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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王姬]Crown,3

[db:作者] 2025-07-05 19:12 5hhhhh 6360 ℃

如同大家所想的俗套,古魯瓦爾多第一次遇到布列依斯是在幾年前、還在讀書的某個雨季午後,像電影情節般,他與他擦身而過卻因為自己的不小心撞倒了他手上的書。

「對不起。」

從不為人彎腰屈膝的古魯瓦爾多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轉過身卻無預警地讓一片雪白闖入視界,隨後才回歸平靜。

「沒關係。」

直到低下頭才意識到那是他的髮,如同被星子染色的髮絲披散在他的肩頸間。

而劇情推想也甚是無奇,他替布列依斯撿起書本之後,對上那雙冰冷的紫羅蘭色也只是驚嘆對方的五官形狀完美到攝人心魂,再無其他。

「謝謝。」

聲線亦如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純粹而清冷的。

古魯瓦爾多頷首。本是要目送他離開,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一支精緻的吊墜安靜的躺在剛才書本散落處。他撿起來,從未主動呼喊他人的他第一次鬼使神差的驅動他的聲帶,朝著那個背影喊。

「同學,是你的嗎?」

他在他的期望下的回頭並朝著自己走過來,卻因為沒有手能接過而苦惱。古魯瓦爾多將吊墜替他重新放回口袋中,冷漠的臉龐才趨轉柔和、甚至揚起一絲笑意。

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古魯瓦爾多想。

「謝……」

「你叫什麼名字?」

還沒讓眼前的少年將話說完,古魯瓦爾多截住話頭才覺得不對,他想了想,才又補充,「古魯瓦爾多.隆茲布魯,商業管理系二年級。」

「布列依斯.羅亞特,微生物學系二年級。」

他回答。

這段平凡無奇的記憶古魯瓦爾多花了一生去記,他甚至記得布列依斯那天穿了素面襯衫搭窄版牛仔褲與帆布鞋,面對他時所有的表情變化,甚至是他的頭髮在他眼前舖散開的瞬間。

 事隔多年後或許布列依斯想不起來,

「那怎麼會走商學院大樓?」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也就只有自己會細心記得,

「教授讓我跑腿,我剛好要來這邊還書。」

 甚至,直到最後一刻只剩下自己,他都會記得。

「應該是我們教授要的那份,他在等你的樣子,我替你拿過去。」

「謝謝。」

 ──早已成為他靈魂的一部分。

Crown 上編 為你編織的─花冠─

古魯瓦爾多每次上課刻意選擇靠窗的位置,除了方便打瞌睡,最重要的是商學院底下的穿堂總會出現幾個不屬於商學院的學生。

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距離現在十七天前的開學第二天,他在下面的穿堂不小心撞到布列依斯並且鬼使神差的認識對方之後,花了心思注意到對方跑來商學院溜搭……,正確的說是跑腿串門的機率偏高,他才會延長自己的清醒時間去關注他。

「古魯瓦爾多……?」

但大多時間仍是看著穿堂相應時間變化的人流出神,常常因此忽略家族伴讀兼任室友威廉的呼喊,比如現在。

「下課了,有要幫你弄什麼吃的來嗎?」

轉過頭對上同寢室友琥珀色的雙眼,自己的睡意未消也只是咕噥一句全部照舊即趴到木製長桌上。

他不否認他對布列依斯產生了興趣,在他瀕臨不及格的社會互動概念中,大概類似一種對於同類的本能反應,話說如此卻從不期待再會的可能性。但若沒有再會故事就沒有後續,他與布列依斯再一次搭上話也是在第一次相遇向後推個一個月又四天、逼近期中考的日子。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古魯瓦爾多讓威廉替自己交出報告即自行走到選修課程的教室,之後仍選了倒數第二排靠窗的兩個位子,他將自己的背包扔到靠走道的座椅上算是佔位,自己則窩在窗邊閉眼休息。

