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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凝香(「山寨番外」唐炫篇)(完) - 1,3

[db:作者] 2025-07-09 10:18 5hhhhh 7710 ℃

  「我不知道。」她虚弱地说了一句。

  青青没有看见唐炫手中的匕首,直到他捏住被血浸染的裤脚,顺着缝边熟练地将刀子插入裤缝并割裂开来,这才感觉到冰冷的刀锋贴着她的皮肤。青青吓得差点儿心脏停止跳动,本能地身体向后缩,但右腿对她大脑的要求毫无反应。唐炫好像知道似的,不用她开口,放下刀子在她的大腿和膝盖有力地揉了一会儿,然后握住她的脚踝轻轻将小腿放在地上。青青渐渐感到火烧般的疼痛,腿上的肉好像从身上一点点撕裂下来似的。她咬紧牙关,冷汗在额头聚集,喉咙又开始作呕,她只能使劲儿压制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我们必须先找到伤口,一定是刚才被剑刺中的。」唐炫从行囊中拿出一块帕子倒了些酒在上面,小心擦拭血迹,一道伤口从小腿中间沿着胫骨直到踝骨渐渐显现。他长长抽了口气,「妈的。」

  青青也看到了,却是一脸不敢相信。「可我一点儿没感觉。」

  唐炫点点头,徐徐说道:「这就是那胖子的本事,你躲得还算快。」

  闻言青青愣了愣,拿不准唐炫是在挖苦还是讚扬。「你说他是个二流?」

  唐炫检查着伤口,也不抬头。「你现在纠缠这个?我倒认为你该关心更重要的问题。」

  「我要死了么?我到底躲得算不算快啊?」

  唐炫瞥了眼一脸紧张的青青,道:「你功夫不弱,缺少的是经验,将来多交几次手、受几次伤、再吃几次亏就好。」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药瓶,压住她的膝盖固定好。「放松,想点儿别的,这个会有些痛。」

  当唐炫将药粉洒在伤口时,青青每根头发好像变成针尖似的往头皮里面紮。

  她想说这和唐炫嘴里的「有点儿痛」实在相差甚远,又不想让唐炫看低了去,只能使劲儿忍着不让自己失声痛哭或大声尖叫,熬了好一会儿才挨过那阵剧痛,最后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哼哼着唱起歌来。

  轻,轻声笑。快,快剑了。云卷远山近水,走不尽路迢迢。

  容,容妆俏。新,新衣飘,火暖清酒冷壶,癡歎命运难料。

  「你怎么唱来唱去就这几句话?」唐炫手上忙着,终於插嘴打断她。这一路他听她自娱自乐哼了好多遍,却从来没唱完过。

  「我编的,后面的词儿还在想呢。」青青咬着牙嘶嘶说道。

  「再唱两遍吧,我这就好。」敷完药,唐炫又使劲儿按着直到药粉渗入止住血才将她的腿放下,然后把帕巾撕成布条牢牢绑在伤口上。

  唐炫温热的手指在她柔滑的肌肤移动。伤口很痛,但窘迫更使青青几乎睁不开眼,可他表现的神情就像在写字画画似的,就像初次见她时的样子。青青瞧在眼里,纳闷究竟得有多少女人才能让他如此习以为常,心里那点儿虚荣心多多少少有点儿受伤。当然了,这和腿上的伤比起来不值一提,嗯……也许吧。就在这时,唐炫霍地抬头,刚好逮到她盯着他看。狼狈中,青青忙不迭搜寻话题,「我感觉好多了。」

  唐炫没有理睬,护理完毕后看看四周和天色,道:「你这个样子骑不了马、走不了路。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你小心些,我去找些树枝生火。」

  等他抱着干树枝走回来时,有些惊讶、有些赞许地望向青青。她竟然就地取材生好了小火。那个火堆虽然小,火力却很强,烟也很少,几乎看不见。

  唐炫将干树枝丢在火旁坐在他的脚后跟上,问道:「谁教你生的火?」

  「哪一种火?」青青反问,转开视线。

  他抬抬下巴,「这种火不会吸引方圆十里内的任何人。」

  青青不以为然,「柳家人都是玩火的能手,这种火我五岁就会生了。」

  唐炫想了想,「你那头簪,我拿在手上就觉得有些古怪,没想到竟然是霹雳弹似的的东西。你做的?」

  「飘雪又轻又漂亮,比江湖上常用的霹雳弹可厉害多了。」青青口吻不由自主得意起来。

  唐炫摇摇头故意刺她,「这种东西就是突袭时有用,只要对方有了堤防,就没什么作用了。」

  青青面露不屑,「那说的是你们唐门暗器,飘雪可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小瞧唐门,唐炫使劲儿绷住脸。「柳姑娘,你这么说可是很危险呢。」

