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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苑心宫(续写)】(第1-6章),3

[db:作者] 2025-07-06 16:16 5hhhhh 9800 ℃

  吴雨寻声望去,只见一身鹅黄羽衣的明月楼二当家走了过来。

  「颜柔姐,你也来取笑雨儿了!」吴雨故作委屈道。

  「哎呦我的吴大统领,姐姐哪有这么大胆子,是明月姐找你有要事商议……」

  「那好,我先去换身衣服!」吴雨也不愿在此多呆,生怕让这两个精明女子看出端倪,一溜小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待吴雨离去,玉琴噗嗤一声娇笑,对颜柔道:「这个小笨蛋……偷情都不知怎样掩藏,姐姐你是没看见刚才那精彩一幕呢!」

  原来玉琴早早就经过厢房门前,看到唐啸倚门自渎,颇觉有趣,就隐在一旁驻足观看。以玉琴多年掌管风月的经验,自是不难猜出吴雨在柳儿房内是如何消魂。

  「哼……那是自然……若是论起偷情的本事……天下间又有谁能敌得过我们这位……」颜柔突然顿住话头,丰润双唇伸到玉琴耳畔,轻声道:「我们这位掌管风月的三当家呢……嘻嘻……」

  「死丫头……竟然戏弄我……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来呀……偷情的小淫妇……」

  「你还说……」

  房间内,一床锦被盖在了全身赤裸的女子身上。女子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眉目含情,面颊红晕,即便是紧闭着双眼,依然透露着万种风情,正是刚刚经历过过一场爱欲洗礼的柳儿。

  唐啸坐在柳儿身侧,同样也是静静地看着,只是目光有些复杂。此时的唐啸已是清醒许多,回想起刚才那场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心头仍是难以平复。但不论如何,柳儿始终是我此生唯一心爱的女子,是我唐啸最爱的妻子,唐啸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轻轻握住柳儿从被中伸出的纤纤玉手,举至唇边,带着坚定爱恋的吻深深地印在了白嫩的手背,同时也印在了女子的心里。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嗯……」

  柳儿正要挣扎起身,但发现被子里空空如也,自己的衣衫早在沐浴时搭在了屏风上,就连刚刚穿在身的翠色小衣也不知落在何处。想到刚才唐啸撞破自己的羞人事,连忙道:

  「相公,我……」

  「什么也不必说,我都懂……」轻轻按住女子的娇唇,同时生怕柳儿误会,又将一个深吻印在白嫩的手背上。

  「吴兄弟与你自小相识,即便你年长些,亦可算得青梅竹马。我家中也曾有这样的姐姐,这份多年相依相恋的感情我是理解的。况且你与吴兄弟本就早有婚约,我……其实没有该怪你的……」

  柳儿感受着相公的温柔,两眼晶莹,闪烁着感动的泪花。拉起按在唇上的手指,激动道:

  「相公,你为何不责骂我。是柳儿不守妇道,与别的男子苟合……污了相公的名声……」柳儿想起方才三人的不堪,更是觉得自己没脸再活于世上。

  「柳儿姐……莫要妄自菲薄,你是我唐啸今生唯一珍爱的女人……即便……即便你日后再与吴兄弟……相聚,我……我也不会怪你」唐啸声音似越来越低,心知娘子面皮薄,本想说日后再与吴兄弟「欢爱「,最后还是连忙改口说「相聚」。其真意自然还是如今夜般「相聚」了。

  「相公,你……」这下反而让柳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夫君也有些太过温柔体贴了吧……

  唐啸一本正经道:「柳儿姐,我是说真的。刚才我在门外看到你与吴兄弟那样……我就感到全身像火烧了一般,这种感觉不是那种气愤的怒火中烧,反而……反而像是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比起我们洞房花烛那夜还要兴奋!」

  柳儿拿起被唐啸握在手心里亲吻的小手,握成粉拳轻轻砸在唐啸的膝盖上,羞恼道:「唔……相公你坏死了……怎还有这等嗜好,难不成……难不成柳儿还要四处找男人来满足你的胃口。」柳儿听到唐啸这番肺腑之言,一时哭笑不得。