直到上課鐘響。

他被教室裡的嘈雜聲吵醒,揉了揉眼睛看見威廉匆匆忙忙地提著午餐衝到他替他占的位子上。再過不久,嘈雜聲轉成了此起彼落的驚呼聲,其中又以女孩子更甚。

而當他猜想一個老頭有什麼魅力讓一票學生議論紛紛時,一抬頭,正好要了命的對上那雙熟悉的紫羅蘭色,來不及別開即陷入其中。

「今天你們的統計學教授臨時有事,所以由我替你們做最後幾次複習。如果不想複習的可以離開去做別的事,我不會另外再做一次點名的動作。」

是布列依斯先移開。

他將話說完就有一部分同學抓起背包就往外跑,大部分是男同學,有幾個女同學邊喊著可惜不能多看幾眼微生物學系的系草卻還是跟著朋友走出教室。

「他常常跑來商學院,不缺這一次看他啦!

 而且我覺得古魯瓦爾多更帥,……可惡,這麼說我都想回去教室上課了,兩個X大系草在同一間教室很難得啊。」

最後留在教室的學生有半數,布列依斯讓人發下講義之後即開始作重點整理,而該一整理課程威廉評價極高,說是比那個老頭整理還有條理。古魯瓦爾多沒將心思放在講義上,大概也只是翻過幾頁意思性抄寫而已。想當然爾他將多餘的集中力耗在記憶布列依斯細微的、不經意的動作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純粹覺得有趣。

令人意外的並非只有布列依斯與自己因教授請假的直接性距離拉近,再也不是教室與穿堂的流動距離。偶爾有機會古魯瓦爾多會上前藉著自己筆記沒抄到的名義,先順手婉拒了威廉遞過來的本子,向著與自己同年級但不同系的布列依斯借來筆記。

他發現他很細心,借來參考的原文書與筆記本裡以不同顏色簡單明瞭的標示著各種重點。以古魯瓦爾多一貫潦草到自己看不懂的筆記以及商管必修學分理慘不忍睹的隨堂小考來說,他認真的覺得他只要擁有布列依斯的筆記他至少這科可以PASS。

雖然到考前一周布列依斯告訴他有什麼不懂可以去圖書館或微生物實驗室找他,他就天天扔下威廉自己抱著與布列依斯本科毫無關係的原文書,盡情騷擾同樣在準備考試與報告的布列依斯。

最後才在布列依斯與威廉的輔導下,除了另一主修課程生理解剖外,他的商業管理相關考試才勉強過關。

期中考後學生會與各系學會大概是腦子開了大洞,大概在男性比例相對偏多的X大很難找到對象的緣故,他們策劃了一系列聯誼活動。其中最吊人胃口的是在期中考一周後與O大的跨校中型30人聯誼。

打著X大五株單身系草都會出席的名義,在當時只被限制O大女學生才能參與的夜遊名額被擠破頭,X大各系學會也被X大本身的女學生罵到臭頭。

X大沒有所謂的代表性校草,只有各系學會在市調中層層篩出的名單,正好五個人分屬不同系,才被稱為系草。

古魯瓦爾多與布列依斯名列其中。而他們本人不太知情。

在這之前古魯瓦爾多本想拒絕參與該一聯誼。他拿著美名為邀請函實為威脅信函的入場卡片,本來想不顧上頭說的將私生活照公布給全校知道而直接撬掉。.但另外附上的名單裡參與者有布列依斯的名字,而且是在前五個。透過威廉從系學會拿到的情報得知,前五個就是必須要出席的X大系草,他才認真的抓著威廉的肩膀說。

「我會出席。但你要陪我去,必要時,你也要頂替我上。」

「呃,我忽然不太想知道你的意圖……」

最後古魯瓦爾多為了這天做了萬全的逃脫準備,除了威廉外,他還找了曾經欠自己人情的阿修羅,說是必要時可以頂著布列依斯去約女孩子,對於他這個阿宅的社交功能也有幫助云云。

