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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纪(第三卷)(全) - 7,2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6450 ℃

  而且,从那些男人对琳花的轻佻态度(主要是指一些女性普遍极其反感的神情举止以及『搀扶』琳花上车时,那些男人的手放到的位置)来看,琳花和那些男人

  间的关系堪称暧昧——赛门现在已经顾不上追究为什么会有人向汉娜而非自己通

  风报信了。

  琳花作为门会统管情报工作的总长,即使手下人发现她的行为存在异样也不方便过问,更别说是跟踪了——不过,数次被人目击应该不是巧合。

  这么说来,门会里有人明明发现了琳花不同寻常的举动,但又故意隐瞒不报——会替琳花隐瞒,同时又把消息透露给汉娜的人会是谁,赛门心里已经有数了。

  接下来,是琳花正在接洽的势力。既然是琳花为了得到些「什么」,而不惜献身的程度。那么,那些人自然不会是普通市民。

  拉姆市内,有什么人是值得琳花付出如此代价主动巴结的呢?

  商会高层和政府官员是最理想的答案。

  但是,海娅和商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市政府那边,海娅最近也正在积极的向市长靠拢——有关慈善宴会的新闻不是杜撰;再加上海娅早就和赛门约定好,把那些宝石「物归原主」的同时会向被窃商场的主人收取一笔不菲的「劳务费」。

  搞不好,海娅心血来潮地要找什么小女孩也是商会和市政府的主意。

               所以——

  琳花不大可能冒着点燃名叫海娅的炸药桶的风险,去和她竞争市长与商会方面的好感。

  那剩下来的选项就只有外国势力了。

  尼尔、芬特、查隆。

 三大国显然才是合适的目标——某些小国和像拉姆一样的独立城邦势力在拉

  姆不值一提。

  同时与三大国中的两方「开展业务」是很危险的——虽然三国目前是和平状态,但互相之间派遣间谍、刺探情报之类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断绝过——琳花应该不会做这种两头沾腥的傻事。

  接下来的部分就真的是猜测了。

  之所以把注码押在查隆,完全就只是因为琳花出身于查隆——运气不错,赛门心想。

  其实,虽说是走运,但这也并非是简单地胡乱碰运气。要知道,琳花在查隆的出身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平民。从她受教育的程度和平日里的作风来看,极有可能是贵族。而不得不舍弃过去,来到拉姆寻求新生的查隆贵族,十有八九都是十一年前那场「大革命」的受害者。

  那个时候凭借逃离祖国而存活下来的查隆贵族,在官方口径中统统都是因叛国罪而遭缉的身份,更何况是在业已废除贵族制度的今日,回到祖国已经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琳花是个传统而保守的人;再加上身为旧贵族,在查隆多多少少有些门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寻求与查隆而非其它两国人士的合作无可厚非。只是,琳花要承担的风险也十分巨大。因为对方可以根据形势随时张开口将琳花一口吞下——琳花的脸蛋儿一看就是标准的查隆人血统,很容易让对方产生一些不利的联想。比如,和旧贵族势力之间的瓜葛等。

  赛门并不满足于此,趁着琳花一时动摇,他更进一步:「为什么要和这些使馆的家伙混在一起?是因为他们有钱?还是为了搞到查隆方面的情报?又或者是这些人对拉姆的情报感兴趣,所以出价够慷慨?」

  琳花的神色又惊又疑——显然,赛门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一步倒是不难。因为拉姆的查隆主要势力只有两股:驻军,以及使馆。

  众所周知,饱受诟病的拉姆驻军都是些腐败不堪,废物充斥的累赘——这些来自三大国的蛀虫们三分之一的军费(实际上,除了军费外,拉姆市政府还要为之支出很多生活与勤务方面的「补贴」)是要拉姆政府掏腰包的。

  而使馆不同,它们直接对其代表国的最高机构负责——查隆使馆的总使官更是直接对皇帝本人负责的重臣。这些结构精干而高效,且同时兼任着驻军督军的组织,显然是更好的合作对象。

  「说出来吧,琳花,把一切都告诉我。」赛门用赤裸的胸膛拥抱住琳花,因水分蒸发而冰凉的皮肤刺激着琳花受创的双乳与胸腹。「我答应你,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的,我没那么傻。」

  琳花的心里同时泛起一股安心感和苦涩。

  「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与他们合作有多少好处?以及,」赛门吸了口气,「代价有多么高昂?」

