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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May Cry

[db:作者] 2025-07-06 19:17 5hhhhh 4070 ℃

01

[混乱是身体之夜的另一种秩序/一切边缘的边缘即为中心/玫瑰是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

02

“小真小真,你听说了吗?那座神秘的遗迹。”高尾追着绿间从一家小餐馆出来,两步跃下台阶,沉重的皮靴发出明了的踏地声。他转头看着他,神秘兮兮的等着他来询问。

绿间无视掉他,用钥匙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摇下车窗看着他。意思是“还不给我滚上来开车”。

高尾垮下肩膀,撅起嘴绕到驾驶座上从绿间手里接过钥匙,发动车子。越野车发出巨大引擎声,在夜晚的街道中腾起一道嚣张的烟尘。

对于为什么会和高尾和成在一起这一点,绿间也有点摸不清头脑。顺理成章的,顺其自然的,不知不觉的,他就在身边了,并且一伴多年。年头多到到绿间不用思考就可以立马报出高尾的衣服尺码或者是身上藏有的刀子数量,就如同高尾也对他的行为习惯与处世准则烂熟于心并且时时加以评论一样,但是绿间觉得他不会知道自己今天带了什么枪,有几发子弹。(顺带一提今天带的是Colt Python左轮手枪,.357Magnum子弹六发,你说出去吃个晚餐而已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只是在尽人事而已。)

03

第一次见到他时两个人在抢一个奖励丰厚而相对简单的任务,高尾败了。等到绿间做完了任务领了赏金之后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烦人的尾巴。

——“你叫绿间真太郎是吧?我们可以一起行动,我很强哦,不会拖你后腿的。”

——“小真不是枪手吗?枪手一个人很难熬的,我来帮你吧。”

——“我有一辆车哦,这样我们去哪里的话会很方便。”

高尾的笑脸时刻出现在面前,恰好保持在次数频繁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不会觉得厌烦的程度。绿间并不讨厌他,事实上这样的性格在赏金猎人里面算得上非常讨喜,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和自己不是同一类人,不想牵扯上过多的因缘,不管是关于恶魔的事情还是私人方面的事情。

——事实证明往往事与愿违。

当绿间狼狈的开始依靠狙击步枪沉重且长的枪管来击退潮水般涌上来的恶魔时。高尾及时出现,扔给他一条子弹,与此同时利落的抽出绑在腿侧的军刀,解决掉第一只,俯身躲开第二只恶魔挥过来的巨大镰刃,一脚踏上去,身形巨鹰般浮起,随着它升到半空然后扭身下落用腿扭掉那只恶魔的脖子。

绿间接住那条弹带,发现子弹正好是自己的枪合用的型号,于是趁黑发的青年吸引了所有恶魔时跑过去捡起自己打光了子弹被扔在一旁的手枪,用大概是此生最快的速度装填,不甘示弱的双枪连发,解决掉一大片恶魔。

“不带够子弹的枪手…不是好枪手哦小真!”说话间高尾已经接二连三放倒了一批恶魔,被刀刃所划开的肢体残骸以诡异的下落速度停留在半空,血肉断面暴露在空气中不过一瞬就化成白垩质的砂状颗粒,被吸收进异界消失无踪。

一只恶魔扑上前来,裹尸布般的灰色布料近在眼前,带来腐朽的臭气与湿润的血腥气。绿间啧了一声,手中双枪十二发子弹已经打空,只好抽出护身用匕首迎战,长腿一伸踹开它,得空装子弹,再次抽身让出距离,看也不看回手一枪崩掉逼近高尾身后的恶魔。

“不要叫得这么自来熟啊。”

他们从黄昏杀到深蓝色夜幕降临,恶魔们的尸体消失了,寒冷夜风吹过的无人街道除了墙上的弹孔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你知道…?”彼时他们正倚在墙角休息,绿间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抬头盯着已经出现月亮的夜空问他。他脱掉了外套,汗水把背心浸得透湿,在朦胧的白色月光下现出结实紧绷的肌肉轮廓。

“知道什么?恶魔还是你手枪子弹的型号。”高尾把玩着手中一把刀刃漆黑的短刀,漫不经心的打断他,汗湿的黑发黏在脸侧,他用一根手指将它们拨下去。

“…全部。”

“恶魔是教我功夫的师傅告诉我的,他也是恶魔猎人。子弹…你去补充弹药的那家店我也很熟。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秘密。”高尾抹掉刀锋上的暗色血迹,露出微笑。

