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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122-151) - 2,2

[db:作者] 2025-07-08 15:58 5hhhhh 2030 ℃

  「哦,这样才是咱家乖宝贝。来,亲一个,芸芸——」电话里传来一声用力的「啵」。

  「啵——」对着手机,王诗芸飞吻一个,霞飞双靥。「老公,多多今天表现好吗?」

  「好,每天都乖着呢,」男声响起。「就是晚上吃饭时,闹了点小情绪,说妈妈答应给她打电话来,却没做到,小嘴嘴蹶老高。女儿想你,整天念着妈妈,要妈妈陪她睡。不要说孩子,我也挺想你。自你去湖南工作,每个月就回家两三次,害得我跟打光棍似的。」顿了顿,接着抱怨道:「芸芸,依我之见,你还是把现在这份工作辞了吧。当初就不应该离开北京,去那个山旮旯里,我也是一时头昏脑胀,才同意了你的意见。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如果他们起诉你违反劳动合同,赔钱无所谓,我们认栽算了…」

  「老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知道我秉性,向来答应别人的事,不会轻易违背。李姨赏识我,尊重我,把我当自己女儿一样爱惜。冲李姨这份知遇之情,我们都不应该伤她心,随随便便中途废止。我跟李姨商量一下,尽量每周回一次北京,陪你和女儿,好不好?」听到女儿想妈妈的话,王诗芸眼睛一湿,泪水滚落下来。

  「唉,半年时间不到,你跟那个李萱诗,感情好的就像母女,真拿你没办法。」

  「李姨知我,懂我,爱我,她是人家知己嘛——」王诗芸展颜一笑,嗲声嗲气地说。「签了五年劳动合同,怎么说,都要干上两年。哪能现在辞职,说干就不干了。在这干了两年,到时候要辞职,于情于理说得通,李姨那边也好交代。老公,爸妈和女儿,家里面那些事,就麻烦你多尽点,好不好嘛?你辛苦两年,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

              (一百四十三)

  「谁让你是多多亲妈,我的漂亮老婆呢。咱心疼都来不及,怎能不答应呢…别说那么远的话,芸芸,我现在真好想你…你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精血都特别旺盛,就想着做那个…」

  「嘻嘻——」王诗芸咯咯笑起来。「好老公,你忍一下呗。周末我回去,一定让你玩个够!」

  「好,一言为定!今天星期四,还有一个晚上。行,我就再忍一忍。啵——亲死你,我的大宝贝。」

  「啵——」王诗芸回亲一个。「不说了,老公,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要再睡睡。挂了哦——」

  「睡吧,芸芸,早安——」

  「早安——」

  王诗芸说完,挂掉电话,摸着胸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每次打电话,都做贼心虚似的,神经绷得很紧,生怕说错什么,被他看出问题来。」王诗芸看郝叔一眼,神情甚为幽怨。「以后这种电话,你还是少让我打。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特么喜欢这时候听人家跟自己老公,说些浓情蜜意之类的话?」

  郝叔咧嘴一笑,合上相册,恬不知耻地说:「你们夫妻感情越好,越恩爱甜蜜,玩起来才越有意思呢。我就喜欢,一边操着你,一边听你们夫妻卿卿我我,说些甜甜蜜蜜的话。玩人妻,要得就是这种效果,图得就是这份刺激!要是你们夫妻感情平淡,不够恩爱,不够缠绵,我还不想对你下手呢。」

  「敢情你勾上我,只是因为我家庭幸福,夫妻恩爱?」王诗芸笑问。

  「当然不是,这是原因之一,呵呵,」郝叔摸摸脑瓜。「主要还是你长得好看,年轻漂亮,端庄正经,非常有女人味。当然,如果没有我老婆从中搭桥牵线,像你这样聪明能干的漂亮女人,我只能旁边看着流口水,根本连手都摸不到。」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想来就叫人生气,要不是萱诗姐,我才不会被你这只癞蛤蟆玷污!哼,事到如今,只能任你们夫妻欺负了。唉,我的命,好苦呀——」王诗芸嘟起小嘴,装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提到萱诗姐,她怎么还不来呀。说好过来一起玩,到现在还没个人影。真是的,正宫娘娘都不来,要我这个婕妤独自一人伺候皇上。真是劳心又劳力,差点累死!」

