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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策][长安]

[db:作者] 2025-07-04 22:03 5hhhhh 4320 ℃

01

华山上的雪下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清晨渐渐停歇,易归然披了外衣,费了些力气才将门推开。屋外的雪积得比门槛还高,银装素裹,在旭日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目。

易归然眯了眯眼。

过去遇上这样的天气,钟辕总会第一个冲出去,为的便是在那平整的雪地上印几个完整的脚印,那人一向沉稳内敛,有时却又像孩童一般,易归然想起那场景,忍不住笑了笑。

易归然第一次见到钟辕时也是大雪天,他披着狐裘站在昆仑的猎猎寒风中,钟辕骑了匹白马,艳红的衣袖仿佛雪原上跳跃的火苗。他鼻尖冻得红彤彤的,说话时一呼一吸间带出朦胧的呵气,那张刚毅的脸上因为长途跋涉而露出了一丝疲惫。

他将手中包裹举到易归然跟前,隐忍而骄傲的神采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易归然的心忽然便有些蠢蠢欲动。他接过钟辕手中的包裹时忍不住轻轻抚过那人指尖,温暖的体温透过裹着那人修长手指的黑色手套传递过来,易归然轻声笑道:“欢迎入我恶人谷,钟将军。”

02

钟辕是个安静的人,哪怕是在床上。

喜欢或是厌恶的情绪,都隐藏在他隐忍的喘息声里,有时明明难以承受,却仍旧一言不发。易归然看着他汗湿的鬓角,身下的撞击连同抚慰他下体的动作一并停了下来。钟辕将头埋在两臂间微微发抖,半晌终于忍不住侧头偷偷看了过来。

易归然仿佛捉到了他柔软的尾巴。他用力拧过钟辕的下巴与他接吻,又按住他的双手不许他抚摸自己,一次次地进犯到深处。钟辕的声音带了哭腔,浓稠的精液喷洒在易归然的小腹上。

两人亲密地拥抱在一起,易归然第一次感受到想要彻底占有一个人的欲望,以及令他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所带来的快感。

03

钟辕也曾是浩气盟中颇有声望的人物,因此自他带了浩气盟大将的人头前来投诚以来,谷中对他的微词和揣测便不曾停歇,却皆被钟辕以雷霆手段镇压。不出一月,竟再无人敢有质疑之声。

钟辕入恶人谷数年间立战功无数,可他似乎没有一日真的快活。他常坐在凛风堡外远眺,遥隔数十里外的另一座山头便是浩气盟的营地,若是无人打扰,钟辕可在这里打发整个下午,易归然看不得他这样子,仿佛稍不留神那人便会乘风而去似的。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钟辕,一只手潜进他大氅里抚摸。

“在想什么?”

钟辕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一入此谷,永不受苦…你说这可是真的?”

易归然笑道:“是真是假,自在人心。”

他轻吻钟辕冰凉的鼻尖,拨开他的腰封摸进里面。钟辕没有拒绝,甚至腾出一只手来回握住他的。孤身一人尚且会感到酷寒难耐,可两人偎在一起便是暖的。

04

那天的钟辕格外热情。

醒来时半边床榻已经空了,易归然起初还以为那人已经离去,一偏头却见他倚着床沿坐在地上。易归然撑着头侧卧起来,撩起他一缕长发打趣道:“后悔了?”

他语气闲散,心中却生怕那人给出肯定的答复。

“何谓正,何谓邪,我大约已分不明晰了…”钟辕低头轻抚自己手中长枪,喃喃道:“但求所行无愧,不负天策府威名。”

05

天茫茫亮时昆仑营地闹了些动静,有人来报,道是擒住一个细作,庞辉被人扰了清梦正有些不痛快,没好气道:“这种事何须通禀,杀了便是。”

小厮道:“那人说带了秘密前来投诚,却要见到个说得上话的人物才肯讲,小的这才来请示。”

庞辉略一思量,挥手命人押他进来。不多时左右押进一个男子,那人看上去颇有些气度,想来也曾身居高位。只是如何的辉煌过往,在这里却是无用。庞辉斜斜坐进椅子里,问道:“你说你有秘密,说来听听。”

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庞辉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抢步上前一掌将那人打得偏过头去。庞辉不紧不慢道:“我乃是易归然道长的亲随,这分量可够?”

