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 她很美味

这个月的二十四号，斑爷问Hashiko，想去哪儿玩？

不知道。

那你想干什么？

兜风吧。

打保龄？

不是打保龄，是兜风。

哦，好啊。

于是斑爷决定找二熊借机车。斑爷因为未成年，尽管会骑机车，也从没有当真买一辆来骑。那二熊就不一样了，显然他也没成年——他矮正是因为发育太迟，第三条腿除外——不过混这一行的假如没有机车，那简直就像是居委会老太太抓那些随地吐痰的人罚款却忘记戴红袖章。

斑爷打了个电话给二熊，响过很多声、很多声以后，电话那头响起了二熊气急败坏的叫喊声，操你妈！过一个钟头再说！

就猛地挂断了。斑爷皱皱眉头。

Hashiko说，算了吧。

斑爷摇头说，没事儿，再等三分钟就好。

三分钟后，二熊回电话过来，斑爷一接听，那边说话的是妹妹泉奈。

有什么事儿？还没到吃午饭的的点儿呢。

泉奈，你还是那么神勇。

那当然。

不过要保重身体啊。

啰嗦！到底有什么事儿？

跟你们借辆机车，可以吗？

你干嘛？

兜风。

一个人？

不，和Hashiko。

你被她迷得不轻啊！

妹妹……

好吧好吧，不过我们要一起去。

啊？

当然要一起了，她要是qiangbao你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

二十分钟后，二熊和泉奈一人骑一辆机车来到了和斑爷约好的地点。二熊一看到Hashiko就打了个呼哨，叫道，哟，大嫂！

Hashiko问，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二熊马上扭头向泉奈表忠心，大喊着你信我！当年那事儿没我的份儿！！

……

泉奈下了车，上了二熊的车，斑爷和Hashiko上了空出来的另辆机车，然后大家一起向高速路闯去。

那天万里无云，天空蓝得很假，好像是PS出来的，澄净的大玻璃罩子。天很冷，好在没什么风，能感受到风的一定是骑着机车一路狂飙的青少年，对于他们来说，支持生命的东西不单是氧气，他们更需要这种暴烈的风。

Hashiko眯起了眼睛，紧紧抱住斑爷的腰。算上上次斑爷拉着Hashiko跑去河边，这次是两个人第二次有身体上的碰触，还隔着厚厚的衣裳。

你的腰好细。

什么？

我说你的腰好细。

……

（你鼻息真烫，不会是感冒了吧。）【今注：不好意思，我忘了他们要戴头盔了嘤嘤嘤，一路上其实就是摩擦摩擦，光滑的头盔，摩擦！

我头不疼了。

什么？

我现在头不疼了！

你头疼？什么时候？！

一直都是！

……

机车的噪音和风声让青空下面的世界鲜活起来，这是个自由的国度，也是个自由的时代。但自由并不等于自在，比如说，二熊的儿子没了，泉奈想现在就退学反正再上也就上到明年四月但她爸死活不准，Hashiko会莫名其妙地吃人，斑爷爱上了一个永远不能与之接吻的女人，这些都是不自在的事情。

到了中午，他们往回骑，去了原宿一家店吃饭。原宿向来聚集着哥萝、朋萝、滚萝、娇哥（娇憨哥斯拉）等等物种，斑爷放眼望去，心想，明明她们更像是会吃人的种类。

这就叫真人不露相，会吃人的女人不化烟熏妆。

吃饭的时候，不出意料Hashiko的肉食本性令二熊大惊小怪起来。

大嫂，吃这么多肉，会减肥失败的。

我不减肥。

不要自暴自弃啊。

……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得很河蟹。关键在于泉奈的态度，如果她执意要找Hashiko的麻烦，二熊就算会被斑爷打死，也要先把Hashiko大卸八块儿了再说，但她并没有这个意思，所以大家相安无事。

