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照日天劫更新至第12章 - 13,4

[db:作者] 2025-06-18 10:11 5hhhhh 1200 ℃

  “噫”的一声马匹长嘶顿止,先前那辆四乘马车去而复返,车上跳下几条人影,当先一人施展轻功奔来,月光下只见他宽大的袍袖猎猎飘舞,宛若翔鹤;脚下一动,眨眼间已掠入矮树丛中,也不见抬手低头,“铿!”一声激越龙吟,一抹流光脱袖飞出,直指司空度的背心!

  司空度听风辨形,笑道:“好快的剑!”侧身一让,间不容发之际使个“鲤鱼打挺”翻了开来。

  来人剑尖倏地停在商九轻胸口,大袖一挥,隔空将她卷了起来,借着月光一看,陡然间却像被一拳打中胸口,惊道:“商……商堡主!”

  在失去意识之前,商九轻只记得他黄袍玄冠、剑眉星目,生得俊秀出尘,眉宇间神色错愕,正是在中京黄庭分观见过的青年道士真启。

  其它三名也是中京分观“应”字辈的小道士,三人轻功不及真启,这时才奔了过来,锵的一声长剑齐出,散开将司空度围住,气度凝然,似乎隐含一套严谨巧妙的阵法。

  真启缩掌入袖,以臂弯接住商九轻的身子,一瞥她胸前衣衫碎裂,心都快跳出腔子之外,匆匆转头,不敢多看;倒转剑柄,随手扯开防风的大氅将她包覆起来。

  即使隔着布匹,依旧能感觉她的胴体结实而柔软,真启禁不住想起当日观中初见时、她那拧腰横臂的蛮舞娇姿,不觉一凛:“我乃修道之人,怎能如此遐想?她……商堡主是天仙般的人物,又岂容亵渎?”暗自惭愧,赶紧收摄心神。

  众人见商九轻衣衫不整,又见了司空度的丑态,猜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一名叫做应淳的小道士厉声喝道:“兀那恶贼!此地离京不过三四十里,犹是天子脚下,你安敢欺凌妇女?”

  司空度嘿然冷笑,黄浊的贼眼遥遥往林间一照应,忽然拔地冲起,凌空跃出丈余,反身往官道上掠去。

  应淳哇哇乱叫,挺剑奔出几步,转身道:“小师叔!那淫贼还要不要追?”

  另外两名小道士也一齐回头,等他示下。

  真启见了司空度那一跃,暗自忖度:“那厮武功不差,应淳、应宽他们几个独斗难胜,非结‘流电排空大阵’不可。”本想唤住,心底却隐隐有个荒唐念头,只想跟商九轻多独处片刻,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起来,片刻才说:“小心追去,三人切勿分开,须结流电大阵对敌!”

  天城山黄庭观一脉是玄门正宗,黑白两道无不敬服,门下弟子少有实战动手的机会,应淳等跃跃欲试,片刻便去得远了。

  真启将商九轻横抱起来,不敢贴肉相触,小臂离身寸许,这个姿势本应极累,他却浑然不觉。从道旁到马车边不过数丈之遥,他却希望永远都走不完,直到车前才发现辕边立有一条颀长的俊朗身影,白衣服剑,正是劫真。

  “真启师兄久见。”劫真按剑颔首,一捋长鬓:“怀拥佳人,月下漫步,师兄真是好风流、好兴致啊!”剑眉微挑,目光似笑非笑。

  真启喉头一哽,无可辩驳,蓦地心虚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是!三……三爷,这是……她……商……”眼见劫真笑意渐浓,笑得讳莫如深,他本是天城山第三代中首屈一指的人才,慌乱也不过一刹之间;心神收敛,谨慎道:“三爷久见。此地荒僻,三爷不是正随庄主往本山去,何以来此?”

