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リヴァエレ-性奴-【奴隸主利威爾×奴隸艾倫】-07,1

[db:作者] 2025-07-05 19:10 5hhhhh 6540 ℃

07.

靠近希娜國邊境的北部山林已經連著下了好幾天雨了。大雨總算沖散了空氣中彌漫的屍臭味。沒有來得及處理的屍體被啃到沒剩下半點兒皮肉只留下森森瘆人的白骨,終於讓盤旋了幾天的禿鷲心滿意足的振翅散去。

阿明歎了口氣,把手裏插著兔子的鐵劍轉了一個方向,讓火烤的更均勻些——這是昨天晚上他們好不容易捉到的,接連幾個月的搜查終於把他們逼到了北部,再加上連續的暴雨,本來就是被王政放棄的貧瘠之地讓他們根本無法去補充糧食。

“我回來了。”隨著終於傳入洞穴的聲音,三笠彎腰從洞口鑽進來,摘下鬥篷的兜帽用袖子擦了把臉上的雨,然後重新把堆在洞口的草垛放好。

“正好快要熟了,”見著三笠總算安全回來了,阿明收起眼中的擔憂,招呼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還是那個樣子,即使下雨也沒有停止搜查。”三笠坐到地上倒掉靴子裏水“我剛潛進瑪利亞城就差點被巡邏的憲兵撞個正著,追捕的告示還是貼的滿街都是,看來……”她“嘖”了一聲皺起眉“他們不把我抓住是不會停止了。”

阿明眼中劃過一抹焦慮“怎麼會這樣……”從國破到現在搜查已經持續了將近半年,不只是希娜國境內,夾在希娜和希幹希納中間的小國也迫於威脅,不得不同意希娜的憲兵進到自己的國境來搜查在戰爭中逃掉的希幹希納王族戰俘。阿明想起洞穴外的屍體,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三笠已經殺掉了一波接一波的憲兵,但非不像他們預計的那樣搜查人數隨著時間愈久而減少,反倒更是不斷增加的憲兵數量讓他們越來越心力交瘁“這麼說還是沒辦法往王都移動?”

“沒辦法也得去!”三笠的聲音猛然間拔高了一個聲調,握緊拳頭狠狠捶在地上“再這麼下去誰知道那幫豬玀會對艾倫做些什麼!”

“三笠!冷靜點兒!”

搭上肩膀的手讓三笠猛地一怔,回過神來對上阿明的眼睛“……抱歉。”她垂下眼,躲開阿明眼中傳遞過來的複雜情緒,深深吐了口氣“放心,我知道怎麼做。”她低聲說。

阿明歎了一聲,重新坐回地上。看了眼三笠仍舊沒有放開的攥緊劍鞘的拳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才好。他知道三笠已經忍耐到極致了,從艾倫被敵國將軍帶走那天開始,她就從來沒有平靜過一天,更妄論就在幾天前,他們剛剛打探到艾倫竟然被做為奴隸買走的消息,更是讓三笠幾近暴走,若不是自己用艾倫的性命握在敵人手裏容不得半點差池來阻止她,恐怕現在她已經不管不顧強闖進王都了。

搖了搖頭,他壓下心中的煩亂“三笠,咱們必須要忍耐,現在希幹希納剩下的只有我們了。”

“……我知道,阿明……”她頓了頓,聲音愈發輕了起來“……艾倫還在等著我去救他。”

“……嗯…………”

三笠往火堆裏添了幾根木枝,不自主的裹緊繞在脖子上的圍巾——這是她剛被國王帶回城堡的時候艾倫送給她的禮物,她永遠不會忘記那是一個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的晴天,天空燦爛的就像面前少年的笑容一樣“嘿,這個送你,別害怕了,以後我會保護你的。”少年操著稚嫩的嗓音小大人似的拍著單薄的胸膛,笑著對她說道。晴空下,梔子花隨風緩緩飄散,年少的三笠看得有些出神,那雙金色的溢滿笑意的眼睛耀眼的好像高墜的太陽,裏面沒有絲毫面對一個突然說要和他一起住的陌生人的排斥和惶恐……而滿滿都是善意和包容——那是她想要永遠、永遠守護下去的東西。

“艾倫……”三笠攥緊圍巾,輕聲低喃,像是這樣就能離他更近一樣。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人欺負他?沒有了自己的保護,艾倫會不會吃了很多苦……?

