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他……"希亚抱着怀里已经人事不省的伯瓦尔，抬头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奈弗多姆。

　　奈弗多姆美丽的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希亚绝望而固执的注视下，良久他才轻轻俯下身，凑在希亚的耳边说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他呢？"

　　希亚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无意识地用力甚至连自己的唇被咬破了都一无所知。

　　奈弗多姆眯着眼注视着她唇边渐渐涌出的红色，不由得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

　　"要救他，不是不可以，但是，代价呢？"

　　面对希亚错愕的眼神，他坦然笑着，神情愉悦。"救他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情。我要收取报酬是很应当的事情。"

　　"你要……什么？"希亚看了眼怀里的伯瓦尔，再次抬头看向奈弗多姆。

　　奈弗多姆微微一笑。

　　下一刻，他艳丽的容色在希亚的眼前无限放大。而她的唇上渡来一片冰冷的凉意。

　　奈弗多姆的唇紧紧地贴住了她的唇，来回留恋地舔舐着，吸吮着。舌尖轻巧地舐去了她唇上的血丝，然后退去。

　　"……"

　　希亚木木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你能救他吗？"过了许久，她才定定地问了这一句。

　　奈弗多姆的手拨开垂落额前的一缕苍金色发丝，玩味地看着她，向看着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只是一个这样浅尝辄止的吻怎么够？"

　　希亚的脸色死灰，手却将伯瓦尔拥得更紧，似乎这样能将他身上的温暖留得更久一些，又似乎是需要这样的温暖来安定她不安的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

　　奈弗多姆站起身，镇定自若的微笑，美丽的笑靥比春光中的百花盛开更加耀目，可落在希亚的眼里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窟。

　　"我……"

　　"我不强迫你。"奈弗多姆悠悠开口，"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救他，选择在你。"奈弗多姆微微转过头，面目在逆光中一片模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存在此地，时间又为什么在这里产生了偏差，但是，你是我唯一记得的事情。所以，我要得到你。也许这样才能解开我心里的疑问。"

　　她惊讶地看着说出这句话后回过头来的奈弗多姆，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

"不过，在你慢慢考虑之时，他的生命时间也在慢慢流逝，这也没关系吗？"他侧头轻笑，语带戏谑。

　　希亚惊惧地下意识地抱紧了伯瓦尔。

　　"好！"她艰难而坚定的说道。"救他，如你所愿。"

　　奈弗多姆再次笑了，却隐隐带着一点凄凉的味道。他的手轻轻分开希亚死死抓在伯瓦尔身上的双臂，将伯瓦尔拉了出来。

　　金色的沙漏缓缓飘出，里面金色的时之砂落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个金色的魔法护罩。

　　"好了，过一会他就会醒来的。不过我也该收取我的报酬了，不是吗？"他走到希亚身边，将她揽腰公主抱起。

　　希亚不发一言地注视着地上的金色护罩。

　　奈弗多姆的眼底流露一丝不悦，而怀里的希亚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并不情愿，可是，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

　　嫉妒和忿恨吞噬着他的理智。

　　"别在这里，求你……"怀里传来希亚微不可闻的声音。

　　奈弗多姆嘴角上扬，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离开，清晰地感受到怀里的希亚因为越远离伯瓦尔而越紧绷的身体，这让他怒气横生。

　　"原本，我并不想在这里就把你吃掉的。"奈弗多姆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但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他脚下一顿，一个绿色法阵突兀地地出现，下一刻，他们已经到了双子峰的另一峰上。

　　希亚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空洞有如人偶。

　　"没关系……我会、再让你活过来的。"

　　奈弗多姆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双手捧起希亚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冰凉的甜美好像夏日里的冰酒让他满身舒爽，又诡异地让他心里的火更猛烈地烧了起来。汹涌而来的欲望让他急不可耐地想完成他的仪式。

　　他伸手划过希亚的衣衫，手指过处，长裙被划成了一片片碎布纷飞散落，露出了包裹着的洁白胴体，被奈弗多姆轻轻放在了像天鹅绒地毯一般的草地上。

　　希亚下意识地想将自己的双臂遮于胸前，双腿微微蜷成一团。

　　"你不想救他了吗？"

