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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尊多】哀町色子 (花城町伎 前傳),2

[db:作者] 2025-07-06 19:16 5hhhhh 9020 ℃

說完國常路、淡島和菊理三人不約而同地大笑出聲,慣性在宴會上保持沉默的十束與冷落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宗像面面相覷。然而或許是十束多想了,宗像看他的眼神活像是面對犯人一般冷漠。

酒過三巡,十束開始了他在宴會中的主要工作,負責跳舞、引領客人進行遊戲的稱為『立方』,在一旁彈奏樂器的稱作『地方』。十束的立場並不適合以立方的身份出現,所以一向以地方的職務參與宴會。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明明心裡還惦記著其他事情,身體卻能若無其事地撥著三味線的琴弦,菊理朱紅色的襯衣隨著她的舉手投足在眼前飛舞……。

飯局後的遊戲時間是遊女與客人培養感情的時機,御座席內的活動內容是藉著歌唱邊打節拍炒熱氣氛,遊女們會憑藉這個環節的表現決定是否與客人共度良宵,不同意者在宴席結束後遊女會立刻送客,京阪地區的遊廓甚至會在離去時給客人奉上一碗粥表示婉拒邀約。

國常路和淡島圍著餐桌對飲,今天設宴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尋找能放心交託菊理初夜的人選,但從宗像全程板著一張撲克臉、對席間的遊戲也興趣缺缺的情況來看,這事是注定要告吹的了。

「那位大人並不適合吉原呢。」淡島冷靜地陳述自己的看法。

「確實,從他主動拜託我帶他到吉原時起,便覺事有蹊蹺。」

說完兩人若有所思望著御座席裡的方向,十束將這一切全看在眼裡。

「對了小淡島,你知道最近遊廓外四處都是官兵的事嗎?」

「哎呀我當然知道,駐守第一天遊廓上下流言四起,說可能有通緝要犯闖進來了。」

聽見通緝要犯一詞自從不八卦的淡島嘴裡出現便不難想像這件事在外頭肯定是鬧得滿城風雨,十束立刻聯想到周防是個遭主家緝拿的待罪之人,對整起事件發生的關注程度又加深了許多。

「那個自南方起家的赤鬼現在在吉原,如果我沒有猜錯宗像應是來緝拿他首級的。」

「這個赤鬼的稱號究竟是……。」淡島對於吉原外的事並不是挺清楚的。

「聽說是留有一頭紅髮、性情暴戾、宛如厲鬼化身的浪蕩子而得名。」

聽完這一席話,十束的心思早已不在聚會。

宴席在毫無熱點的氣氛下平淡地結束後淡島和菊理出門送客。誠如先前的發言,淡島似乎並不打算讓宗像做菊理初見世的客人。十束一個人待在茶屋整理落下的樂器,這時前來收拾酒壺的高嶺屋老闆草薙出雲現身,心思細膩的他很快就察覺到十束的不對勁。

「啊,草薙先生。」

「身體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很蒼白。」

「不礙事的,只是彈了一晚上的曲,覺得有些疲憊。」

十束將茶屋的窗子闔上並將草薙拉到角落,幸虧今晚能遇見草薙,否則哪怕是冒著被巡夜人捉住的危險十束也要外出見周防一面。

「草薙先生,在你們店裡做雜活的那個……。」

「那傢伙啊,他已經不在的店裡了喔。」

「咦?」

「說是家裡出了急事不得不回去,看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沒有問得太詳細。」

「他離開多久了呢。」

「沒過幾天吧,啊!是駐兵圍住遊廓那天晚上。」

對於周防的不告而別十束心裡雖然有些震撼卻也無法再說些什麼,現下吉原的處境如此危險久待一分危險越是靠近,但願周防能夠平安的度過這一關……。十束從懷拿出那只紅色、雁首細雕著松紋的煙管噗噗地抽著,強烈的菸味灌進肺部蓋過身上水粉的香氣,十束平時沒有和客人抽煙的習慣,只覺得煙絲燃燒的味道實際抽起來和之前在旁邊聞完全不一樣。