“放松些。”阿明拍了拍她肩膀。他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更鎮定些,但其實他心裏也早已心急如焚了,可如果現在連他都表現出不安,他們就真的會亂了陣腳不再有半點可能了。

……即便他很清楚,時間拖得越久,把艾倫平安帶回來的希望就越渺茫。

接過阿明遞來的兔子,三笠強迫自己咬了一口——為了艾倫,哪怕一點食欲都沒有,她也會拼命把食物塞進肚子,讓自己以最好的狀態活下去——她抬頭看了眼阿明,咬了咬牙,還是說出了回來的路上一直想著要說的話“阿明,不然……你還是和我分頭走吧。”

——這是三笠這半年來第九次說這種話了,阿明垂下眼“我不走,我要和你去救艾倫。”

“阿明,你要知道艾倫他不會希望你去的,他想要你……”

“想要我活下來麼。”阿明抬起頭看著她,目光有些無奈有些悲傷“三笠,從來都是你和艾倫保護我,在你們眼裏,我是不是一個累贅?”

“當然不是!”

“可是三笠,如果不是因為艾倫要你救我,在希幹希納你完全可以帶著艾倫一起逃跑。”

“那是……”

張了幾次嘴,喉嚨中的一陣陣幹澀卻讓三笠發現她根本沒辦法去反駁什麼,她看著阿明的眼睛,那裏面靜靜淌著的是這半年來沒有被抹消半分的自責和歉意。

看著三笠的一時語塞,阿明扯了扯嘴角,低下頭。他知道三笠從來沒有怪過他,但他卻始終無法停止責怪自己。

……因為那是一個根本無法辯駁、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絕對不能讓艾倫去面對戰場,他一定會成為下一任的王。

因為這個堅持,三笠最終說服了國王和王後,從老耶格爾王顫抖的手中接過鎧甲頭盔,跟著守城公一起橫在了希娜軍隊的鐵蹄和王城之間。

即便曾經漂泊、又或是因為有著東方奇怪面孔而被欺淩的生活早已讓她足夠堅強、不會再為了任何事情而動搖,但她十五年的生命裏,卻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戰鼓隆冬的戰場上,眼前是千軍萬騎揚起的滾滾黃沙,戰馬奔騰,耳邊充斥著將士們竭力的嘶吼,響徹雲霄、直垂蒼穹,幾乎連大地都為止顫抖。

“公主殿下,您不能再往前了!”守城公死死扯住三笠馬匹的韁繩,一手揮起長刀砍斷迎上來的敵軍的脖頸“您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讓臣下怎麼向陛下交代!”

“公爵大人,您放開我!”被掩在頭盔下的聲音聽起來異常沉悶,卻難掩其中的焦急“那個人是主帥!”三笠的刀尖直指百米開外的男人——他騎在黑色高駿戰馬之上,一身銅色鎧甲遮住了他的身體和下半張臉,他被眾人團團圍在中間,卻無法阻擋住從他身上凜凜輻射的殺氣和霸道。狼一樣銳利的眼神冷冷掃過目之所及的每一個地方,卻不會在任何一張面孔上停留片刻……三笠眯起眼睛,她太明白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遇到了同類一般,讓她清楚的感覺到男人心裏的所有想法——即將死去的人,根本不值得他去記住。

男人絲毫不對不斷湧上來的人潮遲疑半分,他沉著的揚起寶劍、毫不留情的砍在不斷沖上來的人身上,狠戾到刀刀見血、刀刀斃命——即便三笠第一次踏上戰場,那個男人身上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狂放霸氣也讓她一眼就明白,這個人就是這場戰爭的主導“只要殺了他,戰爭就結束了!”三笠夾緊馬腹想要驅馬上前,只要殺了這個男人,她就可以回到艾倫身邊了,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家,不管對方是一匹野狼還是一只惡鬼。

“公主殿下!您不能過去!您的身份如果暴露了,會成為敵人攻擊的第一目標的!”守城公攥住韁繩的手幾乎青筋暴起,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如果這樣,給您士兵身份的盔甲就完全沒有意義了!”哪怕他再清楚公主的戰鬥力的強大,也絕對不能讓她冒一點風險。

“阿諾德公爵,守護國家是我的責任!”