　　只这一句话，她便停止了动作，绝望而乞求地看着奈弗多姆，而渐渐，她的眼神从他的目光中读到的讯息让她绝望，她不再看他，大大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地望向天空。

　　奈弗多姆的眼里闪着冰冷的光，怒意不可遏止的疯涨了起来。他的头很疼，无数个时光碎片仿佛要撕开他的脑子飞出来。疼痛夹杂着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而他的最后一丝清明却仿佛高高飘起脱离了他的身体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俯下身跪伏在她再无片缕的身躯上，温柔的舔舐、轻轻的啃噬，纤长的手指灵巧地在她冰冷的身体游移。

　　在察觉到指尖细腻的肌肤起了丝丝细碎疙瘩后，他微感愉悦地玩弄起手中的绵软，又埋下头去，一口咬住了她胸前的蓓蕾，舌尖透过齿间轻轻来回拨弄。舌尖上身体的颤抖一阵一阵的传来，让他愉悦地眯起了眼。

　　奈弗多姆抬起头，微微上挪身体，伸手拨去一缕粘在希亚脸上的凌乱黑发，看着有如牵线木偶般的希亚，拈起她一缕长发凑在唇边坚定的誓言。

"你是我的！你迟早会明白的。"

　　奈弗多姆分开了希亚白皙的长腿将她的腿盘于腰上。

　　黑色的袍子下，已经无可忍耐的欲望坚挺地抵住了她。

　　双腿间的冰冷而有力的触感让希亚终于回过神来，她明白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再无一丝侥幸。

　　"不……不！"一瞬间她忍不住伸出手想推开身上的男人。

　　"可以……但他会死！"奈弗多姆平静无波的声音向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熄了她所有想反抗的怒火。

　　希亚低低抽泣，绝望的遥遥看向另一峰上被时之砂所笼罩的金色护罩。然后扭回了头，决然地闭上了眼睛。

　　奈弗多姆的眼微微眯起，嘴角却冰冷勾起，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眼，带着命令式的口吻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希亚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依言睁开眼，直直瞪着他。

　　红色的眼眸中映出奈弗多姆其实比女性更美丽无双的脸。

　　奈弗多姆看着她无神的双眸，心里却疼痛万分地清楚，她眼里，其实是没有他的。

　　"你是我的就行了！忘了其他的吧！"他最后说道，然后不再迟疑地纵身一挺。紧致的触感立刻包围了他，占有的喜悦和身心的满足让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看，你是我的了！"

　　与此同时，即使有了心理准备，希亚还是发出了一声低低惨叫。她的头抵着地，背无可遏制的高高弓起，却无意地方便了让奈弗多姆的双手穿过她的背脊后将她微微抱起，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自己与她紧密结合的样子。

　　希亚死死咬住嘴唇不想去看，但充盈在身体里被填满的感觉却在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被瓦里安以外的男人进入的巨大羞耻感和屈辱感让她的身体止不住不停的颤抖。

　　"你是我奈弗多姆的配偶。忘记那个人类吧。我会让你快乐起来的。"进入后，仿佛是木已成舟，奈弗多姆对她的抗拒也格外包容，许久不曾动作，只是用力地搂紧了怀里即使强行抑制却依然不停在颤抖的娇躯。

　　他说的话，希亚一个字都没在听，她的头无力地搁在他的肩上，越过他的背，直直的看着远方金色的光，屈辱的泪水从眼眶里不断汩汩而下，打湿了奈弗多姆的肩膀。

　　瓦里安……对不起……

　　对不起……

　　奈弗多姆觉得怀里的身体似乎是有着魔力一般，只是这样两人紧密交合，他就已经快无法忍受身体的渴求。

　　痒，很痒，不动一动就快要炸开的痒。他轻轻摆动腰身，缓慢而温柔地动了起来。

　　然而，一动他才知道，更是抓心挠肺的痒。

　　他控制不住地索求了起来。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奈弗多姆看着怀里被自己剧烈带动着却眼神始终涣散的女人，小巧的脸上泪痕斑驳。占有的满足中夹杂着痛苦充斥着他的心，受了伤的自尊驱使着他发了疯地横冲直撞。

