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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那就算了吧

　　在魔法的效果消退的差不多後，巴托羅走去拾起被法伊亞掀飛的頭盔再次戴上；如果法伊亞也有劍師級的鬥氣，那巴托羅決不會那般輕慢的應對以至於讓法伊亞有這樣一個可乘之機。

　　戰鬥已經告一段落，被鬥氣與魔法摧殘過後的丘陵上，互相交戰的雙方再次分開。

　　剛才還說著死不了人的巴托羅，突然問起最糟的狀況。

「不過……要是那小子真死了怎麼辦？」巴托羅倒有些心虛，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用來踹飛法伊亞的那一腳到底用了多少力氣。

「原來你自己也沒把握。」

「只是問一下，那小子看上去沒穿任何護甲，就怕一時失手。」渾身被金屬包覆的巨漢雙手一攤、聳了聳肩，那不負責任的動作說有種說不出的滑稽感。

「要是真死了就把剩下的也殺掉，東西搶過來。只不過大概問不出法厄瑪的消息了。」拉古收劍入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希望那小子還活著吧。」

　　上次在戰鬥中昏厥是哪一年的事？法伊亞記得自己被人從後面踢了一腳，臉部與地面親密接觸，但對於自己是怎麼用這種下半身比上半身高的姿勢躺在行李上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對了，菈伊絲還在下面呢！想起這件事的法伊亞嘗試活動自己的雙手，卻發現自己的四肢全都顫抖著不聽使喚。

　　不會是全身癱瘓了吧？

　　就在他腦中浮出這麼一個念頭的同時，法伊亞發現自己的雙手又能自由活動了，只是來自腰背部的劇痛使他一時之間連讓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平，擺脫這種久了會讓人腦溢血的姿勢都沒辦法做到。

「法伊亞！」

　　聽見自己的名字，法伊亞無力的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擺了擺手，隨著草地的踩踏聲越來越清楚法伊亞也看清是誰在叫自己，其實早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誰了，畢竟在來到這裡之後他也沒把名字告訴其他人過。

　　果然是菈伊絲啊……

　　發現法伊亞還活著，用魔法牽制住另外兩人先一步跑上來的菈伊絲鬆了一口氣，只是才剛剛升起的喜悅之情立刻就被法伊亞沒好氣的一句話給搞沒了。

「咳……你還不走啊？」

「哼，笨蛋！我才沒那麼沒良心把你丟下不管呢！」平時都是他滿嘴笨鳥笨鳥的叫，突然被菈伊絲罵笨法伊亞還真是有點錯愕。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我才不要你為了救我去犧牲自己呢！」

「你……」也不知是感動還是怎麼著，法伊亞只說出一個字卻怎樣也沒把話說完。

　　把墊在法伊亞腰下的行李挪開讓他躺的舒服點，菈伊絲開始進行只屬於她的救援，在自己目前可以攜帶的重量下，菈伊絲選擇把法伊亞身上的十字弓換成只裝了繃帶藥草和一些瓶瓶罐罐的背包以減輕重量，其他原本背包裡的東西散落一地。

　　對她而言這種時候是越輕越好，只是因為不知道那些藥草和那些瓶瓶罐罐具體來說有什麼功能她只好全都帶著，但對菈伊絲而言這樣還不夠，為了再減輕更多重量，她把目標轉向不久前才替法伊亞擋下一擊的杖劍。

「那個不行，劍……必須帶走。」察覺菈伊絲試圖解開他腰上的劍鞘，法伊亞伸手試著推開她。

「這種時候還在意這個嗎！」雖然這麼說著，但菈伊絲也停下解開劍鞘的行動沒去與法伊亞爭論，而是直接把只剩一點東西的背包拿到法伊亞面前。

「看看有什麼能不帶就不帶吧，我們最好快點。」在法伊亞慢慢整理東西的同時，菈伊絲也沒閒著，而是開始積蓄魔力準備下一個魔法。

　　她很清楚剛才的那個魔法拖不了那兩人太久……而就在法伊亞忍痛用顫抖的雙手把不必要的東西都處理掉後，那兩個穿盔甲的身影也再一次出現在菈伊絲的眼中。

　　菈伊絲身上的羽毛在那瞬間全豎了起來，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馬上用魔法把整個山坡斬開讓地層帶著對方滑落，不過就在菈伊絲動手之前，拉古先一步喊了出來，高舉他沒拿著武器的雙手慢慢退後，表示他沒有戰鬥的意圖。

「嘿！嘿！冷靜點，打也打過了，現在總可以談談了吧？」

　　在自己這邊沒有任何優勢的情況下，而且確定對方與法伊亞保持著安全距離後，菈伊絲並沒有思考多久。

「……你想談什麼？」

　　雖然眼前這隻鳥身惡魔身上豎起的毛還未完全平復，但聽見對方沒有明確拒絕的意思拉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是這個。」他低頭拉開腰間的行囊，從裡面拿出一張泛黃的粗紙，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一面看著菈伊絲一面把紙張輕輕放到地上然後慢慢退回原本的位置，見到那張信紙直接飛到菈伊絲的面前被對方接住攤開後拉古才繼續接口。