  青青却丝毫不甩,「唐公子,那就对了,毕竟我发现和你打交道也远远称不上安全。」

  再次看着青青气呼呼的样子,唐炫颇觉有趣,也不再抑制脸上的笑意。他揉揉下巴,道:「怪不得柳朝坚持让你去蛮萨,想来你确实有两把刷子。」

  青青闻言眼里有些古怪,开口想说话却又忍住了。

  唐炫暗付难不成柳朝还有其他心思。他问道:「你们兄妹很亲?」

  青青呵呵笑道:「亲什么啊,尽欺负我。记得小时候我成天跟在他后面让他带我一起玩,他想赶我却赶不走,气得跑到娘跟前告状,说要是我再跟着他,他就挖个坑把我埋了。」

  唐炫不由自主看看她的腿,然后递给她小酒瓶,「把这个喝了。明天腿伤会是最糟的一天,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

  「要是不好怎么办?」

  唐炫没说话,也用不着说。

  唐炫又往火上加了些树枝,但是火还是不大,他躺到她身边,让她挪出地方。

  青青警觉问道:「你要干什么?」

  「睡觉。」

  「在这儿?」

  「分床睡是行不通的。」

  「你开玩笑。」

  「两个人挤在一起会更暖和些。」说着他又往她身边挤了挤,还把披风拉过来,像裹茧子一样裹住两人。「转过身,离我远点。」

  「去你的。」

  「你看,我不想冻僵,也不想挖个坑把你埋进去,所以照我说的做。」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放到她腰上,把她拉回来靠向自己,胸膛贴住她的背。

  「你放心睡啦,我的身子虽然不像头脑那么挑剔,但这里又黑又冷,我不会占你便宜。就我个人爱好来说,更喜欢安全舒服的地方,而且我从未歇斯底里到要去强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人。」

  好像还不够强调似的,唐炫继续道:「把你的腿分开,我要把腿放进来。」

  青青恨得牙痒,「你做梦吧。」

  没容她继续争辩,他伸手插进她的大腿,抬起那条伤腿,膝盖挤进她两腿里,然后又轻轻把那条伤腿放到他腿上。

  唐炫身上的热量穿透青青的衣服,呼出的热气拂着脖梗儿。青青被搂得身子僵硬,脸上更是又热又红,万分庆倖自己是后脑勺对着他。「唐公子,嗯……我不认为我必须……嗯……把腿放在你腿上。」

  唐炫发出一声呻吟,明显也很苦恼。「打注,别说这些了,安静躺着吧。你的腿这样抬着可以减轻些压力,也省的我夜里不小心撞到你的伤口。」

  唐炫把手放在脑后盯着青青头上的簪花发呆,只有两颗大的珠子还在上面,原本镶嵌小珠子的地方空了出来,却并不显得突兀,看上去依然精緻漂亮。唐炫歎口气,他喜欢青青,没什么好否认的。他是男人,自然会喜欢女人,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并不是美得勾魂摄魄,或类似那样的情形,但他仍记得藏在衣服下高耸浑圆的双峰,顶点那双小巧紧绷的乳尖,不大却绝对引人流口水。他知道自己会喜欢这幅热火身材紧偎在他身上,而此时此刻她就在这里,并且动来动去像只小猫似的让人心烦意乱。

  唐炫暗暗叫苦,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睡觉。他太累了,过度疲劳的肌肉哭着喊着要休息,但某个地方却不听话。他想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但舒适是相对的,唯一能让他放松的办法就是被她柔软火热的身体包围,但那肯定不可能会发生。

