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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宸宫(51-100) - 1,1

[db:作者] 2025-07-09 10:18 5hhhhh 1290 ℃

作者:只为朝夕

 

 字数:147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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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第051章宴无好宴(下)

  「上台吧!」楚言之话语之中尽显不屑。

  「哎?」栖绯有些愕然的看了看台上的琴,又看了看楚风。

  「别怕。」楚风握着栖绯的手:「想怎么弹便怎么弹,即便你弹的不好,我也有办法让那些家伙闭嘴。」

  栖绯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眼里是全然的信任:「栖绯从来都没有弹过,木……楚风不能嫌栖绯丢脸哦。」

  「自然。」楚风笑着鼓励。

  看着栖绯上台,一脸无措地坐在琴前,楚衍有些无奈:「九弟,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天下第一才子还真看上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你打算如何过他们的关?」他指了指坐在两旁的几个人。

  「那六个老头儿你应该熟得很,皆是音痴,若是你护短,天下第一才子之名恐怕就要易主了哦。」

  他话语之中有几分幸灾乐祸:「要不你就干脆把那小丫头送给我算了,你对待女人的手段为兄还不知道么?从未付出真心,又谈何珍惜……」

  「既然是天下第一才子,我自然有品评栖绯琴艺的权利。」楚风打断楚衍的话,言语之中透露出坚定:「你又怎知我不是真心?那个天下第一的可笑名号又算得了什么。」

  楚衍愕然,看向那平凡的小丫头,随后露出一抹笑,这样也好,只要九弟能放下过往就好。反正那小姑娘也不怕丢脸,等会儿他再插上一脚就是了。

  栖绯有些局促地坐在位置上。

  「看,她果真连琴都不会弹,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楚风的。」坐在不远处的名门淑媛低声嗤笑。

  栖绯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楚风,在看到他轻松的笑脸时候放松了心神。将手指随意放在琴上,既然木木不怕丢脸,她更不怕,只要木木开心就行。

  就当栖绯将手指放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忽然有了一种奇怪感觉,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手指以极为习惯的姿势放在琴上,就好像曾经这样做过千百次一样。

  她突然听不到周围的一切,一切噪音杂声,都从她的耳畔抽走,然后,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回响,那么温柔,那么动听,让她依赖怀念,甚至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好像离开了楚园的大堂,好像置身竹林,周围飘荡着醉人的竹香,带着清甜,让她打从心底觉得安心自在,充满静谧的幸福。双手上突然覆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栖绯回头,她看不清身后人的摸样,可感觉却那么的真实鲜明。

  「栖绯,想学琴么?」那人说:「手要这么,弹出来的声音才会好听。」

  「栖绯真聪明。」

  「栖绯才不聪明……都不会弹……」她的手指动了,在那人的带动下,轻轻弹下第一根弦。

  「哎?」台两旁的一名老者忽然散去之前的那一脸鄙薄,发出疑惑的惊叹:「这是……」

  随着这第一个音符从指尖流出,接下来的旋律就像曾经已经弹奏过无数次一般,带着心酸,幸福,痛苦,快乐从琴中流淌出来。

  身后的男子覆着她的手,不曾离开。

  「栖绯,对,就是这样,做的很对。」

  「我一直在你身边。」

  「恩……栖绯……感觉到了。」静谧的竹林,清脆的鸟鸣,让她无比安心的人就在身后,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改变。那个人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怀念,她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无法叫出他的姓名,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栖绯。」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楚风捏碎,他心中充满不安,自从栖绯醒来他从未让她抚琴,他甚至从来都不知道栖绯会弹琴,因为那些密函里没有一条消息告诉过他。

  「栖绯弹得真好。」身后的男声那么温柔,充满了说不清的情愫,带着让人想哭的哀伤:「很快就会无人能比,到时候栖绯就不需要我了吧。」

  「怎么会……」弹琴的少女呢喃出声:「怎么会,栖绯怎么会不需要……」那是无法承受的痛楚,仿佛遗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决不能舍弃,决不能远离,却被迫从心底剥夺,无法拾回。

