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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第一部全+番外) - 3,2

[db:作者] 2025-07-05 19:08 5hhhhh 1240 ℃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小孩子的打打闹闹罢了。不过,上次回去很有些感概,我小时候,孤儿院的孩子都还没有那么多。据李老师说,里面大半都是被家庭所抛弃。我不明白,怎么现在大家经济条件都好了,孤儿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这大概就是这个社会的问题了。」王校长接过话,「不知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美国电影,里面说在中国,送个小孩给别人跟玩似的。虽然不无夸张,但是能在国际上给人这种印象,我们的社会弊端看来是很严重的了。」

  「您说的是《朱诺》吧?那部电影我看过,没想到您也会喜欢看这些片子。」我一直以为像王校长这样年龄的,大概就是听听音乐会什么的。

  「呵呵,那一定是因为你觉得我很老了。其实是因为我很喜欢主演的那个小丫头,她的片子我基本都看过。」

  「哇,您竟然喜欢艾伦·佩吉?校长您的思想很开放哦!」真是出乎意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长的佩吉的粉丝……

  接下来我和王校长聊了很多关于电影的话题,陈宇轩偶尔插几句,多数是在静静聆听。看得出来他对王校长很尊敬,她的话他总是听的全神贯注。

  这种感觉其实还不错,现在的我,越来越害怕回到那间冰冷的屋子,很庆幸除了那里,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还有人愿意陪我说话。

  一个月后,案件进行了秘密的审理。那天我坐在原告席上,听着律师们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原本的自信一点一点地被摧毁。

  李医生抗下了所有的罪,称自己被我的美色所迷惑,独自策划了这起案件,而周院长,坚称当日只是以为我是李医生找来的卖淫女,李医生为了升迁对他进行美色贿赂,而他没有坚守住底线,一时间铸下大错,对我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说的声泪俱下,不断对我道歉,说愿意进行补偿,而我的心只有一片冰冷……

  最终,李医生获刑十年,而周院长,仅判处一年刑期,缓期半年执行。

  一个少女赌上全部尊严、幸福和三年青春的战斗,在金钱和权力面前一败涂地……

  走出法庭,我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最后给陈宇轩拨了个电话,请他陪我去大醉一场。

  坐在陈宇轩的车上,我怔怔地回想着三年来所作的一切,他看出我心事重重,一路未和我说话,最后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所酒店,也是你们家族的产业么?」

  「是的。」

  看着那熟悉的招牌,我感慨着造物弄人,我的前男友,我的父亲,都曾在这里做着最普通的工人,而我现在和他们的老板,那个带着张明做生意,为我凑齐手术费的人来饮酒。

  「谢谢你。」我轻轻对陈宇轩说。

  「饭还没有吃就开始感谢,太早了吧?」他摸摸头,将车钥匙交给门迎,与我共同走了进去。

  「你对你的员工都很好。」点菜的时候,我发现陈宇轩和很多侍应都很熟悉地打招呼,嘘寒问暖的,虽然心情恶劣,仍好奇地问了一句。

  「有兴趣听故事吗?」

  「讲来听听吧。」

  「那是我的父亲刚刚将酒店的生意划给我管理的时候。那时候我们这里有一个叫张明的保安。」他的第一句就把我牢牢钉住了。

  「那天,我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东西,一个人忽然冲了进来。他说他叫张明,是我手下的保安,他的女朋友因为急需做手术要用一大笔钱,想让我给他安排一份能在半年内赚五十万的工作。当时我才刚刚迈入商界,对此有点不知所措,以为遇上了敲诈,最后将他赶了出去。后来他再没有来找过我,我也将这件事淡忘了。过了有一个月吧,我忽然又想起来这事,觉得有点忐忑,会不会我做错了什么呢。于是我找来几个其他保安询问,其中有一个和张明关系很好的,证实了他那天的话。这个保安告诉我,张明对他的女朋友根本就是豁出性命的好,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一分钱也没留下,只有一间老屋,当时他刚刚自部队退役,孤身一人,唯一遮风挡雨的屋子被他卖掉交给了他女友的父亲,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卖一次血,为女友手术费用做储蓄。再后来,他急需一大笔钱,想尽办法也没有着落,走投无路之下,他找到一个黑市医生,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听到这里时,我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我天天学人家做慈善,对就在自己眼前需要帮助的人却视而不见,可惜当时,张明已经离开了酒店,谁也联系不上他,这件事情成为我的一个缺憾,所以自那以后……穆瞳?」

  没心思听他说完,我已经冲出了酒店。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找到他!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条街,摔倒了多少次,撞到了多少人,我现在只想见他一面,不管他愿不愿意,我想现在就嫁给他!