  劫真笑道:“来给真启师兄送佳人啊!你要怎么感谢我?”当日中京分观一会,真启失魂落魄的模样全教他看在眼里,连堪称国色的寒庭军师文琼妤都不能稍稍猎取真启的目光,可见商九轻在这位青年道人心目中的份量。

  真启面上一红,轻咳两声:“三爷误会啦!商堡主受恶人欺凌,我偶经途中,适巧救起……”语声顿止,俊目微微一睨,右手却按上剑柄,显也起了疑心。劫真与司空度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劫真的神色又超乎寻常的轻佻,真启略一咀嚼其话意,立时明白劫真是冲着怀中佳人而来。

  劫真轻轻压低剑柄,这是便于迅速出鞘的姿态,面上却仍挂着笑容。

  “师兄若将商姑娘交给我,我保证让师兄得遂心愿。”

  真启脸色沉落,心口却突地一跳,哑声道:“三爷请自重!我……我岂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待商堡……商姑娘醒来,她若想随三爷前去,我定备车送至绥平府,亲向三爷谢罪。”

  “师兄是敬酒不吃,欲吃罚酒了?”劫真拔出长剑,意态闲适,仿佛成竹在胸。

  脸面撕破,真启反倒多有几分把握。劫真虽较他年长,当初被送上天城山之时,却听说劫震劫庄主刻意请托,将这名三公子送至元纲师伯的“还本草庐”……在专门研究草药医术的元纲手底下,劫真即使能精通医道,武功也难窥天城山武学的顶峰;真启却是元清道长的得意高足,元清出自“五玄”中号称武功第一的四玄玄鹫一系,一消一长,高下立见。

  他把剑一横,扬声道:“三爷!还请让一让,有什么事待回京再说!”

  劫真冷笑不语。

  真启不愿再作拖延,剑尖指地为礼,旋即抖腕一送,使的正是《列缺剑法》中的一式“拂黄变柳”。

  这套剑法天城弟子人人拆得烂熟,劫真想也不想,随手便以一式“点素惊梅”应付。真启大喜,叱道:“着!”天城山教授嫡传弟子与记名弟子不同,传功时教的都一样,但嫡传子弟艺成后,却又别授一套新诀;原本与“点素惊梅”相对的“拂黄变柳”,在新诀中反成前招的克星。

  这是四玄玄鹫从旧招里钻研出来的新套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威力还在旧诀之上。劫家子弟从劫震父祖那辈起,便不再由黄庭老祖亲授武艺,“玄”字辈众高手多少忌惮劫家盛名,自是有所保留。

  眼见劫真剑路受制,真启倒不敢伤了他,正想撤招,岂料劫真剑身一抖,“点素惊梅”来势不变,透出一股阴柔巧劲:“拂黄变柳”的刚力受阻,其后几个变招施展不开,真启踉跄几步,长剑几欲脱手。

  他手揽佳人,奋力抢攻,越打越是心惊:“奇怪!他使的……竟是本山新诀!”

  愕然间节节败退,幸而劫真凝立不动,并未离开马车,出招都是一中即收,仿佛戏鼠之猫。

  “三爷!你这路剑法,却是从何处学来?”

  “你我同是天城一脉,自是从本山上学来,有甚奇怪?”劫真诡秘一笑,避重就轻。真启被杀得手忙脚乱,不知不觉搂紧了商九轻;等意识到的时候,商九轻香软结实的胴体已依偎在他怀里,两人身躯相贴,浑无间隙,玲珑浮凸处一览无遗。

  真启只觉得热血上涌,几乎破颅爆出,忽然腿侧一痛,一阵透骨奇寒冻裂衣袍,“毕剥”一声将棉布碎成片片,低头才见商九轻的小手无力垂下,恰好垂在他腿畔。

  “自古蔷薇多刺,真启师兄若无良方,等闲御不得这等冰山美人。”劫真双臂抱胸,笑着将那双皮制手套扔了给他:“商姑娘天生异能,若无这双火蜥皮精制的手套保护,难免伤己伤人。师兄是怜香惜玉之人,万勿相误。”

  真启半信半疑,倒持剑柄腾出手来,为怀里的商九轻戴上手套,果然寒气仅止于火蜥皮套之中,再不蔓延。他正想开口,忽听远方马蹄声急,运起天城山的嫡传玄功听去,辨出一共有四骑循官道跨马飞来,精神一振,扬声道:“三爷!

  敝观的人马到啦!请三爷自行离去,待商堡主醒过来,真启定亲赴爵府向三爷赔罪。“

  劫真好整以暇,微笑道:“师兄忒有把握,莫非来的是‘元’字辈的师长?”

  真启江湖阅历尚浅,冲口道:“我便是来迎接元常师伯回京的,三爷若有分辩,不妨同元常师伯说。”

  劫真自恃对天城武学了若指掌,以一敌五,灭口也不甚难;听到“元常师伯”四字微一皱眉,心念电转间又有了新主意,面上不动声色,微笑:“好啊!

