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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奇冤录(全) - 4,1

[db:作者] 2025-06-18 17:29 5hhhhh 3960 ℃

          (九)刽子手坦荡直爽的高谈阔论

  次日,我和辛燕登门造访了刽子手姥姥郝大壮,去见这种人,辛燕当然是易容为虬髯护卫了。和郝姥姥的谈话,当数所有采访中最为坦荡直爽的一个,因为敢于担当刽子手这行职业的人,多为性格粗犷、凶悍、胆大、暴烈之徒,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再说旁人杀人是犯罪,对其罪行自然是千方百计地隐匿和狡辩,而刽子手杀人是执法,可以大张其鼓地吹擂和夸大自己的行为。

  郝大壮,四十来岁年纪,身强力壮,也很健谈。双方初次见面,几句寒暄,我就听出他的一嘴苏北口音,细问之下,原来他也是常州府人氏,我两还是同乡呢!关系又亲了一层,说起话来就更无拘束:

  「我是去春才由常州迁到这清河来的,大人为官多年,定也知晓,我朝刽子手的职位分为四级,主刀的叫姥姥,左右两名助手分别叫大姨和小姨,下面便是外甥了,也就是学徒的。常州是江南的大府,清河是直隶的小县,差着几级呢。

  我是常州府的姥姥,到这清河县来才当了一名大姨,岂不是吃了亏吗?我是自愿的呢!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刽子手这行,干的是杀人的买卖,每年都要砍上几颗脑袋,有该杀的恶人,也有冤死的好人,明了事理的知道我们是奉旨杀人,为民除害,纵有差错,罪不在我。可不明事理的却把仇恨都记到了刽子手头上,年深月久,积累的仇恨越多,就该小孩拉巴巴挪挪窝了,否则你这条小命也就难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暗地里费了。所以我宁愿降级也要适时换个地方,到清河县讨口饭吃。清河县有李保官坐在姥姥的位置上,他是老人,我是新人,不能喧宾夺主,当然只有屈居其下当了一名大姨。

  「李保官在清河当刽子手已有三十多年光景,照理说早该挪挪窝了,我也曾劝解过他,并说如果愿意可举荐他到常州去。可这老儿故土难离,犹疑不决。这不,去年不是叫人给害了,连老婆都搭上了呢!其实,说起来李保官也是死得冤枉,因为那日行刑,主刀的刽子手原本是我,而不是他。」

  「为什么那次行刑,改由大姨主刀,姥姥反当了助手呢?」辛燕插问道。

  「是呀,老郝兄,你把那日的情况细细说来与我听听。」我说。

  「哦!是这么回事。你别瞧不起刽子手这行杀人的职业,也是一门高深的技术呢!当今这行当,分南北两大流派,清河县的这些刽子手都是李保官的徒弟,属于北派的风范,而我生长在南方,学的是南派的技艺。北派粗犷豪强,杀起人来大刀阔斧,最能震撼人心;南派则细腻精致,一刀一刃如行云流水,最有欣赏价值。南北两派各有顶尖高手,有时也互相交流、切磋技艺,有时又互不服气、彼此拆台。我到清河之后,自以为初来乍到,无有根基,故屈居于李保官之后。

  但他也时刻警惕着,怕我抢了他的地位。这次行刑,就是以南北交流为名,实是想看看我有多大能耐?因此主动把主刀让给了我。大人有所不知,刑场杀人,最难的就是凌迟刑了,特别是女人,天生的身体柔弱无骨,意志薄弱胆怯,行刑时哭叫喊闹、挣扎颤动都比男子强烈,剐割起来难度也加大了许多。所以李保官就想用苏艳梅的秀美胴体来杀杀我的锐气。

  「那一天,我们刚把驮着苏艳梅的木驴推到刑场,忽然从房上跃下四、五名黑巾蒙面的匪徒,大声吆喝着杀将过来,我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心想这回完了,我在清河县第一次行刑杀人,就碰上了劫持法场,我命休矣!