“您冷靜一些!”

幾乎要捏碎左肩的力道讓三笠驀地一怔,她回過身——老將軍對上她的視線,蒼老的面孔下是幾十年守護國家的不屈和鋼鐵般的堅毅眼神“公主殿下,我去。”

“公爵!”

“請相信老臣。”阿諾德將軍重新把頭盔戴正,他的臉上早已經被歲月留下滄桑的溝壑,卻無法抹去他眼中的熱血“其他的雜碎”阿諾德將軍的劍沒有猶豫的捅進一個敵人的胸膛,再反手抽出,血紅霎時濺了滿地滿臉“就要拜托您來解決了!”

三笠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恢複了清明,這段記憶就像是烙在了她的心上,永遠、永遠無法淡去……這是她的罪,如果當時她再堅持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阿明·阿諾德,”她抬起手,輕輕搭上阿明的肩膀“我們從來沒有認為你是累贅,一直以來都是阿諾德公爵教導我和艾倫劍術,我們都非常尊敬他。還有你,永遠都是我們最重要的朋友。那時候,我只來得及帶走一個人,包括陛下和王後……”她頓了頓“……和…艾倫,如果還能再選一次,我相信他們仍舊會堅持讓我先去救你。”她看著阿明的眼睛,露出了一個極淡的笑,眸子裏卻染上了一抹悲傷“我們很感激老將軍為希幹希納做的一切,他……很偉大。”

三笠的聲音很輕,她攥緊圍巾,洞穴的石壁被火光映的通紅,她仿佛又被時間拉回到了那一刻——幾十個回合之後,那個狼一般的男人閃過阿諾德公爵的劍光,抓住唯一的空隙,抬手毫無停頓的揮出了致命一劍……動作嫻熟的就好像呼吸一樣自然。而被敵人團團圍繞的她,只能拼命揮動手中的劍,喊叫被一瞬間湧上全身的恐懼壓抑在喉頭和胸口,那一刻,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又似乎過了很久,她怔在原地,機械的揮動手中的劍,被層層湧來的人群和戰馬隔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老將軍的頭顱滾下肩膀……滾到地上,刺目的血紅染上了他兩鬢斑白的頭發,他始終圓瞪著眼睛,騎在馬上的身體還死死握著手中的劍……直到最後仍不屈服的靈魂,卻再也無法揮起最重要的劍了。三笠張了張嘴,空氣中彌漫的海水的澀味混雜上了血的腥味灌進了她的鼻腔和喉嚨,讓她無法發出半點聲音。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個滿身浴血的男人身上——在男人的劍落下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到了男人閉上了眼……她看不到男人眼中的情緒、也無法猜到這種掠奪別的國家屠殺別國國民的家夥心裏到底有沒有一點踟躕和猶豫,她只是清楚的看到了如同她和艾倫爺爺一樣的阿諾德公爵,沉重的身軀滑下馬匹、倒在了距她僅僅只有百米的地上。

三笠看著阿明,跳躍的火焰下,阿明年輕的臉孔和阿諾德公爵更加相像“你放心,”搭在阿明肩膀的手逐漸收緊,像是在證明她堅決的心意“我一定會救出艾倫,也一定會替公爵報仇。”她的聲音裏染上強烈的恨意“但是阿明,要闖進王都我拼了命也會救出艾倫,但無法保證我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如果你跟我一起,我沒辦法同時保證艾倫和你兩個人的安全。”

“我知道,你只管救艾倫,我會照顧自己。”

三笠蹙起眉頭“你跟我一起去就是送死!艾倫不會同意的!”

