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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纪(第三卷)(全) - 1,2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1680 ℃

  (尼尔1900年10月4日上午9时,查隆帝国境内,沃克港,市医院。)

  「万分抱歉!」在医院的中心区域,重兵把守的特殊病栋内。沃克港的市长,梵多尔冈·沃克向着病榻上的拉姆市长艾尔森先生深鞠了一躬。

  「言重了。」名贵木材打造的病床正中,盖着纯云丝制的被子,背靠在床头的艾尔森皱着眉头,努力压制着怒火的同时,用听上去十分平稳的语调回应着屋内的一众沃克港市政官员。

  「无论如何,您的身体依旧康健,这真是不幸中之万幸。」在床头,梵多尔冈找了张椅子坐下。

  「请别这么说,您的副手在这次袭击中为了保护我不幸遇难,这哪里是什么万幸?」艾尔森一脸悲痛地说道,「那样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就这样死在了犯罪分子的刀下,我——我真是惭愧。我听说他是您的侄子?请节哀。」

  「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可怜的侄子,他甚至还不满十八岁。」床边,梵多尔冈抽动了两下鼻子,用颤抖的声音哭诉着。他双手交叠拄着拐杖,支撑起半个身子,略显苍老的脸庞上满是落寞。

  「当务之急,是要抓住凶手,绳之以法。」

  「没有错!没有错!!」梵多尔冈抓住手杖的握把,用力地敲打着地面,「我要让那个残忍的凶手为我那可怜的孩子偿命!」

  「……这,还是要先审判才是,请您冷静。若是过于悲痛,被仇恨侵蚀了理智,那样反而正中犯人的下怀。」艾尔森善意地提醒道。

  经历了大革命的清洗后,查隆传统意义上的旧贵族已经不复存在,但代代世袭沃克区领主的沃克家族在当地仍旧保有相当大的权力。一方面是因为该家族的势力在当地及周遭地区根深蒂固,另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该地区位于查隆边陲,受到革命清洗的波及较小。

  就在查隆尼亚四世宣布政令,中止清洗,重新立宪后,带着全家躲藏多时的梵多尔冈·沃克一跃而出,替代了他的哥哥,原沃克领主格罗姆·沃克成为了当

  地领袖——而那位受人爱戴的原领主则不幸于大革命期间丧生在动乱之中的帝国

  首都隆特尔。

  根据新宪法,原本一手执掌行政、司法与立法权力的领主之职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则是由查隆帝国中央、上议会、下议会、以及身兼下议会议员的各地市长构成的全新政体。

  乍看之下,这种权力体系似乎与以往的立宪制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更加强调中央集权的政治形态罢了。

  ——问题并不在于这个政体的存在形式,而在于这个政体的形成过程。

  成功的革命会诞生新的政体——历史已经无数次地验证了这一点,这没什么新鲜的。

  但是,在同样的社会背景下,不一样的革命是否一定会创造出不一样的政体呢?

  这一点却没有史料能够验证。

  直到这场结局匪夷所思的革命出现。

  在这场绝无仅有、史无前例的大革命中,被时代的浪潮冲涮殆尽的不仅仅是那些为民众所憎恶,集万千怨恨于一身的旧贵族派系,就连民主派和共和派居然也阴差阳错地被一并消灭了。

  而在这场血腥残酷的政治风波中,存活到最后的,竟然是皇室以及誓死拥护隆尼亚四世的保皇派。

  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查隆尼亚四世居然顶着舆论的压力趁势一举恢复了帝制。

  「查隆帝国中央政府」这个作为帝国政治核心的权力机构,正是由皇帝本人直辖的——说的更难听些,是由他独裁的。

  在披着立宪制外衣的议会制度之下,查隆确确实实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帝国。

  这种前所未见的开玩笑般的政体光是能够形成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更不用

                说它

  居然能够一直存续至今——这得益于查隆尼亚四世本人在帝国民众中接近百分之

  一般的支持率。

  顺带一提,在查隆,「民众」一词特指非官员,非皇室成员,非军队辖内的帝国公民,而且皇帝本人也不承认皇室成员是贵族——这真是耐人寻味。

  「您——所言极是。作为市长,我的确失言了。这一点,我该多向您学习才是。」高亢的情绪过去后,冷静下来的梵多尔冈向艾尔森市长行了个道别礼,「万分抱歉,请恕我失陪,我的职责在召唤着我。」

