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做饭/烘焙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今晚要露宿丛林了啊。”

张清麓四下张望了一眼，为了避开一些盯梢的“尾巴”，两人没少绕路，没想到居然把自己都给绕进去了。

“还好夏天也不是太难对付。”程钧面不改色的在一旁接茬，眼神半点都不看向张清麓。他照旧是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对比张清麓的书生模样，倒是更合适在这丛林里行走。

“是啊是啊”，张清麓也是片刻都不迟疑，立刻点头道：“程大少爷带的路自然是极好的，没走出去必然是因为我这文弱书生走得太慢，拖累了您大少爷啊。”

“………………”听这口气，看来是心情很不好了，程钧衡量了一下，顿时软了下来，态度诚恳的道歉：“清麓莫要生气了，是我走错路了。”

可不是么，说什么以前来过凭着记忆一路走，后果就是完全迷失了方向，莫说找不到原本在这山林里的小道观，甚至连官道的位置都丢失了。张清麓原本是跟着他一起走倒也不曾记路，没想到等回过神来发现不对的时候，却因为林子已经走得太深，半点方向都分辨不出来了。

虽说因为夏天露宿在外问题不大，但毕竟山林茂密蚊虫骚扰，怎么都不符合这位从来都有些讲究的真正的大少爷的习惯，出言讽刺几句便免不了了。不过他性格摆在这里，加之原本就说好和程钧一起共进退的，自然也不过就说几句，随后便开始找落脚的地方，连带着找方向。

“这边蚊虫多，还是我来吧。”

程钧乖乖拿着捆扎好的树枝扫帚在前面开路，护着身后的张清麓，也好方便他辨识方向寻找官道的位置。

“夜色已经太晚了，这里面也看不清星空，还是明日再找吧，若是估计的不错，往北面在走几里路就差不多能出了这片林子了。”

“那便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

几里路，程钧自己走走倒不是问题，但现在张清麓为了和自己一样封印了全部法力，肉身力量乃是真正凡人的程度，半点讨不得好，若是连夜赶路只怕要脱力。他轻快的打扫了一片空地出来，正巧背后靠着一片山壁，前面还有几块石头可以挡风，足够两人在此将就一晚。

张清麓也不和他客气，就这程钧打扫出来的空地坐了下来。他和程钧不同，并没有什么凡人武术的基础，自然体力是差了不少。同样因为也没什么凡人间的经历，故而这出门在外的一些打点便全部交由程钧来处理。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反倒和在蓬莱的时候彻底反了过来，张清麓负责把握全局，程钧负责解决问题，居然也相处的非常融洽。

就好比现在，张清麓只是靠在岩石上休息，看着程钧在自己面前熟门熟路的升起火堆，正想夸他几句，冷不丁就看他回头对着自己皱眉：“怎么直接靠在山石上了，就算是夏夜，这石头到底是寒凉的。”

张清麓刚想说你也把我看得太弱了，好歹也是个地仙，就算修为封印也不曾如此之弱。只不过还没开口，就看程钧从包袱里抖出一张兽皮，顺手就给他垫在背后了：“你先歇着，我去找些东西来吃。”

“干粮没了？”

“这林子不缺食物，总比啃那些干巴巴的来的好。”

还有些话程钧没说出来，张清麓也明白，后面有些路可能更不好走，追踪的人也会更多，还是需要有备无患才能放心，那些干粮能存一些是一些吧。

见张清麓不说话，程钧拿上自己的剑便往另一处走，才没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一个凉凉的声音提醒道：“回来的时候看仔细点，记着火光的位置。”

程钧一阵尴尬，都说神仙记忆好，但不认路这件事情就算修为再高也没有半点改善，就算桩桩件件事情都能过目不忘，但偏偏记不住路线分不清方向。如今听张清麓特意这么说也是老脸挂不住，只好一头往林子扎进去，寻找些猎物来充饥。

不过这次倒也没让人太失望，不多时就看他已经回来了，手上拎着个獐子，已经剥皮洗干净了。张清麓瞄了一眼，只是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留出个离火堆更近一些的位置出来。

程钧还背着一些树枝和枯木，看到他也不说话，只是把腰上的水囊丢了过去。两人跑了一路，水早就喝光了，如今被他找到水源，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张清麓喝了几口，脸上微微带着笑意就看程钧在一旁忙活起来。他手艺好张清麓是知道的，但是手艺能好到这个程度倒也是出人意料。自从落凡之后，但凡两人自己开灶都是程钧下厨。张清麓看了多了忍不住动过一次手，就那次之后，程钧就再也不让他搅合了。照程钧的说法就是“食物宝贵，不得浪费”，张清麓则美其名曰“君子远庖厨”。

他在一旁走神，程钧倒是收拾的很快，一条獐子腿顺手就递了过来，“吃吧。”

“啧啧啧~程大少爷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张清麓的赞美是发自内心的，程钧的手艺确实很好。只是烤肉也能看出技术差别，没有半点焦糊，随身简单的调料也能咸淡适中，之前收拾的时候大概也放血洗了干净，没有丝毫腥气，果然是美味。

“难得张大人喜欢，自然要尽心尽力。”

这两人处的久了便莫名有些喜欢这些许的斗嘴。最初是做戏给人看的，没想到一来一往之间倒是闹出了自己才晓得的一些乐趣，若是让认识他们的那些神仙看到，只怕要落掉眼珠子了。

只不过，神仙如今离得远了，自然还是眼前的日子更重要些。张清麓吃得嘴角流油，实在是很满足。看着程钧将多余的獐子肉埋在火堆木炭之下熏着，更是眼角带笑。倒是让程钧乐呵了一回：“谁说张大人不好伺候的，我看明明很好养啊，只要给足吃的，只怕就跟着走了。”

张清麓挑眉看他，也不反驳，故作思考了半刻才慢悠悠的说道：“手艺的话倒是程大少爷这般的可以了，只是这脸也要你这样的，我才能跟着跑啊。”

说完一抬头，程钧果然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张清麓顿时也挂不住，两人笑做了一团，衬着这夏夜的林子，微微的一阵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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