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唤醒被强迫沉睡的初七，将不受控制开始颤抖的双手轻轻搁在双膝上：“醒了吗？”

操作台上还滴着血液，粘连着几丝不知名的黏液和血肉，初七慢慢睁开双眼，眼神涣散的投向上方，当体内借由偃甲流动的灵力流转到全身后，初七才缓慢的动了动脖子和四肢，但他现在还不能说话，瞳还差几步才算完全成功。

双手腐烂和疼痛的程度已经无法让瞳完成剩下更加精密的步骤，不得已才将初七唤醒：“心脏处的装置我没有换，这是剩下的矩木，你自己动手，我会在旁边看着。”瞳将轮椅稍稍推离，为初七留下可活动的空间。

初七盯着刀和其他工具，又看向已经吸收了清气和血液的矩木，眼神有些犹疑的困惑，但最终还是拿起刀划向胸口，干净利落。

就在齿轮逐渐卡合将灵力导正的时候，初七体内导灵栓突然异动，从大脑传来剧烈的痛楚使他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手死死的捏住胸前鲜血淋漓的矩木不让其移动。

瞳从怀里掏出一只颜色鲜艳的蛊虫，塞进手的皮肉里，确定切断了手部痛源后才来到初七身边，握住初七的手一点一点将剩下的部分放置进胸口。

充足的灵力从导灵栓汹涌而出，由清气净化过后的矩木使初七肉体与偃甲结合的更加完美。初七的面色却依旧没有好转，瞳松开手，问道：“大祭司给你下过什么禁令？”

初七单手支撑着头部，语气疑惑：“主人确实曾下过禁令，但是我……”他停了口没有说。从来没有听说哪一个傀儡会忘记主人的命令。思及此，初七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嗯。”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你可以回祭司殿了。”

“是。多谢七杀祭司大人。”初七道。

瞳从旁边的桌几上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初七：“你体内灵力增强，原先的子蛊无法在你体内继续生存，我给你换了蛊，这是母蛊，你拿去给大祭司。”

初七没有接：“母蛊之事，属下无权处理。”

瞳点点头：“虽说你忘了不少事，但到底不用重来一遍。”

只是试探。初七低着头，如磐石般屹立在原地。

“随我来吧。”瞳拿着盒子，轮椅自动的向前。初七落后一步，跟在瞳的后面。

初七再次见到沈夜，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过，毕竟他也算是又一次新生，这样的感觉也不奇怪。

“属下见过主人。”初七越过瞳，跪在沈夜面前。

沈夜嗯了一声，初七便站起来，退到沈夜身后，垂目不语。

“华月已经在下界找到地方了。”沈夜将华月给他的地图递给瞳，语气中还带着点欣然之意：“龙兵屿四季如春，又有天然的结界屏障，族人下去以后倒也能有个依仗。”

瞳随便看了两眼：“哦。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沈夜见他反应平平，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罢了。问你一事，你可有方法做出不受砺罂控制的矩木？”

假的矩木……瞳的呼吸稍顿，道：“假以时日……倒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沈夜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原有的亮光也渐渐变暗，像是支撑他生存的力量被抽出。他沉默一阵，没有再提关于流月城的事，转而问向初七的状况：“他的身体已算完好？”

“还剩残存的魔气，我已将其封锁在一处，并无阻碍。”瞳看着初七，又道：“只是矩木力量过大，或许与他的身体无法相容，会有相冲之时，只好待他自身磨合调节。”

沈夜转身，上下打量着初七，问瞳：“你将魔气封存何处？”

“右眼下半寸，即使魔气泄漏也不会妨碍偃甲运作。”

面具遮住初七大半部分面容，沈夜无法得知封存状况，于是道：“摘下面具。”

待面具摘下后，鲜红色的印记出现在初七右眼下。沈夜的手微动，却始终没有动作。

瞳将手中的母蛊递给沈夜，道：“重新炼制了一对子母蛊，母蛊要放置在体内。”

沈夜接过盒子，将母蛊放在手心内，看着蛊虫将手中皮肉咬开，然后整个身子钻进皮肉中。有一些微微的刺痛，然后再无感觉。

“五昨日与我说，长老殿那里有异动。”见蛊虫已经安静的躲在沈夜体内清气最少的地方，瞳转了转轮椅向另一个台子走去：“过几日的神农寿诞，大祭司还要多注意。”

“想来他们也忍不住了。”随手将手中的鲜血擦掉，沈夜带着初七离开前，不忘叮嘱道：“说到神农寿诞，这次你要亲自出席，不可以让傀儡或者其他东西代替。”

瞳：……

果然大祭司来了就没一次没有麻烦的。

掀开白布，瞳伸手抚上傀儡的眼睛：“你说是不是？”

因为没有沈夜的命令，初七便隐去身形跟在沈夜身后。他发现沈夜这次有意将步伐放缓，似乎在等什么人。初七屏气凝神，终于捉到一缕微弱的灵力，正要拔刀的时候，沈夜不经意的看向初七躲藏的地方，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初七仍感觉心口跳了几下。在“听见”沈夜的命令后，他将气息更加内敛，将自己融于整个建筑当中。