  「请忙吧,我这边实在是不值得大家虚耗如此多的光阴,沃克港的市民还在等待着您执掌大局呢。对了,原本预定要和我见面的治安官现今何在?您看,我只是腿摔伤了,其他方面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妨就让我在这里和他会谈吧?」

  「也好,这个事件正好属于他的工作范畴,而且这里很安全,请您放心。」

  「有劳了。」

  别过之后,摔伤了腿脚的艾尔森市长又在病床上坐了许久。

  这次的刺杀事件如此之恶劣,想必治安官正忙着善后呢,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前来。

  觉得有些无聊的艾尔森反复将被子朝上拉了又放,放了又拉。最后,他索性躺下身子,对着这间贵宾病房天花板上的精美油画欣赏起来。

  ——裸身的男女在花园中分食着一只苹果,画面角落的一颗树后立着一位眉头紧缩,一脸惋惜的老人。在他的脚边,还有一条蛇。

  这幅画的画工精湛,构图巧妙,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而内容,则是出自一副数百年前于查隆出土的举世闻名的壁画。

  而现在的这幅画,显然是对原画进行了重新构图与解读后的产物——关于原画试图表达的涵义,各国学者至今尚未达成共识。

  「好想吃米拉涅雅削的苹果啊。」艾尔森碎碎念道。

  就在失去了耐心的艾尔森闭上了眼,差一点就要进入梦乡之前,他听到了一阵好像是在削苹果的声音。

  猛然睁眼的艾尔森,侧头看着坐在病床旁一脸笑吟吟地削着苹果的年轻护士,愣了好一会儿。

  「你——是怎么进来的?」对着这位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艾尔森一脸的疑惑。

  「当然是走进来的喽,艾尔森先生,您的问题可真奇怪。」这个护士对着艾尔森笑道。

  「哦,抱歉了,美丽的小姐。刚才我可能是睡着了,竟然没有察觉到您的芳影。」

  「都说拉姆市的市长是个花心的男人呢,好像一点儿也不假?」这位奇怪的护士似乎对艾尔森并未抱有太多的敬意。

  「小姐,请容我问——」艾尔森小心点选择着措辞和语气问道,「这里的护士都习惯用像您这样华丽的技巧来削苹果吗?」

  在睁眼后的一小会儿,艾尔森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因为这位护士正在用来削苹果的手法实在是有点儿不同寻常。

  就像是抽打陀螺一般,护士小姐正在不断地用手里的刀去「抽打」一只飞舞在半空中的苹果。

  苹果高速旋转着跃起,落下,跃起,落下。每一次下落,护士小姐都会用水果刀的刀刃顺着苹果旋转的方向去擦一下苹果表面仍旧未被削过皮的部分。然后,那里的一小块苹果皮就会精准地,以不尽相同的弧线飞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只过了一小会儿,整个苹果下半部分的皮就被削完了。护士小姐在苹果起落的间隙用刀尖拨了一下苹果的柄,整个苹果维持着原有的转速头下脚上地翻转过来。然后,这位「护士」小姐又如法炮制地削完了苹果上半部分的皮,只是使用刀的方向随苹果顺逆时针旋转的变换掉转了一下而已。

  这种技术已经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市长大人,我听说您是个聪明人。」这位「护士」大方地坐到了床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艾尔森,「您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以我的立场,恐怕不方便介入这种事。」艾尔森并未接过她递来的苹果「我削的苹果不如别的女人削的好吃吗?」见艾尔森不领情,「护士」小姐自己啃了起来,「米拉——尼亚?那是个女人的名字吧?」

