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啊……」

　因為感到有點不舒服，他跟菊岡聯繫過要早退得到批准——姑且是走了這麼個流程——之後、

　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和人躺在床上、回想起幾個月前的「紀念日」、不禁感到有點鬱悶。

　……說好是每月都慶祝一次、堅持一年之後才變成週年的。

　哪怕明天再來也好啊。

　……又或者、須鄉伸之之外的人、怎樣都好啊。

「キリトさん？有什麼事情的話、都可以跟我商量哦。」

「對不起、ユージオ。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知道了。不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站在你這邊哦。」

「………………」

　和人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把道謝的言詞說出口。

　剛才掐斷了房間供電、給自己解圍的、毫無疑問是ユージオ幹的。

　以及、站在被救的立場上、也說不出「笨蛋、你這麼做被他懷疑了豈不是就都白費了！」這樣的話。

「……ユージオ？」

「嗯我在？」

「…要聽聽嗎？……雖然應該也不會很長就是了……

　你所不知道的、關於我的事。」

　在我十四歲那年、曾經發生了玩家無法登出VRMMO遊戲的事件。

　當時是製作者出現在游戲裡、對全體玩家宣告：

　如果想要回到現實去，就要攻破總共有100層的關卡，打敗最後的魔王…這樣一來、所有的人就都能回去了。

「那就是‘艾恩格朗特’是嗎？」

　ユージオ毫不含糊地讀出了那個專有名詞、讓和人也不禁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詞……菊岡跟你提過嗎？」

「嗯，艾恩格朗特是，キリトさん曾經去過的遊戲、雖然你似乎把那裡當成了一個不同於這裡的世界……什麼的。」

「這眼鏡真夠多嘴的……嘛、大致上就是這樣啦。他還說過什麼嗎？」

「還有打敗大魔王的就是キリトさん、什麼的。」

「其實贏得很狼狽啦…怎麼說、我的劍技都被那邊看穿了，只好憑自己本身的能力…

　結果最後還是不小心用出了劍技。」

「…………」

「雖然結果還是我贏了…但是卻是靠著最後的最後、連自己也不太明白的一劍贏的…。」

「……或許只是キリトさん拿出了潛能呢？」

「別誇我啦，如果再讓我跟他打一次，我可沒有自信自己不會立刻跑路。

　總之、就這樣，我打贏了。……然後……」

　和人在床上翻了個面。

「……然後的事情，其實也是菊岡先生告訴我的。」

「咦？」

「嗯。因為我自己…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

　這麼想來，自己的腦袋還真是靠不住啊，和人不禁苦笑起來。

「…雖然我答應過菊岡先生不要講出去…不過ユージオ的話，我覺得可以說給你聽。

　……不，我覺得是非得說給你聽不可。」

「我知道了。那麼我就暫時切斷外部線路吧。請稍等一下。」

「咦，可以的嗎！？你不早說。」

「因為我以為不需要啊。」

　不一會，耳邊傳來了「可以了」的聲音。

「我看你等下還是跟我講講菊岡先生都追加過什麼吧，感覺有很多我都不知道又很不妙的東西啊。」

「好的。……那麼，請繼續。」

「嗯。」

「…那個製作者…茅場晶彥，確實是遵守了約定，讓還活著的數千名玩家離開了艾恩格朗特。

　但是，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所看到的卻不是現實世界。然而、也同樣沒有登出鍵。」

「……」

　從那沉默中察覺到他誤會了什麼，和人搖搖頭。

「…不是，我說的不是ユージオ你們的世界。……而是一個由那個男人…須鄉伸之，

　所統治的…另一個VRMMO。」

「……就是說，他也做了遊戲，然後攔截了キリトさん的信號、讓你被劫持到那裡？」

「對。…那個世界其實就是ALO。」

「……」

　和人深呼吸一口氣、來吐出積累在胸口的厭惡感。

「……那傢伙…利用VRMMO機能上的特性、……用它進行著……操作記憶、乃至改變人格的實驗……」

「而他的實驗對象之一……就是當時的我。」

「…………！」

「ユージオ是這麼說的吧……？就算沒有了那段記憶，我也還是我……」

「……但是，キリトさん，我是真的…」

「不不，我不是說ユージオ的情況。…根據菊岡先生的說法，只是刪除記憶，

　並不一定會產生什麼影響。……但是那傢伙所做的…是惡意地去篡改記憶、或者乾脆增加記憶。」

「…………」

「譬如說，給ユージオ增加一段——」

「不用舉例了。」

「！……呃。……總之就是說……」

「菊岡先生發現、並且追查到之後，就用備份記錄直接覆寫了我的記憶，所以我才會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然而、因為全部都是發生在虛擬世界的，就算他做出了可以歸類為犯罪的行為、

　也只是數據上的模擬而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因此最後是交給菊岡先生處理…

　卻沒想到，那傢伙不只沒被懲治，反而…甚至現在還變成了我們的上級部門。」

　和人一口氣說到最後。

「不過比這個還要麻煩的問題在於…總覺得他對我特別的執著。」

「……那是指、他想要…得到你的意思嗎。」

「嗯。…所以我才覺得這個非得跟你說不可的。

　……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

「唔～～。是有一點。」

「……抱歉。」

「所以呢，我是希望キリトさん可以自己乖乖地、到這邊來補償我啦。」

「哎……？什、什麼」

「因為你、可能被那傢伙怎麼樣了吧？在失去的那段記憶裡。」

「…果然、你會因為這個看不起我嗎…」

「不喔。不過，補償是不能免掉的」

　和人終於完全理解他所謂「補償」的意思，整個臉都羞紅了。

「……你怎麼這麼糟糕啊！？我不認識你啊！？」

「好了啦，難得你都早退了。……我可是有半天不能跟你說話、憋得發慌了呢。」

「嗚誒……」

　和人無奈地做出舉手投降的動作。

「好吧，我陪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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