  「栖绯弹得不好……不要弹了……」是不是只要不弹他就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弹琴,是不是只要她留下他,就能一直在一起,无论生死……

  可是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随着变换的旋律,熟练的弹奏,无法离开那张琴,无论如何挣扎抗拒,都无法逃离既定的命运。

  沁雪园的一间客房中,黑发的月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我要去见她,她在叫我。」

  黑发在转瞬间化作白霜。

  「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我本是一体,又何须执着。」

  银发又化作青丝。

  「不行……」他挣扎着想要爬向门外:「我答应过她的,要一辈子陪在她身边,她在叫我,在叫我,让我离开!既然你能让我自由二十几年,又为何执着不放开我。」

  白发月冉永远是一脸淡然,毫无表情:「你我本是一体,又谈何放开不放开。只是你执着过往,如此而已。不久之后,你我变回一人,那今生的痴念也便烟消云散。」

  「不行……我答应陪在她身边的。」不能离开,不想离开,哪怕与全世界为敌,都不能放弃。他缺席了那么久,害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再也不能,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悲伤痛苦的背影,死都不能。

  「她在弹琴,她在叫我,她说过一生只为我一人弹琴的……」

  「她已经忘了你。」

  黑发最终恢复成毫无杂质的银,男子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拂去身上的灰尘。他看着灯火辉煌的另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久久地站在原地。

  「你是谁……」琴声始如山泉,潺潺作响,又如天籁,让人细细聆听,不忍打断,又如战鼓一般,对那些不满的人宣战,最后,忽然那音变得忧伤起来,仿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长久支撑的信念,最后做着最后的准备离开。

  「你忘了我么,忘了也好,也好。栖绯,就算只剩下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男子满身鲜血,那看不清的脸孔带着可以觉察的痛苦和忧伤:「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

  「不!」她努力大喊,却只能发出痛苦的低吟,传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琴音忽然变得忧伤起来,仿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长久支撑的信念,最后做着最后的准备离开。

  在场众人就像着了魔,因为琴音的欢快而欣喜,悠扬而振奋,因为琴音的忧伤揭开心中最痛苦的疤痕。再也没有一人说话,他们沈浸在琴音中,无法自拔。

  琴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忧伤,最后仿佛失去了生气一般,归于寂静。

  就在停弦那一刻,梨树上的梨花纷纷落下,将少女掩映在花海之中,少女平凡的容貌变得耀眼至极,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哎?」栖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什么都没有,脸上有些凉,伸手去摸,眼泪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下来,染湿了脸颊。

  刚刚怎么了,为什么那悲伤的感觉至今还留在自己的脑海,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九弟,你的小丫头不赖嘛。」楚衍压抑住心中的因琴音出现的莫名痛苦转身调侃,却见楚风一脸惶恐和茫然。这是他第二次从自己的弟弟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第一次,是他知道她母亲打算舍弃他交换富贵之时,第二次就是现在。

  『木木』栖绯看到众人都没反应,有些急,求助般地看向楚风这里,做了个嘴型。

  楚风终于回过神,他飞快的冲向台中,抱起栖绯,飞快地回到座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确信她并未离开。

  「栖绯,不和我分开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就算什么人想抢走她都不可以,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与她的过去为敌,都不能放弃。

  栖绯看着楚风哀求的目光,无法拒绝,压抑中心头出现的莫名的辛酸和悲哀。

  「好。」她看着他的双眼:「栖绯不离开楚风,不离开。」

  明知道,这只是卑鄙的诱拐,楚风还是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情不自禁为此刻的承诺感到开怀。

