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刀的選擇？」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我面前，因為充滿朝氣的樣子，讓我緩緩張開眼。

眼前的您，雖然被布遮掩住雙眼，但也如暖陽般的微笑吸引著我。

「我是山姥切國廣。是受足利城主長尾顯長之託而鍛製的刀……只是是山姥切的仿刀。但，我不是什麼贗品。我是國廣的最高傑作……！」

在察覺您閃閃發亮的目光，手臂被一個力道抱去。

「小狐狸！就要他了！」

「唔？是山姥切國廣大人？」

「嗯！我要他做我的初始刀！」

側過臉隱約能看見您的笑臉，那樣的幸福、那樣的溫柔。

我……

「吶！山姥切國廣，我是你的審神者，瓊璽呦。」充滿元氣的聲音，不知不覺影響了我。

小狐狸式神望著被審神者挽住臂膀的山姥切國廣的表情，那是一個不明顯的笑容。

是第一次，在多位審神者選擇山姥切國廣之中，能見到那樣笑臉的，是初次。

——

她很緊張的進行初次教學。那樣專注的神情，就算是被遮住雙眼，也能夠知道她的心情。

大喜、大怒。少女一般的心情就像是這樣易怒易喜嗎？山姥切國廣看著她，在她的指示下新的夥伴出現。帶著小老虎的五虎退有些緊張。

但是她卻一個箭步衝上去握住五虎退的手，她只比五虎退高半個頭，神情認真無比。

「唔、主、主人？」

「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欸咦……」

「弟弟就給姊姊保護吧！我可是很厲害的哦。」審神者手裡緊緊握著五虎退的雙手後又鬆開，將五虎退抱了一個滿懷。

山姥切國廣忍不住別開眼。

「主人！」

「因為小退是如此的可愛啊！」像是背後飄著櫻吹雪一樣，審神者用力揉揉五虎退的頭，又捧起他的臉摸摸，惹得五虎退臉像是熟透的蝦子一樣。

自己產生那樣的情緒山姥切國廣不明白，只是心臟痛的、刺的。

之後，手被牽著。

是她的手。

「山姥切，謝謝你。」是那個笑容，山姥切國廣漲紅了臉，拉下白色的斗篷遮掩住。

「沒什麼。」

審神者嘿嘿一笑，繼續學習著。

自己的心又……輕易的被填滿了。山姥切國廣忍不住抹把臉，能見到的膚色徹底染上了紅。

第一次的出陣，山姥切國廣受了重傷回來。她一邊抽泣的模樣一邊手入的時候，其實……

她的哭臉很難看。山姥切國廣這麼想著，在他告訴她這是必然的，要學習手入，身為刀受傷是正常的。

但她卻破口大罵。

「我不管是不是教學啦！但是為什麼要教學就讓你受傷成這樣！」一邊哭著一邊罵，甚至難看的流出鼻涕來。

看著她為自己心疼的樣子，還犧牲自己的少女心在自己面前哭的慘兮兮。

「笑什麼笑！」

「不……」山姥切國廣忍住笑意，都怪她的樣子，連痛都忘了。「您哭的太難看了。」

審神者生氣的打了山姥切國廣，在聽到他的痛呼又心慌。

「可惡……都怪你……偏要招惹我……嗚……」

看她憋著怒氣狼狽的為自己手入，山姥切國廣拿起面紙為她擦擦臉。

「嗯，怪我。」

山姥切國廣不知道，他說的話如此的寵溺。

在初次學習之後的每一天，山姥切國廣與其他刀劍男子吃著她親手做的膳食；穿上為他們清洗、縫製的衣物，雖然針腳有些醜。

但是每次看見她的笑臉，總是會得到源源不絕的活力。

她是那麼的精神過著每一天的生活，是那麼努力的。

為什麼會認為努力的生活著？

山姥切國廣知道她在這裡的數次深夜，曾經痛哭失聲。如此壓抑、如此悲傷。

無法述說的感受，有關於離開本丸之後回來所遇到的事情，都讓她難過的放聲痛哭。她總是躲在這裡，不想出去。

幾次的撞見，她用力擦著淚水深深呼吸著。總說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我可是很厲害的哦！』那次說的話讓山姥切國廣非常心疼。

小小的肩膀，輕易握住的手腕及纖纖細腰，承受著讓自己無法適應的事情。

山姥切國廣沒有披著披風，身著簡單的棉布短上衣及寬鬆的長褲來到審神者的房間。能聽見她壓抑的哭泣聲，山姥切國廣不出聲的拉開門。

在察覺門被打開的審神者嚇了一跳，眼淚幾乎收回去了，接下來要回頭的時候背後的溫暖跟環抱自己的手臂，讓她僵住。

「我在。我在。」

「在我懷裡，您可以……」

「不。妳可以在我的懷裡哭泣。」

「就算哭醜了，身為仿造品的我──」

啪。那是一個巴掌。山姥切的左臉有個小小的痕跡，審神者忍住淚水。

「在我的眼裡，山姥切國廣你──才不是仿造品。」

「你是我唯一的，山姥切國廣。」

「從一開始見到你，就是我唯一的山姥切國廣！」

「你永遠是真的。在我的心裡。」少女哭紅的眼眸瞪著金髮藍眸的男子，指指自己的心口。「你是真的，不可否認。」

再一次的被她救贖。

啊啊……怎麼能這樣。山姥切國廣握住她小小的手，輕輕貼在臉頰旁。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眼底也泛出淚光。

「是。我是屬於妳的唯一。」看著她破涕為笑，再次將她擁入懷裡。

某日的下午在短暫陣雨後空氣清新，審神者拿起洗好的衣物到庭園的過程，山姥切國廣叫住她。

『可以陪著我到一個地方嗎？』

當下的她同意，抱著雀躍的心情做完家務事後稍作休息、整理後看見山姥切國廣牽著小雲雀在門口等待著自己。

雖然被白色披風遮掩，但在審神者眼底像是牽著黑馬等待公主到來的王子。

心開始噗通噗通的跳。

他抱她上了馬背，貼心的用披風罩住了她，策馬前行。直到漫步至櫻花盛開的林中，牽住審神者的手到櫻花樹下。

風吹起的瞬間，櫻花紛飛。

她望著山姥切國廣拿下披風，藍眸中倒映她的模樣。

看見自己有些手足無措、有些害羞的樣子。

「……」山姥切國廣深呼吸像是平緩自己的心情，他將披風輕輕蓋上審神者的頭上後稍微掀開。

咦？好像？審神者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頰紅撲撲的。

「……雖然我是仿造品、是附喪神……我想守護妳對所有。」

「我的披風……雖然不是白無垢，不久的未來會讓妳為我披上它，成為我的人。」

「就算打破審神者與附喪神、君與臣的關係，我想待在妳的身邊……」

「一直……。」

「……。」

「別、別哭啦……」

「誰讓你說這些話了……招惹我哭……」

「……我願意。」

「我願意成為，你的唯一。傻瓜。」

山姥切國廣心裡突然踏實，抱緊眼前的她。

「但是你知道嗎，你比我更適合穿上白無垢。」

「……。」

腦羞的山姥切國廣覆上她的唇，掠奪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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