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林中的食人兽

意识陷入了昏暗，想要做些什么，身体却变得很沉重，试着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才想起来自己用了结界，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魔力耗损过多了。

然而，在身体缓缓沉落在无尽的黑暗时，却感觉到了一抹金色的光，像是在吸食着魂魄一般，将自己缓缓下沉的身体往上吸了起来。士郎的胸口变得憋闷起来，窒息的感觉让他的神智被迫变得清醒，与此同时，被消耗掉的魔力像是水流般涌入了身体，士郎扭动着身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呜、嗯……”

对上眼睛的是一双红色的眸子，士郎柔软的唇被对方含在口中，舌尖探入到了口腔里，纠缠着士郎灵巧的小舌，下意识的将对方的唾液含入嗓子，士郎感觉到了沉重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

双手抵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却无力阻止对方的入侵，舌头仔细的舔弄着士郎的贝齿，然后看着士郎透红的脸，对方心情大好的放过了士郎的双唇，然后用舌尖描绘着士郎的唇形。

“……吉尔？”

脑袋里面仍有些模糊，士郎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在古堡的客房中，吉尔伽美什搂着自己躺在床上，士郎摸了摸头，觉得有些痛，晕血的状况已经消失了，士郎想到涌入身体的魔力，又望着吉尔伽美什看了起来。

“吉尔为我补充了魔力吗……？”

“哼，凤毛麟角不值一提，不过是看你一直睡在床上，实在太过无趣。”

吉尔伽美什轻哼一声，便躺在床上搂着士郎睡着了，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所萦绕的魔力变得越来越淡薄了，士郎有些担心的摸了摸吉尔伽美什的发丝。轻轻叹了口气，不肯吸血补充魔力也就罢了，还总是强装成一副厉害的样子，结果仅剩的魔力也差不多交代到自己身上了。士郎将被子向上提了提，盖住了吉尔伽美什露出的肩膀。

不管怎么样，吉尔伽美什这个状态除了睡觉也做不了什么了，士郎看到对方睡熟了，便偷偷摸摸的下了床，站在门口的女仆一看到士郎醒了，都过来关切的询问。

士郎表示身体舒缓多了，便向女仆要了些饭菜，由于士郎成功的解除了古堡的诅咒，所以古堡上上下下都对他尊敬了许多，女仆一听说士郎肚子饿了，忙让厨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吉尔伽美什少爷陪了您三天三夜了……期间也一直没吃东西呢。”

“是的呀，他还朝我们发脾气，不准任何人打扰您呢。”

两个女仆在士郎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三天的事，士郎细细听她们说完，然后安抚了一下两位女仆。他去了浴室清洗了一下身体，之后便回了房间。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士郎看了看还没睡醒的吉尔伽美什，心下有些愧疚，自己大概让对方很担心吧？否则也不会将魔力传送给自己了。

管家已经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了，士郎将两只高脚杯倒上了红酒，然后走到了卧室，坐在床边，听着吉尔伽美什均匀的呼吸声，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无理取闹，三天没有吃东西，让本来就缺乏魔力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了吧？真是个傻瓜。

轻轻摇了摇吉尔伽美什的身体，感觉到对方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似乎还有些困意，吉尔伽美什揉了揉眼睛，没打算坐起身，士郎坐在床边，轻声哄着他去吃饭。

“本王有些倦，杂种过来亲本王一口，本王就过去吃饭。”

像是在撒娇一样，士郎无可奈何的低下身，在吉尔伽美什的脸颊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然后又抬了起来。似乎没有想到士郎真的会亲，吉尔伽美什张开的红色瞳孔带着些复杂的眼神，然后他勾起唇角，坐起身子在士郎的脸上用牙咬了一下，便穿上了衣服走到客厅，坐在了餐桌前。士郎坐在了他对面，两个人就像刚来时一样，享用起了食物。

“哦，终于懂得红酒的美味了吗？”

吉尔伽美什看着士郎举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士郎看着红色的液体，摇了摇头，将杯子放在桌面上。

“……不，这个是为了别的事。”

然而士郎并没有多说，两个人吃完了饭之后，士郎已经把红酒喝了半瓶，本来他就是容易醉的体质，摄入酒精后，头开始发晕，身体也变得麻木了起来。士郎扶着椅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被吉尔伽美什扶住了身体。