==============安安這裡是沒什麼話聊的分隔線君四號===============

真源寺的牽牛花市集開幕第六天,十束終於抽得出控來逛廟會,帶著作為太夫不能隨意出門的淡島同行,平時冷若冰霜的她在看見花車上小小的淡紫色花朵時透出了孩子般的眼神。

「好久沒有這麼輕鬆愉快地出遊了。」

走完整條花街後兩人順勢繞到角町,走過仲之町人來人往的大街時十束似乎看見眼前快速閃過一抹朱紅色的影子,待他揉了揉雙眼重新再看時當然什麼也沒見到。

他們坐在角町的淨念河岸邊吹風,吉原除了北方大門外,東西南三側都有河溝,對人生無戀的遊女們經常將這裡選為最後的棲身之所,與凈閒寺一樣象徵了遊女們的遺憾與悲憤,如此不祥之地人們敬而遠之。十束想像冰冷河水灌進鼻腔肺腑內的難受渾身打顫。吉原遷址後的吉原附近附近是一大片的農地,待秋天收割的時節到了附近農家開始曬穀,稻殼在陽光下曝曬產生的淡淡香味順著風飄進吉原……。不過現在是夏天,遊廓外頭應該是翠綠一片。

「欸欸十束,你知道阿部屋嗎。」

「你是說揚屋町的那間料亭?」

「沒錯……。」

淡島沉默地望著河岸。

「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部屋的老闆說要替我贖身。」

「這不是好事一件嗎。」

「……。」

「妳現在猶豫是因為高嶺屋吧。」聞言,淡島低下了頭沒有否認,十束看見她的耳根倏然地紅了。

「有這麼明顯嗎?」

「妳每次到高嶺屋喝酒時喝得可開心了,好幾個人過來攙都拉不回去。」

「……。」

「開玩笑的,是因為高嶺屋從不收妳酒錢才猜到的。」

十束並沒有告訴淡島,當在她醉倒在吧台不醒人事時草薙會關起店鋪守候在身邊半刻不離。某次十束因為送客遲了些比平時晚抵達店裡,見店裡氣氛詭異便躲在店外偷窺。淡島意外地沒有睡著卻也有八分醉意。

「你討厭我。」淡島揮著陶製綠釉的清酒杯嘟囔。「否則怎麼從不來店裡看我。」

「妳喝醉了。」

「不要敷衍我!」

「妳不是三番兩次把我送出去的差紙退回來了嗎?」草薙無奈地解釋,在他面前淡島因為酒意渾身發熱扭著身子。

「能不能喊我的名字?」

「小世理?」

「不需要加小字。」

「世理。」

「嗯很好。」

既然淡島退了差紙就表示他們還沒有發生關係,暫且先不管淡島本人究竟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至少十束覺認為草薙是個老實的男人,即使心儀的女人在面前哭訴也絲毫不亂套、安分守己。

「那麼你呢?那位客人很久沒來了吧。」

「妳還真清楚啊。」

「好歹妓樓裡的事都是我在打點,我說你該不會私自接客吧。」

「怎麼可能啊,我這身體可禁不起打。」

有了情夫和私自接客在吉原都是會被處罰的,關進黑壓壓飄著屎尿味的地下室裡認受飢寒,通常不關上個幾個月是不會輕易釋放的。出了禁閉室也會被處罰期間染上的病所拖累,在吉原罹患重病通常只有等死一途。

「來世要是能作為一名女子就好了。」

「女人才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是嗎,那到時候我再去向你請教請教。」

「只希望我們重逢時,不是在這煉獄之地。」

天色漸暗,橘紅色的天空猶如火燒,就在兩人差不多準備返行,河岸盡頭走來一道人影,紅色的頭髮在十束的視線裡燃燒,照亮了整個世界。

「哎呀,是那位客人耶,十束你快點過去。」淡島推了推十束的肩膀興奮地準備看好戲,周防模樣在眼前放大。

「太夫小姐,這傢伙能不能借走一陣子。」周防立刻把僵在原地十束拉進懷裡。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記得把他送回來喔。」淡島識趣地走人,走進人聲鼎沸的街道裡。

「等等淡島!」

「我會去高嶺屋喝一杯的,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即使十束呼喊她仍頭也不回地前進,披著華麗裝束的背影看似瀟灑卻不知怎的顯得格外單薄。待淡島消失在兩人面前,十束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掄起拳頭捶周防的胸口。