“我也不會同意放你一個人去王都,艾倫不僅是王子,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三笠愈發急躁起來“阿明!”她從沒想過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在大人眼中最懂事聽話的阿明會這麼執拗。

阿明卻搖搖頭,抬手握住三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直視她的眼睛“你不用再勸我了三笠,我一定會去,哪怕是為了一直侍奉希幹希納王族的爺爺,我也要親自去把艾倫救出來。”

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

平靜的眸子裏倒映著躍動的火光,就像是炙焰在眼中燃燒一樣堅決。

三笠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有片刻的恍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阿明,就好像是一直以來需要她和艾倫去保護的男孩子,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變得可靠變得堅強。他一直在拼命追趕著他們、也一直在尋找一種方式來證明自己也同樣可以被他們依靠。

殘酷的戰爭、國破家亡,卻在一瞬間讓他們全都成長了。

三笠垂下眼,第一次覺得自己想要保護阿明的心情有些好笑。阿明是阿諾德家族的孩子,當然會和他爺爺一樣勇敢和堅強,而她竟然曾經可笑的有著懷疑。

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三笠重新抬起頭,直視阿明的眼睛“好,”她不再猶豫“我們一起去把艾倫救出來,然後一起回到希幹希納。”

橫跨希娜帝國的另一側。

終於下起來的暴雨並未帶走炎炎夏日裏讓人窒息的悶熱。好在第一將軍的別邸位於山上,被層層茂盛紅木林環繞的大宅,在這種如同大蒸籠般的天氣中,倒也顯得舒爽不少。

吼累了也總算平靜下來的韓吉翹起了二郎腿,瞟了眼背對著自己佇立在落地窗前的利威爾——吼了一小時的她嗓子就像被火燎了一樣疼痛難耐,可當事人卻悠然自得的站在窗前賞雨,越發讓韓吉怨懟自己的多管閑事兒和吃力不討好,憤憤不平起怎麼就交了這麼一個朋友。

她撇了撇嘴——視線越過利威爾的身影向後,茫茫雨幕倒是給了自己理所當然賴在這裏乘涼的理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韓吉心裏暗暗想著光這一個杯子的價值可就頂的上普通國民一個月的口糧,真是一幫不知人民疾苦只知風花雪月的貴族老爺。倒是完全忽略了她自己也身為被腹誹著的「貴族老爺」的事實。

地位這種東西,真是好啊。

“你說什麼?”

韓吉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發呆的時候不小心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忙掩飾的咳了一聲“咳,嗯,沒什麼,沒聽清就算了。”看著利威爾一臉懷疑的表情,趕緊轉移話題道“喂喂,這事兒還沒完呢,”嘶啞的嗓音難聽的讓她自己都皺了皺眉頭,對利威爾的語氣越發沖了起來“利威爾,說真的,你打算把那個小奴隸怎麼辦?用了麼?”

利威爾挑挑眉。同在一個圈子裏,他當然知道韓吉所謂的「用了」指的是什麼。

“怎麼?你對他有興趣?”

“當然沒有。”韓吉像是聽到利威爾要把病毒塞給他一樣連連擺手,除去那些用下半身思考、腦滿腸肥的有錢商賈們,在貴族和有爵位的大臣裏,敢碰這種家夥的恐怕也只有利威爾了“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她像是不放心般又強調了一遍“你千萬別扯上我。”

利威爾撇了她一眼“那你問這個做什麼?”

“喂利威爾!怎麼說從祖父那輩開始我們佐耶家族就和你們扯不清關系,沖著納德將軍的面子我關心一下你至於那麼驚訝麼!”

看著韓吉一臉的悲憤譴責,利威爾走到桌前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怎麼,我不認為你是那種擔心碰性奴會失了貴族身份的人。”認識韓吉·佐耶那麼多年,她可一向把所謂的「身份地位」看的跟狗屁一樣。

“不不不”韓吉卻沖利威爾搖搖手指“當然是你「不用」我才比較擔心。”

“哦?”利威爾挑挑眉,他以為……

韓吉看著他,難得一本正經道“「用了」還能說你是精蟲上腦,「不用」你就是真的腦子壞了。”她推推眼鏡“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我倒也猜出了八九分,利威爾,你還沒碰過他吧?”

