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午的时光对陆逊和凌统来说都很难熬，两人都期盼着太阳赶快下沉，工作赶快结束，然后就可以一起吃饭一起去泡澡。在两情相悦的人眼里，时间再多还是少，靠得再近还是远，就连做事老成稳重的陆逊都没注意到两人的交往过于亲密了，这几乎超越了朋友的关系，可他却依旧觉得他们两个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只是从凌统单方面的邀请，变成了两人互相邀请。

陆逊很满足现在这样的关系，他开始觉得他找到了两人交往的平衡点，这样既可以和凌统快乐的相处，又不用担心自己的仕途会受到影响。但感情的事情永远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既然他无法控制独处时对凌统的思念，那么也注定他无法在这个自以为是平衡点的点上停留多久。

水气蒸腾，一定是凌统干的，他没通知吕蒙老师和甘宁一起来。泡在水里的陆逊开始有点焦虑，两个人一起泡似乎和三个人一起泡完全不一样，消失的甘宁似乎把另一种东西也带走了，让陆逊觉得有些羞涩。

“怎么了？”没了甘宁让凌统十分放松，他懒洋洋的泡在水里，眯起眼睛，满脸惬意，可惜这池子还不够大，更大一些的话，陆逊相信他一定会开始在池子里游泳……

“没、没怎么。”陆逊也试着放松下来，却依旧觉得身体紧绷着，有几缕头发在水面上漂着，碰到了他的手臂，真是的，明明今天只有他们两个泡澡，怎么还是挤在一起了，想到这个，陆逊往另一边挪了挪。

“？你到底怎么啦？”凌统觉得陆逊的反应很奇怪，便好奇的凑上去，使得陆逊刚才的努力付之东流，两人的距离反而更近了。“今天也帮我梳头发吗？”

这句话严重刺激了陆逊的神经，让他想起昨晚白期待一场，忍不住就埋怨起凌统来，“你昨天也没等我帮你梳头发啊！”

“哎？”凌统一下子愣住，那不是个玩笑吗？陆逊后来真的来了？！“所、所以你睡觉的时候还捏着梳子吗？”

对于陆逊来说，这句比前一句的刺激更强，他一张脸都涨红起来，加上热水的作用，连脖子和锁骨都变红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慌慌张张的朝凌统挤出一句， “果然是你把梳子扔桌子后面的？！”

不过陆逊并没有得到回答，他话音未落，已经被凌统扭身抱个满怀，紧接着便是火热的一吻，这样的冲击让陆逊脑中一片空白，只觉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凌统濡湿的头发也粘到他的身上，那一吻太用力了，柔软的嘴唇之后便是坚硬的牙齿，两人的门牙相互碰撞时让陆逊感到一阵疼麻，本能的张开嘴，结果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凌统要掏出他的舌头来咬断。

当理智不复存在时，本能便会主宰身体。当那绵长的一吻终于结束，陆逊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正用力环抱着凌统的脖子，那柔软的长发缠在陆逊的胳膊上，他伸手摩挲着，感受到由情欲催生出的快感，双腿也蜷曲晃动，不停摩擦凌统的腰部和大腿。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人切身接受更美好的事情？也许有，不过凌统现在完全不在乎那是什么。一直克制的冲动终于还是在今天爆发，看着那样慌乱的陆逊，他终于还是像之前无数次想象的一样，用力的抱住他，用力的亲吻，他将一条腿卡在陆逊的双腿之间，顶住对方的臀部使之不会从他怀里溜走，然后双手尽情抚摸那厚实紧绷的身体，用力揉捏，在坚韧中感受到弹性。

一切都比想象的更美好，最美好的莫过于陆逊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捅他一剑或者在他要害上来个致命一击，就像他渴求着陆逊的身体一般，陆逊也用那样的渴求回应了他。

“伯言，伯言，你是最耀眼的。”凌统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急促的呼吸几乎让他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这一切都像梦，不真实，所以他想听到陆逊的回答，“我爱你，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你爱我吗？”

陆逊几乎是带着狂喜的心情听着凌统在自己耳边呢喃，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和脖颈被疯狂的亲吻着，可是却咬着牙，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呢？

