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ss of Janus 6 灰之骑士与笼中的乌鸦

Bless of Janus 6 灰之骑士与笼中的乌鸦

#为了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生活细节卡了好久，捂脸。

#为了一些描写没能见面。下章再不见面吃键盘。

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山鸟少尉正正经经的捧着酒瓶走进了克罗斯贝尔火车站，他将从这里搭车回到帝都。

同一时间，包里藏着那柄危险长矛的黎恩走出了雷格拉姆车站。一走出来，他就发现湖畔小城又一次被雾气笼罩了。

那个城果然又不老实了么，他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委员长说她被拜托来这里调查了。

“黎恩同学。”先前接到他联络的人也来接他了。

他转身冲戴着眼镜的魔女与白发少女示意：“委员长、菲”而后又低头冲着曾陪伴他许久的黑猫打招呼：“塞利奴，好久不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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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这次的任务。”他把枪身与枪头都刻着奇怪纹式的长矛放到艾玛面前。

“本来要交给米莉亚姆先带回去，可是她拒绝了。那个遗迹的守护者是魔煌兵。同时在那里的还有两个一起争夺这个的人。他们也说这是不得不进行的任务。”

联想起汤玛斯教官曾经说的话，以及那个诡异的金色纹章，他也回忆起了从情报局得到的一些消息。

星杯骑士团吗？

曾经汤玛斯教官只是拜托他发现了古代遗物带回去给他们封印。而这两个人却到了直接出手抢夺的地步。

这个遗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嗯，让我看看吧。”猫形使魔凑了上去。

“麻烦你了。”

如同猫一般动作灵敏的白发少女轻巧地走到了黎恩身边，趁着他对身为伙伴的她毫无防备，突然出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脸颊。

“！！！”

“啊，菲酱！”正打算同时开始查看的艾玛赶紧阻止，好歹让她放弃了继续蹂躏他的脸。

“是真人啊。”西风妖精冷静的下了结论。

“菲……”捂住被掐红的脸，黑发年轻人神情怔忡。

“从其他国家听到的消息，还有其他人说的那些话，我以为黎恩已经被换掉了。”

“而且从见面到现在，你都没有笑过。”

“……”

“那些其他国家的人，说帝国是一切动乱的根源。”因为工作与寻找西风的行程而经常出国的前猎兵还在毫无起伏的述说着。

“说帝国会在野心勃勃的铁血引导下进一步吞并占领其他周边地区。”

“说灰之骑士就是铁血手里的刀和帮凶。”

“是钢铁的怪物。”

“菲！”艾玛一把抱住冷面冷脸的小女孩，却看见她的眼睛里一样是难过的表情。黑猫也停止了检查，抬起脸来看着在场的人类们。

“黎恩，究竟怎么了呢？”

没有笑过，是因为忘记了。

之前有战斗的冲击与为同伴的担心，提醒了他要对着米莉亚姆笑出来。

毕竟，一直以来没什么笑的必要吧。

任务的时候他几乎一直都在瓦利玛的驾驶舱内，面对的也大多是敌人。

菲听到那些人说的，他其实已经听惯了。

被硬安上的英雄之名，除了帝国国内，在他国也许与凶手是等义。

曾经坚定的，近乎盲目的说出我们只是为了帮助他的亲人这样微小又理所当然的愿望而战斗的少年到哪里去了呢？

在乘坐卡雷加斯的时候，每一天都期待着第二天黎明的到来，因为离过去的生活，离那个人的所在又近了一些。

挥下的每一刀都充满力量与希望，因为相信之后得到的一定是更强大的自己，更能达到那个人的境界。

那些日子，都像风筝一样，随着一年里最后的一天飞走了。

留在他手中的，只有断掉的思念，以及身为伤害重要之人的元凶之子这个事实。

在帝国与共和国的对峙中由他出手，能尽快结束僵局，更好的减少伤亡，这是他的判断与责任。

可是不危害他人的信念也在第一次清醒的用自己的手杀人那天破碎了。

跟第一次听到敌人当面称他为恶魔是同一天。

这是他的选择，是必将背负的重担，他早就有所觉悟。战场之上，双方都是军人，杀与被杀都是当然的。他也知道。

但这依然让他在那天夜晚一个人站了很久。直到身上最后一点温度都被夜风带走，直到肢体僵硬的疼痛让他行走困难。

当天边第一颗启明星升起的时候，他才听到自己一直在反复念着同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念到唇舌都麻木。

