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题

——78.屋上/屋顶

[上天台 程张]

（落凡梗设定）

星辉如水，月隐于绢纱般的薄云之后，浅浅的露出一些凉白的光边来，映衬着银色的星光，笼在沉静的边塞之城的上空。

程钧心血来潮起夜，往外瞧见的便是这一派宁谧又荒凉的景色里，站着不动的张清麓。在落光了花叶的院子一角，微微依靠着一旁的假山，抬头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冷么？”

狐裘随着话音落下已经将张清麓整个罩住，他回头看了一眼程钧也不过就披了件罩袍出来，便笑着道：“九爷不也没穿多少？”

程钧一哂：“那不一样，我是武夫。”

张清麓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程钧晓得失言，偷偷一笑，将人用披风裹紧了往怀里一带。

“小心隔墙有眼。”

张清麓倒也没推开他，只是声音倦然的提醒他。

程钧手上用力，一个轻身功夫，带着人便上了屋顶：“这下就不怕了。”

张清麓笑着摇摇头，道：“你看这天下如何？”

程钧闻言知意：“这魏氏的天下自然是尚可，这天下人的天下也算凑合。”

张清麓：“可惜不是我们所知道的天下。”

“天台之下。”程钧顿了一下，问道：“若是回去，这次可愿跟我走了？”

“那便要看程前辈有没有时间等到我跨入天仙境界了。”

言下之意竟然是答应了随程钧飞升了。

原本搂着人的手也忍不住紧了一份，程钧的面孔埋在张清麓狐裘的毛领子里，低声说了一句，惹来清麓一阵轻笑：“你倒好，学着做人没几年，这些人类撒娇耍赖的习惯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那也是对着你啊……”程钧自觉丢脸，但确实如张清麓所说，或许是这些年人间所扮演的角色关系，也让他的性子多了许多任性刁钻的成分，很多时候确实有一种被宠上天的少年心高气傲的性子。和以往那谋算在心，运筹帷幄的程钧，相差甚远。

“清麓喜欢哪一种？”

“嗯？”张清麓被他这无由头的问题给难了一下，还真是考虑了许久才答道：“左右都是你，似乎也都不错。”

“嗯，看来清麓是喜欢我得厉害，什么样子都喜欢。”

程钧搂紧了人得意道。

张清麓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又被套了进去，但也不恼，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眼神看着远处不再理他。

“我也一样，不管清麓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端着也好，耍赖也好，现在这种气度儒雅的也好，都是清麓，人生百态，均为一人，我都喜欢。”

程钧这话出自肺腑却也未曾经过修饰，只是此言一出，他便觉得身体内那劫数的封印就松动了一分，正暗自惊讶，又觉得怀里张清麓的身子僵了一下，便问道：“清麓？”

“你这话……”张清麓斟酌道：“当真是言之质朴，大道灼灼啊。”

如清风拂过，这些年掩盖在心头上的一些阴影，如此轻易得就消失殆尽了。就算修为不曾恢复，张清麓都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提升了一些：“或许不用等很久，我就能追上你了。”

“好。”

能拐着张清麓一起飞升，这事情在程钧这里已经折磨了近百年，若非张清麓一直留在他身边，只怕自己早就忍不住跑去上清宫来个剿灭彻底，毁了他回头的路了。

——原来心结一直都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或许早点说出来也未必有如今的劫数。但转念一想，这九转散仙劫若只论劫数，不谈机遇倒也有些说不过去，左右也是一种历练。程钧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都是属于修炼极快的，尤其是这一世从合道到地仙几乎一蹴而就，这其中缺乏磨练，如今补上了也算解决了未来的一些隐患。

“天下之大，唯一人可谈尔。”

程钧这话说出来，倒是惹得张清麓耳边一红。当年在紫霄宫中跪着和程钧第一次说起“天下”，当时还觉得自己眼光足够远能够指导晚辈，谁知道最后反倒被他骗了。如今又说起这话，对比之下确实感慨。

天下之大，有一人足矣。

不过这话不能对程钧说，否则又要让他得意许久。

张清麓戳了戳还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困了，带我下去。”

“去我房里？”程钧看张清麓脸色不对，改口道：“我去给你暖床。”

“去你的。”

张清麓作势要踢他，却忘了两人还在屋顶上，差点失了平衡。程钧笑着将人打横抱着，送回内院的主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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