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我坐下，然后道：「不是我变坏了，是你这臭小子想学好了！」

　　他又微微一笑，道：「你把容易的都先弄到了，剩下的可就一个比一个难了，我怕你应付不了，才出来跟你打声招呼。」

　　「燕如飞是你劫走的？」

　　我忙问。

　　他笑着点点头，手往脚下一指，道：「她在下边。」

　　我这颗心也放下了，这才大摇大摆地在他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先喝了一口才又问他：「你一直都在跟着我吗？」

　　「我是把倩儿那丫头送到黄云观之后才到翠烟门的，正好是你上台比武的那天。后来我就跟着你一起到了雁荡山，不想马上就被那凶婆娘给嗅到味了，我上天入地都没能甩掉她，我猜你下一站应该是浅草阁，所以就先在这儿等着你了。」

　　说到花姑，我不禁要问问老家伙：「华叔，你不是自诩自己是偷心贼吗？那你怎么又会迷奸花姑呢？」

　　老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天生的淫贼，我一天不碰女人就受不了，看见女人我就想上，所以我才走上采花这条路。我偷心是为了偷武功，所以被我偷心的都是江湖中有名的女人；而被我迷奸的都是些民妇，她们为了自身的名声，一般都不会声张；所以江湖人以为我后来只偷心不采花了。」

　　「当年我为了绿剑到了雁荡山，住在花姑家中，一连三天我没碰着女人，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所以就趁着她男人出门的时候迷奸了她，不想正好被她男人回来撞见，我才失手打死了他。」

　　「阿缘是你的骨肉。」

　　不管华叔这个人怎么样，他对我有恩，我如果不把真相告诉他，会觉得自己太不够意思的，所以我早就决定要把阿缘是他女儿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花姑也没说过不让我告诉他，我够诡辩吧！

　　他苦笑一下，却道：「我知道，我迷奸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子。」

　　见我满脸惊讶，他又道：「她男人不能行房事，当时他还偷偷向我请教能否医治呢。」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花姑敢那么肯定阿缘就是华叔的骨肉！

　　老家伙一脸沮丧，我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好受，我不想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于是便话锋一转：「华叔，老实交待，彩虹七剑，你得了几个？」

　　他又无奈地一摇头，「一个都没有拿到！当我会偷武功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第一站就是绿云山庄，因为花姑的事，我没拿到剑就急忙逃走了；后来我又去了黄云观，就在我将要得手的时候，突然知道翠烟门唯一的弟子宫月影原来是我的亲生女儿，于是我便放弃了彩虹剑。」

　　我想知道的事情也都了解了，下面也该说正事儿了，我努力地向老家伙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华叔，今天晚上帮我到河海帮去救人行不？」

　　不料老家伙还是驳了我的面子，「不去！我跟他不沾亲不带故的，为什么要拚着性命去救他？不但我不去，你也不能去，办你的正事儿要紧！」

　　老家伙果然还象以前那么不讲人情，我冷笑道：「谁说不沾亲不带故？司马清影可是你外孙女，她也被河海帮抓去了，你去不去救她？说话！」

　　「不去！」

　　老家伙真要气死我，「我留下的风流债太多，我究竟有多少个儿子女儿，我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就全当做没有了！若不是你爹当年救了我一命，我才懒得管你！」

　　　　　　　　　　猎艳浅草阁第２５章我要做好人

　　老家伙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从来不管闲事儿的；他也远不如我有责任感，他对女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情（其实他想负责也负不起，那么多女人，我想他能记得住的也没几个）不过他对我倒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罩着我了。

　　「好，算你狠，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用手指点着他，说完便懒懒地站起身。

　　他向我点点头，嬉皮笑脸地道：「祝你马到成功，年年有今日。」

　　看着他那怪样子，我真想上去踹他一脚，我转身就向舱门走去，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老家伙果然笑着向我招招手，我心中一喜，忙转身回来，笑问：「改主意了？」

　　他起身来到我面前，道：「我不想跟你一起去送死，不过在你临死之前，我把我的独门绝技『龙戏九凤』擒拿手传给你，也免得你到了阴朝地府说我藏私不帮你。」

　　老家伙果然还藏了一手！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便问：「好不好学？」

　　「简单，一学就会，看好了！」

　　说着，他左手轻轻地一拉我的胳膊，右手慢慢地往下一探，在我腰间一点，我立时动弹不得。他把我往凳上一按，嘿嘿一阵诡笑，道：「就是一个字——骗！」

　　我这才明白，我上了他的大当，又被这老家伙给耍了！他不去，也不让我去，我救不了姜衡可怎么办？我心中一急，对他恨恨地道：「你卑鄙你无耻！」

　　他却不生气，回到位子上一坐，笑呵呵地看着我，「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省省吧，在这儿好好反省一下，想一想当初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在我跟他逃亡的这五年里，他从来都不让我做好人，他所教给我的除了坑蒙拐骗就是背信弃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必须不择手段！我越卑鄙下流，他就越高兴，在我出行的时候，他还特意告诉我不要对女人动真情，不让我有爱，把女人只当做一件工具来使用。