噢,好吧,当时的绿间想着,好吧,你被人完全看穿了,又被他救起,但是关于他你一无所知,这真他妈的棒透了。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但是绿间现在想起来还会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要不是那天的幸运物被恶魔弄坏了也不会落到要被人救的地步,自尊心极高且对被救一事感到极端不快的绿间非常愤恨的想。

“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了解我啊,小真。”正在开车的高尾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只字未提自己救了他的事,反而露出痞气的微笑,目视前方开得很快,越野车在无人的街上腾起一道烟尘。

绿间只是一手驻在半敞开的车窗上,很不满地嘁了一声。

04

后来高尾用行动证明了他所言非虚,他确实有一辆车,并且也确实非常强。所以绿间对这个上门搭档基本还算满意,两人一起在格兰大道租了间小小的门面,开起了事务所。

电话铃响了,高尾接了电话,半响捂住话筒,对他说,又是个没有暗号的客人(非恶魔任务),寻人任务。绿间想了想觉得最近资金吃紧,自己又添了一把霰弹枪,有一点收入总比没有好,于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接下。

草草在地图上圈定了任务地点,决定明日一早出发。绿间坐在事务所陈旧的二手沙发上保养他的枪械,沙发虽然外表不那么光鲜,但是还算舒服。

高尾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无聊的抖抖脚,开始转频道。转了三圈之后高尾终于放弃了,于是点起一支烟又说起昨晚被绿间无视了的神秘遗迹。

很多时候绿间会在高尾身上发现很多令人惊奇的东西。比如他并不像某个看似不正经但其实烟酒不沾洁身自好的男主角一样,不管是烟、酒或是男人、女人,他似乎都来者不拒,仿佛是越堕落越好的心态,颓废的过活,这几年更加变本加厉。

这样说了之后高尾肯定会反驳说小真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我才没有这么没节操无下限好吗,我至少也有挑选过。

绿间说我不管你的私事,你也不要来管我的。但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幅样子,你要是动了药物的话我们就绝交。

高尾又保证着绝对不会,我非常爱惜我的生命。而且我舍不得小真啊。

更多时候绿间觉得他们两个相差太多,云泥之距。他个性拘谨又刻板,高尾却自由而洒脱,但是在一起却又理所当然毫无违和。但他总是能在高尾的眼睛深处看到绝望,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是这样,一直这样相伴下去。

高尾不满他的心不在焉,凑近他喷了一口烟雾唤他回神。

绿间黑着脸推推眼镜,劈手夺过他的烟按熄在桌上的烟灰缸里。高尾挂着无所谓的微笑耸耸肩,问他,小真不想听这个的话,要不要来做?

——“我有一辆车,这样我们想去哪里就很方便了。”“我们一起行动吧。”“我很强哦,不会拖你后腿的。”

——“一个人很难熬吧…”

绿间意识到自己在脱,好吧,在扒掉他的衣服,并且几乎是掐着他的脖子与他接吻。他发现高尾总是能唤起自己内心不多的施虐欲望和情热。

高尾轻轻挣脱他的束缚,快速脱掉自己的衣服,跨坐在他身上热情的用手指纠缠他的头发与耳朵,与他接吻,发出猫样的细微叫声,平时习惯上翘的尾音在此时听起来格外煽情。跟他上床时高尾从不压抑自己的声音,有时候随着他的节奏叫的格外起劲,让绿间恨不得将扔在一边的袜子或者内裤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只能唔唔的叫,但是又不舍得停下来,于是只好更加用力的进入他,结果换来更热情的呻吟。

今天他试着阻止他的声音。

“别叫得那么骚,高尾。”

他搂着他的脖子开始笑,说,别人想要我出声我还从来都不出声呢,小真居然嫌我叫得骚。

然后他用手指勾着绿间的眼镜中间的横梁将它从他耳朵上扯下来,扔在茶几上,去舔他的眼睛和浓密又根根分明的睫毛,眼镜在桌上滑过了一百八十度,危险的停在悬崖边缘,探出半个身子。绿间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固定住他的脸给他一个轻柔的亲吻,于是疯狂激情的因子都如潮水退去,接下来的亲热变得合乎常理而温情。

在被进入时他用额头抵着绿间厚实的肩膀蹭了蹭,吸进一口冷气。在被深入时他又忍不住轻声叫唤起来,咬住绿间的肩膀,也没有咬下去,只是含住,然后把挂在他肩头的衣服拽下去,顺势找到他的手指,交缠上去。