先不吐槽同樣社交能力瀕臨不及格的古魯瓦爾多,總之阿修羅心不甘情不願答應了。

「不說別的,我想問你。你怎麼知道布列依斯他可能也不想參與?」

古魯瓦爾多聞言沒有正面回答。

「你頂著我上也行。」

場地是選在O大附近的西式鄉村餐廳,古魯瓦爾多下車之後就看見布列依斯在不遠處的重機旁卸下安全帽與手套。

他不太能想像布列依斯騎重機的樣子,總而言之他讓同車的威廉與剛騎車到的阿修羅在場外待機,才上前打招呼。

入場前有個環節,X大學生會的幹部在入口處攔下X大男生請其交出鑰匙。古魯瓦爾多與布列依斯從停車場走至入口前有個共識。

他們都不想參加。

「雖然安全帽有多帶一頂,但我並不想要這麼早葬送掉我的青春。說起來,我對他們這種作法頗有微詞。」

古魯瓦爾多側過頭看著布列依斯,想了一下才說。

「借我看看你的鑰匙。」

說到激昂處的布列依斯對於他的話語沒有特別的反應,他從口袋中抽出鑰匙交至古魯瓦爾多手上之後繼續發洩他收到威脅型邀請信函後連日來的不滿。

布列依斯的鑰匙很簡單,與他的車子一樣紅黑色基調的皮製套子裡只有大鎖、閘門磁控鎖與車鎖。

「請交車鑰匙。」

「兩串都在這。」

古魯瓦爾多攤開手掌心,包含自己的跑車在內,兩串車鑰匙都被收走了。

兩串鑰匙中未見黑紅色皮製套子的蹤影。

幹部讓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大概是因為系草這個名頭,因為同桌的另外三人顯然也沒有其他桌的男生雀躍。

布列依斯入座後無話,他們默默的聽完O大的女同學們自介,直到X大幹部點了別桌準備開始自介時,古魯瓦爾多才湊到布列依斯耳邊、壓低聲音說。

「我有準備兩個人跟我們替換,要嗎?」

他本來喝水的動作出現了停頓,本來打算脫下黑色車衣的布列依斯偏過頭驚訝的看他,雙脣開了又合,最後無話。

古魯瓦爾多先是發了訊息給威廉讓他抓著阿修羅代替自己與布列依斯進行後續動作,最後布列依斯問起他的鑰匙,他則是從口袋裏掏出剛才布列依斯交給他的車鎖。

「我跟你一樣,寧可我與你一起夜遊。」

「你早就計畫好了吧?連鑰匙都先掉包了。」布列依斯重新穿上車衣接過鑰匙,轉過頭看著從入口處傳來的嘈雜聲,「我先帶你去前面的旅館洗掉髮蠟,不是要兜風嗎?」

布列依斯笑著說。

古魯瓦爾多想那大概第一次看到他笑,發自內心的。眼尾與唇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不是相當耀眼但很舒服。

像是極海上因為日光漸漸化為琉璃色的融冰,原來的冷默消失無影。

「好。」

最後他們突然的起身向門口衝去、突然的出手壓制攔截威廉與阿修羅的同學,最終以一句我投進去的是他們的鑰匙說服工作人員並完成交換。

古魯瓦爾多後來對布列依斯壓制他人與騎乘重機的技術評價很高。本來炫目的銀白色長髮被車衣與全罩式安全帽包覆,古魯瓦爾多覺得有些可惜,他很喜歡布列依斯的髮被風吹起的樣子,他還記得被保養極好的銀白色在自己眼前散開的樣子。

那天晚上他是貼在布列依斯身後、以雙手環住他的腰的彆扭姿勢陪他馳騁海岸線,不過他總有種錯覺,速度帶起的風壓至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竟沒有胸膛裡的心跳大聲。

