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起做某事

(狗猫/程张)

“这是什么？”

白色的大狗蹲坐在一人多高的炉子前，看着那带着兜帽的少年忙忙碌碌的模样，尤为好奇。

“窥天镜。”

老魔头也没抬得抛出三个字，如今正是法宝定性开光的最后关头，要是出了点岔子，损失点材料也就算了，丢了自己的脸面才是要紧的。

那云渊化作的巨犬常年和他一起，看多了开炉前老魔那种神经质的样子，也不动声色，只是继续问道：“看天还要镜子？”

“跟你说也不明白，就是个法宝。”

老魔一副懒得多说的模样，就是不看那大狗一眼，只是忙归忙，手上不停，嘴上的回答也不曾停下。

云渊在旁边侧着脑袋看他手上动作连环抛出各种法决，身上毛发略略一抖，一阵淡淡白光闪过，便换做一个人形模样，站在老魔身边，帮他接管了那火虬鼎的法力运转，老魔则专心开始那复杂的开光过程。

只见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过程之后，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落在老魔的手中，看起来比那少年的手掌略大了一些，却泛着古朴的光芒，镜面上微微荡漾着涟漪，看起来颇有几分灵性。

“不错不错”，老魔一边点头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镜子，一边分出些心神来夸那云渊：“现在的时机是把握的越来越准了，控炉的手法也有提升，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点能耐。”

“不算难，看多了而已。”

云渊顺势关上了那鼎的阵法中枢，让那火虬鼎用灵脉自行蕴养，自己则走到老魔身边，探头打量起来。他原本就体型庞大，如今变成人形更显得高大，对比那落在猞猁少年身体里的老魔来说，简直如一座一动的山体，还没抬头就被整个笼罩在云渊的身体阴影里。

那少年模样的老魔头瞬间就炸毛了，还来不及好好把玩手上的新宝贝，就先一个跳起对着那白发人一脚踹过去：“说了几次了？！不要直接站在我身后！”

尤其不许贴着我！！

这句话，老魔只能在心里吼上一吼，他晓得一旦说出来只会跟来云渊没完没了的问为什么，而自己，一点都不想解释为什么！

大概是习惯了老魔这种时不时的咆哮风格，云渊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变回了兽身，巨大的白狼模样乖巧的蹲坐在老魔的身边，那突出的吻部正好和老魔的脑袋齐平，双眼无辜的看着还有些怒气的猫耳少年，倒是让那老魔头顿时没了发泄的由头。

果然是跟着程钧学坏了。

老魔在心里默默评论了一句，却完全忽视了云渊跟自己的时间似乎更长一点。不过此刻他的精神已经重新集中到手中的镜子上去了，对于好奇而从他肩膀上探着脑袋看着他操作的云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为什么变成狗都要比我高……

虽说先天道体很不错，但如今这样子真是有些心塞——老魔一边掐着法决一边又暗自唾骂程钧坑人，却不想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句话：“不亮了。”

微微吓了一跳，果然说人坏话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本人在场，虽然只是暗地里说而已。不过老魔那几千年的城府又岂是区区一个云渊能看破的？猫耳少年微微侧转过头，大眼白了他一个，才说道：“法宝自晦懂不懂？越是高级的越是看起来不起眼。”

“哦。”大狗毫无疑义的接受了这句话，又伸长了脑袋，白色的长毛擦着老魔的脸颊蹭了过去，留下绵软温热的触感，倒是让那脸皮胜过城墙的老魔头也略有些不适应。

他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说明现在这东西拿出去，只要不故意招惹就不会被人立刻发现它的厉害。”

“哪里厉害？”

一贯都是从实际出发的大狗似乎没看出来这个明显不是攻击性法宝的用处，不过他这句话恰好问到了点子上。老魔非常满意的点头道：“那自然是厉害的很啊，只要在它的法力范围之内，你想看到的东西，都能看到。”

“看天吗？”

老魔回头一个巴掌拍在那大狗的脑袋上：“窥天镜，不是看天镜。”

“有什么区别？”

大狗问的一本正经，倒是把那正在斤斤计较的老魔给气得不轻：“就知道说你也不懂，窥天者，窥探天机，明白不？”

“怎么用？”

很可惜，云渊一贯是实际主义者，老魔越是文绉绉他越是说的简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本性如此，但看他对程钧和张清麓也不至于句句针对，只可惜这里面的差异，老魔大概是体会不出来的。

“哼。”那少年不仅外貌，如今连性情上也有些猫的习性，语气不屑道：“虽说不是真的能窥看天道，但是修为足够的话，看看周围的一切也不是不行，只要对方修为不如你，桩桩件件都能展示在这里。”

