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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生武侠小说系列(二) - 3,10

[db:作者] 2025-06-15 13:09 5hhhhh 8600 ℃

     武林中向有‘名师易得,佳徒难找’之说,如今自己在逃亡中,那有时间来找寻禀赋俱佳的孩子呢?

     而且,那魔头在卢山上说过,让自己逃出百里之外,再追取我的性命,若以他从鄱阳湖迫自己到卢山上来说,他的话并没有夸张。

     盛义鸣一想这理,心里之急,非旁人所能想像,他匆忙地翻身坐了起来,方待开门招呼小二送水净脸,陡然间一声剌耳的狂笑,从相离不远的过道上传来。

     盛义鸣悚然一惊,心说:“他果然追到这里了。”

     刺耳的笑声再起,他倾耳静听,便听到拒绝自己的店小二在劝道:“内掌柜,你看开一点吧,掌柜的得了这种病,活着也是受罪,如今他的罪受满了,虽说撇下了你,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总得为孩子们的将来者想。”

     刺耳的狂笑倏地变成了哼哭。

     盛义鸣暗暗叫了一声:“惭愧!”笑声虽近似对头人,但嗓音有别,盛义鸣紧张过度,已到了闻笑色变,草木皆兵的程度了。

     但是盛义鸣一刻也不愿多留,他立时把身上衣服整理一下,招手把停在横梁上的灵隼唤下。

     匆匆打开房门,直奔柜房,他付过饭店钱,连净个脸的时间也不愿浪费,大踏步跨出店门,一心想脱出蒙面怪人的追踪,总而一句话,离得越远越好,然而,当他一出店,对面屋檐下,霍然站看一个黑衣人。

     这时,天已渐黑,街上店灯零落,黑衣人停身之处,又适在暗处,盛义鸣目力本佳,但慌乱中仅只一瞥,便在震惊之下,一个箭步,往店左疾窜出去。

     黄州地滨长江,水陆交通甚畅,地方上商业繁盛,入晚夜市渐炽,盛义鸣忙中有错,身形窜出去,正撞在一个形似驶般的人身上。

     他是成名多年的老武师,身上内外功之高,武林中能有几人,他发觉前面有人,虽立即收势坠身,但已把前面这人撞了个仰面朝天,跌出了一丈多远。

     盛义鸣把这人撞倒之后,既没有一句道歉话,更没有向前把他扶起来,更怕这人一嚷,反把身后的魔头惊动了,是故,他慌不迭地急急溜了。

     被撞的船夫,这一跤摔得不轻,他倒在地下,一时间还爬不起来,眼见撞到自己的老头,一声不啃的走了,便气得坐起来大骂不止。

     第七章白道前辈纷遭殃

     邙山,红唇山庄内。

     柳年提着食盒,来到书有一个斗大的殷红‘二’字门口,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恭声道:“二姑娘,小的送点心来啦!”

     房中传来柔媚的声言道:“进来吧!”

     柳年推开房门,触目一见一位赤身溜体的少年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下身犹在溢着鲜血,分明‘脱阳而亡’了。

     “哇操!好淫毒的‘幼齿仔’,瞧她的模样,分明不够‘爽’,哇操!这下子恐怕又有‘衰尾代志’(霉事)临头了!”

     果然不错。

     “阿福,把东西放在桌上,你过来!”

     柳年默默的将食盒放在桌上,走近榻旁,道:“二姑娘,你有何吩咐?”

     只见以手支头侧躺在榻上的美貌少女,媚声道:“阿福,你瞧我美不美?”

     “哇操!美,美极了!美得冒泡,不!不对,美得令男人们流口水,浑身直冒泡,太美啦!”

     “嘻嘻,阿福,你真有趣,上来陪我玩玩吧!”

     “哇操!二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行呀。”

     “人家不管,姓方的小鬼不争气,把人家逗得浑身难过极了,你就上来陪人家吧!求求你吧!阿福哥!”

     柳年只觉一阵呕心,强自忍耐的道:“哇操!二姑娘,你简直是强人所难嘛,这样吧,我去叫阿丁来吧!”

     “不要,人家非要你不可。”

     柳年暗暗一吸,拉起上衣,褪下下裳,露出下身,苦笑道:“哇操!二姑娘,你看它派上用场吗?”

     那少女斜睨那种‘小豆豆’一眼,道:“可以啦!人家正难过得要死。有总比没有好,上来吧!”

     说完,翻过身于,张开双腿,备阵以待!

     柳年暗暗叫苦道:“哇操!我真的要‘踏出错误的第一步’吗?”

