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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万里如彀(上部)◤污垢◢,3

[db:作者] 2025-07-07 21:20 5hhhhh 9690 ℃

◤长空万里如彀◢ 污垢·Ⅰ

  一小股兽族在机车族首府能源之城外不远处的丘陵里安营扎寨。

  能源之城附近,多的是这种形成于上古时期频繁地质活动中的区域。它的子民飞掠过高空,地面的一切障碍对于他们算不上是什么难事,偶尔他们也喜欢溜去隐蔽的山谷,做些被军法明令上禁止的武斗。不过,自从两族的摩擦演变成局部,全面战争的气息在大陆上悄然弥漫后,擅自出城的行为本身就遭到了禁止。

  毕竟觊觎着能源之城的那些目光,那些永夜之地孕育的赤色长久地匍匐在那片丘陵里,没有哪个个体强大到可以单枪匹马应对伏击。

  某座军帐背后的旷地上,简单的赌局在黑暗中进行。

  “买定离手了嘿!”

  “啊——我他妈又输了,千手螳,你小子不是出老千吧!”最靠近军帐的兽族凑近去瞪了眼黑暗里发着荧光的点数,愤愤捶了把地面。

 

  “嗤——你他妈想掉脑袋吗!”庄家刻意压低声音:“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出个?有种你也出个老千来看看,玩不起就趁早给我滚一边儿去。”

  蓝魔蝎下达驻扎命令后,只轻描淡写地补了句“营地之内不得喧哗”。但兽族们很清楚,他们这个营地,距离能源之城实在是太近了,即便安排了望风的士兵,也很难保证不会引起能源之城巡逻部队的注意。但话又说回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被发现的几率非常低。

  千手螳重新将赌盅倒扣过来,一双赤眸在无篝火照亮的黑暗里满不在乎地眯起:“来来来下注下注!”

  “就是,你玩不起就别玩了,我买大。”

  “买小。”

  “啧,将军昨个儿给我的赏赐都他妈进你腰包了,你这玩意儿要说没什么猫腻,我还真不信。”兽族忿忿嘟囔着,见没人搭理,只好冷哼一声:“老子就不信邪,我还是买大。”

  “你都输光了还拿什么赌,起开起开。”

  “先赊着赊着,这不是军饷快发了吗,将军也没有动身的意思,明天要老子还去侦查,明天就能还。”

  “你给我滚远些,今日不喝明朝酒,谁知道你小子会不会死在机车族手上。”

  

  “那你更要让老子赌了啊!”

  “滚滚滚,来来来,别理他,咱们继续。”

  兽族们哄笑着揶揄起破产的同袍,顺手把筹码放在地上划定的圆圈里,无非是一些肉干和糖块之类的小东西,和装在玻璃瓶里沙砾似的紫水晶。千手螳摇起森白的骨盅,里面的骰子和容器的材质类似,碰在一起发出闷闷的声音。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要赌的赶紧,要开了啊!”

  

  只见兽族们一边听着骨盅里骰子的声音,一边吆喝着下注。零碎的东西很快在两边的区域中尘埃落定,庄家将骨盅置于地上,在开启前的瞬间,最后一个下注者的声音随着筹码一同落下。

  “小。”

  “好嘞……操,这谁这么有钱啊谁啊——”

  所有兽族的目光都集中在“小”的区域边缘熠熠生辉的紫色晶体上。那是一颗完整的紫水晶,虽然只有小指第一个指节般大小,但在只能得到细沙般紫水晶碎片的兽族们之间,绝对算得上梦寐以求的珍宝。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望向赌局最外层,紫水晶的下注者披着星光,面容被军帐埋没,赤色双眼映着部下们的轮廓,在黑暗里闪烁。

  “将将将、将军?!”

  蓝魔蝎好整以暇地抬了抬颌:“怎么,赌啊,开吧。”

  他的声音像砂纸打磨过一般,不过并不特别粗粝,慢条斯理地言语时,就像此刻,总莫名透着股阴狠的味道。在场已经有人哆哆嗦嗦地爬开几步,慌忙给他让出空间来,握着骨盅的千手螳望着自己和将军之间那片可怕的空旷,直觉得嘴里发苦:“嘿嘿……嘿嘿,将军,您这是……怎么回来都不给属下知会一声……”

  “哦?”蓝魔蝎挑眉,似乎无意挤到庄家面前:“那,岂不提前扫了你们的兴。”

  “不敢不敢。”

  兽族小心翼翼揭开骨盅,跪起身恭恭敬敬将骰子托到蓝魔蝎面前:“真不愧是将军,这骰子啊,它也得跟着您的心意走。”

  

  “你小子这不废话吗,我们蓝魔蝎将军神机妙算,别说你那小小的骰子,就是狂裂猩虎煞天他们,将军只要想,都能玩得团团转。”

  “对对对,说的是说的是,不然怎么是我们的将军呢!”

  千手螳不动声色地将骨盅扔到一边:“将军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回大本营啊?”