  「要说劫持法场,就应该冲着主刀的来,只有把主刀的杀了,才能解救得囚犯。可是这帮匪徒竟弃主刀的刽子手与囚犯于不顾,直奔他夫妻二人,手起刀落,把李保官的脑袋像砍瓜似的骨碌碌砍了下来,又拦腰一刀,把他老婆徐氏像切菜一般断为两截,连肚肠内脏都撒落了一地。匪徒们杀了他夫妻,就一声呼啸,纷纷夺路逃之夭夭了。这正说明匪徒不是来劫刑场的,而是专门来刺杀他夫妻二人的,这不是报仇雪恨的行为又是什么呢?

  「县太爷也给吓得屁滚尿流,慌忙下令,立即将苏艳梅处死。在那种紧张的情况下,谁还有情绪来慢条斯里地享受剐割囚犯的乐趣,于是就叫了几个外甥,把苏艳梅拖到刑台上,一刀砍了脑袋,再乱刃分了尸,结束了行刑。」

  「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国家明正典刑的法场上行凶杀人呢?」我也为这些匪徒明目张胆的行为而恼怒,于是问道。

  「据我的经验,这种复仇行为,若是个别苦主的私自所为,必是采用偷鸡摸狗似的暗杀,敢于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有众多兵士护卫之下的刑场上行凶杀人,必是本地颇有势力的匪盗或豪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一方面刺杀了仇人,另一方面也给官府一个示威,显示自己力量的强大,以此要挟官府。当然这官匪之间的猫腻,就不是小人这等初来乍到的人所能知晓的了!

  「这也是老天爷有眼,李保官遇刺身亡,使我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姥姥的位置。可惜的是,这一次我失去了在清河县表演高超杀人技艺的机会,更遗憾的是,在我以往的行刑记录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像苏艳梅这么漂亮的女人,没有能在她那细嫩洁白的肌肤上割上几刀,过过瘾呢!

  「但是,吉人自有天相,不到一年的时间,上司又判决下来一个凌迟的女犯王玉姑,比先前那个苏艳梅更年青、更美丽。县衙和府衙都下了命令,对她要加强行刑烈度,这一回我可要大大地施展一下我的杀人技术了!说实在的,自我从事刽子手职业二十多年来,也剐过十来个死囚,但其中只有二个女的,一个是谋反的强盗,是个刁蛮黑壮的丑妇,另一个则是谋杀亲夫的淫妇,也是个三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像王玉姑这样才十六岁的妙龄少女,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呢!心情之激动难以言表。所以,事前我们刽子手和刁师爷一起商量,拟订了一套既对死囚极其残酷又使观众极具观赏价值的行刑方案,并做了充分准备。

  「行刑那日,卯点时分,我带着一行刽子手到女监中提取人犯,典狱白玉将王玉姑从监中带出,去了镣铐,交付与我。这犯妇过去大家也曾见过,乃是一名青春靓丽的少女,今日再见,大吃一惊!因为今日之她却是面色阴暗、精神不振、四肢无力、摇摇欲坠。长期的监禁,又到了生死关头,连吓带怕,出现这种情况皆属正常。但我看到她的两条大腿呈罗圈状张开着,把女人的神秘私处尽显毕露,却又似神情麻木,毫无羞耻之态,我已经明白了三分,定是昨天夜里不知有多少个男人奸污了她。我把眼光朝她跨下溜去,果然两片大阴唇红肿着,裂开了一道大大的缝隙,露出里面充血的嫩肉。私淫女囚虽然是违法的,但女死囚临刑前夜被衙役或狱卒们轮奸,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何况典狱白老虎利用囚徒卖淫,赚取钱财的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看来今天她在王玉姑身上又赚了不少银子。

  我和白玉经常在一起打情骂俏也是习惯了的,于是决定和她开个玩笑,故作怒气地对她说道:『白典狱,你好大胆!竟敢放纵他人奸淫死囚,你就不怕我告发你,要了你的小命!』说着以手带刀劈向她的脖子,却顺手摸了一下她那漂亮的脸蛋。

  「白老虎也装出一付害怕的可怜相,哀求道:『大哥,你行行好,就饶恕小妹这一回吧,让小妹也赚几个外快用用。』说着向我做了一个鬼脸,『以后小妹定当涌泉相报,兄弟们看中了女监里的哪一个,我都免费招待!』

  『我谁也看不上,就看中妹妹你了!怎么样,陪我睡一夜如何?』

  『好你个郝大壮,胆敢吃起老娘的豆腐来了!看我不找人费了你。』

  『哈,哈,还不知是谁费了谁呢?我看你还是悠着点,就你干的那些丑事,这颗漂亮的脑袋,迟早也得叫我亲手砍了下来呢!』

  「哎哟!我怎么在大老爷面前说这些呢?大人恕罪,我们这些无文化的粗鲁小人,开玩笑逗乐惯了,到叫大人见笑了。」是啊,像这种丑陋的言语,淫糜的事情,也只有郝大壮这类人物才能说得出口,不过也好,从中到真可以了解到一些鲜为人知的隐秘呢!