「就是這裡了。」

最後車子停在海岸線公路旁的小餐廳。

布列依斯告訴他在領薪水的時候會載妹妹騎過來吃個飯,明明離居處頗遠,但海岸線很美,停下來欣賞時亦使心靈平靜,久而久之成了常客。

之後由侍者領著入座天台區,點了餐聊天,他不記得實際上聊了什麼──甚至自己到底點了什麼菜,只知道自己不斷被身邊的音樂與氣氛喧染、一直克制想要告白的衝動。

「我很開心,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放下手中的拿鐵冰沙,隨意紮起了被海風吹亂的銀白色長髮,「我想這應該是出生以來最開心的一次了,日後想起來也應該是快樂的。」

「為什麼?」

「我很久沒有和人聊得這麼開心了。」布列依斯瞇著眼,將目光從月光下的海面轉到古魯瓦爾多身上,「雖然大部分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說,商學院的你聽起來很累吧。」

從中古魯瓦爾多得知布列依斯很少與他人往來,課餘時間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實驗室裡,他還有個妹妹,他非常寵愛她。

布列依斯的妹妹他看過幾次,X大初中部的,是個漂亮的孩子。

「不,我其實是雙主修。」

這句話說得很小聲,最後溶解在侍者送餐時以皮鞋踩踏木板、具有節奏感的步伐聲中隨海潮消失。他不太懂為什麼自己當時像是緊張、連句話都沒法好好說。最後在布列依斯送他回家盥洗就寢,沉澱之後才理解了是什麼東西作祟。

最開始古魯瓦爾多對布列依斯的直接觀感除了五官完美之外,就是這個人不太一樣,沒有褒義或貶義的成分存在。說白點就是以男性視角來看是個好看的過分且十分嚴謹的人。

他覺得以好看去形容一個男性很失禮。古魯瓦爾多貧瘠的詞彙裡卻找不到另一個中性的詞去形容他的外型。

如果說第一次看見他是因為被他吸引將所有瞬間記下來,那麼這一刻以及接下來的三個多小時除了與他拉近關係外,他幾乎可以確定當時不是只有被他吸引、存有好感。

而是並非吊橋理論下的心動。

追求布列依斯並非直覺性的告白,他把心動付諸行動他花了幾天時間去掙扎,掙扎是否能夠承受在布列依斯完全拒絕並放棄這段關係,以及就算布列依斯沒有正面拒絕,他們實際上可行與否。最後想一想不管可不可行,就像自己當初不顧家裡反對、以大二結束後留學的代價另外修了解剖學系相關課程做為雙修,他覺得自己不做的話會後悔。

而前述的結果就是他收藏櫃裡琳瑯滿目的標本,與比主修的商學院還優秀的成績。也因為有這一前例他不覺得自己會失敗,除了逼近不及格的社會互動,他從未失敗過。

古魯瓦爾多等著同學們稀稀落落的離開,直到最後教室只剩下自己、威廉與布列依斯時,他才上前找布列依斯搭話。

「怎麼了,有哪邊聽不懂嗎?」

古魯瓦爾多想當時自己一定是瘋了。

「我大致上都懂。就是……」

布列依斯稍稍側過頭,手上收拾的動作沒停。

「我喜歡你。」

「什麼?」下一秒布列依斯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他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面對古魯瓦爾多,說,「你在開玩笑吧?」

必然的反應。古魯瓦爾多卻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直視那雙紫羅蘭色。

「凡事都要有個開頭與過程,你不介意我追求你吧。」

「果然是在開玩笑,」他看見布列依斯眼裡閃過不解與困惑,沉澱之後也只給了他一抹微笑,「不介意失敗告終的話,你請便。」

大概真的當他是玩笑話(連古魯瓦爾多自己都快覺得是玩笑話),最後布列依斯留給古魯瓦爾多的只有恢復往常冷漠的側顏與好看的背影。

從過去短短的相處經驗直覺性推理中,他想布列依斯或許不會這麼排斥他,至少他知道布列依斯偶爾會較上他同梅莉亞一起去玩,而透過梅莉亞口中得知布列依斯本身極少與他人往來這一事實之後他很開心。

