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

沈夜捕获一只蝙蝠。

这在血族君王一百五十五年的漫长岁月里，是很罕见的事情，毕竟他一向喜欢独居，况且他的城堡中也设有强大的结界，并非那些力量低微的低等子民所能进入的。

然而，这只连人形都无法化出的小小蝙蝠，竟能通过结界和机关的重重阻碍，闯入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并且准确地将他的大腿作为停落的目标，这一系列的行动令他十分好奇。

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沈君表示，这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它受了伤，黑色的皮毛上沾着血液凝结的硬块，手感不是很好，那一双灵巧的小爪子紧紧勾住绣纹精致的丝绸衬衫，浑身瑟瑟发抖，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睛是黑色的，如同水晶，是那样的纯净而迷茫。

沈夜莞尔，抬手挠一挠小家伙尖尖的下颌，手指在水晶杯子里沾了点鲜浓血浆，凑到它嘴边。

血液的味道甜美而芬芳，更何况那是供给君主享用的，处子的纯净甜香十分诱人，小蝙蝠抽了抽鼻子，最终乖乖地伸出舌头，将那一丝血色舔干净。

也许是鲜血的味道太过吸引人，它贪婪地将那根手指舔了一遍，最后干脆将它含入口中。

还未长齐的牙齿轻轻摩挲着指腹，带来几分酥麻，沈夜觉得有趣，却也不想和这只小宠物继续玩下去，他轻轻地抽回手指，然而对方仿佛很不甘心，吮吸的力度大了些，咬得手指有些疼痛。

“嗯？”沈夜蹙眉，目光渐渐变得凌厉。

指尖一痛，他察觉到对方已经咬破了他的手指，正在吮吸他的鲜血。

“呵，胆子不小啊。”他勾唇一笑，苍白面容上浮起一丝妖异，他说话的语调很缓慢，刻意拖长而压低的华丽声线显得他胸有成竹，“很快……你就会知道后果了。”

窗外落日坠下几缕昏黄的光线，在那暖金色光辉的照耀下，他悠然自得地看着这只小家伙浑身痉挛着，从他的怀里跌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翻滚的身躯显示出它的痛苦。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沾染了痛苦，却依旧带着一丝茫然和不知所措，就这样死死地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神，让沈夜心头一动。

血族君主的血液，怎么会是这样一只懵懂的小蝙蝠所能承受的。

沈夜叹息，带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无可奈何。

小家伙的身上忽然腾起了黑色的火焰，火舌吞没了它幼小的身躯，嚣张地在沈夜面前熊熊燃起，将他的面容映得晦暗不明。

沈夜意外地抬眼，看向这莫名燃起的火。

火光只持续了一瞬，很快这莫名的火焰就熄灭了，灰烬积落在地面，被衣袂带起的风拂过，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青年穿着纯黑的礼服，精致衣料包裹住挺拔而瘦削的身躯。他向前单膝跪下，右手抚在胸前，神态恭敬又自持，额前两绺发丝服帖地垂落颊侧，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主人。”声音清朗如风。

沈夜站起身，挑眉看着这个新生的青年。

由于垂着头，青年的视野里只看得到那双靴子一步步踱过来，来自高阶吸血鬼的威压如同山岳一般笼罩着自己。

下颌被强硬地挑起，那只抚摸过自己皮毛的手如同冰凉的玉石，不容抗拒的力度迫使他直接抬头看向对方，随即为那幽深的眸色迷惑。

手指缓慢地自下颌游上眼角，在右眼睑之下，那如同血泪的纹路上缓缓摩挲，沈夜看着对方灰色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只盛了他一个人的倒影。

手下的皮肤如同最珍贵的瓷器一般细腻，触手温润，对方虽然疑惑，却也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检查。

手指绕过凉滑的发丝，搭在肩头，沈夜靠近过来。

“你是谁？”低低的话语如同情人间的梦呓。

灼热的吐息伴着诱惑的话语在耳畔绽开，像是盛开在暗夜深处的曼珠沙华，如血的色泽，如梦的芬芳，引诱着自己靠近，乃至沉沦其中。

“属下初七。”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一字一句回答道。

“初七？”

“是，主人。”

“既然选择做本座的属下，那么你应该有所觉悟。”

沈夜饶有兴致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这只总是带给他的小蝙蝠。

——不，该是这个自称初七的属下。

初七点点头，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沈夜垂眸，手指恣意在对方的皮肤之上留连。

奉他为主，完全为他所有么？

那么，便让他看看，这份觉悟究竟有多深吧。

掌下的皮肤冰凉而柔软，他看着对方这副乖觉的模样，忽然一路往下，剥开对方白色的衬衫，让这副白皙的躯体裸露在空气中。

肌理分明，骨肉匀停，初七的皮肤延承了吸血鬼一族的苍白，浑身如同上帝最完美的作品，每一块皮肉仿佛经过了精雕细琢，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却没有一丝赘余。

壁炉静静地燃烧着，身体失去了衣服的掩盖，他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嘴唇忽然抿紧，灰色的眼睛起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他后退几步，然后站起来。