  青青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单独睡,忽然间和一个人这么亲密,是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即使筋疲力尽、即使刚才的烈酒让她头晕目眩,却无法忽略一个大男人靠在身边的事实,更不用说意识到他身体的逐渐变化。她小心挪了挪位置想拉开一点儿距离,结果只感觉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更加用力。青青手心有点出汗,即使隔着层层衣袍,仍能感到唐炫躯体的坚硬与弹性。她并非天真到不明白那所代表的意义还有预兆,假装无知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她清了清嗓子,小心问道:「唐公子,你娶亲了么?」

  「没有。」

  「定亲呢?」

  「没有。」

  「从来没有?」

  「没有。」

  「你有钟意的姑娘么?」

  唐炫终於不耐烦起来,「你看,我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好奇。我也察觉到了这点,你是个大美人,我是个大男人,对此我们都没有办法。哦,实际上有办法,但我们早就讨论过,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宜,所以别往心里去,我想我们只能互相忍受了。」

  青青默许了他的要求,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嘴角挂着一丝窃笑,不管唐炫多专横可恶,他可能是无心,但他确实对她说了,他认为她是个大美人。

              三·扑朔迷离

  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如果起初还弥漫着紧张和抗拒,但青青的受伤让两人有机会重新审视对方的性情脾气。唐炫这个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有排斥,可即使给自己换了名字,行事起来也总是小心守着唐门的那份荣耀和骄傲,善人也好恶人也罢,无论是哪一副面孔,不变的总是那份高傲、坦荡和力量。青青一辈子都在和这样的男人相处,他们的意志力不容侵犯,且惯于不计代价达成目的。她早已习惯在他们强势的意志下既顺从听话、又要想办法不被肆意摆佈和控制。

  青青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不在焉地思忖唐炫五官中最漂亮的是眼睛——漆黑的眼珠配上长睫毛,脸上的疲惫也只让他显得更加吸引人。也许是因为他不再像冷峻严肃的鬍子劫匪,也不像俊郎风雅的浮华公子,唐炫身上特有的傲慢消失大半,虽然青青肯定养精蓄锐后会重新出现,但他现在暂时放松下来,难得的显出平易近人。这艰苦危险的旅途让他们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脆弱的联系。

  这些天唐炫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查看青青的腿伤。剑伤分大小,对人的影响却不一定,有时候就是在手心上划破一点儿皮都有可能没了性命。万幸青青的伤口处一直非常乾净,而她也没有发烧的迹象。

  唐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目前为止青青表现得都很好,从离开千竹庄到现在,虽然一点儿常识也没有,但却很有勇气也从不抱怨。他猜她和他一样,都有自己的标示。柳家保护了她,让她学诗书礼仪、学武功玩火器,但同时也约束了她,虽然伶牙俐齿、行事倔强却不鲁莽固执。唐炫猜测柳家把青青一直拘在千竹庄,该是为了将来找个能结盟物件嫁出去。想到这儿唐炫果断踢灭营火,就像要熄灭青青在他脑子的思绪一样。青青的腿伤已没有危险,他们要继续赶路了。

  他把所有行囊移放到一匹马上,坚持让青青坐另一匹。两人走出林子折了几里来到一个镇子。这个小镇不大,只有一个酒家兼客栈,旁边的水塘里几只鸭子懒懒地浮泳着,招牌也残破不堪,使人只能半读半猜上面写的是什么。比起风餐露宿,两人没什么好抱怨。他们挑了个靠墙的角落坐定,青青抛出一锭碎银子,快语吩咐跑堂热水沏茶准备酒菜。唐炫一愣随即笑了笑,这才意识到她顺走了他的钱袋,这些天也许逼她逼得太厉害了。

  有了银子自然什么事儿都办得又快又好,唐炫摆摆手让跑堂远着点伺候。在唐门,他的日子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出门在外处处需要小心谨慎,哪能那么容易让人近身伺候。青青看在眼里也不多说,而是拿了条乾净沙帕在盆里浸上水,然后拧乾展开,这才伸手递给唐炫。千竹庄长辈众多,孝顺侍奉对青青来说本就轻车熟路,更何况受伤时多亏唐炫照顾,这点儿事儿做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青青端起茶盅嗅了嗅,除了茶香之外并没什么其他味道,这才小小心心倒了些热水在茶杯里,涮涮茶杯将残水倒掉,然后举起茶壶,压着盖子在唐炫的茶杯中斟满茶水。瞧着唐炫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一派轻松、优雅自在,可似乎心有旁骛,眼中也蒙着一层阴影,好像挂念着某件更重要的事情。她知道不该问,也知道与她无关,但并不表示她没有好奇心。

