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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消失的他們

「吃起來酸酸的，好酸。」菈伊絲仍苦著臉，吐出舌頭抱怨著，與法伊亞一起走在台階上。

「你說好幾遍了。」法伊亞嘆了口氣，一切都只能說菈伊絲自作自受。

　　就在不久之前，或許是因為被刺過很多次身體已經產生了抵抗力，菈伊絲很快就從無法行動的狀態中恢復正常。

　　而她恢復正常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法伊亞找到的那個水壺，而是馬上找那害她被刺到的原兇麻煩；她撿起果實小心的將那令人垂涎欲滴的橙黃表皮剝開，然後一口咬下去，接著用不到一秒的時間馬上吐到一旁，呸著口水想把嘴裡剩餘的酸味給去除掉。

　　一種像是檸檬的香氣從果實上的咬痕瀰漫到空氣中，但從菈伊絲的反應能看出它並沒有像聞起來那樣的好吃，被這果實的香味欺騙的菈伊絲就這樣一路抱怨著，就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沒把那顆果實給扔掉。

「可是真的很酸嘛，不然你吃吃看。」菈伊絲說著，同時一股酸味隨著菈伊絲遞來的果實竄入法伊亞的鼻腔中。

「既然覺得酸那為什麼你還要把它帶在身上啊？」法伊亞把臉撇開，揮揮手想把酸味揮開。

「可是不吃掉的話不是很浪費嗎？」菈伊絲用一種你真沒常識的表情瞟了法伊亞一眼。

「上次的辣萵苣……」

「哼？」

「好啦，我不說就是了。」看著被慢慢舉到眼前的果實，法伊亞覺得自己還是乖乖閉嘴的好。

　　交談的過程中，兩人已經走過階梯，來到那建築所在的平台上，也不曉得這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導致這建築連門都沒有了。

　　建築中積了一層厚厚的泥土，原本是被風吹來的沙塵，從門口望進去，兩人終於在這廢墟裡看見植物以外的東西，眾多不知名生物的骸骨散落在地上，色澤枯黃。

　　有些已經在久遠的時間中風化了，有些骨骸則陷在爛泥中，青苔肆意的在那上頭留下自己的色彩。從挑高的天花板上的破洞照下的光束給這漆黑的建築帶來僅有的光源。

　　法伊亞試著向前踩了一步，土質有點軟爛，馬上就留下一個鞋印，菈伊絲見狀，也跟著踩上去在旁邊留下一個爪印。

「小時候我們也會在森林裡玩這個呢，不過只能用腳所以很容易滑倒。」不知道為什麼，菈伊絲覺得法伊亞的表情好像有些羨慕。

「我們走吧。」發現菈伊絲的視線，法伊亞笑了笑，伸手挽著她的翅膀一起走了進去，在泥土上留下一排腳印。

　　越往裡面走散落的骨骸就越多，看起來幾乎都是各種野獸的，偶爾也夾雜著一些類似人類的骸骨，穿著已經毀損的甲衣，它們應該就是此地的原主人吧。

　　隨著兩人的深入，他們穿過這片爛泥地，走進一道階梯上的拱門後，這裡又與剛剛滿是爛泥的地方不同，天花板並沒有特別挑高，顯然這上面還有其他的房間，也因此不像剛剛一樣有從天花板的破洞照進來的自然光可以照明。

　　雖然說兩人都有夜視的能力，但有光總比沒光要來的方便，法伊亞從懷中拿出一支手電筒，隨著開關按下，科技的力量立刻替兩人照亮道路。

「這也是你那個世界的東西啊，這又是怎麼做到的？」

「使用電……其實詳細的原理我也不懂，如果我過著普通的生活長大也許會從學校學到吧。」法伊亞有些無奈的說。

「那你一定過得很辛苦。」

「讓我們來看看這裡有什麼吧。」對著菈伊絲笑了笑，無論過去怎樣，他知道現在只要守在菈伊絲身旁就好；藉著手電筒的光源，他與菈伊絲一起開始探索周遭的環境。

　　他能看出這裡原本是條寬敞的走廊，左右的牆上本來應該都有浮雕裝飾，但越往裡面走，就越是被戰鬥的痕跡破壞的徹底，凌亂的牆面上已經分不出哪些是工匠的手筆，哪些是武器留下的痕跡，哪些是魔法的傑作。

　　反而是前面的區域還算完整，法伊亞把手電筒照向還算完好的牆面，從浮雕的內容看來似乎是在描述他們的生活。

　　有房舍、人類、被眷養的動物，裡面的人類應該是下人的身份，可以看見他們在照料動物、種植作物，裡面的動物也都長的和法伊亞原本世界裡的不一樣，有多長了角，有的多了一雙眼。

「這些魔獸有些我聽爺爺說過，好像在愛爾琴上主要是做為家畜被飼養著，可是這上面有幾種沒聽說有人在養呢。」菈伊絲看著浮雕，有些疑惑的說。

「會不會是隨著這裡滅亡，導致飼養牠們的技術也遺失了？」

「也許吧，另外一邊有什麼？」

「我看看。」法伊亞把手電筒往另外一邊的牆上照去，這一面浮雕的內容是人類在荒野上與魔獸對抗，接著人們追趕而魔獸逃竄，再看下去是人類狩獵歸來把抓到的魔獸獻上去，而在浮雕中站在高處接受人們奉獻的人，腦袋的部分卻剛好被戰鬥的痕跡給削掉了，成為地上碎石的一部分。

