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jandro

cp/みかつる

文/Axa

*加粗字体为第三人视角。

Pre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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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的光鲜。

但我爱你精致而疲累的双眼。

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曾深知自己对于你的爱与占有。

那么就此再见吧。

再也不见。

^

雪。

混合着轻软的水滴从天而降，天空浓重而深墨的色彩把它变成了一阵如千斤般沉重的点缀。

在这天地之间，仿佛黑与白以外的色彩都该被消灭抹净；但是这红又如此地相得益彰。

摄人心魄，令人退避三舍的红，像是马上就要从中渗出大量的血液，沉默着，却又在背后骚动着，叫嚣着。

人生中，他曾看见过很多的红。

这红比漫山开满的红叶还要盛大，但它也是苍凉的；因此它比红叶铺满山坡的景色还要凄美。

他还记得，当红叶一片一片地从树上落下时，枫树下开出一片血海。

红叶，即便是死亡也要如此地悲壮。

——「我死的时候，你就拿走我的心脏吧。这样等我到了天堂的时候，就不会再这样强烈地想要见你了。」

他总是容易回想起旧事。

在寒冬里用以御寒的皮质手套，现在却成为了一个隔阂。

捧着厚重的黑色箱子，他看见雪花融进黑色天鹅绒的软垫。

曾经鲜活的心脏被他捧在手里。

他的心脏曾经是炽热的。

缩在手套里冻伤的手指仍不住地颤抖；身后抬着棺木的人群跟着他的步伐在厚重的积雪里深一脚浅一脚，麻木而艰难地走着。

然而棺木里空空如也。

隔着一层皮革布料，仍能想起他的白色头发摸起来很柔软；嘴角衔着那一缕白色发丝，在同样的冬天的雪夜里，环着他赤裸的后背，注视着那双发亮的眸子，说着那些不太司空见惯的话。

而他理所当然地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慌乱，还有，小小的羞涩。

他的爱人，像是失去了色素的禽鸟，只为这寒冷国度的雪而生。

而从那一夜开始，多出了一丝绵延的朱红。

棺木上摆放的白色百合花像是要融入雪景，仅能靠这一丝芳香来分辨；然而没过多久就被香烟的气味所掩埋。

香烟的气味陌生，和他记忆中的所习惯的烟味不同。

「即便你年华已逝，我仍会爱你如初。」

他曾经是这样说的。

^

He's got a halo around his finger, around you.

从遥远的东方调至离国土遥远的边疆地区，大概所有的人都会为之沮丧的吧。

相较与他人，三日月宗近更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豁达与沉稳。

说话的时候也是，即便是沉默的时候，那种不可让人忽视的气场也点明他的不凡之处。

“有什么特殊的病史吗？”

“没有。”

“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没有。”

“你是同性恋吗？”

迈入中年的黑人长官终于抬起头，抬眼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年轻人。

从容不迫，没有杀气却也没有任何的卑怯意味。

“不是。”