  “千手螳——你闲着的什么急!”

  蓝魔蝎的态度让压抑的气氛有所缓和,而千手螳回大本营的提议,立即让急于转移蓝魔蝎注意力的兽族们嚷嚷开来。千手螳见势同他们吵做一团:“嚷嚷什么,啊,瞎嚷嚷什么——嘿嘿将军,我这不是替您着急嘛!刚刚大本营那边传信,说是副将们,动作有点大,您看……”

  “呵呵。”

  几日不回去,大本营的几个副将已经开始互相不对付,仿佛蓝魔蝎已经死在能源之城似的。可这样很好,就因为他们彼此勾心斗角,互相牵制,斗得天翻地覆也出不得大乱子。比起那几个没脑子的家伙,蓝魔蝎更关心兽族其他几个掌权者:“虎煞天和战龙皇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将军。倒是狂裂猩,自从他收到您放出的消息,这两日便不断派前哨部队在能源之城周边活动,大有制造边境的架势。”

  

  蓝魔蝎冷笑一声,他们兽族对彼此的秉性再清楚不过:“战龙皇和虎煞天倒是不蠢,估计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虚张声势,索性由着狂裂猩一通胡搅蛮缠,好探出个虚实,呵,意料之中。”

  幸好狂裂猩有金爪神那样的左膀右臂,否则就凭这听风就是雨的蠢劲,死个几百次都不够。

  “嘿嘿,要说这次,云太息那个老不死的把我们当任人宰割的猪狗,本想借机剿灭我们,结果真应了那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不仅他自己被将军您杀了,就连两大先锋之一,都在我们手上。”

  

  “呵……”

  蓝魔蝎说不上对被云太息当作弟子们的试金石一事有多大不甘心,毕竟就兽族内的实力而言,他的势力足够强,能造成些难度,也足够弱,剿灭只是时间问题,就看风万里和傲长空两位能源之城的新秀谁比较懂策略——这是云太息的想法,当然也是事实。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在猛兽族和机车族的夹缝里挣扎求生,就比条狗高贵多少。

  可惜,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狗急了会跳墙,兔子红了眼都敢咬人呢,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他赢了。

  “可惜啊,如果闪电令牌真的为我所获,能源之城如今,”蓝魔蝎伸出手,在半空握紧,“早已是一座坟墓。”

  片刻后,他悻悻垂手:“傲长空眼下如何?”

  

  “不出将军您所料,他在能源之城外、距我们不到五里处按兵不动。探子今天一早回报,有能源之城的使者前往他的军营,按您的吩咐由着他们去了。不过很明显,傲长空依然无意同城内的部队会师。”

  “傲长空生性多疑,可惜谨慎用错了地方,哪怕他回过神来出兵攻打我,也绝不敢倾巢而出。”蓝魔蝎摇了摇头,傲长空在顾虑着什么,他心知肚明,或者说那种顾虑就是蓝魔蝎不择手段造成的:不管傲长空如何看待风万里失踪的原因,现在,他都绝对不会带兵进入被闪电令牌操控着导弹系统的能源之城,换句话说,无论孤身携带闪电令牌出城的风万里去向如何,傲长空都笃信风万里已经背叛。

   “禀将军,大本营方才来报,几道防线和陷阱已经完成。”

  蓝魔蝎的眼神因为这个消息变得凛冽,上次被能源之城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他有备无患,可就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任他们揉圆搓扁。他沉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遗漏,这才站起身:“收拾一下,我们回营。”

  “是!”

  见将军胸有成竹,兽族们之前的紧张自然也一扫而空,立即分头去拆解营帐、消除痕迹。心腹留在蓝魔蝎身边,朝其中一个营帐投去一瞥,躬身意味深长道:“将军,那他……要怎么办?”

  他并指在颈下一划。

  傲长空打定主意不闻不问,那么俘虏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毫无价值了。

  “杀了他?不不不,他还有用——还有用,我一回大本营就会用他。”

  心腹隐约感到,相较于方才舍命一搏的狠厉,现在,将军的语气里更多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怨毒:“啧,这下,我们的小朋友该伤心得哭鼻子了,你们再仔细搜搜他,别让他耍花招。”

  “唔——”

  若非兽族们粗鲁的动作弄疼了他的伤口,风万里几乎以为自己数日来血流不畅的双臂已经坏死。

  事实上他的情况远比那更糟。自从遭到蓝魔蝎的半路截击,寡不敌众被生擒以来,蓝魔蝎的嫡系们日日以殴打他为乐,以免他有足够的体力制造麻烦。风万里在黑暗和一片死寂中挨了一下猛踹,来人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踏着他的肩膀,直踩得那里发出一声裂响。正是借助这阵剧痛,风万里意识到自己的手臂还在控制之下。

  有人掐住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腰部。其他人开始搜身,在他嫌恶地挣扎后狠狠抽他的耳光,风万里本就饿得头晕目眩,此刻,眼前更是一阵黑一阵白地爆裂着光影。他咬紧唇齿间防止他自尽的口枷,几颗正好遭到击打的牙齿隐隐作痛,神经在牙床里狂跳,满嘴都是腥味,身下攥紧的双手亦刺破掌心。