  「抱歉,请你帮它当成是我的梦话吧,刚才是我失礼了。」

  「那这个苹果还是让给你吧。」这位「护士」小姐将咬了两口的苹果又塞回到艾尔森手中。

  「咔嚓。」艾尔森就着原先被咬掉一块的地方接着啃了下去,苹果的果香瞬时间弥漫在口腔中。正当艾尔森品味着查隆特产的顶级苹果所独有的口感时,护士小姐的一句话差点没让他噎住。

  「间·接·接·吻·哦?」仿佛是开玩笑般,「护士」小姐故意将脸颊凑近到艾尔森身边,近距离地欣赏着他的反应。

  「……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医院的特殊服务吧?」

  「讨厌啦?~市长大人好色。」

  「唔,我的意思是说,能够近距离地欣赏小姐您的芳容,吃到您为我削的苹果,这已经是无上周到的服务了。」市长连忙辩解。

  「唉,说起来,你真的不想求我些什么吗?」转眼,这个女人的话锋一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艾尔森的眼睛。

  「就算是有吧。」艾尔森有种青蛙被蛇盯上的感觉。

  「那你还不求我饶你一命??」

  「小姐您是否能够——」艾尔森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还没等艾尔森说完,护士小姐带着一种很遗憾的表情,将水果刀反持在手,慢慢地逼近了艾尔森的脖子。

  「——能够和我共进晚餐。」艾尔森面不改色地说完了后半句话。

  「……」

  「嗯~~不错不错,算你过关了。」护士小姐将细长的水果刀在指间翻转着,「本来是要灭口的,但你很有趣,我这次就不杀你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虽然相识才不过五分钟,但感受到她话中诚意的艾尔森终于松了一口气,「请问小姐芳名?」

  「下次吧,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我的客户呢,老爷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屋里的光线好像突然暗了一下。等到视觉恢复正常时,这个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老爷爷?至少也要叫我大叔吧?」市长哭笑不得,「要是拉姆的医院里也有这么漂亮的护士,我一定要把办公室搬到病房里去。」

  突然,市长想起了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护士小姐最后的一句话。

  努力尝试着挪动到床边后,艾尔森市长将啃完的苹果核丢到了垃圾桶里。他努力探身拨开一角窗帘,看了眼屋外围成铁桶一般的岗哨。

  「我,该不会是被软禁了吧?」市长这才如梦初醒。

  (尼尔1900年10月4日上午10时,赛门的公会会堂。)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氛。

  尴尬、疑惑与焦虑并存着,考验着大部分人的好奇心和耐心。

  和往常一样,十几位赛门的手下整齐地排成四列,面朝着赛门围绕在书桌前呈扇形展开。相较这偌大的会堂,这点人数倒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这不是重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会堂里七零八落、不同寻常的人员配置。

  一般来说,每列之所以配置三人是出于命令下达和任务分配时便于沟通而考虑的。

  每一列,从前到后的顺序依次为:赛门的直属部下(目前仅有四人),他们的副手,他们的传令员。

  因此,在平常的例会时,会堂里站在赛门面前的人数一般是11人(欧涅没有副手)。

              可是现在——

  会堂正中的宽大书桌后,头上绑着绷带的赛门正用手肘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这群不知所措的手下们。

  队伍的最右侧一列,是三个体格粗壮的大汉,站在最前头的是赛门手下最得力的打手头目鲁克,后面两位都是他的副手。

  望着赛门的窘样,鲁克的脸颊正不停地抽动着,一副既恼火又忍不住笑的表情。

  「小可她人呢?」赛门没好气地开口问道。虽然之前不久才刚刚在琳花和汉娜的体内发泄过,但赛门的心情依旧不是很好。

  队伍的右数第二列是两个打扮得十分妖娆的女人,年纪似乎在二十六七岁上下。她们的前方,原本属于小可的位置目前正空着。

  「可莲小姐目前尚在城区,我们已经派人去通知她了。」小可的副手答道。

  「可·莲·小·姐?」听到这里,赛门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额,是的。那个,那个是可儿姐要我们这么称呼她的。」

