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有gn愿意提供封面和内页吗？如果有的话请私信我。

※ ※ ※

次年初春来的颇早，自三月以来，破军星便异常明亮，那是紫微斗数十四主星的最后一颗星，属水，化耗，司夫妻、子女、奴仆，是为杀星。

这一年中，大抵将有许多孩子出世，城中一下多了好些大腹便便的妇人，在稍微温和一些的午后经常能看到她们走在主殿前的水池边，累了便坐一坐，低头扶腰，对着肚里的孩儿絮絮地说一些暖心话。

谢衣只远远看过那样的景象，他知道那即将被孕育出的，与他息息相关的血脉，随着日月推移，时日变转马上就要诞生到这世上，作为旁观者，那是他不能扰乱与打搅的过去。

冬去春来，人生数载，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正如这一十一年。

二月还没过去的时候，城中数人奉命为大祭司新制了礼服，那是一条极庄严的外裳，长长的镶边衣尾逶迤至地，与以往的祭司服大不相同，因了它有着纯黑的质地，袍角衣袖密密以金线绣满了属于烈山部标志的藤花，蔽膝用拈金丝线做孔雀纹锦，缀以金边。

这件礼服谢衣并不陌生。沈夜对自己不喜爱白色这点向来直言不讳，他的整个童年都是被白色的梦魇所笼罩着，而此后的一百四十四年，漫长的黑色亦将缭绕在他身躯的每一处。

谢衣站在他面前，帮他将那身白色的祭司服悉数褪下，换上华贵而沉重的黑色礼服，他的手指在为他将身上每一颗盘扣系好时都会不可遏制地颤抖，他深知这个人正在他颤栗的指尖一点一滴蜕变成他不希望成为却为之眷恋一生之人，以往与之后的岁月俱在这一刻合流，奔向已知的结局，而他终究只能无言地看着它们从眼前逝去。

沈夜忽然握住他的手指，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在想什么？”

谢衣并不看他的眼睛，只是伸手轻轻抚平了他的衣角，答道：“很衬你。”

沈夜垂眸睇视着他微弱扑簌的羽睫，他的目光似温柔而紧迫地催促着，口中淡淡道：“终有一日，我会重新踏上这条道路，到那时我长大成人，将无所畏惧，便如今日一般尽收流月城于眼底，受世人顶礼膜拜，奉为神祗……”

谢衣闻言微微怔忪，这是昔年他第一次离开沈夜前对他说过的话，如今这些词句仿佛谶语般萦绕在他耳畔，谢衣抬头望向沈夜，“也许……是我错了……”

又或者，一开始，就是错的。

当他在流月城睁开眼的第一刻起，当那双釉黑而细长的眸子对他露出好奇和探究目光的那一刹那开始，当他希求他能留下来的时候，一切便错了，大错特错。

他深切感受到那种知晓了结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的痛苦，也因此明白了，命运从不因任何人的意志和努力有分毫改移，而他所能做的，只是让时间回归到正确的轨道上。

谢衣闭着眼把触手生凉的面孔贴在沈夜的肩膀上，“答应我件事。”

沈夜想要握住他的腰，然而他的手只是抬了一下，便放了下去，很古怪的，明明每根指尖都有无法抑制的痛楚，好像下一刻不抱紧这个人他就要消失似的，以至于将那份疼痛也永恒地烙印在身体深处，和灼灼的神血一同将他燃烧殆尽，直到生命的尽头。

“除我姓名、席次、玉印、宝册、宫室，删却生平经过，举族不得提及此间往事，极我一生不予配享宗庙。”

“答应我，永远不要让人……知晓我。”

谢衣就伏在他肩上，他的每一口呼吸都细细吹拂到了沈夜颈边，尽管是咫尺之间，却轻软得仿佛虚无，于是沈夜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果……我不答应呢？”

谢衣从他肩上抬起脸庞，沈夜在摇曳的烛光里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即使他已将他的样子深深镌刻在脑海之中，但谢衣的眉目却在此时、在他的眼底逐渐变得淡薄如雾，好像人们都是这样被遗忘掉的。