  「你就随便说吧,我们老爷还就爱听这些事情呢!」好个辛燕,把我心中的秘密也给暴露出来了!

  「那我就随便说了。」听了辛燕的言语,郝大壮就更加无拘束地信口说了起来。

         (十)郝大壮描述着刑场的残酷血腥

  郝大壮继续说道:「刁师爷命令我们,刑前对王玉姑要进行充分的公开凌辱,以便在心理上给予死囚以沉重打击,又为观众提供最为悦目的欣赏。数日前早在女监门外搭了一座戏台,立了一挂门字型的刑架。当日清晨,我们将人犯王玉姑从女监中提了出来,赤膊反剪,拖上戏台,悬吊于刑架之上。刁师爷也不知从哪里纠集了乞丐、花子等十数人,准备对她进行凌辱、施暴。此等人选俱都是些形体残缺、面容丑陋、肮脏污浊者,如瘌痢头、烂眼圈、豁兔嘴、乌焦黑齿口臭者、缺胳膊断腿生杨梅疮者。刁师爷说了:『凌辱方式任便,但不得弄残了、弄伤了、更不能弄死了!』由于女犯玉姑生得容颜秀丽、身材窈窕、肌肤白嫩,因此刑前任何人不得将其身形有所伤害,要保持其体肤发孔各部分的完整,以便行刑时女犯仍具有最完美的体态。请来的此类丑陋人物,若在平时是根本不可能闻到女人味的,就是到了下三烂的窑子里,花多大价钱,也没有哪个婊子愿意跟你。今天好了,放着一个大美人在面前,任其玩弄,还不发了疯似地一哄而上,在玉姑身上摸的、揉的、吻的、操的,十八般武艺全施展开了,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可这玉姑,却也奇怪,居然不哭不叫、不挣不扎,只是紧闭双眼、深锁眉头,毫无表情像个死尸一般,任他们玩弄。本来那些兴高采烈,打算欣赏玉姑淫荡表演的观众,此时也没了兴趣。有人说她可能已经死了,有人说像她这种淫妇,此等做法太小儿科了,根本激不起她的淫性。看看没有什么起色,也就纷纷离去了。

  「跟着就该游街示众了,那旁推过木驴,这挂木驴正是苏艳梅骑过的那挂,只是将驴鞍上的木杵换了根更为憨大的。众人驱散了那些丑陋花子,将玉姑从刑架上解下,重新上了死囚的捆绑,插了亡命招子,抬到木驴背上,将那木杵对准她的阴道,死命向下压去。玉姑这才发出了自提出监后的第一声惨烈地嚎叫,试想,已被众人玩弄得红肿溃烂的阴道,又被粗大的木杵插入,其剧烈的刺痛是任何人也经受不起的。经过长时间的折磨,此时的死囚已是心力交瘁,精神萎靡,身体瘫软,在驴鞍上根本就坐立不住,不加扶持就摇摇晃晃,欲坠落跌下。李保官死后,剩下的几个小姨、外甥们都是些小屁豆子,没有丝毫经验,纷纷把眼望着我,似乎在问:『怎么办?』看,我又可以卖弄一番了!我让白老虎到女监中找来一块长木板,用扒钉钉在木驴上,再把死囚的身子扶直了,在木版上下捆了几道固定住,这不就成了。再给她喂食了一碗参汤,里面掺上些春药,不但可以在游街当中为犯妇提神壮体,且因淫药的催情作用,必当做出各种淫姿浪态,道出许多淫声荡语,以供观众诸君嗤笑,加大观赏力度。

