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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Side Blue

[db:作者] 2025-07-06 19:19 5hhhhh 4130 ℃

當你看到他,只消那麼簡單地回眸一眼,你就知道你前世欠下的債追來了。

你彷彿回到了你前世記憶的最後那一小段瀕死,處刑的那一瞬間⋯⋯你看到那把銳利的銀白色刀刃硬生生地穿透了你的胸口。

你只感覺到ㄧ陣劇烈的痛苦,從胸口瞬間蔓延到了四肢。

疼得你忍不住蹲了下來,冷汗一直流。

視野裡有一雙蒼白的小手,撐住了你低垂的頭,拇指抹去了你額前涔涔的汗水。

你看著那雙暗色的眼珠,深沈地看著你,ㄧ如千年之前。

痛死了。

你張嘴想說。

你知道你前世的死法,你的那顆心臟是被活生生挖出來,即使是如同幻覺一般地再次重現⋯⋯你還是痛到你希望你能立即地死去。(把心臟獻給人類吧!)

那對讓你熟悉不過的眼,那圓潤的嘴唇,鮮豔的粉色,你只能瞪大著雙眼看著他天真無邪地一張一闔,用著稚嫩的聲音問著你怎麼了嗎?

你突然意會過來,因為那不似原本低沈的嗓音。你才赫然發現眼前的他,已經不是印象中的樣子,反而,蛻去了你原本習慣的滄桑,那張臉孔年輕得讓你驚嚇。

看著他身上的制服,你覺得眼熟,然後你想起來這是國中的制服。

你看到他胸前口袋上方,線繡學號前的那一槓。

你的呼吸停止了。

你想大笑,可是喉嚨只能發出喀喀聲響。

你覺得狀況實在太過荒謬,因為,不似前世,此生,你們倆的立場真真實實地顛覆了。

很明顯,他才不過十三歲。

而你已經三十多歲,雖然事業不算特別有成,還算是勉強。

能受到賞識,在激烈的競爭中取得一個穩定的大學教職。

他是被系主任期望很深的新進老師,但是也僅只於此。

也許,你們現在的年齡差距⋯⋯是因為他在自己死後,還活了很久很久很久吧!

那真的是太好了!

你略略地感到些許安慰,那至少代表著自己被挖出的心臟是值得,換得他安穩餘生。

你勉力把空氣吸進肺裡,然後,強迫自己站起來,大腿跟小腿似乎不聽使喚,你的視野顯得搖搖晃晃。

善心的他試圖想要扶你,你立刻擋開了他,輕聲說你沒事。

迅速道了聲謝謝之後,你逼你自己馬上轉頭就走。

你的手緊緊地壓著你的胸口,徒勞無功地想要壓制自己泛著酸痛的心臟。

再度回過頭,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個國中生仍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想你跟他的人生大概只會這樣交會一次吧?

只一眼,就如同陌生人一樣,錯肩而過。

你閉了閉眼,然後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這條街,你知道你將會有一陣子避免來到這附近。

然而,你怎麼算都沒算到你跟他會再度會面。

一開學,回到課堂,你發現他竟然出現在你的教室裡,而且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用著那雙深邃的眼,帶著期望直直地看著你。

你差點沒當場驚聲尖叫⋯⋯你隨便地交代了這一學期的進度之後,就落荒而逃了。

你在走廊陰暗的角落裡喘息,你的胸口又在隱隱作疼了。

那堂課後,一向大力提拔你的系主任突如其來地把你找了去談話。

你才知道他的來頭,百年難得一見、一連跳級來的天才高材生,竟然選擇你所在的系所進行先修。

你很高興他聽起來是很有天份資質的孩子,但是,總有種微妙的感覺⋯⋯人類最強即使在轉世之後,還是依然如昔地出類拔萃。

正當你暗自感嘆的時候,主任猛然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你多多關照這個天才少年。

這麼突然,你沒有能反駁或是拒絕的理由,但你立刻擔心起你自己沒辦法控制的私心,你遲疑得太過明顯⋯⋯於是被以為是你為難。主任見狀語氣一轉,說他這個孩子年紀還太小,周遭都是比他大很多的大學生,肯定格格不入。

你聞言,也只能點點頭稱是。

主任拍拍了肩膀,叫你多觀察便是。

不用多久,你發現狀況的確也是如此,尚為年幼的他在大學內,似乎找不到能說話、或是一起休閒玩樂的朋友,總是一個人在校園裡孤伶遊蕩。

即使心裡警鈴聲大作,你仍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主動問他是否願意擔任你的課堂助理,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沒有前世那段腥風血雨的記憶,所以他可以笑得如此輕鬆、開懷,你想也好吧也好吧!