  等元常师伯一来,我便说你贪恋商姑娘的美貌,被我窥破恶行,正自僵持。师兄觉得师伯会信谁的话?“

  真启一怔,刹时背脊凉透。

  元常是首玄玄鹤真人的徒弟,真启之师元清却是四玄玄鹫的人马,玄鹤真人虽是老祖亲点的代掌教,但为人清隐,行事十分低调,光芒尽被四位师弟掩去。

  首玄一系台面上的代表人物,反倒是经营中京分观十余年、以谦冲柔软的手段着称的观主元常道人。

  元常自非是黑白不分之人,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光是将此事回报本山,性格刚烈、爱惜羽毛的太师祖玄鹫也必定会对真启进行处置,以杜人口实,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前途算是完了。若因此碍了玄鹫问鼎掌教的路子,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而怀里的女子昏迷未醒,衣衫不整,自己的下袍、裤管又被她抓破,怎么看都很难说辩分明……真启心中转了无数念头,额间冷汗涔涔,颤声道:“三……三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要以此胁迫于我,却是万万不能。元常师伯虽与我师不睦,却是心如明镜之人,决不能妄信你的诬言。”

  劫真淡然一笑,忽道:“你道是谁传授我《列缺剑法》新诀的?”

  真启没料到会有此问,不觉一怔。

  劫真低头凑近,笑道:“正是元常师伯。”

  当年他从天城山返京,学了医术,武功却是平平。元常在山上与他有数面之缘,觉得劫真资质优秀,又懂事知进退,心中爱惜,不忍这块习武的良质美材埋没在“还本草庐”里,曾想收他为徒,却被其师玄鹤真人所阻,最后不了了之。

  劫真回京后,正巧元常接掌中京分观,偶见劫真在京城街头徘徊,昔日山上的乖巧孩童却变成了一个积郁消沉的少年,一问之下才知他学武心切,于是教他日日前往中京分观,暗中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元常本就不赞成几位师叔的门户之见,既然是私下传功,百无禁忌,于是将新旧套路一股脑儿教给了劫真。

  自此劫真武功大成,却又不脱天城山的范畴,旁人都以为他是得自本山真传,殊不知有这等机缘。劫震本不欲他学得上乘的武艺,才故意送劫真进“还本草庐”,这一下子弄巧成拙,只得吃下哑巴亏,从此提防起这个老三来。

  真启虽不知其中关节,但劫真所施展的《列缺剑法》新诀却是最好的证明,心下一凉:“原来他是元常师伯的私传弟子!敢说与我知晓,这是斩草除根的意思了。”

  颤声道:“三爷!真启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加害?”

  劫真笑道:“我不是害你,是送你一样梦寐以求的大礼。”真启一愣,却见劫真打开车门,钻入厢里,冲他一伸手:“快!把商姑娘藏进来!”

  真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抬头才见远方数骑已近,几乎能看见形影了……反过来也是一样。他一咬牙,将怀里的商九轻抱入车厢,沉声道:“三爷,商姑娘须与我回黄庭观,否则我甘冒大不讳,也要与三爷扯个直。”

  劫真挑眉一笑,关上厢门时只说:“方才逃走的那个凶人武功极高,三位小道长非是对手。真启师兄若去得晚了,只怕道门又要痛失三株禾秀青苗,令人扼腕。”

  真启心头突的一跳,暗自悔恨:“我……我真是鬼迷心窍!那人武功不恶,应淳他们几个经验不足,黑夜里岂能追去?”

  “砰”的一声车门闭起,片刻间蹄声达达、健马长嘶,四骑已奔至车前,当先一人凤目长髯、道骨仙风,身后斜背长剑,正是中京分观观主元常。真启冲他一稽首,恭谨问候:“师伯一路辛苦。”

  元常道人点了点头,见他神思不属、频频回顾,低头问道:“怎么啦,真启?”

