【面對鏡子做愛】

這幾日國事頗為繁忙，大宋宰相忙得腳不沾地，留宿禁中成了常事。往往是在政事堂看文書到半夜，不覺睡去。醒來已被安置在禦榻上，身側環繞著男人擁他入眠的熱度。這一路是誰抱他過來自然不做第二人想，然而體貼他近來勞累，皇帝並沒有借機求歡。最難耐的一日晨起，也不過是拉著他的手探進龍袍裏自瀆了一次，便照常上朝去了。

好容易熬到事情告一段落，趙匡胤便再也按捺不住。遣內侍行首張德鈞到相府，只說尚有機要與趙相商議，留他在宮中多住幾日。這邊將人攔腰抱了，三步並作兩步壓到榻上，熟稔地解開他官服領子。

幾番顛鸞倒鳳。趙普本就身心俱疲，這般折騰下來更是一動不想動。皇帝卻依然熱情似火，兩手將他雙腿分開按在自己膝上，陽物頂在他大腿處似還有緩緩脹大的趨勢。正要開口告饒，卻聽耳畔一聲輕笑，隨即是濕熱的呼吸吹拂上來，道是：

“則平，睜眼看看。”

“怎麼……”宰相輕聲嘟噥著，慵懶的鼻音讓皇帝眼裏欲望更深，不由得攬著他的腰往下壓了壓——刺激之下他唇邊逸出一道驚呼，隨即乖順地張開眼睛。從皇帝肩窩處抬起埋著的頭，方才情事中殘留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他一時看不清眼前所有。

趙匡胤低下頭來，望進他有些迷茫的，細長柔媚的眼眸。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淚，手指粗糙的熱度刺得他忍不住又眨了眨眼。然後皇帝扳著他的肩膀轉過去，動作甚至可以說有些粗暴。但是此時的趙普已經顧不上疼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景象吸引——

之前被趙匡胤久旱後暴風驟雨般的索取奪走了全部心神，他竟不曾注意禦榻邊比平日多了面等身高的銅鏡，清晰地映出他和皇帝赤裸貼合的模樣。

鏡中男子面龐熟悉卻又陌生，眼角眉梢俱染無邊春意。趙匡胤從背後環抱著他，拉起他的手去摸那鏡面，黝黑結實的手掌襯得他膚色愈發白皙。皇帝眼神也隨著動作放肆地投在鏡子上，注視著他咬緊的紅潤嘴唇，他脖頸之上烙下的吻痕，他胸前猶帶水漬微微挺立的櫻果，他臍下三寸又開始抬頭的欲望，他大腿根蔓延開來的白濁，以及他在正紫衣袍之上因顫慄蜷緊的腳趾……手心是鏡子冰涼的觸感，手背卻被皇帝熾熱的溫度包圍掌控，一如此刻從他心底躥到臉頰的熱度。

趙普幾乎要被這淫靡的畫面羞死。半晌，滿面暈紅地開口，聲音幾近低不可聞，“官家……就是要臣看這個？”似怨似嗔，一聲官家喚得嬌軟，聽在趙匡胤耳中頓覺下腹一緊。

本想著再逗逗他，眼下卻是忍不得了。

有了先前體液的潤滑，懷中人下身早已泥濘不堪，再次侵入對皇帝來說並不困難。然而這次不復先前急切的掠奪，而是不緊不慢地宣示佔有。相比起來，反倒是現下這種境況對趙普來說更加難耐。抽送的頻率給了他喘息的工夫，所以就不能不去感受到體內皇帝性器形狀熱度，每一下深深頂弄都似能抵到他小腹，將他迫得離鏡子更近。目光就不能不落在銅鏡中映出的交合場景，看見自己後穴翕動將皇帝粗長龍根吞吞吐吐的媚態——

然而再羞也不能不去看的，這麼多年水乳交融，趙匡胤對他的身體早比他自己都瞭解。每當他稍有閉眼逃避之意，懲罰性的刮擦戳刺便挨著那最敏感要命的一點進去，直迫得他恨不能彈跳而起，卻被牢牢控在皇帝的臂彎中不得解脫，再壓不住唇邊嬌啼婉轉。落在鏡子裏，是更美更淫亂的模樣。

