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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文工团员最后的下落-引子 (改编版)】3-5节,2

[db:作者] 2025-07-05 20:30 5hhhhh 5430 ℃

  我上岸后审视了一阵,忽然岸边一块平坦的地面上的一丛灌木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丛灌木有两杈被什么东西压断了。是新近的碴口。

  我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发现灌木下的杂草被压得东倒西歪,而且形状很规则,像是人为的痕迹。接着我眼睛一亮:灌木断碴上一缕麻线映入我的眼帘。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麻线仔细一看,是麻绳或麻袋上抻出来的纤维。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这里确实有人来过,而且看样子还带着家伙。

  接着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在一块隐蔽的大山岩下有一些杂乱的的马蹄印。再仔细搜索,果然在草丛中发现了几枚圆圆的马粪。掰开一看,还相当新鲜,而且吃的不是部队喂军马用的饲料,而和当地山里老乡常用的一种饲草。

  我马上做出了判断:这是一种当地特有的矮种马,与部队的军马不同,个头矮小但膂力惊人。从蹄印看,马有三到五匹,来的时候是轻载,走的时候驮着重物。

  看到这些,我的心猛地一沉,感到刀割一样疼痛:情况不妙,萧大姐她们凶多吉少,被土匪劫持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赶回军部向首长汇报了情况。军首长命令此事严格保密。

  鉴于林洁是掌握核心机密的机要人员,为了机密和她本人的安全,除向军区报告外,对参加搜索的部队和有关人员只称文工团人员失踪。

  由于这个原因,直到近五十年后的今天,人们还只知道四十七军五零年十月发生过五名文工团员失踪事件。

  事态严重,军部下令立即部队停止整训,全面出动,又搜索了三天,仍是毫无结果,萧大姐和另外四名女兵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天后,军区下令更换了全部作战密码,军里也相应调整了作战部署。

  接着秋季剿匪大规模展开了,所有部队都接到一道命令,在所有就擒的匪徒和捣毁的匪巢中,留意军文工团失踪人员的线索。

  但是,同志们一次次的失望了。

  到五一年新年,全军歼灭了上百股土匪,但就是没有找到萧大姐和林洁她们的蛛丝马迹。

  新年过后,组织上决定调我去组建武陵地区公安部队,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部队,将这宗扑朔迷离的无头疑案移交后也深深埋在了心底。

  后来,直到部队完成剿匪任务撤离湘西,也没有得到萧大姐她们的确切消息。

  听留在部队的老战友说,在最后歼灭一股以郭子仪为首的大股土匪时,在匪巢里发现了十几个被俘的部队和地方的女同志。除个别人奄奄一息外多数都已被土匪杀害,差不多都是被活生生开膛破肚,死状极惨。

  从遗体的情况看,她们生前都被土匪糟蹋的不成样子。

  但里面仍没有萧大姐她们五人的丝毫线索。

  据被俘的土匪喽喽兵交代,五零年秋天他们确曾绑来五名女兵,个个都很漂亮。虽身陷匪巢,但没有一个向他们屈服,结果都被他们糟蹋了。

  所有的匪徒都轮奸过这几个女兵,但女兵中没有一个求饶哭喊的。

  据土匪交代,五名女兵当中还有人受到过刑讯,听说还使用了新式刑法,打的很重,最后的结果却没有人知道。

  由于这股土匪的大小头目都非常顽固,在剿灭时全部被击毙或逃散,当时参预绑架和刑讯的匪徒竟一个活口也没找到。在匪巢里也没有找到任何与她们五人有关的蛛丝马迹。

  最后只好作出结论:不能肯定萧大姐等五位女兵是被这股土匪掳入匪巢,但即使是也已被匪徒杀害,尸骨无存了。

  这五名出类拔萃的女军人就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迷一样的杳无踪迹了。于是,军文工团五人失踪疑案就成了一个未解的谜团,沉在了我们每一个亲历者的心底。

  没想到时过境迁,时隔五十年后的今天,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当事人之一小袁当年的胸章竟鬼使神差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让我心中五味杂陈,心绪难平。

                 五

  一杯热茶端到我目前,将我从往事的回忆中拉回来。

  我一边点头致谢,一边带着侥幸的心情问:「这胸章您是从哪买来的?」

  小老板大概以为我要买,忙摇摇手说:「这是我老爸的纪念品,摆在这里展览,不卖的。」

  立刻一丝希望涌上我的心头,我忙问:「请问您父亲……?」

  他说:「我老爸每天来店里值夜,一会儿就能见到他。」

  天啊,我们当年踏遍千山万水没有找到的线索,居然在这几千里之遥的小店里出现了。我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激动的手直发抖,马上跑出去给酒店打个电话请假,然后回到小店里坐立不安地等候这个神秘老人的出现。

