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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usion

[db:作者] 2025-07-06 19:16 5hhhhh 4630 ℃

回到使團入住的羅斯福酒店已是深夜,王耀一邊與中.國代表團的外交官員們互致晚安,一邊摸索著自己的單人房間的門鑰匙。經年的努力終於得到承認,今天是他以新的面貌重返聯.合.國的日子。在慶祝的宴會上他接過了無數國家道賀的杯盞,所幸他的酒量素來深藏不露,到最後也只是雙頰泛起微醺的紅色,神志尚且清醒——

“——您如果感覺身體不適的話,我可以請咱們團裏的醫生來……”住在隔壁的代表團助理已經半個身子邁進了門,回頭正好見到祖國先生看向房間內的視線遲滯在半空,他連忙關切地問道。

“這點小酒不算什麼,睡一覺就好。這幾日你們都辛苦,好在最終結果並沒有辜負國人的期待,今夜安心休息,明早還有許多要務。”王耀沖他擺擺手。

對方忙不迭地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他沒怎麼深入接觸過別國的國家代表,卻也知道他們各有各的脾氣,自己國家的這位在外交場合從來都是持重得體,沒有活了幾千年養成的怪毛病,也不會像某些莽撞的年輕國家(咳咳)隨時準備惹出一堆麻煩,雖然還是有幾分令旁人望而生畏的冷淡嚴苛,但是與王先生共事畢竟還是十分榮幸的經歷。當然,如果他不是時不時地行蹤不明、只在最重要的場合才現身的話……但是對於仙人來說,普通人也不該要求太多,對吧?他心裏亂糟糟地回憶著剛進入外交部時前輩們的開解,完全沒注意到王耀已經進了屋扣上了門。

※※

王耀合目適應了一下屋內的黑暗,再次睜開,依然能看到屋子深處,那雙牢牢鎖定著他的碧色眼眸。那個人坐在酒店的書桌旁,拿他從國內帶來的茶具品著茶,儼然是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他摁開燈,掏出筆記本寫了幾行字——因為有些激動差點把紙都劃開口子——走到那個不速之客跟前,把他無聲的抗議舉到他鼻尖。

(“你是怎麼進來的,難怪沒有出席宴會現場。”)

他歎了口氣,沒有想到自己貫穿整晚的悵然竟然以這種方式告終。他低頭繼續寫道,“如果有什麼事去樓下的中央公園邊走邊說,屋裏有竊聽器——”

他還沒寫完最後一個單詞,就聽見了他欺身靠近的耳語。

“……你這公事公辦的態度,是要擺給誰看。”他的牙齒近幾乎要咬住他的耳垂,這逾越正常社交距離的親昵令他有些緊張,連忙把他推開。

對方伸手撥開了桌上的留聲機,預先放好的黑膠盤悠悠地轉起來,高分貝的音樂足夠遮蔽過於引人注目的雜音。

“不對,還是有公事的——這是我一開始打算送給你的賀禮。”他象徵性地壓低嗓音,一邊說著,一邊揚揚他手中空空的唱片封皮——四個毛髮濃郁的男人,掛著鬍子拉碴的微笑,以王耀古板的標準看,顯然是有些邋遢。

他的表情忽然沉下來,“可惜,你回到聯合國的時間,竟比我預想得要晚那麼久。”

王耀已經忘記為什麼要生他氣了,可是在嘴上仍舊不肯讓步,“賀禮……?費里西安諾家的歌劇也好,羅德里赫先生家的交響樂也好,其美感都在可以理解的範圍內,而你這個則是……”

他倒回椅子裏,手指合十抵住唇際,抬起眉弓盯著他,“是什麼?”

“噪音。”他頓了頓,絞緊了眉頭,“聽得人心煩意亂。”

亞瑟·柯克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心煩意亂就對了。這才是Rock'n'Roll的真諦。”

他把音量擰大了幾格,以至於王耀開始擔心會否驚動周遭賓客過於關切的耳朵。

“你瘋了!這樣下去哪怕沒招來投訴,你的事情也早晚會暴露的——”

他故意假裝專心欣賞音樂,把他說的話當耳旁風。王耀不知道他已經用雷達干擾裝置遮罩了整個樓層的信號,也不了解這房間的隔音效果,他不打算告訴他。他那著急忙慌又不能大聲呵斥的局促被他的餘光一覽無餘,實在是有趣極了。

留聲機換了一支更吵鬧的曲子。他來不及抗議,便被他壓進被衾的凹陷之中,吻自手背開始,至舌尖方才結束,血的潮湧被音樂撞擊心胸的鼓點牽引著,掀起足以覆舟的浪。

沒錯,這般耽於情愛,早晚會暴露的。

他不是沒有過警戒心。就在此次來紐約之前,他在香.港還曾經遭到過跟蹤。把對方引到死路制服後才發現,是軍情五處的探員。

“無意冒犯,只因我們聽聞您在這裏與某個東亞女人長期保持著來往,為了確保國家機密不會因此洩露給敵對國家的情報人員,方才出此下策……雖然沒有過問您的私人生活的權力,但是也請給予我們最基本限度的信任。我們確信,如果因您的自主行動令國家利益受損,對於您自身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我明白……讓你們擔憂是我的疏忽。然而我能告知的只有兩點,從頭到尾都不存在什麼東亞女人,也不存在‘洩露情報給敵對國家人員’的風險,其餘事項無可奉告。對於何為英.國的國家利益,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額外的教育。”

看著對方遲疑的眼神,他又舉起右手添加了砝碼,“需要的話,我可以對女王起誓。”