「你瘋了嗎,遊廓外到處都是官兵還敢靠近這裡!」十束漲紅著臉不曉得是因為夕陽的顏色亦或是慍意的緣故。

「那種事怎麼樣都無所謂。」

「真是夠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我人不就在你面前嗎?」周防用袖子拭去十束冒著冷汗的臉,上頭沾滿了脫落的水粉。「再之後也不會發生任何事。」

「哎呀呀,終於找到你了。」

一道男聲響起,自河岸旁的柳樹後方走出一名身穿藍色浴衣的男人,西曬的日光使他眼眶裡的單片眼鏡迸出反光。那是先前在宴席上見過面的宗像禮司。

「為了追擊閣下,敝人可是花了不少心力呢。」宗像從腰間抽出鋒利長刀,銳利的刀鋒閃動著金屬特有的冷淡青光。

十束本想拉著周防逃走,可那道貌岸然的背影無論用盡多少力氣也沒法移動半寸。

「阿尊……?」

「……,快走。」

「沒用的喔,自鎖定閣下的位置起敝人已經將能離開這裡的道路封鎖,這次不會再讓你逃跑了。」

周防逕自拔刀,凝視宗像的眼睛已經看不見先前對他說話時溫柔的模樣,那是十束所陌生的他,站在戰場上廝殺、浸淫在鮮血之中的赤鬼。

「你是叫十束吧,奉勸你還是儘早離開,和這男人在一起的事不揭開的話你也不會被懲處對吧。」宗像蹲低重心,擺出隨時能夠揮擊進攻的架勢。「這個男人背棄了忠誠,已不配做個武士。」

形狀漂亮的唇邊綻出一抹殘酷而冷漠的笑容,周防見狀立刻將身邊驚訝得說不出任何話的人兒推離自己,毫無預警的推扯把十束甩開近五六步的距離,周防和宗像互瞪了一眼、舉著沉甸甸的武士刀向彼此衝去。

「讓我們來做個了斷吧周防尊,吾等將代替主公奪回被你視之如敝屣的尊嚴,更是為了自幼所奉行的大義!」

「囉哩八唆的麻煩死了!」

刀音霍霍,人影移動速度之快,關於劍法十束只接觸過劍舞,算得上是個全然的外行人,跌坐愣在一旁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哪一方佔上風?

周防的劍自手裏飛出落進了河裡,他赤手空拳閃過宗像綿密的進攻突刺根本來不及重新拾刀再戰!經過長時間的拉鋸然後拳頭與刀器的差別一目了然。跨坐在周防身上的宗像用全身力量壓制對手,周防徒手握住對方刀刃的掌心泊泊滲出鮮血,從河岸那頭飄來了鐵銹的腥味。

周防會被殺掉的。

十束不知打哪來的勇氣衝上前,但宗像不愧是僥勇善戰的武士,反手抽出腰間的刀鞘防守,弱不禁風的十束隨便一揮便被揍得眼冒金星站也站不穩。四肢冒出瘀血、呼吸更是難以平復。

「我不是說過了!不要過來礙事的!」宗像氣紅了眼,眼眶裡價值不菲的單片眼鏡在方才的激鬥過程碎裂,血珠宛若淚水自臉龐淌落,在異常慘白的肌膚襯托下血的色澤更加怵目驚心。

宗像使勁拔出被周防握住的劍刃,鮮血染紅了周防半個身體,掙脫後便刺進周防的肩胛窩,空氣了響起小小地、什麼爆裂的聲響,宗像腿一瞪、刀鋒一轉,周防整個右臂自身體脫落,平整的傷口斷面頓時血液泉湧。縱然深受重擊周防仍舊抓準了對手鬆懈的空檔一腳將人踢飛,兩人回到對決前雙雙互視的狀態。宗像拋下無用的鏡框並抹去臉上的血痕,可已經失去了一隻眼的視力,至於周防扶著受傷的肩膀,空蕩蕩的右臂位置只有被大量鮮血染成黑色的袖子晃啊晃地,漸漸地他的重心歪曲單膝跪下。這時,十束後方無聲冒出兩名帶著木製面具的人左右架住他,從體型來看八九不離十是男性,臉上的面具分別能劇裡的大童子面與猩猩面。