  「柳儿姐,我知你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你与吴兄弟是感情深厚才会如此。俗话说,情到深处无怨尤。你是与吴兄弟「姐弟之情」太深,才会不惜将自己的身子送上。

  柳儿深情道:「相公,你是柳儿此生最爱的男人!」

  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二人深情相拥,彼此吸吮着对方的唇瓣,一室风光旖旎……

  京城,皇宫中

  子夜,星子稀疏地散布于夜空,闪露着点点微茫,无月。琳华宫,新晋贵妃沈嫣琳的寝宫,此时却有一室仍燃着烛火。

  寝宫内室,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的美妇正单手支颐,侧卧于床榻之上。用金钗盘起的乌发已经散开,青丝如瀑,散落在裸露的香肩和玉背上。乳白色的抹胸贴在饱满圆挺的酥胸上,挤出深不见底的沟壑。美妇白皙的玉手正闲闲的搭在床榻旁摆满瓷瓷罐罐的小几上。旁边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正跪伏在前,将小瓶内的凤仙花汁轻轻倒出,铜匙抹匀后染在美妇的五指端部,渐渐地肉色透明的指甲被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紫。

  「娘娘,您的手指真漂亮!」跪伏的少女见漂亮的蔻丹已染成,娇笑着道。

  「好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本宫很是欢喜你……」沈嫣琳眉眼弯弯,露出万种风情。

  「谢娘娘夸赞!」少女见主子欢心,趁机逢迎道:「奴婢年纪虽小,却也在宫中伺候多年,娘娘是奴婢入宫以来见过最美的女子。就是天上的仙子,也未必比得过娘娘……」

  沈嫣琳笑道「你的嘴很甜……」接着话锋一转,道:「不知你可见过凤雪宫的那位主子?」

  「雪……雪贵妃……」少女愣了一下,接着道:「雪贵妃虽也貌若天仙,但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奴婢还是更喜欢娘娘……」

  「呵呵……好了你下去吧……」

  「娘娘不需奴婢伺候您就寝么?」少女起身道。

  「不必了,这里不用伺候,你自去吧……」沈嫣琳轻一甩袖,单薄的宫装带动着丰满身躯,裙角滑下,露出一对白嫩诱人的小脚,十根脚趾上染着同色的淡紫蔻丹,高贵中带着点点诱惑,就连身边的少女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是,奴婢告退」少女掩上房门,轻声离去……

  「出来吧!蹲在上面这么久,不累么?」沈嫣琳突然喊道。

  只见隐在暗处的人影身形一闪,落在床榻旁。

  「卑职见过娘娘。」躬身拜下,鬓角微白显示出来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

  「杜镇抚使,久仰大名。」沈嫣琳微笑道。

  来人正是锦衣卫镇抚使杜仲。

  「不知娘娘深夜约杜某前来,有何要事?」

  「呆子!深夜相约,孤男寡女,你说能有什么要事?」沈嫣琳双眼魅惑的看着杜仲,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拉低了抹胸,让波涛更加汹涌。

  杜仲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道:「娘娘,恕卑职无礼了……」杜仲正要欺身而上,却被一只白嫩嫩的小脚顶在胸前,低头轻嗅,似乎还能闻到染着花汁的足香。

  「登徒子!你想让本宫身败名裂么?」沈嫣琳担忧的看了窗外一眼。

  杜仲喘息道:「娘娘放心,卑职已将琳华宫四周布下迷药,没有三个时辰守卫是不会醒的……」

  「我倒忘了你是用毒的行家,江湖人称毒郎中,不知你是否也想对本宫用药呢?」沈嫣琳纤眉一挑,娇笑道,似乎并未对这个善于使毒的男人有半分畏惧之心。

  「娘娘千金之躯,卑职岂敢放肆」杜仲看着顶在胸前的美足,身子却一动未动。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一旦自己轻举妄动,便会招来难以承受的后果。