　　希亚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一言不发地承受着他的疯狂。但她偶尔遏制不住低低的闷哼却像一剂强心剂让奈弗多姆不断地陷入征服的快感中。

　　苍金色的长发与她黑色的长发缠绕在了一起。

　　"为什么，遏制你的身体呢？"奈弗多姆抽出一只手，有些心疼地分开被希亚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吻了上去。

　　铁锈味溢满他的唇舌间，混着眼泪的咸味，很苦。

　　"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享受。"奈弗多姆恶趣味地补充了一句："你随时可以喊停，但是，时之砂也会停下哦。"

　　说完他眼里带着愉悦的恶意眯了起来，舌尖扫过希亚的耳垂，然后下滑至她的脖颈。很快，细嫩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深深殷红色印记。他轻轻吻她的脖颈，仔仔细细发掘起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并很快在希亚越来越难以抑制的颤抖中全身心的沉浸到了这快乐里去。

　　"恨我吗？"奈弗多姆喃喃自呓，不去看希亚被激烈动作而凌乱一脸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粘在脸上的黑色发丝，狠狠心，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希亚神使鬼差地狠狠一口咬住了抵在唇上的锁骨，鲜血立刻溢了出来，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线。

奈弗多姆深吸了一口气，不予理会。"恨我也好，不要再忘记我了……你本来就该是我的！"

　　这是他等待了一万年的爱恋，却如此苦涩。奈弗多姆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不知是在哪个时空的记忆碎片。他会因她而死……可是，他不后悔。

　　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见面，那时的她还是那么青涩。

　　他不该等的，当时他就该把她带走的，以至于，她的心里竟然先有人入驻。

　　"……"他低低地念出她的真名，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应。

　　奈弗多姆闭上了自己有如星辰般深邃灿烂的眼，放任自己的感官行动。

　　有一瞬间，他是希望她喊停的--起码那样对她来说，那个人类就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没有。

　　泪水从她脸上滑落，落在她咬住的伤口上，和血水一起流下。她再没有出声，只是机械而被动地承受着。只有偶尔一两声的闷哼显示了她还活着的证据。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落星移。

　　漫天的星光下，夹杂着无上的快乐和痛苦，奈弗多姆发出一声悠长龙吟，将自己的精华施放在了几乎昏死过去的希亚身体里。

　　"对不起……"他抱着希亚，伸手将她凌乱的长发整理至脑后，并取过大氅披在她赤裸的身体上。

　　希亚乖驯而呆滞地将脸贴在奈弗多姆的胸口，眼神空洞。

　　"那个人类……该醒了吧？"

　　奈弗多姆将希亚公主抱起，走到崖边，看向双子峰的另一头。

　　伯瓦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灿烂星空。他站起身，身边云蒸雾绕。这是哪里？

　　菲拉斯？双子峰？

　　没等他想更多，身为骑士的本能让他敏锐地感到了远处不善的视线。他回过头去，隔着烟雾缭绕，看见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那个人，一直倨傲的俯视着他的人，怀里抱着她。

　　而她身上笼着一件黑色，双眼失焦温驯地靠在他的怀里。伯瓦尔的视线不由地落在大氅未能包裹起的那双纤细而雪白的腿上。

　　一个恐惧地猜想挥之不去地占满了他的脑海。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隔着天堑，他悲愤地大喊。

　　奈弗多姆的唇角上扬，美丽如春花盛开的笑靥落在伯瓦尔的眼里说不出的邪恶可怖。在伯瓦尔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他低下头去，轻轻一啄希亚的额角发际。

　　希亚细微地颤抖了一下，再没有别的反应。

　　"你还真是可悲……不过，我应该要感谢你，不是么？"奈弗多姆的声音通过魔法在他耳边响起，显然优雅的龙类并不喜欢在化形的时候大吼大叫。

　　伯瓦尔死死的握住了拳头。

　　"放心！我会让你们好好告别的！"奈弗多姆抱着希亚转身离开。怀里的希亚不知是由听到了他的话，抖成了一团，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双臂。