  「你出来啊!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一直在保护我吗?你出来啊!别再躲着我好不好!」无视路人异样的眼光,我多希望张明现在也像过去的三年一样悄悄跟在我的身后。

  一双臂膀抱住了我,是追上来的陈宇轩,我再也抑制不住,趴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

                十七

  有一只病重的麻雀,她无力躲避冬日的严寒,想要找一个温暖的庇护。她找到一棵橡树,问橡树她能不能在叶子里避寒,但那是一棵冰冷而傲慢的橡树,没同意。梨树,白杨树,柳树,榆树,他们都说不。后来,第一场雪来了,麻雀到松树那儿最后试试运气,松树说:我给不了你多少保护,我只有漏风的针叶,但是我的回答是:可以。多高兴啊,麻雀在那避寒,活过了冬天。看到这个,上帝决定惩罚那些自私的树木,从那天起,所有的树木都在冬天掉光叶子,除了松树,因为他救了麻雀。

  这是张明曾讲给我听的故事。那时,天真的我,以为我就是那只麻雀,张明就是我的松树,他会永远庇护着我渡过每一次严寒,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我才明白,松树的叶子太细,无法保护麻雀,而如果真的有上帝,他为何不直接拯救那只麻雀?人总是编造一些虚妄的幻想来骗自己,假装一切最终都会变好。树木的叶子会再长出来,麻雀死了却不会再复生。树木可以活很久很久,麻雀的生命却脆弱又短暂。上帝,从不会出现在弱者面前……一切都是狗屁……

  我终于还是听到了张明的消息。

  案件的审理结果在第二天传遍这个社会的各个角落,人们痛斥着世道的不公,却没有人能做什么。周院长的家门口每天都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没有人发现一个独眼的男人混在其中。也没有人防备,一把尖锐的匕首从话筒后面刺出,割破了周院长的咽喉。

  周院长当场死亡,凶手在人群的尖叫声和镁光灯的闪烁中被逮捕,没有反抗,没有说话,报纸上只看到张明被押解的背影。我告诉陈宇轩,那个男人是我的爱人,是我一辈子唯一的爱人。

  几天后,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布满了张明歪歪扭扭的字迹。那是一本自述,扉页上写着:给我此生最爱的女人。

  瞳瞳,当你见到这个笔记本时,我一定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你。这里面有你有权利知道的事实,可是这个事实会带给你巨大的伤害。我不知这样做是否正确,但仍然写下了这些东西,希望你能听到我心底的忏悔。

  我是张明,二十五年前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在我的记忆中,父母对我非常的宠溺,我的童年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无忧无虑,代表着幸福,也代表着平淡,童年发生的事情我基本都忘光了,除了一件事。

  从我记事起,就记得妈妈经常带着我坐上公交车,穿过半个城市,来到一个居民区的小广场,在那里坐一下午。我奇怪地问妈妈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她只是笑笑,指着远处一个依偎在母亲身上的小女孩问我:「你看那个小妹妹可爱不可爱?」

  那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像个小天使一样。可是她的眼睛是浑浊的,妈妈告诉我她是个盲童。

  「我可以去找她玩吗?」我问妈妈,她却只是摇头。

  一晃十几年过去,我们每隔几天都回去那个广场看那个女孩,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漂亮,看着她学会用导盲棍走路,看着她用盲文阅读。我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我知道我已经爱上她了。她的美丽,她的坚强,她的一笑一颦……

  彼时我只是一个小混混,整日在外与狐朋狗友瞎晃,学业一塌糊涂,在我乱七八糟的生活中,那女孩是唯一的一盏光明。我不理解为何母亲十几年如一日的带我去看她,也不明白为何每次回去父母都会大吵一架。我曾经追问过,却只能换来父亲的暴怒和母亲的痛哭。

  后来,父亲离开了这个家,跟人去外地做生意,而我在高考落榜后只能选择当兵,母亲则独自留守家中。

  两年时光,我没再见到那个女孩。我深刻的想念着她,超过想念我的母亲。

  退伍那年,母亲来信说父亲回来了,赚了很多钱,我们会过上好日子。我很开心,因为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有了钱,我就可以去找那个女孩,给她治好眼睛,娶她做我的妻子。

  在满怀的期待中踏上归途,推开家门,看到的却是缠绕我一生的噩梦。

  父亲的尸体就躺在客厅正中,母亲高高悬挂在房梁上,茶几上摆着她的遗嘱。

  所有的美梦都被击碎了,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半年,我没有去找她,我甚至害怕见到那路公交车,害怕面对任何有关她的东西……

  母亲的遗嘱里告诉我,在我出生的时候,患了一种叫做「曲氏综合症」的病,这种病在医疗界还有另外一个名称——不是绝症的绝症。医生说,这种病理论上存在着治愈的希望,但是手术的要求十分严苛。这是只存在于RH阴性血型人身上的先天性目盲,不同于无需配型的眼角膜移植手术,这种病的治愈,需要相同血型且捐赠人与受捐人年龄不得超过五年差异的角膜移植——简单来说,能找到这种捐赠者的希望无限趋近于零。

  父母没有放弃希望,对这个保守家庭来说,我代表着传宗接代的希望,因此父亲跑遍全国,想要找到合适的角膜,但换来的只是一次次打击。眼看着我一天天长大,生活与正常儿童渐行渐远,一个疯狂的想法逐渐在父亲脑中萌生……

