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天了。

　　方兰生躲着他已经十天了。

　　哼哼唧唧的明嘲暗讽没有了，吵闹不休的“木头脸死木头”没有了，本该因为清净下来而高兴的，事实却是内心一日胜过一日的郁闷和烦躁。

　　躁得他大晚上的出来练剑。

　　却在回屋的路上迎面撞见了那个罪魁祸首。

　　百里屠苏还没来得及开口搭话，那人却像没看见他一样扭头就走！

　　“方兰生！”百里屠苏终于爆发般地怒喝。

　　方兰生吓了一跳，只好站住不动了，呆呆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什、什么事？”

　　“……”百里屠苏不说话只死死盯着他，简直像要用目光将他剥下一层皮。

　　方兰生紧张地搔着脑袋，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正眼看：“没事我可走啦今天累坏了正想回去睡觉呢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好好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一鼓作气啊那什么我真走了走了走了……”说完倒退一步转过身就要逃开。

　　“站住！”

　　百里屠苏一把扯住方兰生的手腕，方兰生动作一僵，被迫停住脚步，却仍是不肯回头。

　　许久，直到细细弯弯的下弦月被薄云遮住又一点点露出脸来，才听百里屠苏用压抑着不安的冷淡声音问：“你讨厌我？”

　　“没有！”方兰生猛地回过身来断然否认，立即又为自己的过度反应涨红了脸。

　　百里屠苏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连声音都柔软了：“那你喜欢我？”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啊？！”方兰生脑中嗡的一响，又腾地一烧，这段时间绷得死紧的一根弦瞬间烧断了。

　　不理会他惊慌失措的否认，百里屠苏自顾自地点头：“你喜欢我。”

　　方兰生思维一片空白，心跳得乱七八糟，一下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下又像要骤然停止，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一只手还被百里屠苏抓在手里，试图抽回却被对方钳住挣脱不得。并且他每挣一次对方就抓得更紧一分。

　　几番失败之后终于放弃了徒劳无功的努力，方兰生忽然静了下来。他整个人有些愣，不明白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忍不住去想对方不肯放开的手似乎是一线希望。

　　蝉鸣声声入耳吵闹不休，似乎连夏虫也要尽情倾诉。——何况人呢？

　　方兰生觉得自己不只是傻了简直是疯了，他听见自己从喉咙里挤出干巴巴的声音：“那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

　　方兰生一直觉得自己比那个木头脸好多了，可现在却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会令他特别喜欢。让他不喜的地方倒是很多——多话，打架也不厉害，个子还……

　　偏偏百里屠苏又在这个时候发挥一贯的沉默，方兰生越想越灰心越想越难过，眼眶忽地就红了，拼命忍住才没有哭出来。

　　百里屠苏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神色委屈，又想到此处也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于是拉拉他的手腕道：“跟我来。”

　　“不去！”伤心委屈爆发成了愤怒，方兰生别开脸不肯看他，手上再次用力挣扎起来。

　　“……”百里屠苏不知对方为何又闹起别扭，想说些什么，又想到自己不善言辞，只怕越说越错，于是干脆不再多言，长臂一揽将方兰生拦腰抱起扛在肩上，无视那人的挣扎朝自己住屋走去。

　　百里屠苏发誓他将方兰生甩上床的时候只是觉得床上比较软甩下来才不会痛，并没有多想什么。

　　但方兰生恼羞成怒的一句“你要干什么？！”却提醒了他。

　　干什么？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没想过，现在想一想也不错。

　　百里屠苏俯下身逼近方兰生，然后伸出手，抱住了他。

　　想离你更近一点。百里屠苏默默地想。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方兰生失去平衡倒在了床上，百里屠苏全不着力一般跟着倒下去，压在方兰生身上一动不动。

　　“木、木头脸，你、你起来啊！沉死了！”方兰生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百里屠苏，“你比你那只肥鸟还重！”

　　百里屠苏搂在方兰生腰上的胳膊紧了紧：“不许说阿翔是肥鸟。”

　　“不许？”只想摆脱窘境的方兰生慌不择言没有逻辑随口乱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还不许什么？！”

　　“……”百里屠苏环抱住对方的双臂松开，撑起身体俯在方兰生上方：“不许离我那么远，不许躲着我，不许你说喜欢襄铃，不许乱猜我和风晴雪的关系。”

　　简单几句话听得方兰生目瞪口呆。

　　——他在说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答案呼之欲出，方兰生却不敢确定。他脑子里乱作一团，一时喜悦一时怀疑一时羞涩，张着口就是说不出话来。