  沈嫣琳突然露出魅惑的笑容,轻声道:「奴家就是要你对奴家使药,而且是使……春药……」

  「咕噜」一声,男子突然虎躯微颤,感觉自己的嗓子要被火烧干了。

  沈嫣琳见杜仲已然就范,便不再戏弄,正色道:「听闻江湖早年绝迹一种极为凶险之药,名曰「魅香散」。杜镇抚使可知此毒?」

  杜仲身躯一震,道:「不错,此毒自西域传入中土,以西域曼陀罗花种为主,辅以多味草药而成。中此毒者如同被行蛊之人所操纵,且难以自知。此毒制作工序极为复杂,且用量比重严格,娘娘竟晓得此毒?」

  「我只问一句话,你能否制出?」沈嫣琳双眼紧盯杜仲。

  「这……卑职愿尽力一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此毒怀有异香,气味极浓,而且有一定的潜伏期,即便制成……恐难以施毒啊!」

  「毒是你制的,施毒自然是你的事!」沈嫣琳有些不讲理道。

  「那敢问娘娘要对何人使用此毒?」

  「当今圣上!朱祁镇!」

  「万万不可!」杜仲连忙推拒,背上已是冷汗直流。

  「你怕了?」沈嫣琳挑眉问道。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更加上帝王身后还有一个天影。历代天影武功皆深不可测,此计绝难成功!」

  「即便天子影卫武功盖世,于用毒一道也未必知之甚详吧,况且此毒早已绝迹江湖,旁人断难发觉。你只管隐在暗处施毒,我会派人在旁协助。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担待!」

  「这……容卑职再考虑数日……」

  「考虑什么?你的上司锦衣卫指挥使吴风亦是本宫的人,难道你不想要头上这顶乌纱了?」沈嫣琳见杜仲面露惊恐之色,接着道:「放心,你若是跟着本宫,将来富贵荣华,又岂能少了你这一份?」

  沈嫣琳见此人扔犹豫不决,媚笑道:「先给你些好处……」。狠了狠心,将抬着有些发酸的小脚攀岩而上,脚趾点在了杜仲的鼻尖,纤薄的宫裙渐渐滑落下来。室内火炭兴旺,沈嫣琳并未在着绸裤,裙内只有一件贴身亵裤,此时一条白生生的赤裸美腿露了出来,隐隐可以看到大腿根处的浅黄亵裤。

  「娘娘,卑职受不住了……」杜仲伸手抓起眼前的玉足,竟将一根根瓷白脚趾放入口中吸吮起来。

  「哦……轻点……痒啊……」沈嫣琳放声浪笑道。

  片刻后,杜仲放下玉足,似有些不满足,又将目光投向沈嫣琳饱满坚挺的胸脯。

  沈嫣琳看到眼前男人灼热的目光,将双脚掩进裙中,嗔道:

  「登徒子,想都别想!」

  待看到杜仲失望的目光后,又安慰道:「好了,待事成之后,你想如何都依你……就算……就算你想喂我使春药助兴,也……未尝不可……呵呵……」接着想起了一阵银铃般地笑声。

  沈嫣琳不再看杜仲那一张憋红的老脸,曼声道:「本宫乏了,你回吧,希望你的选择不要令本宫失望!」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茅房在出门西侧,你自去消火吧……呵呵……」

  杜仲见此刻已无更进一步的可能,不再迟疑,跳窗而出。沈嫣琳见人已离去,轻嘘一口气,心想:此人应算是以为我所用了。双手将宫装褪下,目光望向刚刚露出的亵裤一角,神情有些复杂。

  此时浅黄的亵裤中央,已是湿痕一片……

  在皇宫的另一侧,同样有一位中年男子潜了进来。

  「小弟,大哥在这!」此人全身上下皆是黑色,不在近处细细查看很难发现这里竟有一个说生生的男人。

  男人正是吴贵的同胞兄弟曹富贵。

  吴贵问道:「大哥,这么急着约我相见,有何要事?」

  曹富贵道:「曹太监已是油尽灯枯,不日即将离世。」

  吴贵道:「这不是喜事么,大哥终于要出头了!」

  曹富贵哀叹道:「祸事矣……」

  吴贵急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曹富贵接着道:「本来我已计划周详,一切尽在掌控,三日之后曹太监病故哥哥便可接任东厂厂公一职。谁知……东厂竟出了一位高人!」

  吴贵问道:「高人?」

  曹富贵道:「此人姓刘名从,乃曹太监的授业恩师,更是……上一代天子朱祁钰之天影!」

  吴贵已入宫跟随皇帝多日,自是知晓天影的厉害!