那人压抑着愤怒,跪在地上打量着他,低声道:“这秘密只能说给你。”庞辉于是屏退左右,那人膝行上前附耳说来。

06

钟辕回房时天色已晚,他推开门,察觉屋内另有一人,仔细看时见是易归然,这才松了口气。他走道桌边,对床上坐着的易归然道:“来了怎么不点灯。”说着燃起烛火。

易归然面无表情:“今日昆仑营地捉了个浩气盟的细作。”钟辕动作一滞,转头去看易归然,然而易归然却不看他,径自道:“他曾是浩气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麾下几员得力干将,有一日上头下令派遣内应到恶人谷,叫他选个稳妥人物,他借机铲除异己,割下了浩气盟大将的人头作为取信之物,并将这任务安排给了……”

“够了。”钟辕打断了他的话。

易归然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将手搭上了他的咽喉。钟辕闭上眼睛,任由那人五指收拢,身子却忍不住轻颤起来,然而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消失,反倒是唇上落下一阵温暖的触感。

钟辕睁开眼睛,易归然却已退到一边,他背对着钟辕,颓然道:“你走吧。”

“你放我离开,必会受到牵连。”钟辕走近几步,俯身轻声道:“你可以杀了我。”

易归然紧盯着他,睚眦欲裂,正欲开口,钟辕却忽然吻了上来,两人唇舌交缠,半晌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钟辕贴着他唇边:“归然…跟我一起走。”

易归然沉默不语。

他放钟辕离开,钟辕依旧是浩气盟的英雄,易归然仍是恶人谷的魔君,若是两人一同离去,他二人便是罪人,或遭到两方甚至江湖人士的追杀。他并不怕这样的生活,却无论如何不愿牵连钟辕至此。

钟辕在他漫长的沉默中知晓了答案,他被易归然冷淡的目光逼退数步,无力地倚上身后的门板。也许他早该想到有今日的结局,那是自二人昆仑初遇时便已注定的。

房门被人打开又再度合上,吹起一阵寒风。屋内只余易归然一人了。

“明日酉时,平安客栈。”

07

易归然想了很久,想钟辕和他共同渡过的日子,想那人的亲吻和拥抱,骄傲和挣扎。

并非前路艰难,只不过是自己太过懦弱。易归然下定决心,若钟辕再问一次,他必定舍下一切同那人一道远走高飞。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天,然而约定的时刻将近,庞辉却来找他,道是魔尊命他前去回话。易归然早已猜到问话的缘由,可偏生选在这种时候,他眺望着远处的平安客栈,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去平安客栈…护送钟将军离开昆仑,记住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庞辉深深看了他一眼,领命便离去了。

易归然独自去见了魔尊,所谈与他所想却相去甚远,不过是些琐事,问了许久,魔尊才放他离开,临走前忽又问道:“那浩气细作,当真是失足坠崖而死?”

易归然站住脚步,平静地回望着魔尊似有深意的双眼:“是。”

魔尊脸上笑意更深:“他要说的秘密,是什么?”

易归然答道:“属下不知。”

易归然从魔尊的住处离开时,与钟辕约定的时辰已过了很久,他骑着马疾驰过蜿蜒的道路,平安客栈外寂寂无声,仿佛从未有人在此等候过他。易归然仍旧沿着三生路走了很久,直到愈发狭窄的谷口开始有了白雪的痕迹。

那夜昆仑下了很大的雪,脚印、马蹄、车辙,所有痕迹都被覆盖在雪下,连同曾经的爱恨纠缠,遍寻无踪。

08

庞辉第二天入夜才回来复命,易归然一直未曾合眼,见到庞辉才算安心。他挥挥手叫人下去休息,庞辉退下前他又忍不住问道:“钟将军…可曾给我留下什么话?”