  真启嚅嗫片刻,才道:“方才弟子带应淳、应宽与应和来此迎接师伯,途遇一名采花恶贼,那人不敢与弟子交手,径自逃了,应淳等前去追捕。弟子怕他们有什么闪失,心头颇为挂念。”

  元常蚕眉微蹙,沉吟道:“此事你处理得太过粗疏,有欠考虑。应淳几个年纪尚轻,无甚江湖经验,寅夜追贼大是危险。”回头道:“真悟、真见!你们三人速速循迹追赶,马腿快过人腿,总能抄在前头。”想了一下似觉不妥,又说:“若然制服贼人,应绑付押司,莫要让恶贼逍遥法外。”

  身后三骑一齐稽首,按照真启所指,挥缰往司空度逃逸的方向驰去。

  真启掌心捏了把冷汗。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部分了。

  “师……师伯一路辛苦,还请上车歇息。”

  元常摇了摇头。“我习惯骑马。你来中京不久,不知我的癖性,也不怪你。

  中京物价嚣起,雇一辆车的银钱足让乡下人家温饱几天,我等毕竟是修道人,愈近名利则愈应谦低自持,才不会落人口实。“说着一夹马肚,策缰前行。

  真启松了口气,也跟着跃上车座。提心吊胆的感觉一去,才觉得师伯的话颇为刺耳……按照本山原先安排,应由其师元清道人接掌中京分观,中京毕竟是天子脚下,人脉关系不同他处,首玄一系占着这个肥缺十几年,早应该交了出来。

  老祖仙逝后,代掌教玄鹤却刻意忽视这项协议,把召还本山的元常又派回京城,命准备好启程的元清留山不发;这样强硬突兀的姿态,在低调掌理本山十余年的玄鹤身上倒是头一次出现。

  真启接到元清道人的鸽信,从字里行间能读出师父的强烈不满。他自己已经准备好要在中京大展拳脚了,包括置办体面的衣物、努力模仿中京口音,甚至暗里揣摩豪门贵族间的进退礼仪……

  但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锦锻道袍、白玉如意、盛大的醮祭、公卿之间优雅的谈道论法……通通都成了泡影。今夜一过他就要收拾行囊回天城山复命,重新回到那个充斥着陈年熏檀、酥腐纸蠹的木造舍群之中,去面对那些当初满怀妒羡目送他离去的师兄弟。

  当然,也再没机会见“她”一面了……北俱州与中宸间关万里,而天城本山绝对是女客止步之地。

  怀着复杂纷乱的思绪,真启随着师伯返抵中京分观。

  “你随我来。”元常跃下马来,回头吩咐。

  真启强忍着打开车门的冲动,犹豫片刻,终于将车厢门外的横闩拴上。元常回见他还在辕边磨蹭,口气罕有地露出一丝不耐:“快来!”匆匆迈进观中内室,待真启入得房内,才小心将房门掩起。这间斗室名为“坐功房”,只有观主才能使用,自来十分僻静,四壁无窗,一旦掩门垂帘,便是密谈的好地方。

  元常平日连就寝都不关房门,此举十分反常。真启惴惴侍立,元常道长一指身旁的蒲团:“坐下说话。”见真启踌躇不前,蹙眉道:“事急从权,不必多礼。”

  真启赶紧落座,却听元常低声凑近问:“绥平府的劫四爷,据说与你颇熟稔。”

  劫兆在中京声名狼藉,所关不离风月,真启以为师伯窥破车中藏有女子,唇面皆白,颤声道:“弟子不……不怎么熟。”

  元常皱眉道:“你与他是一师所授,怎地不熟?”

  “是……是。”真启额间微汗:“习艺时见过,下山……下山后便无往来。”

  元常点了点头,压低声音:“你明日找个理由走一趟绥平府,将四爷带来见我。那辆雇车……”真启身子一颤,却听他续道:“……先莫还回去,且备在后门处,幸许明日离京时用得着。”

  真启失声道:“师伯明日要离京?”

  元常面色一沉,刻意压低嗓音:“莫要声张!你今日是怎么了?这般仓皇!”

  真启嚅嗫告罪,慌忙离座欲出,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师伯,劫四爷一家今日清早便已出了京城,往本山去啦!四爷不在京里。”

  元常陡地色变,霍然起身:“往本山!难道你没收到鹤翙幡么?”

  真启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不觉有些慌乱:“有……有。弟子依特使快信所示,前往绥平府通知劫庄主,请他老人家速速前往本山。”

  元常面色铁青,沉声道:“胡说!祖师爷坐化之前,为防魔门妖人乘机对绥平府不利,遗命特使持鹤翙幡入京,教劫震劫庄主不得回山。掌教真人的信中所写,我在旁边看得分明,怎能有错?”