  曹富贵接着道:「那刘从与曹太监武功出自一路,竟用内力探查出身体异样,是被人毒害所致。曹太监掌管东厂多时,守下不乏心腹之人,现如今东厂上上下下正在暗中查找真凶!」

  吴贵担忧道:「大哥莫慌,小弟可为你周旋一二。那刘从既是上代天影,自然为当今陛下所痛恨,不若小弟去将此事告知陛下,让陛下将此人擒了,这样便无人追查曹太监中毒之事了。」

  曹富贵恨道:「已然迟了……如今东厂上下乱作一团,皆在调查中毒一事。有心者如曹太监心腹自是不会放过凶手,无心者亦想趁机搞乱,好从中取利。而唯一失利方,自是我这名正言顺的厂公继承人!更何况你将此事告诉圣上,大哥也难免会被官府之罪……」

  曹富贵接着又道:「不过我手法干净,这些人不会找到丝毫证据,只不过大哥我现今却是动机最大的一个。」曹太监身死,自是由曹富贵接掌东厂,怎样看都是最具动机之人。

  吴贵道:「那为今之计?」

  曹富贵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投靠!」

  「只有投靠当今朝堂一方势力,方能在这天子脚下安稳度日」曹富贵接着又道:「后宫牵扯朝堂,绝非单独存在!小弟,你已入宫多日。在你看来,后宫之中局势如何?」

  吴贵道:「具小弟看,如今后宫已是嫣、雪二妃与皇后三方成鼎足之势。」

  曹富贵暗暗点头,等待下文。

  「皇后一方,与太子朱见深及太子良娣万贞儿形成中宫势力,同时又与土木堡之变前英宗时的旧朝臣形成一派。这一方大都是拥护太子的。」

  吴贵又道:「嫣贵妃一方,主要以夺门之变后助朱祁镇成功复辟的军方势力,以于谦为首,其中还包括吴风这小子掌管的锦衣卫。

  吴贵最后道:「至于雪贵妃一方,似乎有想置身朝堂之外。我猜测何若雪应与苍穹门以及几大世家有关,将来恐有造反之势!」

  曹富贵补充道:「有造反之势的何止苍穹门,恐怕沈嫣琳的军方势力亦有反叛之心,只不过是既得利益一派,目前不想妄动干戈。将来朱祁镇归天,怕是免不了一场混战!」

  曹富贵叹道:「如今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本应与皇后太子站在一起,但你那两位嫂嫂,不对,如今已是两位当朝贵妃,与你也是相熟之人!」

  吴贵无奈道:「早在吴家时两位嫂嫂就你争我夺攻心斗角,不料时至今日,二人竟又在皇宫后院内较起劲来!昔日我与大嫂欢好多次,早已算得上她半个丈夫,入宫之初本想投靠她的。」

  曹富贵又言道:「但你可知赵高乱国之故?昔年赵高玩弄权术,陷害忠良,后虽大权独揽,却仍无法避免灭秦之祸,自身也不得善终。弟弟你是玄武之身,将来定成一番事业,若你与军方合作,而后设计太子,镇压苍穹门,将来情景又与秦末起义之时何其相似!」

  「哥哥的意思是让我投奔苍穹门,联合雪贵妃?」吴贵问道。

  「倒也未必非如此不可,先观察些时日吧,莫要站错了队,否则你我兄弟二人恐难得善终啊!」曹富贵刚要接着说下去,突然看到一队巡夜卫兵,点着灯火向自己这边走来,便止住了。

  吴贵亦看到巡夜当值的宫人,急道:「大哥良言,小弟定当谨记于心,保重!」

  「那好,小弟,你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说罢,一身黑衣,隐入了无月的黑夜下。

  第五章明月之光,照亮吾心

  金陵,明月楼

  不同于京城皇宫内的乌云笼罩,暗夜无声,金陵明月楼却是明月高照,热闹非凡。此时此刻,若能在明月楼内邀一两位知心女子,月下小酌,谈风弄月,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吴雨勒紧了裤腰带,脚下步伐加快,向着明月楼后园疾行而去。