  青青一边将茶具和茶杯摆好,一边假装漫不经心说道:「你在外面游荡了不少时候吧。」

  唐炫脑中立刻响起警铃,手中的杯子停在半空中。「是的。」

  「所以很久没见过家人了,对吧?有没有人劝你回去?」

  「也许吧。」

  「也许什么?」青青追问道:「你真正回答的是哪个问题?」

  「你真正问的是哪个问题?」

  青青的脑子快转成了陀螺。她并不意外唐炫身上散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息,自从知道他就是哥哥提过的那个被唐门驱逐的朋友,她就一直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柳朝对这事儿又知道多少。青青本来也不指望他会说,问不出来唐炫还能问不出自己哥哥了么。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对他模棱两可、蹦词儿似的回答很是不满。

  看着青青给他递帕沏茶让唐炫有些意外,她的动作自然流畅,表情温婉贤良,就好像在照顾辛劳一天刚刚返家的夫君。这念头很是滑稽可笑,她是千竹庄的人,柳将军的女儿,柳朝的妹妹,可此时此刻看起来却哪个都不像,只像个女人。唐炫立刻有了反应,他竭力遏制下去,但那个部位从来不分场合、不讲道理。唐炫品了一口茶,作出苦相。其他男人喝茶会有这反应么?

  「太苦了?」青青看看茶,小心吹了吹,抿了一口。清茶并不适合饭前饮用,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实在不能讲究。

  唐炫不爱喝这种茶,但不打算告诉她。「很好。」

  青青啜饮一口茶,改变了口气。「好吧,我真正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被赶出唐门?」

  唐炫当然知道她的问题,就像她哥哥一样,区别只是青青不会放下这个话题,但他累了,不想谈这件事。

  「说吧,」青青蹙眉,即使瞥见他的厌烦表情也不在乎,「你撞着了什么秘密?」

  唐炫诧异看着她。

  「嗯,是啊,我很聪明,而你也不是特别狡猾。」青青顽皮地咧嘴一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装出看透唐炫的样子,挺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全盘托出。「好吧好吧,这有什么难猜的,世家大族不就那么回事儿。光鲜的那面看着的是传承、历史、权利。背面呢,就是秘密、阴谋,髒事儿。唐门家大业大,不会是例外。

  通常是你挡了家里某个人的道儿,自然希望把你打发得越远越好。唐门现在的当家是谁?下一任当家又可能是谁?「

  唐炫大笑,却不是温暖的笑,黑瞳中更是一抹嘲弄,道:「有感而发?」

  青青不理他语气中的奚落,反而点点头,嗓子里哼了一声,道:「总之说出来不会有你我意外的事儿,来来回回不就那么点儿花样。」

  「我不这么想。」唐炫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片刻,摇摇头。

  「好吧,我说话,你点头就好。」青青诡谲地笑了笑,刻意压低嗓门,「谁不是谁亲生的?」

  「你想像力太丰富。」唐炫说完就开始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青青的茶还剩一半,唐炫已放下碗筷。她赶紧又给他递了一条热帕子擦手,说道:「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

  青青盯着他,继续刺探道:「看来是个好大的事儿呢,心中有鬼?所以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敢答?」

  唐炫哂道:「谁心里没鬼?谁没在挡道又没被挡道?」他顿了顿,看她的眼神先是潇洒而略带嘲讽,但很快这种目光转成深沉锐利,叫人不敢直视。唐炫旋即起身,抛下四个字「和你无关」结束话题,之后再没搭理她。

  第二天早晨,唐炫起床穿衣然后轻手轻脚到她房间查看。他不想吵醒青青,她看起来很平和而且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此外,他也不打算匆忙出发。直到客栈外面因赶着上路的人们而变得喧哗起来,他才把她摇醒,催促她洗漱穿衣。

  唐炫走了出去,汇入外面睡眼朦胧的人群中,先是来到马厩检查马匹,然后嘱咐一个跑堂购买路上的补给。他运气实在不怎么好,这跑堂刚好是个新手,不识字不说,也显然很不擅长做这件事。唐炫原本考虑换个人,但生怕换一个还不如眼前这个,只能按耐住性子反反复複嘱咐,跑堂才总算勉强记了下来。

