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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追憶中流離缺失 11 -20,3

[db:作者] 2025-07-05 19:08 5hhhhh 3330 ℃

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自己本身……已經無法我知缺失掉的部分到底零落在何方。

驀地,零碎的砂石從頭頂散落。身旁那幅唯一佇立著的牆,亦隨曾經存在過的風景一起化作殘骸,沒留下一絲原狀的影子。木然兀立在火焰中一切,結果也逃不過腐朽的命運,不過是比人類長壽一點而已……

最後的崩塌聲,就如對悶人結局的嘆息,但對立於瓦礫上的二人而言,卻如嬰兒初次看見世界一樣新奇。因為他們的形體並沒有毀掉,能感受到髮絲輕拂額角,能聽到自己呼吸……然後,身旁各自傳來不屬於自己的腳步聲,二人不約而同往原本破牆佇立的地方望去。

有一刻,他們都以為眼前是鏡像,呆望半晌,才發現那個人並不是自己。因為殘留的牆壁都全部塌下,他們才得以看見長久以來向著同一方向前進的彼此。

對了,和那傢伙的戰鬥還沒結束吧?

二人的手同時往肩上抓,卻抓不到槍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揹著槍。他們對峙良久,就像互視對方為獵物的猛獸,伺機進攻。在毫無預兆之下,二人突然衝向對方,在距離只差一個身位的時候,兩者之間的腳下反映出刺目的強光。

那時一片只剩下一角的鏡子,剛好映出從雲朵間窺探而出的陽光。二人以手背掩眼,同時剎停。在幾秒後,那強光又被柔和的陰影所遮蓋,此時二人方慢慢垂下手,並同時仰頭望天。那一直伸延到無盡之處的藍,像慈悲地環抱著大地,將燒灼內心的火都一瞬撲熄。

原來世界是這種顏色的嗎?到底我們是沈溺到怎樣的地步?竟能忘卻如此簡單純粹的風景……對於焦懼的戰士而言,這只是一種愚蠢的情懷。但諷刺地,當看見這種色彩時,有一剎覺得平靜並沒有那麼可恨。

就這麼一剎那,有點噁心的暖意流過基爾心頭,然後夢就結束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心坎中那種釋然的感覺,在強調著這是一場好夢……他呆了半晌,開始搞清楚自己的狀況。位置仍是坦克車內部,依舊坐在駕駛座上,中槍的地方還在痛,身後也一樣。他眨一眨眼,似乎亦牽動到臉上撞傷的部位,可說是沒有一處不在痛。

真糟糕咧──變成這種狀況卻終於是能安然地睡了一覺。這時他又發現另一人近在咫尺的吐息,那個身形龐大的金髮青年就瑟縮在座位旁邊,枕著自己的大腿睡著。

「喂。」銀髮青年不悅的一手抓住大腿上這金色髮腦,搖了一搖。

因為對方完全沒反應,還睡得香甜,所以他乾脆再用力一點,將那顆頭推開。在睡夢中被這樣一推,伊萬頓失平衡倒在基爾腳邊。但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傻笑著慢慢爬起,看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咦?基爾這麼早就醒來了嗎?」

「……快收起你這欠扁的蠢臉!」

只要想起這個傻笑著的傢伙對自己幹過種種不可告人的事,基爾只感到愈來愈大的恥辱。要不是渾身在痛,他真想朝這張蠢臉上多毆幾拳……雖然,這白晢的臉已被自己添上多處明顯的瘀青。

「討厭啦,都被基爾打得腫脹一倍大,想收也收不起來了唷!」

「嘖,本大爺早該打個三倍腫脹,讓你笑不起來!」

「那基爾要早點康復才行喔!」

「……」

才說了無關重要的幾句話,基爾卻突然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同了。雖然伊萬以前也會突然自己高興起來,但在短短幾句對話中,他已找不到應有的戰意。

從夢中回到現實,這份平靜仍然令他不安。畢竟,他的自尊一直都建基於過盛的戰意上,而那不斷站起來的動力亦建基於自尊心上……不管世界如何,這對他而言可是相當不妙。

「基爾……我造了一個很好的夢呢,我看見了很美很美的天空,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只有天空,還有和我一起看著天空的人。」自顧自地說得起勁的伊萬雙手又開始摸上基爾大腿,沒理會對方嫌惡的目光:「我覺得那個人一定是基爾啊!」

「誰准你夢見本大爺了?而且誰要看什麼天空……無聊死了!」就是因為肯定到自己也造了同樣的夢,而夢中一起看天空的人也是對方,基爾才更誇張地掩飾:「有空做這種無聊事不如先想想自己是什麼狀況吧!而且,我們還是敵……」

