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半夜时候是被某种奇怪动静惊醒的。

那似乎是人压抑在喉咙间，惊恐到极致反而难以发出声响的呜咽。他连忙下床去推开谢衣半掩着的房门，只见那穿着浴袍的青年蜷缩在床上，形状痛苦地纠成了一团，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沈夜上前将人捞起，谢衣竟出了一身冷汗，双眼紧闭，眉宇纠结，似乎正陷在梦魇中难以自拔。

“谢衣？谢衣，醒醒。”

沈夜摇晃着他的肩膀，谢衣长睫掀动，眼珠子在底下打转，好一会才被晃醒过来。他先是惶惶一阵，似乎不知今夕何夕，晌久目光才聚焦起来，见到面前的人是沈夜，竟一把搂将上来，力气之大，霍然将猝不及防的沈夜压在了底下。

“阿夜，阿夜……阿夜。”

谢衣接连呼唤沈夜的名字，他的头埋下去，像是要辨认真伪一样用力咬啮沈夜的脖子，直至舌尖上尝到了血的腥气。沈夜吃痛，却没有推开对方，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呻吟，而是环住身上的谢衣，将他紧紧摁在自己胸前，仿佛不将他整个揉碎了就誓不罢休。

这些年来有多少忧心挂念，困惑自责，如今就有多疯狂。他们用尽全身力气渴求追逐着对方，嘴唇死命地相互碾压，舌根被扯得生痛，如同野兽般撕咬搏斗，沈夜咬破了谢衣的嘴唇，从他口中尝到两人鲜血混杂的味道。

火热与冰冷颓败交织在一起，几乎令人理智全失。

沈夜猛地翻身，将谢衣反压了下去。谢衣身上松垮的睡袍被大力扯开，腰带凌乱地缠成了结，手忙脚乱着怎么都弄不开，谢衣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裁纸刀，咔擦两下就将腰带剪断了，他同时也在撕扯着沈夜身上的衣物，赤裸的胸膛紧紧相贴，谢衣失了节律的心跳就毫无保留地传过去，带动了沈夜的内心也一同悸动起来。

脖颈和锁骨被毫不留情地啃咬，一路蜿蜒直下亲吻至胸前茱萸，乳尖遭到舌尖和牙齿的吸吮拉扯，不受控制地肿胀挺立起来。沈夜用手指在泛着水光的突起上刮搔着，微微尖锐的疼痛和难以描摹的快意顺着脊髓一路攀升，谢衣难耐地蹭动着，枕巾和床单被弄得一片凌乱。

“呜，阿夜……”

“我在，我在这里。”

沈夜俯在他耳边，呼出的热气令谢衣的半边身子都酥软了，却意外地令他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谢衣的后背抵在床头上，双腿被强势岔开，挤入一具灼热身躯，整个人便被嵌在了墙壁与沈夜之前，强烈的温差令他一时如坠冰火两重境地。那双捂出了热度的手一路探下去，脆弱的下身遭到揉弄，谢衣发出一声惊喘，下意识想要推拒，却被对方压制得更严实。

原本就有了感觉的欲望受到挑逗，颤颤巍巍地挺立起来，沈夜的指尖勾起那处隐私的布料，顺了谢衣的长腿，一点点将它剥落下来，就像是在慢条斯理地拆着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谢衣目光迷离地看着沈夜的手像是弹钢琴般在自己皮肤上跳动——那双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常抓着笔精准地计量着角度和距离，也曾经覆在谢衣的手臂上，给予过他精神上的支持……

而此时，它们正在抚慰着他，使他本能地感到快乐。

沈夜将谢衣的双腿分得更开，人被放平下去，腰部托起，露出底下私密的入口。那处仿佛察觉到沈夜灼灼的目光，禁不住瑟缩了一下。沈夜在穴口处揉了揉，感受到了那处的干涩与紧绷。

“你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润滑的东西？”

谢衣半边脸都埋进了枕头，耳廓通红一片：“怎么可能有……我又没有谈过恋爱，唔……”

沈夜吻在了他的唇边，旋即是手指伸过来，在谢衣的唇边轻轻点了点。

“事出突然，也只能这样了。”

谢衣阖上眼，顺从地含住了那两根手指。舌头被轻轻捏住，搅拌出含糊的水声，双唇合不拢，津液就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滑落下来，很快又被沈夜含住下巴舔舐得干干净净。

沈夜摸索闭合的穴口，试探着伸入手指，缓慢地按压探索。挤入异物的感觉让谢衣不甚好受，他脸上涨红得厉害，头埋入沈夜的怀里几乎抬不起来，体内的手指微微弯曲，仿佛触碰到什么敏感之处，谢衣脊背一跳，口中发出短促的叫声，嘴唇却无意间蹭过沈夜的胸膛，触觉一片粗砺。