然后他就不太爱说话了，大概因为那天晚上，已经把想说的都说完了。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哦对了，想的是：克洛，要是被那一击穿透心脏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该有多好。

从熄灯，想到天明。

回到学校，大家的安慰帮助他重新拾起身为普通人的心情。不过那时候，他们在忙着别离。

最后如宝石般璀璨珍贵的时光，不想用自己的心事去浪费。

等到看着大家都勇敢的踏上自己的道路，他就也觉得，自己应该也没事的。

反正听的多了，渐渐的，就学会了麻木。

2年前，他离家之时就选择了做预备役军人，不论有多么光明正大的理由，这其实是必经之路。

这样对自己念得多了，他就跟其他新兵一样学会了，保持着冰冷的表情跟嬉皮笑脸是一样的，都好过流出眼泪。

战场上的他，不能多想，不能后退。

这样，他斩下的太刀才不会迟疑。

以战止伤。

他是灰之骑士。

然后他才是黎恩.舒华泽。

“抱歉，委员长，菲，还有塞利奴。”他伸手轻轻抚过猫型使魔的头，“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也还在试着理清。”他柔声对魔女与前猎兵少女说，“不过，我一定会好起来的。那时候，我会好好的跟你们解释。”

那时，他也许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放下了心里的重担。

“顺便，委员长，塞利奴，能再跟你们确认一次吗？骑神的启动者，都必须有特殊的血统这个条件。”

“嗯。”

这样就好，至少这样，他不用担心奥尔迪涅被人随便握在手心。

现在，他只要集中精力在眼前这一段路，再一段路就好。

再走这一段路，他就能完成他与那些人交换的代价，带回苍之骑神。

这是目前的他唯一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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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黎恩这么说了，但他的状态瞒不过曾经的伙伴们。

可是以这个人的固执，她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必须自己站起来。

当前她们能帮他的，就是解明这个惹人怀疑的任务目标。

明确这一点的魔女与使魔压下强烈的担忧，一起发动探测魔法，仔细研究这把枪身上刻着奇妙文字的长矛。

一人一猫推敲商议了许久，才做出彼此应该都算满意的结论。

“从你说的情况，跟这个东西本身流露力量来看，它似乎是古代的魔器。”

“！？”听到这个判断，在旁边的两个低魔菜刀都表示，求细节。

“通常骑神之战要等到苏醒的骑神互相战斗到最后，启动者力量耗尽之时才能再次陷入长眠。”

“不过我们的记载也曾经显示，有精灵最终制造出了魔器，可以在那之前就结束他们的使命。”

“这把长矛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听得一脸严肃，但眼睛却有点打转的白发少女，魔女进一步解释：“就是可以从外部不破坏骑神，却直接将他们封印的武器。”

因为身为启动者而多少更能与两位魔法使者同步，黎恩比菲更快一步的明白了她们的意思与其背后的含义。

以那个人什么都能利用的习惯，他不觉得对方指令取得这个是怀着什么好意。

最好还是把这东西重新藏到那个人没办法找到的地方。

身为骑神启动者以及属于帝国的力量，他所有的去向都必须报备，他的行踪随时都有人确认。能来雷格拉姆也是借口要解决小镇迷雾。

不过由于他现在正好处在满帝国搜集塞姆利亚石的阶段，所以还能有理由去各处行动，顺便寻找一个妥善的隐藏处。

但是即使是黎恩，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可以封印骑神的魔器。

他的责任来自于他的力量，而现在，有了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告别这个力量，或者说，起码是其中的一部分。