就當作陪他一段,引導他,別讓太過聰明的他走上了偏道。

只是你也沒有把握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約了時間要他開始來幫忙,你走回系館,你的頭抵在粗糙的石牆上,手掌捂著胸口,嘆了口氣。

前世記憶裡的腥風血雨,你自己背就好。

跟現在的利威爾沒有絲毫的關係,更何況,你的前世也不過是一個死在他面前的部下。

他光明正大敲了門,走進了你的研究室,你其實很慌亂,也只能待在位置上假裝忙碌。

第一次就像好奇地研究你書櫃上的每一本書,你也由他,然後大方地說他有空可以自己翻,有問題再問你。

他看起來很開心,馬上挑了一本下來,然後你發現是你最愛的那一本地球科學著作。(因為你著迷於裡面敘述的⋯⋯總會讓你想起阿爾敏所描述過的炎之水、冰之大地、砂之雪原。)想起上面還有自己年輕時順手的筆記,你突然有個衝動要他放下,彷彿被窺視到自己幼稚的那一部分的。

但是,他看得津津有味,你說不出口,只能拿起桌上最新的期刊逼自己進入狀況。

你發現你自己沒辦法專心,總是,偷偷地用眼角餘光看著那個人⋯⋯他看書看得飛快,一會兒就看了幾乎一半。

前世,你尊重你的長官,也許⋯⋯你還曾偷偷地愛著他,你從來沒有承認過⋯⋯最多也只能是⋯⋯最重要的長官。

今世,也許是立場對調了,你對他的感覺似乎不太一樣⋯⋯悸動仍有,又多了憐惜。

更甚至只是自己過度補償的心態,你想看到他更多無心機的開懷大笑,你的前世從來沒有機會見到的風景⋯⋯久遠以前的他永遠都是深蹙著眉頭板著臉孔,唯一見到他流淚也只是最後那一眼⋯⋯

所以,你暗暗期望著他能多笑幾聲吧!多說幾句話吧!

等你察覺到你已經有想望,你已經一腳踏入了流沙中,你連尖叫機會都沒有就全部沒入了。

那天,你從冗長的系務會議中脫身後,回到自己的研究室,發現他竟然趴在你的桌上睡著了,他穿得單薄,臉頰異常潮紅。

你連忙把他搖醒,擔心地捂住他的額頭,溫度似乎真的有點偏高。

你慌了,你並不太知道怎麼照顧人,卻有衝動想要馬上帶他抱起來帶去看醫生。

你卻突然地注意到,在你的手下方那微張的嘴唇時,你突然想要俯身下去吻他。

衝動在付諸實行之前,已經晴天霹靂地撼動了你所認知的世界。

他半瞇著眼睛,頭輕輕地一晃一晃,沒注意到你像燙傷似地鬆開你的手。

你了然了這一段你知道你再也無法掙脫,即使你發了瘋地想要否認。

就算他已經不是那個只靠己身之力便把世界扛在肩膀上的男人,只要他仍是他,你就忍不住會把心臟獻給他。

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就算知道會死,還是會忍不住⋯⋯像是撲向火光的蛾,飛向自己的毀滅。

你脫下了你的羽絨外套,幫他披上了肩膀,你的大衣幾乎把他埋住了⋯⋯

他含糊地到道謝。

你的立即反應是他好可愛。

煞車已經失靈,你已經摔下了深谷。

瞬間,你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清心寡慾的你,竟然想要追求一個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孩子⋯⋯

你心知肚明,除了他不一定會答應之外,就算他肯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世俗不允許,絕對會毀掉對方的前途⋯⋯

另外,你明知道你⋯⋯他還如此年輕、美好,白頭偕老是不可能。

你恍然地發現原來這可能就是遙遠的以前⋯⋯他可能的想法吧?所以他才那樣處處維護自己⋯⋯

但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你已經是站在不同立場了,你知道面對這個世界的無常,自己的無能為力。