见庞辉摇头,易归然便有些失望地坐回原处,心不在焉地遣人下去了。

钟辕离开了恶人谷,也就从易归然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浩气盟没有他的音讯,江湖上更是再无他的传闻,想来钟辕见惯人心险恶,也早已有了退隐之意。也许他已娶一房美丽贤惠的妻子,有一双乖巧可人的儿女…不知他的孩子,会叫什么名字?

易归然自钟辕走后,对谷内的事便不若从前那般上心,最想要的终究得不到,其余的东西便也没那么重要了。然而江湖之中人才辈出,易归然的权势不若从前,渐渐地身边竟只剩下庞辉。人一旦闲散下来,总会想起许多事,易归然也不例外,他离开纯阳宫许多年,修道之事也荒废了,这时撇开尘世纷扰,才又重新修炼。

不觉间数十年光阴流转,易归然的鬓边已见白发,容颜却同壮年时别无二致。后来连庞辉也开始对他避而不见,想是这世上恐难有一人能够忍受自己容颜老去,倾心之人却青春永驻。

然而庞辉身患重病,易归然有时也去看他,这种避无可避的时候,庞辉便会放下床帏,两人隔着一层阻碍,正如同多年以来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庞辉枯瘦的手探出来抓住易归然的袖子,凄切道:“先生…可否说一句…爱我……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谎言也好。”

易归然没有作声。他一生说过许多谎话,唯有此事,永远骗不过自己。

几日后便传来了庞辉的死讯。易归然索性离开恶人谷动身回了纯阳,临行前他站在凛风堡外极目远眺,第一次感到思念透骨。然而他有些惊慌地发现,自己竟想不起钟辕的样子,只记得那人安静而温柔,相貌英俊,更多的却回忆不出,闷闷地堵在心口。

09

“…雨雪靡靡…良人当归,大梦醒后…应是故里长安……”易归然抚着钟辕的头发问道:“你在唱什么?”

钟辕低声笑着,侧过头在他膝上蹭了蹭。那时午后的太阳正好,将两人身影裹在融融暖意中,易归然如同在看别人的故事,那场景越来越远,他不得不醒转过来。

易归然第一次起了要去寻钟辕的心思。

他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钟辕的故乡,那里与钟辕所形容的一样美好,他曾对自己说过,入天策府便是为了守护天下安宁,令无数同他故乡一般美丽的地方永葆长安。

然而易归然问过许多人,却没有一个知道钟辕,他最终只得离开,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却又令他无比失落。走过村外的树林时,远远有人唱道:“良人当归…大梦醒后,应是故里长安…”

易归然循声而去,见一白发老者守着一座无名冢,自斟自饮,一派平静。易归然走上前去:“敢问前辈,这是什么曲子?”

那老人答道:“故乡的小调儿罢了,怎得,公子听过?”

易归然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这是谁的坟茔,为何碑上无字?”

那老人笑道:“是我徒弟,无名小辈而已,年轻人总不知天高地厚,要入浩气盟历练,后来不知怎得又去了恶人谷,再就没了音讯,”他说得有些激动,又喝下一口酒,才接着道:“旁人都说他贪慕权势财富,背叛浩气,我却知道,他不会的…这碑上不写名字,免得有心之人来捣乱,走后都不得安生…”

老人絮絮叨叨地咕哝了很多遍,似是有些疯魔,易归然颇为唏嘘,那老人不停地念叨着:“并非我将他举荐…并非我将他……”易归然说话他也毫无反应。易归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他走出很远,似乎又听见身后有人悠悠唱着:“大梦初醒…应是故里…长安…”

10

钟辕在平安客栈外等了很久,来的不是易归然,却是庞辉。他平静地看着庞辉和他身后十余个近卫,心中知道今日自己走不成了。

庞辉将他关在一处地牢,这里空无一人,连看守也没有,他得了些纸笔,庞辉站在牢房外盯着他:“若还有什么遗言,便趁这时候写了吧。”

钟辕看着他,忽然笑道:“他这样吩咐你的?”

