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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沈谢/夜初]枕书听新雪 8

[db:作者] 2025-07-04 22:39 5hhhhh 2930 ℃

章八 素雪

劲风将窗户推开一缝,凛冽寒气挟带着几粒碎雪沫子灌进屋内,谢衣冷得一个激灵,自睡梦中倏然醒了过来。

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小段白皙颈项,衣襟微敞,露出肩上若隐若现的半截锁骨。谢衣愣了愣,忽而闻见自己身上有甘苦清淡气味,这才想起昨晚祭典上被灌了不少酒,回到住处不多时便觉醉意上涌,晕沉沉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但是为何,这分明是师尊的寝殿……谢衣悄悄抬起头,果真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容。

沈夜微侧着身躺在他旁边,身上只穿着柔软的雪白亵衣,发若流泉散了满枕,阖着眼,呼吸轻而匀净,浑不见平日的凌厉冷肃。而他自己一只手正搁在沈夜胸前,指尖缠着一缕微卷发丝,勾出些不可言说的缱绻意味。

谢衣撑起身抬眼看去,镂花长窗外正是飞雪漫卷。远天浮白,殿宇楼台皆被厚雪覆盖,绵延成一片皑皑璧色,不染丝毫尘俗气,干净而又冷寂。

隔着手下一层薄衣,也能清晰感受到沈夜肌肤上的温度,以及那股酒香无法遮掩的清冷气息,如一枚雪片在舌尖融化,淡而无味却丝丝渗入心间。一时间,只觉浮生温柔不过如是,而身外琐事皆已远去,心境平和满足得直令人日高懒起早。

谢衣动了动手指,放开那缕长发,动作轻盈小心地抚上沈夜的眉心,而后顺着鼻梁慢慢向下,留下一路若即若离的痕迹,最后来到颊边。他看着那一线浅红的唇,忽然低头一笑,抬起手亲了亲自己的指腹,重又轻轻点在沈夜的唇角。

动作刚一停顿,沈夜蓦地睁开双眼,一对乌黑瞳眸直直看向谢衣,张开嘴擒住了他的指尖。谢衣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便见沈夜挑了挑眉,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指一寸寸含入口中。

他指上关节有着薄茧,摩擦过柔软的舌面,沈夜间或用牙齿轻咬,而后吸吮吞咽。谢衣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注目不瞬地看着沈夜,忍不住微微使力按压着舌根,或是刮搔过上颚和齿列。紧裹着手指的湿润触感,倒像是某种隐秘的暗喻。只是这种程度的挑逗,谢衣都不禁觉得身体开始发热,心跳也紊乱起来。

突然间沈夜扯开他的手腕,一把按下他的头,抵开牙关直接吻了进去。略去了细致厮磨试探,而是长驱直入地,侵占掠夺着他的唇舌,动作间发出些微暧昧的水声。沈夜一手扣着谢衣的后颈,一手掀开锦被,捋起他的衣角,掌心贴着光裸背脊向上抚摸。

谢衣只觉这个吻有如怒涛狂浪,瞬间将他卷入风暴之中,此身随波沉浮不由自已。沈夜的手掌干燥温热,如蕴了一点灵火,所经之处无不让他悸动难耐。

等到一吻结束,谢衣已经气喘不歇,眼下泛起潮红晕色。沈夜将他拉开少许,玩味似的挑起唇,用手背揩去方才流到自己颔边的水泽,低声道:“胡闹够了?”

“怎么是胡闹,依徒弟之见,这该叫情不自禁才对。”谢衣嘻嘻笑着坐起身,将凌乱敞开的衣襟掩上,低头却发现自己右手中攥着一小块凉滑衣料,玄黑暗金纹,十分眼熟。

“咦,这是怎么回事?”谢衣摸摸后脑,不解道。

“居然还敢问。”沈夜半坐起身靠在床头,淡声说起昨夜如何拎他上床,如何被酒醉耍赖死拽住衣袖不放,如何不得已将人带回自己寝殿,如何无法解衣最后只能挥剑斩断袍袖。谢衣暗自咋舌,尴尬地抿唇而笑,却又莫名生出些隐约的欢喜。

沈夜说罢扫了他一眼,颇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不善饮酒,偏要多喝,枉你当了几年的破军祭司,莫非连半点圆融之道也没学会?”