多一秒也好,想看著他,想握著他的手,想擋住一切可能傷害他的⋯⋯

真是一廂情願。

最諷刺的是,你自己就是可能傷害他最大的源頭。

光是流言就可能毀了他,更何況是⋯⋯對他有非分之想。

你立刻決定遠離是你必須做的事。

你打開了電子郵件,回覆了之前來自國外的邀約。

你會暫時離開了原本任教的大學,展開了長達一年的移地研究⋯⋯你沒敢讓他知道這件事。

在最後一個工作日,你勉強自己微笑,跟他道別說,寒假後見。(你實際上知道,你會很久很久之後,才會允許自己再次見到他。)

你偷偷自窗台上深深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只有你確定他看不到的時候,你才會允許自己顯露眷戀的痴態。

你想,還好他正年輕好玩,只要拉開了距離,只要幾個月不見,就可以把你所有的痕跡從他的生活中抹去。

更何況是整整一年⋯⋯或者,可以申請到延長,你知道只要理由編造得好,系主任會同意的,甚至可以完全停職停薪也無所謂。

你是這樣打算著,一邊逼著自己收拾簡單的行囊,就飛去了國外。

沒把自己放進任何考慮裡,所以,當猛烈的思念開始蔓延在你獨身在外的孤獨時刻,你沒料到自己竟然可以到瘋狂的狀況。

為了勉強維持自己的理智,你懲罰性質地把自己投身於沒天沒夜的工作當中。

每天天未亮就進到實驗室裡窩著,然後,幾乎到半夜才從空蕩蕩的停車場裡把那輛二手的老爺車開回自己住宿地點,那已經如同旅社一樣的公寓房間,睡不到兩三個鐘頭,又翻身起來開始新的、未見太陽的一天。

這樣痛苦、單方面的念想,在馬不停蹄的研究中似乎可以減輕一點。

所以,你樂得如此虐待自己,榨出自己所有的體力,燃燒你所有的生命,讓自己累得一沾床就能睡著。

但是你又偏偏睡得不安穩。

你做夢,都夢見他,前世今生的影子織出一細密的網籠罩著你,你掙脫不了。

你只能試圖讓自己更累,更無保留地⋯⋯累到連夢的力氣都沒有。

你的拼勁讓所有的人都傻了眼,連新的同事們都忍不住開口勸道說要你別那麼拼命。

但是,只有你知道你在躲避什麼⋯⋯這不過是你深陷在絕望之中唯一的浮木。

你在躲那種夜深無人的時候,腦袋突然閑下來時,會忍不住想起在遠方的他。

你的胸口就會無止盡地痛⋯⋯眼淚幾乎是藏不起來,一直流。

但是,那是你的選擇,你逼你自己必須如此痛苦,為了他,情願遠離。

(也許未來會有一天,他會邀請你這個不告而別的老師到他的婚禮上,而你必須笑著祝福他,看著他牽起別人的手。你想,那會是你跟他最好的結局。)

終於,有人看不下去,有著一頭稀疏白髮跟溫和笑容的老院長勒令你遠離實驗室,整整三週的聖誕假期,你的通行卡片的權限甚至被好事的同事們一致決議必須暫時鎖住。

你慌了,真的著實荒了。

突然地什麼都拿走了,你沒辦法藉研究工作麻痺自己,只能呆呆地任時間把他的模樣又在腦海裡清晰地勾勒出你的夢魘、你的冤家,才兩、三天,你就幾乎瀕臨崩潰邊緣,差點想打電話哀求院長讓你回去忙碌。

『沒過完聖誕不准回來。』

你呆呆地看著電子郵件裡,院長秘書(一個很親切的老女人)的勸告⋯⋯

你終於發覺他們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你遠離工作,你自暴自棄地想著,這假期既然不能做實驗,查資料總行了吧?

你開了購書網站開始瘋狂買書⋯⋯可是,你沒料到的是,所有的物流因為該死的聖誕節假期而忙得一塌糊塗,你買的書一直沒有到達你的手裡。(而你早已經看遍了圖書館裡的相關文獻。)

又這樣過了一個禮拜,你已經因為想他,而開始失眠。

寫信過去罵也只是收到書商如罐頭般的道歉信,十足讓你火氣很大⋯⋯

你自暴自棄地想乾脆去買本排行榜上第一名的書回來燒掉。

直到你聽到了電鈴響,你在異地是孤獨一人,沒有其他人會來找你,所以你以為是快遞,你在網路上訂的書終於來了。

你正準備遷怒,該死!