泉奈想斑爷并不是个色令智昏的人，之前就有很漂亮的女人和他玩儿过，后来说分就分了，那女人再来纠缠也没用。

吃完饭后，二熊和泉奈就不知道上哪儿晃荡去了。斑爷牵着Hashiko逛街，很自然地牵手，可能早就应该这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今天才付诸实践。Hashiko的手有点肉肉的，指尖很凉，想必是天冷的缘故。

到了傍晚，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打折衣服逛到了一家手机店，里面人很多，照样也播放着圣诞歌曲。

我不要手机。

买一个吧，没有的话多不方便。

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

买一个吧。你看这个，很像你。

哪儿像了？

斑爷指的是一个有着脸上镶满水钻的HELLO KITTY形象的粉红色手机。

Hello！

诶？

突然挤过来打招呼的是一个从头到脚都很花哨的男人，头发上大概是喷了一次性染发剂，怡红快绿，光芒闪烁，还化了妆，看起来像只狐狸。

原来你们是一对儿啊！

你是……九尾先生？

神官？

Hashiko，你头还疼吗？

不疼了。

我就说吧，我们神社的神水，包治百病呐！

……

对了，新年记得来我们神社求符啊，绝对灵验，你们两个就求姻缘美满符吧！我给你们打八折！

好。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神官的手机响了起来。

阿那达！你搞什么嘛！今天可是人家生日诶！！

……（听不清）

我在给你挑礼物！

……（当然还是听不清）

真的？好啊！我马上过来！等我哦~

收线以后，神官神采飞扬地对斑爷和Hashiko说，我先走一步啦，记得新年过来求符啊，撞钟也可以！

买好手机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你知道这个季节，天全黑的时候其实也就才下午五点多钟。斑爷接到了泉奈的电话，叫他们过去一起吃饭，然后特别告诉他说，我帮你们订好房间啦。

在这个日子还能订上房间，斑爷不得不佩服泉奈，她总能做出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到了吃饭的地方，里面乌烟瘴气，简直就是二熊和泉奈领导的两个帮派大联谊。二熊那方全是些愣头青，因为熊高是男校；泉奈这头女人居多，不过也有把手臂和后背全文个花红柳绿的光头壮士。他们都是老烟枪，包间中云山雾罩，连人也看不大清楚。

但Hashiko进来的时候大家全都看清了。

木叶校花！

真的是校花啊！

盘真亮！！

……

发出粗鲁叫喊声的是熊高的孩子们，泉奈这边的人则很淡定。

我先说好了，你们不准灌我大哥大嫂，要灌等明天，听到没有？！

是！！

饭吃得很愉快，学校里的小太保们都非常能闹腾，和泉奈这边的女人拼酒，输了的话就用打火机烧自己的屁股毛，赢了的话女人们得把缠在胸前的白布全解下来，给大家摸个够。后来当然包厢内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儿。

Hashiko全然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她的面前堆满各类肉食，有烧鸡，烤肉，熏肉，香肠，生鱼片，整条鳗鱼，等等。在场的女人们很多斜眼看着她。看着她和她的肉。

斑爷端了盘蔬菜沙拉给她，说，吃点儿素菜吧。

不想吃。

总这样不太好。

吃了会不消化的。

……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泉奈叫过来旁边一个光头壮士说，带他们去你家，好好招待。

是！

壮士把两个人来时带的所有东西都拎了起来，带着他们出了包间。原来壮士就是开情人旅馆的，比较廉价的那种，可看上去还不错。

那么我先回去了。

你们待会儿还是要去飙车？

是的。

叫泉奈少喝点儿。

是！

说话的空当，Hashiko已经进了浴室，里面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斑爷坐在床上，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只要不接吻，怎么样都可以，是吧。

但是，真是很想亲她的嘴唇，只要不把舌头伸进去的话。

不过既然都亲上嘴唇了，不把舌头伸进去是不可能的。

真希望她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可她没有骗人。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

斑爷不想再胡思乱想下去，就打开电视来看。他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有个台正在直播教堂唱诗班唱圣歌。