　　而我则没有按他的要求去做，虽然我也做了不少坏事，但我却总是又良心发现，没有将坏事进行到底，尤其是在遇到公冶良之后，我更想去做一个好人，开始学着去充当正义。对女人，我更是没有听他的话，我付出了真情，我要对我的女人负责，爱她们，保护她们，发誓要给她们幸福。

　　「对不起，我不想象你那么卑鄙无耻，我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想让别人把我称做禽兽。」

　　我第一次扳起脸，跟他严肃地说这些正经话。

　　「你还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

　　他也扳起了脸。

　　「想，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老家伙又嘿嘿一笑，「你拿什么报啊？你现在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弱点，破绽百出，如果我是你的敌人，轻轻松松地就可以置你于死地！旧仇未报，平添新恨！仇，还是留给你儿子去报吧！」

　　弱点？破绽？我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解地问：「哪里？」

　　「你的轻信，侠义和女人。」

　　唉，我还以为他说什么呢，原来是指这些。我不屑地反驳道：「我也就轻信你了，换个人都甭想蒙我，我哪能想到你还会害我？侠义嘛，我现在是有点儿，那又有什么不好？你知道做好人的感觉吗？告诉你，爽极了！那小妞都主动往我怀里钻，不信你就去问问你外孙女！至于女人嘛，我告诉你，她们是用来爱的，不是拿来玩的，我不想跟你一样，碰过那么多女人，到头来却还是孤身一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幸福，一辈子都东躲西藏的，被人追杀。」

　　「你只相信我吗？」

　　老家伙微微一笑，「你那些小妞的话可比我的话管用多了！臭小子，我也告诉你，越是你亲近的人，就越是危险，因为你根本就不防备她们，所以我老人家才一辈子不与任何人亲近，就是你的话，我都要在心里捉摸两个个！」

　　「做好人真的很爽吗？」

　　老家伙又一丝蔑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所得的这三剑，哪个是光明正大地弄来的！好人如果都那么好做，那谁还去做坏人啊？当你选择做好人的时候，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而当你选择做坏人的时候，随便就可能趟出来一条路，如果你想报仇，就必须不择手段，否则你只能去陪你爹娘。」

　　「我只知道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我现在都感觉自己的形象实在太高大了。

　　老家伙又笑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这句话，知道为什么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胜利者都说自己是正义的！你可以说自己是正义的，笑天王也可以说自己是正义的，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正义的！这个世上永远都是以暴制暴，什么叫欺善怕恶？什么叫欺软怕硬？当这世上还有狼存在的时候，你只可以做虎，绝对不可以做羊！」

　　「女人？」

　　他又一声冷笑，「你是在爱她们吗？你现在是在害她们！我问你，你现在有能力保护她们吗？因为她们，这一次你丢了你的天地会令牌，下一次就是你的命！你现在武功还低，还不让人感到可怕，他们还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所以也还没有给你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可当你让人感到可怕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地打击你，首先就会从你的女人开始下手，用她们来要胁你，你如果不想伤害自己，那就得伤害她们！牵掛就是你的弱点，就是缚在你身上的枷锁！」

　　「你现在必须甩掉她们，当你有能力保护她们的时候，你才可以去爱她们，拥有她们，当你独步武林，笑傲天下的时候，你才可以坐拥天下美女。」

　　老家伙起身过来，在我肩头上拍了拍，笑道：「你这个傻小子，对你最有用的女人你不要，留下的全都是些累赘，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知道他指的是柳青，是的，柳青现在武功高，势力大，如果有她帮助，我的复仇大计必将指日可待，可是我不想依靠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起锚！」

　　华叔运功向舱外喊了一声。

　　「慢着！」

　　我马上大叫一声，「让我再做一回好人，把姜衡救出来，毕竟这个祸是我惹的，如果他就这么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老家伙撇着嘴摇摇头，「我就是要让你变得麻木，放弃善念，不知道内疚！找一找做坏人的感觉。」

　　「那你真的不去救清影？她可是你外孙女！」

　　「河海帮不会把她怎么样的，等姜衡死了，他们就会把她放了的。」

　　「那让我回去再看一眼我的那几个老婆好吗？就算甩她们，也总得让我先把她们安置好吧，把她们扔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心？」

　　「既然要甩她们，还操那么多心干嘛？她们又不是傻子，离开你活不了了。把这个紫丫头带上就行了，她对你还是很有用的。」

　　老家伙说什么也不肯放我走，我又气又急，不禁恼羞成怒，喊破嗓子地怒吼道：「放了我，老混蛋！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他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乐意管你呢！等过了今天，我就再也不管你了，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我狠狠地点点头，狠狠地对他道：「我现在就不用你管，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让我去救人，我会恨你一辈子的，等你死了，我让你去喂狗！」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如此愤怒，说得这么绝情绝义。

　　老家伙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阴沉，显然我的话伤了他的心，他眯缝着眼睛古怪地看着我，我不禁难过地低下头，说实话，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他忽然上前在我身上又点了几下，道：「好，从今以后我不再管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连。两个时辰以后，你的穴会自动解开，我希望你在想明白之后，再决定去做什么！」

　　说完，他转身出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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