  直到楚风上台抱走栖绯那一刻,在场的众人才缓过神,他们看着楚风怀中的栖绯,有羡慕,嫉妒,憧憬和爱慕,许许多多的视线射在栖绯的身上,让栖绯有些忐忑。她紧紧抓住楚风的衣袖,垂下眼帘。这一幕在许多人眼中,更是充满了诱惑。

  「哈哈。」主位旁边,一名年过三旬的男子忽然笑出了声:「九弟果然不负盛名,竟然有幸能得到这样一位奇女子,二哥羡慕不已,只是不知道,这女子从何处来,难不成又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这话名褒实贬,说栖绯是不知来历的女人。

  楚风甚至连回答都未曾回答,只是将栖绯护得更严,他安抚地拍了拍栖绯的后背:「还想吃些什么,我看你喜欢那个龙凤戏珠,明天我差人再给你做如何?」

  「好。」栖绯看了看远处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决定无视,她指了指楚风身前的几个菜肴:「栖绯还喜欢八宝桂花羹,山椒凤爪,芙蓉蛋……」她一连串报了十几个菜名,让一旁的楚衍有些无语。

  「喂喂,小丫头。」楚衍赶忙提醒这目中无人的二人:「现在还不是点菜的时候,若是你不小心,九弟就要被抢走了哦。」

  「抢走?」栖绯看了看远处正在七窍生烟的楚风二哥:「不会哦,春花说了男人都喜欢美色,那个男人一点儿都不美,还没有栖绯好看,木……不会被抢……」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想吃什么?」楚风再次堵住了那张胡乱说话的小嘴儿,让栖绯用手去指。

  楚衍无语,这小家伙盲目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这张脸也没看出来出色多少不是。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假装凶狠的九弟,果然是情人眼里出美人。

  楚家二少爷楚坤被人无视正要发作,却被台两旁的老者打断。

  「甚好甚好!」一名老者不住赞叹:「姑娘此曲,说是绕梁三日都不为过,不知姑娘师从何处,竟能琴艺如此精湛。」

  「这个……」栖绯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瞒诸位。」楚风安抚了下栖绯:「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楚风恰巧在那时碰到,后来将她留在身边,虽然不知她到底从何处而来,却已是楚风今生认定的女子。」

  他话是对着那些老者说的,但目光始终直视着楚言之。

  楚言之面色发寒,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抛下众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楚风再不想多待,带着栖绯,身后跟着楚衍也迅速离席。

  楚坤唤过身后侍从:「今夜,把那个小丫头给我弄过来。」

  第052章栖绯,我来了楚风拉着栖绯一直向前走,直到沁雪园都没有缓下脚步,他的内心此刻波涛汹涌。

  栖绯刚才的表现让他不安,他分明看到少女在呼唤着一个人,不是自己,他甚至可以推测出,那人是未曾谋面的宇文清岚。

  想到这,他的手紧了紧。

  「木木,栖绯有些疼……」栖绯的声音没能传入他的耳中,此刻的他就像怕别人抢走自己最珍贵玩具的孩童,固执的紧紧握住不放。

  「阿风。」楚衍觉察了楚风的不对,几步快走到两人身边,分开楚风紧握栖绯的右手,终于拉回了楚风的注意力。他回头,看见栖绯正在委屈的揉着自己的手臂。

  慌忙去看,却发觉原本白皙的手腕上有了青痕。

  「栖绯,疼么,我不是故意的。」楚风慌忙的拉起栖绯的手臂,轻轻的吹了又吹。

  楚衍何时见过自己放荡不羁的弟弟这种摸样,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没事的,木木。」栖绯有些疑惑的看着楚衍:「七哥哥好奇怪,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楚风转头,正见到自己七哥的可笑摸样,原本紧绷的心忽然放松,挑起唇角。

  他越来越离不开面前的少女,似乎只要和栖绯在一起,就会充满快乐。他承认,之前说栖绯是自己的伴侣一半是为了和楚言之唱反调,但无论如何,栖绯对他的意义不同,他真的不想舍弃,只想将她留在身边,永远不分离。可他们之间却横着那么多的未知。