  琳花想要回拥赛门的怀抱,但金属与皮革的链镣阻拦了她下意识的行动,从上方垂下的两根链条因受到牵动而交击,发出金属质地的声响。

  「求你了,琳花。」趴在琳花的胸口,赛门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呜咽。「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琳花能够感受到耳垂边近在咫尺的温热吐息,也能够感觉到正垂在自己大腿之间的瘫软的阳具的触感,别无选择的她把头朝着赛门的一侧倾了过去。

  「大约是在一年前,门会的发展出现了一些问题——」琳花在赛门的耳边低语,言语中带着琳花独有的无可奈何的冷淡,和愧疚。

  「稍等。」赛门推开琳花的身体,把头枕在琳花的乳间,沉默了好一会儿。

  之后,赛门为她取下折磨了她多时的胸坠,又从汉娜的漆柜中拿出一盒药膏。「继续吧,琳花。不要再有任何隐瞒了,想好了再说。」

           ************

  (尼尔1900年10月5日晨8时,沃克港,市长官邸,梵恩堡)

  「多谢了,小伙子,你之前说的一点没错。」在当地警察与梵多尔冈私人卫队的重重保护下,从医院一路转移到市长官邸的艾尔森仍旧一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的样子。「这胆大包天的刺客!」

  「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就是这样保护我的贵客的?」年近七十的沃克港市长——梵多尔冈·沃克,气势完全不输年轻人。怒发冲冠的他站在一群单膝跪地的私人卫队前,一边用手杖敲打着平整如镜的石质地面,一边大声训斥。

  「也不全是他们的错。」艾尔森在名叫迪特的侍卫长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

  「现在我们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我们太小看那个刺客了。」

  「两位大人,可否容小的一言。」迪特立正面向梵多尔冈,抬起握成拳头的右手,将右臂平举在胸前。

  「说吧,孩子。」艾尔森抬手示意。

  「从现场勘察的结果来看——嗯哼,艾尔森大人似乎——」迪特似有深意地瞄了艾尔森一眼,「——艾尔森大人应该早已是个死人了,如果那位刺客真的想行刺艾尔森大人的话。」

  「放肆!」梵多尔冈对着迪特举起了手杖。

  「息怒!大人。」艾尔森伸手挡在迪特身前,「这位年轻人的见解很有意思,让他说下去。」

  「感激不尽,『市长大人』。」迪特对着艾尔森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算是表达谢意,「那个刺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所有医院的工作人员和数量两倍于医生与护士总和的卫兵,抵达艾尔森大人的床前,也就是说他完全有充分的机会对艾尔森大人下手。」

  「但是他没有,为什么?」对话中,艾尔森始终用「他」来掩饰那位刺客的性别。

  「请原谅,现在尚不清楚。」迪特一脸疑惑地望向自己的主子梵多尔冈,「而且,今早他袭击『市长大人』前,还悠闲地吃了一个为艾尔森先生准备的苹果——垃圾桶里的苹果皮削得很均匀。」

  「那不是你们失手的理由!」许是站得有些累了,梵多尔冈在艾尔森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同时对跪在一边的侍卫们一挥手,「起来吧,你们还是站着更有用些。」

  「嗯,不错,很有趣的观点。」艾尔森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

  「迪特。迪特·沃瑟。『市长大人』。」

  「哦?沃瑟?你是——」

  「他是我的——一个堂侄。」梵多尔冈赶忙接过话茬,「他很优秀。」

  「的确不错,他的目光很敏锐,这次我的身家性命多亏了他。」艾尔森一脸感激地点点头,「我两次遇袭,都是这位年轻人及时带人赶到——多谢你了,迪特先生。」

  「不敢当,『市长大人』。」迪特忍不住面露喜色。

  「哈哈,在这里,我是客人。这又不是什么官方场合,就不要叫我『市长大人』了吧?免得和梵多尔冈先生搞错。」艾尔森冲迪特微笑,耸了耸肩。「说真的,即使是在外交场合,我也不喜欢那样。」

  「明白了,艾尔森大人。」迪特俯身致意。

  差不多该办点正事了,艾尔森心想。

  「咳咳,鉴于目前的形势,我提议——」艾尔森清了清嗓子,「——请给我找一个绝对安全的住所。」

  「这是当然的,艾尔森大人。」梵多尔冈朝迪特使了个眼色,「我们已经为您准备了上房,一间紧靠着梵多尔冈大人卧室的上房。」

  「不不,梵多尔冈先生,我想那样不妥。」艾尔森把身子向前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正面对着一个危险的刺客——他的身手绝不是普通水准——守卫的数量再多也没用。」