  当他终於朝回走时,即刻意识到有事不对,青青的房间门竟然大大打开。热血一下涌上他的脑门,疾步进屋后,他警觉地扫视室内。房间是空的,唐炫毫不意外。当他看见整齐的床铺,唐炫知道青青被劫持时,很可能已穿好了衣服,这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有人带走了青青,因为这比抓住唐炫要容易得多。想到她已经和即将遭到的威胁,唐炫没法继续保持平静。当然,这也表明那些人仍然想要她活着,否则,事情会变得大不一样。他注意到他们的行囊还在角落,奇怪为什么没有一起被带走,里面还有很多银两。此外房间里没有迹象表明发生过打斗,看来青青聪明认识到反抗无用,除了让她受伤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青青没有丝毫江湖经验,这全是他的错,是他放松了护卫才让人有机可乘。

  唐炫做了两次深呼吸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刚才的跑堂走进来,除了放下他嘱咐的东西还塞给他一封信。唐炫仔细看了一遍——午夜,用这个女人和他谈交易。

  唐炫有不到八个时辰找到办法并确保对方不会改变主意,将青青直接杀死。唐炫不去理睬偷偷射过来的好奇目光,他现在不能浪费时间后悔,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考虑。

  南宫星并没有在附近,但唐炫用一句「事关生死」说服他的一个手下把口信尽快转给老闆。一个时辰后,小星出现在视野。「我一直希望你还记得你在这儿有个朋友,是什么让你耽搁了那么久?」

  「直到三四天前,一切事情都在控制之中,除了折腾些小打小闹,搞点阴谋诡计、煽风点火的事外,这一行人也没什么作用。除此之外,在我认为有必要之前,不想把任何人牵扯进来。」

  「之前?」

  「是的,我原先不想把那人除掉,现在情况不同了。」唐炫知道小星明白他谈论的是谁,「大不了和他一起同归於尽,这看来也像是唯一一个选择。」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人究竟是谁杀的?」小星问道,「是你追踪的人吗?」

  唐炫微微一笑,但笑容冰冷如寒泉。「一丘之貉,我已经解决了,事情变複杂的是那天另外一个人也在场。」

  小星思忖一番,接受这个消息。「这就有趣了,怪不得你一直不愿意回去。」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发生了什么变化,让你来找我?」

  唐炫告诉他关於青青的事,中间省略许多细节,但给了小星需要的全部资讯。

  小星听着没有打断他,直到最后才问需要什么样的说明。

  三个时辰后,小星再次找到他,「向南骑马半个时辰有一个船坞,虽然小但还是足以容纳其他船舶进出停泊。黄昏后不受注意的潜入,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此外我们还需要一些东西,在进去之前能准备好,现在两个人正守在船坞监视,但我怀疑能看到什么。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唐炫没有问小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些消息。小星是一个管道很广的人,虽然谈不上是个嫉恶如仇的大侠,但骨子里多少有一些正义感。他们约定迟点再确定细节,两人分手后唐炫驾马向船坞靠近。这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天,他需要集中自己全部注意力去做必须做的事,而且不去细想青青可能会有的遭遇。细想她的恐惧会影响他的正确判断,这对处於危境中的青青没有任何好处。

  当夜幕终於降临时,唐炫坐在离船坞不远的一家小酒馆里,等待着午夜的来临。

  天黑后半个时辰,两个看守青青的人把她关进一间宽敞的房间,从微微晃动的地板可以知道这是一个船舱。那些人用简短清楚的句子告诉她该做什么,如果无视命令将会发生什么事,平板冷漠的语气和唐炫当初在珍珠潭的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不像唐炫,这些人没有撒谎吓唬她。她清楚这一点,正如她清楚早上在客栈如果她试图警告唐炫,或做了什么蠢事,他们会毫不犹豫杀死她。虽然这些人针对的是唐炫不是她,但青青明白他们杀她可以毫不心慈手软。而且她也知道唐炫会把她从这团混乱中救出去,正是想到这一点,才没有使她陷入恐慌与眼泪横流之中。