「不用擔心,很快就會結束的。」宗像用刀尖托起周防的下巴,後者用充滿鄙夷的眼神無聲地做出無用的抵抗。那時夕陽已經完全沒入地平線,跪下了的周防和他面前的宗像在十束眼裡化成了黑暗中朦朧的剪影。喪失視覺後十束的神經變得敏銳,捉著他的男人們身上飄散著難聞的狐臭、手裡黏糊糊的手汗使得十束渾身雞皮疙瘩。

十束聽見刀刃劃破長空刺耳的悲鳴,晚風吹來,柳葉唦唦,稍微撫去了血腥的氣息。跪下的人影被削短了一截,緩緩倒下。

十束不記得自己究竟是怎麼走到高嶺屋的。

坐在吧台前的淡島在看見十束出現在店門口那霎那先是驚訝、抹了抹眼角隱隱的淚光立刻沖上去擁抱他。「我以為你不會回來的。」

然而十束並沒有說話……。淡島察覺情況有異想領他到位子上坐定,她從十束捲在一塊髒兮兮的袖裡看見滿是破皮瘀血的手臂、嘴角也破了。淡島握住他顫抖不已的纖細掌心,十束的淚像是潰堤似地撲簌簌流個不停,然而他似乎沒意會到自己止不住的淚水,渙散無光的眼瞳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彷彿是,心被挖空的偶人。

「他竟狠得下心打你?」十束搖搖了頭反駁,淚落得更凶。見狀,淡島出於護友之情,內心怒火燒得更是猛烈。

「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走!我們去把那男人捉到面前來問清楚!」淡島氣勢凌人地走向被門口卻被十束阻止,拉著她外衣的力道極輕,十束跌下椅子抱住淡島拖在地板上的外掛與腰帶啜泣,那無助蜷縮成一團的小小背影看在淡島眼裡心疼得幾乎要擰出血來。

淨念河岸的風聲至今仍持續在十束耳邊迴響,架著他的男人們不知何時鬆開了手,十束失去力量的雙腿喚不上力只能連滾帶爬往宗像的方向前進。宗像身後來了一名背著大型圓棺桶、頭戴三番叟面的彪型壯漢,那人將周防的殘軀丟進圓桶,滾落一旁的頭顱戴上了般若面的紅色面具。十束暗自慶幸那名大漢替周防帶上了面具,一想到臨死前那雙金色的眼睛化為鬼魅般扭曲的神情,十束的心都涼了半截……。

宗像戴上從大漢手裡接過的面具戴上。

「你應該有接受能面鑑賞的訓練吧?」宗像居高臨下看著十束落魄的模樣喃喃低語。

「我戴的面具是瘦男面。」

所謂的瘦男面,是指能劇中因生前犯杀生之罪遁入冥府懺罪的怨靈,一般形象為面瘦肌黃的落魄男子。一般能面若是只有上齒是表示該面所詮釋的角色富有優雅高尚的氣質,但瘦男面只是想強調此面虛弱地猶如老朽,這是此面的獨特之處。但殺了人就是罪過,無論是為了世間正義也不能弄髒自己的手。若是眼神能夠殺人,十束早已將這人千刀萬剮,然而即便他真的殺了這個男人報一刀之仇,所愛之人也不會死而復生。

那時十束才意識到,阿尊是真的死透了。

「他不會回來了,我已經再也見不到他了。」十束悲痛欲絕的呢喃自指縫流出,代替道別與哀悼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

隔天,吉原遊廓外的官兵全數撤離,遊廓內又是流言滿城飛;再過了幾日,真源寺的牽牛花市集順利結束,花街上到處都是沾滿泥濘枯萎的淡紫色花瓣成了名副其實的『花街』,遊女們回覆到了以前的生活步調,但十束卻臥病在床歇業已久,虛弱得連三味線的撥子也提不起來。他能預料樓裡的遊女們私下臆測露出幸災樂禍事不關己的表情,如果她們知道在廟會歡樂的氣氛後頭有人悲哀地死去還能笑得出來嗎?十束無法鼓起勇氣詢問,怕得就是從那些喜歡無事生非的女人口中聽見『啊,那真是遺憾啊,然後呢?』這冷淡的話語。

