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杏说。

　　「紫叶能考上，我们的孩子也能考上。」

　　家长们不相让。

　　宋甘宁头都大了，他知道无法跟这些家长说理，只得摆出村书记的威严，把家长和那些野孩子都轰散了。

　　「真是的，平时不管教孩子读书，看到紫叶上了中专就跟风，也不瞧瞧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水平。」

　　大杏说。

　　「农民嘛，都这样，只图着眼前的事儿。我刚来时，要不是你帮我挨家挨户做工作，说不定成了光杆教员。现在可好，每个家长都有了积极性，我们的学校就好办了。」

　　宋甘宁说。

　　「你真的以为他们能像紫叶一样创造奇迹？」

　　大杏问。

　　「当然不能，可他们再进一次我们的学校就不会那么野了，孩子需要慢慢地改变，桃花坪也需要慢慢地改变。」

　　宋甘宁说。

　　大杏惊诧地看着宋甘宁点了点头，她不明白宋甘宁说的改变到底是什么，要把每一个孩子都教好这个道理她懂。

　　阿秀家的猪终究没能熬过大旱，赵独眼一刀子就结束了它消瘦的生命。洗得白白亮亮的小猪被婆婆满满炖了一大锅，整个屋子里都冒着久违的肉- 香。婆婆特意关了院子的门，怕好事的人过来蹭吃。

　　赵独眼蹲在门槛上，拉着一张苦脸，从班房里回来，他的话越发少了。阿秀真的感觉不到他回来的气息，仿佛家里多了一段会干活的木头。

　　婆婆破天荒给了阿秀两元钱，叫她去买些老酒和油泡豆。阿秀拿着酒瓶走到院子外，婆婆跑了出来，低声叮嘱道：「把宋老师叫来吃猪肉。」

　　「娘，赵独眼在家呢。」

　　阿秀说。

　　「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关系。他是村书记了，杀个猪，不请他才是没道理。」

　　婆婆说。

　　阿秀猜不准婆婆葫芦里卖什么药，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婆婆撵上几步推了她一下，叫她快去。阿秀只得糊里糊涂地往村头小店里去。

　　「阿秀，赵独眼一回来就当爹了，真是好福气。」

　　老板娘接过阿秀手里的酒瓶笑着说。

　　「我打两斤酒！」

　　阿秀把钱拍在柜台上。

　　「哟，赵独眼一回来，你的脾气也大了。他问过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老板娘把阿秀当做老书记的克星，自从她嫁上桃花坪，老书记就没得意过。

　　「孩子叫赵独眼爹，你说是谁的？」

　　阿秀反问道。

　　「赵独眼倒是省事，生孩子的活儿都有人替着做了。」

　　老板娘的话依旧尖刻，「听说赵大宝经常帮你干农活，是不是把那事也一起干了？」

　　「你放屁。」

　　阿秀把半瓶酒泼到老板娘脸上，油泡豆也忘了拿，气呼呼地往回跑。

　　柳眉从里间出来，见娘一副狼狈样，慌忙拿毛巾来擦。

　　「这个小浪妇，我一定叫她好看。」

　　老板娘说。

　　「娘，你别惹她，她跟宋老师同村的，两人密切呢。」

　　柳眉说。

　　老板娘若有所思，隐约感觉到阿秀肚子里的孩子跟宋甘宁有关系。

　　「娘，你想什么呢？」

　　柳眉问。

　　「阿秀的大肚子跟宋甘宁有关。」

　　老板娘说。

　　「宋老师会生孩子呀？」

　　柳眉觉得好奇怪。

　　「傻孩子，宋老师当然会生孩子了。阿秀这个烂女人肯定被他睡过好多次。」

　　老板娘说。

　　「啊呀，要死了，我……我也……」

　　柳眉一着急差点把祠堂后偷爱的事说出来。

　　「你怎么啦？」

　　老板娘问。

　　「没什么了，大肚子了又难看又笨拙，真没意思。」

　　柳眉说。

　　「每个女人都有这一关，你也快了。」

　　老板娘说。

　　「娘……」

　　柳眉红着脸往屋里去了。

　　老板娘摸着脸上的酒痕，一个坏念头涌上来，她要报复阿秀。自己跟老书记在桃花坪顺风顺水这么多年，阿秀一来什么都改变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第３３５章千言万语化行动

　　「娘……」

　　柳眉红着脸往屋里去了。

　　老板娘摸着脸上的酒痕，一个坏念头涌上来，她要报复阿秀。自己跟老书记在桃花坪顺风顺水这么多年，阿秀一来什么都改变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阿秀提着半瓶子老酒走到祠堂门口犹犹豫豫不敢进去，跟宋甘宁见面总是有着莫名的悸动。正好李翠兰过来做晚饭，问她是不是找宋老师。阿秀说家里杀猪了。