  明月楼望月亭,本是金陵小明湖湖心的一座独立亭阁,后明月楼生意越做越大,司明月便将整个小明湖纳入了明月楼的版图。小明湖虽不大,却巧在湖心处有座小小「孤岛」,恰好可修建一座独立凉亭,于是便在有心人捐助下完成此景。此后,但凡来金陵游玩之人必前往望月亭一睹湖面风光,以至亭内人满为患,因拥挤而落水之人更是不计其数,最终失了风雅别致的名声。直至今日,明月楼将其并入自家产业,望月亭才又恢复了昔日盛名。小明湖畔仅余一叶小舟,约莫可乘三五人数,寻常之人须要借助舟筏方可进出望月亭,一睹湖心风光。此番设计,既解决了亭内拥挤之感,又免去了游人落水之危,着实巧妙。

  吴雨照颜二当家所言,步至小明湖畔,隔水望去,明月下湖心亭内一人负手而立,隐约可看出其身姿修长,兼窈窕之态,不是明月楼大当家还有何人?

  吴雨收回目光,只见湖畔停留着一叶扁舟,正是司明月为吴雨所留。吴雨心下疑道:「小明湖内只余一舟,且停在此处,明月姐又是如何入得湖心亭的?」

  「你来了……」觉察到身后男子的气息,女子依旧负手遥望夜空,幽幽道。

  「明月姐,你……找我?」吴雨不知为何,突然感觉眼前的女子似是换了一人,声音里不似平常的温柔甜美,反而变得清冷落寞。

  「坐。」司明月回身款款落座,将石桌上的美酒倒入二人杯中。不待吴雨动作,自己先独饮了一杯。落座,倒酒,举杯,饮下,一连串的动作极为优雅。

  吴雨正自纳闷,司明月手上的动作又开始了,倒酒,举杯,饮下,如此往复七回才停下。吴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司明月。若论相貌,明月姐最多也就算中上之姿,和玉琴柳儿这样的娇媚容颜相比已是不如,更遑论如自己的母亲与大娘那般天仙下凡的玉容了。但此时,司明月白皙的脸蛋上却泛着淡淡晕红,明亮的双眸透着点点星光,丰润的双唇似张似合,再配上一袭黛色长裙,更添杨柳之姿。吴雨突然发现此时司明月竟是如此之美,这是一种内秀之美,无需浓妆淡抹,无需搔首弄姿,举止方寸间便已将男子的心神收服。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兽朱雀?

  吴雨一时竟看痴了,举在半空的酒杯久久未能放下。

  司明月并未因吴雨的唐突而着恼,轻轻地扬起下颚,任君观赏。

  「明月姐,你真美……」吴雨动情道,似是忘了为何而来,只是想来便来而已。

  「吴大统领,你在明月楼也有些日子了,今后有何打算?」司明月注视着吴雨双眼问道。

  「打算……明月楼就不错啊……今后打算?」吴雨幡然醒悟,道:「明月姐这是要赶我出门了么……」

  不待司明月解释,吴雨继续道:「娘亲叫我外出历练,没想到如今家中破败不堪,人去楼空。父亲病逝,娘亲也舍我而去,家中亲友更是消失不见。树倒猢狲散,好好的吴家就这么没了……」一口酒饮下,便想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倒出来。

  越说越伤心,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啜泣道:「二弟也在京城谋得官职,或许也能和大娘团聚了。为何娘亲却这么狠心……」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如今连柳儿都找到心爱之人,有了一个疼他爱他的唐啸。可是现在,我吴雨又要被明月楼扫地出门了。为何每个人都能有心爱之人,却独独我没有……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抛弃我!」说道此时,吴雨早已泣不成声。

  司明月依旧静静地看着,不发一言。

  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快乐啊……想起吴雨每日醉情声色,强装欢颜,原来不过是想逃避现实给他的伤害。