  「可是——」迪特试图辩解。

  「请不要误会,迪特先生,这并非是对你们的能力不信任。只是这个刺客实在是与众不同,天知道他会用怎样的伎俩混进来?混进沃克市医院中央病栋不比混进这梵恩堡要简单,否则您也不会放心地将我安置在那里。」

  梵恩堡,即梵多尔冈·沃克的市长官邸,是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城堡。

  这座矗立在查隆边陲,最初就是作为备战之用而建造的四层石造堡垒,具有一座战争堡垒所应具有的全部要素——易守难攻、独立的地下水源、护城河等等。

  将遇袭的艾尔森转移到这里是从安全角度出发的不二选择。

  大战与大革命期间,这座城堡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但始终屹立不倒。而且,1900年的现今,这座堡垒已经经历了多次加固与改造。在最新的钢铁和混凝土技术(这主要归功于玛格丽塔博士)的支持下,这座堪称要塞的堡垒几无破绽可言。

  但,那是针对战争而非某个人的。

  「那个人不需要摧毁这座堡垒,他只需要摧毁我,或许还有你。」艾尔森十分激动,「以为这里固若金汤就放松警惕是要出大事的——比如,他可以化妆潜进来,同时对你我下手。」

  迪特和梵多尔冈都没有说话,他们被深沉而郑重的话语所吸引,静静地聆听着艾尔的见地。

  「关于他为什么没有杀我,我想了又想。假如他杀死了我,您会如何做呢?」

  艾尔森觉得嗓子有点干,「您平时住在这里,想要行刺你不是件容易事。而我死后,您肯定会将戒备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届时他要行刺您将变得难上加难。」

  「反过来想,他反复地袭击我,却又不下杀手,您又会如何做?您一定会加派人手保护我,两倍?三倍?还是五倍?要知道,您用来保护我的人手越多,您自己就越危险!」

  「而现在,我被送到了这里,和您呆在一起——这些很有可能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说真的,也许就像这位迪特先生说的那样,他如果想要行刺我,早就得手了。所以,他志不在我,至少不在我一个人!

  现在,我们轻率的反应和安排为他提供了一个一举同时击杀我们俩的绝好机会——也许这正是他最初的目的,我们已经有一只脚踏入了他的陷阱!「艾尔森对着梵多尔冈一摊手,」你觉得你的手下保护您一人容易些,还是同时保护你我容易些?「

  梵多尔冈与迪特面面相觑,脸色铁青。

  「市长大——艾尔森先生,这真是耸人听闻!您是说,您自己也许并不是唯一的目标?这座城堡可不是什么来去自如的地方,就算——万一他侥幸得手,他也别想活着出去。」迪特激动地说。

  「年轻人,你知道刺客和杀手的区别吗?」

  「什么?」

  「活着回去?只有杀手才会考虑那种事。」

  「他应该不——」

 「除非你能确认这个人是一位杀手而非刺客——那要看他的雇主付款给他的

  方式了。「

  「怎么讲?」

  「杀手会把钱存好,留着以后花的。而真正的刺客——会把钱交给其他人。」

  「——!」迪特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抱着那种必死觉悟的刺客与杀手不同,他们往往更擅长创造击杀目标的机会,而不是全身而退的机会。所以刺客不在乎把动静闹大,而杀手往往只会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下手。」

  艾尔森密不透风的分析把迪特和梵多尔冈的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见他们心神不宁的样子,艾尔森继续补充道。

  「所以,我和梵多尔冈大人不但要分开,还要离得越远越好。」

  「可是——」

  「我明白,这城堡当然还是要相对比外面安全得多——谁能给我倒杯茶——我都想好了,这座城堡里有没有金库之类的?」艾尔森见对方已经完全上钩,心绪稍霁,顿时觉得喉咙干渴难耐。

  「有——你还不快去倒水。」梵多尔冈冲迪特发起了脾气。

  「我想没什么地方会比那里更安全了。」艾尔森见时机成熟,试探性地问道。

  「大人,那里也许很安全,但通风太糟糕了。」迪特提醒道。

  「恩,城堡的话,有没有地牢什么的?」艾尔森眨了眨眼。

  「这——有的,但这未必也太——」梵多尔冈显得很犹豫。将艾尔森关入地牢——这种耸人听闻的消息一旦泄露那绝对是外交灾难。

  「是的,一般人绝对想不到。而且,地牢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迪特,你觉得如何?」梵多尔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侍卫长。