  「可儿姐?」赛门越听越觉得好笑,「你的年纪都快有她的两倍了吧?」

  「没有!我才二十六岁!」小可的副手连忙纠正道。

  「……不管怎样,请让她尽快回来,现在不是玩的时候。」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赛门不禁失笑。

  第三列是欧涅和他跟班小弟的固定组合。此刻,在欧涅的身后,那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头正在旁若无人地折着一张纸。

  纸张是生活的必需品之一,而且在贫民窟不算便宜,从纸上密密麻麻的褶皱来看,这张纸已经被折过很久了——欧涅在给这位小弟提供玩具的方面似乎相当节俭。

  「欧涅,给他一张新的吧。」看着那张几乎快要被揉烂的写满了字的废纸,赛门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主动地指了指身前桌上的一叠纸,「几张纸的钱,咱们还是应该负担得起才是。」

  「不要!!!!!」出乎赛门的意料,那个大个头一听赛门的话,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他蹲下身子,像藏宝贝似的把那张烂纸捂在怀里,一脸惊恐地望着赛门,「不给!这个是大哥给我的,我不给你!」

  「……」赛门把头伸过桌子,低头看看他,又看了看正埋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的欧涅——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那个,我给你一张新的,原来的那张你也可以留着。」对这个脑袋有些不灵光的大个子,赛门简直哭笑不得,周围的其他人(除了蜜儿的副手和传令员)

  也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嗯——好!」大个子大步向前,接过了赛门递出的纸,小心的对折好,塞进了一直捂着脸,佯装对此事浑然不知情的欧涅的口袋里,然后又继续折他手里原来的那张废纸。

  「……这个,是什么意思?」赛门完全不理解这样做的涵义。

  「这张纸上有欧涅大哥折过的凹痕,我对着折就一定能把『那个』折出来,新的不行!」还没等赛门和欧涅说些什么,他又补充道,「而且啊,等大哥把新的那张纸再送给我,我就有两张欧涅大哥送给我的纸了!」

  众人一时无言,现场已经没有仍在取笑他的人了。

  「怎么了?不对吗?我算算,嗯,一张,加一张,是两张。没错啊?」大个子不解地问道。

  就在赛门几乎忍不住想要揶揄欧涅几句时,欧涅果断地向后出刀,制止了大个子进一步的胡言乱语。

  不知是不是错觉,赛门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赏识起这个大个子了。

  最后,赛门望向左手边的一列,那里站着两个看上去长相还过得去的女人。

  和汉娜的择人标准不同,琳花(蜜儿)在挑选手下时并不求容貌倾城,只要人够机灵,身手够好就行。当然,这样一来,她们的身材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琳花认为,对于时常行走于街巷间打探情报的工作而言,长相过于出众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很容易给人留下太多印象,以至于被怀疑——所以琳花自己更倾向于负责幕后的统筹工作。

  对此,汉娜则嗤之以鼻——「那还不如把姑娘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那些臭男人们迷得团团转。就算事后他们真能记起点什么,印象也仅限在女人身上。」

  对此,赛门早已习惯了。因为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琳花和汉娜之间总有数不清的不同意见可以争辩。

  只是这几年来,赛门不得不承认,从个人的感受出发,他的确更倾向于汉娜的理论。

  「蜜儿在哪里?」赛门并不确定这两人对蜜儿的事是否知情。按照蜜儿的性子,她要做这种事,就绝不会拖别人下水。

  「对不起,赛门先生。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请再等一会儿吧。」蜜儿的副手恭敬地答道,在她身后的传令员也是一脸茫然。

  赛门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因为,如果她真的有包庇蜜儿的话,她也许会回答出类似于「不知道」、「不清楚」之类的答案。而现在看来,她以为蜜儿只是一时迟到而已。

  这么说来,蜜儿目前很有可能是躲在某个人很少的秘密据点里。贫民区内应该是不太可能了,郊区?还是城区?