沈夜在原地停住，画了一个初七没有印象的阵法，随后低声喃喃。声音模糊到初七也只听见了“心魔”“寿诞”“处理”这几个意义不明的词。

阵法消失以后，初七敏锐的察觉到，跟踪者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沈夜依旧没有动作，转身望向初七所在的方向，但又似乎并没有在看他。

回到祭司殿内，沈夜也没有再叫过初七，他一直在看着竹简上所记录的内容，神色愈来愈暗沉。

也就是沧溟在前挡着，不然长老殿的人一个也不能留。沈夜冷笑，趁着瞳伤重不便，华月不在城内，便将主意打到神农寿诞上，果然好时机。

若不是谢衣……他何至于此……沈夜合上竹简，体内熟悉的疼痛席卷而来。还好不是病发，只是上次病发留下的一点症状，沈夜松了口气。

可随即那些陈年往事不受控制的涌来。

雨夜，神树内，小曦，动乱，父亲倒在血泊内，神血烧灼，砺罂，谢衣……那些昏暗的影子，喧嚣的片段全部涌向沈夜脑海，刺激的他头部一阵阵疼痛。

“哥哥，下雨了。”

“阿夜，过来。”

“大祭司是我杀的。”

“你和你的父亲没有任何区别。”

“恕弟子僭越。”

“如今连你亲传弟子都叛逃下界，你究竟凭何让我们听令于你？”

“即使流月城灭亡，也不能将它交付于你这种人的手中！”

这些记忆的碎片像利刃一样在沈夜识海不断翻搅，神血灼烧的疼痛仿佛还残存在体内，他靠在椅背上手支撑着头部，平缓的呼吸着，从外表看几乎看不出沈夜在忍受多大的痛苦。

待他平息这次的遗留症状，也已到了月上中天之时。沈夜进入到寝殿内，本应该安静就寝的他，却突然出声道：“初七。”

像往常一样，话音刚落，初七便随着法阵一起现身：“主人。”

沈夜倚靠在床头，示意初七走近。

初七走到沈夜面前停住，单膝跪在地上。

“上来。”

初七怔然，抬头看向他的主人。发觉主人没有改变命令的意思，于是犹豫的起身，既不敢上前，也不敢不动，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沈夜想到什么，低笑了一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如何让初七去完成一件事：“脱衣服，上来。”

脱衣服三个字仿佛触动到初七的一些记忆，他整个人抖了一下，但手却没有停下，将衣服脱下后跪在床沿上。

沈夜抬手拿掉了初七的面具，指尖暧昧的从那鲜红色的印记一直滑到脸颊，继而来到下颚。

“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沈夜用下午那喃喃的声音说道。

初七低下头，道：“属下绝不会背叛主人。”

“是吗？”两个字却带出了无限的怅然与一点嘲讽。

沈夜倾身吻上了初七的唇，双唇间的话语有些模糊：“我记住了。”随后吻的更深。

初七双手紧握放在身侧，僵硬的不知该如何反应。沈夜扣住初七的后脑，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腰，轻轻的在他唇上轻咬、吮吸。

傀儡的身体是冰凉的，即使是在床笫间也没有热度。

他咬上初七的锁骨，将他压倒在床上随意抚摸揉捏，随后舔舐着初七胸前的突起。初七双手颤的更厉害，可始终不敢放在沈夜的身上。

沈夜发现后，身后握住初七的手，一点点将其展平，十指相扣。

他从初七的脖颈处，来到耳垂，轻轻舔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是我的。”他抱住初七，这是他现在唯一一个能够掌握在手中，全部都归他所有的人，失去的已经无法挽回，未来还未可知，他只能紧紧握住他现在所拥有的。

无论是假象抑或虚幻，在这风云诡谲，沈夜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的时候，只有现在能让他感觉到一些安全与放松。

不容置疑的口气，让初七找回一点熟悉的模式，他喘息着回答：“是，属下……属于主人。”

沈夜满意的咬了一口，听见初七没有压抑住的低呼。

他将初七的双腿圈在自己腰上，一手开始对他进行扩张。初七终于没忍住，握住沈夜的胳膊，呼吸重了许多。

虽说身体是冰冷的，体内却带着温热的温度。沈夜挺进初七体内，紧缩的后穴带着些急切的味道不停挤压。

初七意识开始混沌，隐约听见沈夜低笑，而后体内涌来的巨大快感将他湮灭。他随着沈夜的动作摇晃着，偶尔还会泄出几声呻吟，下体渴望着被触摸，但被人刻意的忽略了，初七尽管意识开始涣散，也仍知道在未经主人允许下自己不能去抚摸。

双腿将沈夜的腰盘的更紧，仿佛在无声的邀请。沈夜的动作加快，撞出初七更多的破碎的呻吟，随后释放在初七体内。就像得到许可般，初七喘息着射了出来。

高潮过后的身体既疲倦又敏感，在沈夜拔出时，初七不可遏制的闷哼出声，声音低低的像一片羽毛扫过沈夜的心脏，会让人心突然就柔软一下。或许是身体经过改造太过疲累，又或许是情欲余韵未过，初七还处在懒洋洋极度舒适的状态，也能做出平常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他缩进沈夜的怀里，将头埋进肩窝，闭上眼睡去。

沈夜低头凝视着初七，然后伸手摸摸他眼下的魔纹，又揉了揉初七的头发，阖眼浅眠。

窗外雨停天霁，月色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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