谢衣一怔，缓慢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此时两人裸裎相对，谢衣借着外头灯光，终于看清楚沈夜身上的情况——男人精壮的上身布着一道手术的伤口，足足二十公分长，从前胸一路蔓延至腹部。开刀时间过去已久，伤疤处早已泛白，却仍能看出受伤最重时的惨烈状态，倘若当年的手术略有偏差，沈夜此时就不可能再出现于自己面前。

“疼吗？”谢衣的手掌覆了上去，底下是规律的心跳。即便是处于这般情欲贲张的时刻，也不曾出现半点紊乱的迹象。

沈夜将他的手捉住，轻轻亲了一口：“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这话回得含糊，谢衣却不欲追问。他抬起双腿，圈住了沈夜的腰：“进来吧。”

“还没有准备完……”

“行了。”谢衣咬咬牙，“快点进……呃唔！”

沈夜抽出手指，指尖一片淫靡水光。他扶住下身刚进入一些，那微微张开的穴口便紧张地含住了欲望头部，颤颤巍巍地吸吮吞咽着，谢衣的大腿被架起，沈夜沉下身，缓慢，却坚定地直直顶入深处。

谢衣的手指痉挛着捏住沈夜的肩膀，身体像是被生生剖开两半，柔软的内里彻底为身上的人敞开。他无力地收缩着被顶开的那处，不知是意欲退却还是迎合，沈夜却被吸得倒抽一口气，捏住谢衣大腿的手不禁失了力度，白皙的内侧顿时留下通红的指印。

“呃……”沈夜皱眉，“你放松一些。”

“好疼……”

谢衣发出呜咽的声音，硬物顶入摩擦的感觉令他的思想都快要被搅化。沈夜浅浅地研磨抽送，如此往来几番，紧张的穴口终于稍稍敞开，委屈地包含着沈夜的器官，谢衣恍惚地伸手去摸了摸两人相连的部位，只觉那处被撑得满满，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有体液缓缓滑出，弄得腿间湿滑一片。

沈夜抽了抽下身，体内某个敏感处猝不及防地被顶住，谢衣的腰顿时就软了，口中发出长长叹息。这样的反应被沈夜收落眼底，他掐住谢衣的腰，开始了用力的顶撞，性器整根抽出，带出一点依依不舍的内里软肉，旋即又被囫囵硬塞进去，每一记都顶在深处。敏感位置被碾压带来了尖锐的疼和无与伦比的快感，谢衣下意识想要后退避开那样毫无间隙的进攻，却让沈夜捏住腰身拉得更近，肉体碰撞发出淫靡声响。

“啊！阿夜……！”

谢衣无助地昂起头想要索吻，却被沈夜残忍地无视了。耳廓遭到了咬啮舔舐，沈夜散乱的长发铺落下来，末梢在谢衣的脸上身上撩拨，带来难以忽视的麻痒。谢衣晃动着身子，难耐地揪紧了沈夜的头发，竟失控地拽下几根来，凌乱地缠绕在指间，沈夜发出一声闷哼，惩罚一般地狠狠摁住谢衣，凶狠地捣入最深处，激痛和快意闪电般劈入谢衣的脑海，几乎要令他失去所有神智。

我令你感受到疼痛，而我身体与内心满载的痛苦，同样来源于你。

空气中满满都是欲望的气息，弱点被密集地来回戳刺，后穴的嫩肉被凿开时颤抖着围绞吞含着硬物，欲望抽出时又依依不舍地追出一些试图挽留。谢衣圈在沈夜腰上的双腿早已失了气力，只得随着冲撞的动作无力地颠簸，夹在两人身体间的欲望已经硬得令人难以忍受，沈夜将那颜色干净的一根握在手里，恣意怜爱揉捏着。

谢衣前后受到夹击，后背僵直着喘息不停，下体激动地颤抖，开始一口一口地流出乳白色浊液。他挣扎着起身，墨黑长发落满雪白双肩，手臂紧紧环住了沈夜，与他额头相对。男人眼角升腾起欲望的红，眼中同样水光潋滟，谢衣透过那双深邃眼睛，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脆弱而无助，外人面前一贯强硬的武装，在沈夜眼中都被剥落得一干二净。

“阿夜……我喜欢你。”

——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沈夜猛地抬高谢衣的腰，用力顶了进去。思绪和嘴边的呻吟顿时被撞得支离破碎，谢衣骤然睁开双眼，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闸口突然打开，敏感的内壁被一股一股地喷射，穴口嗫嚅着，那些液体便承载不住地从里头流了出来，顺着大腿一路滑落。沈夜搂住谢衣一同滚落在床上，两人沉湎于高潮的余韵之中，彼此心跳清晰可闻。

谢衣双眼微阖，感受着沈夜在自己脸上一下一下的啄吻。那动情的吻蔓延至耳后，沈夜咬了那小巧的耳垂一口，在谢衣的耳边轻轻应了一声。

“嗯。”

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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