  其实这还不是赛门最介怀的部分,赛门最苦恼的地方是蜜儿为什么要逃?

  「让那个女孩落到自己的手里有那么糟糕吗?我又不会吃了她!」赛门如是想道。

  「赛门先生,你的头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终于,还是欧涅最先从这诡异的气氛中挣脱过来。

  「喝酒的时候磕到了桌角,不碍事。」赛门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这——!」欧涅一惊,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我的伤不要紧。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蜜儿。」完全无视众人的一头雾水,赛门不紧不慢地下达着指示。「蜜儿可能和一个与她同龄的女孩儿在一起,请务必确保她们俩的安全。一旦发现她们的踪迹,请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刷刷地看向赛门。

  「怎么了?我的命令有什么不妥吗?」赛门侧着头,皱起一边的眉毛回望向众人。

  「这个,难道是蜜儿被劫持了吗?」蜜儿的副手问道。

  「这不在你需要注意的范畴中,按命令行事即可。找到她们,然后回来告诉我。」

  「那——」

  「没有什么『那』、『可是』、『但是』。你只需要把她们俩给我找回来!」

  赛门有点按耐不住了。

  「我们的人手不是都派出去找那个蓝发的女孩儿了吗。」鲁克突然想起了什么,「嘿,找人什么的,可不是我的长项。反正我的手下都已经借给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吧,这种事我可帮不上忙。」

  「说得好,鲁克。现在它们是一件事了。」赛门点点头。

  「也就是说,那个蓝发女孩现在和蜜儿在一起?」欧涅今天的反应似乎有点慢。

  「没错,请大家行动迅速。还有——」赛门故意停顿了一下,咬咬牙,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请尽量避开海娅的耳目。」

  很快,蜜儿的手下最先退出了会堂。然后是小可的人,她们会负责城区内的搜索。

  鲁克在离开前,一脸笑嘻嘻地大步走到赛门身边,附耳问道:「你骗得了她们可骗不了我,这头上的伤恐怕不是你自己磕的吧?」

  赛门似笑非笑地看着鲁克,相当于是默认了。

  「我他妈就知道!汉娜那个婊子,你越是宠她,她就越是蹬鼻子上脸。信我的,没错。这个婊子!要么今晚你就给她点颜色看看,给她来点狠的,要不然以后可就不只是伤到脑袋那么简单了。」向赛门灌输完「经验」后,鲁克大笑着阔步离开了会堂。

  这下,赛门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你先走吧,我待会就回来。」见其他人都已陆续退场,欧涅吩咐自己的小弟先行离开,自己则留下与赛门独处。

  「还有什么问题么?欧涅。」

  「那个——你」欧涅显得吞吞吐吐。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得先找到她们俩再说。」

  「不是的,我——」

  「倒不是我不肯对你明说,只是这整件事我目前还得保留一些看法,如果我猜得没错——」

  「不是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欧涅大喊道。

  「那是什么?请长话短说。」

  「你的头,真的,真的是那时——」欧涅低着头,变得扭捏起来。

  「啊!对,我那时的确——」赛门露出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但欧涅并没有发现赛门不坏好意的笑容。

  「对,对不起。如果我那时就发现——不,不是的,是因为屋里太黑了。我那时候有些失态,请您原谅,如果我知道您当时磕破了头,我一定——」

  「一定会怎样?留我过夜么?」对赛门来说,现在要忍住不笑出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是,不一定。但是,那样的话,也可以。不,不是的,我是说,至少得先包扎——」欧涅已经语无伦次了。