「可是我太高興了,基爾果然是對的。」伊萬突然又熱情地握起基爾雙手,像否定似地打斷他的說話:「能夠離開那個鬼地方真是太好了,我們已經自由了……對吧?」

「你這白痴,聽得懂我說什麼嗎……」對於問非所答的反應,銀髮青年開始急躁起來。

但伊萬依然故我,沒有殺氣的他行為又是另一種霸道,還擅自從話題中退開。

「對了,基爾餓了吧?我到外面找點吃的回來……」

看著對方站起來,基爾抓著他的衣袖喊止:「等、等一下!如果你被抓了本大爺也會遭殃的!」

「嗯?基厭擔心我了?」那滿是瘀青的臉露出驚喜的表情,看來還是很傻。

「腦袋被毆壞了嗎?我是說……我會遭殃啊!你這……唔!」

在基爾大吼大叫同時,伊萬突然給他一個又深又激烈的吻,持續五秒以下,濕潤的喳液都將乾裂的嘴角沾濕。被強吻的一方因奇怪的心跳與憤怒而僵直,然後自我感覺良好的伊萬輕輕退開,笑著揮手:「放心吧,我很快回來,不用擔心我的!」

「所以本大爺根本沒擔……」才吐糟到一半,伊萬已打開倉門爬上去了。很快車倉中又回寂靜,滿腦子仍是對於伊萬的疑惑:「那傢伙是什麼一回事?雖然說雙重人格什麼的……也不足為奇啦……可是……不對,我到底在意什麼?」

為什麼?只要想到昨晚那個充滿殺意的伊萬已經不在,心裡會感到若有所失?這樣下去真的會如夢中一樣,和那傢伙兩個人活在平靜之中嗎?

怎麼可能?如此噁心的事……

那傢伙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嗎?那麼自己的戰爭……又是怎樣的結果?

基爾攤開掌心,一雙紅眸死死瞪著,看著雙手再次握緊拳頭。

靜止半晌,那十指又無力地鬆開……

「我的殺意,還有瘋狂……到底在哪裡?」

伊萬‧布拉金斯基這個人仍然充斥腦內,但隨著殺意與憎恨被消耗殆盡,留下來這份強烈的感受又算是什麼?

20

獨自走在街上的感覺對伊萬而言非常新奇,明明是自己生活著的國家,眼前的一切卻帶著一份莫名的陌生,只有身體記著路要怎樣走。他將找回來的零錢收進褲袋中,抱著以紙張包著的麵包,步伐愈來愈輕快。

除了買食物和水以外,他沒和其他人說過半句話,而一路上也沒有人將他放在眼內。

在坦克廢置場附近的都不是什麼富裕地區,大多數人都掛著頹然的目光,根本不敢、也沒有興趣去注視其他人。冷漠地活在心裡那沒有色彩的世界,就是最底層的寫照。置身於其中的伊萬,已經忘記以前是如何恐懼著「外面」了,連夢中那個戰場都彷彿離他愈來愈遠……

「真好呢!一起活著,大家一起活著……」

高大的金髮青年長開雙臂,近乎蹦跳地加大步伐,掛在肩上的圍巾在輕快地飄動。即使一個大男孩在街上做出如此顯眼的舉動,仍無法牽引他人的目光。乾涸的泥地,爬滿裂痕的石屋外牆,簡陋的商店,顏色灰啞的破舊裝束……儘管擁看生命看起來卻如一張老舊的照片,反倒是伊萬那件略沾血污的醫生袍更見鮮明。

自以為被世間所接受的青年,沒發現這只是一種自我陶醉的。他曾是一名強大得令人恐懼的戰士,此刻卻在道路中央擺著毫無防備的姿勢,完全沒留意到從角落中投來的目光……

「他是怎麼了?這樣子別說抯擊手了,隨便一把手槍也可以將他秒殺吧?」躲在灰黑色汽車中的四眼青年,有點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彈跳著的身影,他用姆指和食指比成一把槍的手勢,單起眼描準對方,唇間輕輕吐出「砰」的一聲。

「砰~」下一刻便有一把孩童的聲音回應他了,青年放下手,推一推眼鏡框,看見車窗外有一張稚氣的笑臉。

「是你啊?」青年看到小男孩的臉,稍稍鬆一口氣。

「平陰的哥哥,這是戰車墓地的地圖哦!」男孩遞上一塊厚厚的紙皮,似是從紙皮箱上撕下來的。上面用黑色粉彩畫著簡陋的地圖,這凌亂的畫風讓青年也看得一頭霧水:「這個星星符號就是迷宮的盡頭嗎?」

