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年人恋爱，就象老房子着火，没的救。*

2

小狐丸想他一定是疯了。

有什么正当理由让他来解释当下的情况？

“求助，刚刚和认识一个星期的前辈上床了，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如果本丸有类似于这样子的现代工具供他使用，可能还好一点。

可是，很遗憾，并没有。

3

小狐丸坐起身，用力揉捏着太阳穴，仔细打量起房间内部。好似一阵台风过境，衣物丢的遍地，一片狼藉，身下床单还有可疑的白渍。

好吧，小狐丸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一身清爽，当然是因为某些压抑已久的需求被释放了个痛快，但是看到房间内的情况以及安心躺在自己身边人的睡颜，他的头更疼了。

4

这要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冷清了许久的锻刀室终于迎来了天下五剑之一，三日月宗近。

审神者还在回味着与最美的三日月宗近的初次会面，浑身飘满了樱花，若不是近侍小狐丸及时扶住审神者，幸福的小姑娘可能就这么晕过去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审神者的安排和命令。

5

远征部队带回的消息，厚樫山一带发现检非违使。

经过一番讨论，决定由近侍小狐丸，率领次郎太刀，烛台切光忠，江雪左文字，和泉守兼定和三日月宗近，组成第一部队，前往厚樫山消灭检非违使。

三日月宗近听到这个安排，挑了挑眉，毕竟是新成员，刚来就参加战斗，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审神者也是考虑过的，“爷爷不想挥刀杀敌吗？”

小姑娘笑的很甜。

6

虽然都为同一刀匠铸造，但是毕竟接触有限，更何况三日月宗近身为最美的天下五剑，出鞘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小狐丸第一次近距离看三日月宗近杀敌。

那是第一次，小狐丸觉得，杀戮也是一件风雅之事。

感受不到丝毫戾气，手起刀落，敌人倒下，血不沾刀，亦不沾衣。就看着那一抹深蓝身影斩杀一个又一个敌人。

从容而雅致。

7

踏遍厚樫山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男人就是这点好，经历了生死之战，就能迅速熟稔起来。

太阳已经下山，第一部队决定就地休整。

马群在一边吃草，刀们三三俩俩聚在一起，维护着本体。

三日月宗近正坐在望月旁边，仔细擦拭刀身。月光反射，映着三日月宗近的眸子流过一道凛冽的光。

小狐丸取了点水递给三日月宗近，三日月道谢着接过水，一口一口啜饮。

很安静。

8

“三日月殿，这几日很是拼命。”

小狐丸突然问起一句。

“虽然失礼，但这是您第一次让刀浴满鲜血吗？”

三日月宗近没有看小狐丸，但是优美的唇抿成一条线，带着一点弧度，他在笑。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守护那位将军，之后就再也没碰过血了，您知道的，博物馆总是极干净的。说起来也是惭愧了，身为刀，实战经历却少的咋舌。”

笑着的三日月宗近，在小狐丸眼里，却是那么的悲伤。

“您，很强大。所以，无需害怕。”

小狐丸的这句话成功吸引了三日月宗近的注意力。

9

小狐丸可没觉得三日月宗近弱小。只是，只是那样要哭出来的微笑让他心疼。

也许，他更期待见到这样的三日月宗近。那是别人不知道的，无法见到的，三日月宗近的另外一面。

既然是刀，是凶器，就别指望它有多干净。沾了多少血，就有多少戾气。可那是为了家主，为了审神者，他们不惜放弃神刀的纯洁与干净，浴血沙场，就是为了为自己的信仰，夺得一份胜利，那便是他们身为刀的尊严与追求。

可谁又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刻，杀红了眼，那戾气却再也压不下去，终究堕入恶道。本就是修罗的锤炼，可那阿修罗可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啊。

10

「二度とこの世に生を受けない者」

「二度とこの世に戻ってくるな」

这是江雪左文字走过三日月宗近身边时，听到的片言只语。

“三日月殿，也信佛吗？”

三日月宗近微微颔首，不知道是认可还是否认。

“从前那位大人，宁宁大人，深谙佛道。于是在下也曾听闻一些，不过并无过深研究。”

11

第一部队安全回到本丸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审神者把受伤的刀们赶进手入室，剩下的则帮忙举办酒会，一来犒劳征战的第一部队，二来，三日月宗近的欢迎会不也还没来得及开吗。

那天晚上很热闹。烛台切光忠做了一大桌子菜，次郎也好心情的拿出私藏的美酒与大家分享。审神者废话不多，也就老几句，辛苦打仗的，欢迎新来的，大家开吃吧。

短刀们自然是不沾酒的，乖巧的吃饭，顺便帮忙收拾餐具，那几个酒鬼也早就凑起来划拳，闹得不亦乐乎。关系好的凑在一块不知再说些什么，时不时引得大笑。

倒是原本是酒会中心人物的三日月宗近这边安静些。可能与新来的家伙不熟，也是碍于那天下五剑和最美的名号，隔着饭桌举杯微微颔首就算是打招呼。这么一轮下去，倒是三日月宗近自己喝的闷酒更多些，脸上泛起一片酡红，眼睛更是覆了一层水膜，显得更加醉人。

“这是……醉了？”

坐在三日月宗近身旁的小狐丸不动声色的移走身边人面前的酒盅。

12

“小狐殿，好酒量？”

三日月宗近单只手肘撑在矮桌上，手中来回摇晃着酒杯，透明的液体粘上杯壁又滑落。这时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飘飘然的。

“看来三日月殿心情很好。”