房裡飄著線香的香味,細長的紅色煙管靜靜地躺在純白色綢緞上頭,十束看著冉冉上昇的霧白青煙懷念著關於周防的一切,無論是那火熱的手指還是溫暖的擁抱這一生也只能淪落在回憶裡,記得那些片段的也只有十束自己。

十束從床榻上彈起,眼裡閃動著前所未有認真的靈光。

============這邊是負責結局預告的分隔線君五號==============

吉原熱鬧的夜隨地充斥的三味線與長唄歌聲,十束呆在空無一人的漆黑房裡,穿上託人從外面運進來的華麗女形裝束,是紅底白波紋的款式;用金襴質料長長垂地綴繡金銀絲線的腰帶打結,這天十束花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整理儀容,妝容也畫得分外精緻。他從袖袋裡拿出事前擺在裡頭的小瓶子,那是幾日以來自打瞌睡的小廝身上偷走裝在小甕裡的燈油,用力拔開栓子、跳起從前一直在練習的舞碼,用極其柔軟優雅的身段將瓶內的液體潑灑出去,難聞的臭味很快地擴散。瓶子內的液體全數倒盡,十束又灑下了大量的煙絲,他用發抖的手提起插著粗大紅蠟燭的燭台向前方一丟,房間頓時被橘紅色的火光照亮。

火勢蔓延得極快,房間外傳來遊女們急促的腳步聲與尖叫,那聲音由近至遠、從大到小,一道足音卻正好相反,十束從紙門的剪影猜出來人。淡島披著濕淋淋的厚重外袍撞開了十束房間的門,兩人隔著火海無言地對望。

「看看你做了什麼傻事!」淡島不顧濃煙在火場裡咆哮。

「我已經……沒有辦法在這裡生存下去了。」十束倚著牆、拿起菸管慢條斯理填充新的煙絲,淡島本想衝進房間,無奈門邊燃燒的衣櫥倒塌堵住去路,火勢燃燒得更是兇猛。十束的臉龐被火光所照亮,平靜的神情彷彿對身邊的危險視若無睹。

「快走吧淡島,就當作是為了我,請好好活下去。」十束點燃了手中的煙管,房裡又陸陸續續掉下了許多燃燒中木塊。「跟高嶺屋好好過下去喔。」

「事到如今誰還跟你開玩笑啊!」

「總會有辦法的嘛,而我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終結自己的人生。」

「我們來世再見吧。」

那時火已經高竄至足以淹沒一名成人男性的高度,十束在紅海彼端看不見友人的身影,只能相信她會平安逃出火場。十束將菸管送進嘴裡,火苗已縈繞於腰帶尾端朝自己的方向衝來。

好熱喔阿尊,真的真的好熱喔,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熱,而且好痛喔。但是我會忍耐的,不會再推開你拒絕你了,這一次不論受多麼重的傷我都不會放手。

十束朦朦朧朧地彷彿要陷進睏意裡,橘紅色的火光裡浮現周防燃燒的紅髮,他的輪廓越來越近,十束在他懷裡熱得發燙,嘴唇傳來火辣辣的痛覺,一定是因為正值重逢吻得太過深入的緣故吧?

再抱緊一點,再吻得更深入一點,把所有的溫暖加諸在我身上,無論你的身體有多麼地炙熱,我都會奮不顧身地擁抱你。吶吶阿尊你聽到了嗎,存在我胸口深處那鼓譟的心跳?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會響得如此劇烈,震得幾乎喘不過氣。

火的舌頭纏上十束的身軀,那抹熾紅不知是來自身旁延燒的炎炎抑或是那襲華麗的絳色單衣。冥冥之中,十束看見周防向他溫柔地微笑,圈著他的臂膀強而有力,安心熟悉的氣息使他飄飄然。十束從來沒有去過長崎,只從從事商貿的客人那裡聽過些許片段。停在港口邊來自異國的巨型船隻是那麼地神聖莊嚴,上頭載滿從未見過的新潮玩意,他和周防搭上了前往支那的走私船,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展開全新生活,那裡既沒有陰魂不散的官府追兵也沒有吉原繁瑣的規矩……。

描繪在心中的未來,有那個人存在的畫面是多麼令人期待。

只要他還不停地做著奇異的夢,存於心中的未來就會繼續燃起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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