绿间带着黑色的手套,露出拇指、食指、指关节和一点手背,他配合的缠住两人的手指,而高尾缓过神在他身上起起伏伏得很起劲。

啪嗒一声,高尾撞到了茶几,险险停住的眼镜君还是未能逃脱摔下地的命运。

05

高尾和成同时也是个骗子、说谎者、并不诚实的人,不管对于他自己还是旁人来说。

绿间很清楚自己可能被他看透了,毕竟自己的经历如同任何一部毫无悬念的无趣小说:努力,获得成功,不是第一名但是总能保持在上游水平。除了几年前被因为幸运物被弄坏而陷入恶魔的围攻之外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挫折的东西,不太喜欢跟旁人有过多牵扯所以人际关系非常糟糕。

高尾是个例外中的例外:他是他的失败,是他的挫折,与他牵扯过多,同时绿间认为他们的关系比较糟糕。这一点从他从来没有叫过高尾和成的名字一次就可以看出来。

更重要的是绿间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并且无法真正理解他。

绿间自认很擅长观察人类。当一个人在人群中始终保持沉默时他除了不停思考还会做什么呢?但是除了可以从小到发色肤色、身材特征,大到思维习惯、行为模式,细致如日常生活中的细微偏好中一点点推断出高尾和成此人的完整真实的样子之外。他连高尾的过去也不知道,知道他的过去并不是一个要点,绿间并不在意(他的过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觉得高尾的存在如此虚幻缥缈,总是无法在心中正确的位置扎下根踏踏实实的生长。

绿间面无表情的敛下眼收紧放在高尾腰上的手臂,给他达到高潮时的依靠不至于从他的腿上翻下去。

06

高尾穿着绿间的大号衣服在厨房做一份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餐点。

而他在收拾明天出门要用的行李。应该不会停留很多天衣服只要带一件防寒用外套就好了,袜子内裤毛巾洗漱用品,他新买的霰弹枪与手枪、子弹和高尾的刀装在一只吉他盒里。

高尾用鸡蛋和面粉做了简单的鸡蛋薄饼,卷成长条,趁着热一口咬掉焦香薄脆的蛋饼边缘,剩下的交给绿间。

绿间无言的接过,随手放在桌子上。

“你受伤了吗?”

“诶?没有…怎么了。”

“走路姿势很奇怪…”

高尾心想难道我能说刚才骑你骑得太起劲所以扭到了膝盖吗。

“我要出去,晚饭你自己吃好了。”高尾匆匆忙忙冲了澡换衣服往外赶。绿间望着他的背影沉下脸,什么也没说,在事务所的大门关上时候默默摔了盘子。

大门又打开,高尾冲进来把车钥匙扔给他,装作没看到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盘子又出去了,一边心想是时候添一套餐具了。

高尾很少在亲热之后与他在一起黏黏糊糊,通常是像今天一样洗个澡就出去了。绿间因为好奇而跟着他出去了一次——当然没让他知道——结果发现高尾去了附近的通宵营业的小酒馆。他当然没跟进去,只是转身回家,一个人吃晚餐。

高尾说你看,其实我们并不是恋爱关系,你不用担心什么。我没有爱上你,你也不爱我,只是因为一个人太难熬所以分享彼此的温暖而已。反正小真也不会出去找人解决吧,就用身边的凑合一下好了,大家都可以得到满足,很方便不是吗。

绿间坐在慢慢降临的黑暗里。摸了摸被摔出一个小小的豁口的眼镜片,还是起身将地上的盘子与蛋饼残骸收拾干净。

07

比起自动手枪来说绿间更喜欢需要手动填弹的左轮手枪。

虽说自动的更加方便一点,但是左轮所带来的安心踏实感是其他枪械所无法比拟的。将子弹一枚一枚按进去的声响,扣动扳机的力道与触感都让人无法舍弃。高尾说真是个怪人,干脆娶了你的枪如何。

绿间很不屑的反驳回去,左轮的美丽不是那些使用扣住扳机就可以连发掉整整一弹匣子弹的傻瓜机器的蠢货们可以理解的。

高尾不置可否的耸肩,什么也没说,反正他是玩刀子的,并不在他所说的蠢货之列,没什么损失。虽然他的确不能理解那种老掉牙的枪械有什么美丽之处。小真喜欢就喜欢吧,在你填弹的时候我会守着你的。

虽然你可能永远也用不到我来保护。

绿间记得他用他的蟒蛇(即前文所提的Colt Python)做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不是在被重重包围时跟某个大佬赌了俄罗斯轮盘(装两发子弹两人轮流对自己开枪的那个),也不是只带着十二发子弹单挑了一个窝点,而是将它六英吋长的镍制枪管全都塞进了高尾的身体里。