「嗯!現在只有孩子們懂得走了,但沒有人敢走到最盡頭的地方唷。」

「為什麼?」

「唔…嘻嘻……」男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露出怪異的笑容同時抬起雙手。

眼鏡青年忍不住大嘆一口氣,從口袋掏出幾個硬幣放到那雙小手中。

「現在的孩子也太市儈了吧。」連小孩都要來欺負,愛德華覺得自己蠻可悲的。

男孩收到錢後開心得咧嘴而笑,清楚看到缺了一隻門牙。

「因為那裡有幽靈在徘徊啊,軍人的幽靈……」

「軍人的幽靈?」對本身也曾是軍人的愛德華而言,這看來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比起已成幽靈的軍人,他覺得在戰場上活著的軍人比較可怕……不過,既然是坦克車的墓地,就算真的有軍人亡靈也都不奇怪吧?

「是個大哥哥的幽靈啊,曾經消失過一陣子,但最近又出現了!」

「你有親眼見過嗎?別胡說八道啊……」

「有啊!」男孩像要炫耀什麼似地,大力點著頭。

「那麼……他長怎樣的?」

愛德華心急的樣子似乎連小孩也能輕易看穿,於是那雙小手又再次抬起。

「嘖!真是不可愛的孩子……」剪平陰的青年一臉不爽地再次奉上零錢。

孩子將硬幣收到一個骯髒的零錢包中,又掛著天真的笑臉抬頭:「那幽靈哥哥很高大……上次見他時還是第一次進去,當時我才剛學會走路……跟著表哥一起進去,可是我走散了……結果看見幽靈哥哥在哭……」

因為上司提供的資料說在伊萬成為院長前,軍隊是在這一帶找到他的,聽說那時候的他比現在感覺更詭異,仿如失去自我的亡魂一樣。所以聽到孩子的形容後,愛德華愈來愈肯定那幽靈就是自己想像中那人。

「看得見他的臉嗎?」

「看不清哦,只是離遠看到他戴著長長的圍巾……」

「圍巾……!」青年握拳的右手朝左手掌心槌了一下,好像得出什麼結論。

用零錢把小孩打發走後,坐在司機席的青年再次翻起手上的資料。

「這些孩子都剛好在戰時或戰後出生的……對上病院建立前,那傢伙失蹤的時間點,的確是吻合的。這點是意料之內,令人驚訝的倒是……」

愛德華再翻幾頁,打開一個印上紅色「機密」字眼的文件夾。文件上貼著伊萬的証件照,還有他的個人資料,但重點是在最後一頁,「最後處置」的一欄,竟寫著「沈睡」。

「明明為了控制著他而花了這麼多功夫,甚至讓整所病院變成監視與試驗的道具……還是考慮將他排除嗎?不,說是排除又好像不太對……是『沈睡』而不是抹殺,也就是留著活命的意思嗎?」

『無法安份下來的孩子就讓他造夢吧,不必再苦苦掙扎,讓他們到夢裡尋找自由去。』在把文件交給自己時,上司以悲憫的目光望著照片中的伊萬,但到後來語氣卻變得愈來愈冷漠:『不管是多頑皮的孩子,睡著時還是很可愛的……將頑劣的根性放逐到夢中,留下一副得以和國家一起前進的軀體……百利而無一害。』

『軀體……?』當時躬下身的愛德華不自覺地盯著照片中,伊萬那副無辜又無害的表情。只看照片的話有誰又想像到在戰場上的他是如此可怕?

『伊萬.布拉金斯基這名軍官,對民眾而言還是個傳說。即使是戰勝國,人本身仍是脆弱的,人民……以至於國家都需要一個傳說去支撐……所以,愛德華。』

『在…!』被上司叫喚名字的青年全身繃緊。

『將我國的傳說找回來。』

冰冷而沈重的命令壓在愛德華背上,他依舊躬著身:『……遵命。』

『很好。』中年男人的聲音毫無起伏,也感覺不出絲毫的讚美。

『請問……』平陰的青年好不容易才站直:『請問……為什麼要選擇我?』

『因為你是從他槍下活著走出來的大命傢伙,運氣差的死士派過去也只會浪費。僅此而已。』

『啊……』

上司的理由狠狠打沈了他,真是個殘酷的命令,而命大這個理由總覺得帶著貶意。

「為什麼我會如此倒楣……」回憶過後的青年在駕駛席上縮起身體,雙膝貼到胸前,雙手抱著頭,為了那個不情願的重任而低聲慘叫著:「我才不想知道這麼多……明明一直都是出不了風頭的爛角色……」

話雖如此,什麼傳說一般的人物……還是無法羨慕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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