  真启莫名其妙,回房取了信来,呈交给师伯过目。元常展开信纸,见纸质、印信均与本山所用相同,但字迹绢秀,绝非掌教玄鹤真人的亲笔,书信的内容更与黄庭老祖的遗命南辕北辙,果然是催促劫震即刻回山。

  “持幡特使是谁?快唤来见!”饶是元常涵养深厚,此际也不禁变了脸色。

  真启匆匆而去,片刻便回,俊脸白得像雪片一般。“师伯,人不见了!”

  “是何人送幡来的?”

  “他说是元通师伯座下,唤作真行。弟子查过他的名剌,确是本山黄牒。”

  元通是元常的师弟,也是首玄一系里的重要人物,收徒甚多,在“元”字辈里仅次于四玄一系的元清、元猛。天城山上有三千弟子,五玄分据前后山各宫观道场,各系的子弟未必都相识,一旦离山行走,须以本山发放的道牒名剌确认身份。

  “我离山之时,真平尚在太清宫执役,怎能送鹤翙幡来?”元常一拍大腿,拈须道:“这定是魔门妖人偷天换日的伎俩,果不幸被祖师爷言中!真启,你速速收拾行装,等真悟他们回来,咱们便出城追赶劫庄主一行。魔门布下这等诡计,定有图谋,只怕去得晚了,又有憾事!”见真启呆呆出神,不觉蹙眉:“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是……是!”真启如梦初醒,慌忙掀帘而出。他心不在焉,一离开坐功房,便低着头赶往后院,见四下无人,赶紧将车门打开,车中已空无一人。以劫真的身手,那简陋的车厢横闩自是拦他不住,真启早有预料,只是亲眼看见时仍不禁有些失落。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号房后进,推开房门、点燃瓷灯,随手扔下长剑,一屁股垂坐在床沿,却见纱帐之中似有人影,惊起身来,猛将垂纱一掀,整洁的棉布铺盖上俯卧着一具曲线玲珑的娇躯,从服色、身材与颈后白得微带幽蓝的肌肤来看,正是昏迷不醒的商九轻!

  真启的心都快跳出口腔,颤着手轻按上她浑圆的肩头,只觉触手温软又十分有弹性,滋味妙不可言;勉强定了定神,将她轻轻扳正过来。

  商九轻双眼紧闭,少了犀利冷锐的目光,弯长的睫毛显得极有女人味,真启犹豫良久,指尖几度徘徊,终于轻轻触及她的面颊,那种活生生的温热细滑,几乎令他感动流泪。真启自幼修道,这是他初次感受到造化之力的神奇,竟能将如此超乎想象的美丽化为真实。

  颤抖的指尖顺着百合鲜瓣一般的幽蓝面颊,滑过姣好的下颔、细直的脖颈、精巧的锁骨,慢慢停在她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商九轻的衣衫被司空度撕开,一对大小适宜、如覆碗一般的浑圆玉乳就裹在水蓝抹胸之下,抹胸的鲜绿滚边顺着精致的乳形起伏跌宕,低壑处挤出一抹雪白小沟,美得令人摒息。

  真启转头不敢多看,颤抖的手指却收不回来,那紧致结实的胸脯肌肤微一按下,立即便弹起来,触指温热,更遑论是那对浑圆饱满的乳丘。真启只觉得眼烘耳热,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叫喊:“你不能碰她!商姑娘是天仙般的人物,你既已献身道门,岂能亵渎仙子?”手却像着了魔似的,慢慢向下游移。

  他本想转头抓住自己的右手,又唯恐一见那美不胜收的动人胴体,便再也克制不住,额间冷汗涔涔,身子里却像煨了个滚烫的洪炉,熊熊焰火将从五窍中喷射而出。

  “祖……祖师爷在上,弟……弟子非违色戒,只求您让我再碰一碰她。弟子愿放弃晋升权位之想,终身隐于‘还本草卢’研习学问,或于‘金匮典阁’洒扫守经,无念无求,再不参与派系争逐,绝了名利精进的想头!只求您……求您遂了弟子的小小痴念……”

  他闭着眼睛,慢慢将颤抖不止的手掌覆上水蓝抹胸,手指曲起,直到握实那只坚挺浑圆的精致乳房。

  “砰!”一声,两扇房门倒撞开来,真启吓得一跃而起,本能地抄起长剑,见来人面色铁青,凤目圆睁:“畜生!你在做什么!”声音不大,却如雷霆炸裂,震得真启五腑皆动、膝腿微软,正是观主元常道人!