没有了骑神的他只拥有鬼之力，在已经可以控制它了的现在，也可以选择让它永远沉睡。

那样他就是真正的普通人了。

即使是帝国，也再没有留住他的理由。

他可以真正去他想去的地方。

要具体做什么工作，他暂时还没有想法。

不过那个时候，即使是慢慢的想，也无所谓了吧。

这柄长矛，就是一切的终点，也将是一切的起点。

他将再一次拥有梦想的权力。

这样的想法，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划过他的脑海，可立即就被他彻底的压制住了，死死的关在意识的大门里，再挂上了厚重的锁镣。

说出古代遗物真正作用的魔女二人，应该也想到了同样的方面。

“以前我就说了吧，骑神可以成为神，也可以成为恶魔，全都取决于你。”黑猫用美丽的眼睛看着他，“同样的，使用他，还是封印他，也要由你来决定。”

“黎恩同学，”艾玛沉默许久，才终于艰难的开口，“虽然魔女有着自己的传承，可是，我也尊重黎恩的决定。”

“由你来选择。”

“不论是怎样的结果，作为VII班，不，作为黎恩的朋友，我们都会支持你。”

“……”

她们的心意，他从心里明白。

谢谢你们……

但是，他不会选择封印他的骑神。

“那个时候，需要力量的人是我。瓦利玛回应了我的呼唤。”

“我不会这样对待他，也不会这样放任我自己。”

他得到了灰之骑神，也就有了随之而来的使命与束缚。

即使经历了许多痛苦与烦恼，却不能否认他也得到过瓦利玛的帮助与支持。

只想享受获得的好处，不想面对随之而来的苦涩，是人之常情。

可是真正这样做了，他也就不再是他了。

他不知道坚持做为灰之骑士的尽头是什么。

但此时的他相信，假如现在就放弃去寻找，那些痛苦才真的会深入骨髓，从此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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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迷雾在他们三人再次去把那位可怜的不死之王揍了一顿之后消散了。被派回雷格拉姆游击士公会支援的菲将赶去与莎拉他们会合，继续自己的行程。

委员长会在暂时这里继续研究那位诈尸的原因、以及它到底还打算诈尸多少次。

而黎恩，则要继续自己这一次的旅途。幸好为了苍之骑神的事，他取得了学院长的批准，用军方任务抵销一部分AP。

否则，真的会像那个人一样在最后关头留级吧。

短暂相聚的伙伴又将再一次分离。

“所以，你还要去找塞姆利亚石啊？”情绪有些低落的黑猫摇晃着尾巴跟在几人身后送别。

“嗯，目前我只想修复奥尔迪涅。”黎恩拍拍藏着长矛的随身包裹，“还要把这东西藏起来。”

“既然它有这种作用，要把它交给那个人就不太安全了。”想起蓝发小女孩走前的决意，他心底就一片暖意：“应该感谢米莉亚姆。她其实应该是来监视回收这件武器的吧。”

“你们也是……”他对着几人第一次露出了放松的表情：“谢谢大家。”

“我们也没做到什么呢。”艾玛温柔的微笑着。“只是，需要这方面帮助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再来找我和塞利奴。”

“别替我决定啊！我，我也只是顺便跟着看一下而已！”口是心非的黑猫转头看着其他地方。

白发少女走上前，抬手再一次揪住他的脸。

“！”

“菲酱！”

“需要魔法，有艾玛她们。”

“需要情报什么的，随时都可以找我和莎拉。”

“劳拉出去了，但是她也说过，会做我们的剑。”

“黎恩不是一个人。”

“下次见面，要能开心的笑出来。”西风妖精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就这么约定吧。”

“……”

“嗯。”

“对了，萨拉说最近周边国家的情况有点奇怪，好像在调动什么。”想起这个情报，前猎兵觉得最好跟对方分享：“黎恩要小心。”

“我会的。菲和萨拉教官，托瓦尔先生也是。”

“有什么困难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就像之前说过的，不论是哪里，我都会立即赶来的。”

因为，我也是你们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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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周边国家有点奇怪都已经是轻描淡写了。

如果稻草人知道几个星期前菲的评论，他一定会对黎恩这么说。

不用说连教会都出手争夺那种遗物，其他国家的暗潮涌动已经让他桌上每天都堆满各种报告。

不过他主要只负责‘台面’上的这些工作，‘那个’社的东西，他暂时还无暇也不用顾及，自有他人操心。

看来帝国出兵占领克洛斯贝尔，以及灰之骑神的武力震慑已经让共和国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其他国家与自治州也无法袖手旁观，今天是克洛斯贝尔，明天就能是他们。

