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花谷一个月后，两人第一次牵手出现在公共场合。

三个月后，趁着擦掉不小心留在唇边的一滴酒液的机会，程墨白第一次尝到唐无霆舌头的味道。

半年后，唐无霆终于首肯抱着铺盖在门外作可怜状哀怨了很久的程墨白把睡觉地点改到自己床上。

七个月后。

万花的夏天来的比别的地方早，程墨白坐在窗前吹干了刚写好的一幅字，唐无霆推门进了来。

“阿霆，师父她们说什么了？”程墨白倒了杯水递过去，问道。

“说她们在海外找到了一个岛，风景极好，暂时不打算回来了，随信附了张地图，叫我们有空可以去看她们。”唐无霆叹了口气，唐蓝和殷檀少年时候颇多挫折遗憾，倒是人至中年放了下来，玩心大起，这段时间游历海外，常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回来。

“就是这个？”程墨白忍着笑指了指那副“地图”，上面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蘸了不知什么植物的汁液随手画了几条线，完全看不出指示方向的意义。

唐无霆挑了挑眉：“阿渊的信和师父的差不多同时到的，他们收到的也是这么个样子。”他说着又抖了抖信封，又掉出来一个纸条和一个小纸包，纸条上三个大字：墨白启。

程墨白眨了眨眼，唐蓝和殷檀寄信，从来都以“徒儿们”开头，从未见她们单独写给谁，他翻转了纸条，见后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

千万别给无霆看到。

程墨白挑挑眉，将那纸包挑开，里面是一包粉末，包着的纸上也有字。

唐无霆刚准备拿起纸条看，门外便有个小弟子来通报：“唐师兄，唐门今年来切磋机关术的弟子到啦。”唐无霆自从长住万花，便干脆负责了每年双方切磋技艺的事，今年尚且是第一次，他应了一声，随手放下纸条说了句：“墨白，我先去了。”便出了门。

程墨白将粉末收进一个小瓶，将纸包抖抖干净看了一遍，是殷檀的字迹，他来回看了几遍，无奈的笑了笑，师父想的也太多了……

春药到处有，干嘛千里迢迢从海外寄回来……

这念头自己不是没起过，但阿霆是什么样的人他岂会不知道，更何况他出身唐门，虽不懂医药却通药理，下个春药若是能轻易放倒了他，唐门的招牌早就砸了。但是……转念一想，万花弟子笑了笑，虽然不打算真的给阿霆下药，但这春药，还是能用得上的。

晚上唐无霆回来时，程墨白正摇晃着酒杯，一见他进来便匆匆将手中的药瓶收起，仓皇动作间不小心将白天殷檀写的字条掉了出来，唐无霆捡起一看，脸色闪了几下，抬眼见程墨白似乎正手忙脚乱的藏药瓶，并没看到自己捡起了字条，便又变回正常，坐到桌边问道：“怎么今天想起喝酒。”

程墨白脸上有一丝做贼心虚一般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去年你没走之前我埋下的酒仙萝刚好到时候了，今天想起来就挖出来尝尝。”

他指了指一个酒坛，已经开了封，酒仙萝清冽的香气四溢，程墨白将方才摇晃过的那个酒杯放在唐无霆面前，斟满，又拿了一个酒杯为自己斟满，唐门弟子眼神闪了几闪，竟什么也没说，举杯与程墨白相碰，仰头饮尽。

程墨白露出一点得意的表情来，却也没着急，两人有的没的闲聊着，说起玩心大发不肯回来的师父们，说起今年来万花切磋的唐门弟子们，甚至说起陆柯发愤图强之下，竟然已经可以不再蹭隔壁阿婆的饭吃了。

夜色温柔降临，万花谷的夜极美，三星望月上有连绵的星火，夜间才会散发香气的花朵吐露幽然的芬芳，本就已是无酒自醉的境界，程墨白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唐无霆，忽的凑上去笨拙的舔了一口。

唐门弟子一惊刚要说什么，就被脸比他还红的年轻万花捧住脸颊啃了上来，程墨白年纪小，又是在万花谷这远离尘世的地方长大，风月之事上其实青涩，只不过遵循着本能咬着他唇舌吮吸，唐无霆却发现自己对这青涩的技巧起了反应，体内隐隐有一股热流涌起。

他自是知道程墨白往酒里下了东西的，此刻也就坦然，安慰自己道既然是中了春药，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也都算不得了，却不肯想自己为何明知酒里有鬼却还是神差鬼使一般的喝了下去。

程墨白像是舔的上了瘾，他从唇舌移到脸颊耳朵，在敏感的软骨上轻轻啃噬，灼热的气息喷在耳朵里面，他边轻咬边替他取下了耳坠，将那一小块凉凉的软肉含进口中，舌头拨弄几下随即便看到唐无霆的喉咙一动，微微侧身换了个坐姿，程墨白低声笑道：“阿霆，这次不会把我踢下去了吧？”