  「喂,小丫头。」楚衍咬着牙上前给了栖绯一个爆栗:「你怎么总和我过不去。」

  栖绯撅着嘴,逃到楚风身后,揉了揉自己被敲疼的额头:「谁让七哥哥说栖绯是豆芽菜……木木不喜欢豆芽菜,栖绯才不要做豆芽菜。」

  「哈哈,你居然还记得这个。」楚衍笑出了声:「若是真的不想让我叫你豆芽菜,就记得明天不要裹胸,让我看看你的桃子……喂!你想谋杀亲兄呀!」

  一块玉佩玉佩迎面袭来,被他接在手中,而行凶者正是他的亲弟弟。

  「就算行凶也用不着这么贵重的玉佩不是,价值三千两的泯源古玉。」他擦了擦毫不客气的收入怀中:「既然你如此不珍惜,为兄就收下了。」

  「木木。」栖绯目瞪口呆的看着两兄弟的互动:「七哥哥的脸皮好厚哦。」

  「他一向如此。」楚风拉着栖绯的手叮嘱道:「这家伙以开当铺为生,所以值钱的东西一定要藏好,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个家伙搜刮过去卖掉。」

  「原来如此。」栖绯了然地点了点头:「栖绯回去之后,一定把木木给栖绯的桂花糖,桂花糕,邵阳栗子还有月哥哥送栖绯的风筝都藏起来,不让他偷走。」

  「喂,谁会要你那些东西!」楚衍满头黑线,他的抗议却被二人彻底无视。

  「栖绯,答应我,别再弹琴了。」楚风捧起栖绯的小脸:「楚风不喜欢听琴,所以别再弹琴了。」他怕下一次自己再也不能找回她,再也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恩,好,栖绯不弹。」她乖巧的将脸放在楚风的掌间蹭了又蹭:「栖绯弹的时候也难受得紧,觉得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好像丢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

  她的话语换来的是沉默。

  「对了,木木,栖绯真的没有给你丢脸吧。」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风:「栖绯弹完之后都没有人理睬哦,还有好多人哭了……难不成栖绯弹的很差?所以……所以他们才哭?」

  楚风一楞,随即抚额失笑。

  「噗。」楚衍笑道:「真是个小傻瓜,不知道自己是块宝。」

  栖绯撅着嘴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楚衍身手了得,一个闪身已经站在栖绯身旁,扯了扯她的脸蛋:「也不知道楚风从哪里捡来了你这么个……」手上的触感刹那间让他觉察到了异样。

  他先是惊讶,之后是了然,随后坏笑着望着身旁的弟弟。

  「我就说么,阿风你怎么会看上这么平凡的小丫头。」他手指触碰到那面具的接缝处,楚风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一个轻扯,那面具已到了他手中。

  下一刻,少女的真颜在月亮之下露出,那无双的容貌,却让楚衍的手一松,面具落在地上。

  「月……栖绯。」他脸上有惊艳,不信,震惊,还有那楚风极为熟悉的倾慕:「你是天宇的郡主月栖绯……你不是已经……不是已经……」他挣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后又立刻回归欣喜:「你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

  栖绯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胡涂,她拉了拉楚风的衣袖:「七哥哥吃坏肚子了么,还是栖绯长得太奇怪了,为什么露出来的表情像是吃坏肚子了一样。」

  楚衍的表情更加古怪,他站在原地,想要伸出手,却不敢,似乎怕伸出手这个梦就碎了。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好像用尽了全力,转头看向楚风。