“杂种就是杂种。”

被嘲讽了，士郎却没说什么，直接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光滑的身子，他扶着吉尔伽美什的身体，然后将头靠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胸口。

“……吉尔，血……吸我的血。”

“……本王不是说了不需要么？”

扶着士郎光裸的双肩，却没有推开对方，士郎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了，本来就是要趁着醉酒来抵御吸血的痛苦的，要是酒劲过了就白喝了。

“快一点，吉尔……我不想用令咒……”

士郎的态度很坚决，吉尔伽美什轻轻在士郎红色的短发上落下一吻，闻到了发丝上的湿气和淡淡的香味，指尖勾勒着士郎柔和的轮廓，然后低下身将双唇印在了对方纤细的脖颈上。

“本王会温柔一些的，忍着点杂种。”

感觉到士郎轻轻点了点头，吉尔伽美什如同犬牙一般的利齿从牙龈中呲了出来，尖锐的牙齿尽量温柔的刺入了士郎的动脉，却还是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疼痛，士郎咬住了唇，下一秒，一种剧烈的疼痛袭来，士郎的身体轻轻的抽搐了起来，吉尔伽美什将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吸允着甜美的血液。

随着血液的逆流，感觉身体被撕裂了一般，所有的筋肉和骨髓仿佛都顺着脖子上的洞被抽出了身体，那是一种难以言语的疼痛，士郎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压抑不住的声音，变成了痛苦的一丝呻吟，却又狠狠的压抑住了，吉尔伽美什察觉到士郎的痛苦，他将手放在士郎的后脑，温柔地抚摸，虽然无法平复痛苦，却让士郎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心。

持续着全身的肌肉被撕裂一般的痛苦，直到吉尔伽美什获取大了足够多的血液，牙齿轻轻拔出来的时候，士郎隐约感觉到伤口周围已经因为缺失血液而发白了，因为贫血而导致的晕眩再一次袭来，士郎倒在了吉尔伽美什的怀里。

脖颈上的伤口很快便痊愈了，士郎微微喘了口气，保持着清醒，身体的血液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这也是让士郎可以毫无顾忌喂食对方血液的原因。在这样剧烈的疼痛下竟然没有晕过去，已经算是吉尔伽美什没有遇见过的情况之一了，不管怎么样，怀里的小家伙还是值得自己为他付出的那点奖赏的。

将士郎抱回到床上，吉尔伽美什感觉到了体内魔力的充实，瞬间就让那些该死的疲倦感和饥饿感消失殆尽，奖励般的躺在了士郎身边，他不困，就只是为了陪着士郎而已，当然也是为了减少魔力的消耗，延长下一次供血的时间。

二人在古堡内住了三天，调整好状态后，士郎便跟大家告别，带着吉尔伽美什来到了下一座城市。

说是城市，其实不过是个小山村罢了，到了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村里人一看到外人来，似乎都不是很欢迎的样子，表情显得很凝重。士郎找到了唯一的一家旅馆，掏钱之后拿到了钥匙，之后士郎跟吉尔伽美什上了二楼，走进了拥挤矮小的房间。

吉尔伽美什似乎很嫌弃的样子，一直皱着眉头，可是士郎眨着眼睛向他解释这里没有别的旅馆了，吉尔伽美什便只能凑合答应住下，但前提是士郎必须和自己睡一张床。本来要的就是标准间，两张单人床，士郎只好被床拼在了一起，合成了一张双人床。

之后将行李放好，士郎便和吉尔伽美什下了楼，来到了拐角的小饭馆，两人随便点了些东西，吉尔伽美什并不喜欢吃，却还是咬了几口，士郎知道他魔力已经恢复，不需要在吃这些粗糙的食物了，便抢下了他手里的三明治，塞进了自己的肚子，之后点了杯可乐给吉尔伽美什，看着对方咗着吸管，士郎便轻轻笑了出来。

“傻笑什么？”

被吉尔伽美什嫌弃的盯着，士郎摇了摇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不，没什么……”

吉尔伽美什喝完了可乐，士郎付了餐费，两个人便回到了旅馆。上了楼，打开了房门，二人走进了卧室。士郎一楞，原本空荡荡的床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士郎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了灯，却发现是白发的天使，正坐在床上嗑着瓜子。