  「这才吹响了唢呐,敲起了破鼓,开始游街示众,按东南西北方向游遍四门。

  游了不到半顿饭功夫,玉姑的精神逐渐亢奋,原来灰白的面容出现了朵朵红晕,眼也睁圆了,小嘴一张一合地喘息着粗气,发出低声地呻吟,我知道是那碗掺杂淫药的参汤在她身上发生了作用。可惜整个游街过程中也就只此而已,并没有我们预想的淫荡场面出现,实在有些大刹风景。后来我才想通了,经过六、七个时辰的淫辱,王玉姑早已筋疲力尽,性神经都已麻痹了,不论何种摧残和刺激都不能激励她性欲的复苏。这时我才感到悔之晚矣,刑前不该让人肆意地淫虐她,以至酿成了如今的后果。这叫做吃一堑、长一智,花功夫、买教训,大人今后若是再有这种差事交给我,有了这次的经验教训,我一定干得保险大人舒服、满意。

  哈,哈!

  「游完了四门,把死囚押到了刑场。由于玉姑本是清河县的美人,更因为母女两代都是谋杀亲夫的剐犯,名声在外,所以观刑的人群众多,把那刑场挤得水泄不通,看见死囚押到,激起了阵阵骚动,欢笑、吵闹、怒吼、哀叹之声此起彼伏。刑场上早已搭好刑台,并立了一挂四尺来宽、丈多高的门字刑架。大家七手八脚将死囚从木驴上卸下,拖到刑台之上,去了绑绳。四个外甥,一人拽住一肢手脚,把她张开了,贴在刑架前。我拿了四棵七寸长钉,从手腕处把她的双臂钉在刑架的横梁上,又从脚踝处把她的大腿钉在两旁的立柱上。别看玉姑是个弱小的女子,到很是能够忍痛坚持的,铁钉穿体的激烈疼痛也只做了几个紧锁眉头、呲牙咧嘴的怪相就挺过去了。然后将她那一头长长的漂亮青丝秀发分成两绺,打一个疙瘩,拴在刑架的横梁上。

  「这一切做完后,看看天色,离正午还有一些时间,我琢磨着给她加一点零碎,让观众逗一逗乐子,就命几个外甥去拔她的阴毛和腋毛。王玉姑年少体弱,瘦骨嶙峋,尚未发育健全,阴毛柔软稀少,腋毛更是没有几根,不消两袋烟功夫,就变成一片光板子了。随后大家就在一旁稍事休息,静等着凌迟碎剐行刑的开始。

  凌迟刑法,俗称千刀万剐,实际上此次行刑,我们计划乃360刀而已,准备分五次完成。每次间隙时间停顿片刻,可用盐水清洗伤口,并喂食参汤数口。以增加人犯痛苦,补充死囚体能,延缓死亡过程。

  「看看日头升到中天,立竿无影时,那旁追魂炮响起,这边阴阳生高叫:『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开始!』我把那盛放行刑刀具的皮囊斜挎在肩上,大踏步地向死囚走去,因为我是第一次在北人面前表演南派的精湛技艺,又是第一次剐割如此美貌白嫩的妙龄佳人,心内也有几分激动和兴奋,可是当我拿刀的手刚要触及她那雪白细嫩的肌肤时,突然玉姑睁开了双眼,一波凄楚又悲凉的目光朝我瞟来,顿时我的神经一震,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了,拿刀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脑门上浸出了一头冷汗。我干这行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紧张和不安的局面,我知道这一刀是割不下去了,于是退后了几步,倒了一碗烧酒,『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下去,热血才又沸腾了起来,鼓足勇气,咬紧牙关,走向前去,将那把薄薄的尖刀,朝她白嫩的皮肤上划去,一片鲜红荡漾开来!