　　其实不止他不知道，连百里屠苏自己也是直到那几句不知已经藏在心中多久的话脱口而出时才看清自己的心。而后便是云破月现，豁然开朗。甜蜜又酸涩的感觉瞬间溢满胸膛。

　　他望着方兰生变幻不定的神色，视线渐渐被那微张的粉润口唇吸引。方兰生口中模糊的一点艳红闪着水色，百里屠苏着魔一般只觉得喉间焦灼干渴，惟有眼前津液才是救命甘泉。

　　这是一个极好的夜晚。有起伏的虫鸣，有微醺的晚风，有淡淡的月光，有心爱之人的亲吻。

　　百里屠苏低头吻住了方兰生。

　　起先还是轻触软磨，很快就粗重起来，最后连舌头也伸进去，与他的一起纠缠，拼命吸吮。

　　方兰生本来有些受不住，却因为感受到百里屠苏仿佛汲取什么一般的情绪而没有试图挣脱，反而努力地、因为羞意而显得有些怯怯地，回应起来。他不知道百里屠苏想要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给。然而过不了多久还是彻底招架不住，只剩下承受的份。

　　“……唔嗯……”方兰生被吻得晕晕乎乎，除了百里屠苏鼻间喷出的炽热气息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越发地喘不上气，脸也烫得不行，鼻子里不自觉地哼出难耐又动人的声音，撩得百里屠苏血气上涌欲罢不能，直缠得他真个快要闭过气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方兰生浑身瘫软着急促喘息，无意识地吞咽口中蓄积的津液，百里屠苏看着他小巧的喉结滚上去又滑下来，一下下仿佛碾划在自己心尖上，逼得他一团血肉在胸腔里怦怦怦怦边跳边抖。

　　百里屠苏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陌生欲望，只想跟那人皮肉相贴揉作一团，觉得那层层叠叠的衣服实在碍眼，伸手就去解方兰生的腰带。

　　——说是解，动作却急躁得近乎撕扯了。方兰生只觉得腰间一松，失去束缚的衣襟松散凌乱却又不至完全散开，落在百里屠苏眼里，便成了欲遮还羞的暧昧情态。

　　百里屠苏透不过气般呼吸愈加粗重起来，一把丢开腰带开始褪他衣服。　　

　　“等、等等！”方兰生一把抓住百里屠苏的手喊了出来。

　　百里屠苏身体一僵，抓着方兰生衣襟的手猛然收紧又慢慢松开：“……对不起，我……竟没问过你愿不愿意……”

　　“不、不是！”方兰生赶紧摇头。

　　百里屠苏闻言面色稍霁，强自定下心来，耐心等方兰生说出缘由。

　　方兰生回视着百里屠苏，那人眼中早不复平日冷静，明明白白写满了热切的躁动和压抑的渴望。

　　那炽热又危险的眼神竟让方兰生心中面上羞怯之意较方才纠缠之时更盛，方兰生垂下眼睑，清净如水的眼珠一阵滴溜溜乱转，最终将头扭向一边，只留给百里屠苏一个云蒸霞蔚的侧面：“你还没说，还没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呢……”

　　百里屠苏听见了，却没有马上回答。

　　他看着方兰生充血的耳朵想：红成这样，不知该有多烫……

　　想着便忽地低下头，衔住了方兰生薄软的耳廓，疗伤般轻轻舔舐起来。

　　“呀——！你、你干什么？！”方兰生小声惊叫起来，双手慌张地摸上百里屠苏的脸，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推开，怕又要像刚才那样伤了他的心……于是最终认命地闭上眼睛，接受百里屠苏狎昵的动作。

　　直到品玩尽兴，百里屠苏从唇齿间吐出了方兰生的耳廓，嘴唇却没有离开，而是压在那满是水渍的耳朵上，将低哑柔和的嗓音传进方兰生耳里——

　　“好话不说两遍，这回你可要听好了……我，喜欢，你。”

　　方兰生倏地睁大了眼睛，连嘴巴都吃惊地微微张开。

　　那四个字羽毛一样轻忽又不真实地飘进耳里，被百里屠苏呼出的热气鼓动着拂过全身，从灵魂深处勾出一阵令人战栗的欢欣。

　　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

　　某人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方兰生手上松了劲，紧张僵硬的身躯也乖顺地软了下来，痴痴望着近在咫尺的百里屠苏。