看着沈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谢衣耸肩一笑,云淡风轻地摊手道:“跟我敬酒的大都是好意,何必与他们周旋心机,何况难得热闹,不如敞怀一乐才有意思。再说了……”谢衣凑近些,低语般道,“就算醉得不省人事,有师尊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沈夜只微微一哂,懒得与他较真,斜倚着阖目养神。

此时晨光熹微,窗外茫茫雪地被映出清淡冷光,枝梢坠着雪团,远远看去倒像是开了满树的白花,若一夜春风忽至。流月城独居高空,不仅早早便入寒冬节气,连天也亮得格外的快,真可谓春宵苦短良辰不待。谢衣因这个突生的念头而叹气一笑,回过身,看见沈夜的襟口松松散开,露出肩头一小圈浅淡的齿痕。

“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有印子……”谢衣微皱了眉,伸手小心翼翼抚摸着,“莫非瞳给的药不管用?”

沈夜摇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直白点出:“药自然有用,是你咬得太深。”

谢衣摸摸鼻子,微红着脸笑了笑,决定把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揭过,“哈,在这等事上若有什么逾矩之处,也不能就全怪我。说起来……”谢衣眨眨眼,低笑道,“昨夜弟子醉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有没有趁醉占了师尊的便宜?”

“哦?就凭你的本事,你以为能对为师做些什么?”沈夜在他脸上轻轻一拍,挑眉道。

“这可说不准,我倒是有心轻薄僭越,只是不忍心让师尊受痛。”谢衣附在沈夜耳畔低声呢喃,气息轻柔如飞絮般拂过肌肤,忽而伸手一捞,床脚摊着的衣衫中飞出一件物事落在他掌心。谢衣眼疾手快地抓住沈夜的手,只听“咔”一声轻响,便将他一双手腕扣在一把锁中。

沈夜仍旧神色泰然,不惊不怒,只瞥了一眼那把精巧的乌金锁,颔首道:“不错。不但胆子大了,心思也越发有长进。”

“师尊过誉,弟子愧不敢当。”谢衣笑着应道。说着将沈夜双手推到头顶,而后探手下去解开他腰间束带,将白色里衣向上掀起,松垮垮堆在上臂,袒出一片坚实如玉的胸膛。“这把锁的机括是我刚设计出的,师尊若是解不开,是否能让弟子……为所欲为一番?”

“谢衣啊,你的确聪明过人,怎么在紧要时刻却啰嗦起来,毫无决断的气魄。”沈夜将头仰在枕上,露出下颔至脖颈一段优雅弧线,语气平静得过分,如往常一般教诲斥责着。谢衣轻笑一声,当真依言照做,不再废话,低头便吻在他喉间起伏之处。

沈夜惬意地放松了身体,闭上眼,感受着那轻柔如飞花的唇碾过肩颈,在那个齿印上舔了几圈,又向下蜿蜒而去,吻出一条湿漉漉的水迹。沈夜笑了笑,开口时声音已染上三分深暗,“方才你说受痛?难道平日里除了痛,就再无其他?”

谢衣笑而不答,双手灵活地随着亲吻逐寸下移,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抚摸着,忽而在胸前轻刮了一下,满意地听见半声失控的低喘。他探出舌尖,在沈夜小腹紧实的肌肉上打转,而后坐起身,将那条亵裤褪下些许。

谢衣抬眼看去,正对上沈夜炙热的眼神,仿似深潭下笼着两簇暗金火光,冷艳而又带着几许煞气。谢衣如被蛊惑一般唤了句“师尊”,便埋下头,将已然半挺的欲望纳入口中。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窗外风声锐冽,细雪飘降,偶尔能听见枯枝被冰棱压断,扑簌簌坠落在地面的响动。

沈夜压抑着喘息,借一点莹莹雪光,微眯了眼看着俯首在自己身下之人。床上衾枕凌乱,谢衣跪在那里,脑后一束乌发散了大半,迤逦柔伏在白色衣料上,顺着背脊垂落到床褥。谢衣间或抬起头喘气,与他短短对视,交换一个深含情欲与笑意的眼神。