说到自己的法宝，老魔也是停不下来，一手连掐几个法诀，顿时原本晦暗的镜面又泛起光泽，如湖面涟漪阵阵，慢慢铺展开一副画面来。

那是相隔数岛的金鳌岛，老魔选来做试验也是瞧准了金鳌岛乃是程钧的居所，原本就是蓬莱阵法最复杂最严密的地方，若是这窥天镜连金鳌岛的禁制都阻拦不了，那自然是一顶一的法宝。

果然，随着画面推动，那镜像内岛屿也是处处清晰展示，甚至连程钧的洞府都看的一清二楚。老魔玩心大起，又增加了几分法力进去，便看到那洞府的景致从外往里一一呈现在画面里，甚至连洞府阵法的禁制都能查探几分。

一旁的云渊也看的仔细，突然伸出一个爪子，尖锐的爪尖点在画面某处，就看到一阵波澜过后，那里又呈现出一个原本隐藏着的阵法。老魔原本就是试用，自然要挑战一下程钧的秘密阵法，却不想那处打开后是另一处密室，和日常用来打坐的净室差别不大，也不晓得程钧为何还特意增加防范。老魔看了一圈还没觉得什么，却又是身边的云渊先发现异常，又在那密室的深处发现一些异常。老魔反应也是极快，自然也随之察觉不同之处。一边又调整了那窥天镜的用处，就看到这次镜面晃动了许久，才慢慢呈现出一个模糊的倒影。

显然程钧在此处设置了极强的阵法禁制，不过却不曾料到老魔的新法宝乃是这般好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打破的封禁，只不过那接下来的画面莫说老魔，就算是那大狗都看的有些呆滞。

程钧正压着张清麓在行那鱼水之欢，虽说因为阵法禁制的关系画面有些模糊，也只停留了一刹那，但两人意动神摇的模样倒也看的清楚。

“不许问！”

在云渊开口之前，老魔先行开口，随即说道：“我要闭关了！你去守着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难得这次云渊没有立刻答应，巨大的白狼收敛了身形化作人身说道：“我也要闭关。”

他又不是傻，这么明显要让自己顶包的事情才不做呢，何况看到了程钧和张清麓的事情，只怕后果很严重——不得不说，云渊的推断是正确的，因为老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就赶紧走！”

两人显然都不想留下来被程钧报复，走的倒也爽快。

蓬莱群岛之上阵法微微晃动，虽不曾引起什么注意，但那金鳌岛内却吓到了张清麓。

“怎么了？”

情动正浓之时被突然带到另一个地方，任谁都会有些无力后继的。张清麓还当是程钧又有什么花样，正有些恼，却看到对方也是一脸恼怒的样子，这才开口问道。

“等等……”他扯过一旁的被褥将两人稍作遮掩，此处乃是他悬空岛内的府邸房间，准备倒也周全还不至于露出那狼狈态势。只是那神色从恼怒到尴尬又转为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的一旁张清麓也有些好奇。

“倒是跑得快。”

又过了片刻程钧才开口说道：“没想到有法宝能破开我的禁制，一时失察了。”

他说得有些语焉不详，但张清麓何等智谋，当下便反应过来，顿时面上极为尴尬，红云一片，伸手就要推开程钧。

“急什么，他们人都跑了。”

程钧笑着安抚他，又将两人身上略整了一下，才重新将人搂在怀里，情事被莫名打断令人恼怒不错，但这背后的事情若不探听清楚，张清麓是断然不会让程钧再碰他的。

自己道侣平日里看似面皮厚但其实薄得很，程钧只好解释道：“估摸着是老魔弄出什么新的窥探法宝了，方才破开金鳌岛禁制的时候我也不曾在意，但是那密室阵法都能绕过确实是厉害。”

“当真？”

程钧的阵法能做到什么程度，张清麓最清楚不过了，若是老魔的法宝能绕开那些封禁，便是真正不能小看的一个宝物了。

“放心，悬空岛是看不到的。”

悬空岛毕竟是独立的小天地，虽然还不够完整，不存在天道法则，但也不是一个法宝能破开的。只不过自己的阵法禁制居然被老魔的法宝给破了，程钧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的阵道输了一筹的感觉，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筹之后，突然说道：“回头把那东西骗过来，正好给你用来补全剑阵的轮回溯源之力。”

“只怕老魔前辈是不肯的。”

一个可能有无限潜力的法宝若是被用来补全自己的剑阵，莫说老魔，张清麓都觉得有些浪费。程钧却只是微微一笑：“看了不该看的，总要让他付点代价的。”

这两人本就是习惯算计的，程钧此言一出，张清麓也明白过来，只怕老魔下次回来免不了要吃亏。但想到方才自己也算吃了暗亏，张清麓决定这次怎么都该站在程钧这头了。

“不说这个了”，程钧一翻身已经将人推到那床榻内侧，“方才吓到了你，现在补回来。”

“喂！”

张清麓猝不及防一把没把人推开，便落了下风。好在这悬空岛内到底是安心了不少，心境复归平静，倒也随着程钧胡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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