趙匡胤愛煞了他在自己身下百依百順的乖巧，不僅要逼著他看，還要逼著他聽。肉棒在他體內抽送激起的水聲，精囊拍打在他腿根的啪啪聲，他自己情難自禁的沙啞呻吟聲，兩人交織在一處的粗重喘息聲……最讓人受不住的，還是皇帝一邊抱他一邊開始用平日朝堂上發號施令的沉穩嗓音，說著叫人臉紅心跳的淫詞浪語。

哪怕這些調笑聽上去甚至有點像淩辱，依然讓他不可自製地隨之也硬了起來。

“則平……”耳垂被皇帝輕輕一咬，男人灼熱氣息攀附而上，“朕的好相公，看見你官家怎麼操你了嗎？”“操”字吐得很重，中原官話凜冽的泥土味。與此同時皇帝雙臂使力抱他起來又兇狠壓下，刀刃般劈開他身體捅進最深處。

驟然改變的節奏迫得趙普將脖頸向後一仰，想要掙開卻因此在皇帝懷裏陷得更緊。趙匡胤從鏡裏將他刹那失神看得真切，下身又被他痙攣的內壁一絞，差點也心神不守泄了出來。緩過氣之後他心底暗惱，伸手捉住宰相瀕臨爆發的分身不准他釋放。趙普早已動情，此刻要害落入掌握實在難受至極，靠在他身上胡亂磨蹭，口中低低哀告。

這時節君臣尊卑都已顧不得，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念皇帝最初的名，“玄郎……你給我……讓我出來……”

趙匡胤頓時被他喚得心頭柔軟，一面在他體內緩緩抽送，一面輕輕逗弄握在手中的欲念。雙重刺激之下趙普滿心只想著儘快尋一個出口，偏生皇帝絕不准他先射，只安撫地吻上他顫抖的脊背，溫聲哄道，“乖，等我一起”。

甬道濕熱緊致包裹著皇帝的兇器，馴順如同貼身鑄就的劍鞘。出入之間似搗蜜糖，銷魂蝕骨的快感潮水般湧上腦門，不是洶湧波浪，而是拍打上岸的潮汐——溫和厚重，如期而至永不爽約。

身下細碎的疼痛終於積蓄成滅頂之災，攀上頂峰時趙普恍然間只覺眼前漫天星河都要炸開。

釋放過的男根濕漉漉搭在趙匡胤手裏，皇帝扯過身下衣物來替他擦拭，自己的陽物雖也軟了卻仍流連在他體內。宰相再任他予取予求也不由氣結，轉過頭去瞪他：

“你撤出去……這都今晚上第三回了……唔……”

趙匡胤咬住他唇瓣很是親了一會兒，直到呼吸又要紊亂才放開。依言撤出，卻又一手攬著腰一手攬著膝彎將他從床榻上抱起，笑著告起饒來：

“則平，莫要生氣……這些日子我可是為你守身如玉，沒沾點葷腥。清心寡欲這麼久，難免想得狠了點。總不成你便沒想過我半點……”

趙普鳳眸一眯就想罵他，怎奈被這冤家俯下身來吻他眼睛，淩厲的氣勢便維持不下去。糾結了下還是乖乖地默許皇帝動手動腳，伸手摟緊了他脖子。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胸膛相貼他聽得見趙匡胤強健有力的心跳。極致的歡愉之後是饜足的安心，連日繃緊的弦此刻終於鬆弛下來。

熟悉氣息圍繞下，他幾乎頃刻間就陷入了黑甜鄉中。

趙匡胤本還待要說些什麼，見狀知道他被自己折騰得不輕，便只是湊上去親了親他額角。偏殿裏早有識眼色的內侍備好浴湯，他一路抱他過去清洗。動作放得輕緩，加上趙普也是倦極，直到完事之後趙匡胤擁著自家宰相入睡，他都不曾醒來。

翌日天高氣爽，官家不早朝。

趙普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悠悠醒轉，睜眼看見床邊的鏡子映出自己滿身痕跡，不由得一皺眉頭。慢吞吞爬起來穿衣服，他原先那身昨晚糟蹋得差不多了。中衣床邊放著新的，外衫卻一時找不到。無奈之下順手扯了件趙匡胤的來暫時遮掩，皇帝身量過他不少，龍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甚是招人遐想。可巧趙匡胤推門進來，見到他眼神一亮。

“這麼打扮看著精神，不如改日讓他們照你的尺寸做件……鳳袍，私底下穿給我看。”皇帝舀了勺粥仔細吹涼，喂到他嘴邊，“或者愛卿乾脆別做相國了，真給朕做個聖人如何？”

趙普只是咬著勺子沖他笑。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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