利威爾聳聳肩不置可否——如果在馬車上那次不算的話。

歎了口氣,韓吉越來越鬱悶“我說你啊,”就像是教訓那些沖動的小毛孩子一樣,她的語氣是讓利威爾極為不爽的語重心長“你在奴隸拍賣會上可是一戰成名——哦雖然你本來就很出名了——你別這麼看著我啊,我是在誇你——不過你花了個天價把他買回來,還放著不碰他,你覺得陛下還有神殿裏那位知道了會有什麼想法?”韓吉喝了口茶潤潤嗓子,伸出一個手指道“一個可能是你不行,”這麼說著,她意有所指的往利威爾的褲襠處瞟了瞟“當然啦,你已經拒絕了四次婚約了,王都裏的姑娘們早就在猜測這種可能性了。”

“……韓吉·佐耶你——”

沒等利威爾發出抗議,韓吉往椅背上一靠,打斷他的話伸出第二根手指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可能……”她抬起頭,透過鏡片直視對方的眼睛——利威爾沉默下來,他極少能在韓吉的臉上看到這種神情,睿智、嚴肅……還有掩蓋不了的一絲擔憂——她停頓了一下“利威爾……你想保護他。”

利威爾一怔。

就是這一秒鐘的愣神,卻讓韓吉的心猛地跌落穀底——她猜對了。

這一刻,韓吉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想某些吃飽了就睡的家夥一樣,不要長一個「那麼敏銳」的大腦,哪怕她智商低點兒,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會摻和進利威爾這堆破事兒裏。

“利威爾你不是吧……!”韓吉攥緊拳頭,該罵的罵了,該說的也說了,她其實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當她抬起頭看到依舊怔忡在原地像是根本沒有想到「保護」這種行為可能性的男人時——雖然她一直說什麼要看利威爾栽倒的樂子,在內心裏,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真的撒手不管他。

要怪就怪在五年前的某場戰爭裏,利威爾不該替她擋下敵人的一劍!更應該怪的,是自己竟然有著狗屁良心沒辦法做一個狼心狗肺過河拆橋的小人!

媽的!真是該死的義氣!

利威爾僵立在原地。

——“利威爾……你想保護他。”

韓吉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開關一樣,讓他的心猛地顫了一下。

腦海裏不斷湧出的思緒如同一條找不到端點的線,讓他根本無法去捋清他的心情。

這些天來,他不止一次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把艾倫買回來,看著艾倫——他的眼睛、他的身體、他的驕傲、他的沖動——他讓自己以為他僅僅只是對那樣子幾乎從未出現過在他生命裏如火焰般炙熱、卻危險的眼神感興趣,說到底就是所有男人更妄論貴族男人心底的那種極致的優越感,就好像如果在奴隸拍賣會場去詢問所有出價的人的話,他們一定都會說是想要看到這個高貴純潔的王子在他們身下淫亂呻吟的模樣——雖然他並不承認自己和那些豬玀們抱著同樣的心裏,但他卻始終認為自己之於艾倫的心情大概是一種「征服」而已……沒錯,那樣子的毫不遮掩的感情無論是憤是恨都確實讓他著迷。

他一直這樣「以為」著,包括在艾倫身上紋下自己的族徽——雖然很大部分是因為大教主的原因,他卻無法否認自己也確實抱持著某種私心……他想看他的反應,想從他的臉上得到更多更多的感情——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今天,甚至持續到韓吉說出那番話的的上一刻。

可是現在……

——「保護」

這個詞就像是一道驚雷,在他的腦海裏轟然炸響。

「“利威爾,你是國家裏最強的戰士,手上握有幾乎希娜國全部的軍隊,可你敢說你從來沒有質疑過陛下的命令?你敢說你對希幹希納戰爭裏的那場屠殺沒有一點愧疚和後悔?”」他一直極力回避著去回憶起的那句話此刻卻不受控制的在他腦海裏不斷回響——他天價買下艾倫、他掰斷了鞭打艾倫的奴隸販子的手腕、他把艾倫帶回別邸給他最好的房間,這一切就連他自己都看不透的「好」在此刻最終歸結成了曾經被他忽略掉的、在奴隸拍賣會場「希幹希納」這個詞第一次從介紹人嘴裏脫口而出時、他心髒那一下極其強烈卻又被他快速掩蓋過去的顫抖。

原來……不是「著迷」,而是「愧疚」;不是「艾倫·耶格爾」,而是「希幹希納」。

那場毫無道理的屠殺,他至今曆曆在目。

韓吉看著利威爾的出神,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如果她能打得過利威爾的話。在心裏大罵了一聲,她抓狂的抓了抓本來就已經很亂了的頭發“我說利威爾!你不會根本沒發現自己為什麼要把他買下來吧!!埃爾文那天問你是不是對希幹希納戰爭感到愧疚,我還想著是他瘋了,現在看來他完全說的就是實話啊!利威爾!你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冷血,你根本還有人性啊!那個叫艾倫的家夥就是最好的證明!”