他答道。

Chapter 1

^

如果说要用一句话形容那人的话，那么三日月在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答案。

窗外，卷着雪与冰雹的寒风敲打着玻璃，许久未擦的玻璃面已结上一层灰与污垢。

在这个国度，雪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停的。

这不寻常的天气就刚好预示着：这里并不适合居住；

靠近边境线的标记处建了几座高大而结实的建筑。

黑色的，冷酷且不近人情。

简陋的钢铁制小桌与皮椅，放在一边的古旧木质衣柜与板床成了这房间少有的家具。

只有一旁的暖炉还生出些许的暖意。

铁质烟灰缸里升起灰白的烟。手搭在扶手椅上的青年，一动不动地，睡着。

阳光照的室内灰尘的样子都清晰无比，三日月就这样看着他的军装肩头落上灰，斜带着的军帽下翘起一束浅色头发。

从门口只能看见他稍带慵懒的背影。

雪在飘着，人在睡着，一时之间的沉寂竟让三日月不愿出声打扰，

他的身姿不像是军人该有的硬朗，而更带有一种纤瘦与病态。

若是伸手碰触，马上就会死去的脆弱美感。

——像是离群之鹤在茫然之时，忘却烦恼安憩的模样。

提着箱子站在门口，三日月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想打破鹤的美梦。

「哎呀呀，这还是难得准备的惊吓呢。」

云开雾散，雾晓莺啼，在晨起第一束暮光来临时，它睁开眼睛，白色的长睫毛颤着，最终出现两枚圆满的金月。

说是蜜糖有些锋利；说是锋芒又过严肃。

他带着一脸恶作剧的微笑表情，从椅子上站起身，懒懒地扶起掉在耳朵上的军帽。

「鹤丸国永，请多指教。」

说罢伸出手来。

然而美丽的玫瑰总是有刺，美丽的鹤总是高傲的。

像是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冷淡。

三日月注意到他没带手套的手指是冰冷的。

这从来就不是自己习惯的温度。

Chapter2

^

鹤丸国永总是和他的手一样的冰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能够融于雪地的白给人造成了这错觉，还是因为他本性就如此容易让人感到疏离。

确实，这已经是鹤丸入队以来换的第三个室友了。

军队不是用来胡闹的地方，但总是有人不喜欢他的性格。

爱恶作剧，冷淡而不近人情。

鹤本就是孤高而傲气的鸟儿，三日月想到。

因此上级才胡乱地把刚刚调来的他作为鹤丸的搭档。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来自于东洋，或许是因为相似的气质。

而鹤丸也确实和别人不同。

在军营里，不乏街头小混混与单纯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像是鹤丸这样有礼貌的人可谓少之又少，甚至可谓前所未有。

鹤立鸡群，而他是同类。

三日月宗近并没有对他保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

这世界是现实的。更何况他的所在之地更是最好的体现。

无人怜悯，无人问津，弱肉强食。

不懂得要如何与别人接触与交流，便已经是迟了一步。

他经常看着鹤丸的身影。

长相柔和，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美的容貌，金色眼眸与略长的白色头发，

瘦弱而无力的身躯，就算是上了战场也不会坚持太久，

这个地方不是给他施展身手，而更像一个牢笼。

他是只囚鸟。

人们总是在疑惑那个白头发的白化病小子和那个东洋来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而且其中一个的名字很奇怪，叫“鹤”。

他们也不记得那个小子的全名，异国的语言实在是太过拗口。

因此他们总是被分到同一组，因为名字太复杂的缘故。

^

反手持刀使得刀尖更向他的颈间迫近，若是这样直接下手的话，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瘦弱的胳膊撑在一旁的土地上，另一只手中紧握着蝴蝶刀，对方骑座在他身上，钳住他的双腿；

这是完完全全的压制，不留情面的，而对方的眼神一样认真而冰冷，

金色的眼睛里有的是冷漠与单薄，一如对方的名字一般孤傲。

远方传来尖锐的哨音。

「是我输了。」

他笑了笑，只是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鹤丸呐，这组训练结束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抱歉，今天下手有些重了。」

鹤丸马上就松开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来，我来帮你一把。」

三日月握住他伸来的手。

他今天也同样地没有带手套。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因刚才的训练而沾到一丝尘土，手腕处的圆滑曲线看起来是那样地脆弱…

刚刚出生，浑身还沾湿，翅膀还未发育完全的雏鸟，当他睁开眼睛之时，才了解到，一直处在雌鸟庇护之下的自己是多么地，无力。

折断翅膀就能死亡。

早已从地上站起身来，但是却仍拉着他的手。

略带粗糙的手掌心，混着脏污与汗水，比起三日月的手还要小一些；皮肤白皙，却又比女人的手要更加的骨感有力。

三日月能够想像，当这双手握起刀的时候，在耀眼的白色肌肤下显露的青筋与皮肤绷紧之后展露出的骨骼。

当他张开双手，纤弱的胳膊就像是还未生出羽翼的鸟儿。

他脆弱，但是并不弱小。

三日月的手指流连于他的掌心，然而他也没有什么讨厌的反应。

第一次，三日月会想要触碰他人。

或许是接受，或许是顺从。

或许…这不是他的敏感点。

他是有温度的。

想要…多碰触他。

Chapter 3

^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boy，

hot like Mexico ，Rejoice.