  「阿风,明天我去找你,今夜好好休息。」他就像逃也似的离开了沁雪园,留下一头雾水的栖绯,和面色更黑的楚风。

  两人默默无语地走到卧房,楚风却拉住栖绯,阻止她进入他的房间。

  「回去睡吧。」他摸了摸栖绯的头:「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做,栖绯今天回自己房间好不好?」过两天梵倾和梵啸就要来了,到时候他要如何才能把栖绯留在身边?还有月冉也是,他总是害怕他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将栖绯带走,现在又多了自己最亲密的血亲楚衍,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现在他的心情很乱,看到面前的少女,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刻将少女压在身下,想要品尝她的味道,想要把她藏起来不被任何人找到。

  栖绯有些不满,她想要是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楚风有些隐忍的表情时,还是不大情愿的点了点头。

  「那,栖绯今天一个人睡。」楚风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正要关门,却被小手紧紧扯住了衣袖。

  「木木,就算今天不陪栖绯睡,可是明天一定要叫栖绯哦,作为补偿,还要给栖绯穿衣服。」

  「不行,我只负责叫醒你,不给你穿。」给她穿衣服就是虐待自己,这种折磨他可不想要。

  「木木不喜欢栖绯了。」大大的眼睛里,眼泪在打转。

  「……好,给你穿。」

  眼泪顷刻收回,换成笑颜:「木木真好!」少女冲入他怀中,紧紧的拥抱一下,然后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转身逃跑。

  沁雪园的一棵巨树之上,两名黑衣男子正在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沁雪园戒备如此森严,比二爷那还厉害。」第一名男子拿着衣摆擦了擦剑上的血。

  「可不是,如果不是我的毒,恐怕我们过了今夜也进不来。」第二名男子的手指间夹着数个小瓶,不用说,皆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二少爷交代下来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我们俩一定会死得很难看,还是赶快吧。」

  「啧啧。」第二名男子感叹道:「我听说那个九少爷眼高于顶,没想到竟然看中了那么一个不出奇的小丫头。」

  「管他呢,反正我们只管捉人。」第一名男子借着月光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客房就在这了。」

  「怎么可能在客房,楚家哪个少爷不风流,要我说应该在楚风的被窝才对。」

  「你说的也有理,只是那九少身手了得……」他忽然住了口,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怎么了,你怕了?放心,不管是什么人都逃不开我的毒。你怎么了?」他发现同伴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也瞪大了双眼,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名他们从未见过的绝色女子,他们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确定那完美的五官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都不及,此刻最让人血脉愤张的是,她竟然用自己的手拉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口中说着什么听不清的话,而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裹起来好难受。」栖绯扯了扯胸口的布料,下定决心下次说什么都不缠。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了危险,抬起头,两名年轻的男子正站在她面前,他们的神情那么奇怪,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们……是谁?」栖绯后退两步,却让这二人的欲火更盛。

  「没想到在这竟然看到了这种绝色女子。」拿着长剑的男人舔了舔嘴角。他们二人是楚坤手下排行前五的杀手,本来觉得今夜用来抓个小丫头是被大材小用,如今看来,今夜这活计还真是赚大发了。栖绯惧怕的摸样,就像是受惊的小鹿,那水汪汪的眼睛让他升起了想要蹂躏的欲望。如今,他们打定了主意再怎么也要把面前的女子搞到手。

  「小妹妹,别怕呀!」拿着剧毒的男人快步上前,他手中转着那些古怪的瓶子,脸上的表情却和他的话语相反,满是淫邪:「哥哥们会让你开心的,别怕,哥哥们现在就办了你,等会儿哥哥们做完了工,就带你走……」

  栖绯此刻终于明白自己身处险境:「救命呀,木木木木,快来救栖绯!」

  「哈哈,你叫吧!」第一名男子肆无忌惮的笑道:「这几个院落的侍卫早死了,主房那边那么远,等那边的人来了,我们的事早成了,叫吧叫吧,你的声音真好听,让哥哥再好好听听。」

  楚风坐在桌前,饮着苦茶,今夜,他不想睡,他要好好想想以后应当如何去做。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了栖绯的叫声。