他还记得高尾那时候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在很多年里还是头一遭。

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第二次。

巨大金黄的圆月升到天边时高尾喝得烂醉,跌跌撞撞地走进门。

绿间被巨大的关门声吵醒,摸索着戴上眼镜开了灯,发现高尾正在厕所里呕吐。于是他只好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并且坐在沙发上等他。

过了很久,从温暖被窝里面带出来的热气尽数消失的时候,高尾才从里面出来,也许是弄脏了衣服,干脆光着上身赤脚走过来一屁股窝在绿间身边,捧起那杯水慢慢啜了几口。

绿间口气不太好的质问他,说你知道我们要出任务吗。

高尾倚在他身边说我当然知道,没关系明天我一样可以开车的。

于是绿间火大的抱起胳膊,说现在已经是你说的“明天”了,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就该出发了。

高尾又咯咯笑着说没办法那只好让小真开车了,搭档了这么久一直是我开,小真还从来没开过呢。

绿间觉得无法跟他沟通,于是起身走人,又被他拽住了衣角,在大力下摔回沙发,令它发出几乎让人以为就要坏掉的巨响。

高尾再次骑在他身上不肯下来,扒住他用乱七八糟的黑发拱他的肩窝,精神亢奋一直在喃喃自语。

他说小真,今天有三个人要约我哦,还有街里最美的克莱尔,但是我都拒绝了。小真…

绿间应着说是是我在,我看到你脖子上夸张的口红印了。

绿间花了大力气安抚住某个烂醉的酒鬼,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高尾马上捉住他的手,一副将要哭出来的表情。绿间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弄痛了他,随即发现并非如此。

高尾漂亮的眼睛睁的很大,眼神散射迷茫,看着绿间,但是同时他的视线内空无一物。他的瞳孔在很小的范围内疯狂转动,绿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变形的投影,还有他疯狂的抑制不住的爱意与杀机。

绿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惊怒的甩开他。

08

绿间真太郎记得一切令他窒息的东西。

城市西海岸夜间阴冷咸涩的海水、恶魔身上灰色的裹尸布、扣下扳机的瞬间。阴霾的天空中飞旋徘徊的鸽群。

令人窒息的吻,令人窒息的诗句。

高尾在他高潮时勒住他的脖子。

09

高尾被他推得撞在木制茶几上,茶几倾斜了六十度,以两只脚站稳,在空中晃晃悠悠,上面的杯子和杂物哗啦一声掉了满地,最后被高尾的体重压得还是倒了下去。他勉强撑起因醉酒而变得无法控制的身体,抬起脸看到绿间正阴下脸大步经过他身边,手上拿着外套。

他马上明白绿间误会了自己,于是慌乱的想要解释,喉咙发不出声音,而绿间正在拉开房门。

他摸到桌子上掉落的绿间的枪,那把时刻都被擦得亮晶晶找不出一个指纹的蟒蛇。

绿间听到身后重复了几次才将保险栓打开的熟悉声响。站住了脚步。

“我们到此为止吧,高尾。”

他没回头,等着身后可能的扣动扳机声。但是没有,迟迟没有传来。他叹了口气,转动门把手,在门上镶嵌着的一块玻璃的模糊倒影上看到高尾正跪在地上将那截枪管吞进口中。

令人窒息的是什么?吻,诗句。还有从未出现过的从未体验过的从未设想过的从未从未从未意识到你真的会离开的巨大恐慌。只是被无形的席天巨浪所扑面压下的窒息感。

他第一次将最心爱的那把枪扔得很远很远,用了很大力气,像是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她了一样。

——高尾扣了扳机。

枪里只剩三发子弹,那一枪是空枪。

绿间在紧紧搂住他有些凉的身体的间隙还在模模糊糊的思考。高尾在给他口///交时的违和感,原来来自于他吞入勃发的肉器时的卑微虔诚的姿态与他吞入枪管时如出一辙。

高尾在他怀里动了动,委屈的说小真,我没用药,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而已。

绿间居然听懂了他毫无头绪的解释,放开他狠狠抽他一巴掌,说一时没控制住眼神就这么疯吗,你这个疯子。

高尾就顺势躺在地上蜷起来,更加委屈的说小真你欺负人。后来渐渐变成了哭腔,用一只手臂遮住脸开始掉眼泪。绿间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稚童般的味道,只好又过去抱起他,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在他被眼泪浸得湿润咸涩的嘴唇上印下很轻的亲吻,将头埋在他颈间呼吸名为高尾和成的味道。

10

高尾在睡,眼睛红红的,不时在睡梦中抽抽鼻子。原定的出行计划当然泡了汤,绿间坐在沙发上伸脚踏着还躺在地上的茶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半响弯腰捡起高尾的烟,学着他的动作抖出一根来,在沙发下找到了高尾那只印着飞鹰的打火机,点燃它。