置身于那之中的快感就有如身处墨西哥，那炽热如烈火的爱在燃烧，北方绵延不散的雪也因此而融解。

“如果从未遇见的话，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的话——

那么你会随便地和他交心，就像是对我这般吗？”

三日月会这么想到。

爱，说不定是一种罪。

对于三日月宗近是这样，对于鹤丸国永也如此。

想要触碰的，会不仅仅限于手指。

想要贪恋的，会不仅仅是手心渐冷的温度。

他的美与他的爱是脆弱的，因此才惹人怜爱。

但是，这有悖于规则。

这里的冬天是漫长的，积雪终年不化；因而愈来愈炽热的光辉才能更轻易地融化冰雪。

大家都说，最近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的关系很好。

对于这种言论，他们打趣说，之前的冷淡不过是个与新室友的磨合期。

在背后，三日月的手轻轻地搭上鹤丸的肩。

^

从那之后，看似无意的碰触似乎开始多了起来。

三日月并不知道是鹤丸刻意纵容还是自己过于敏感。

比如，摘下鹤丸的眼镜时，手指碰到他的眼角；比如，取下颈间链子的时候，三日月碰到了他那片平时一直被发尾覆盖的肌肤。

对于三日月，鹤丸有一种天生的诱惑力。

并非搔首弄姿，而是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太过于可爱；

和他熟识了以后，便发现，他与之前的冷漠形象根本判若两人。

他是那种带着活泼与傲气的性格；不甘于无聊，总是动用脑筋想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被发现了以后又坏坏地笑了笑。

然而又没有人能够比他还要出色；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服输让他成为佼佼者，三日月明白，若是有人对他

嗤之以鼻，那么他一定加倍奉还。

直到逼着对方投降为止。

——就像是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

同样的，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三日月也全数了解；

比如，他不擅长照顾自己；又比如，他曾经有着抽烟的习惯——不是因为烟瘾而是因为喜欢烟草味。

一贯讨厌烟味的三日月却爱极了鹤丸的气味。

而他又几乎从不会摘下黑色的手套，像是害怕寒冷一般。

鹤丸国永——作为一个人的点点滴滴都是如此地深得他心。

或许鹤丸对于三日月的用意都心知肚明。

逐渐燃起的恋心像是烧过野草的火，一去便再也不能停止。

但是双方都很清楚什么是该做的。

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横亘在两人之间，这是一种约束和管制；

因为一旦越过这不归点，就再无退路。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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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raging fire shall flood the soul?

What rich desire unlock its door?

What sweet seduction lies before us?

他的皮囊是美丽的。

但是这并不足够，因为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他是个没有爱的人，是一个从不会轻易爱人的人。

人心叵测，面具下的真颜谁都无法知晓。

他习惯于与人保持距离感，或许是出于冷漠，或许是出于戒备。

因此，一旦燃烧的情就会变成干柴烈火。

^

三日月宗近从来都觉得鹤丸国永是美到不可思议。

若是用尽他的一生作筹码来设一场赌局，那么他一定是完完全全的倾家荡产，因为世上不可能出现比鹤丸国永还要更加美丽，更加令人吃惊的惊喜。

双眼微睁，暴露在少有的冬日暖阳下的白色睫毛，与冷而清的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这样的相遇方式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甚至，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去“爱”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喜欢惊喜的人。