“……”

“哦,天呐,利威爾,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韓吉抱住頭,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勸這個「瘋了」的男人了“他是希幹希納的王子,無論那場戰爭是對是錯,你這種「贖罪」都太愚蠢了,要是大教主看透了你的想法,你會丟掉自己的命的!”那個老家夥是絕對絕對不會允許對敵人心存憐憫的人留在爵位上,哪怕這個人是舉國無雙的大將軍,哪怕對方是已經被他踩在腳下的戰俘。

利威爾皺起眉頭“韓吉——”

“利威爾,你聽我說,你現在——”

“少爺,不好了。”

門不合時宜的被重重推開發出了「嘭」一聲巨響,蓋過了三個同時開口的聲音。甚至顧不上禮儀和道歉,佩特拉看了眼韓吉,匆匆幾步到利威爾跟前,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卻急切的說了些什麼。

“你說什麼!”茶杯被重重放到桌上,利威爾像是根本感受不到被濺出來的熱茶燙到手背的疼痛,眉頭倏地蹙緊從眼中露出懾人的神情。幾乎沒有片刻停頓的,他抬腳快速的往門口走去“韓吉,你跟我來。”

“怎麼了?”韓吉皺起眉頭,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現在她還是不去為好。

“那個家夥…”利威爾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像是恨不得咬碎某人咽喉一樣凶狠“他在自尋死路!”

三笠和阿明不會想到,當他們甩開憲兵藏身在希娜國邊境的森林洞穴、絞盡腦汁想要偷偷潛入王都的時候,他們的目標——艾倫·耶格爾所在的地方,正因為艾倫的某個行為,讓房子主人的暴怒幾乎掀起了一場稱得上毀滅性的“驟雨”。

利威爾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滿地狼藉,拼命握緊拳頭來抑制身體的顫抖。“這、是、怎、麼、回、事!!”幾乎是一字一字,聲音帶著極大的怒意從利威爾咬緊的後槽牙中擠出“……誰來給我解釋一下。”

“少爺,是我的失職。”對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僕使了個眼色,佩特拉趕緊上前幾步,躬身在利威爾身前“是我沒有盤查好”她看了眼氣到渾身發抖的男人,聲音不禁輕了幾度。

“……”

似乎要將整間屋子凍結一樣的沉默壓迫著侍從們小心翼翼的往牆角縮了縮。

利威爾冰冷到極點的視線掃視著眼前的一切,因為太過用力,握緊的拳頭讓手背上青筋暴起。

“利威爾,他快不行了!!”

恰在此時響起的聲音總算拉回了他的一絲理智。利威爾深深呼了一口氣,視線移到韓吉的手上,那雙手已經全部被染紅,可無法堵住的血液仍舊汩汩從她指縫間的傷口中溢出,浸透了一大塊白色的羊毛地毯。

“喂,你是叫艾倫對吧,別動了,”韓吉轉過頭對著癱坐在地攤上的少年沒好氣的吼道,即使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不堪,少年仍倔強的掰著她按住自己左腹傷口的手指,邊惡狠狠的瞪著她“你走開……咳咳……我不需要!”

“行了行了少年,你是真的想死啊!”韓吉翻了個白眼,她今天到底是倒了什麼血黴,就想著來利威爾家串個門兒怎麼撞邪一樣能遇到這麼多麻煩事兒!“利——威——爾!”韓吉決定把火氣灑在那個罪魁禍首身上“你倒是說句話啊!”

“閉嘴!”

突然起來的怒吼震得地板似乎都顫了一下,利威爾對上韓吉憤怒的視線,站在原地不再出聲。此刻,大概只有離他最近的佩特拉能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拳頭已經因為過大的力氣而被他攥緊到指節泛白在極不明顯的顫抖著。他真的是再用了全力來克制蹭蹭湧上心口的憤怒,如果現在讓他開口說話,他一定會去親手殺了那個現在看來已經離死不遠的家夥!