所以將心中對於他的見解、關注與異樣感,再一次的用他貧瘠的詞彙去訴說,即是『喜歡』。

各種方面的,大概也可以含括一點點愛情的成分在其中,雖然古魯瓦爾多對於愛情的見解也僅停留在家中書庫收藏音樂劇小說的可悲等級。

事後與震驚到說不出話的威廉回到別墅時,威廉提起這件事他也僅是以微笑帶過,沒在往下細說。

時間還沒到,但也剩不多了。

「我喜歡你。」

「但我不喜歡你。」

古魯瓦爾多在告白之後幾乎天天都會送花給布列依斯,想當然布列依斯會淡然的、有時甚至不著痕跡的拒絕告白──卻從不拒絕讓他待在自己身邊,有時甚至會挽留他。而古魯瓦爾多被拒絕後沒有特別說什麼,有時只是聽他講課,有時就是在遠方看他。

他在發現自己的情感時想過或許做朋友也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與布列依斯相處,越無法滿足於這層關係。

古魯瓦爾多覺察了自己的貪婪,以及從來只將熱情投注在解剖上的自己,對於追求布列依斯這一件事出現了相同的執著感感到驚訝。

他並非單一物件或者事件。古魯瓦爾多想。而是與自己相似實質上卻相反的個體。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們適合。」

他用他貧瘠的話語訴說(很不幸的短短兩三個禮拜,古魯瓦爾多的語言能力沒什麼實質的進步),他想這是他所能做的手段之一。

這句話無數次引起布列依斯的沉默,他猜測布列依斯應該是有好好思考所謂他們適合這一問題,當然多半都用玩笑的語氣帶過。

再聲明一次古魯瓦爾多出生至今擁有無數追求者,情史卻是空白。

旁敲側擊得知布列依斯亦同。

另外除非布列依斯挽留,預想中每一次結局都是他自己先帶著這份沉默與花離去,作為最後一次的這次卻例外了。

他沒有告訴布列依斯,作為任性的代價,他在這學期結束就要如同他母親瑪爾菈讀的那堆言情小說裡的富N代一樣出國遊學。不過以他們目前的交情,他覺得也沒必要說,畢竟說穿了也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追求關係,他不覺得布列依斯縱容自己的行為代表了什麼,在告白前後他們仍只是會相互開玩笑、偶爾出去吃的飯的朋友。

今天仍然是他自己離開了實驗室,在一旁等候的威廉說了一句心願滿足了吧就領著古魯瓦爾多走下停車場。

這次他沒有將花帶走,花被擱置在更衣室裡。

「是下午三點飛往C國的飛機沒錯吧?」

「沒錯。」

古魯瓦爾多漫不經心的把玩手上的護照,來送機的只有隨行的威廉。

「現在已經四點了,外頭天氣挺不好的樣子。」

古魯瓦爾多向上看著透明天幕,由淺灰轉深灰的天空雨勢相當大,雨水敲擊在強化玻璃上匯成水流下玻璃帷幕最後落入機場優良的排水系統中,那又是另一道風景。

而威廉恍若未聞。他看著威廉在候機室四處張望,神情顯得緊張。最後當他的目光終於定格在某個點的時候才聽到他緩過氣的聲音,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而壓抑的有些好笑。

古魯瓦爾多好奇的沿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意外的發現有個本不出現在這的人。

於是他們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看見了彼此,就像文藝愛情片裡的一次重演(儘管他們都不喜歡看),人來人往只是背景。他們一眼看見了彼此並凝視著對方,然後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