说我也爱你？

是啊，我也爱你。

说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是啊，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陆逊紧紧地抱着凌统，将自己的脸埋进凌统的颈项，却始终一个字都没说。

不过这似乎并不重要，凌统并没有因此停止动作，水花四溅，他再次寻找到陆逊的双唇，感受着彼此交缠的甜蜜。一只手也终于伸到陆逊的胯下，他抚摸到那昂扬的热情，感受到触摸的刺激令陆逊弓起身子，亲吻中也逸散出断续的呻吟。凌统费力的从陆逊的双膝间抬高腰部，将自己也贴上去，然后用手将两人一起握住，开始上下套弄。

初尝人事的陆逊显然对这样的刺激完全没有准备，他开始痉挛一般扭动身子，压抑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强烈的晕眩感使他拼命圈着凌统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再次深埋进对方的脖颈间。

凌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被渐渐抽离，两人的呻吟声交缠在一起，直到在登顶的快感中做出最强烈的颤动，仿佛熔岩般灼烧着二人的欲望被释放到水里，立刻就飘散了。

也许是羞涩，又或许是激动，使得两人抱在一起好一阵子没有对话。

然后凌统重新坐好，用力将陆逊抱到自己腿上坐下。这样他就可以看到陆逊一直低垂的脸，他仰头在那肥厚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爱你，我爱你好久好久了，真的好久好久了。”他痴迷的看着眼前这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在下一刻便将他抱住了。

陆逊心乱如麻，他抱着凌统的头，将自己的头也靠上去，这样凌统不会看到他的表情，那双明亮的眼睛略带恐慌飞速转动，怎么办？怎么会这样？结果，结果自己还是做了老师警告的那些事情吗？沉溺肉欲，对，凌统以前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怕的，可怕的欲望，被欲望驱使的那一刻自己好像变成了空白的，家族，名誉，信念，好像什么都没了。

下流。

那个词仿佛针刺进陆逊尚且稚嫩的心里，快感已经迅速的消退，剩下的只有恐惧，以及对刚才那些呻吟与亲吻的羞愧。这里是哪？对了，澡堂，这里是澡堂。陆逊看向屋子一边的后窗，瞪大了惶恐的眼睛，白天那个澡堂老板，或者他雇佣的人，应该就在窗下烧柴吧？也许他听见他们刚才的声音了，听到凌统对他讲的那些甜言蜜语了……

这些事情如果传出去了，就完了，一切都完了。

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到现在的一切，甚至家族名誉……

陆逊急促的从凌统腿上下去，爬出水池，抓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慌乱地穿着。

“？怎么了？”陆逊沉默却飞快的动作让凌统一时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刚刚那样与自己缠绵着的陆逊此刻却一言不发的就要走？难、难道是刚才的事情令他觉得不舒服吗？凌统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会的，否则自己一早就被揍飞了，而不是被陆逊死死地抱着。陆逊的反应明明一直很亢奋的，那迫切的样子让凌统正在盘算着可以再来一次。

陆逊没说话，他余光瞥见凌统也离开水池朝自己走过来，只得加速自己穿衣服的动作，他此时甚至害怕看见凌统的脸，那样吸引他的眼睛，那样柔软亲吻他的嘴唇，那些都是让他失去理智的毒药！

会害他失去一切的毒药！

陆逊终于磕绊中将鞋子穿好，头都没回的撞门出去，一口气跑回了暂住地。

剩下凌统独自穿着衣服，乐观地想，也许陆逊只是为刚才的事感到害羞而已……凌统觉得自己的脸也发烫了，自己竟然做了那么大胆的事情！而、而且被接受了！这又让凌统傻笑起来，伯言，伯言，可爱的伯言，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嫌弃了，因为他们已经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

今晚，他要去他的房间，亲吻他的额头，跟他说晚安。

明早，他要去他的房间，亲吻他的脸颊，跟他说早安。

他还要帮他梳头，拥抱他，等回了都城的家里，他要把床加宽，还要砌个和这边一样的水池！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睡，一起洗澡，一起生活！

凌统哼着快乐的小调在夜色中独自往回走，今天的星星那么亮，月亮那么美，自从遇见了陆逊，他的人生就不再只有杀戮和死亡，他一天比一天更快乐，现在他确切的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快乐，未来的每一天都会在幸福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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