“哟，士郎。”

迦尔纳悠闲的朝自己打了个招呼，然后银色的眸子将视线放在了士郎身后的吉尔伽美什身上，士郎看了一眼迦尔纳，然后下意识的用身体挡住了吉尔伽美什，但他没有看到，从吉尔伽美什的眼中流露出的杀意。

“有什么事么？迦尔纳？”

“啊……我希望你留在这村子里几天。”

对方用双臂垫在脑后，似乎并没有对吉尔伽美什出手的打算，士郎放下心，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这里有什么事发生了么？竟然要你亲自下来一趟？”

“啊……因为人间的魔力波动的很异常嘛，恶魔的数量不断增多，我也是没办法啊，都怪撒旦那个蠢货，对吧士郎？”

迦尔纳看了看吉尔伽美什，又将视线放在了士郎的身上，士郎尴尬的笑了笑，却没答话，毕竟撒旦应该是吉尔伽美什的顶头上司才对，这样说别人的坏话，实在是不太好。

“我会调查的，放心吧迦尔纳。”

“你，我当然是放心的了……”

迦尔纳支起身体，一手顺着士郎的脸颊摸到了士郎左耳的耳钉，然后又将视线放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上。

“可是有些脏东西，就没那么让我放心了。”

“把你的手拿开，杂种。”

身后的漩涡已经露出了宝具，迦尔纳的手中也不甘示弱的露出了金色的长枪，士郎慌乱的坐起身挡在了二人之间。

“快住手，你们在这里打起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转过头，士郎又流露出责备的神情望着一脸挑衅的迦尔纳。

“迦尔纳你也是，你明白的，你不能干预人间的事，还不快走？”

士郎说的没错，迦尔纳微微闭上眸子，收起了长枪，然后瞬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吉尔伽美什见对方撤退，便收回了宝具。

“哼，无胆鼠辈。”

“吉尔！对方可是掌管第四天的炽天使，你刚才要是真的和对方打起来，很危险的。”

士郎用温和却略带严厉的眼光望着吉尔伽美什，他刚才是真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若不是因为天使不能干涉人间的规矩，恐怕迦尔纳早就按耐不住要杀了吉尔伽美什了。此时的吉尔伽美什尚在人类的肉身里，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情况，也许士郎没有夹在中间，迦尔纳便动手了。

“你担心本王？”

吉尔伽美什一挑眉，士郎铺着被子，扭过头认真的望着吉尔伽美什的眼睛。

“我当然担心你。”

“……为何？本王可是恶魔，而且还随时可能吸了你的那点血，让你下地狱。”

吉尔伽美什说的是实话，上一次吸血时，他若是真的想让士郎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吉尔你帮过我很多啊……你是恶魔，但我从没说过恶魔不好啊。”

士郎低下身子打开柜子，边说边将洗漱的毛毯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吉尔伽美什。

“好了，快去洗澡，赶了这么久的路，今天就早点睡吧。”

“你明天真要留下来，帮那个蠢天使的忙？”

士郎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无奈。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有我能看到天使，他们无法插手的事，只能向我传达，我听他们的，不是为了帮他们，而是为了救人。”

踮起脚尖揉了揉吉尔伽美什的发丝，感觉到上面已经有些出油了。

“乖乖洗澡去吧吉尔，两天没洗澡一定让你很难受了吧？”

“本王还没有那么娇贵。”

瞥了士郎一眼，吉尔伽美什便拿着浴巾进了浴室，士郎轻笑一声，也不知是谁嫌弃房间太小，食物太难吃。等到吉尔伽美什洗完澡，士郎才进去冲洗身体，将身上洗得干干净净之后，士郎裸着身子钻进了被窝。

吉尔伽美什像抱娃娃一样将士郎搂进了怀里，一开始这样接触还有些不能习惯，但是渐渐地熟悉了对方的体温，士郎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两个人睡到第二日上午才懒洋洋的起了床，士郎很少睡懒觉，却还是被吉尔伽美什强搂着睡到了第二天十点半。下楼又交了两天的房租，士郎有意无意的向旅店的老板询问起这个村子有没有怪事发生，老板看他的眼神有些质疑，士郎便掏出了一张记者工作证，说自己是来取材的，老板这才开了口。