「我希望你能翻譯上面的內容，可能還要再請你回答幾個問題，然後留下那兩顆用來追蹤你們的魔核，反正你應該不會想留著它們。」

「你要怎麼保證會放我們走？」

「雖然那封信我能看懂的部分不多，但我知道我可能得到魔禁大陸上一趟，所以我認為如果有一名協助者應該能讓我此行順利點。」拉古攤了攤手。

　　這要求讓菈伊絲皺起了眉，但還不待她問起如何協助的事，站在拉古左後方一步的巴托羅便催促著她快點做出選擇。

「我們來的時候還帶了其他人，現在他們都分散出去在找你們，等他們回來就是想讓你們走也沒辦法了。」

「你最好守信。」菈伊絲一聽也沒有再猶豫什麼，低頭看了幾段後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封由魔族書寫的信，畢竟就她所知在人類方面似乎完全沒有關於魔族文字及語言的資訊流通。

　　這也得歸功於教廷在血腥聖戰中將魔族驅逐到魔禁大陸後多年的努力了，以至於現在在魔族原本出身的愛爾琴大陸上居然幾乎找不到半點魔族文化的遺留。

　　似乎是為了要讓人類看懂所以信中刻意用了很多的人類文字，但寫信的這名魔族顯然沒有花太多心思去學一門幾乎用不上的技能，以至於信中大多都是人類看不懂的魔族文字。

　　而少數人類能看懂的部分則不斷重複使用著那幾個詞彙，也不知道寫這封信的魔族是否真的有想過人類能不能讀懂這封信的問題。

　　不過這還難不倒菈伊絲，她花了點時間苦著臉仔細的把信讀到最後並整理看到的內容。

　　而這也讓她對拉古兩人的敵意稍微降低了一點，身上豎起的羽毛也跟著平順了許多。

「大致上的意思就是他們要被帶到大峭壁南方的青花村，之後的內容就是說明要怎麼到青花村去，最後這裡則說如果想見到他們就過來吧！你們想知道的就是這些吧。」

「我倒希望你可以從頭到尾完整的說一遍。」拉古抿了抿嘴，在對法厄瑪等人到底發生什麼事幾乎一無所知的狀況下他並不想錯過任何一點線索。

「那好吧，不過別打斷我，有什麼想問的等結束後一次問完。」菈伊絲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這是一封魔族物色到好對象後，在帶走他們之前留下來給他們同伴的信，雖然信中只大略紀載了整件事的經過並沒有詳述那些細節，但也足以讓同樣身為魔族的菈伊絲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那樣的內容雖然對從小在那種環境中長大的菈伊絲沒什麼影響，但對一直生活在人類世界中的其他人來說嘛……

　　巴托羅和拉古在聽見那個惡魔擊倒他們的同伴後，先是心中一沉，而在知道法厄瑪等人已經不是第一次敗給她之後又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但當菈伊絲說到那名魔族在遇上法厄瑪等人不久前才剛結束一場戰鬥有點疲憊需要一點補給時，和菈伊絲相處一陣子後已經對魔族習性稍有了解的法伊亞還好，另外兩人卻是緊張到了極點。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那名魔族把補給的順序和特徵給寫了出來；待菈伊絲把「補給」的過程說完，拉古和巴托羅兩人也錯亂的聽完法厄瑪等人被一一侵犯的過程。

　　原以為所謂的補給是指吃人的兩個漢子腦袋還沒從混亂中理清思緒，但身體的反應到是挺誠實的－－那褲襠上的隆起決不是裝飾物，雖然被裙甲給遮住看不見。

「我可以繼續了嗎？」搧出一股沒有殺傷力的微風喚回兩人的注意力後，連同一句「這樣的男人一定可以生出好孩子」的典型魔族發言，菈伊絲一直說到該怎麼到青花村的部分才停止。

「用這個方法的話你們還沒到大峭壁就會被發現，你要聽嗎？」

「夠了、夠了……現在先讓我們討論一下，不會太久的。」拉古連忙揮了揮手表示不用了，然後往巴托羅旁靠了一步。

「你怎麼看？」

「我們要怎麼確定她說的是真的？」巴托羅反問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她說的和我能讀懂的部分正好能對得起來，你要是不相信惡魔捕抓人類是為了繁衍，那裡有隻惡魔你去試試。」說著，拉古轉頭看了眼菈伊絲。

　　發覺兩人的目光，正等待他們答覆的菈伊絲稍稍偏了偏頭，兩人回頭對看了一眼。

「算了吧，腦子正常的人才不會對惡魔有興趣。」

「我也是。」

　　才剛扶著腰站起來的法伊亞打了個噴嚏。

「那就算了吧，我們似乎真的得到魔禁大陸上一趟去……這瘋狂的主意。」雖然早從字裡行間看出一點這樣的意思，但當它變成既定的事實時拉古仍不禁為這瘋狂的想法搖了搖頭。

　　前去傳說中以人為食的惡魔所居住的大陸，這簡直是自尋死路，據說從來沒有人類去到那裡之後還能回來過，但拉古內心深處還是存有一番想深入異域找到過往的同伴並將他們帶回來的心思。

「可是其他人會同意嗎？」

「不同意又能怎樣？我到現在還是會不時想起法厄瑪他們，也就是這幾年來關於惡魔的事我只聽說有人被殺有人被抓，卻沒聽說親眼看見有人被惡魔生吞活剝的才讓我好過了點。」拉古扯動了下嘴角，有幾分後悔，還有幾分聽天由命的無奈。

「我一直忘不了我們當年失敗而歸，他們的家人親友得知他們沒有回來時的場景……為了照顧他們家人所以我才接受了教廷的招攬，卻沒想到教廷裡竟然會有讓能我稍微讀懂那封信內容的資料。今天讓我碰上一個這樣的機會怎能不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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