  「呵呵,我是癞蛤蟆,你们都是白天鹅。没有癞蛤蟆,哪能衬托出白天鹅的优雅美丽呢?在我这只癞蛤蟆面前,白天鹅赢得了充足自信,展现了十分尊贵,所以念念难忘了。」郝江化长长地吻王诗芸额头一口,接着说道:「现在,癞蛤蟆想白天鹅了,想她雪白的肉体了,想吃她香喷喷的肉了…」

  王诗芸「噗嗤」一笑,捏住郝江化鼻子,说:「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只癞蛤蟆了?臭癞蛤蟆,坏蛋癞蛤蟆,流氓癞蛤蟆。呸——离我这只白天鹅远点,越远越好。」

  郝江化双手一楼王诗芸细腰,突然从被窝里站起来,大笑着连转几圈,顿时惊得她花容失笑,尖叫不已。

  「坏蛋!坏蛋!坏蛋!臭流氓,人家不理你了。」王诗芸满脸娇羞之色,挥动粉拳,捶打着郝江化胸膛。「讨厌,吓人家一跳。真是讨厌,快放我下来——」

  话音刚落,骤地响起一阵「嘭嘭嘭」砸门声,怒气冲冲,牛斗冲天。

  「王诗芸,你丫能不能闭上臭嘴!贱人就是矫情,鬼叫了一个晚上,还嫌不够!信不信姐砸开你的门,冲进去,撕烂你那张臭嘴!」

  我听出来了,深更半夜来砸门者,正是睡在隔壁房间的岑筱薇,不禁有点意外。岑筱薇原本就是个小辣椒,仗着母亲疼爱,不把任何其他女子放眼里。此时雷霆一怒,颇有几分霸气,把郝江化和王诗芸都怔在原地,笑声戛然而止。

  「……」王诗芸鼻子一酸,眼泪婆娑地看着郝江化,楚楚可怜。

  「这个臭丫头,看我不打断她的手!」郝江化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说。「诗芸,莫怕她,看老子出去好好收拾这丫头。她敢骂你贱人,无法无天,我就教她领略一下犯贱的滋味。你在房间待着,等我去收拾这野丫头…」边好声安慰佳人,郝江化边匆忙穿上平底裤,一把跳下床,气势汹汹几步走到门后。

              (一百四十四)

  「算了,江化,我不跟她一般见识…」王诗芸赶紧套上一条内裤,追上来搂住郝江化,不准他出去。「她小孩子个性,喜欢乱发脾气,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们不出去跟她瞎掰。」

  「谁小孩子啦,谁喜欢乱发脾气啦,谁跟你瞎掰拉——」又传来几下砰门声,岑筱薇不依不饶地说。「王诗芸,你敢背后说我坏话,倒是把门打开,当面大放厥词啊。不要乌龟似的,缩在里面,见不得人。」

  「瞧这丫头,跟吃错了药似的,」郝江化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想跟她计较,她倒是咬着不放。依我之见,不如开门让她进来,看这丫头敢把你咋样。」

  「不要!」王诗芸挽住郝江化胳膊,「我不准你出去,也不准开门。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叫,甭理她,我们回床上去。她叫够了,气出完了,自然没意思,要回去了。」说着,把郝江化攥到床上,然后偎入他怀里,纤纤玉手紧紧缠住他脖子。

  「出来呀,王诗芸,藏在里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还什么北大才女,气死王嫱羞死西施。我看你就是苏妲己转世,下辈子,还是狐狸精的命!」门外的岑筱薇骂开来,得理不饶人。

  「…我非得去闪这丫头一巴掌,灭灭她威风,简直无法无天了。」

  郝江化说着,又要起身下床,却被王诗芸死死拉住。

  「说了甭理她,就甭理她,让她狗一样到处吠去!」王诗芸眼眶一红,「…亲我,江化,我要你亲我——不要停下来!」边说,樱桃小嘴边重重吻在郝江华粗糙的唇上,紧紧含住。

  「…什么嘛——」郝江化嘟哝一句,显然不理解王诗芸的奇怪举止,在被她连亲几口后,才热烈地回应。

  「王诗芸,你——你不知羞耻!眼下还好意思要男人亲你,羞不羞死人啊,我都替你害臊!」见门迟迟不开,岑筱薇气得直跺脚,扬起小手,「嘭嘭嘭」砸了三下。「喂,你倒是开门呀,好好跟我理论理论,别藏在里面。呜呜呜——」