他已经把帝都的警备加强了两倍，现在连他自己进出皇宫都需要全身搜查。

勤劳勇敢的雷克特认为自己简直值得3倍，不，4倍工资。

最近大叔还想去列曼自治州附近视察新的矿坑。

他森森的觉得自己得罢工。不管大叔打的什么主意，他都快累不爱了。

这个档口头头大人还要联络他查勤顺便跟他讨论那孩子的事情……

这能忍？！摔！

事实说明他还真的得忍着。

“他上次回来之后？没什么变化的样子，不论是行为还是身体数值。”

“嗯，应该依旧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状况吧，这一点您当时不也是亲自观察过了吗？”

“所以您能放过我上次叫他夹带私货以及多管闲事的过错了吗？这样下去我就连出国玩玩都不行了呢。”

“就算最糟最糟的情况，也算还有最后的保险吧？”

“您能同意真是太好了。按照上头的意思，这次出行，可能要调他去外围防护跟随。”

“大叔说是危险的东西放在看得见的地方才安心。”

“是，是，我会叫他把面具和该做的伪装准备好，毕竟他过去认识的人也不少。”

“灰之骑士？”一边漫不经心答话一边翻看报告的稻草人终于顿了一下，“我是跟他提起过，不过并不算是命令，只是个请求。我也没打算把他算进警备力量里。大叔是认为他肯定不会愿意来的，这样正好他们两个也不会碰上了。”

“我怎么看？”红发男人苦笑一下，“您说呢……”在克洛斯贝尔的一个月，与之后从米莉亚姆那里所了解的黎恩.舒华泽，不是大叔他见惯了的那种人。

“人类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专用联络装置另一端的金发总督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光滑的桌面。

“虽然阁下是那样认为的，可是能影响和改变我心爱的弟弟的人，不是阁下他在皇宫与外面经常见到的那些人。”

“作为他的学院理事，我也是这样相信着。”这一点上，翡翠城将与稻草人不谋而合了。

“所以以防万一，也把该知道的事情告知一下山鸟好了。”

“从前的那个男人是个擅长隐藏自己的人。不过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就算他真的想起来什么了，我相信他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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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从克洛斯贝尔回来，过去的那个他对自己的敌意就减少了很多，同时也常常会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对于这样的变化，山鸟少尉最开始没有注意到。

那个自己的意识原来也同样可以占据主导地位，控制身体，他那时还在忙着消化这条新信息。

位于思维后方的经验对他来说很新奇---那个人对此哼笑了一声：对你而言，什么事都很新奇。

很有道理，反驳不能。

不过他尽量理性的跟对方沟通，这种交换请不要发生在战斗或者任务中。

他对于自己处于次级操作位置没有太大排斥。

从启动开始，他就了解了，他这样的存在是异常的。

周围的人类生物没有像他一样的。他们没有一直睡在试验床上，常常接着各种仪器，没有其他交流对象。

他对此的判断是，自己应该是一个实验品。

在完成了某种任务或者不能达成某种目的之时，就会像常常接触的器材一样，被及时更换替代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接受了自己作为可消耗品的身份。反正除了任务，他也没有什么其他非做不可的事情。

如果替换他的是过去的自己的话，他就更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这样的认知在那些影像开始出现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了他对那个自己产生的‘羡慕’。

这也是出那趟差之前他从那些记忆中以及过去的他那里学到的情感。

对美好的事物的欣赏，以及想据为己有的感觉。（……）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被关闭，合上眼睛的时候他大概也不会觉得太难过。

自我怜惜这个概念，他和过去的他都完全没有。

当他发现即使看到灰之骑士的消息也没能再让任何影像出现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种无处寄托的心情是什么。

内心的那个人似乎锁上了回忆的大门，不愿与他再分享任何过去。

即使是被立即废弃，也不会给他带来比这更深的遗憾了。

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等这个人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他打算再尝试一下。