若不是手腕被牢牢锁住,沈夜倒想伸出手去,抚摸他泛红微湿的眼角,拨开鬓边那缕汗湿的软发。

顶端开始渗出些水渍,谢衣轻轻啜去,伸舌舔弄了一圈,而后两手捧着勃发的柱身,一点点含入口中,用唇舌绵密而温柔地包裹住,试着深深浅浅地吞吐起来。

他与沈夜剖白心意,欢好了几年光景,却极少以这种方式亲热。沈夜于情事上一贯强势,但也顾念他的感受和喜好,从未强迫他做些什么。然而如今年岁愈长,谢衣也出落成极俊秀的翩翩青年,因烈山部人寿数长,与沈夜也越发看不出年龄差距。或许正因这种微妙的平等,他不再满足于等待和接受,而希望主导着给予对方欢愉。

主动伏低奉献,非因臣服,只是情性所至无所不愿。想让他舒适,让他满意,让他在自己的抚触之下喘息呻吟,发出宛若潺潺琴曲般动人的声音。沈夜在欲望极致迸发时的神情,没有人比谢衣更清楚,那是怎样一种危险而又迷人的美。

沈夜在他并不熟练的撩拨下渐渐屈起双腿,仰着头,有汗珠自发鬓滚落。口中含着的物事愈渐坚硬,谢衣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暂先吐出来,用汗热的手掌抚慰捋弄着。谢衣气息急促地苦笑一声,看着那无数次进入自己身体深处的欲望,摇头道:“眼下说后悔,还来得及吗?”

“呵。”沈夜低低一笑,扬了扬自己被锁住的双手,以示无力相助。“凡事敢做便敢认,为师何曾教过你半途而废?”

“自作孽不可活……”谢衣哀叹着,揉了揉酸痛的下颔,复又认命地低下头去。这次沈夜倒存了几分体恤,不再刻意把持,在他口中浅浅进出起来。“深一点……别咬……”沈夜循循善诱道,声音温和而低沉。

谢衣只觉浑身烧得火热,一切理智都坍塌沦陷,沈夜的气息如飞霜清雪,织成天罗地网将他困缚其中。浑身血液炙沸,涌向自己身下,他忍不住就着伏跪的姿势,隔了一层亵裤握住腿间欲望用力揉弄起来。

突然间沈夜低哼了一声,谢衣退避不及,那液体尽数喷在他唇齿之间,险些将他狠狠一呛。谢衣含在口里愣了片刻,干脆咽了下去,略一抬眼,竟是水色氤氲顾盼流转。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咔哒”两声轻响,沈夜手上的锁扣已应声而落。谢衣甚至无暇去想沈夜是如何解开,又或是之前故意捉弄了自己多久,他只低着头,专心解决着濒临失控的情欲。

沈夜坐起身,一手按着他的后颈将他揽了过去,在发红发烫的耳垂上轻轻一咬。同时另一只手褪下他的亵裤,在臀上揉捏了几下,两指深深插入那道窄缝里。谢衣只感到眼前一阵恍惚,一芒星火似的快感沿着脊椎一线猛地向上窜去。

他甚至连呻吟都哽在喉中,就这么紧咬着牙关泄了出来。

骤然释放时,谢衣紧闭着眼,随即满足地叹了口气,带出些粘稠又似破碎的尾音。沈夜适时地张开臂膀,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笑了笑,舔去方才溅在他唇边的一点白液。

谢衣靠在沈夜肩头平复了少顷,待缓过气来,突然发觉自己握了满手的滑腻,正顺着指缝一滴滴向下淌。“呃……”他顿时觉得脸红耳热起来,刚想摸摸头发调笑几句,瞬时又反应过来,连忙拉好衣裤跳下床去,用清水将手洗净。

这时一阵雪风从窗外刮进来,谢衣抱着手臂搓了搓,嘟囔了一声“好冷”,便走过去将窗户合上。眼见得天光已经大亮,晨钟声声在流月城上空悠扬回荡,他原本还有再亲热几番的心思,然而想起稍后还有祭天礼,只好失望地耸了耸肩。

身后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响动,谢衣回过头,见沈夜已经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白色缎子金线滚边的衣裳。谢衣意外地“咦”了一声,这套服饰沈夜极少穿着,多年来他也只见过那么一两次,转而又想起那断掉的半截袖子,连忙将滚到舌尖的疑问吞了回去。

因赤脚踩在地砖上,谢衣感到足心冰凉,便坐回床上,用尚带余温的被子将自己全身裹住,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捂暖了些,才舒服地长呼了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穿衣服。”沈夜侧目瞥了他一眼,沉声催道。