  王诗芸不搭理她,任她欺负,岑筱薇居然哭了。这一幕戏剧性转折,把我看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咦,奇怪…」郝江化侧耳竖听。「这丫头,没人去招惹,她反倒自己哭了。」

  王诗芸抿嘴一笑,咬着郝江化耳朵说:「她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很。无非是嫉妒你在我房间,冷落了她。砸门生气都在演戏,目的是,引起你的关注。你要是去惹她,可就中招了,非得缠紧你不放。」

  「你呀,真是个可爱的小妖精。什么事呀,一眼就能看穿,难怪萱诗特么欣赏你,」郝江化刮了刮王诗芸挺秀的鼻子。

  王诗芸嘟起小嘴说:「你呀,先别急着高兴。要是她一直堵在门口闹,不愿离去,我拿她也没任何办法。」

  闻言,郝江化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实在不行,只好叫萱诗过来,让她把这丫头领走。」

  「这个时候,萱诗姐肯定睡了,打扰她恐怕不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她是我老婆,办这点小事,还不是举手之劳。再说,筱薇这丫头,都是被她一手惯坏了。」

  郝江化说完,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一阵悦耳铃声过后,里面传来母亲慵怜的声音。

  「…江化,我睡了…不去玩了,你和芸芸好好玩吧…我挂了呀——」

  「等一下!」郝江化赶紧回了一句。「不是这个事,另有其它事,得你来一趟。」

  沉默一阵,母亲问道:「什么事呀?」

  「筱薇这个丫头,堵在诗芸门口闹,让人不得安神。她最听你的话,老婆,你赶紧来一趟,把她领走啥。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和诗芸都甭想睡觉了,」郝江化哭丧着脸说。

  「哦…等等,我穿好衣服就过去…」电话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响。

              (一百四十五)

  「老婆,爱死你了。来,亲一口,啵——」郝江化眉飞色舞地说。

  「啵——」母亲回个飞吻,挂掉了电话。

  大概半根烟功夫,过道里响起脚步声,然后听到岑筱薇怯怯地唤了一声「干妈」。我知道,母亲来到了王诗芸房门口,不禁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不知为何,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我既有点担心,又有点期盼。如果母亲进入王诗芸房间,他们三人一起发生关系,那么我今晚的心血,岂不是全白费了?可是,如果能够亲眼目睹一场史无前例的双飞大战,不正是偷窥的终极目标么?所以说,这一幕情景,我既担心出现,又巴望着出现。

  不出所料,领岑筱薇离开没多久,母亲转回来,敲了敲门。

  「芸芸,给我开门——」母亲柔声呼唤。

  王诗芸赶紧下床,几步走过去,打开了门。

  「萱诗姐万岁,芸芸爱死你了——」门刚打开,王诗芸便情不自禁搂住母亲,咯咯直笑。

  母亲拧一把她俏脸,顺手关上门,俩人手牵手来到屋子中央。郝江化一高兴,猴子似的跳下床,抱住母亲原地转个圈,然后重重地扔在大床上。紧接着,郝江化一个饿虎扑食,扑到母亲身上,捧住她一张精致的脸蛋,张嘴就啄。

  母亲被郝江化逗得咯咯娇笑,摊开双手,任他轻薄胡闹一番,才轻轻推开,起身擦去脸上的口水,理了理鬓角。不容分说,郝江化又把母亲搂入怀里,一只咸猪手从领口伸进去,摸着母亲鼓鼓的胸脯。

  「别胡闹了,芸芸看着呢,」母亲矜持地拍了拍郝江化的咸猪手,莞尔一笑。「摸完了,快抽出来。我交待几句话,马上要回去。」

  「咋了,萱诗姐——」王诗芸爬上床,被郝江化另一只手搂入怀里,使劲嗅着脸蛋。「好不容易过来,又要匆匆离去?」

  「天马上要亮了,今天又是我生日,好多事等着去办。时间不对,所以不能陪你们,说几句话就走,」母亲的话语里有几分歉疚。「芸芸,我跟筱薇商量好了,让江化去她房间陪一下。听筱薇说,江化几天时间没碰她身子,所以心里面充满怨气。」

