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雨下得有些突然。

起初还只是稍微绵密的雨丝，过了一会就结成一颗颗的水滴，砸在地面上浸软了初七脚下的泥土。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这片地方空旷得很，完全找不到什么可以借以避雨的东西。他栖身的地方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若是继续走回去，必定要淋得全身湿透。

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滴下水来，蜿蜒划过初七的脸颊。他看了看丝毫没有变小趋势的雨，加快了往前的脚步。

温暖微黄的光线透过密集的雨帘映在了初七的眼中。暂时用来栖身的山洞已经近在眼前，但是初七只是面无表情地开始放轻脚步，并且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他如今是被沈夜派出来完成任务，除了他们两人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他所处的位置。

初七缓慢地朝山洞靠近着，同时也希望在那里的只不过是路过避雨的路人。

他贴近洞口，迅速地转身让洞内的一切都收入眼下，手中的刀刃也微微抬起。

“初七？”

初七因为这一句呼唤而愣在那里。在他眼前的火堆边坐着的人，竟是此时应该身在烈山部的沈夜。

他马上靠近沈夜单膝跪了下来，手中的刀放在身侧，只抬起眼睛看着沈夜，问道：“主人为何亲临，可是族中有何变故？”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

初七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几天后就会按照预定回到烈山部，主人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大约不会没有理由。

只是沈夜若是不说，他也必然不会追问。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沈夜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问了一句：“外面雨很大？”

“是。主人可曾被雨淋到？”

“没有，我来的路上都还只是阴天。”

初七听他如此说，原本凝起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一些。沈夜看着他笑了笑，又说：“把衣服换下来，这样湿着不难受？”

“是。”

此时已是初冬，虽不至于是严寒，但也绝对不是淋了雨还可以随意处之的时节。沈夜看到初七的披风被折好放在山洞的角落，就拿过来在地上铺好。

他再抬起眼时，就发现初七已经将身上的衣服全部除去，裸着身体靠近火堆坐了下来。

沈夜盯着眼前的画面，觉得时间好像退回到了他和初七刚刚遇见的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起呆在山洞里，而初七就像一个不知世情的孩童一样，在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沈夜面前，竟就那样全裸着。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段不短的时日。沈夜心里掠过一点不知是愉悦还是得意的情感，然后他朝初七招了招手，说：“来，初七，到我这边来。”

初七依言走了过去，沈夜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让他在自己刚刚铺好的披风上坐下来。

“冷不冷？”

“属下无妨。”

沈夜的手探上初七的胸口，然后是脖颈，最后是背脊和腰。

初七的皮肤上一直都是比常人要低许多的温度，尤其是在这样天气寒冷的时候，更是冷得有些可怕。

沈夜将自己的披风也拿了过来，给初七围在身上。

“主人知道，属下并不畏惧寒冷。”

“我知道。”

沈夜虽然这么答了，但也没有把披风拿开，反倒是按着初七的肩膀让他躺下。

初七自然不会反抗，他顺着沈夜的力道躺了下来，头正好落在了沈夜的腿上。他连忙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却被沈夜一把按了回去。

“枕着，休息一会。”

初七仰起视线，发现沈夜也正低头看着他。

他们并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举动，只是在初七看来这始终有些逾矩，是以一直都难以释然以对。

沈夜见他躺好，便用披风将他严实地盖了起来，手则落在膝上那人的头顶，顺着发丝轻柔地抚摸着。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头发也全都湿了，要不要散开来，会容易干。”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把初七用以结发的那个发饰取了下来。

“主人，不需如此……”

沈夜依旧没有去管他的阻拦，干脆让他侧身躺好，手中的发丝因为浸了雨水纠在一起，沈夜十分有耐心地从发尾开始一点一点地用指尖将其理顺。

指尖的触摸渐渐靠近了头顶，初七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将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沈夜理顺了他的头发，把那些还带着水气的发丝都往一边拨开去，手则沿着初七的脖子探进盖着他的披风里，缓缓抚摸起了那光裸的背脊。

初七安静地蜷在他身边，让他有一种自己正在抚摸一只猫的错觉。

“初七。”

听到沈夜叫他，原本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初七连忙朝沈夜看过去。

“主人？”

“你离开烈山部几天了？”

初七想了想，说：“今天是第十九天。”

他答完，就认真地等着沈夜接下去的问话。因为他觉得，沈夜大概是想要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都做成了什么。