“哦。”谢衣应了一声,拾起摊在床脚的衣衫,三两下迅速麻利地穿好,系好束腰戴上颈饰。转身却见沈夜还未穿戴完毕,他袍服繁复华丽,因而穿脱也较为麻烦。然而这一袭白裳不同于沈夜平素惯着的玄色法袍,袖口紧窄,又扎了云纹腰封,愈衬得身形颀长挺拔,风神俊朗而又透着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华。

沈夜微蹙着眉,似是不耐,斜睨了谢衣一眼,吩咐道:“你过来。”

“徒弟遵命。”谢衣善解人意地笑笑,绕到沈夜身侧,替他细心捋顺自肩甲垂下的两条赤金色绶带。沈夜一边任他动作,一边拨弄着臂上的束腕和护甲,偶一抬眸,便看见谢衣微垂的侧脸和两弯羽睫,被透过窗纱的朦朦雪光映着,显得格外清俊秀致。

“好了。”谢衣后退一步,满意地上下端详,笑道,“难得见师尊穿这身衣裳,倒真是好看极了。”

话刚出口,他就看见沈夜头顶黑发稍显蓬松,不知是昨夜睡觉亦或方才穿衣时被揉乱,有一缕短小的散发不肯贴服,颇为精神地翘了起来。谢衣不禁莞尔一笑,越看越觉得有几分可爱,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

“……当真是无法无天。”沈夜捉住他的手腕,冷声轻斥道,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铜镜,却又微微一怔。谢衣将被扣住的一只手举起,亲了亲他的指尖,笑道:“沾点水梳一下,或许能压下去。”

沈夜懒于打理这些琐碎细节,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些旁枝末节。祭天仪式快开始了,走吧。”

谢衣点点头,沈夜却伸手到他鬓边,替他将略有散乱的乌发拢了拢,而后顺着耳根向下抚去,手指在颊上停了一瞬。谢衣便在他的掌心里垂眸一笑,眼角眉梢温柔潋滟。

沈夜没说什么,只沉默将手收回。谢衣熟练地梳理好发辫,打水洗漱,余光瞥见先前扔在床上的那把乌金锁,刚想捡起来,沈夜却先他一步伸手抄起,纳入袖中。谢衣在心底暗自抱怨,但因之前冒犯的举动,也不好出言抗辩,只得乖乖跟在沈夜身后向殿外走去。

门扉开启,正见白雪联翩飞洒,天地间浩浩茫茫一片清光。

因是风雪天气,祭天典礼的流程便缩短了些。祭司们在神殿前的广场上,用火灵咒术除去积雪,辟出一块干净的平地,然后带领一众城民在神农像前祈福。

——祭皇天后土,祈神明昭鉴,愿长夜将尽、永离疾苦。

沈夜站在前方,口中颂念着冗长的祭文,面上神情从容而又冷漠。他并未运起护身法术,而是与所有人一样,任由雪珠落在自己发顶肩头,积起薄薄一层白霜。他眸光疏淡,逡巡过黑鸦鸦跪伏一地的人群,看见了那一排高阶祭司中间的谢衣。

谢衣手持法杖,单膝跪在石砖地上,月白碧翠衣衫,虽与周围诸人一般服色,偏就显得异常出挑夺目。他不望天,不看地,而是抬手抚胸,用一双清澈眼眸微笑凝视着前方。那里站着流月城的大祭司,更是他的师尊,是唯一照彻他生涯道路的一束明光。

沈夜远远地与他目光交接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滑开,望向浓云阴郁的天际。半晌,他转过身,朝着沧溟城主所在的寂静之间躬身行了个礼。

祭礼结束时雪也不见小,城民纷纷散去,沈夜留下华月几人商议事务。交待完毕后,沈夜令诸人退下,四望了一周,看见不远处大殿的穹顶上冒出隐隐红光。沈夜略一挑眉,举步走了过去。

那是一座空旷的殿厅,中央放置着硕大无朋的偃甲炉。灵火熊熊燃烧,熔炼着对于烈山部极其珍贵的五色石,化出融融暖意,传输向流月城的每一个角落。若非有这一点热源,绝大多数人许是无法熬过冰封酷寒的冬天。