  果然,天一擦黑就有人来了。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我的心忐忑不安起来。

  门开处,进来的是一个瘦小的老人,从容貌看,是个纯粹的泰人。我不禁有些失望。

  小老板向老人介绍说我对这块胸章感兴趣,说完就回家去了。

  屋里剩了我们两人。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用尽量平静的口气问道:「老人家,听说这胸章是你收藏的?能告诉我是从哪里得到的吗?」

  老人的汉语看来很好,他用警惕的眼光打量着我,没有答话。

  我忙解释说:「我也是戴过这胸章的人,如今在异国他乡见到,不免好奇……」说着把旅游团的团徽拿给他看。

  老人死死地盯了我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看你不像歹人,这牌牌的来历,哎……」说着眼色黯然下来,轻轻地摇摇头。

  老人半天不说话,我也沉默着。良久,他大概看出我不问出所以然不会离开,才叹口气道:「哎,我原先不开铺子。早先在一家叫水晶宫的妓院当杂役。

  水晶宫是曼谷最大的一家妓院。原先服侍客人的都是泰妹,后来日本、韩国的商人来的多了,老板又招来一些马来妹、韩国妹和日本妹。

  大约是六二年吧,老板不知从哪弄来一个中国姑娘。高挑的个子,脸蛋漂亮的让人心疼。只是从来不笑,甚至不说话。

  看的出来,她在来水晶宫之前就已经干这行很长时间了。而且被男人搞的次数太多太狠,身子亏的利害,脸总是苍白的颜色。

  后来我听人说,她是老板从缅甸买来的。原是共军那边的公妻,不知怎么落在国军手里,在国军营里又叫当兵的公用了好多年。她房里还有当年作公妻时的照片。

  我偷偷到她房里看了,真帖着两张大照片。照片上的她还小,水灵极了。

  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穿着一身军装,腰里系着皮带,还挎着枪,那叫俏,全曼谷你也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姑娘。她穿的军服上就钉着这牌牌。

  另外一张还是她,还是这身军服。只是没系扣子,敞着怀,里面没穿什么,奶子露出大半边,裤子也吊在胯上,露着肚脐眼。

  我在妓院里干,知道这架势是招男人呐,难怪说她是公妻。」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隐痛。五十年的无头案竟然真的露出一丝亮光,却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清纯可人的小袁沦落风尘的消息。

  我忍不住打断老人:「这姑娘叫什么名字?」

  老人摇摇头回答:「原来叫什么不知道,在水晶宫的名字叫安妮。

  这姑娘很倔,不哭也不闹,但从来不给客人好脸,有时还让客人下不来台,为这个没少挨打。

  老板好像总防着她,只要她没有接客我们就得进去陪着,客人一出她的房门我们马上就进去。连她洗身子我们都要在旁边看着。晚上睡觉都是拿铁链子把她栓起来。

  我当时是杂役,负责给各房的姑娘端茶倒水。

  她被男人搞的时候从来不像别的姑娘那样叫床,只是被搞得太惨的时候才哼几声,但那声音叫人听的心里难过。

  奇怪的是,客人就喜欢点她。别的姑娘是排队等客人,她却是客人排队等着进房。一般的姑娘要是每天能接一个客人就欢天喜地了,她却每天至少要接三、四个客人,多的时候到七、八个,让人看着都心痛。

  后来姑娘们改成坐在玻璃橱窗里由客人挑。唯独她没有挑选那一说,只能躺在床上一拨挨一拨不停地接客。

  有一次,三个日本客人要同时进房搞她,怎么劝都不行。最后老板来了,他们提出加三倍付钱,老板也就同意了。

  可三个日本人进去后折腾了近一个钟头气冲冲地出来找老板。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三个日本人谁也没搞成。

  老板要给他们叫别的姑娘或退钱,可他们就是不干,一定要安妮,而且一定要三人一齐搞。老板无奈,叫人拿来手铐,把她铐在床上,让那三个日本客人搞。

  我们谁也不忍心到跟前去。日本人在房里的狂笑声和喊叫声震的玻璃都嗡嗡响。后来日本人又把嫖金翻了一番,在她房里整整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们出来时都是东倒西歪的。