  「艾尔森大人,请——我认为,虽然——艾尔森大人说的对。也许这座城堡里除了领主大人的卧室,那里真的是最安全的地方了——除了金库。」迪特把茶杯递给艾尔森后,十分纠结地承认了艾尔森的观点。

  「当然,我知道那里很不舒服——」

  「这不是问题,我们会派人打扫干净,然后放置符合您身份的家具和用品。」

  梵多尔冈此言相当于是同意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艾尔森大人说笑了,不如,请先在此休息片刻——请放心,这里的守备很严——我们会立刻着手准备地下室的工作。」

  「有劳了。」

  离开会客室后还没过多久,在城堡内部的走道上,梵多尔冈等不及向迪特质询起来。

  「艾尔森果然名不虚传。你是怎么付钱给那个杀手的?」

  「也许,真的是刺客,而不是什么杀手。」迪特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中央大道的袭击刚一得手,放在指定位置的金子就不见了——负责监视的手下来报告时,我很惊讶,但没想太多。现在看来,这个刺客应该有帮他收钱的同党。」

  「找到他们——然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迪特的回答有些勉强。

  「你说,他想刺杀我和艾尔森,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不大,但——虽然我只委托了他杀死那个秘书的工作,可他同时从『其他人』那里接到刺杀您和艾尔森市长的任务也是有可能的——按照艾尔森的说法,他至少想对大人您下手是肯定的。况且,如果艾尔森大人真的殒命于此,您是脱不开干系的。」

  「这些不识时务又没耐性的旧贵族。」梵多尔冈咬牙切齿,「就按照艾尔森说的办,他的判断很有道理。」

  「是,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

  「说吧。」

  「您为何要在艾尔森的面前杀死——」

  「因为这样就可以把艾尔森留下,其它的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是。」迪特有些失望。

  「还有——」梵多尔冈沉默了一会儿,「把金库也收拾一下,通风的问题要解决好。」

  「属下遵命。」

  关于刺客可能会向艾尔森和自己下手的推断,梵多尔冈本来是嗤之以鼻的,只是他不方便表达出来,反而还要配合着艾尔森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

  之所以这样做,除了礼节的因素外,作为刺客雇主的他很清楚和刺客交易的内容——杀掉格罗姆大哥唯一的继承人,同时打伤艾尔森先生——所以他之前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现在,经过艾尔森的这么一番分析,他感觉事情确实没那么简单。

  愈发不安的二人,快步行走在这座一向被认为绝对安全,现在却又不再让人那么放心的城堡中。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会客室中,屡遭「袭击」的艾尔森却悠然自得地品着从尼尔进口的上等茶叶。

  「好好享受吧,梵多尔冈大人,请好好享受我为您泡的这杯药茶吧。」

  艾尔森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末,将已经有些凉掉的茶水饮了下去。

              间章拉姆众生

                同志

  (尼尔1897年10月,查隆帝国首都隆特尔)

                第一日

  「嘿,听说了吗?」

  「不管你指的是什么,很显然——没有。因为我刚刚值了一夜班,现在正要去休息。但愿你要说的不是什么比坐在这里面对墙壁更无聊的事情。」

  「不不,今天有犯人从宪兵那里引渡过来,是个女的!」

  「哈,真无聊。你该不会是在等我问你——那个女人漂亮吗——这种事不用猜也能明白的吧?」

  「嗯,要是美人儿的话,那些宪兵也舍不得交到我们手里。」

  「或者,你可以期待一下。比如,因为宪兵撬不开她的嘴,所以才会移交给我们的长官?」

  「别开玩笑了,那种女人又怎可能是美人?」

  「所以说,别多想了。不如趁着长官还没来,请没有刚刚值了一夜班的『你』去准备好刑讯室——接下来说不定会连续加班的。」

  「也许用不了那么久,有长官这样的高手——」

  「你们两个!如果想要借工作之机玩女人,我劝你们还是去宪兵吧,行动科偶尔会逮到姿色不错的女人。」

  「长官!」

  「长官!我们绝无此意!」

  位于军法部大楼地下三层的昏暗走道上,突然现身的卡拉克和他那乍一听好像是很生气的语调让两个无所事事的刑讯处军官一时措手不及。

  「哈哈,说笑而已,别紧张。」卡拉克轻轻抬了抬手。「去准备吧,就算是平时没有任务,你们也不应该这么闲的——牢房和刑讯室都打扫干净了吗?」

  「是的,长官!」

  「谨遵您的命令,长官!我们从没有懈怠清扫和保养工作。」

  「去吧,我去办理一下交接的手续。」卡拉克缓缓地转身离去。

  与皇帝陛下所提倡的、查隆大多数高阶军官一贯秉持的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同,卡拉克的在工作外的一言一行充斥着看似「多余」的拖沓,但正是这份「多余」让他手下的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对他有种亲切感。