  事情到此,我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不仅仅王诗芸,连岑筱薇都跟郝江化有一腿。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苟且关系,母亲不仅全知道,还极力帮郝江化撮合这种关系,化解矛盾。

  「萱诗姐,我不是那种小气女人,一切都依照你吩咐,我听从是了,」王诗芸羞答答地回。

  母亲柔柔一笑,起身下床,对郝江化招招手。

  「去筱薇房间吧,好好疼一下她。你也真是,筱薇天天陪在你身边,咋就把她冷落了?」母亲微嗔。「她一个女儿家,自从把处子之身给了你之后,整天跟你屁股后面转,你着实应该好好疼爱。快去吧,筱薇在房里等着呢。」

  郝江化咧嘴笑笑,披上睡袍,上前吻母亲一口,拍了拍她紧俏的臀部。

  「遵命,老婆大人!不过,筱薇这丫头没跟你说实话,我昨天带她去镇上开会,在政府招待所就操了她一次。全赖这丫头像她妈妈岑青菁,性欲旺盛,欲壑难填。要是早知道她会闹,今天晚上,就把她拉过来一起玩。诗芸,你好好休息,我过去了。」

  郝江化说完,朝王诗芸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房间。

  「芸芸,你休息吧,我回房了,」母亲叹一口气。「一大家子事,还要我去张罗。」

  「萱诗姐,谢谢你来解围,」王诗芸咬紧下嘴唇。「我跟筱薇妹妹的事,让你操心了。其实,我一直让着她,尽量不去舔麻烦。不料,天不从人愿,还是出了这档子乌七八糟的事。」

  「芸芸,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往心里去。」母亲见状,怜爱地搂住王诗芸,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筱薇这孩子,自她妈去世后,性情变得乖戾暴躁,我难逃其咎。要说有错,那全在我,我不该带她淌这锅浑水。」

  王诗芸展颜一笑,牵起母亲的手,嗲声嗲地说:「萱诗姐,你就别回去了嘛,跟我一起睡吧。早上起来,我同你一起张罗生日上的事,好不好嘛?」

              (一百四十六)

  母亲握住王诗芸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笑说:「你的心意,我全知道。我还要回去,给两个小娃儿喂奶。改明儿空闲下来,你上姐姐屋里睡。」

  「嗯——」王诗芸俏脸通红,坚毅地点点头。「我送你,萱诗姐。」

  「不用,几步就到,你快上床休息吧,别耽误了睡眠,」母亲回头一笑,挥挥手。「拜拜——」

  「拜拜,萱诗姐——」王诗芸跟到门后,挥挥手。

  母亲走出房,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却冷不丁,被隔壁骤然响起的「啪啪啪」声,吓了一大跳。

  「死人渣,在操筱薇,我切你娘个蛋!」我咬牙切齿,心底暗骂,对郝江化的恨意又添了一分。「妈妈呀妈妈,你可真是郝老头子的贤惠妻子。不仅为郝老头子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为郝老头子升官发财,铺平道路。居然还为郝老头子四处物色极品女人,供他狎玩淫乐,真是贤惠到了极致。你还是我以前那个品性纯良、善恶分明、知书达理的好妈妈么?唉,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恨。」

  隔壁的「啪啪啪」声,让王诗芸甚为反感,从抽屉里找出棉花球,塞住两个耳朵。

  「说我狐狸精转世,你好不到哪里去。仗着萱诗姐疼爱,不把众姐妹放眼里,终有一天,让你后悔。」

  王诗芸嘀咕一句,翻上床,钻进被窝,「啪」地一声灭了灯。顿时,我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说实在话,我很想抛弃所有伦理道德,不顾一切冲进屋里,抱住王诗芸,拔光她身上衣服,狠狠地往死里干。然而,想总归想,却不敢付诸实践。

  岳母和妻子,就在楼上睡,万一闹出点什么动静,被她俩知晓,我的脸往哪里搁呢?郝江化可以不要脸,母亲可以不要脸,徐琳夫妇可以不要脸,王诗芸和岑筱薇可以不要脸。可我,还是要自己这张脸呀。