　　「我帮你叫一声，宋老师好些天没沾荤了，你得劝他多吃些。」

　　李翠兰说，少给他做一顿饭，她好偷偷积攒些粮食，这年头什么也比不得粮食金贵。

　　李翠兰叫出宋甘宁。宋甘宁见阿秀满脸委屈，瓶子里的酒洒了一半多，问她怎么了。

　　「我娘叫你过去吃猪肉。」

　　阿秀说。

　　「猪还小，干嘛杀了？」

　　宋甘宁问。

　　「不杀行吗？它的胃口越来越大，只怕一家子人都被它吃了。」

　　阿秀说。

　　李翠兰看了看宋甘宁转身往家里走。

　　宋甘宁往后退了几步，阿秀进去几步。宋甘宁一把关上门，紧紧抱住阿秀。阿秀一动不动，任由宋甘宁抱着，亲着。她被窘迫的生活压榨得有些麻木了。

　　「阿秀。」

　　宋甘宁心疼地叫了一声。

　　「走吧，我婆婆在等着。」

　　阿秀说。

　　「阿秀。」

　　宋甘宁又叫了一声，他对阿秀故意拉开两人的距离感到不满。

　　阿秀放了酒瓶哭着投到宋甘宁怀里，两个人疯狂地吻着，抚摸着。夕阳从如盖的树荫里漏下来，在两个人脸上描出点点光斑。阿秀闭着眼睛，轻轻地叫着，显得很动情。宋甘宁的手在她肚子上掸着抚着，一个小生命见证了他和阿秀的苦恋。阿秀呼哧了几声，用手挡住宋甘宁的手，说自己得回去了。

　　宋甘宁托住阿秀的股蛋抱起来往屋里跑去，怀孕后的阿秀更有女人味儿，他觉得有一股力量要释放出来。

　　「你放了我。」

　　阿秀说，双脚轻轻弹了弹。

　　宋甘宁明显感觉到她股蛋之间的暖- 湿和诱人的气息，心跳得更厉害了，最近对怀孕的女人总是有特别的感觉，一只手已经从裤腰下去，探到了嫩- 滑的一片。

　　「不要这样，放我下来。」

　　阿秀轻声说，可语气很坚决。

　　宋甘宁把阿秀放到床上，轻轻压住她，慢慢扯着她的裤子。阿秀雪白的身子一点点露出来。就在宋甘宁想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阿秀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死死盯住他。

　　「你怎么啦？」

　　宋甘宁问。

　　「我不想这样。」

　　阿秀说，「别人都说你接了老书记的班，真是这样吗？」

　　宋甘宁摇摇头，把阿秀抱起来坐在床沿。

　　「我知道你想我，想对我好，可是赵独眼回来了。」

　　阿秀说。

　　「我真不该让他回来。」

　　宋甘宁说。

　　「我……我很感谢你。」

　　阿秀说着整理好衣裳往外走去。

　　宋甘宁跟到祠堂门口，纵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得一句话。

　　「记得过来吃猪肉，我娘请你。」

　　阿秀说完提了酒瓶小跑着消失在桃林里。

　　宋甘宁到村头小店打了两斤老酒，买了些花生和油泡豆，又称了几斤红糖。老板娘一边麻利地包着一边疑惑地看着宋甘宁。

　　「哦，晚上我叫了人打纸牌。」

　　宋甘宁说。

　　柳眉从屋里出来，说自己也凑一个。宋甘宁说晚上打纸牌的都是大男人，她去不合适。

　　「我不打牌，帮你看着，保管你赢。」

　　柳眉说。

　　「那些男人野的很，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宋甘宁说。

　　老板娘扯了柳眉一把。柳眉不满地看着宋甘宁，她跟宋甘宁好过一次，多多少少觉着自己是他的人了。宋甘宁怕柳眉纠缠拿了东西赶紧走。

　　柳眉还想追去，老板娘把她揪回来，低声嘱咐道：「你悄悄跟着他去，看他去谁家。」

　　「他不是说叫人到学校打纸牌吗？」

　　柳眉不解地问。

　　「打纸牌哪有买红糖的？一定是给哪家女人买的，快去盯住。」

　　老板娘说。

　　柳眉想想也对，暗骂宋甘宁不要脸，悄悄跟着去了。

　　阿秀婆婆故意磨蹭到天黑才开饭，一大锅的肉已经炖得熟透香透，连空气里都浮着油油的润味儿。对于饱受干旱折磨的一家人，胃口早被吊得老高老高。从煮肉一开始婆婆就在担心，怕好事的人来家里探听，分了她家的肉去。幸好天渐渐暗下来，院子里始终很安静，大狗一声不叫，很知趣地趴在灶台下等开锅。

　　可是宋甘宁还没有来。

　　婆婆看看阿秀，阿秀说叫过了。

　　婆婆点了灯盏，又跑到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赵独眼倒了老酒，迫不及待地揭开锅。大狗汪汪叫着，想跳上灶台去。阿秀夹了一根光骨头扔给它，大狗蹭地跳出去，躲在院子里啦啦啦啃着。

　　「再等等，饿死鬼，宋老师还没到呢。」

　　婆婆打了赵独眼一下。

　　阿秀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怕婆婆提自己跟宋甘宁的事儿，捂着肚子坐到烧火凳上，愣愣地看着灶膛里的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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