  「嗯,先包扎,然后呢?这点伤,可不是包扎一下就能搞定的。」得寸进尺是赛门的拿手好戏。

  「对,您说的对,我应该先用盐水消毒,然后再——对了,我家里还有创伤药,可以先涂药,然后再包扎的。」

  「我那时候疼得可厉害了,而且有些眩晕,我真应该在你家留一晚的。」

  「十分对不起,我那时——」欧涅慌不择言地应答着。

  「没关系,我能理解的。这些年来,欧涅一定很辛苦。」趁着欧涅垂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赛门悄悄地起身,走到了他背后,「毕竟你那个时候十分地——意外?还是慌张?」

  「我——」欧涅的心里一片乱麻。而且,再加上因为视线完全集中在地面——如果是抬着头,欧涅甚至没有和赛门对视的自信——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赛门正在从背后接近。

  「啊,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爽。」赛门把手搭上欧涅肩膀的一瞬间,明显感受到了从欧涅那一边传来的颤抖和动摇,「要不,让你补偿我点什么?」

  「如果,我也可以的话——」与平日里行事果决的作风截然相反,欧涅的语调相当地不自信。

  在欧涅几乎就要放弃抵抗时,汉娜不合时宜地从二楼探出了身。

  「琳花总算是醒了,正在找你呢。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可要去休息了。」

  汉娜打了个哈欠,「昨天一夜没睡,困死了。」

  「汉娜?」欧涅平时很少见到汉娜,听到汉娜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小可爱?我家那位被蜜儿敲傻了脑袋的小坏蛋对你说了什么?」

  汉娜斜眼藐了赛门一下,「被欺负了么?要不要上来让姐姐我疼爱疼爱你?」

  「不用了。」欧涅冷冷地回应道。

  「呵,小猫还挺倔。」汉娜掩面笑道,「猫粮已经吃腻了,现在想吃肉了吗?」

  欧涅一惯看不惯汉娜那种露骨的媚态,但此时满脸通红的他却一个词也说不出来。

  「随你们的便吧,我可要回房睡了。赛门,今晚我很期待哦。」朝着楼下的人抛出一个飞吻,汉娜款款扭动着腰肢,从二楼的露台退出了赛门和欧涅的视线。

  「赛门,她刚才说你——被蜜儿敲傻了?」欧涅缓缓地掉过头来,语气瞬间变得十分冰冷,「还有,你的手放在那里是想做什么?」

  「啊,啊哈,欧涅平时很辛苦的吧,我是想给你揉揉肩来着。」虽然欧涅一脸笑容,但赛门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尖锐的怒意。这句差劲的用于推脱的台词,赛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请住手,我的肩状况良好,不需要一个外行的按摩。」欧涅毫不客气的答道。

  「好,好的。」赛门举起双手,缓缓地撤步后退,「那——」

  「那就先告辞了!」欧涅一把推开赛门,朝着门口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去。

  「什么叫外行的?你的那位小弟难道就很内行吗?」眼看着欧涅即将离去,赛门很不服气地对着门口问道。

  「……」欧涅只是略微驻足了一下,然后反手带上了大堂正门厚重的门板。

  「轰」的一声,大堂里的光线,瞬时暗淡下来。

  黑暗之中,赛门环抱着双臂,一脸坏笑:「了不得,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呢。」

  说完,赛门又抬头对着汉娜离去的方向歪着脑袋沉吟道:「汉娜好像有点察觉?还是一早就知道了?还有莫顿,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心里有数的吧?这些家伙,居然一个个地都瞒着我。」

  (同时,外城区,商会惩戒室。)

  「别担心,艾尔森那家伙看上去虽然又好色,又喜欢自作聪明,但他比你我俩加起来还要精明得多。」地牢中,罗伯斯一边享受着刚刚下人们从外面端进来的午餐,一边安慰着正坐在对面愁眉苦脸的卡拉克。