感到怀里小女人的异常，奈弗多姆嘴角上扬，低头附耳道："好好和你的小骑士告别吧，你也不希望他再有不测吧。"他的尾音拖长，隐含着的威胁意味让希亚打了个冷颤。

　　她机械地点点头。

　　是啊，伯瓦尔，该说再见了……早已干涸的眼泪又再次充盈，不自觉的一滴滑落。

　　不多时，踏着绿色的法阵，希亚传送到了伯瓦尔的那一端，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影。

　　"蒂芬！"伯瓦尔眼神灼灼地盯着她。"你是蒂芬。"

　　"我不是！"希亚冷漠地说。

　　"你还认得这个么？"伯瓦尔急急地取出他的徽章递给她。

　　"我不认识……"希亚退后一步。"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

　　伯瓦尔大急，一把拽住了希亚的手，将圣物塞到了她手里。

　　温暖的圣光从手心传来，希亚不用低头也知道那是什么？她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上面刻得是蒂芬·伊雷利安--伯瓦尔·弗塔根所守护。

　　而比圣光更温暖的，是伯瓦尔的手。

　　他的大手握在她的手上。

　　她有多久没有被他这样握着了？很久很久了……

　　希亚忍住眼眶的酸涩，保持面无表情的冰冷。

　　她举起手，将圣物捻起放在眼前，上面的字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忍不住闭起了眼睛。

　　"我不认识这个东西。"她声音清冷，她将圣物丢还给了伯瓦尔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也不知道谁是蒂芬。"

　　伯瓦尔呆愣愣地接下了圣物。

　　她不承认。为什么？

　　他举步欲追。

　　背对他离去的希亚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美丽的脸上神情冷漠如路人。"不要再来烦我。"

　　"蒂芬！"他说不出口的爱恋，依然留在那里，纹风不动。往事一幕幕反复出现，在他心里不敢触碰的角落里，蒙上一层微尘。恍恍惚惚，那个人的温暖笑脸，已经隔世。　

面前的她冰冷的表情让伯瓦尔的心狠狠一缩，手里不自觉地紧紧握着圣物。

　　多少个夜晚，他梦见她满是鲜血地躺在那里，而抱着他的，不是瓦里安，而是他。只是每梦见一次，心越痛一次，不管多少次，他没有一次不是在泪水中醒来的。

　　他的蒂芬，不该是这样冷漠的表情。他的蒂芬，不会有这样冰冷的表情。

　　那晚的事，是他做梦吗？她坐在他身边，紧紧拥抱着他，无助而温柔地替他擦拭额角的汗珠。

　　"是那个人威胁你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伯瓦尔激愤道，拦在她面前。他想听答案又害怕这答案，痛苦咀嚼着他的心。

　　暗能腾地从希亚身上燃起。她美丽的容颜在阴影中变得模糊，若隐若现。

　　"你想死么？"她扬起手，手上的暗影汇集成一团。

　　伯瓦尔苦笑，只默默注视她。

　　希亚一咬牙，将手里的暗能朝他丢了出去。

　　伯瓦尔看着这暗影直直朝自己而来，毫无动作。

　　暗影直直地打在他的双手之间。

　　"不！"伯瓦尔惊怒交加。他手中的圣光信物，碎了。

　　希亚收回了手，"这样行了吧，你走！"

　　伯瓦尔紧紧握紧了手心破碎的信物，双手颤抖，这是他和她唯一的物质牵绊。

　　如今……没有了。

　　他的喉间一甜，喷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蒂芬！"失去了信物，失去了承诺，他此刻如同无主的魂魄般神情飘忽。

　　他最后看见的是，一条暗蓝到极致的能量线，抽在了他身上。

　　"精神鞭挞。"

奈弗多姆走过来，看到的是希亚依然将陷入昏迷的伯瓦尔紧紧拥在怀里的景象。

　　"心灵控制？"虽然希亚的动作让他不悦，但是他还是分辨得出希亚的施法动作。

　　希亚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们走吧，去哪里？"

　　奈弗多姆露出微笑，他眨了下眼睛。"塔纳利斯。在举行婚礼前，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最初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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