  酒一杯杯下肚,吴雨的心事也在一件件倒出,这些心事,有很多连柳儿和娘亲也没说过。

  「为什么所有人都抛弃我……」吴雨呢喃着,身子已经趴倒在凉亭的石桌上,脸颊的一侧贴在冷冰冰的桌板上,另一侧的泪痕清晰可见。

  司明月叹了口气,道:「大统领今日醉了,奴家现在就送你回房休息,其他事改日再议吧。」伸手便要去搀扶醉倒的吴雨,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双大手握住。

  「司姐姐,不要离开我,好么……」吴雨紧紧握住那一双纤纤玉手,浑浊的眼神变得清亮起来。

  「你是我司明月看中的人,我自然不会弃你而去,只是……颇有些失望罢了。」司明月平静道。

  「失望?」吴雨疑惑问道。

  「男儿志在四方,当施展一身抱负。而你堂堂七尺男儿,兼身负蛟螭之身,更应以天下为己任。可你终日沉溺酒色,不思进取,不但功夫荒废了,连意志也消磨了。我……岂能不失望!」司明月语气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掀起一片风浪。

  吴雨痛恨道:「司姐姐,是我不好。我辜负了你,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我实在不配作你们的大统领,不配作明月楼的主人,明日我便召集大伙,宣布辞掉这一切,不让明月楼,外五门毁在我的手里。」

  「混账话!」一向知书达理的司明月也有些失态了,气恼道:「你可知你娘亲为何独自入京,又为何会入宫为妃?」

  吴雨茫然道:「什么?娘亲入宫为妃……怎么可能?」

  司明月平静一下心绪,轻声道:「这是苍穹门在京据点传来的消息,具体状况我也不知。但我能肯定,你的娘亲,绝不简单!」

  吴雨回想起曾经与母亲相依为伴的日子,娘亲的音容相貌,娘亲的高挑身段以及看着自己那充满温情爱怜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抽搐,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娘亲,您平日最疼爱雨儿了,为何这么久都不来寻雨儿……雨儿……雨儿真的好想您……」

  司明月握住吴雨双手,道:「苍穹门一向不服朝廷管束,终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你母亲既被英宗封为贵妃,那便免不了入宫为质的命运,英宗将你娘亲幽禁于后宫,苍穹门自是会安分守己,有所顾忌。我入苍穹门时日并不算长,并不知晓十八年前你母亲与苍穹门究之间竟发生了什么,又在谋划些什么。但据我所闻,你母亲在苍穹门内地位尊崇,并对苍穹门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三个月前她只身入京,多半也与此事相关,或者说,是在替你谋划……」

  吴雨疑道:「替我谋划?明月姐此言何意?」

  司明月道:「你年纪轻轻即为外五门统领,门内几位当家又都认你作苍穹门未来的接班人,难道你就没有一展宏图,争霸天下的念头?」

  吴雨大惊:「明月姐,你……你是要我……造反?」

  司明月平静道:「即便你没有反叛之心,但苍穹门这些年来在南方与北方朝廷暗中相抗,早已结下了梁子了,如今隐然已形成了与朝廷的对立之势。只因外族入侵,朝廷无暇他顾,才任由南方的苍穹门势力壮大。待对外战事一了,朝廷便能立即腾出手来,收拾南方的混乱局势。」

  司明月见吴雨仍未从吃惊之中走出,补充道:「现在谈论这些还太早,但你不担心你娘亲么?前朝派系林立,后宫尔虞我诈,你母亲单身一人处于京城漩涡之中,难道你不想将她救出?」