  「开始的一次,我们称为首十刀:挖去奶头二刀,割掉大小阴唇四刀,第七刀镟出阴蒂,第八刀割舌,最后两刀切去两只乳房。这十刀割的都是精细的部位,技巧要求很高,又都是女人身体上最为敏感的器官,也是死囚最为痛苦的时候。

  此时的王玉姑再也不能保持先前那种沉静无声,面无表情的姿态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使她奋力地扭动和挣扎,口中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和悲伤的哀鸣。

  「第二次是前一百五十刀:采用薄片小刀,切割人犯表面皮肤,这一过程是刽子手卖弄技术的最佳时期,也是观刑群众对行刑者鼓掌叫好最多的时候。即把死囚的皮肤切成半寸见方薄片,刽子手本身要做到姿态优美、动作敏捷。切下来的肉片则要大小均匀、薄片透明。此时只见王玉姑身上的嫩肉像雪花般飞飞扬扬、一片片飘落地上,鲜血从体内渗出,流淌、滴落。不一会儿,地面上就集聚起一堆犹如打湿了的红色花瓣,粘粘连连、零零碎碎的肉片。观众也看得痴迷了,欢呼叫好之声不绝于耳。此刑一过,人犯体无完肤矣,但却没有破坏女性的婀娜体态。

  「第三次是中一百五十刀:采用尖头细刀,挖掘人犯内部肌肉,以直径半寸圆孔为佳。一刀下去,犯妇一声哀号,观众一起惊叫,锣鼓一阵乱敲。刑台上下,官、民、兵、犯互相呼应,形成了一派最为热闹的行刑场面。此刑完后,人犯几乎已只剩下骨架了,但其面部容颜没有受到丝毫损害,仍美艳秀丽。

  「第四次是后四十刀:开膛剖腹,掏出五脏内腑,并寸磔之。这是最为残酷和血腥的场面了,当你把那胸腹剖开之后,肚囊里的肝肠腑脏、鲜血脂肪、粪便屎尿全都流了出来,粘粘糊糊、肮脏污浊、腥臭熏天。此情此景正是衡量一个刽子手技术等级和精神状态熟优熟劣的时候,一些没有经验的或低级的刽子手遇到这个场面,就会头昏脑涨、呼吸不畅、手脚发软,此时就得换上替补的,继续行刑,那么他的饭碗也就砸了。同时也在考验着观刑者的胆量和意志,许多胆怯的观众,就是在这个时候低头遮目退出了刑场,甚至还有昏厥不醒的呢!。

  「最后一次叫尾十刀:断去手脚四刀,砍掉肢体四刀,最后两刀掏心、斩首。

  这最后的几刀定要迅速麻利,一个优秀的刽子手必须保证剐到最后一刀,死囚仍的活着的,否则必当受到上司的申斥和同行的耻笑。我已有了二十来年的杀人经验,做到这一点是绝对有把握的。当我把她的心脏掏出来后,放在手掌心上一看,果然还在『朴朴』地跳动着呢!赶紧拿去给县太爷验看。回转身来,照着她的脖颈一刀挥去,结束了她的生命。只见遍地碎尸烂肉、骨骼肚肠、血污内脏,惟有那颗秀丽娇媚的首级仍旧高高地悬挂在刑架的横梁上。

  「整个行刑过程,痛得犯妇惨呼哀号、凄厉喊叫,看得观众惊心动魄、欢呼雀跃,是我一生经历过的最难以忘怀的刑场杀囚之范例了。

  「不瞒大人说,我郝大壮一辈子杀人无数,可是杀这种青春妙龄的美貌女子却是破天荒第一次,也是感触甚多。记得我第一次剐割的土匪婆子,是个粗壮野蛮的黑妇,容貌丑陋得看着都让人恶心,那一身横肉又粗又黑,整个行刑过程就和杀猪宰羊一般,没有一丝兴趣。第二次凌迟的那个谋杀亲夫的淫妇,到是有几分颜色,可是过于丰满肥胖,割下来的皮肉如同肉铺子里卖的猪油,脬脬囔囔。

  惟有这个王玉姑,脸蛋儿标致漂亮,全身肌肤也是那么白嫩细腻,吹弹得破,就像是大街之上卖的凉粉一样。哎!就连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刽子手,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哈,哈……「

  「老郝头,别扯远了,快接着说刑场上的事。」

  「没了,杀完了!最后那颗漂亮的人头挂在刑架上示众,剐割后的碎尸残骨,自有专人收拾,弃之于深山溪谷,任凭鸟兽虫罴蚕食,我们刽子手就不去管她了。

  记得那天正是五月端午节,天气十分炎热,那颗首级示众没几日就腐烂发臭,最后也不知叫谁人弄走了。「

           (十一)悦来客栈的历险经过

  十日后,县衙内有关王玉姑案件的知情人基本访问完毕,于是我和辛燕就把采访的重点移向外界社会,当然是微服私访了。辛燕担心我的安全,我却不以为然,因为自我来到清河做官后,还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化装成一个游方商旅,是绝对露不了陷的。