     他正在犹豫不决,那少女佯怒道:“阿福,你还在犹豫什么?好,你不上来,我自己下去找你。”

     说完,果真翻身坐起,朝柳年一抱。

     柳年慌忙跑了开去。

     那少女嘻嘻一笑,立起身子,正欲追拿柳年之际,床头银钤陡然‘叮叮当’轻脆的响了一阵子。

     那是族长召人之钤声,那少女恨恨的披着一件红纱缕,边向外行去边道:“阿福,你别走,等我回来。”

     “是!”

     那少女才走,柳年立即探首往外瞧。

     只见红影连闪,群女迅速的驰往议事厅,分明又要开会了,柳年俟群女走后,亦迅速的闪进一个房间内。

     此屋距议事厅不逾一丈,柳年钻进榻下,立即运起玄功,潜听议事厅的一动一静!

     众女见过礼之后,只听红唇族长脆声道:“各位姐姐,根据最近的消息、最近江湖上出现一位黑衣蒙面人。”

     “那人神秘莫测,连毙数名绝顶高手,本座推测那人可能是中秋之夜破坏咱们大事之人。”

     “此人不除,对咱们威胁甚钜,请各拉姐姐六人一组,一有消息,立即呈报,接到指示后下手。”

     “是!”

     柳年潜听至此,心知众女即将出来,立即悄悄的钻出榻下。他正欲爬起身于,却见房内凝立着一个人。

     他不由大骇。

     “哇操!会死,这下子要‘漏气’了,怎么办?”

     抬目一瞧,正是红唇族长之师,查婆子。

     别瞧她已年逾七十,由于精谙采捕,望之,仍是三十余岁,只听她阴声道:“阿福,你可真会装呀!”

     柳年暗暗叫苦,表面上却仍陪笑道:“奶奶,是你老人家呀,我笨手手脚的,连个榻板也修不好,才爬进榻下。……”

     “胡说八道,老身已跟了你有一阵子啦,你还狡辩!”

     陡听一阵纷杂的声音传来,柳年心知群女已闻声而来,心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不如先下手除了这老太婆再说。

     当下高呼道:“族长,你作作主!”

     查婆子闻声,方一回首,胸前却已中了一掌,心知中计,正欲稳住身子,小腹之处又已中了一指。

     这一掌一指乃是柳年情急之下,匆匆施展,饶是如此,查婆子仍是承受不住的吐了一口鲜血,退出了房间。

     柳年又劈出一道掌劲,身于疾冲出去。

     查婆子撞倒了三、四名少女,侥幸避过那一掌,只听红唇族长急声道:“师父,你的伤势要不要紧?”

     “别管我,快去追洪福那小子!”

     “追!”

     就这一阵子耽搁,柳年全力奔驰,已经冲到了出口,探掌朝壁间一拍,等候暗门迅速打开。

     “哇操!这个‘烂门’今天怎么开得一这么慢!”

     “别走!”

     只见红唇二号已迅速追了过来,相距不逾四尺,一道疾厉的掌劲已随着喝声,朝柳年的周身大穴袭来。

     柳年双掌疾推,叱道:“陆操!送死的来了。”

     ‘轰!’的一声之后,立即传来红唇二号的惨叫声及其他少女的惊呼,此时暗门已开,柳年身子一掠如飞而去!

     ******且说盛义鸣走得虽快,但在闹市上可不能随便施展轻功,他怕惊动人,却相反的把人惊动了,挨跌的人出声一骂,路人们又指着他的背影称怪,站在对街的黑衣人闻声扭头一看,最能使人注意的,乃盛义鸣肩上那只灵隼!

     黑衣人一发现盛义鸣行踪,便立即紧跟下去,前后两人,穿宜黄州闲市,一到城郊,盛义鸣便待施展轻功逃走。

     他身形才凌空跃起,已然看见后面的黑影,如电光石火般掠空而至。

     盛义鸣惊慌万状,提气抖臂疾飞,灵隼展翅接脚,他二次飞身窜起来,身后已传来一连声熟识的口音道:“盛五侠何事匆匆,连故人也不愿一见?在下是终南游苟贤,请五侠暂停片刻。”

     黑衣人自报姓名,盛义鸣方始松了一口气,此人乃是终南三剑之二,人称玄衣居士,与武林五老的老四,乃生死之交,跟自己也很莫逆。

     盛义鸣在惊喜中一直坠地,那玄衣居士也幌身而至,见了盛义鸣便取笑道:“五侠行色匆匆,有什么大喜急报吗?”

     盛义鸣老脸上一热,眼眶一红,凄然泪下道:“游二爷,你知否我们四老,已遭了他人的毒手?”

     玄衣居士游苟贤陡地一惊,急急地追问道:“当真吗?是那一道朋友下的毒手?五侠,你当然知道游苟贤与何松的交情,请把仇人姓名告诉我,姓游的要会会他!”