布列依斯一身簡單的休閒長衫與牛仔褲被隱藏在實驗袍下,原本及膝實驗袍在他快速踏出的步伐下向後飛揚。布列依斯的身姿依然挺拔,隻手提著玫瑰、從遠方走近自己的那畫面像電影一樣好看且氣勢十足。

他想這還是老套的情節。大概是急著趕來的緣故,布列依斯的實驗袍甚至還沒脫下,銀白色的髮沾染了些許濕氣。

他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仍是相同的冷漠氣息。然而卻在自己身前不遠處,布列依斯將花扔在一旁座位上。

這個動作讓人匪夷所思。

「古魯瓦爾多,我在猜你根本沒將你會出國留學的事情告訴他,所以我都說了。」

古魯瓦爾多無奈的看了威廉一眼才將目光重新擺到布列依斯身上,卻沒有出聲。

「怎麼把花扔在一邊了?」

最後打破沉默是威廉,他覺得布列依斯來不及脫下實驗袍抱著花大老遠搭計程車來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每天送我花的那個人走了,這時他應該在往C國的班機上。」他向威廉說,之後布列依斯才轉過頭面向古魯瓦爾多,問,「你沒走嗎?」

「三點本來就該走的,但天候問題……,」這時古魯瓦爾多突然感謝重新播報班機延遲的廣播女聲與這場暴雨,「想想我還忘了東西。」

「什麼?行李是我準備的……」

他以手截住了威廉的話語。下一刻古魯瓦爾多從位子起身,繞過威廉與布列依斯走到那束玫瑰花前,他從裡面抽出了幾支,沒有除刺或戴手套的情況下開始編織,任由帶刺花莖劃傷自己的手。

「你……」

布列依斯本想阻止他的動作卻被古魯瓦爾多巧妙的避開,本來總是靜如止水的紫羅蘭色因為古魯瓦爾多的動作瞪大眼甚至滿溢驚慌。

原來那潭深紫仍能出現漣漪,古魯瓦爾多看著他,想。

「我之前看過你替梅莉亞編織花冠,她戴起來很好看。」半响才將沾血的玫瑰花冠戴到布列依斯頭上,「我想看你戴,但我編的不太好。」

「你忘了什麼。」

布列依斯將他的手撥開,問。

「你的回答。」

古魯瓦爾多說,他發現布列依斯現在的神情和以往不太一樣,好像在壓抑什麼東西,紫羅蘭色再不是一昧的深沉與純粹。

「古魯瓦爾多,我一樣問你,為什麼?」

儘管是像往常那般普通的問題,語氣與涵義在此刻也變得不同。

「我們適合。」古魯瓦爾多接過威廉的過來的面紙雙手緊握,腥紅色的眼卻沒有離開布列依斯,「還有,我喜歡你,我從來都沒在跟你開玩笑。不過無論你拒絕與否,謝謝你來機場找我。」

「所以說為什麼?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布列依斯說。

「布列依斯,」古魯瓦爾多腥紅色的眼直視著他半响才說,「連我自己都無法告訴你為什麼會是你。」

「你……」

「但是,」古魯瓦爾多直接截住了布列依斯瞬間沉下來的聲線,說,「就因為是你,也只因為是你,我逐漸喪失了對於我本來摯愛事物的熱情。

 你可以拒絕,我不會勉強。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而我沒有繼續當它是個玩笑堅持拒絕下去。」

最後布列依斯還沒來的轉換心情及摘下頭上的花冠就拉著他跑到就近的醫護站,期間低聲說了一句話,那句話一字不差的闖入古魯瓦爾多耳中。

──這樣算是成功了吧?

終於等到登機廣播響起,不過古魯瓦爾多在讓護士替他包紮時思考著說服父母在國內拿學位的可行性。

他仰首看著面無表情的布列依斯與一臉為難的威廉(他沒想過布列依斯真的會跑過來,甚至變相留住古魯瓦爾多),最後開口。

「幫我把我的電話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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