  思来想去,一个念头飞速闯进大脑:为免夜长梦多,给母亲过完生日,我马上要带妻子离开这个淫窝欲窟。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越远越好。母亲已经是郝家的人,她和郝江化之间任何事,我都不再过问。哪怕母亲同意郝江化差使一个团的汉子排队来上她,我都绝计不再搭理。他们爱怎么,就怎么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为了郝江化,母亲愿意千夫染指,万人骑跨,那是她的自由。

  我悻悻地爬上三楼,收好麻绳,衣服都没脱,便抱头睡下。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百灵鸟在山林间欢快地啾啁之际,郝家祖宅乃至整个郝家沟,已经喜气洋洋地忙碌起来,热闹非凡,一派兴旺之气。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每一个人都热情地同大家打招呼,每一个人手脚都没闲着,没事也要帮忙找点事做。他们一个个,之所以如此,无非是为了庆祝母亲的生日——一个令他们感恩、尊敬、拥戴的女神。

  这三年来,多亏母亲悉心带领,郝家沟才改头换面,有了今天崭新的局面。可以说,母亲嫁到郝家沟,即所谓恩泽万民,造福一方。要不是母亲,郝家沟还要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还要在过年吃不上一口猪肉的问题上大伤脑筋,还要出现半打多汉子娶不上媳妇的荒唐之境。现在则完全不同,郝家沟成了省级先进文明示范村,龙山镇最富裕的村庄。除了个别身体残疾的汉子,没有适婚青年娶不上媳妇。只要听说男方是郝家沟人,方圆十里八村姑娘,一个个争先恐后出嫁,唯恐被其她姑娘抢了先机。

  整整一天,从清晨起床到晚上熄灯,锣鼓喧天的鞭炮声,便没停歇。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喝彩声、嬉闹声、拜寿声、唱戏声、锣鼓声等等,声声不绝,没完没了。幸好母亲只办一天生日宴,要是多办一天两天,身处其中,对于不习惯这种场面的我来说,耳膜一定非穿孔不可。

  母亲虽已拥有过亿身家,房事方面不太检点,还好勤俭持家的优良作风,一贯保持。还是那个低调朴素的贤惠女子,不奢侈、不浮夸、不铺张、不浪费,处处彰显着她身上温婉恭良的影子。纵观母亲,一个四十六岁的精致女人,一个五个孩子的温良妈妈,一个以丈夫为第一的贤惠妻子,一个大公司的精明董事长,一个被郝家沟村民奉为神的天仙娘娘。

  区区一个弱女子,能拼得这番天下,想来怎不令我唏嘘感动,热泪盈眶。

              (一百四十七)

  接近正午时间,郝家祖宅大门前,人流达到了最高峰。放眼望去,百多辆小车,从门口一直摆到村牌坊,玩接龙游戏似的,密密麻麻。

  母亲原本计划席开四十六桌,每桌坐十二人,亲朋宾客大约五百人左右。结果出乎意料,来宾人数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不得已临时增加到六十六桌。但见冬日暖阳高照之下,红红的宴席餐桌,从郝家祖宅二楼开始,一路延伸到一楼大厅、郝家大院、院门前草坪上。众人围坐在餐桌前,推杯换盏,高声谈论,一派欢天喜地情景。

  母亲这一桌,众星拱月般,居于正堂大厅中央。为首是抖个不停的白胡子老公公,由阿保姆阿蓝专人伺候着。白胡子老公公右手边,母亲满面春风,笑盈盈地端坐那里。只见她头发挽成性感的发髻,一身大红大紫唐装,胸脯鼓胀,细腰长腿,脚上一双红色尖头高跟鞋。

  母亲怀里抱着郝萱,旁边是郝小天。郝小天旁边是岳母,同样梳了个性感大发髻。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紫色旗袍,酥胸挺拔,腰身盈盈,丰臀摆摆,甚为迷人。我坐在岳母旁边,妻子坐在我旁边。眯眼瞧去,妻子小嘴微扬,唇红齿白,眼波流动,长发飘飘。只见她脚蹬白色小蛮靴,下身一条纯棉小花及踝裙,上身一条立领羊毛纱,外罩一件卡其色俏皮小夹克,纤秀的脖颈上围着针织大毛巾。大毛巾掩映下,酥胸鼓鼓,含羞欲放,纤腰款款,不盈一握。