原本不是很喜欢高尾时刻不离手的呛人烟雾,绿间做好了呛咳的准备,意料之外的是苦涩而充满质感的烟雾轻柔顺畅的通过他的呼吸道,有效的缓解掉他一直高耸的某种情绪。

他又吸了一口,发现自己用了高尾抽烟时的惯常姿势,方很不自在的灭掉那支还有大半截的烟。

电话铃响了。

绿间冲过去在它响起第二声之前接起电话。

——地图上被草草圈了一个圆圈的地方又多了一行小字:十月九日,特米尼格遗迹。

11

他们终于得以出发时两人都有些尴尬,高尾醒了酒,并且以决心很久之内都不再喝酒的气势将存货们都扔进了地下室。绿间则将那支摔坏的蟒蛇换成了一支很常见的半自动手枪。

“这样的话我们还要添一些弹匣…子弹型号也不一样…”高尾仰躺在越野车敞开的后座上,拿着补给单用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绿间走过来扔给他一块金属牌,上面栓了一条黑色的手编皮绳。

“…?小真?”

“以后别抽烟了。”

高尾发现那是一条手制的项链,看起来非常眼熟,有的地方还有金属切割留下的边边角角,但是被打磨的非常平滑。上面凸印着一只鹰。

……这不是他的打火机吗。

难怪今天怎么也找不到,最后还是翻出一盒旅馆附赠的火柴点了烟。

“回答呢?”绿间一直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他。

“小真不喜欢的话我就不抽啦,谢谢你的项链。…顺带一提打火机是我哥哥的旧物。”

绿间嘁了一声,抓过他将项链套在他的脖子上。他发觉高尾的笑容里少了一点什么东西,心中一动,继续说,也别喝酒了。高尾点头,答应得很快。别再半夜出去了。好。不许再跟别人鬼混了。虽然我没有鬼混,不过小真说了就这么做吧。

绿间停顿了一下,说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可能。”

高尾看着他笑得阳光灿烂,绿间突然就有了种关于昨天的种种记忆只是自己做的一个离奇的梦的错觉。

12

他们驾车开往位于城市西南的那片遗迹。路边的风景越来越单一,最后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了无云的天和黄沙漫漫的土地。高尾习惯性的摸出烟盒,将里面的最后一只烟叼在嘴里,又去摸打火机时想起自己已经承诺戒烟,啊了一声,转头看身边正在闭目养神的绿间,呸一声吐掉烟卷,开始停不住的微笑。

“据说特米尼格以前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塔,用来联系魔界与人间,里面满是恶魔与机关。”

“…委托人说有人在那里打开了一座新的魔界之门。”

“小真你终于对那座遗迹有点兴趣了,我说的你老是不听。”

绿间后知后觉的发现高尾之前所说的遗迹就是这次双重任务的委托目的地。

“那天为什么来救我?”

“诶?”

“别装傻。”

“小真才不是需要人救的类型啦,说起来我还比较想被你救呢,最强的枪手大人。”

就算他们在一起多年,行动默契无间,熟知对方的一切习惯,也从来没有真正互相理解。绿间惊觉高尾只是在寻求关心,并且渴望他的救赎,在欲求与不得的泥淖里愈陷愈深。他痞气重、又吵、疑似双重人格,但是大家都喜欢他,绿间居然只以为他本性并非如此,只在自己身边才显露出真实绝望的一面,但那绝望恰恰是由他带来的。

绿间捂住额头叹了口气。高尾关心的问他小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高尾,你爱上我了吗?”

“…噗…今天的小真是怎么啦,前言不搭后语的。还有这算什么啊这种大爷口气,哈哈。”

一如既往的骗子,说谎者,不诚实。

“对小真来说我的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是啊,无关紧要。但是我开始爱上你了。”

“…这是什么愚人节的玩笑吗,还是早安占卜的今日幸运语?必须要跟谁表白的那种。”

“哼,就是那样。”

13

高尾说如果这是一篇充满了无法抗拒的残酷美感的凄美戏剧的话我就会在那座神秘的遗迹里在你面前被某只恶魔劈成两半。

绿间问然后呢?

“然后?我怎么知道如果我死了的话小真会怎么样。对我来说戏份已经结束了。”

“嗯…那我大概会立刻就哭出来吧。”

“哈哈。小真爱哭鬼。”

既然没有凄美的死去,所以我们还是继续丑陋地活着吧,拼死纠缠,绞进彼此的生命,在一起。

fin

*01是阿多尼斯的诗,出自哪忘了,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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