  「这种事还用着你说?还有,看上去『好色又自作聪明』的结论,你还真敢说啊?」卡拉克在内心中讽笑道。

  「你不来吃一点么?这可是最好的尼尔牛肉,口感棒极了。」罗伯斯把盛着肉排的盘子朝着卡拉克推了过去。

  「我可没有在10点钟就吃午饭的习惯和胃口。」卡拉克忿忿地答道,「而且,6点钟时我们才刚吃过早餐。」

  「提前吃饭可是商人的美德。」因为满嘴都是东西,罗伯斯的话有些含混,「那样,你就可以把别人用来吃饭的时间都拿来做生意了。」

  「这是什么荒唐的逻辑?那样算的话,你在吃饭的时候,别人都在做什么?」

  卡拉克忍不住笑道。

  「这只是个比喻而已嘛,对了——」罗伯斯在说话时也完全没有停下高速进食,「隔壁的那个黑种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给她用了提高敏感度的药,等到药力渗透她的身体就可以动手了。

  当然,在那之前,我还得做些准备工作。「看着狼吞虎咽的罗伯斯,卡拉克叹了口气,」你也一起过来吧。「

  「——!好,好的,师父!」听到这里,罗伯斯突然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的神情,「我马上就好。」

  「只有到这种时候才有身为『弟子』的自觉啊,跟我那时比可真是天差地远。」

  卡拉克不满地别了别嘴角。当然,这些话他并有说出口。

  「请稍等!」罗伯斯手忙脚乱地放下刀叉,开始将各种食物往一个稍大的盘子里面堆。

  罗伯斯的动作看似很慌乱,但又好像十分有条理。整个盘子被塞得很满,但一点也不不显杂乱。他先是将吃剩的三块肉排叠在那个大盘子的正中,然后又在上面堆了大量的蔬菜,鸡蛋和贝肉则被巧妙地安排在盘子的边缘位置。

  但罗伯斯似乎仍不满意,他看着一大盘子的食物琢磨了一会儿,将食物依次放回原来的盘子,将上面的步骤又重来了一遍。这次,他减少了一块肉排,增加了蔬菜和贝类的数量。

  看着「最后的成果」,罗伯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卡拉克看得一头雾水。生活得仔细固然是好事,况且他也觉得第二次的食物搭配更为合理和健康,不过这实在不像是罗伯斯的风格。

  就在卡拉克正在对盘中的食物推仔细敲时,罗伯斯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大跌眼镜。

  「喏,这是你的份,狗只配吃主人剩下的部分。」罗伯斯将装满食物的盘子放到一直被锁链紧缚住、跪在房间中央的赫尔娜身前,「给我全部吃完,胆敢剩下一点儿,我就把它们塞到你的屁眼儿里去!」

  双手被反绑的赫尔娜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她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罗伯斯一眼。面对着眼前的午餐,赫尔娜默默地埋下头,面无表情地只用一张嘴开始进餐。

  卡拉克则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了足有一分钟。

                 4

  从赫尔娜所在的最里边一间牢房出来后,望着正在锁门的罗伯斯,卡拉克欲言又止。

  「罗伯斯,之前——嗯哼,」话题似有些尴尬,卡拉克故意咳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问我,如何才能更加『持久』?」

  「是的,我还记得——」罗伯斯别过侧脸,用假装很轻松似的语气嘀咕道,「你第一次在这里收拾这个婊子时,干了她四个,还是五个小时?」

  在做生意时,罗伯斯或许还颇有些装些模作样的天赋,但在平时,他实在不是一个精于此道的人。此时看似随意的态度中,明显透着一股心有不甘的酸意。

  「……罗伯斯,」卡拉克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他沉吟片刻,盯着罗伯斯的眼睛,语重心长地劝道,「如果只是为了发泄欲望,还请你绝不要过于依赖药物,那些东西对身体的负担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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