当鹤丸恶作剧似的朝他笑的时候；当鹤丸生病的时候无精打采的时候，当鹤丸毫无防备的，向自己伸出裸露的双手的时候，

这令人安心的感觉，仿佛是为自己而生。

当鹤丸笑嘻嘻地递给自己两张剧院门票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惊喜。

^

这是鹤丸第一次对三日月作出邀约，而三日月也从未想过鹤丸会和剧院这种地方沾边。

看上去是个沉静的美人，但却有着活泼的性子；

他少有的脱下军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冬天用于御寒的黑色皮衣皮裤与惯常戴在手上的皮手套，只有一颗脑袋是几乎能够融入雪景的白；

走近一看，同样雪白的眉毛上落了一团雪珠；伸手取下的时候，细小的雪瓣又变成雪水融进手套里了。

「鹤哟…在这荒山野岭的…你倒是怎么去剧院呀？」

他的语调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这我当然是早有准备！」

「哎呀呀⋯鹤果然总是给我带来惊喜啊…」

看着眼前的崭新机车与一脸得意的鹤丸，三日月轻轻地笑了笑。

「你要载我吗？难道这叫做明月已乘仙鹤去？」

说什么呢臭老头只是试试新车顺路带你一下而已，虽然恼羞成怒，不过鹤丸也只是这样想想，并未说出口。

不知为何，尽管年龄相仿，三日月这样的性格总是让他感觉三日月有着老爷子一般的气质。

面不改色地，净说些自顾自的话。

但鹤丸却不太想要出声反驳。

这或许也是鹤丸国永对于三日月的一种喜爱罢。

Chapter 5

^

Past the point of no return

no going back now

our passion play has now at last begun.

「三日月，你最喜欢里面的哪个唱段？」

「…果然还是《唐璜的胜利》那一段？」

「诱拐少女的西班牙贵族，最后被鬼混拉进地狱的角色？明明不是主角，三日月的审美还真奇怪。」

「不过这真的如同歌词一般，已经是覆水难收…你觉得呢？」

他是第一次如此地大胆；手指攀上鹤丸的下巴，他的抚摸略带温热。

鹤丸没有拒绝。

^

「那么三日月…你就像是唐璜，为了追求极致的爱与欲，甘愿下地狱吗？」

「为了鹤…这又何尝不可？」

^

他扭过头去，把手中的烟点着，开始吞云吐雾。

白发与暧昧不清的烟缠在一起，这气味与场景是不友善而又具有诱惑力。

于是三日月牵起他的手，夺去他手中的香烟，还未熄灭的烟头就这样被丢在雪地里，而三日月毫不在意地用皮鞋把它踩出一道烟灰。

鹤丸皱起眉头，不仅被扫了抽烟的兴致，还要被这样地阻止⋯

「鹤。」

他出声，然而手上的动作却远比口中说出的话要来的迅速。

带着皮质黑色手套的左手钳住鹤丸两颊的骨头；确定对方不会反抗之后，接着就迅速地咬住对方的唇。

以一种不太轻柔的方式。

这还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狠狠的侵略对方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不是以一贯的温柔方式，而是一种更加暴力而直观的做法；唇舌在对方口中搅动着，舔舐着，索取着，吮吸着口内的甘霖。

第三步，他将自己的爱意向更深处扩散。此时他用另一只手抚上鹤丸的脑袋，头稍稍偏侧，更加剧烈地吻着他身前的爱人；像是要以一种极致的方式来享用鹤丸的亲吻；比起全身赤裸坦诚相见，因水乳交融而带来的快感，他更喜欢这样激烈过后的深吻；这样仿佛就是在宣告：他是我的，而只有我才能够让他最诱人的那一面展现出，而且让他的美味发散到最为极致的享受。

他松开鹤丸，而后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红着脸擦了擦嘴角还残留下来的唾液。

他笑笑。

「我很喜欢你的烟草味。」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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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t all thought of right and wrong

one final question:

how long should we two wait

before we're one?