沈夜来到殿门外,正看见谢衣站在炉子下,同几个人耐心解释着偃甲炉的原理和功用。沈夜深知这个作品耗费了谢衣近两年心血,如今已成大半,却终未完满,只能依赖着五色石来运转。五色石即将枯竭,到时又该如何?谢衣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他却愿意任由谢衣继续花费心力,并从旁提点,即便最终只是徒然。

兴许因为……就算是渺小的一点微光,好歹也能赐予人些许希望,这样,便不致在漫无尽头的凄冷黑暗中自绝自弃。

正如同眼下谢衣站在那里,深殿里光影昏暗,他眼眉灵动笑若春风舒展,身周方寸之地也似有了温暖和光亮。旁人愿意靠近他,聆听他那一番深奥难懂的话语,不仅因为他是最年轻出众的高阶祭司,也不仅因为他是大祭司的亲授弟子,更因为,他仿佛生来便带着勃勃生气,给予旁人最为美好的期冀,令人于无知无觉间被他所深深吸引。

有时沈夜也会想,自己的确得到了一个最好的徒弟,而谢衣也应是足堪大任,能够扛负起整个烈山部的命运。

沈夜立在门前,日光被他的身躯遮去大半,几人很快便回过头来看见了他,连忙下跪顿首道:“参见紫微尊上。” 谢衣倒是欣喜地一扬眉,眸光骤亮起来。

沈夜颔首示意,缓步踱入厅中,祭司们纷纷告退后,谢衣上前两步欠身一礼,笑得有几分无奈,“师尊……您老人家一来,就把人全赶走了啊。”

“言下之意,你是嫌为师多余?”沈夜负着手,故意压沉了声音问道。

“哈,师尊说笑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师尊纡尊驾临,弟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衣笑意盈盈地说道,背后火光深红,将他衣角发梢笼上一层浅绯色,“师尊有事吩咐,叫人通传一声就是。”

“也没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沈夜揽着他的后腰将人拉近身前,低下头,耳语般低声道,“今早之事,你以为就这么算了?”

“啊?什么意……”谢衣一时愣住,迷茫道。然而话未说完,脚下已展开一个传送法阵,瞬时眼前金光闪过,便已回到了自己宫室之中。

谢衣暗觉不妙,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刚想软语讨饶几句,只听“咔擦”一声,沈夜已用那把乌金锁将他双手扣在一起,同时按着他背靠在墙壁上,倾身落下一个吻。

寝殿里并无他人,谢衣心里一松,又想到早上确是有些过火,看来是逃不过一番惩罚。加之他对这等风月之事向来看得豁达,随兴而行,只要心中欢喜全无不可,当下也就坦然顺从并回应起来。

只是双手被锁住始终不便,他想如往常一般揽住沈夜的脖颈,却也只能勉强抬起手,揪住沈夜颈饰上垂下的一条流苏。沈夜的唇微凉,舌尖却炙热如火,这样的反差让谢衣有些着迷。他微睁开眼,看见半开的窗外积雪漫过石阶,想起先前祭礼上沈夜白衣凛冽的模样,一时竟有了拥明月入怀的错觉。

口唇交叠纠缠了好一会儿,沈夜终于放开他,看着他气喘不止的迷离神色。谢衣听得咣当几声脆响,就见自己腰上佩带已被三两下扯掉,缀着金饰一同落在地上。

“唔……要在这里?”谢衣眼神指了指旁边整洁的大床,低声笑道,“好冷……”

“就在这里。想热起来又有何难?”沈夜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拉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腰封之上。谢衣颇为苦恼地低头了一眼,抬起手晃了晃,“师尊……让我把锁解开如何?这样子,委实不方便啊。”

沈夜摇摇头,挑眉道:“你不是手巧得很?就戴着,试试看。”

谢衣心虚在先,不敢抗辩,只能乖顺地抬手去解那盘缠的绦结。沈夜将他的衣袍向后剥落,松垮垮地垂在肘间,露出大半个白净的肩头,然后用掌心贴着一路向下抚摸。

光阴流转,谢衣已逐渐褪去少年时的单薄,身形挺拔秀颀,修长的骨骼上覆着轻盈一层肌肉,肩胛骨鲜明地峭立着,背脊中浅凹的一痕向下延伸,消失在堆叠的衣裳里。沈夜的手指缓慢向下划去,感到他身上生出津津汗意,因这样的撩拨而迅速泛起微热。