  是错觉么?他问自己。也许是吧。可是很快他似乎再次听到了栖绯的求助声。猛然间,他想到了自己二哥的神色,想到了他以往做的一切,难道说……

  他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椅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翻到在地。再顾不得其他,他飞快的冲出门外。

  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他在心中不停呐喊,栖绯,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救命,木木救我!」栖绯飞快的转身,她要逃,她要逃离那里,只要木木听到的就会来救她,一定会的,一定会!下一刻,她的手臂被一人捉住,衣服的衣摆被另一人攥在手中。

  「哈哈。扭吧,扭吧,我们兄弟二人就好这一口。要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可是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二爷让我们找的人都放在了一边。」

  长剑男子摸了摸栖绯的脸蛋,好像对那滑腻的触感分外满意,他伸出手,想要再摸上两把。

  「刷。」突然出现的声响出现在他的耳畔,然后,仿佛慢动作一般,他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体脱离,飞起,旋转了几圈,远远地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剧痛传入他的脑海。

  「我的手,我的手!」下一刻,疯狂的叫喊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就像刚刚的手一样,飞离,翻滚,落地。

  「啊!」他发出最后一声叫喊,停止了呼吸。

  拿着剧毒的男子此时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指抵在了栖绯的咽喉,对着面前如同鬼魅般的男子怒吼:「你是谁!别动!别动!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栖绯抬起头,她睁开刚刚紧闭的双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他很高大,很强壮,有些熟悉,有些陌生。他手中握着一把宝剑,那剑上从剑尖至整个剑身刻着一个用奇怪字体拼凑起来的「战。」

  他背对着月光,让栖绯无法看清他的脸孔。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悲伤,喜悦,痛苦从那无法看清的男人身上倾泻出来,让她有了想哭的冲动,她甚至想要冲上去对他说:你来啦!

  「栖绯。」男人开口,他的声音那么沙哑,就像久病的老者,而此刻,他言语之中透漏出的情绪,就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栖绯……」男子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哀伤和喜悦。

  「栖绯,我来了……」

  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泪水还是从眼眶溢出,坠落……

  第053章你是谁?

  「你是什么人?」男人看着身首异处的同伴有些发怵,他们在二爷那排行前五,竟然如此轻易被杀……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很难全身而退,还是智取。

  「你可是为了这个女人?」男人用一只手摸了摸栖绯的脸蛋,露出一脸龌龊的笑:「在下毒苍,不知道她是有主的,还请见谅,不如我把她交给你,你放了我,如何?」他虽然话语轻浮,却万分戒备,手指抵着栖绯的要害。

  栖绯拼命挣扎,男子的手臂却像有千斤一般,无法动摇半分。

  战羽的脸色更黑,只是掩映在暗夜之中看不分明。

  「放开她。」话中充满杀气。

  毒苍扯着栖绯的头发后退了一步:「放了她?如果我放了她你会立刻杀了我吧。」

  他忽然怪笑一声,用躲闪不及的速度用食指在栖绯的脖颈上划开一个小口,伤口流出一丝鲜血,在接触到毒苍的指甲后,变成了浅淡的颜色。

  「你知道我给她下了什么?」毒苍怪笑着说道:「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让人死不了,却可以把这个小美人折磨死。」

  战羽的面色更寒,握剑的右手剧烈的抖动起来。

  「你猜猜是什么?是天宇皇族万金无求的『醉生梦死』!怎么样,你放了我,我自然会给这个小美人解药,不然就她这个小身板,怕是活不了太久,哈哈哈!」

  「破绽。」

  毒苍的耳边忽然响起沙哑的男声。

  「伤她的人都该死。」

  双手从身体上脱离。

  「用醉生梦死的都该死。」

  忽然站立不稳像后倾斜,低头,他的腿已经不知所踪。

  「唰」毒苍的视线开始变化,天旋地转「碰」落在地上。

  战羽不顾一切的在毒苍的尸身上寻找解药,他闻遍了所有的药瓶,终于找寻到了那瓶想要的解药。

  「郡主,栖绯,来,吃了这个。」他伸出手,将那个墨绿色的小瓶拿到栖绯面前,他的手抖得厉害,栖绯瞪着眼紧张的后退了两步,她甚至搞不清楚到底如何发生的这一切,但她明白,面前这个双眼血红的男人救了自己,见到他没有受伤,她觉得心安,却在他靠近时,莫名的有些抗拒。