庞辉心中一阵郁躁不安,他的谎言仿佛被钟辕看穿,然而他仍强作镇定。钟辕也竟真的写了起来,不一会苍劲的字已铺满了半页纸。他写到一半又停笔,将纸丢进灯笼里烧了重新写起,反复数次,最后只是握了笔盯着白纸发呆。

庞辉沉不住气,正要发作,钟辕却把笔放在了一边:“不必留什么了。”

庞辉心中又是自得又是不安,原本准备了许多挑拨嘲弄的说辞,眼下竟然都派不上用场。他在钟辕面前似乎总是矮了一等,就连挚爱之人也被这人轻易夺走,心中憎厌已非一两日。

庞辉拍了拍手,身后应声走进几个大汉,他期待这一天已久,自他得知钟辕的身份,知道自己的构想有望付诸行动那一天起,他便激动得夜不能寐。他看着钟辕,冷笑道:“钟将军喜欢叫别人插屁股,易先生特地命我找几个勇猛的好生伺候着…”钟辕却不曾如他所愿般惊惧愤怒,致使他说到一半就没了兴致,怒气冲冲地命几人进去。

钟辕飞快地站了起来,只是他原先已带了伤,困在牢房中无路可退,很快被压制下来。庞辉站在外头狂热地看着几人撕碎钟辕的衣服,用铁链捆住他的双手,强硬地分开双腿。

然而他的喜悦很快便褪去了,钟辕始终一言不发,牢房里回荡着另外几人痛快的低吼和刺耳的交合声。直到几人尽兴,庞辉尽情地打量着钟辕身上的齿痕淤青和腿间干涸的血渍污浊,这才感到一丝宽慰。

他提着钟辕的长枪,慢慢走了进去。那人原本气息奄奄,见此却忽然怒呵道:“放下!你没资格碰它!”

庞辉吓得倒退一步,心中却是狂喜不已,钟辕在他面前终于失了方寸,他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更听不清钟辕的怒吼,只是着了魔般用枪尾拨弄着那人红肿的穴口,一点点推了进去。

枪身逐渐消失在那人腿间,却遇了阻力,他踩住钟辕一条腿,用力地向里深入。那人浑身血色尽褪,两腿抽搐着,鲜血渐渐在身下汇成一滩。

钟辕气若游丝,庞辉回过神来,竟感到十分畏惧,只要那人还活着一刻,他便也不能解脱,想着立刻拔出腰间匕首,扑上去割开了那人喉咙。

那人血液慢慢冷却,庞辉看着脏乱的牢房,感到一阵反胃,捂着口鼻冲了出去。他唤来一个小厮,指了指身后:“扔下去喂狗吧。”

他站着干呕了一会,这才打起精神来到另一间屋子,里面已有不少人候着,今日与他一道参与计划的人皆在其列。庞辉一一打赏,又给他们斟满酒水,众人不疑有他,喝下后却都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庞辉看着一地尸体,终于舒服了些,处理他们也要费些功夫,好在易归然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

11

华山上终年积雪,新的一场下了数日,易归然推开屋门,被满地积雪晃得睁不开眼。外头却已有人在了,猎猎红衣很是扎眼,那人低头一步一下认真地走着,身后是两排整齐的脚印,他忽然回头朝易归然笑了笑,竟仍是当年分别时的样子。

易归然霎时记起许多。

那人越走越远,易归然叫着他的名字,慌忙追了出去。

送饭的小弟子前来叫门时无人来应,他推门而入,见易归然嘴角带笑坐在榻上,已没了呼吸,当即恸哭。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按易归然曾吩咐过的,将他葬在屋后一个衣冠冢边上。

山上的雪只停了一会便又下起来,小弟子下山前回头望了望,这里山高路险,在师祖之前没人来住,之后恐怕也不会有人了。

他紧了紧衣裳,一步一滑地走下山去。鹅毛般的雪片纷扬而下,天地间一片苍茫,便只余两座坟茔依偎在一起,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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