这是真实的。

面对着此情此景，他仍能感受到一种因错觉中的非现实而带来的震惊感。

——即便自己是挑起一切的元凶。

再无对错，再无踌躇可言。

跨越悖德之门——

现实已覆水难收。

^

鹤丸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是苍白的。

咬着他的薄唇，些许干燥而开裂的触感与细小的不适应感觉，却让三日月把所有都抛之脑后。

未干的雪水还残留在白色的发尾，轻轻扫过三日月的脸颊；不过他并不在意。

算了吧，此刻只想占有鹤丸的唇。

由内而外，每一丝，每一毫。

狩猎的范围逐渐扩散，他的锁骨，他的脖颈，都成为三日月的麾下之物。

每当三日月稍稍用力的时候，鹤都会直起腰肢，像是无法忍受这酥麻而细小的啃咬一般仰直了头；喉结上的龙胆花刺青因三日月的亲吻而舒展；

苍白的肌肤印上红色的专属印记。

还有这躯体上少有的一点颜色——

虽不似少女般敏感，三日月的舌尖轻轻碰触到的时候，他还是颤得厉害。

他似乎是有些抵抗的意味；双手撑在三日月的胸口却又使不上力。

作为久经训练的士兵，怎么可能只会有这么小的力气。

尽管身体在反抗着，但鹤丸并不愿意就此作罢。

他心甘情愿。

三日月心知肚明。

原本浅粉的颜色已加深，因三日月的戏弄而变得红肿。

他实在是太过瘦弱，背部的脊骨明显地凸出，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是无力，甚至有了一种快要趋向于透明的病态感。