　　这句话简直是咒。一经出口，轻易就让他放弃所有抵抗，甚至在百里屠苏拉开他衣襟的时候配合地微挺起肩背，让衣衫顺利除下。

　　那一刻月明无风，天地静谧，竟是说不出的相许情深。　　

　　待到衣衫褪尽，方兰生赤裸的躯体完全曝露出来。他偏着头，双手紧张地抓紧了身下床单，淡薄的月光似是有些冷，但百里屠苏的目光太热。　　

　　百里屠苏轻轻抚上方兰生纤细的脖子，脖子往下是薄长的锁骨，锁骨再往下便是胸膛，胸膛上两点殷红像是羊脂白玉沁入的斑斑血迹，又像是晶莹雪地里唯一生长的艳红花苞。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虽是男子，触手所及的肌肤却滑腻得如缎如脂。百里屠苏手掌滑动，最后摸上方兰生胸前的小小突起。方兰生身体一僵，那点红珠眼看着就硬了起来。　

　　百里屠苏充满兴趣地拨弄揉捏着方兰生的乳珠，时而指甲搔刮，时而拇指按住碾转。方兰生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紧抿着嘴角不发一语，气息却时快时慢地明显不稳起来。这处皮肤较别处更为薄弱娇嫩，玩弄之下很快就红肿不堪，百里屠苏看着又怜又爱，一时眼中除此再无它物，忍不住低吟一声激动地俯身含住。

　　湿热的感觉从胸前传来，方兰生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最终摸索着抱住百里屠苏的脑袋，臊得脖子都红了。

最敏感的地方被百里屠苏吃在嘴里，舌头卷住吸吮，牙齿轻轻啃咬，有时一下子失控咬得重了，马上就又温柔地舔舐安抚。直弄得方兰生又痒又痛，又有些奇怪的酥麻，似是有什么在心底搔弄，让人无端端生出焦躁的渴望。那渴望好似水蛭，死死吸在方兰生心上，无论如何都消弭不去。只想要更多更亲密碰触的念头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越发觉得百里屠苏身上布料阻碍讨嫌。

　　就在百里屠苏稍稍停顿的时候，方兰生突然开口：“……衣服……咯着疼……”

　　百里屠苏愣了一下，旋即眼中映上笑意，从善如流地三两下甩开一身衣物。

　　方兰生失神地看着他动作，在目光触及百里屠苏腿间勃起的物事时脑子一懵心脏狂跳起来。没等他恢复神智，不着一缕的百里屠苏已经再次俯压下来，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一手绕过他腰后摸向臀缝。

　　方才亲眼所见的东西和现下手指在臀缝中渐渐深入的感觉让方兰生头皮发麻，不由自主绷紧了一身皮肉。

　　百里屠苏手指触到细致柔软的褶皱，心中一阵激荡，胯下又硬了几分。可那温热小穴此刻蓬门紧闭，任他如何揉弄安抚也没有要接受的意思。　　

　　平时聒噪不休的人这会儿安静无比，死咬着嘴唇没半点儿声音。

　　百里屠苏一身激情急待宣泄，却也不想伤到对方，手指在穴口几番试探始终不得而入，只好贴着某人的耳朵唤道：“兰生，兰生……”声声切切竟有些哀求之意。　　

　　滚烫的欲望正抵在自己腿根处不住挨蹭，方兰生自然懂得对方所求，心中也明白到此一步终究要进行下去，更不忍见百里屠苏这般难受，心头一热，终于慢慢放松了紧缩的肌肉，任由百里屠苏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接收到对方应承之意，百里屠苏开心得要命，修长手指缓缓插入抽动。初次迎接异物的肠道不安地收缩蠕动，几乎将手指的主人逼至崩溃。

　　百里屠苏几近狂乱地啜吻着方兰生单薄白皙的胸腹，留下无数殷红印记，一面加紧了手指进出，很快便再添一根，时时曲起手指搔弄翻搅，引得方兰生阵阵轻颤吟哦出声，然后就会感受到肠肉更加紧密的包裹。

　　直到并起三指亦可顺利进出，百里屠苏撤回手，压紧了方兰生双腿，将忍耐已久的欲望一气送了进去。

　　“啊啊——！！”虽然已有准备，方兰生还是痛得惨叫出声，到最后声音都嘶了。

　　被迫撑开的肠壁本能地想要合拢，结果却是带来更软更紧的压挤，百里屠苏只觉得方兰生体内又湿又热，舒服得魂都要被吸走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百里屠苏看着脸色发白的方兰生心中疼惜不已，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哄他，只好细细吻着他的额头眉眼鬓边嘴角，一遍一遍喊他名字：“兰生，兰生，兰生……”