想都沒想,你直接就把門給開了。

一眨眼,你就看到了他,腳邊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穿著幾乎是把他小小身形埋住的大衣,一頂大毛帽之下只露出那張白白的小臉跟又黑又軟的瀏海。

你原本瀕臨爆炸邊緣的怒氣瞬間消失無蹤。

一見著你,他的眼睛瞬間散發出閃閃的光芒,卻又緊緊抿著嘴,露出既生氣又快樂的樣子。

你的腦袋頓時卡住了,沒辦法理解現在的狀況,也許是因為兩⋯⋯或是三天沒睡,你終於出現了幻覺吧?

因為他明明應該在千里之外⋯⋯

他猛力撲了上來,然後,你愕然張開的嘴撞上了一個軟軟香香的唇瓣,小小的舌頭鑽了進去在裡面讓你的腦汁也瞬間跟著翻天覆地。

什麼?

你呆愣當場,被動地讓他吻你吻得像是世界末日到來了一樣。

終於,他發現你僵硬得像是顆化石。

下一瞬間,你的嘴唇上傳來了痛覺,他狠狠地咬了你一口,像是你欠了他一輩子一樣,血味瞬間擴散在你的舌尖。

你慘叫了一聲,忍不住彎下腰。

他卻趁機越過了你,直挺挺地像是小皇帝巡視一般,堂而皇之地拖著行李,直接走進了你的屋內。

他轉了轉,看了四周,然後斜眼瞪向你,你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你知道就他的標準,這地方髒亂得不可思議。

你趕忙地開始撿起那散落一地的紙跟書跟筆。

他冷眼看著你忙亂,終於在你挪出了一張位置讓他能坐下後,他開了金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話來了。

交談之中,你才知道他開學後,是滿懷著期待回學校,卻發現你跑了的當下,簡直是氣炸了。

他抱怨著,他竟然是全校最後一個知道的人,說你太無情,太過分,不面對他還跑掉。

膽小鬼。

你看著我總像是想要把我吞了的樣子。

他一邊說,一邊斜眼看你。

早就想要問為什麼你從不行動?等你很久了!

聞言,你心虛地差點想跪下求饒,他竟然知道你骯髒的想望,你心亂如麻。

他一直都是很有行動力,當知道你跑的當下,隔天他立刻申請交換學生,雖然還花了點力氣惡補了語言⋯⋯

以他優異的在校成績,他很順利地就通過了申請,還在來學校之前,就從老秘書那邊打聽到了你的住所。

你心一驚,問他落腳之處,身為交換學生的他,竟然沒有跟這邊的學校提出住宿的要求。

他倒是一臉老神在在,好似準備好吃定你了一樣。

你當下差點沒暈倒,你當然知道你不可能把他扔出去,況且外面還是冰天雪地,你寧可凍了自己也捨不得放他出去。

當晚,你把他這尊太上皇給供上了你的床鋪,認命地拿出了便宜的睡袋,鋪在床旁邊的地毯上,把自己給裹進去。

你告訴自己,這個只是暫時,直到假期結束,你之後會請學校給他安排住宿。

隔天早上,你們兩個人裝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過了三十分鐘,他對你的住所唯一的抱怨,是你竟然只訂用最低速的網路而有些微詞,但是,你苦笑著說那是因為你通常用不太到的緣故。

但是,變成整天24小時都在同一個屋簷下,還是有一點不同⋯⋯

那個吻之後,他有意無意地穿著單薄的短袖跟幾乎露出屁股曲線的短褲,在你的眼前繞來繞去。

雖然屋裡有暖氣,但是,溫度還是偏涼,這幾乎是逼得你幾乎整天就是拿著各式保暖衣物、懶人毯子追著他,披上他的肩頭。

一晃眼他又不知道把披在身上的衣物扔到哪裡去了⋯⋯這頻率高得你幾乎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

雪上加霜的是你發現,你必須提防的是自己,看到那些裸露的肌膚,心臟不自覺地加快⋯⋯該死,他真的因此要變成戀童癖了嗎?