  「哦,对了,你们刚才算是说对了一件事。」沉重的军靴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敲击声响嘎然而止,原本背对着卡拉克走开的两位军官站住脚步回过身来,静待他们的长官有何示下。

  「那个女人很漂亮。」

  隆特尔,这个以第一代国家元首命名的查隆帝都,位于查隆帝国的中心,拉姆尔大陆的南叶——大陆三叶中最小、形状最完整、对称的一叶。

  在隆特尔的中央,被誉为帝国血脉的帝国大道末端,坐落着查隆帝国的明珠——帝国皇城。

  在皇城的外缘一圈,如同众星捧月般密布的帝国军、政机关中心,以及中央军的军营,共同拱卫着他们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君王——查隆尼亚四世和他的居所。

  军法部大楼位于皇城的西南侧——正好与位于皇城东北角的宪兵总部遥相呼应。

  当然,「呼应」只是一种较体面的说法,因为宪兵和军法部之间的关系一向糟糕。实际上,宪兵、军法部、中央军之间的关系都很糟糕。

  对军队、政界的人士来说,宪兵固然是监督他们的机构。但对军政要员,甚至是宪兵本身而言,军法部更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谁叫那位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皇帝陛下把『谍报』方面的相关职权(甚至是特权)都划给了军法部呢?

  军法部大楼的地下三层,是一座秘密监狱。

  这里关押的重犯,只限于意图颠覆帝国政权的政治犯、危及皇室成员生命的危险分子、被「依法」逮捕的军政要员,以及间谍——或者是具有重大「间谍嫌疑」的人而这座监狱之所以令人不寒而栗,当然不只是因为这里的居住环境有多么不堪——如果不考虑个人隐私上的不体面,这里给犯人提供的住宿其实挺不错的。

  真正麻烦的地方在于,严刑逼供在查隆完全合法。

  只要是在特定的机构中,且经过批准即可。

  「——查隆皇家服装公司——还是皇家授权企业——雇佣的模特,有四分之一的尼尔人血统,擅长交际——呵,『交际』——与近身搏斗,间谍罪,逮捕于XXXXXXXXX(此处涂黑)长官的宅邸——这又是哪个倒霉的好色鬼——人赃俱获。」卡拉克将几乎是一片空白的问讯笔录合上,「就这些?」

  「是的,长官。我已经和宪兵那边的『朋友』取得了联系。据他提供的消息,整整一周的拷问中,这个女人竟然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卡拉克皱了皱眉。

  「一言不发。」

  光线明亮的刑讯室里充斥着来自头顶电力灯「嗡嗡」的噪声,卡拉克站起身,在众人异常兴奋而惊异的目光中走近被拘束在刑架上的年轻女子,抬起了她的下颚——他看到的是一种淡漠的眼神,既没有恐惧和畏缩,也看不到憎恶和亢奋。

  修长而匀称的女性肉体上,遍布着各式各样每一位在场人员都再熟悉不过的伤痕——他们感到讶异的当然不是这个。

  「哪种一言不发?」卡拉克将女人的脸拨向两侧,观察着她明显十分憔悴的倦容。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一言不发——那边的『朋友』告诉我,哪怕可以在笔录上记拟声词,估计也写不满一页。」

  「真有意思。」卡拉克缓缓放下手,与这个女人对视了一会儿,等到她将头再次垂下,才继续发声询问,「你们觉得如何?」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自从这个女人被押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这个女人的姿色打动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美人。

  「嘿,愣着做什么?长官在问你——对,就是你。」卡拉克微笑着,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一位看上去若有所思的年轻军官的肚子。「随便说点什么,让她听到也不要紧。」

  「呃,是的,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报纸上见过这个女人的相片——也许是服装公司的广告,我想——天哪,她真是个美人儿,长官。」