  「栖绯,听话,吃了这个。」战羽的声音充满祈求:「求你,吃了它。」

  他满身的鲜血让栖绯更加害怕,后退几步摇了摇头,又觉得对待救了自己的人不对,踌躇了许久张口问道:「你是谁?」

  「栖绯。」战羽愣住,瓶子从手中滑出,落在地上发出脆响,他慌慌张张的拾起,擦干净,却无法掩饰身体的颤抖。少女的话,让他再也无法镇定。

  「栖绯!」楚风的声音远远传来,终于让害怕的栖绯展露了笑颜。

  「木木!木木我在这里!」

  楚风稍稍松了口气,却在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栖绯面前时,紧张起来。

  他飞快的冲向两人。

  「你是楚风?」战羽在看清楚风面容的那一刻红了双眼,他宝剑一横刺向靠近的楚风。

  「啊!」栖绯害怕的叫出了声。

  楚风毫无防备,此刻,他只想确认栖绯到底有没有受伤,当栖绯大叫那一刻,已经距离极近,他一个旋身才躲开要害,又被战羽逼离了栖绯近前。

  「你是谁?」楚风愤怒的眯起了双眼。

  「我是战羽,郡主的战羽!楚风,你受死吧!」又是一剑,刺向楚风,他的剑又急又猛,就像要在此地将楚风斩杀。

  楚风没带兵刃,只能躲闪。

  「木木!」栖绯慌张的叫着:「坏人,别打木木!」

  战羽瞬间失神,趁着这空档,楚风终于从地上拾起刚刚刺客的长剑,两人再次战到一处。

  两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响。

  「让开,我要看看栖绯!」

  「不劳你费心,现在我要将栖绯受过的屈辱尽数讨回!」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战大人。」

  「凭我是她的侍卫!」

  「一个没能保护她的侍卫。」

  「你们别打,别打。」栖绯在旁边拼命叫着,可那两人杀红了眼,再也听不到其他。

  两人过了数十招,只听金属的一声脆响,楚风手中的剑因为敌不过战羽的家传宝剑断裂。

  战羽一个回身,将剑尖抵在楚风颈上。

  「木木!」栖绯飞快的冲到两人身旁,用手去推开战羽的剑锋。

  战羽一惊,慌忙撤开宝剑,随后他看到愤怒的栖绯。

  「你是坏人!」少女的眼里全是敌视:「想杀木木的人都是坏人,就算救了栖绯也是坏人。」

  「栖绯……」战羽愣住了,他觉得此刻,自己手中的宝剑有千斤重,竟然无法拿稳。

  「栖绯……你……不认得我?」

  栖绯摇了摇头,男人长得很好看,和楚风的精致不同,是一种粗犷的充满力量的野性的俊美。他似乎奔波了很久,显得风尘仆仆,下巴上有着没有来得及刮去的胡渣,可他要伤木木,所以,就算她不讨厌他,也要讨厌他。

  「栖绯不认得你。」

  面前的男人就像被重重的打了一拳,面色变得苍白:「栖绯……我是战羽。」

  「战羽?」栖绯觉得心口紧紧的,有些难受:「栖绯不认得。」

  战羽看着栖绯,此刻的他甚至无法握住手中的剑,他想要靠近她,想要拥抱她,想要对她说很多很多话。却在看到那陌生又带着恐惧愤恨的眸子时候统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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