这村子四面环山，大家都是靠卖木材为生的，可是最近这几个月，进了深山老林的樵夫陆陆续续的失踪了好几个，上山去找的救援队也没了踪影，后来大家就不敢去了，说是林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进不去林子就没法得到木材，很多人因此失去了工作，所以村子里好多人都搬了出去，现在正是危难的时刻，士郎打听完消息，便叫上了吉尔伽美什，两个人去吃了午饭后，来到了警察局。

“您好，刑警，我想检查一下前几天的失踪人口。”

士郎拿出了证件，吉尔伽美什看着士郎手中仿制的卡片，笑着拿出了真品，警察局的人一看两位的刑警证，便让出了位置供他们查资料，士郎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吉尔伽美什手上的卡片。

“你也有这个啊……仿得比我的好，跟真的一样。”

士郎摸了摸对方的卡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吉尔伽美什不屑的一笑，坐在了士郎的身边。

“这是真品，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反正本王这里有一整套。”

“诶……！真、真品吗？”

士郎看着手中的纸牌，传说中可以变成任何自己想要的卡，不论是证件还是银行卡都可以成为现实的纸牌，虽然自己伪造的和它很像，但充其量只能变换外观而已，真的查起来还是会露出破绽的。

虽然很想要，但是这种珍贵的东西，士郎还是将他还给了吉尔伽美什，看到士郎将东西还了回来，吉尔伽美什也没多说什么，便收回了卡片。

调出了失踪人口的士郎，将深林失踪的案例一一调了出来，镇子最早的深林人口失踪案发生在16年前，失踪的是一个连续杀人案的凶手，对方逃入了深山之后就再也没被找到过，之后便是16年后，也就是6个月以前，出现了村民进入深山后不知所踪的事件。持续到今天，失踪的村民一共有14名，加上救援队失踪的人数一共是21名。

士郎调查了一下，感觉上的确是深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将进入到深山的人杀掉，或者转移掉。第一起案子已经是16年前了，如果按照迦尔纳的话来看，大地魔力的波动导致了沉睡在深林中的恶魔出现，那么就得尽快除掉它才行，可是村子里人心惶惶的，肯定没有人愿意带士郎进入深林。

苦恼着不知如何是好，警局外面却吵闹了起来，士郎起身拉着吉尔伽美什走出资料室，便看到一位女士在大厅抓着警官求救。

“拜托您了，我的孩子跑进了深林，他一定是贪玩儿去了那里，求求您一定要去找他，不然他会死在里面的。”

“冷静点女士，您也知道林子可能有野兽，况且您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去了那里啊。”

明显就是在推脱，警官并不打算帮忙，那位女士哭得很伤心，士郎上前一步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您好女士，可以的话能麻烦您带我进深林吗？我会尽力帮您找到孩子的。”

“哦哦，太好了，您真是个好人。”

女士向士郎表达了感激，然后带着士郎和吉尔伽美什穿过了村子，从山路进了丛林。没有平坦的公路，只有淤泥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女士将士郎和吉尔伽美什带到了林子里，士郎再三答应会帮她找回孩子，便让她先行回去了，他一是怕女士有危险，二是女士在的话会让自己分神。

“那么，会是恶灵吗……？还是食人魔？”

士郎摸了摸下巴，他顺着林子的深处走，身后的吉尔伽美什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士郎扭过头一看，那里有几颗倒下的树木，应该是之前消失的工人留下的，士郎走过去蹲下身，发现这些树木的木桩上还残留着已经变黑的血渍。

“这里有血迹，警察却没找到尸体，说明那东西是在这里袭击了村民，然后将他们拖走了。”

“哼……”

轻哧一声，吉尔伽美什对于人类的性命没那么有兴趣，他看着士郎认真的摸索着那些树桩，然后站起身仔细的搜寻着地面。

“砍树的方向是由左向右，由上至下，血溅过来的角度说明受害者是从左侧收到的攻击，但应该不致死，那么……拖走尸体的方向，就应该是这里。”

士郎向着一旁前进，吉尔伽美什便跟在了他的身后，士郎弯腰捡起了挂在低矮草丛上的碎布，随即，他投影出了一只黑色的蝴蝶，那是吉尔伽美什所熟悉的东西，地狱之蝶，会闻着死者的气味进行追踪，那蝴蝶在布料上停留了一会儿，便飞走了。