  又走访了十余日,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新奇的结果。李保官家的左邻右舍,龟甲胡同一带的居民,一致称赞苏艳梅是个被冤死的侠女、义士,而对王玉姑则褒贬不一,总的说来,都认为她先前也是个温良贤淑、恭俭谦让的少女,后来变成了个淫糜浪荡、刁钻恶毒的妇人,最后竟勾结奸夫谋害了亲夫。人们为她少父无母的身世而可怜,为她遭受凶恶公婆的虐待而不平,为她嫁给一个呆傻的丈夫而惋惜,为她与众多男子的不清不白而唾骂,也为她的谋杀亲夫而愤怒。但是,对于刘丽萍,虽然人们有所忌惮,不敢直言,语里话间却是异口同声咒骂她是个恶霸土匪、地痞流氓、淫娃荡妇、混世魔女,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能消恨的坏蛋!

  事实已经昭然若揭,刘丽萍是个万恶的罪魁祸首,要为冤死者鸣冤平反,要为人民大众除害,就得将她绳之于法。为此必当首先取得她为非作歹的证据,目前王玉姑等人的冤案正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可是至今我们得到的信息都是他人的推测和判断而已,看来真相惟有她本人才能破解,因此现在是到了该和她正面接触的时候了。

  一日夜间,我和辛燕商量,我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从刘氏本人那儿才能找到真凭实据,我想去会会她!」

  「啊!你疯了。」辛燕吃惊地说道,「她可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恶魔,难道你不害怕吗?她在这清河盘踞多年,有钱有势,耳目众多。最近县衙又出现了刺客,都说明她早已了解到我们的意图,你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她正千方百计地打听我这个新任县令的底细,那是肯定的。但她目前的用意并不是要杀我,而是想勾结我,与她同流合污。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施展个美男计,凭你大雁哥的一表人才,加上她固有的淫荡本性,定可将她『勾搭』到手。官匪一但『勾结』,她能不将真情吐露出来吗?」

  「我到不是怕她杀了你,凭我辛燕的本事,一个刘丽萍还不在话下。我怕的是偷鸡不着蚀把米,那个妇人骚骨淫心,又有十分的容貌,就怕几个回合下来,大雁哥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做了俘虏!嘻嘻。」

  「小丫头胡说八道,你大雁哥是那种人吗?」

  「那么我们怎样才能见到刘丽萍呢?把她请到县衙,设宴请她?」

  「不行,现在还不到暴露我们身份的时候,只能微服私访。你记得六年前你我路过清河时留宿的那家悦来客栈吗?那个老板娘好事、贪财,又和王家妯娌有些交往,给她银子,让她引见,岂不大功告成!」

  计议已定,次日,我俩化妆易容成了两个客商模样,往那日住宿过的悦来客栈而来。进得店堂,只见客栈已然翻修一新,比从前气派多了。就向小二说道:「欲见你家老板娘,请求通报一声。」

  不待片刻,只听屋后一阵响动,走出一个妇人,定睛一看,却不是原先的那个老板娘,而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少妇。初看之下有点貌似辛燕,身材高大,宽肩蜂腰,丰胸肥臀,两片大脚丫子,一袭简朴的布衣蓝衫,有一股英武豪强之气,看来也是个练过武的,苹果似的圆脸蛋上,未施脂粉,显露着健康的本色肌肤和两朵天然的红晕,两只黝黑的大眼珠在眼眶内滴溜溜转着圈儿,透出几分灵气,樱嘴微启,从两片薄薄的朱唇中送出一串银铃碎玉掺裹着蜜糖甜浆般的声音。

  一派妖娆妩媚的形态,顿时使人心中激起一股欲火中烧的感觉:「本店没有老板娘,只有女老板,我就是老板,客官有何见教?」

  「哦,哦,对不起,我们找的是原来这里的那位老板娘。」我赶紧解释。

  「就是专门编造些绯文、奇事,蛊惑人心的那位评书艺人的老婆,那个长舌的妇人吗?」她的这几句话,说得我和辛燕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晚了,五年前他俩口子就一起到阎王老爷那里做客去了!」