還好你訂的書終於在他折磨了你兩、三天之後,在臉臭得像是你欠了他三百萬美金的快遞手中拿到⋯⋯你終於有藉口,連忙逃避到書中世界。

發現你在忙了,他嘟起了嘴,但是,並沒有出聲抱怨,只是開始滑他的手持裝置,有時用筆電,打字還特別用力⋯⋯似是在發洩。

你不敢妄加揣測,他究竟怎麼想你的。

你從眼角偷偷瞄他,感謝老天,他終於穿上了長袖跟長褲,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

你則是為了不要胡思亂想,一直看書看得超級認真。

時間突然過得很飛快。

你是直到聖誕夜的那天早晨,才赫然想起隔日便是他的生日。

他為了你離鄉背井,你頓時過意不去,本來是想找個餐廳慶祝,你卻沮喪地發現已經什麼地方都預約不到了。

你只好試圖去超市買了些食物,用你幾乎未曾下廚的笨拙方式,很努力煮了晚餐,盡量看起來豐盛些,但是,你也知道味道不是很好。

明明是該是慶祝他的生日,卻老是搞不好,你懊惱又心虛地擺好了盤子,叫他來吃飯。

他看了一眼食物,不置可否,卻從背後拿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酒,還說自己也要喝,你連忙阻止。

在他的哀求下,你答應讓他喝了一小杯嚐嚐味道。

你很怕他會使任性,不會善罷甘休,會偷偷地趁你不注意時,把玻璃瓶裡的液體喝掉。

怕他醉,你只得獨自努力地消滅掉那一大瓶酒,一口又一口。

很快地,你就覺得不對勁了,飄飄地全然使不上力的感覺⋯⋯你終於想起你從來不太會喝酒,灌酒什麼從來沒贏過,每次年末的聚會總是會出醜的你,很快就癱軟地趴在餐桌上,一動也不能動。

最後,只能任他意外有力地把自己扛回床上擺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一邊哭一邊呢喃著。

你聽到他問說,對不起我什麼⋯⋯

你想解釋,自己太過弱小,保護不了他⋯⋯一直以來都是他保護你,而你總是蠢笨地搞砸了一切,只有到最後⋯⋯最後那一刻才真正保護到他,卻又害他露出傷心的樣子,你想抹去他的淚痕卻沒有辦法做到。

這都是你的錯。

胸口又泛起了疼,你淚眼迷濛地回望著他。

他卻是抿著嘴,眉頭緊蹙,瞪著你看。

對,他該是如此⋯⋯堅強且致命地讓他心折,卻總有不經意險露出任性的時候,讓你不由得心跳加速。

別生氣,別生氣⋯⋯你拼命地求他,幾乎就像以前一樣。

頓了一頓,他用那還沒變聲顯得軟軟的嗓音問,你究竟是屬於誰?

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來只有一個,太簡單太容易。

就像是本來以為發下來的是微積分考卷,等拿到手裡時才發現全部都是1+1等於2的基礎題目,簡單到你閉著眼寫都可以。

你不禁露出高興的傻笑,毫不猶豫在答案的空格上填上了⋯⋯

你屬於利威爾的,你永遠都是利威爾的艾倫。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瞪大了那雙深色的眼,眼中似乎有星子流過,十分美麗。

你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一些,但是,你的眼皮越來越沉,他又呢喃地說了什麼,你聽不清楚。

一陣黑暗來襲得很快,鋪天蓋地,你也就隨之失去了意識。

等你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只覺得很放鬆很舒服。

迷糊中,好像有一雙手一直來回摸著你的臉,像是有軟綿綿的棉花雨一直不停地灑落在你的臉上⋯⋯

你慢慢地張開眼,視野裡有個人影,非常地靠近你⋯⋯你猛然瞪大了雙眼

他只穿了一件過大的襯衫,整個人騎在你的身體上。那領口鬆鬆垮垮地掛著,毫不吝嗇地露出了鎖骨⋯⋯你立刻聯想到的是像小鳥一樣的脆弱又細緻的骨骼,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應聲碎裂。

他用極近的距離看著你,那張嘴幾乎跟你只剩下幾釐米的距離,連略帶薄荷清香的呼氣都噴在你的臉上,讓你全身都戰慄了。

他那雙白潔筆直的大腿,已經沒有前世那如同烙印般的勒痕,但是他俐落地夾著自己的身體兩側,手臂兩隻赤裸裸地靠在你的胸膛上⋯⋯薄薄的衣料完全無法抵擋他的體溫滲入到你的肌膚裡面。