  唐炫一定会做些什么——至於到底是什么,她甚至不敢去猜想。

  过了很长时间,她听到毗邻房间里的交谈声,然后一个人走了进来。原本漆黑一片的舱房,被几只火把忽然照得通亮。她很害怕,但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一点。进来的人年纪较长,一脸阴沉地问她是否需要水和食物,当她以沉默和怒容作答时,他看来并不关心,黑黑的浓眉皱在一起,鬍鬚下的嘴巴紧闭,高高站在那儿用平板而冷酷的目光打量她,眼神赤裸而无礼。

  这目光令青青觉得噁心,只要他过来抓她,她一定会大声尖叫。「别碰我。」

  那人从嗓子眼里轻哼一声,道:「不要告诉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可能你没有注意到,对你,我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你是千竹庄柳家的人,对么?」

  目前为止,绑架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谁,而她对他们的身份全都一无所知。

  「你叫什么?」

  「别指望向我提问。」他语气缓缓的,温和却又渗着威胁,「说吧,你和那个姓唐的一起要去哪儿?干什么?」

  青青向后缩了缩,一副诧异不解的样子。「你干嘛不直接问他?打不过他么?

  那你费这劲儿问出来了又能怎样。「

  那人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下额猛抽一下。他举步向她逼近,直到矗立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地凝视良久,之后转过身去。

  青青松口气。刚才有那么一瞬很是后悔对他的嘲讽,唯恐自己的意气用事激怒了他。

  他再次转过身时,青青一凛,张大双眼盯着他手上的一个小药瓶。

  「我警告你,柳姑娘。如果你不想说,我可以找到其他事情让你使用那伶俐的小舌头。」他倒出一个绿色药丸举到她面前。「你可能知道这是什么,但为了节省时间,我会告诉你,迷魂果具有化力催情的作用,这可以免去任何误解。」

  青青先是盯着那个可怕的绿色药丸,然后转向他,坚定说道:「我不会吞下它的。」

  那人歎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水,移到她身边。「柳姑娘,你知道我能让你吞下这东西,只要捏住你的鼻子,把它塞进你的嘴里,直到你咽下去就行了。」

  他没有吓唬她,臭烘烘的呼吸喷在她脸上。青青转过头尽量克制住噁心,但他用铁一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把头扳过来,撬开嘴把东西放在她舌头上,端起水送到她唇边灌进去。青青面临要么吞下去、要么被呛死的选择。最终,药丸滑过她的喉头,到底被自己咽到肚子里。

  青青怒视着他,他却扬起眉头。「气得想杀人,对不对?」他冷笑一声,讽刺地说道:「你们究竟是要干什么?说吧,只要回答问题我就会给你解药。不然你是看到的,这里男人多的是,保证不会委屈了你。」

  青青转过脸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决定,这人的语气告诉她,他会毫不迟疑地折磨她。无论说或者不说没有区别,他不会给她所谓的解药,下场如何根本不言而喻。她用牙齿咬住颤抖的嘴唇,泪水终於滚下脸颊,自己咬舌头会不会痛?她一会儿就知道了。忽然,唐炫的身影伫立在门外。青青吓了一跳,有那么片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她已熟悉这个严厉且令人生畏的男人,不会弄错。

  那人也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唐炫已经从旁边冒了出来,手中闪亮的剑锋逼住他的喉咙。

  「放开她吧!」唐炫的声音没有变化,冷静中带着潜在的威胁,充满死亡的气息。

  就连青青也不由自主被他浑身的力量震慑住。她还没来得及提醒,唐炫已经对旁边大吃一惊的两个手下喊道:「出去,要不我杀了他。」

  那两个手下盯着唐炫的样子就像亲眼看到阎王从地狱里冒出来,一个个果然缓缓退了出去。

  那人也谨慎地从青青身边迈开两步,「唐行安。」

  唐炫摇摇头,「你叫了一个不该叫的名字。」

  「而你拿了你不该拿的东西。」

  唐炫眼里寒光如刀,「是谁的还不一定。」说着在他身上拍了拍,早就料到似的从兜儿里翻出青青的头簪,补充道:「这个肯定不是你的。」

  那人的汗水滑下额头,落进眉毛里。「你不会杀我的。」

  「凡事总有第一次。」唐炫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

  青青刚要开口说话,船身忽然猛烈摇晃起来。唐炫手腕一甩,那人暂态倒在地上。他回剑入鞘,没等青青反应就扛上她跃出船舱,跳入旁边一条小船,飞快划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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