一个月前刚刚同宿之时，习惯了独自睡的唐无霆在程墨白半夜深情亲了亲他耳朵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将他一脚蹬了下去，他倒不是故意，只是半睡半醒间被人碰触，习武之人的本能顿时发作，此时听他提起，唐门弟子脸上更红了几分，斥道：“谁让你半夜偷袭我？”

程墨白的笑声在胸腔之中回荡，像是忍着忍着忍不住了一般，自那次之后唐无霆便默许了他的许多身体接触，两人从隔着足足两尺距离目不斜视的盯着天花板入睡，到程墨白睡着睡着把胳膊腿搭过来他也毫无所觉，再到三天前他发现自己枕着万花弟子肩窝醒来，两人的头发混在一处，几乎动用了剪刀才能分开来。

程墨白本来年少，身体底子又好，初遇时比唐无霆矮上一分的身高窜了窜，如今竟比他还要高上一点，程墨白借着这点身高优势将他向后压去，桌上的东西被他袍袖一带到了一边，唐无霆觉得身体里热度越来越高，嘀咕了一声这什么春药效力这么强便再也没心思想别的，程墨白的唇齿移到了脖颈，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定国套中间的缝隙自唐门弟子漂亮的肌肉上划过，哑哑的笑道：“唐门这身衣服……真是由不得我不浮想联翩。”他凉凉的头发披散在唐无霆胸前，痒且麻，唐门弟子不安地动了动，引起程墨白一阵低笑，一只手挑开他胸前搭扣，将大片因不见天日显得比一般男人白上些许的肌肤袒露出来，漆黑的头发，白皙的人体，对比强烈得让人心悸。

程墨白并没将唐无霆的衣服完全脱下来，反倒反手去解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知道该往哪儿看的唐门弟子有一点发愣的看着俯身在自己上方的青年逐渐袒露身体，一时竟出了神。

他知道程墨白生得好，只是以前没意识到竟然这么好，常年药浴养出毫无瑕疵的皮肤，包裹着隐隐有些轮廓但并不突出的肌肉，线条流畅如雕塑，胸膛宽阔，腰身收窄，最后一件衣服从手臂滑落到地上时，唐无霆猛地惊醒，脸红的像火烧，扭过去不再看了。

他看程墨白看得出了神，殊不知程墨白看他也快看的忍耐不住，肖想了那么久的人终于满面潮红的躺在自己身下，每一下呼吸都是刺激，唐无霆衣服被剥了一半，腰间松松垮垮，手不知该往哪放一样捏着桌边，他感受着身体里灼人的热度，终于控制不住低声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阿霆你知道啊？”程墨白亲吻着他的胸膛，用自己赤裸的身体摩擦他，两个人身上都腾起了要命的热：“奇花产自东海，性热味甜，曝晒研成粉末，和酒同服……”

话留一分未完，手已经伸进了更难以启齿的地方，唐无霆终于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他不习惯这么弱势的位置，但程墨白低声在他耳边续道：“则成奇药，若不与人交合……”声音比平常低沉许多，带着一点微微的嘶哑。

唐无霆听着便觉得身体反应越来越大，已经顾不上生气，被碰触的地方都火烧一般让他腰腿俱软，程墨白灵巧的手握住了他已经半硬的器官，唐无霆一生喘被堵在喉咙里，只腹部猛然收缩了一下，随即开始急促的呼吸。

那只手上下撸动，技巧只是寻常，无奈唐无霆的身子正在敏感之极的时候，程墨白指尖上又带着些茧子，刺激尤其大，他又伏在唐无霆耳边道：“若不交合……以凉水一桶兜头浇下可解。”

唐无霆给他气的没说出话来，嘴一张就是深深浅浅的呻吟，他只好死死咬住下唇，待到情浓时，腰不由自主的凑上去，跟着程墨白的频率摆动，可到了那根东西涨红到了极点，顶端都开始流出些东西来的时候，程墨白放开了手，唐无霆呜咽出声便伸手要去碰，万花弟子温柔的拦住他，低声道：

“虽说平日少欲，一次出的太多着实伤身，阿霆，忍忍。”

唐无霆饶是昏昏沉沉也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打算怎么折腾他呢，顿时向后缩去，程墨白见状笑了一笑，道：“看你往哪儿跑。”说着捞住他肩背腿弯，双臂一用力将人打横抱起来，唐无霆身上衣服松松垮垮，这么一来便落了满地，他何曾经历过这般缩在人怀里的情景，登时便要挣扎下来，可惜被那药烧的全身无力，挣扎间更磨蹭到了敏感的部分，程墨白抢了几步将他按在床上，随手将帘子放下来，接着便压了上去。

唐无霆觉得那春药不仅惹人动欲，也快要把他的脑子烧坏了，他看着倾压下来的程墨白的脸，放弃一样的闭上了眼，安慰自己毕竟是中了招，与平日不同些也没什么。

待得唐无霆张大口急促喘息，想要缓解被侵入身体内部的感觉时，他才发现程墨白之所以要把他抱到床上来是因为这里竟然有个暗格，枉他在这屋子里睡了这么久竟一点也不知道，程墨白缓缓动腰，仔细观察着唐无霆的表情，一见他有痛苦的样子便放轻力道，一个推入耗时弥久，抽出的时候带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唐无霆的腿抬起又放下，不知是想缠上去还是想踢开身上之人，程墨白察觉到他迷茫的动作，手扶了一把让他两腿在自己腰后交错，笑道：“疼么？”