  吴雨此时恍然大悟,道:「对,娘亲为我受了太多苦了,我要将她救回。娘亲一向不喜争宠献媚,受人拘束,如今被幽禁于皇宫之内,日子一定过的很不开心!」

  悲伤之余,吴雨突然转念一想,激动道「若我带领苍穹门众人归顺朝廷,娘亲今后便可安然无虞……」

  司明月听吴雨要归顺,气不打一处来,「糊涂东西!若苍穹门若真归顺朝廷,那英宗便再无顾忌,待到那时你母亲还能留得?」

  吴雨急道:「那……那可如何是好?我不想娘亲离我而去……」

  司明月静下心神,用柔和而又充满坚定的眼神锁定吴雨的双目,淡淡道:「古往今来,凡成大事者必胸怀远大志向。雨儿,你可愿为你娘亲,为苍穹门,为天下苍生……赌这一回!」

  吴雨的身子不住的抖了一下。

  这种感觉好似心底深处的那一根弦被人狠狠揪起,从此便将自己拉入不再平凡的人生。

  十六年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吴雨从未想到过会有今天。

  司明月伸出纤细白净的手掌,递到吴雨面前,道「为你,为我,不计得失!」

  吴雨也同样伸出手掌递去,道「为你,为我,不论成败!」

  " 啪」两掌相击,便如立下誓言,二人从此便不再分离……

           ************

  金陵城郊,一队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

  为首的马车内,一位身着淡紫宫装的女子轻靠着一位少年肩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少年单手揽住佳人,另一只则附在女子的手背上。二人依偎在一起,像极了刚成婚的小夫妻,正是从金陵城离开的吴雨与司明月。身后还有数量马车,里面坐地都是颜柔玉琴等明月楼首脑人物,还有一路前来相助的唐啸和柳儿。

  「明月姐,我们真的要去苍穹门的老巢么?」吴雨话中有一丝犹豫,

  「怎么,才出城没多久,你现在就后悔了么?」司明月反手握住吴雨的手心,十指相扣。

  「岂会!我只知道若我此生再浑浑噩噩虚耗下去,将来定会后悔的!我只是……担心苍穹门的几位当家是否认可我,接纳我。」

  「这你大可放心,连我们眼高于顶的周军师都愿收你为徒,其他几位当家自是不会反对的。」

  吴雨接着道「那司姐姐那晚说的话,以后跟着我一辈子,永远不分开,也要作数。」

  「嗯,自然作数……」司明月俏脸微红,声如细蚊。

  吴雨喜道:「司姐姐,那我们今晚变行周公之礼吧……」

  司明月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这少年出言调戏,正色道:「吴雨,我与你扮作夫妻,不过是尽可能让苍穹门众人能够接纳你。你,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

  此言一出,吴雨感到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一腔热情瞬间化为乌有。瘦削的面庞抽搐了两下,尴尬道:「明月姐莫要当真,我刚才不过是戏言。」吴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但尴尬中透露的失落却是无法掩盖的。

  司明月见到这一幕,也软了下心来,学着小媳妇的样子,嗔道「讨厌!都是一门统领了,没点正形……」说着,司明月伸出粉拳,轻捶吴雨胸口。

  「嗯啊……哦……好舒服……再用力些……重一点……噢……」吴雨一边故作女子欢爱呻吟,一边调戏着用粉拳砸向自己的司明月。

  呻吟声一出,饶是修养极好地司明月此刻也顾不得往日端庄的仪态了,无奈叹道:「你这人……唉……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二人嬉闹在一处,吴雨正享着乐子,司明月突然道:「雨儿,前面好像有打斗声」

  吴雨此时也隐约听到,道:「金陵也算是我们的地盘,去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闹事!」车队渐渐向打斗声的方向靠近,只见一把月牙形飞刀射了过来。司明月屈指一弹,一道真气自马车内射出,击在刀身,转而钉在近旁的一颗柳树枝上。

  顺着打斗声望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受伤的男人,此时只剩下三五个青年男子围攻一名中年女子。女子闲庭信步,一把梨花枪攻守有度,片刻便将身旁之人打翻在地。

  「以后再敢打主意到姑奶奶身上,小心你们的狗命,滚!」

  「多谢女侠饶命!小的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再磨磨蹭蹭姑奶奶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们相互搀扶起身,行了个礼后便拼命地往前跑,生怕这吃人的母老虎改变主意。这几人本是山匪,此次下山打劫,没想到不仅人财两空,连性命差点都交待在这里。

  女人收起梨花枪向为首的马车行去,对车里人道:「刀剑无眼,刚才的飞刀没有伤到你们吧……」

  吴雨和司明月对视一眼,这声音……是贵嫂!

           ************

  京城,宫门外

  「小的清水堂胡文见过清儿姑娘!」一个小厮装扮的年轻人手捧锦盒,朝着眼前少女深深一辑。

  清儿问道:「东西可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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