但是沈夜却又不说话，只有贴在他背上的那只手，传递着无法忽视的鲜明触感。

“主人只需稍待几日，属下即会返回烈山部。”

“我知道。”

沈夜勾起嘴唇笑了，他看到初七专注的眼神，便知道他心内所想。

“确实没什么事，只不过……最近琐碎的事务多了些，着实有些累人，就干脆出来走走。”

他停了一下，又看着初七说道：“这次你离开得有些久，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习惯住在野外，就来看看。”

“属下无妨。”

初七看着沈夜，那人眼神里的轻松感让他跟着放松下来。沈夜用另一只手在他脸上揉了揉，那动作在初七看来，不知为何就生出了些许缠绵的味道。

他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一点什么。他的主人为什么会在这个雨夜突然出现在这里，却又像毫无缘由，只是为了来问他几句不相干的话。

他与沈夜相处已有不短的时日，时间给他带来了一些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变化。比如他已经能够感觉到情感，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驾驭它。

沈夜还在看着他，贴在他脸上和背上的手都像是舍不得放开。见他盯着自己，就将他的眼睛轻轻盖住，说：“睡一会。我明早才走。”

初七摇着头，让自己的视线从沈夜的遮蔽下显露出来。他贴着沈夜的手心磨蹭了两下，就将垂在自己颊边的那根手指含进了口中。

沈夜有些惊讶，想要抽开，却被初七用牙齿轻轻咬住，并无痛感，挽留的意欲则表露无疑。

“你……”

初七将那根手指含得深了些，湿润的舌尖裹住那里带着薄茧的皮肤，浅浅地舔舐着。

沈夜反倒笑了。他抽回手来，问初七说：“你做什么？你这是在打算引诱我？”

“是的，主人。”

这句回答让沈夜的眼神骤然变深了。他用指尖在初七脸上划蹭着，说道：“不错，继续。”

初七用手撑住地面，却又并没有坐起身来。他趴伏在地面上，身上仍然盖着那件披风，只是用自己的唇靠近了一处原本就离他的鼻尖不远的地方，然后轻柔地吻了下去。

他贴着那处磨蹭，直到那处的布料底下渐渐显出硬挺的形状。

沈夜那只在初七背后抚摸的手收紧了又放开，他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轻喘之后，就将初七一把抱了起来。

骤然抬起的头差一点就和沈夜撞上，原本盖得严实的披风也落在了地上，初七光裸的身体在跳动的火光下显露出来，又慢慢地靠在了沈夜身上。

沈夜扶着他的腰，让他分开腿坐在自己身上，等他刚刚坐好，就有些急切地捧住初七的脸，朝那方才还在企图点起他欲望的唇上吻了过去。

初七顺从地张开嘴，伸过舌尖去和沈夜交缠在一起，手则往下探去，扯动着沈夜的衣物，直到散开的衣襟间两人的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如果说沈夜会有一点想念他，那么初七觉得自己也是一样的，他并不是没有在安静的时候想起过沈夜。

这不像是任何一种让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足够控制的状态，在他意识到沈夜可能只是想要来见他的那一刻，他难得的有了些失控的感觉。

沈夜的手探在他身后，在紧闭的入口处揉弄着。初七握着沈夜的手臂，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犹豫地又靠了过去，像方才的沈夜那般，朝他唇上印下一吻。沈夜的嘴角扬起了些许弧度，他舔了舔初七立刻就准备离开的唇，示意他可以继续。于是初七低下头去，张嘴含住了沈夜颈上的皮肤。

那处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微微的热气从皮肤上散发出来，合着血管的搏动感一起刺激着初七的感官。他吻着，舔着，甚至用略重的力道咬出浅浅的牙印。他知道沈夜喜欢被人触碰这里，果然不多时，沈夜便仰起头来，让更多的皮肤显露在他的唇下，那只在他身后的手，也更为急切地动了起来。

“主人。”

他感到沈夜往他身体里埋入了一个指节，但是他并没有等着下一步的动作，而是跪立起来，让沈夜已经挺立的欲望直接顶在了入口上。

“不行……”

沈夜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剩下的话语就被初七的动作生生逼了回去。

初七用手握着沈夜的欲望，就着顶端渗出的粘液，一点一点地试图将其埋入自己体内。

沈夜只觉得这简直是痛与快的折磨，但是他看到初七的神情，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舒服还是因为感到了疼痛，平时总是有些冷淡的眼睛里竟有了几分湿润的神色。他看着，也就不再想着要让他停下来，而是扣住他的后腰贴过去，在他胸口脖颈处黏腻地吻了起来。