疼固然是疼的，可因着万花弟子温柔到了极点的动作，酸胀麻痒之感浓的多，程墨白动作不快，也没有刻意刺激，但唐无霆只觉昏沉得很，喉咙里发痒想要大声呻吟出口的欲望几乎控制不住，程墨白俯下身来亲吻着他的唇，舔舐他发红的眼角，被这人脸上烧起来一样的热度微微惊了一下，鼻尖贴着鼻尖问他：“难受么？”

“热……”他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程墨白在他穴中挺了一下，进的很深，他条件反射的弓起腰背，下颌高高抬起脖子伸长到极致，登时便触到了本就与他挨得极近的万花弟子，程墨白顺势叼住他的喉结咬了一口，唐无霆的手便一下抓破了青年的背。

头发缠在了一起，发香混着汗水，奇异地透出纵欲的味道，程墨白的速度逐渐加快，唐无霆方才因着疼软下去些许的肉茎又重新饱胀起来，他迷迷糊糊的腾出一只手想去碰，却被程墨白一把抓住将两只手都按在了头顶，低沉的笑起来：“阿霆，别那么快。”唐无霆哼了一声却是夹杂了太多欲求，主动浮起腰来将得不到抚慰的肉茎在两人腰腹之间摩擦起来，他这一动程墨白顿时舒服的出声，他向上时肉穴咬着把自己吞到底部，向下时又眷恋不舍的吐出一部分，还没一半便又重新吞入，程墨白跟着他的节奏缓缓动着，夹在两人中间的肉茎渗出些汁液来，唐无霆分明是不满足于这慢吞吞的节奏，可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堵着气般加大动作幅度，可他的姿势实在不好用力，程墨白低声道：“这么……主动？我们换个姿势？”他说着已经控制不住肖想起了唐无霆坐在他腰上自己动的样子，顿觉脑子一热，揽着他腰便要让他坐起来。

唐无霆再傻也知道他要干什么，那种姿势想着都让人羞耻的炸开来，他抵不过程墨白的力气，只好咬着牙道：“你……你倒是……快点！”

程墨白控制不住笑起来，不敢把他逼得太紧，一只手伸过去握住唐无霆的肉茎，这次再不留力，卖力抚弄起来，同时下身重重的顶撞进去，唐无霆腰背弓到极致，手抓不到他的背，在四处乱找时抓到了床栏，顿时找到救星一般死死捏住，指节都发了白，程墨白从上方看着他这副被快感逼得没了法子的模样，眼角红的滴血，一股气流喘不过来一般呼呼地在嗓子里打着转，活生生一副马上就要被肏哭的样子，脑子里也是猛地一阵血气上涌，握着他窄腰的手控制不住捏出几个青紫，又马上心疼的放开，再不玩什么花样，右手从根部重重推挤到头部，下身一个突刺后马上抽出，浊液喷洒在唐无霆私处卷曲的毛发中，唐无霆自己也将一股浓腥的精液洒了满满一小腹。

两人喘着粗气，程墨白扯了布巾来将两人满身的汗水精水擦干净，唐无霆红热皮肤敏感犹未退，被他轻柔擦拭又带出几声低吟，将布巾随手扔出去后万花弟子也躺了下来，亲吻着身边人还带着湿意的眼角，低声问：“阿霆？感觉怎么样？”

唐无霆喘匀了气，哼了一声：“那药的效力，倒确实霸道。”

程墨白咬着他耳朵笑起来，笑声中露出几个字：“谁说我给你下药了？”

“什……什么？”唐无霆因着自己以为中了招，才不至于没脸面对刚才那个羞耻到了极点的自己，程墨白续道：“要是真下了药，你怎么没尝出来？我不信你唐门没教过怎么辨别春药。”

“我……我……那我……”

“阿霆，”程墨白忽然又翻身覆上来，眼神认真的可怕，双手捧住唐无霆的脸不让他转开视线：“你有反应，不是因为春药，是因为……”

他忽的极满足极天真地笑起来：“是因为你喜欢我，对我有反应。”

唐无霆想呵斥他却又说不出口，眼神眨动几下，末了叹了一声，闭眼默认了。

程墨白欢喜的要命，在他脸上脖子上连续落了几十个吻才往旁边一躺，硬是把还有点不好意思的唐门弟子拉进自己怀里，按着他靠在自己肩上，唐无霆犹豫了一会儿没挣扎，嘀咕了一声：“明明还是小孩子……这么霸道。”却还是蹭了蹭闭目睡去了。

程墨白紧紧搂着他，唯有这时候他才看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些孩童才有的稚气，他扯过一幅纱被将两人都盖住，然后兴高采烈的将另外一床被子踢了下床。

以后再也用不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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