“吉尔，快走。”

拉住了吉尔伽美什的手腕，生怕对方跑丢了一样，士郎跟着蝴蝶走了许久，发现蝴蝶停留在了一片空地上，士郎看了看地面，然后低下身，摸着脚底的地面，发现了被土所遮掩的一个金属的拉环，用力将拉环拉起，地面上的入口便被打开了，士郎投影出了紫色的水晶球，看着球体慢慢下沉，将下面照亮。

士郎侧着身体滑进了洞口，发现里面是个人工建造的地下隧道，吉尔伽美什直接跳了下来，站在士郎身边，两个人并肩前行，隧道的前方有两个分岔口。

士郎决定分头行动，于是两个人各自前行，士郎的双手投影出了双刀，如果是恶灵还好说，如果是食人魔的话就有些麻烦了，传说中的食人魔，速度极快，想要依靠枪支或者冷兵器，几乎是抓不到他们的。

握紧了双刀，士郎突然听到了隧道尽头传来的吼声，谨慎的前进，士郎慢慢地走到了拐弯的地方，他向里面走去，发现这里是一间独立出来的房子，里面挂满了死尸，充斥着腐臭的味道，根据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是村里的人才对。

隐约听到了哭泣的声音，士郎绕过那些尸体，发现了房间的角落里有个笼子，里面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士郎赶紧走过去，用刀将笼子的锁劈了下来，然后将门打开。男孩儿还在蹲在里面瑟瑟发抖，脸上的眼泪噗嗤落了下来。

“没事了，哥哥来救你了，来，出来。”

“呜呜……”

男孩儿向士郎伸出手，士郎将他抱在了怀里，安抚的顺了顺他的后背。

“你是叫米佳尔吗？你的妈妈很担心呢，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呜……我是来找爸爸的……爸爸一直没回家，我很担心……然后，有个好可怕的怪物……”

男孩儿哭着抱紧了士郎的脖子，士郎温柔的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安全了，然后便抱着男孩儿出了隧道，却赶上了迎面而来的吉尔伽美什，对方看到了士郎怀里的孩子，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杀意，他立刻喊了出来。

“杂种！把那东西放下，他不是人类！”

“！”

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吉尔伽美什，士郎的胳膊一松，那男孩儿便摔在了地上，然后朝自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瞬间便化成了一只全身漆黑，流着黏液的怪物，士郎投影出双刀挡住了对方的爪子。

然后对方以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动作钻到了士郎背后，反手用刀挡住了来自身后的攻击，士郎侧身一踢将黑色的怪物踹在了墙壁上，然后投影出了一把银色的宝剑，剑身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符咒，士郎转身将宝剑刺入了怪物的胸口，那东西便化成了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呼……好险，还好你赶过来了吉尔。”

松懈了下来，士郎走到吉尔伽美什身边，对方抬眉看了士郎一眼，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日记。

士郎接过日记，发现里面有个男孩子的照片，就是刚刚被自己抱着的男孩儿。写日记的人就是16年前逃进深林的，那个连续杀人案的罪犯，士郎看着他的日记，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个人是个疯子，他怀疑自己的妻子跟别的人有染，于是他杀了妻子和孩子，吃了他们的肉。之后他染上了吃人肉的怪癖，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直到被警察逼进了这个深山，他才躲进了这片林子里。

之后他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后面日记就没几页了，大概是因为他那时已经快要死了，所以没写下什么。

“食人魔是生前吃过人肉的人类才能幻化出来的，但这只，或许也带着对孩子的执念，所以才能改变外表吧……不，果然还是因为魔力波动的问题吗……？”

士郎皱了邹眉，16年对于成为食人魔来说，时间太少了，恶灵想要变成食人魔至少要经历100多年，可是这里山清水秀是灵脉之地，再加上魔力的波动才会如此迅速的成型吧？

士郎叹了口气，和吉尔伽美什一起回了村子，那位丢了儿子的女士在村口找到了贪玩儿的儿子，她一看到平安无事的两人，便低着头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似乎没有表达感谢的意思，士郎虽然没觉得有什么，吉尔伽美什倒是一脸不爽的样子。

士郎笑着安抚着对方，然后带着吉尔伽美什去了快餐店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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