  周围的人们发出一阵笑声,但很快平息下来。

  「你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吗?」卡拉克对刑架上的女子小声问道。

  女人轻轻点头。

  「去叫个军医——要女的,给她重新处理一下伤口,宪兵的手法也太粗糙了。」卡拉克转身走向门口,众人也随之离开。

  「我明白你们在想什么,小伙子们,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卡拉克显得很轻松,语调中夹杂着一丝调侃似的诙谐。「去泡咖啡,越浓越好。」

  「是,长官!」队列最后的一名年轻士官主动小跑着离开,奔向走廊另一头的军官休息室。

  「看看她身上的伤,那些宪兵队的外行——动手的时候一定弄得到处都是,他们给长官擦鞋的新人该有多忙啊?」一位军官主动打趣,众人也随之附笑。

  「卡拉克大人,让宪兵见识一下您的水准!」队列末的一位军官大声说道。

  「没错,处长大人。就像以前一样,用只有您才具有的神速,让他们招供,再送上军事法庭——您知道,我们平时大部分的时间可都花在卫生工作和打理刑具上了。」话音刚落,早已难掩笑意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你们真的觉得,『那种事情』有助于对这个女人的讯问吗?」卡拉克背着双手,加快了脚步,他身后的军官们也随之大步赶上他的步伐。「看看那女人的两腿间,你们以为宪兵队的长官们还会干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冷场中,皮靴在地面上踏出的声响异常响亮。

  直至走廊尽头,通向地下二层的楼梯前,卡拉克停下脚步,转身,立正。

  所有军官亦本能地立定,左右散开,站成整齐的两排。

  「如果『那种事情』对这个女人完全没用,那诸位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望着这些平均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军官们,卡拉克的语气十分沉重,「我想,在场的诸位中,应该没有把刑讯处当成自己归宿的人吧?」

  众人沉默了一阵。

  「从现在开始——」卡拉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所有人去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睡满八小时。九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解散!」

  众人整齐划一地脱下军帽放在左手,并向卡拉克敬礼后,脚步迟缓地登上了前往公共宿舍的阶梯。

  「动作快点,别这么没精打采的,先生们。」卡拉克耸耸肩,「我会视情况『奖励』你们的。」

  众人的脚步略一迟滞,然后一下子加快了很多。

  卡拉克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然后掐着自己的鼻梁,愁眉不展地返回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

  第四日的深夜,刑讯室内。

  「你都知道些什么?」在炉火的炙烤下,卡拉克将粘在女人颜面上的散发拨开,整理好,然后在她脑后扎成一束。

  「都知道。」女人的声音非常小,如果不是离得够近,卡拉克几乎听不到她的回答。

  「抱歉。」

  女人摇摇头。

  「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卡拉克小心地用指尖试探着她肋上的伤口。

  「……不知道。」女人想了一会后,费力地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

  「真是荣幸,我不能长时间和犯人单独呆在一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共——」

  「别他妈跟我说什么共和——」听到那个熟悉的字眼,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即将失控,卡拉克赶紧闭上了嘴。

  「……杀了我。」

  「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

  「杀了我。」

  「我做不到。」

  「拜托了。」

  「……对不起。」

  第五日,刑讯室的门口。

  「呼,这个女人可真棒,不知道她和多少大官上过床?」

  「虽说有春药的药效——你说的没错,娼妓也会用春药的,可我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你之后还要再来一次吗?」

  「当然了,我看这比对她用刑要有效得多——听听,她叫得有多响?」

  「哈哈,没错——用刑的时候她几乎没吭声。」

  「等里面的弟兄们用好,先把她洗干净——我们的长官还没有用过。」

  「长官真是慷慨。虽说你我升迁是迟早的事,可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好事——里面怎么了?」

  「嘿!这个女人好像要说什么!」从挤满了人的刑讯室中传出一阵骚动。

  「战神在上!真的有效?」

  「安静,听听她要说什么!你,去叫卡拉克长官!快!」

  「她的表情可真够淫荡的,看看,脸蛋儿看上去得都有点——扭曲了?」

  「天,天哪!不对劲,她,她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见鬼!怎么会这样,准备强心剂!」

  一分钟后,和衣而卧的卡拉克被叫醒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刑讯室。

  拥挤在刑讯室中的年轻军官们给卡拉克让出了一条路。

  供刑讯人员笔录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她的上身仰躺在桌面,两腿被分开,小腿无力地悬挂在桌子的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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