  真启面如死灰,颤声道:“师伯!我……我……不是……”蓦地心虚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元常罕有地厉声道:“我见你魂不守舍,料有蹊跷,没想你房中居然藏有女子!我自问并无门户派系之见,便是与你师不合,一样视你是本山第三代中数一数二的人才,你……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真启全身发抖,本想为自己辩驳,但元常破门之际,他正抓着商九轻的玉乳销魂不已,心里已然认了罪行,无话可说。

  元常等不到申辩,又见床上的商九轻衣不蔽体,与适才所见一联想,简直是不堪闻问,气得浑身发抖;片刻后定了定神,才拂袖叹息:“此事我不能决。我若将你解上本山,交与掌教真人发落,旁人一定以为我怀了杀鸡儆猴的心,欲阻四师叔争夺大位;我若不处置你,天城山百余年的清誉毁于一旦,更加对不住祖师爷。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真启全身发冷,张口啊啊两声,仍不成言语。一瞬间,自己被押回天城山、师祖玄鹫真人开坛审问……种种画面掠过脑海,终于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来,颤声道:“师……师伯!小侄一时糊涂,对商……商姑娘做了无礼之举,却决计没有污辱她的意思。请……请师伯高抬贵手……”连连磕头,碰地有声。

  元常正要发话,忽听背后风响,回身一拦一送,已将剑锋斜斜挥开;随手摘下墙上的木剑一指,逼得来人不得不收剑后跃,低声赞道:“来得好!”嗓音嘶哑,宛若豺狼。元常见他黑巾蒙面,身形却颇眼熟,心中一凛:“魔教妖人来得好快。”沉声道:“阁下是谁?夜访黄庭观,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那人嘿嘿两声,目光越过元常的肩膀,嘶声道:“真启道兄,我来接应你啦!”

  真启一怔,认出那人的服色正是劫真,又惊又怒,颤声道:“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与你……有什么好接应的?”

  劫真长笑声里,又挥剑与元常斗在一处,边打边说:“此事一成,商姑娘就是你的啦!咱们都说好的,你怎么又反悔了?”

  他精通天城山的剑法秘传,对元常的招式了然于胸,专以从劫兆处骗来的幻影三剑拆解,原是想隐瞒身份,不料越打越是顺手,“幻影剑式”的套路似与天城剑法若合符节,只是精妙繁复远在其上。两人交手片刻,元常在招数上已处下风,若非他修为深湛,早以落败收场。

  劫真故意叫唤:“小道士!你还等什么?并肩子上啊!”

  真启恼他陷害,怒道:“休得胡言!师伯,我来助你!”“锵”的一声长剑出鞘,风激烛焰、寒光耀眼,便要起身。

  元常听得惊疑不定,眼角余光见他面上杀气大盛,蓦地警醒起来,却被蒙面人攻得无暇回顾,大喝:“别来!你快把剑放下!”

  真启一怔,知道师伯并不相信自己,更急着输诚:“师伯!小侄绝无二心,这人是大大的恶徒,你我一齐联手拿了,自能还我清白!”

  元常喝道:“把剑放下!”

  真启把心一横,擎剑加入战团。劫真等的就是这一刻,脚下交错,“鸡行步”师展开来,真启眼前突然不见了人影,元常却觉剑风从身侧而来,本能往左一让,几乎撞上真启的剑尖:“铿!”一声两剑相架,堪堪格住。

  “你!”元常须发皆扬,温和的面容陡然间成了怒目金刚,厉声咆哮:“欺师灭祖的叛徒!”真启错愕不已。元常再不容情,改格为刺,迳取真启咽喉!