  我们搬离了城市,住回偏僻的农村老家,在这里,母亲悄悄诞下了一个女婴——一个小我三岁的妹妹。这个女婴并未在我家停留多久,由于法律禁止活体捐献,父母只得求助于黑市,支付了天价的手术费,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在三岁那年我第一次张开了眼睛。而那个女婴,被已无力再多抚养一个孩子的父母被抛弃在一对四十岁仍未诞下一儿半女的夫妇家门口。

  即使做的时候已下定决心,但或许只有身为人母才感受得到骨肉离身的痛苦。在母亲的心里从未真正放下那个孩子,只是现实不允许他们有任何瓜葛……

  父亲带着财富归来,对母亲来说等若重燃了骨肉相聚的希望。她本计划不惜一切代价把孩子讨回来,却没想到父亲在外从事的竟是毒品生意,他私吞了老板的货款逃回家中,没过几天便被人追上门来。母亲幸运的躲过一劫,但父亲没能逃脱惨死的命运,所有钱财被悉数搜回,还包括了家中所有积蓄,丧失一切希望的母亲留下遗嘱自缢身亡,原本的家庭短短时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最终,我想清楚自己应该面对现实,主动担起父母留下的责任,偿还他们的罪孽。我卖掉了房子,打听到那对夫妇的情况,知道妹妹的养父在一家酒店做工,于是我也去那里寻了份保安的工作,主动接近与他,向他坦承了一切……

  那天我被他狠狠揍了一顿,并要求我永远不得靠近他的家人半步。但我始终未曾放弃,我告诉她不会让妹妹知道任何真相,只想帮她治好眼睛,还她正常的生活。最后,我终于获准以男朋友的身份接近我的妹妹,担负起这个家庭所有开销。我知道我们是骨肉血亲,可是知道的太晚,爱情早已占据了我整个内心,我无法抑制对她的爱慕,朝夕相处中,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是我的亲生妹妹,却始终难以清除掉脑中想与她共度一生的幻想。终于在一次意外中,我第一次见到了她的酮体,积压的情感和欲望在一霎那爆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猥亵了她。

  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来,我像着了魔一样,无数次在我亲生妹妹的身体上留下亲吻和爱抚的痕迹,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毅力才阻止自己更进一步,但这丝毫不能减轻我的罪恶感。我曾经想过离开她的生活,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翻看了她的养父的手机,相册的内容让我如遭雷殛,里面有近百张瞳瞳的照片,其中大部分是她沐浴和如厕时拍摄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妹妹身边有一头禽兽,我不能就此离开。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治好瞳瞳的眼睛。我开始卖血、捐精,任何能够赚钱的事情我都曾尝试过,我向瞳瞳养父提出借钱做手术的要求,他勉为其难答应了,我们终于凑够了五十万,仿佛看到希望的曙光。然而检查的结果再次将我打入绝望的地狱,我不甘心,我瞒着瞳瞳去求那个人面兽心的院长,却听到这辈子听到的最无耻的要求。

  人可以自私到什么地步?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自私的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为了瞳瞳放弃一切,但那天我才知道,自己和那些自私的小人没什么区别。

  我本可以坚持拒绝姓周的混蛋提出的交易,可是那一句「要么答应他的要求,要么把你的眼睛还给瞳瞳」击垮了我,我告诉自己我必须要保护瞳瞳,不能失去这双眼睛,可是我内心更深处知道,我终究是自私的……

                十八

  瞳瞳,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忐忑。你那么美丽,而我如此普通。当你开口要我娶你的时候,你知道你完成了一个少年在军营中幻想了无数次的愿望吗?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难过,最后,我还是决定离开你。我相信你的未来会无比的美好,我不该留下拖累你。而且,你终究是我的妹妹,我不能娶你……

  我去找了你的养父,向他摊牌,告诉他只要敢碰你一根指头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地杀了他。后来看到你搬离那个家庭,我还偷偷松了口气。可是你又住到了那个医院的附近,每天从那里经过。我不明白你为何这样做,其实我早该明白的,你总是那么的聪明和固执。

  三年里,我无数次看到你远远地望着我待过的酒店,你不会知道我也在远远地望着你,多少次我都想过去抱住你,可是我不能。

  三年里,我无数次看到那两个禽兽窥探着你的背影,每次,我都会直接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提出我能说出的最恶毒的警告。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保护着你,直到你找到自己的依靠。可是那天晚上,我知道我错了,从一开始便错的离谱,我该早点想到你究竟想要什么……

  原谅我偷偷离开医院,既然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便不能容忍自己再这么愚蠢下去。记得我给你讲过麻雀和松树的故事么?我现在才明白,松树终究是无法保护麻雀的,而你,也不该是麻雀,你会是翱翔于天际的凤凰。所以,瞳瞳,不要再执迷于过去,斩断那些过往的工作就交给我吧,你只要放心的飞翔就好了,我会一直在这个世界某个地方望着你。

  你知道吗?我曾梦到过你穿着婚纱的样子,真的很美。也许没办法参加你的婚礼了,记住一定要找个好男人,有没有钱不重要,但一定要对你好,能为你付出性命,如果他对你不好的话,记得告诉他,你的哥哥会杀了他的。

  瞳瞳,我此生唯一的妹妹,我此生唯一的爱人,请你一定要幸福地活下去。

  我爱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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