谢衣的目光凝固在沈夜脸上，随后见他缓慢而郑重地在沈夜面前屈膝跪了下去，谢衣说：“紫薇尊上，这是谢某对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请求。从此往后，我亦不会再要求你什么了。只有这一个。”他又唤他：“阿夜……”

谢衣的手绕住他的腰，将额头抵在他浮着暗金花纹的衣上，“……请你答应。”

这一幕让沈夜恍惚觉得自己还是三年前那个鲜衣轻裘的少年沈夜，那时的谢衣也像现在这般，驯服地伏在他膝头。他会不住抚摩着谢衣的腰背、手臂，在他耳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又或者反反复复地吻着他的耳垂，厮磨着问他“你想要我吗，谢衣，你想吗？”

而谢衣，每当这种时候总会更紧更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无助地喘息，好像无声地说着“是的，是的”他们像蛇一样扭曲交缠，使得阻隔着彼此的衣裳发出沙沙的声响，可是他们每次要到的都是他们自己。

彼时，他仍旧是沈夜，他依然是谢衣；还没有人知道他会是紫微尊上，他是偃甲谢衣。

而现在，沈夜想着这些，忽然对眼前人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欲望。所以他伸手握住了谢衣的肩，将他的头朝自己按了按，使他能直接而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那蛰伏在重重衣衫下勃发的热度。

谢衣抬头看了他一眼，浓睫低垂下去，在眼下投去一对鸦青的阴影，然后如沈夜所愿的帮他将琳琅的腰带解开，手也顺着蔽膝摸进去，褪去亵裤，小心地握住挺立的性器，拿手指缓慢地套弄起来。

沈夜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按住他头颅的手又略施了几分力。

谢衣湿热的嘴唇碰到上面，细碎的吻从根部一路蔓延至莹润的顶端，沈夜攥住他缎子般的长发，仰直了脖颈喘息，一低头恰见一截粉红湿软的舌尖从他洁白如釉的齿列间探出，轻轻勾舔在张阖的小孔上，然后小口含住，一寸寸裹进绵软湿润的口腔，抵住柔软的上颚。

谢衣紧紧皱着眉，喉头反射性地抵抗收缩着，被他用手指抓住的黑色袍角皆翻起一道道褶皱，沈夜盯着他微微皱起而隐忍不发的眉尖，终于难以抑制地拽住他的头发挺腰抽送起来，每一下都捅进喉头深处再撤出，不过多时，那火热硬物便勃勃跳动着要吐精，沈夜低吟一声，趁丢盔卸甲前抽身而出，将股股白液尽数射在谢衣脸上。

滚烫的阳精就溅在谢衣的眼角眉梢，在他眼眸轻眨的一瞬又顺着乌黑卷翘的睫毛淌下来，滑过红肿的唇角，落在消瘦的下颌。

直到很多年后，沈夜始终对这一幕念念不忘，不管是这个人乌黑的鬓角，湿润的睫毛还是嫣红的嘴唇，它们像流水一样缠绕在他日后无数个不成眠的梦中，无声无息而又极端忧伤地在他的目光中一点一点流淌掉，他伸手去捉，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在自己的指间流逝得更快。

沈夜终于失控地一把捞起谢衣的手臂将他拦腰抱起来阔步向寝殿深处走去。

他的身躯如淋漓的夜色覆上谢衣，同时驱策着自己一遍遍进入他，沈夜用冰凉的嘴唇含住他的耳朵，一会儿低喘而激动地说“我要你我要你”一会儿又咬牙逼问他“你想要我吗，谢衣你想吗”。

谢衣在他身下柔顺地张开腿，双臂绕住他的肩背，在他耳边清晰而又哀伤地说：“我很想很想……一直都想要你，阿夜……”

月色微冷，如水般倾注在他们急骤起伏的身上，让他们双双只存了迷蒙和暧昧的轮廓。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纠缠的声响都平息下来，东方渐渐微露一丝鱼肚白的熹微晨光，谢衣沉睡中自沈夜的臂弯中蓦然睁开眼，隐约听闻从遥远之地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啼哭。

此刻，破军星正闪耀。

小说相关章节：白衣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