沈夜起身，看向青年，唇角的笑意失了兴味，眸中一丝名之为恼怒的情绪正在翻涌。

“初七。”沉沉的语调显示出主人的不悦。

然后，他看着初七迟疑着，把手伸向了腰带。

牛皮编织的带子慢慢解开，金属搭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黑色的丝绸长裤褪下脚踝，赤裸的人缓缓靠近过来，表情虽然平静无波，但面上终是腾起了绯色。

“……主人”见沈夜有些愣住，他不由得轻声唤道。

这一句话仿佛柔软的羽毛，轻轻拨动心弦，带来几分酥酥痒痒的感受。

沈夜回神，向前伸出手，将赤裸的初七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直到身体被放下来，柔软的织物包裹着自己，初七才抬起头，看进对方深沉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极为漂亮，眼形狭长，眼尾上挑，垂眸半敛时，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覆住幽深的眸，让他想要去探寻，直至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于是心悦诚服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想要成为他的属下，想要不顾一切地追随他，就算……就算是面前这样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他拥有了他，他属于了他。

而此刻，这双眼睛正以一种侵略性的眼神看着自己，如同猎人面对自己的猎物，慢条斯理地将他的外壳剥去，只留下柔软的内里，细细品尝这份世间独有的美味。

赤裸的身躯颤抖着，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他看着眼前的人缓缓褪去衣物，露出同样苍白而充满了力量的躯体，进而拥住他。

皮肤厮磨，喟叹与喘息之间，两具冰冷的躯体交叠在一起，呼吸可闻，对方的体温能够轻易感知，像是有了温暖的错觉，手指在肌肤之上游走，拂过胸前两点，激起身下之人更多的反应。

“怎么……”沈夜埋首在初七颈侧，嘴唇亲吻着青色的血管，在上面留下数个印记，声音沉闷，然而游移在胸前的手指却恶意地拈起它，细致地研磨着，让它充血挺立，直到对方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喉咙中吐露。

“才这样，就受不住了么？”沈夜微微抬起身，双方的挺立抵在一起，他握住了仔细摩擦，眼睛却死死盯着对方的表情，将那一丝一毫的破裂与渴求都收入眼底。

作为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喜悦哭泣乃至是……欲望

。

“主人——”初七倒抽一口气，抬手揽住对方的肩膀，将身躯往前凑了些，使对方的动作更加顺畅。

难以启齿的地方被对方打开，手指带着润膏进入，软肉紧张地收缩，进而将手指吞入深处吮吸。他难耐地抬起膝盖，张开了腿，无意识地在对方怀中磨蹭。

体内深处叫嚣着被需要，被满足，喉咙变得干渴，他急切地望着沈夜，他的主人，知晓对方必然有解决这一切困扰的途径。

满意地看着对方水光莹莹的眼神，沈夜很快抽出了手指，手掌牢牢地将对方禁锢在身下，凶器厮磨着，最终挺入进去。

甬道由于之前的准备，变得柔软而湿滑，褶皱被完全撑开，内里紧紧地吸附住他，带来极尽销魂的体验，让他忍不住握住掌中劲瘦的腰，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其中。

直到触及对方从未被触碰之处。

初七猛地睁开朦胧的眼，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完全融入对方，修长双腿张得更开，绞缠在对方的腰上。

“主、主人！”

听到对方如同哭泣一般的音色，沈夜俯下身，尖利的牙齿狠狠咬在初七颈侧，啜饮着对方的鲜血，下身却一刻也不曾停歇地动着，带给对方更加激烈的感受。

不，还不够，你的身体，你的一切，包括这血液，都是我的！

被情欲逼至巅峰，初七闭着眼睛抱紧了对方，血液腥浓的气味萦绕鼻腔，失血的晕眩让他更深地感受到埋在自己体内，那属于主人的部分。

这样的感知使他沉醉，继而迷恋其中，身前的欲望再一次释放，甬道颤抖着将对方裹住缠紧。

“呃……”深吸一口气，沈夜的动作更加剧烈，初七热切地回应着他，直到与对方一同沉湎其中。沈夜紧紧拥着初七布满汗水的身体，与他一同享受这极致的余韵。

床上血色蔓延，有些沾在赤裸的肢体上，暗红印上布满青紫痕迹的白皙躯体，甜美而诱人的气味萦绕在房间里，仿佛无论如何都品尝不够。

沾染了血色的薄唇勾起笑容，沈夜握住初七的下颌，深深地吻进去，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齿间血腥弥漫，唇舌追逐着这美妙的滋味，直至成为再次引发欲望的火星。

燎原春色，肆意无边。

……………………

清晨的阳光一如既往拂过面颊，沈夜微微睁眼，看着乖巧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初七，缓缓地动了动，用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将对方搂进怀里。

朝霞如血，照耀这座冰冷而孤独的城堡。

他轻轻地在对方的耳边说话，音调低沉又柔和，如同大提琴轻颤的丝弦。

初七，你是我的，你将永远，永远地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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