这时候，三日月就在想，他背后凸起的骨骼会不会就是鸟类折断的羽根？

只是身上还披挂着的黑色皮外套，给他增添了那么一丝丝人类应有的色彩。

快要失去色素的后背在不住地颤抖着；或许是寒冷，或许是因为生疏感。

今年是千年不遇的寒冬。

鹤丸已经在不住地吸着鼻子，手指冰凉，动作迟缓。

但却因为刚才的一个吻，他的欲望经久不息；因此他只能强迫着自己，以笨拙而粗糙的方式解决。

痛。

好痛。

由内而生的胀痛感。

冰凉的手指对它来说无疑是种刺激；本应该因本能而变得火热却又因这冰冷的温度而有所冷静。

他看向三日月的眼睛。

两枚弯月一如既往。

殊不知他自己的眼神，正如刚刚出世的雏鸟般，湿漉漉的双眼蒙上水汽，像是马上就要流泪。

尽收眼底。

三日月的手臂环着他的腰，他则是把几乎所有的重力都倾倒在三日月身上；穿过垂在耳边的深蓝色发丝，他的吐息与喘气的声音以一种无比直接的方式，被三日月听得一清二楚。

「鹤呀…你很辛苦吗？」

只剩下急促的喘息，他点点头。

「看到这样的鹤我可是心疼极了…那么我来帮帮你吧…」

温热的掌心覆上鹤丸冰凉的手指。

顺着他的手腕，三日月的手指渐渐地向前推进。

「…三日月…不要……」

「鹤不想要我吗？」

顺从了自己的本能叫喊，他随即又摇了摇头。

「既然鹤同意的话，那么我就继续了。」

三日月的手指碰到了他一直以来所极力隐藏的欲望，指尖沾上了白色液体。

「三日月…你不要碰…」

「唔…不行。」

他的手指离开些许，拉出一道细长的白色丝线。

略微泛着洋红色的前端溢出近乎与白色趋近于透明的产物，最后的爆发沾污了三日月的小腹。

些许污浊溅落到黑色的皮质外衣上，似星点遍布。

因羞耻与不耐而在颤抖着的鹤，他的眼睫毛也在不住地抖动着。

三日月抱住鹤丸的瘦弱身躯，亲吻着他散落在颈间的碎发，

「月下之鹤真是美丽。」

^

他的皮肤也如同身上的皮革般寒冷。

从脊背一路顺向尾骨，再到私密且不为人知的角落。

他的温度逐渐攀升，直到手指完全寻着那个敏感处时，三日月才知道，

原来鹤丸也会有着这样热烈的一处。

他的手指曾滑过鹤丸的大腿根部，包覆住他最为私人的区域；也曾轻咬过过他的耳廓。

沾染着他的体液与炽热，三日月逐渐地把第四根手指深入。

「…鹤，痛吗？」

鹤丸用双臂挡住自己的脸，不去看三日月的状况。

——要是让三日月看到自己脸红可就真的糟糕了。

「...痛…这里…」

「是吗？那么先帮你解决这里的问题好了。」

三日月笑了笑，俯下身去——

轻软的舌尖舐过那个最敏感的部位。

「会好好招待你的。」

^

「即便你年华已逝，我仍会爱你如初。」

三日月抱着鹤丸，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

他衔起一束白色的发丝。

怀中之人打了个激灵，一语不发，只是将头埋进他的臂弯。

许久以后，他终于开了口。

「真是吓到我了哪…」

因过分的喊叫与毫不掩饰的发泄，嗓音已近嘶哑。

「嗯，看起来也是这种模样呢。」

「三日月…！」

「哦呀哦呀，开个小玩笑。」

他仍有些不服气，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为了掩饰，他干脆拿起纸巾，半跪在床上，替三日月清理发丝上的还顽固残留的白色浊液。

指尖扫过三日月的脸颊，他仔细地红着脸帮三日月擦去眼角的残留物。

一想到这都是自己干的好事，他还是觉得有些没法抑制住的羞涩。

三日月本应该有些轻微的洁癖的——

「鹤还真是喜欢照顾人呐。」

「什么？」

「刚才并不是很舒服吧，全部都在里面的话。」

「…你想说什么？！」

「你看，顺着腿流下来了…我来帮你吧？」

瞬间反应过来的鹤丸就像熟透的番茄，羞涩地什么都顾不上，只好直接用双臂挡住脸。

而三日月依旧是老样子，没什么反映地，替他擦去腿间的污垢。

…真是温柔。

「好⋯」

「嗯？你说什么？」

「我是说从今往后会一直你身边的！臭老头！」

鹤丸挣开怀抱，把纸团砸在三日月脸上。

^

说实话，我总是对于不亲近的人感到陌生。

尤其是那两个发色一深一浅的东洋人。

他们的距离已经不止是普通同伴的关系，而更像是亲密的伴侣。

——同性之爱，这是被禁止的。

如果没有亲眼目睹，那么我也会放任自流的吧。

偏偏——

旅馆虚掩的房门透出一丝光线。

本来早就该熟睡的时间，里面却有着摇曳着的微弱烛光。

被熏成焦黄色的墙壁投射出两个抱在一起的剪影。

仍能看见，那有着银白发色的人儿，他的皮衣已滑落至肩膀，沾着星星点点的白色液滴；他紧紧地环着对方的肩膀，指甲像是深深嵌进手臂一样，无比痛苦但是却只漏出那么一丝的呻吟；

而对方蓝色的发丝早已沾上白色的爱液，怀抱着他的爱人，以直白而又稍带温柔的方式进行着。

筋疲力尽的爱人仰起了头，像是高傲的鹤一般的优美曲线，汗水沿着锁骨流下。

即便是这样情色的场景…但我却觉得他很美。

像是察觉了我的视线，他转过身来，重新穿好皮衣，但仍有半个肩膀暴露在外；他的目光向我这里投来——带着对于爱人的情意与暧昧，香艳又具有诱惑力的眼神。

他的眼睛是浅色的，烛光在那浅瞳里流转，蒙着一层湿润的色泽。

似乎能够马上把人拉入爱河的，像是爱神维纳斯的爱抚。

他看上去像是已经疲累不堪，瘦而美的肢体都像是美术品一般精致而巧夺天工——

不得不说，他是我人生中所见到的，最为美丽的人。

但我不是他的情人。

Chapter 7

^

Stop Please, just let me go

Alejandro.