  压在风万里腰腹的兽族按住他的胸膛,很快,他的呼吸也变得艰难。

  他需要尽可能地保持清醒,浪费体力让自己陷入昏迷绝不明智,风万里略做权衡,选择放弃无谓的抵抗,任由数量不明的兽族在身上摸索。

  笔挺军装的头两颗纽扣在战斗中就不翼而飞,其他的则被兽族们依次解开,将外套向后推到绳索勒紧的地方。蓝魔蝎的手下们翻他衬里的每个口袋,他们从他那里搜走了两颗信号弹,还有些不明用途的小物件。机车族青年的皮肤同军帐摇曳昏暗的火光只隔着层揉得皱巴巴的衬衫,他是风和雷的眷属,在力与速的天平前选择的偏重力量的修炼方案让这具身体看不到一丝赘肉,即便在主人倍受折磨几日后,在沉重的呼吸下依然显得张弛有度。

  放肆搜查的手掌们搭上了皮带扣,风万里倒抽一口冷气,僵直了身体。皮带很快被抽走,贴身剪裁的军裤叫这群兽族翻了个遍,一小颗紫水晶碎片令在场所有人哗然,进而开始哄抢。风万里不知道自己的零花钱在敌人那边引起了轩然大波,坐在他腹部的兽族大幅度的动作快让他吐出来了。

  不过,空无一物的胃袋大概只吐得出苦水。

  “唔……!”

  又是叫人猝不及防的踢踹落在腹部,胆汁倒涌而上,但被挡住去路,通过鼻腔的胆汁和着鼻血小蛇一样在脸上爬行。舌尖在剧烈的刺激中隐隐发麻,连带鼻尖泛酸。

 

  风万里在心底苦笑一声:所以说,惦记什么就来什么。

  身体被对方一次次提起来砸向地面,他的思绪又开始弥散开去。

  在蓝魔蝎魔爪中苏醒,已不知道是幽冥音波功重创他至昏迷几日后的事。风万里起初不明白,蓝魔蝎为什么没干脆杀了他。如果说蓝魔蝎靠同样卑劣的手段,挟持师父作为人质为的是逼他撤兵,那么眼下傲长空已经和他决裂,留着他的命没有任何好处,还要时时派人严密看守,纯粹吃力不讨好。

  眼下看来,应该是报复。

  他随身携带闪电令牌孤身出城,本意是想交给傲长空,任由对方发落,不想行踪暴露,临行前没交待任何人亦正中蓝魔蝎下怀。唯一出乎蓝魔蝎意料的就是,混战之中他当机立断,将令牌抛进了熔浆。

  说没有后悔是不可能的。

  事后风万里才想起令牌作为军权象征的作用,以及和中央导弹系统相关的一系列涉及能源之城的防务、战略之类的意义,顿时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但是——但是,蓝魔蝎当时的表情吃了苍蝇般难看。风万里毕竟少年心性,连日来在同一人手上吃瘪,一口恶气全靠那个表情疏解,就算被这轮折腾弄得狼狈不堪,发挥下精神胜利法,伤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真是罪无可赦啊,风万里,虽然说令牌被销毁,终归是比起落到兽族手里要好百倍,但这是你第二次辜负师父的信任,该用生命去保护的东西,你全搞砸了。

  呵,没用的人。

  

  蓝魔蝎披着月色撩开营帐,看到的就是重新陷入昏迷的风万里嘴角的那丝笑,隐藏在嘴角血丝和淤青里,显得异常微妙。兽族巫师在心里思忖片刻,便对这个笑的含义略知一二:这是眼前乳臭未干的小鬼,战争的新手,在为自己几天前的壮举洋洋得意。

  眼睁睁看着能源之城的令牌同自己擦肩而过,的确让蓝魔蝎品尝了一把挫败的滋味,但是——他必须说,但是,风万里随身携带令牌本身,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

  蓝魔蝎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它因为他的谨慎的命令被蒙眼布和口枷残忍地分割。可这还是张儒雅清秀的脸,有些青涩,自信飞扬,重点是,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竭尽所能地昭示着这是个没有受过欺负的人,就像年轻时第一次踏足机车族的领地,沐浴其下的那次日出,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照亮他背后孕育了他的土地的卑污贫瘠。

  他们还是太不了解兽族,不了解战争间隙的消遣有多么重要,也不明白自己的天真。

  兽族们习惯比较,他们在对比中憎恨自己未曾拥有的一切,憎恨拥有着那些的机车族,仿佛他们的“拥有”即是从自己手中掠夺的。

  以目光示意部下将俘虏从地上拖起来,蓝魔蝎伸出手,勾起青年下巴,让低垂的头抬起,凑近风万里耳垂。

  

  “欢迎再次光临我的大本营,风万里将军——

  作为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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