小狐丸的拇指摩挲着酒杯，上面的花纹很精致，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花纹的式样和形状，制作这个杯子的工匠可是相当用心。

“高兴，自然高兴。”

混沌的脑子也没经事儿，倒是情绪高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高了个调。举起酒杯，又是一杯清酒下肚，烧的舌面灼烫，全身更是发热。

“前几日的战斗也是让您尽兴了。”

“别怕，三日月，”小狐丸这次没有使用敬语，“今后的战斗还有很多，既然无法永远纯洁，为何不干脆脏个利落。”

“不过是堕入地狱而已。”

“我陪你。”

13

酒精真是令人失态。

乘着千年之风而来的平安贵族，就这样，像一个脆弱的小孩，在小狐丸的怀中，无声的哭泣。他哭得毫无声息，只有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因醉酒而失焦的瞳孔被泪水洗刷的干净透亮，越发精致。

在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前，小狐丸就已经找借口带离开了酒会，将醉酒的人领到了房间内。审神者真是好安排，两人住在同一间房，照顾室友便也理所当然。

三日月宗近自然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他害怕吗，不不不，他有什么可怕的，千年的时间，沉淀了足够的厚重，他没有理由为未发生的事情操碎心。他只需要杀敌，只需要手起刀落，只需要完成主命。

可为什么，为什么当眼前只剩下鲜红时，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只有刺目的红，刀，手，衣服，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他和血腥。他不想回到狭小的黑屋子，剔透的玻璃室，不想被陌生人用露骨的眼光打量，然而，他也不想沦为酣食鲜血的恶鬼。

这时候，有人出现了。

他竟然对他说，不要怕，不过是下地狱，我陪你好了。

这是怎样的荒谬，又是怎样强大的安全感。

对啊，不过是下地狱，有人陪呢。

去他的天下五剑，去他的天下最美。

14

很多事情事情，往往都是一瞬间。

三日月宗近想明白，是一瞬间的事情。

压上小狐丸的身体，也是一瞬间。

15

小狐丸的衣襟被三日月紧紧攥着，他听到三日月宗近这么问他。

“要吗，你要我吗？”

此时的三日月宗近看起来很好吃，各种意味上的。被酒精烧红的嘴唇，泪水润湿的双眸，灼热的气息，急不可耐的厮磨，还有露骨直白的邀请，无一不刺激着小狐丸的神经。

“愿意陪我堕入地狱吗？”

“我想要你。”

“给我，好吗。”

16

回应三日月宗近的，是更加热情的行动。

衣服在热烈纠缠中被剥去，湿漉漉的吻就这样一个个烙在喉结，锁骨，小腹，还有大腿根部。那是相当温柔而又霸道的亲吻。他不放过一切可以让三日月宗近兴奋的地方，甚至加上刻意啃咬厮磨，留下鲜明的印记。而他又是那么温柔的伸进三日月宗近火热的口腔，缠住对方柔软的舌头，汲取对方的氧气和津液，彼此胶合透出压抑不住的呻吟。

小狐丸的热烈让三日月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他湿腻的热吻和急促的呼吸在颈侧徘徊，灼伤他大片肌肤，那是动脉，血液从那里汩汩流动，带着生命的鼓动。三日月耳边一热，耳垂被吮住，火热灵活的舌尖钻入耳洞，几乎让三日月宗近呻吟出声。

“要不要？”

问出的同时小狐丸的食指和中指已经放入自己的嘴中濡湿，然后顺着脊椎往下，在尾椎处不轻不重的按压一下，随后挤入三日月宗近的身体里，固执而谨慎的挺入，紧致的内壁紧紧吸裹住他，一瞬间甚至让小狐丸屏住呼吸。

“要，如何不要，给我，全部。”

三日月宗近放松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接纳着小狐丸的进入。那个地方变得很湿很软，马上欲求不满起来，他想要更大更粗的东西进来满足他。三日月宗近轻轻摆动腰肢，凑近与小狐丸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颤抖的气音，一遍一遍的说着。

“进来，干我。”

小狐丸头皮发麻，不由分说的挤了进去，快而迅速。三日月的身体被打开，内壁温暖紧致，包裹着粗大的分身，还带着主人的微微颤抖。肉体与肉体的直接交合，原始而疯狂。每一次的进出加深了两人的沉溺。笃定而干脆的律动，不禁让人生出就这样死去的念头。

三日月被痛苦和满足包围。这种感觉很奇妙，拥抱的力度，心跳的频率，渐渐和小狐丸的配上了节奏。热血在体内窜动，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更多的深入，汗水，泪水，融到一起，烧的皮肤心脏火烧火燎，忘乎所以。

小狐丸在激烈的律动中索求，三日月接纳着一切，同时也享受着一切，他的存在是那么的鲜明，疼痛而战栗。最后的射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小狐丸舔舐着脖颈处鼓动的血脉，最后吮吸一口，惊得三日月宗近脑内一片空白，在尖叫中射了出来，随后小狐丸也在三日月骤然收缩的内壁中射了出来。灼热的精液射入三日月的身体最深处，引得身下人又是一阵颤抖。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的喘息，汗水体液酒气什么乱七八糟的暧昧味道混在一起。激烈运动后的两人也没有力气诉说情话，只是依偎在一起，睡着了。

17

大概，已经万劫不复了吧。

18

后来审神者颇不在意的谈起这件事。

“两个老人家，这是干柴烈火了多少年，借着一场酒擦出点火花，烧的干净才算是好。”

FIN

*引自《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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