  劫真挥剑牵制,一边大笑:“道长说得好!小道士,为了美娇娘,你得再加把劲啊!”长剑圈转,使开“坠霜之剑”的借力法门,引元常与真启的长剑互击。

  他得意之下,嗓音便不似先前嘶哑;元常听得耳熟,隐隐觉得不对,手中长剑被一股柔劲带得两边交击,突然转头恣目:“你是……”剑上缠劲倏空,他挺剑一刺,却堪堪从劫真耳畔削过,“噗”的一声轻响,小半截剑尖从他胸膛贯出。元常睁眼回望,却见真启满面愕然。

  劫真在最后一刻放开对元常的牵制,却是为了引真启之剑杀人。这一刚一柔间的巧妙转折,正是“坠霜之剑”的至高运用。

  生死交关,元常突然明白过来,伸手扯下劫真的面巾,一字一句的说:“我……我早该听出是你了。难怪……掌教真人嘱咐我要特别提防,原来……原来你才是欺师灭祖的叛徒……”语声渐低,垂首不动。

  真启如梦初醒,猛地扔下剑,指着劫真厉吼:“你……你竟害了师伯!”

  “不对,”劫真手拈长鬓,悠然一笑:“是你杀了师伯。是你的剑,你动手刺穿了师伯的胸膛。我,不过是接应你罢了。”

  真启悲愤难当,吼叫着一跃而起,挥掌击向劫真!

  劫真哈哈大笑,身子突然转开,也不见他使什么手法,真启只觉颈后一沉,旋即失去知觉。

                ……

  当真启恢复知觉时,张眼只见青砖密砌、残灯昏黄,身下一只陈旧蒲团,居然身在“坐功房”中。他倚壁斜坐,全身动弹不得;微一运功,才发现要穴被封,只是劲力并不严实,又是天城山的正宗手法,应能提早运功冲开禁制。

  商九轻就俯卧在密室中央,距他不过七八尺,滑润如水的曲线玲珑有致,衬与暗室昏灯、阴影起伏,更显诱人。真启只觉口干舌燥,腹内似有火炭洪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劫真听见“骨碌”一声,笑吟吟地从对墙蒲团起身,缓步而来。

  “真启师兄醒了?”

  “恶贼!你害了元常师伯,我……”真启咬牙切齿,忽见劫真停在商九轻身畔,蹲下将她翻了过来,满腔的悲愤都化成惊惶,哑声道:“你……你想做什么?快别碰她!”

  劫真含笑不语,拉着商九轻的手腕将她提起,真启这才发现她双腕连着火蜥皮手套一齐被缚起,商九轻一双妙目正冷冷望着自己,凄苦中隐有愤恨。真启被她的双眼瞪得无地自容,不由一震:“若非我听信劫真之言,替她将手套戴上,商姑娘至少也能以寒气自保。她……她是真的恨我!她是真恨了我!”思之心痛如绞,恨不得一头撞死。

  劫真将商九轻的腕子高高提起,他身材颀长,又是屈膝半跪,登时将她吊得曲膝侧坐、上半身直立起来,撕裂的前襟什么也遮掩不住,水蓝抹胸裹着的一对玉乳浑圆挺翘,胸上雪肌一览无遗。

  劫真轻轻替她拂开乱发,商九轻全身乏力,连别过头去也不可得,精巧纤致的下颔微微挪开,浓睫频瞬。劫真似乎很享受这种惊吓她的乐趣,手指顺着脖颈、胸膛一路滑下,最后停在她差可盈握的蛮腰畔。

  商九轻的身子从来不曾被男人如此抚触过,先前陷在司空度手里时,也只是饱受痛楚折磨而已,娇嫩的乳蒂被拧得肿起,平日不过樱桃核般大小,如今即使隔着抹胸观视,只见饱满的乳丘上耸起一粒饱熟的樱桃,膨大得撑起滑亮的水蓝绸缎,令她羞愤欲死。

  比起司空度的蹂躏,劫真的手指却仿佛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柔柔地滑过她的腮帮、下颔、颈侧与锁骨,抚得她悚栗起来,那种提心吊胆中隐隐透出的酥麻让她觉得十分羞耻;然而蕴有魔力的手指一点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温柔的、缓慢的,若即若离的划出她浑圆的乳形,滑过肿胀的蓓蕾时热辣辣的一痛,疼痛中却有一种战栗般的快感。

  商九轻的呼吸陡然浓重起来,冷白细致的肌肤上沁出薄汗。

  她一向都痛恨自己身为女人,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深恶痛绝过。浑圆的双乳、结实的腰肢,就连细致的雪肌与膨肿的乳尖都让她觉得软弱,毋须看见男人淫猥的目光,也知道它们正被垂涎觊觎着;这种相望里毫无敬意,逞欲与剥夺的一方永远是强者。

小说相关章节:照日天劫更新至第12章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