「啊，這個我吃過、那個我也吃過！」菈伊絲倒是從浮雕上認出好幾種她吃過的魔獸。

　　兩邊的牆壁都一樣，越是往後浮雕被破壞的程度也就越嚴重，能看的東西也越少，奇怪的是地上散落的一具具枯骨中，很少看見穿著裝備的人形骸骨，大多數都是各種魔獸的遺骸。

「這裡的主人感覺上是處於下風的，戰鬥的痕跡也表明了他們是一路撤退。可是為什麼他們的死者人數很少？就結果來說明明是他們的文明滅亡了。」法伊亞不禁產生這樣的疑惑。

「會不會都被吃掉了？雖然這些骨頭有好多都不認得，但攻擊這裡的都是魔獸，牠們吃人是很正常的事。」菈伊絲的想法很直接，但法伊亞並不這麼認為。

「那牠們為什麼不吃這些？這幾具骨骸幾乎完好無缺，沒有被扯散，這些魔獸像是殺了之後就不管他們了似的……牠們不像是為了食物而攻擊這裡，而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嗯……可是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能讓這麼多種不同的魔獸一起去攻擊同一個地方。」菈伊絲搖搖頭表示不解，她能看出這些骨骸的完整性的確不是成為魔獸的食物會有的下場。

「我們繼續走吧，這條路快到盡頭了，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手電筒指著走廊的盡頭，牆壁到了那裡不再延伸，連接著一個在手電筒的光源照耀下看起來一片漆黑的空間，但那裡卻有著一種很不明顯的光暗變化。

　　法伊亞邁步向前，但菈伊絲跟著走了幾步後卻停了下來看著那個地方。

「唔嗯？」她突然有一種她不能再往前走的感覺，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產生這種預感，只能對此感到疑惑與不安。

「怎麼了？」法伊亞回過頭來。

「不知道。」菈伊絲搖搖頭，小心的對著前方伸出一隻翅膀，緩緩的在這狹小的走廊中伸展開來，越過法伊亞伸往遺跡的更深處。

　　就在那個瞬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劃過，讓菈伊絲翅膀上的羽毛被削掉一片，嚇得她趕緊把翅膀收回來，法伊亞空著的手抽出鋼釘橫在胸前慢慢倒退回來。

　　走廊盡頭的空間中突然迎面吹來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一種古怪的感覺甚至在瞬間凍結了兩人的意識，回過神來深入背脊的寒意揮之不去，身體不自覺的在發抖，被削下的羽毛在風中飄轉著，很快就穿過兩人被吹了出去。

　　然後整個遺跡開始震動，在法伊亞的視野中一種奇怪的元素力量從那空間中瀰漫而出，他趕緊收回鋼釘轉身。

「快跑！」兩人同時大喊。

　　看著菈伊絲跑在自己前頭的背影，法伊亞發現自己是白喊了，菈伊絲不僅沒傻站在原地等他拉一把，反而先走了一步，還不忘施放魔法替落後的法伊亞加速。

　　法伊亞追在後頭，青綠的鬥氣在身邊環繞，讓他速度又提升了一截，接著湛紫色的光芒在腳底一閃而過，隨著一聲悶響法伊亞瞬間前進了一大步來到菈伊絲身旁與她並肩跑著。

　　這滿是碎石的走廊即使是他跑起來也有些不穩，更別說腳部的構造本來就不適合跑步的菈伊絲了，他知道這樣下去菈伊絲很快就會落後。

「抓穩了。」回頭看了一眼他收起手電筒，紫色的光芒再次匯聚在法伊亞腳底。

　　接著他一手攬住菈伊絲的腰，在驚呼聲中將她抱在腋下，同時藉由雷系鬥氣的瞬間爆發特性再度突進；即使抱著一個人有點拖慢速度，但兩種鬥氣與魔法的力量還是讓兩人很快就穿過這條走廊，回到先前那滿是爛泥的區域。

　　隨著菈伊絲的念咒聲，一陣旋風突然環繞在兩人身旁，將那礙事的爛泥吹飛清出一條能順利前進的路，兩人成功衝出建築的大門，去勢不止的跑下樓梯後一起跌坐在廣場上；法伊亞本來還打算抱著菈伊絲繼續跑，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那種奇怪的元素只到門口就停了下來。

　　看來是安全了，雖然不知道被那種元素碰到會怎樣，但法伊亞可不想親自去試。

「菈伊絲，你沒事吧？」給自己揉了揉被跌疼的地方，他關心起菈伊絲。

「暫時不能飛了。」菈伊絲看了下自己的翅膀，表情有些鬱悶，她失去的不是一根兩根的羽毛，而是一大片的羽毛都被削成兩半，這樣一來兩邊的翅膀會因為沒辦法提供對等的浮力，使得飛行失去平衡而失敗，只能等羽毛自己長回來。

「那我們最好快走，教廷那些傢伙一定會上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法伊亞站起身，拉了菈伊絲一把，無言的看了那顆還被抓在菈伊絲手裡的果實。

「嗯。」菈伊絲點點頭。

　　兩人快步離開廣場，繞進房舍間的小巷中；這片遺跡過去畢竟是個城市，能走的道路當然不只一條，再加上法伊亞能穿透建築發現對方的能力，兩人很順利的避開教廷的人馬，回到對方的挖掘場附近。

　　隨後法伊亞領著菈伊絲，離開了這片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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