  我们赶紧冲进房里,安妮已经下不来床了,半条褥子都湿透了。她泪流满面,却一声都没有吭。

  从那天起,忽然有许多日本客人出高价要用手铐铐住安妮搞她。

  老板当然乐不可支,可苦了安妮,经常被搞的直不起腰来。

  后来老板为招徕客人,竟出了一张海报,画面上是三张大照片,两边是刚才提到的安妮早年那两张军装照,中间是她被手铐铐在床上岔开着腿的裸照。海报上印了四个大大的汉字:共产公妻。

  从那以后,水晶宫门庭若市,安妮却掉进了无边苦海。

  过了几年,越战打的火热,美国大兵成了这里的常客。

  那美国人可不比咱们亚洲人。尤其是黑人,家伙大的吓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姑娘们都怕接他们,老板就把安妮交给他们搞。她常被搞的下不了床、走不了路,身子越来越弱。从六八年以后她就身上就再没来过红。

  我看她无依无靠任人欺凌,实在可怜,就尽可能地照顾她。年长日久,她知道我不是坏人,有事也就都托给我。

  七二年我不想在水晶宫再干下去,辞职开了这家小店,临走时她哭着把这个牌牌交给了我,说是留个纪念。」

  听到这里,我心如刀绞,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我怀着一丝侥幸问老者:「安妮现在何处?」

  老者略一迟疑:「她接客一直接到七九年。后来实在接不动了,老板就把她养在水晶宫的后面,其实是不想把她攒在柜上的卖身钱还给她。」

  小袁真的还活着!我心里一阵激动,忙问:「能让我见见她吗?」

  老者摇摇头叹口气道:「二十年了,除了我们几个水晶宫的老人,她谁也不见。」

  一句话说的我心中充满了悲哀和失望。但面对近在咫尺的机会我不想轻易放弃。思忖片刻,我灵机一动,从内袋中掏出一只老派克金笔。

  这是当年部队发的纪念品,上面刻着「平津战役立功纪念」。记得颁奖时给首长捧纪念品的就是袁静筠。我相信,她一定还记得这只笔。

  我把金笔递给老人说:「你把这个给她看,说一个中国来的老人想见见她」。我把房间的电话留给老人,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我心绪难平,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团友们都整理行装,准备前往下一站帕提亚。我找到领队,告诉他我身体不适,要在曼谷休息几天。

  领队老大不高兴。直到我告诉他,曼谷的费用我全部自己出,待他们从帕提亚回来跟他们一道回广州,他才悻悻地答应了。

  我下了决心,一定要设法见到小袁!

  送走团友,我赶紧跑回房间,生怕错过老人的电话。

  谁知刚到十点,老人竟亲自来到我的房间,把那只金笔还给我。

  见我眼露失望,他对我点点头说:「她愿意见你。」

  我的心砰砰狂跳,激动的心脏病都要发作了,忙问他:「什么时候去?」

  他摇摇头说:「她说她那里不方便,她来见你,我这就去接她。」

  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说:「我在房间里等你们。」

  我不知道将要见到的是不是真的是神秘失踪了将近五十年的小袁,也不知道真见到她时会发生什么,因此不敢在大堂里等。

  但职业的敏感驱使我跑到酒店旁边一家小电器行买了一架小采录机和二十盘录音磁带。我回到房间,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地响起。我抑制住激动颤巍巍地把门打开。门口站着旧货店老店东和一个弯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妪。

  完全出乎我所有的想像。

  那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腰身和刻满皱纹干瘪的脸庞和我记忆中那个亭亭玉立、清纯可人、英姿勃发的女军人的影子无论如何也重合不起来。

  我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老店东把安妮介绍给我并扶她在椅子上坐定后就客气地告辞走了。

  送走老店东回到屋里,我正不知如何开口,那老妪定定地看着我,用沙哑的嗓音平静地说:「你是高国军高科长。我记得你,四九年平津战役纪念金笔你那只的编号是一一一号。」

  我的头轰地一下像爆炸了一样,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我定定地盯着那张满目苍桑的陌生的脸颤声问:「你真的是小袁?」

  她嘴唇颤抖着点点头:「对,袁静筠」。

  两颗泪珠从那像干涸的枯井一样的眼眶中流出来。

  接着她用沙哑的嗓音继续说:「高科长,我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了。但我总觉得冥冥中有人不停地告诫我要坚持下来,把惨死的萧大姐、林洁和施婕、小吴她们的遭遇告诉她们的家人。这才对得起她们的在天之灵。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把一切都讲给你听,还我这一生的孽债。」

  征得她的同意,我把她的全部叙述都录了音,以下就是她讲述的内容。(引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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