  再往下是徐琳,一身时尚贵妇装扮,同样丰乳肥臀,细腰长腿,大墨镜几乎遮住半张俏脸。接着是刘鑫伟,然后是王诗芸。只见她身着职业套裙,胸脯饱满,细腰丰臀,双腿修长,笑起来更是婀娜多姿,婉约迷人。王诗芸旁边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市级领导,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好像姓郑,听说跟郝江化非常要好。郑姓领导旁边,是岑筱薇。只见她一身白色长裙,脖颈上随意打了个围脖,外罩一件黑色大衣。一张精致俏丽脸蛋上,流露出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不过,论起身材来,一点都不输于旁边的王诗芸。

  岑筱薇旁边,是郝江化。只见他身着笔挺的中山装,脸色通红,宴席尚未正式开始,早已满嘴酒气。跟人说话时,狰着脖子,大话连篇,手舞足蹈,滔滔不绝。最令人反感的是他一口歪牙,又黑又黄,说起话来,唾沫飞溅。

  我心想:如此歪瓜裂枣的臭嘴,母亲都能与之深情舌吻,若非修炼到出神入化之境,绝对难以做到。还有王诗芸等人,当这张恐怖的臭嘴亲在她们精致无双脸蛋上,不知道睡着后,会不会做噩梦。不禁眉头一皱,蔑视郝江化一眼,深恶痛绝。

  「老郝,陪我挨桌敬酒去吧——」母亲长身玉立,挽起郝江化胳膊,笑盈盈地说。「左京跟颖颖,你小两口也来,多跟大伙熟洽熟洽。

  「好呀,妈妈——」妻子闻言,甜甜一笑,把老大不情愿的我攥了起来。

  不是我不响应母亲的号召,而是羞于同郝老头子这号人物为伍,跟他站在一个队伍里,简直是种莫大讽刺。

  「筱薇跟诗芸,你俩也来,跟大家混个脸熟,」母亲斟满杯中酒,春风满面。「筱薇是老郝的助理,诗芸是金茶油公司的能将,理应一起去给父老乡亲敬酒。对了,彤彤呢,我咋把她忘了——」

  母亲说着向旁边酒桌一瞅,见到吴彤,满脸笑容地招了招手。

  「过来,彤彤——」母亲咯笑着叫了声。

  话音未落,吴彤早已经乖巧地来到母亲身旁,手中握着一杯红酒。只见她头发束在后面,身着白色雪纺套裙,腰上系了条金色腰带,脚穿白色长筒靴。看上去一副邻家女孩装扮,清纯温婉,亭亭玉立。

  「彤彤,你今天可真漂亮,」母亲牵起吴彤小手,笑眯眯地打量一番,啧啧夸赞。「老郝,你看看,彤彤不穿职业装,更显身材和脸蛋。」

  郝江化闻言,眯起小眼,上下左右审视吴彤一番。

  「不错,不错,跟小仙女似的,」郝江化满脸堆笑,竖起大拇指。

  如此这般,竟然惹恼了身旁的岑筱薇。只见她狠狠地剜吴彤一眼,伸长雪白脖子,一口喝掉半杯葡萄酒。

  「筱薇更漂亮,身材和脸蛋都没得挑,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母亲心领神会,另一只手牵起岑筱薇。「老郝,你说是不是?」

              (一百四十八)

  「是呀,是呀…百里挑一,百里挑一…」郝江化牵了牵嘴角,哈笑连天,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却在妻子身上扫来扫去。

  我看在眼里,恨从心头起,一只手捏成拳头,嘎嘣作响。

  「…要我说,咱媳妇更漂亮。一举一动,自然流露出来的气质,就算四大美人排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郝江化看得入迷,不禁走起神来,口无遮拦,失了分寸。「沉鱼落雁,碧月羞花,气死王嫱,羞死西施…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妻子顿时霞飞双靥,娇羞地回道:「郝爸爸,早听人说你油嘴滑舌,我还不相信,今天总算见识了…人家哪能跟四大美女相提并论,你别说风凉话了。」说完,小女孩似的跺跺脚,转身掩面。