　　这般简单甚至可说是拙劣的安抚竟也奏效，方兰生慢慢不再喊痛，甚至努力放松身体好承受百里屠苏的动作。百里屠苏见他好受了些，便开始尽量轻缓地抽动起来。　　

　　熬过开头的不适，一番厮磨之后终也渐入佳境。

　　方兰生口唇微张细细呻吟着，额上鼻尖渐渐渗出一层热汗，双眼迷蒙半睁，如同桃花带水春情无限。双手早已环抱住百里屠苏的后背，无意识的时而抚摸时而抠抓，腰部迎合扭动，软得好似岸边柳条河底水草，甚至后庭也已经会配合百里屠苏的进出而收缩，替他传达那些打死他也说不出口的话。

　　百里屠苏满眼所爱之人的情动之态，一时难以自制，忍不住腰上使力狠狠撞进方兰生体内极深处，立时便感到方兰生身体一僵，抱在背上的双手猛然扣紧带来一阵刺痛，再一看，身下之人却是咬得下唇都出血了。

　　百里屠苏只道是伤着他了，心中一阵懊恼，当下停了动作，伸手拨开挡在方兰生眼前的刘海，稳了稳气息轻声问他：“很痛吗？”

　　方兰生红着眼睛瞪着他不说话，竟像是真的有些生气了，百里屠苏便有些慌，紧紧张张地问：“我……要不要……我先出来？——还是就这样不动比较好？你……”

　　方兰生瞪着他好一会儿，最后才低声骂道：“木头就是木头！”

　　就算被骂上一万遍，百里屠苏也不会真的变成木头。那声“木头”里的恼羞成怒欲语还嗔让他立刻明白，方兰生这样……并不是因为疼痛。

　　百里屠苏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眸光闪亮却又很快暗沉下来，他捞起方兰生的腿缠上腰间。

　　“抱紧了。”

　　“诶？”方兰生刚要抗议这羞耻的姿势，马上就被随即而来的激烈动作冲击得无暇他顾。

　　不再着意控制的百里屠苏身上散发出凶猛野性的危险气息，他对敌般压制住方兰生，循着方才记忆中的方向和深度着力钻顶，一次比一次猛烈甚至凶狠。

　　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是多么的害怕——兰生他生气了，不喜欢了，要离开我了？！长久以来的不安让百里屠苏在这一刻的认知变得扭曲，激起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恐惧之后便是难以自控的悲愤——为何他要如履薄冰爱慕？为何他要时时担忧失去？不！不许！他打定主意，要让方兰生看见自己心中阴暗，自己的所有，全部都要让他明白！如果他怕了，悔了，就尽早躲远些！不然若是晚了，自己心中执念已成，是断不肯放他离开的，只怕又要如对待自己母亲那般酿成另一个悲剧。

　　整个世界都在随着百里屠苏的动作颠簸摇晃，方兰生的意识早被撞击得支离破碎，青涩的茎芽被百里屠苏握在手里强硬粗暴地撸动，痛得钻心又酥麻入骨，后庭热得要起火，野蛮进出的滚烫肉刃折磨着他的每一分内里，像要将他的所有一切都搜刮干净，难以言喻的快感层层袭来潮涌而至将他吞没，身体都要融了化了。

　　方兰生的呻吟愈见淫浪大声，后又渐渐成了呜咽，眼角泛出水光，弯弯的眉毛皱了起来，嘶哑的嗓音求饶般地说着：“慢、慢点……啊……”然而这般示弱全不起作用，百里屠苏全然没有了最初的小心怜惜，反而用力将方兰生双腿分得更开，毫不留情地顶入更快更深。

　　方兰生开始语带哭腔：“你……呃……欺负……人……啊啊…………”

　　但即便是这般委屈，方兰生也没有露出半点不愿的样子，反而趁着还有点力气，抱紧了百里屠苏的脖子，凑近他耳边说道：“呜……百里屠苏……你也……嗯……听好了，好话……啊……我也，不说两遍……，我……我喜欢你……”　　