那些人是他能接触的，少有的不会把他当成实验品或者工具的人。

有关他们的回忆是他唯一能理解与学习人类所谓的感情，甚至心跳的机会。

他想像记忆里一样了解他们，与他们交谈，听见他们的声音，跟他们一起坐在奇怪的房间里欢笑，一起准备古怪的活动，一起战斗。

这些想念他是决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的短暂一生中，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执念。

就像从小在笼中长大的鸟对绿树与苍穹的向往，虽然从未经历过，可是自由是长在灵魂里的骨骼，哪怕肉身毁灭也依然渴望飞翔。

尽管一个是记得过去却失去了心脏的鬼魂，一个是没有过去只有机械心脏的实验品，他们俩的执着与决心一模一样。

毕竟，他们是一体两面的同一个人。

山鸟（KRAHE)与克洛(CROW)，说到底都是乌鸦。

只是如今关在笼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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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鸟少尉纠结到底应该怎样开启与自己的交流之时，看起来有些没干劲的上司晃荡进了他的单间。

“哟，情况如何？”这是红发上司一向的开场白。

“没有异常。”

“哦，哈哈，那就好。你已经接到任务的简介了吧？”

“是。”

被他机械的回答弄得有些头大的稻草人搔了搔后脑勺：“有什么问题么？”

“为什么需要伪装？”白发少尉拿出收到的几样任务道具。

最醒目的银色半脸面具端正的平躺在他的膝头。

“唔，说来话长，不过事到如今以你的知识量，就算是比较复杂的解释应该也可以理解了。”稻草人谈了一口气。

“老实讲，你是服刑者的身份。”

“不，应该说，你的身体是服刑者的身份。”

呀嘞呀嘞，总算讲实话了啊。

距离上次开口沉默了好几天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带着一丝兴味索然的自嘲。

“过去的你犯下了很严重的罪过，所以可以说，如今你是戴罪之身吧。”

“不过你的身手与一些其他作用如果仅仅是放在监狱里，未免太可惜了。”

“反正都是偿还过去的罪责与夺走过的生命，不如做一些可能能对那些人有用的事情。”这是他最初赞成这个计划的本意。

“……”

“是那个犯罪者C吗？”

“？”红发大尉小小的吃了一惊，“真让人惊奇，这是你自己的推断吗？”

这边也很吃惊啊……克洛在山鸟的身体里喃喃。他从没想过这个缺乏思维训练的家伙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该说到底不愧是大爷他的脑子么？

“基本是的。”白发少尉依旧坐的笔挺，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在克州的时候，总督阁下特别问起了这份报告，加上名字也是近似的。”

所以……所谓的尾随偷窥未成年，就是那个黑发少年吗？因为他在记忆中，总是最常出现的。

都说了不是了，谁会有那种奇怪的爱好……只是监视，监视！

身体里的家伙终于久违的抓狂心虚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用否认啦。”雷克特观察了他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看来目前还算安全么？不过这样最早露底的就不是他了，对不对，笔头大人？

“随着你的输入项目完成，你以后的工作也会更多一些。”

“有些你过去的共犯，我们不希望你们双方再有接触。为了杜绝对方主动联络的情况，保持伪装是必要的。”

“还有些你过去认识的人也是……”这才是重点。

“特别是--那位灰之骑士。”

“……”

“你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给他带来的影响，嘛，应该很复杂吧。”

“所以顶头上司作为他的便宜父亲，希望你尽量不要让他发现你的身份。”

别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也不想来说这个好么？他也是被迫的。要他说把人逼急了转身直接把黎恩剁掉，他们才全体没地方哭去好么？

头头大人您为什么就能这么确定这反而会是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的束缚呢？

不过话说回来，您那个时期，大概比我们更了解他一些吧。

默然良久，白发少尉回答：“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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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不靠谱的上司，他发觉好不容易有点反应的那个家伙又一次完全的沉默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么？

…

把那个和面具都戴上吧。

身体里的声音这么说。

他不由自主的照做了，因为听起来，那个人像是已经参加了无数战斗一样精疲力尽。

一会儿就好，那个他说，让我静一会儿。

当银色的面具扣在脸上的时候，白发少尉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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