一吐一吸間,他眨了眨他那如黑夜般的眼,微微張開的嘴,像是邀請你品嘗一樣。

你確定了他真的是在誘惑你,你的腦海裡警鈴大作⋯⋯

你覺得自己快瘋了,他應該不是擺出這種既天真又好奇的表情蠱惑你。

正要出聲制止他,你感覺到有一隻小手,沿著你的腹部蜿蜒而下⋯⋯你深吸了一口氣,他竟然在摸你的胯下。

你瞬間就有止不住的生理反應了。

快住手!

你猛地一翻身,把他調皮搗蛋的手壓在他頭上,你幾乎是驚恐萬分地看著他⋯⋯

他眨了眨眼,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能把靈魂吸走,很美 ⋯⋯又危險,他嘟起了嘴,裝起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立即想到的是可能抓得太用力,想鬆手的時候,卻看到他突然瞪著你的胸口,你順著他的視線,發現自己的胸口幾乎坦露了出來。

那邊的皮膚,有好幾道深紫色的凹凸不平⋯⋯那是重複多次手術的疤痕。

突然,劇痛像是雷擊一般從胸口刺穿了你。

瞬間,全身冷汗一直冒,你只能捲曲著身體,捂著胸口⋯⋯

他似乎是被你突如其來的癱倒給驚嚇,一直急切地叫著你的名字,但是那仍拖不著你那急速脫離軀殼的神智。

再醒來時,鼻間都是消毒藥水味,你想說話卻也說不清楚。

發現你醒了,他眨眼,然後他的臉頰旁開始不停滑落的水珠。

你慘慘一笑,想他也許終於明瞭你真的不是一個好對象。

也許是前世的死法讓你今生一出生便帶著病⋯⋯先天性心臟病,即使動了很多次大手術,你仍然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會炸開。

因此,你覺得你不值得託付,也不能相守,所以你一直都不敢跟人太過靠近,這種隨時隨地都可能消逝的身體對於任何親密關係都是折磨。

你一直跟人保持距離的緣故也在此。

但是,碰到他就沒辦法了⋯⋯

直到他終於歇住了啜泣,你用乾啞的嗓子叫他回去吧!

聞言,他瞬間變臉。

就算是前世,你也沒有看他那麼生氣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你已經被殺死了好幾百遍。

他瘦小的肩膀,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你勉強地在巨大的壓力下,要自己微笑,想著這是為他好,然後啞聲地說,別讓我一個廢人拖住你。

你沒說的是,你早就決定要獨自面對死亡,所以,就讓他用眼神把你殺死吧!

他突然說,你明明說你屬於我。

聽到這句話,你驚訝地直直望進他的眼,他的眼裡有太多篤定,你知道醉後的你已經洩露太多,再也無法掩飾。

那麼我也有權利決定。

我不走。

他握著你的手,五個手指頭扣著你的,緊緊的。

我要跟你談戀愛。

還是那樣軟軟的聲調,但是卻是用不容許拒絕的命令語氣說著,你的呼吸沈重了起來。

這次的降生,也是你掉入深淵的瞬息。

在毫秒之間,你已經做好要孤獨死去的準備,然而下一秒你一眨眼發現他竟然也跟著跳下來,還把你當做是什麼貴重的寶物一樣緊緊揣在懷裡。

傻子啊!你想說,不值得,就如你第一次看到他的淚水。

你突然想起來,他總有與你不相上下的固執,即使比起你的外顯,他是深埋在那骨子裡的堅定。

今世的他終於不知為何,把視線纏繞在你身上,你卻沒有相襯的健康身體⋯⋯他仍不在乎,義無反顧。

你顫抖地把還插著點滴的手臂舉起來,把手掌覆住在他顯得嬌小的手上。

他突然ㄧ整個撲了上來,像蝴蝶揮動的翅膀一樣胡亂地親吻你的臉,你閉上眼任他由他,然後環著他的腰,你暗暗地下定決心。

事已至此,除了用剩下的全部去愛,你已經沒有其他什麼能做。

沒有什麼。

END

(Continue in 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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