Jesus was a working man

The hero of the year

He was born in Bethlehem

The hero of the year

The hero of the year

……

这首歌的旋律有着浓郁的古希伯来风，你可以想象路德在捡麦穗的时候，走在原野上就是唱着这样的歌。当然那时候离耶稣出世还早着呢，路德也不可能唱出这种大预言，她当时穷得没饭吃，直到遇见了波阿斯，后来嫁给了他，生了儿子，这才有了很多更后来的故事。耶稣是个劳动人民，这个劳动人民的生日（其实不是）成了大家的节日，但真正想得起他来的人不算太多，起码在这个国家是这样。那朵蓝色的蓟花蓝得好像他的眼睛，那朵红色的蓟花红得好像他的鲜血，然而每年的这一天，很多人的脑海里就是一片玫瑰色。

你去洗澡吧。

好。

斑爷进去浴室后，Hashiko坐在床边一边吹头发，一边看电视。她没有换频道，继续看唱诗班的演唱，管风琴的声音与电吹风的嗡嗡声河蟹地共鸣着，Hashiko不厌其烦地用左手五指梳起前额的头发，一直向后拨去，露出那个美人尖。泪沟淡淡的。头发上的水分慢慢蒸发掉了。

斑爷出来后，Hashiko问他，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不，我自己来就好。

我帮你吧。

算了，别吹了。

斑爷夺过Hashiko手上的吹风筒，关掉开关扔在了一边，把她压倒在床上，亲她的脸颊。

嗯……千万别碰我的嘴。

我知道。

干嘛捏我这儿……

你真胖。

不喜欢吗？

很喜欢……

斑爷又把一双手往上移，揉捏她的乳房，说，乳晕这么大。

你觉得我淫荡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我以前被人骂过。

是吗……不过，淫荡点好。

诶……

斑爷吻着她的脖子，然后含住她的乳头，用舌头弄湿它。这女人不仅乳晕大，颜色也没多浅淡，她身上和脸一样苍白，这里就更加艳丽显眼，一如生过孩子喂过奶的妇人。

可能她真的很淫荡。

可能她真的吃掉了很多男人。

不过这不是事实。

斑爷的手指滑到了她下面那个柔软而湿润的地方，花了些工夫让她感到舒服，然后就着入口处黏湿的液体，手指一点点地伸了进去。只是这个时候，Hashiko的呻吟变得悲惨起来。

你怎么了？

很害怕……

会疼？

不是……嗯……我害怕……这种事情……

那我不做了。

不……别停下来！

你放轻松点儿。

嗯。

斑爷后来还是决定要戴上套，的确他很想就这样让Hashiko生下他的孩子，但现在怎么想也不是时候。他停下来撕包装的时候，Hashiko在一边说，过了年我想去打工。

等毕业了再工作吧。

为什么？

都上最后几个月的学了，就好好上完。

你不是一直都在打工吗？

啰嗦，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啊……！！

怎么还这么紧……放松点儿……

唔……

Hashiko……

……

我喜欢你，Hashiko。

又何止是喜欢呢。Hashiko这个名字，按一代妖人安倍晴明的话说，是个咒。

第二天，因为半夜里酒后飙车而精神矍铄（？）的人们继续前一天晚上的联谊，他们如约猛灌大姐头的大哥和大嫂。对于这件事泉奈是这么解释的，来帮里联谊，总得被灌吐一次，这是规矩。

Hashiko在喝醉以后，那张死人一样苍白的脸居然变成了粉红色，就像高潮的时候一样。男孩儿们觉得有些忍不住了，但实在没办法对她出手，于是他们想到了另一种聊以宣泄的方式。

喂，斑爷！去亲你马子！

边亲边脱她衣服！（被二熊打了一巴掌。）

要亲嘴！亲了就不用再喝了！

最后大家一起唱，给我一个吻，噢！可以不可以！

因为平时不怎么喝酒所以酒量很差的斑爷这时候已经任人使唤了，他搂过靠在他肩膀上的Hashiko，捏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是探得宇宙真相了吧。

嗷！！！大家都鼓掌欢呼起来。

Hashiko真是个美味的女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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