　　狠命操干的人因为这句话而有了短暂的停顿，然而很快就以比之前更疯狂的情态动作起来，百里屠苏搂住方兰生为他而弓起的背脊，眼眶发热，视线模糊。

　　与他脸颊相贴的方兰生忽然感到鬓边有些湿意，不敢置信之下偏头去看，竟是百里屠苏一点热泪。　　

　　“你、啊……你怎么了？我……我说错什么了？——呀啊……唔……”

　　百里屠苏狠狠吻住方兰生，追逐着他的唇舌连番啃咬，恨不得将他吃进肚里融入骨血永不分离。此刻他身上畅快难言，心中情潮满涨，只觉得那些永生永世的孤独和寂寞全是屁话，万不能抵此一刻缱绻缠绵。　

　　又继续纠缠了片刻，二人便双双泄了身。

　　方兰生半张着口呼呼喘息，涎液滑下嘴角也不知道，涣散的意识尚未回至一处。

　　百里屠苏的阳具还埋在方兰生体内没有抽出，感受着最亲密无间的温暖，他将方兰生抱进怀里，柔声问道：“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嗯……好……”方兰生此时神识不清，脑子里一团糊涂，对百里屠苏的问话早已只听不懂，不过是机械地答一声罢了。

　　然而这声甜腻低哑的“好”听在百里屠苏耳中却是另有一番意味。初尝情动滋味的少年人只觉腹中一热，本已稍稍满足的欲望再度饥渴难耐、蓄势待发。

　　百里屠苏伏在方兰生耳边问：“那再来一次好不好？”

　　方兰生果不其然仍旧应了声“好”。

　　百里屠苏一边唾弃自己的卑鄙一边忍不住满心欢喜：“你答应了！”然后抱紧了怀里的人，就着下身相连的状态猛地翻身而起变成坐姿。

　　突然的体位变换令方兰生惊叫出声，现在百里屠苏坐在床上，方兰生坐在他怀里与他四目相对胸膛相贴，停在方兰生体内的欲望因为体重的关系而深入得更加彻底。

　　“嗯啊啊……不行……好深啊……”方兰生不断地摇着头，扶住百里屠苏的肩膀抖着双腿想站起来：“不……不要了啊……嗯……”

　　“不行，你应了的！”百里屠苏一把握住方兰生的胯部，将稍稍抬离的臀部重又重重按下，顿时逼得方兰生哭了出来。

　　摩擦深入的快感让百里屠苏激动得一阵粗喘，下身连续上顶，手里控制着方兰生起起落落，乐不堪言。

　　“啊……啊啊…………呜嗯……”方兰生混合着哭泣的呻吟已经破碎不堪，过于激烈的房事让他的泪水接连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来，淌得满脸都是，鼻子一吸一吸的分外可怜。百里屠苏看着这样的方兰生，心中满是怜爱，腾出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印上一个痴柔至极的长吻。

　　方兰生漂亮的玉茎不知何时也已再次挺立，因着这对面相拥的姿势抵在百里屠苏肌肉结实的小腹上，随着身体的起落而上下摩擦，铃口吐出的透明滑液画得百里屠苏腹部一片濡湿，淫荡不堪。　　

　　渐渐的即使百里屠苏将双手改作他用不再着意控制，方兰生也能自行起伏摇摆，臀部晃动出漂亮的弧线，让百里屠苏的阳具一次次退至穴口又整根插入，口里吟叫更是媚意横生、春情毕现。

　　知他得趣，百里屠苏心中更是喜悦满足，低头含住方兰生一侧乳珠吸咬，用手拉扯掐弄另一边，果然听见方兰生的呻吟变得愈加绵长。

　　“兰生，兰生……我们一起……”百里屠苏摸上方兰生玉茎，将它按在自己腹上重重摩擦，一边不要命了一般快速顶动。

　　“呀啊啊……要死了…我要死了……啊啊……屠苏、屠苏……啊…………”前后两端具是激烈的快感，方兰生承受不住地哭叫着，仿佛要被顶穿捣烂的感受令他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收缩甬道。那仿佛吸吮的动作带来一阵腾云驾雾般的快感，让百里屠低吼着尽情释放，方兰生想到体内那股热流是何意味，不禁情思激涌，腹部一紧，长吟一声跟着射了出来。

　　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灵魂也从那散了架的躯体里散出来，落进水里，打着旋儿随水飘走了……身体一丝力气也无，方兰生靠在百里屠苏胸前，随他一起倒在床上。　　

　　百里屠苏一手环着方兰生软绵绵的身体轻轻抚摸，一手去擦他满脸的泪水。好半天才听方兰生止了哭，低头去看，却是慢慢睡着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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