有好几次初七都在他想要直接按下身上这具身体让自己得以占有的时候退开去，这让沈夜有些无奈又更添了几分焦躁。如果此刻在他身上动作的这个人不是初七，他几乎就要以为这是对方的故意撩拨。

但是初七并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只是在试探着，要如何才能让沈夜觉得舒服。

“初七。”

在初七又一次退开去的时候，沈夜终于忍耐不住，他将初七的双手一并握住背在身后，自己扶住那早已坚硬膨胀的欲望，径直就埋入了初七体内。

大约确实是疼了，初七被制住的双手颤抖着挣扎起来，沈夜连忙放开他，任由他抱住了自己的脖子。

“疼？”

短促的问句只换来了意料之中的摇头，沈夜只得又吻了吻他。

初七将头靠在沈夜肩上缓了缓，就开始上下动着重复起了吞吐的动作。沈夜的欲望在紧致的包裹下溢出了越来越多的液体，渐渐使得两人交合之处湿润起来。

初七身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沈夜的手放在他腰背处，不时或揉捏或轻抚以图让他放松下来，只是初七仍旧是不惯于此事，没有办法像沈夜那般从容。

“好了，初七。”

沈夜握住初七的腰，脸上安抚的神情里又带着掩盖不了的急切。他让初七仍旧跪坐起来，那根埋在初七体内的欲望则顺着这样的动作一点点抽离了那处紧致的地方。

“主人？”

初七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夜，他的气息比起之前明显要显得不甚平稳，这让沈夜不禁又笑了笑。

“过来。”

沈夜伸手搂住他，两人一起滚倒在那张铺于地面的披风上。而后初七的双腿就被分开来，那方才还在他体内抽动的物体又一次压入了他的体内。

初七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沈夜在他唇上吻过几下，就再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来注意其他。

他略微粗暴地侵占着初七的身体，而他身下的那个人也不断起伏着腰身来配合他的动作。带着疼痛的快意像是山洞外正倾盆而下的雨水，将两人席卷其中。

初七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稍显狠厉的神情，觉得那些自己难以理解难以驾驭的东西之所以会产生在自己的心里，都应该有它们各自的理由。而只要有那个理由还在，他就不会介意和它们共存下去。

沈夜的动作越发重了起来，初七的唇被他咬着吻住，腰上也再没有力气能够来回应他的动作。沈夜将初七紧搂在怀中，贴着他的身体深刺几下，便在他体内射了出来。

高潮给身体带来的震颤让沈夜伏在了初七身上，他的汗水从两人相贴的皮肤间浸渗开去，让初七的身体也仿佛带上了常人的热度。

他休息了一会，便从初七身上起来。初七也跟着撑起身子，想要帮沈夜清理一下，不料他才刚刚起身，就被沈夜又一次按了下去。

初七的下身在方才的情事间也早已挺立，只是他的身体一直不甚敏感，需要的时间总是要长一些。沈夜用手将他那处揉了几下，埋下头去就将顶端含了起来。

初七的挣动像是拒绝又像是索求。他的腿曲在沈夜身侧，无意识地磨蹭着沈夜的肩和手臂，沈夜按着他的大腿让它们分得更开一些，而后就将初七往更深的地方含了下去。

温暖和触感和柔和的包裹在初七体内点燃了火种一般的快意，他的手指陷进身下的布料里，如同抽搐一般微微屈伸着，直到沈夜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地声音，才如同失去力气一般松开来。

初七迎着沈夜靠过来的唇吻上去，交缠许久，沈夜才将他推开。

“本来只是想来看看你……”沈夜摸着初七的头，这么对他说道：“你累吗？”

初七摇摇头，起身从一边取来自己平时擦身的布巾，为沈夜将身上的汗液和体液都擦拭干净。

“我倒是有些累了，今天走了许久才找到你的这个地方。”

沈夜看着初七将两人的身体都清理过，就抱着他一起躺了下去。

“好了，睡吧。他们不知道我出来，天亮的时候我就该回去了。”

“好的，主人。”

“你也早些回来。”

初七的眼神里带上了些微惊讶的神色，但是不过片刻，他的神色也就柔和了下来。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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