爱就是罪。

是有悖于神意，绝不能被原谅的罪。

^

三日月从未想过，在这个雪国还会有阴雨连绵的天。

窗外雨声滴滴答答不停歇。

「鹤，你有没有烟？」

当三日月突然对鹤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鹤丸不免有些讶异。

是三日月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想找点乐子吗？

「还真是吓到我了呐…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烟味的吗？」

三日月用稍微有些笨拙的手法点上烟，尾端的烟草被点着，燃起红色的细小星点，他吐出烟雾。

像是有些陌生的，但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因为鹤总是这样啊，我在想，如果自己也尝试同样的事，会不会能够有鹤的一点感觉呢？」

「你啊……」

「嗯，是鹤唇边有的的烟草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闻啊…我喜欢。」

「…既然这么喜欢的话…要来试试吗？」

「那么，我可以把这当作是鹤的邀请吗？」

三日月笑了笑，吐出一口白烟。

朦胧与暧昧中，他吻上鹤丸的唇。

^

鹤丸最近似乎越来越常抽烟了。

总是烟雾缭绕的房间，他埋在一片烟草燃烧的气味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日月注意到，原本衣服上的金色勋章不见了。

^

这是长官第二次面对这位青年。

他的战果优异，从不触犯军纪；除了战斗，头脑也极为灵活——

这是个太过优秀的人。

剪裁合身的军服，被军帽压得稍有翘起的浅色头发，手上戴着黑色的半指手套。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啊啊，稍微猜到了一些呢。」

他稍稍倚着门框，压低帽檐，但脸上却是一丝恶作剧又玩笑似的表情。

「不过我不承认那是个错误。」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长官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仿佛是再多说一句就会爆发；

「那么劳烦您费心了。」

他取下胸前的勋章，放在桌上。

每年只会授予最优秀的人的奖章——

「你竟然…！你怎么敢侮辱这军队！」」

鹤丸吐出舌头笑了笑。

那是带着嘲讽与傲气的笑容。

「拜拜。」

「违背伦理，你这引人进地狱的恶魔！道德败坏的耻辱！」」

看着离去的高傲背影，长官气急败坏。

他停下脚步，取下军帽。

「真过分呐…明明我是一起被带进地狱的恶魔啊。」

Chapter8

^

Don’t wanna kiss

Don’t wanna touch

Just smoke my cigarette and hush

Don't call my name.

当开始点上第三支烟的时候，他三日月于发现，自己有可能是上瘾了。

钟情的，或许是那种吞云吐雾的感觉，又或者，只是那种熟悉而喜爱的气味。

只不过这气味可能再也不复存在。

淹没在烟雾的海洋里。

他也曾经那样点起一支烟，看着火苗缓缓的烧着香烟的尾端，直至飘出白色气体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到嘴边。

似乎是没有任何抽烟的心情，他尝试了几次又放弃，转而把它递给三日月。

「三日月…如果我要离开的话…你会怎么办？」

他站起身来，看着三日月在白烟中有些模糊的脸。

「果然这还是不被允许的呢…我在今晚就要启程。」

三日月沉默着。

手指抚上略带湿润的唇。

「不要吻我。」

他轻声说道。

他把桌上的烟盒放进三日月军装前的口袋。

「也不要拥抱。」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表情，三日月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但他从三日月的深邃眼神里看出了黑暗。

那是很深很深的悲伤。

鹤，总有一天会飞去月光再也不能照到的地方。

月亮不甘于把自己的泪水展露于世人，于是它和太阳约定好：「当我在哭泣的时候，你就替我去照耀世界吧。」

于是在深夜里，天空下起雨。

像是在替它惋惜失去的鹤一样。

沉默良久，也许是过了很多支烟的时间；三日月终于开口：

「无论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

他终究还是回头看了看已经走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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