  「…」郝江化吞了吞喉咙,还要来说,母亲见状,急忙制止。

  我一言不发,脸色铁青。郝江化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像尖刀一样,插进了我脆弱的心脏。

  「生日聚会,又不是选美,你还说个没完没了了,」母亲斜瞄我一眼,嫣然一笑道。「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没看亲家母坐在这里么?只有亲家母这样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才会生出颖颖这样飘逸绝尘的小美人。」

  「亲家母,你该自罚一杯,」岳母端着一杯红酒,笑语盈盈站起身。「你是立规矩的人,又是率先破规矩的人。你自己说,这杯酒该不该罚?」

  母亲情知口误,柔柔一笑,接过岳母手里红酒,一饮而尽。众人顿时纷纷鼓掌,以示赞叹。

  「幸亏亲家母提醒,不然说下去,肯定误了正事,」母亲拿起桌上酒杯。「走吧,我们挨桌走一圈…」

  「妈咪,小天陪你一起去,」郝小天扯住母亲衣袖,羞答答地说。

  「这死小子,哪里都有他份,跟他老爹一个德性,狗改不了吃屎,」我愤愤地想。

  「好呀,小宝贝——」母亲弯腰亲郝小天一口,牵起他的小手。「可你要答应妈咪,不许喝酒咯。」

  「知道了,妈咪——」郝小天乖巧地点点头。「我就跟着你和姐姐们,不喝酒。」

  于是,我们一行七个大人,加上郝小天一个小人,在母亲带领下,从大厅开始,一路向每桌亲朋宾客敬酒致意。

  当然,母亲和妻子等人,只是礼节性地举一下杯,嘴唇沾一下酒。半圈下来,除了岑筱薇,她们每一个人的杯中,至少还剩三分之二的酒。

  郝江化则不同,逢桌必喝,逢达官贵人,必然称兄道弟,惺惺相惜。看似母亲带头,实则我们一行敬酒行止,全由郝江化掌控。他每一桌几乎都要喝个两三分钟,并且夸夸其谈,好像地球少了他,便转动不起来似的。

  敬到郝新民那桌,他远远便蹶着腿站起来,双手高举酒杯,伸在空中恭候。看郝新民表情,即有几分诚惶诚恐,又有几分阿谀谄媚,丝毫不敢埋汰郝江化打断了他的腿。不料,郝江化根本不睬郝新民一眼,径直绕开他,同村里其他人喝起来。郝新民顿时僵在那里,垂着头,满脸羞愧之色。最后,还是母亲见他可怜,主动邀酒,跟他碰了碰杯。

  郝新民当然受宠若惊,顿时手足无措,赶紧举杯一口闷,呛得连连咳嗽。虽则郝新民贪恋母亲美色,不过现下,他连多看母亲一眼都不敢。更不敢像其他村民一样,在母亲和妻子等一干女眷身上,明目张胆地扫来扫去。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年光景不到,郝江化与郝新民,已经截然不同。一个坐拥上亿家产,平步青云,投怀送抱的美女更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个则守着家里黄脸婆,靠政府那点可怜的救济金,打发下半辈子。

  唉,人的运命,各有不同,福分各有差异。而往往是那关键一两步,决定了一生荣华富贵,还是落魄潦倒。

  「老婆,这位是我的老表叔,以前家里全仰仗他照顾。你代我敬老叔叔一杯,」郝江化手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醉醺醺地说。

              (一百四十九)

  话音刚落,村民马上起哄,不约而同敲着杯子叫道:「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母亲脸色一红,还没答话,郝江化马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老少爷们放心,我代萱诗作主了。这杯交杯酒,她肯定逃脱不了。要是她不和老叔叔喝,就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放心,我老婆贤惠温柔,我的话,她可听了。」

  母亲推搡郝江化一把,翻了翻白眼,对大伙笑盈盈地说:「即是老叔叔,又有恩于江化,交杯就交杯吧。叔叔,侄媳敬您老人家——」

  说完,母亲身子主动前倾,拿着酒杯的手穿过老人胳膊。俩人正要来喝时,不知谁推了推老人,他突然一个趔趄,扑在母亲身上。我眼尖,只见老人另一只手,迅速地抓了一把母亲鼓胀的胸脯。目的得逞,除郝新民外,其余众人顿时哄堂大笑,一个个色迷迷地盯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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