對方已經打了退堂鼓。

“很好,我希望此事就此作結。如果你的上級認為還是有必要與我詳敘,也務必在我回國時告知。”

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謊言,只是利用了對方思維的盲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情報長官合上問訊記錄,沒來由地追加了一句。

“比你能想像的任何時間點,都要早。甚至早於你祖父的出生。”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聚焦在不存在的遠方。

“……。那麼,我沒有別的要問的了。”他終於意識到再也無法從他身上套得一星半點的有用情報。

他與他們保持著默認的界限,植根於契約精神的互相尊重抑或心照不宣,那都不重要。他知道的是,在王耀那一側,這是絕對的禁忌。

那時的他令他想到幾百年前橫渡大西洋的清教徒。對奉獻與自我犧牲的宣揚,簡樸到極點的生活,僅僅在數年間,整個人便蕩滌得恍若再生;他的國中禁絕一切奢華、享樂與消遣,甚至連自人類社會誕生以來最為古老的職業——娼妓——都徹底地消失了。他在世界會議的間隙悄悄打量過他,一絲不苟扣至第一顆紐扣的立領制服,端正得幾近刻板的坐姿,行色匆匆的腳步,還有那緊抿的唇線,似乎從來不會露出笑容。阿爾在發表著演說,說著此等壓抑人性、扼殺自由的制度必將覆沒一類激動人心的套話,而他卻試圖在他機器般的表像之下探嗅某種暗自湧動的湍流,正如高揚美德與倫理的維多利亞時代所隱匿的欲望與放縱。

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是在某次關於香港未來處理方案的漫長談判結束後。殘陽如血的走廊裏的言辭挑釁——這很簡單,只需要在歷史遺留問題上閃爍其辭就行了——他把一個幾近扇上他臉頰的耳光變成了自指尖滑向掌心的吻。他聽到他逐漸加深的喘息,雙唇感受著他手腕處加速跳動的脈搏。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在那雙融金的眼中看到了一觸即發的灼熱,又或者只是看到了自己雙目的倒影。

問我想幹什麼?我是來褻瀆億萬人眼中凜不可侵的神明的,正如我百年前所做的那樣。

他冷笑說,你已不是當初氣焰喧天的大英帝國,我也不再是蒙昧無覺的東方眠獅,想要再來當強盜,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不,你弄錯了一件事。他的手輕輕抬起他的下頜。讓神重歸於人,並不一定是惡行。人會呼吸,有愛欲,也有苦樂悲喜,以之為前提依舊能建立起生機蓬勃的社會。拒絕承認,強行壓制,依靠懲罰與恐懼去抹消,只會令它們累積出失控的爆發,而那會毀了你。

他靠得更近,離吻上他的唇僅有一線之隔。

如果我沒猜錯,你在國內已經覺察到了不安的跡象。如果你真如剛建國時那樣堅定,即使面臨與布拉金斯基和阿爾弗雷德同時為敵的困境,也決不會有此刻這般的動搖,更不會容許我靠近到現在的距離。

他聽到他短促的歎息。

還有一種可能能令你感到輕鬆一點的解釋——當然,也許是更煎熬也說不定。他的手指探入他的黑髮之間。

比如,我對於你來說是特別的。

他主動的吻細膩而從容,仿佛只在確認某個既定事實,而與進犯、掠奪、佔有一類的既往印象無關。

他慌亂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最後卻只化為了無力的抓握。

他不曾預料到這般輕而易舉的勝利。

There'snothingyoucandothatcan'tbedone.

Nothingyoucansingthatcan'tbesung.

Nothingyoucanmakethatcan'tbemade.

Nooneyoucansavethatcan'tbesaved.

AllYouNeedIsLove.

Love,Love,Love.

Love,Love,Love.

Love,Love,Love.

留聲機還在不知疲倦地唱著。一開始厭惡這音樂的他似乎接受良好,現在已沉沉睡去。亞瑟在昏暗的燈光下輕輕梳理著懷中之人淩亂的黑髮,肩頭的牙印隱隱刺痛。他帶著幾分自虐式的欣賞眼光看著不久之前王耀為了扼止呻吟的衝動給他留下的新鮮傷口。沒人能說清他與他現在是什麼狀態,然而這烙印卻像一個確鑿無疑的罪證,暴露出糾纏的深入程度。他腦海中還不斷閃現著他剛才那迷醉狂亂的神色,還有那些渴望著更多的、幾不可聞的催促。會有人想像到平日裏嚴肅而克己的他有這一面麼?他還能引誘他放縱到什麼地步?如果被他的代理上司覺察到,他會遭受到怎樣的責難?他想起多年以前——也不算太久,恰恰比王耀最近一次建國早一點——自己國內某個作者筆下的未來。他在書中對於鋼鐵巨獸一般的國家機器對人無所不在的控制作出了悲觀黯淡的預言,卻對植根生命本源的欲念寄予了微薄的希望。他確信那便是他的解脫所在。重返聯.合.國只是一個開端,他將來還會看到更廣闊的天空。終有一天他會被這花花世界迷亂雙眼,重新貪眷起這本該是空氣一樣不可缺少的世俗的快樂與自由,就像歷史拐過一段小小的彎路,重新回到正軌。或許到那時候,即使他與他的戀情為人所周知,也不必再承受背叛陣營的指控。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相信了這份天真浪漫的幻想,正如他忘記了耳邊這首甜蜜歌謠的作者們此時已分道揚鑣。

人的心永遠比歌詞更複雜莫測。可那也是人生值得去經歷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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