沒有人再敢出聲。少年的臉色愈發蒼白,可除了韓吉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去對他做些什麼。

利威爾閉上眼睛。時間仿佛被定格了一樣,鐘擺搖擺的聲音一下下間隔的異樣綿長。半響,他重新睜開,佩特拉抬起頭看向男人的眼睛,卻在僅僅一瞬就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倏地移開視線——男人眼中是她這麼多年來從未看到過的冰冷,就像是一盆冰水兜頭而下,凍得她五髒六腑都冰潔起來。

利威爾冰冷的視線落在少年身上,他越過佩特拉,沉默的走上前。

少年的嘴唇已經失了顏色,甚至連掰開韓吉手指的力氣都不再剩下。裸露的身體癱坐在地毯上,肌膚因為失血過多透出一種病態的慘白,和地上刺目的紅色相對比,呈現出一種近乎詭譎的矛盾感。隨著越發接近的身影,艾倫緩緩抬起頭,他的呼吸有些不穩,當男人在自己身邊站定後,他對上了男人的眼睛,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笑。

“你起開。”視線在少年唇角詭異的弧度上定格了一瞬,利威爾突然毫無征兆的說道。

即使利威爾始終盯著艾倫,韓吉卻知道利威爾是在對她說話。男人的聲音極為平靜根本聽不出半點波瀾,卻讓韓吉的心裏猛地顫了一下……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般讓人窒息。韓吉看著他,她想說“你冷靜點。”她想說“還是先給他治傷比較好。”張了幾次嘴,卻最終是垂下眼睛,挪開了按在艾倫左腹的手掌,沉默著站起身來——這樣的利威爾,她根本無力反抗。

血管失去了桎梏,血就像是決堤般猛地從少年左腹的傷口中湧出。利威爾的視線從少年的臉上移到那個地方——剛剛刻上去不久的圖騰,此刻卻交錯著幾道猙獰的傷口,皮向外面翻著,露出了裏面可怖的血肉——只消一眼就知道一定是下了狠手,像是泄憤一樣狠狠捅在那匹狼的身上,支離破碎的圖案如同在嘲笑著他所謂的權力和尊嚴。而少年手邊的不遠處——利威爾掃了一眼——正是一把刀刃染血已經肮髒不堪的尖刀。

他似乎能想象艾倫在舉起刀刺向那個紋身的場景,沒有動搖、毫不留情,哪怕那是自己的血軀肉體,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和猶豫。

真是絕情的人啊。

“這把刀是怎麼來的?”他的聲音低沉。

沉默。沉默。

利威爾眼神更加冰冷,往貼著牆壁瑟瑟發抖的眾侍女處一掃,“說。”

“……將、將軍大人…………”似乎過了很久,一個女人突然「噗通」一下癱倒在地上,顫抖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和根本控制不了的恐懼“是……是他管我要的,佩特拉……大人說他有什麼需求都要滿足………………我、我也沒多想……就………………”

“以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無視掉女人的抽泣,利威爾在艾倫身前蹲下。少年癱坐在地上,從他進來始終一語不發的男孩此刻唇角揚起的嘲諷刺得他眼睛生疼。就像是被迷了心智,利威爾的手緩緩撫上艾倫消瘦的下巴、幹裂蒼白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然後是凹陷的眼窩……那深邃的眼眸中含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瘋狂。

“你真的想死?”利威爾低聲問。

少年突然掙紮著往前傾了傾身子,就像是最親密的愛人般,把嘴唇湊到利威爾耳邊,聲音輕到如同拂落的羽毛,卻重重打在利威爾的耳膜上。

“……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哪怕死,他也絕對不會讓男人在他身上留下半點記號。

刺鼻的血腥味在整間室內蔓延,沖進利威爾的鼻腔,濃烈的味道甚至讓上慣了戰場的利威爾都禁不住戰栗。明明半跪著的他是在俯視癱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的少年,可他卻突然有一種這個甚至連他一半歲數都不到的孩子是這場「戰役」最終勝利者的感覺。

他在笑。

得意、恨意,揉在一起聚集成了瘋狂,那種歇斯底裏讓利維爾的心髒和身體都禁不住顫抖起來。

終於,他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沒有再回頭,腳步沉穩卻又像要迫切的逃離什麼,最後一句話隨著他走出屋外的身影被留在了這個溢滿了濃重血腥味的房間裏。

“佩特拉,治好他。”他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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