  「啊!死了!」我和辛燕同时惊叫了一声,「怎么死了呢?」

  「你们是亲戚?还是故交?」那妇人问道。

  「非亲非故,只不过若干年前,路过清河,曾在此店住过一宿,一面之交而已。」

  「哈,哈。一面之交,也烦客官前来探视,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好吧,既是老板娘的故交,也就是我的朋友,请进,请进。」这妇人话中有音,为了探得个究竟,我们也不客气,就随她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那妇人使个眼色,小二点头会意,即刻沏上茶来:「请用茶。」那妇人客气着。

  我端起茶碗,用嘴吹了一下茶叶沫子,一股清香扑入鼻中,馋虫引得不知不觉喝了数口,口中赞道:「好茶,香茶!」言未终了,只觉得头昏脑涨、眼前发黑、天地旋转、支撑不住,扑倒在茶几之上。朦胧中似乎瞥见辛燕拔剑跃起,未及站稳,也一交跌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我才悠悠醒来,发觉自己正睡在一张四面帏帐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大红缎面的被子,意欲翻身起来,身体软绵得难以动弹,到是那根小弟弟正硬梆梆地怒挺直立,不由得警觉,吃了一惊,原来我还精赤着身子呢!

  又听帏帐外有人说道:「夫人,他醒了。」随即帏帐撩开一面,露出刚才那位妖艳的妇人:「县令大人,辛雁辛大人!你休息好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当今县令辛雁?」奇怪,我到清河后,还没有在公众场合下露过面,她怎么会认识我呢?

  「哈,哈!自你到达清河的第一日起,我们就注意了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我自己就曾穿着夜行衣,到后衙去窥探过几次呢!要不我们怎么能在这客栈里等你个正着。」

  「你是刘——」我真正地大吃一惊了。

  「正是我刘丽萍!」

  「刘丽萍,你好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本县县令,该当何罪?」我外强中干地打起官腔。

  「县令大人,你说错了,我们何曾绑架了你?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们反到给与县令大人热情的招待和照顾,不是吗?你现在还正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缎面被子,舒坦地睡着休息呢!」她说的没错,是我自投罗网的啊!

  「你们这样注意我,又『热情』的招待我,不知为了何故?」事实已然明显,我和刘丽萍短兵相接的场景,已经提前发生了。我的护身符辛燕不在身边,心里也有几分紧张,但我也不能失去当官的尊严。因而明知故问地说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高攀一下,和县令大人交个朋友,或许能够结拜成兄妹,当然最理想的还是成为一对恩爱的夫妻才好!」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全无一点羞涩的感觉。

  「交个朋友当然没有问题,结拜兄妹也未尝不可。」说实话,我也不是个纯洁的读书人,下流社会中的花言巧语也能应付几句,「只是这夫妻嘛?却不好办!

  你是有夫之妇。我呢?也已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辛燕,我和她虽有夫妻之实,却无有夫妻之名,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把我那护卫怎么样了?快放了他。「

  「哈,哈。什么护卫?就是那个女扮男妆的小丫头吧!嘻,嘻。也是你的小情妇。放心吧,只要你我相好了,我怎么敢伤了她呢?」

  听到辛燕无恙,我的心也放宽了些,就专心一致地思考着对付这个骚娘们的办法。其实这次微服私访的目的,本来就是企图施展美男计来勾搭刘丽萍的,如今她的想法不正入了我的毂吗?什么朋友、兄妹都无所谓,那怕做几天露水夫妻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逢场作戏嘛!主意打定,心理就安定了许多,于是开言问道:「请问,为什么你愿意和我结交呢?」

  「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原是景阳岗上的土匪婆,你是县令,官匪勾结,天经地义。匪有官的保护,才能安全,官有匪的支持,才能发财,这叫互相帮助,互通有无。前任胡县令就与我结拜了兄妹,由于他的支持,我才成了清河县人人敬畏的首富一霸,而他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每年也不下千金之数。不过因他和我年岁相差太大,已经是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只能结拜为兄妹了。你我则不同,据我所知,大人今年贵庚二十四岁,比奴大了一岁,不正好是郎才女貌、志同道合的一对夫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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