谢衣正是蓬勃而热情的年纪,禁不住挑逗,很快便低声喘息起来。他能感到自己身下欲望挺立起来,若即若离地顶在沈夜腿上。他想要快些尽兴、快些肌肤相贴,偏偏越是焦躁,那些衣带扣子就越是要与他作对。

长裤被脱下,因绑腿未解,就只是无声地委落在脚背上。这时谢衣已解开沈夜的腰封,连同摘下的佩饰一起随手扔在地上。沈夜无声一笑,自桌案上拿了一个瓷瓶,拧开塞子,将玉白色的凝膏倒在掌心。谢衣专注地解着他的中衣,忽而感到沈夜的手指带着清凉湿意,掀开凌乱的下裳,轻轻抚过尾椎,随即探入了自己身体里。

“师尊……快一点……”谢衣忍不住停下来,指尖紧攥住沈夜肩头薄衣,低吟着催促道。

一时间,些许水声从身下隐秘之处传来,在空荡室内,勾出引人遐思的旖旎意味,甘苦清香气息弥漫开来。情潮从沈夜的指端涌入他体内,一波接一波,血脉开始炙沸,急切奔涌着寻找出口。有汗珠自眉骨淌下,眼前迷蒙一片,谢衣只隐约看见雪光照进房中,映出地上一双纠缠的人影。

忽然沈夜抽出手,将他往窗前轻轻一推。谢衣险些被拖沓的裤子绊到,急忙两手扶住窗框,沈夜自后方叠上他的身体,谢衣只一眨眼,熟悉的疼痛伴随着强烈无比的快感,深深楔入了他体内。

敞开的窗户下临着一方水塘,春夏里铺满碧叶,眼下已然冰冻。谢衣从那阵失神的快意中缓过来,眼前逐渐清晰,便看见石桥上穿行而过的人。

“啊……有人……不行……”谢衣只觉脑内轰地烧起来,不由低呼出声,拧动着身体便想躲开。沈夜被他箍得重重一喘,不适地蹙起眉心,两指捻住他的下颚,“慌什么,看清楚了。”

谢衣顺着他手上力道抬起头,这才看清窗外隐约有光华流动,却是一个熟悉的幻术屏障。“呼……吓我一跳。”谢衣顿时松了口气,便听见沈夜玩味般轻笑一声,而后抬高他的腰臀,用力抽动起来。

虽则有法术遮蔽,却宛若幕天席地,这种仿佛宣之于众的羞赫感让谢衣难以松弛,却又令得肌肤相贴的触觉分外鲜明。沈夜见他一直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便伸手探入那松敞的衣内,拈住他的乳尖摩擦,谢衣禁不住仰起颈子,浅浅呻吟起来。

年轻朝气,又深谙情浓滋味,欲望很快堆积起来,胀得他焦灼难耐。“师尊……”谢衣低喘着唤道,一心想要解开手上的枷锁,好让自己纾解一番。沈夜对他的要求置若罔闻,只是持续不断地顶撞着,谢衣只觉那股销魂难言的快意在身体里奔突着,毫无章法,濒临失序。

他的背脊紧绷成一条漂亮的弧线,腰向下塌,被白色缎子松松掩住。沈夜低下头,看见谢衣滟滟如烧的耳廓,发梢被汗水浸湿,乌漆的一束摊伏在肩头,干净清冽却又有几分难以描摹的明艳。交合处一翕一张将他紧含,柔软而热切。

渊冰三尺,素雪千里。然而在情欲中氤氲浮沉,天地间仿佛春光绽放,似有乱花迷人眼。

这场情事着实煎熬,过后谢衣只觉浑身虚脱,两腿酸软不支,温热液体从难以启齿的地方流出,他也无暇顾及,只靠在沈夜身上喘气。他解开手上的乌金锁,哀叹一声,远远扔在角落里,心觉再也难以面对这个东西。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远望一片无垠的皓白。几片碎雪飘进屋内,谢衣伸手接住,任其在掌心融作一点水光,轻叹了口气,“不知还有多久才入春……”

沈夜替他拉好衣衫,长眉微扬,低声问道:“还冷?”

“不……”谢衣摇摇头,转身看向沈夜,眼底一泓清亮光泽,是化不开的温柔情深。他抬起手,缓缓抚过沈夜的眉梢鬓角,依依不舍地停在唇边——

“有师父在,就算再冷也无妨。”

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浮世清欢,不外如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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