     盛义鸣很惊惶地目光四瞥,凄然无语的摇了摇头,不料那玄大居士游苟贤即两眉一扬,气得冷笑道:“嘿嘿,你五侠与何兄是朋友,我姓游的就配不上,即使抛开私交,以江湖上的道义来说,游苟贤既知此事,难道就不能为人出一点力跑跑腿吗?很好,盛五侠你请吧,姓游的告辞了。”说完,就气虎虎地返身待走。

     盛义鸣心急如煎,又见玄来居士游苟贤发生了误会,急上加急,幌身之下,反抢到了玄衣居士游苟竖前面。

     阻住去路之后,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笑声中充满了无比激忿,使玄次居士游苟贤愕然倒退了三步。

     盛义鸣强忍住激忿,颤声道:“不瞒二爷说,非但我四哥,连大哥,二哥,三哥都身遭不测。”

     “我义兄弟五人,只剩下盛五亡命于江湖道上,现在,我不敢奢言报仇,逃命尚且不易!”

     “二爷与我们四哥虽交深义重,奈何对头人心残手毒,一身武功,天下无人能敌,行踪诡密,脸部经常蒙着黑巾,更不知此人出身与姓名,游二爷如想助盛五报仇,速即暂避此獠之锋芒,待盛五联络天下武林,共歼此魔。”

     终南三剑,乃武林中独树一帜的后起之秀,师兄弟三人,目前全在四十岁左右,但已享誉武林垂二十年。

     其间得意之事,首推三刻闹西藏,把前后两藏的私宗喇嘛,全部折服在三支长剑之下,年轻人得意后,总难免有点骄傲,玄衣居士在三剑中尤其特出。

     盛义鸣神色虽不太正常,所言却是实情善意,奈因游苟贤自持过甚,不但不听从盛义鸣劝告,反而仰天大笑道:“一个见不得人的么魔小丑,在五侠说来,竟成了摧命的判官,勾魂的无常了。”

     赛流星盛义鸣闻言一楞,但他深晓游苟贤的个性,哼了一声道:“盛五自承已然亡魂丧胆,就此告退了。”

     既知劝也无益,盛义鸣便把握住时间,立即拱手告别,因此更惹得去衣居士一脸不屑之色,冷笑着道:“恕游苟贤不送,请五侠此后,仔细打听我游苟贤的消息,不定那天,我将剑饮魔血,为死去之人报仇!”

     赛流星盛义鸣人已凌空跃起,一听此言,也懒得再费口舌,扭头对游苟贤投了一眼,目光才一接触,当场面色骤变。

     他做梦也未想到,就在淡苟贤说话之时,那蒙面怪人,已悄无声息地侵到他身后丈内,可叹游苟竖自视了得,竟而毫无所觉。

     玄衣居士游苟贤为人孤傲自赏,但武功机智,也确有其不可轻视的成就,他见盛义鸣一扭头,面上神色骤变,心里一凛。

     他已料到身后来了人,他略为一震,倏即默运终南派独步武林的‘无形罡劲’。抖丹田真气,发出一声龙吟长笑,对着盛义鸣道:“有烦五侠给四娌报讯,就说游苟贤在今天晚上,已给何兄报了大仇。”

     盛义鸣既惊见魔踪出现,丢下游苟贤一走,于情于理皆有不合,若动手与蒙面怪人决一死战,事实上犹如以卵击石。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感到万分的为难,游苟声适时说出这两句带着讽刺的狂言,使得盛义鸣气极无声,双臂再抖,人如鸟飞而出。

     背后传来蒙面怪人阴冷的语声道:“姓游的也敢大言不惭,你应该叫姓盛的赶到终南山去,给你的同门报丧才对。”

     蒙面怪人阴冷的语声才止,盛义鸣已远出二三十丈,蓦闻一声响彻长空的情啸,他不放心地扭头一看。

     也见那玄衣居士趁着蒙面怪人说话之时,蓦地长剑出鞘,一招‘翻跃龙门’,长剑寒光疾闪,宛如流星坠地般罩向蒙面怪人头上,这一招快加电闪,猛如狮虎,在盛义鸣眼里看来,不失为一手绝招。

     然而他毫无考虑的能够料到,那只能对付平常武师,若对蒙面怪人,那简直没有一点用处。

     果然,盛义鸭一猜而中,游苟贤返身跃起的一剑,竟被蒙面怪人悠闲地伸出两指一夹,这一来,正把游苟贤的剑尖夹住。

     玄衣居士游苟贤这一惊,惊走了他满肚子的傲气,也惊走了他三魂六魄,神色倏即一变,运足全身功力,想把剑尖夺回来。

     蒙面怪人耸声发出刺耳的狂笑,对玄衣居士游苟贤,连正眼也不屑一顾。

     相反的,把冷电般的目光,远远地投到赛流星盛义鸣身上,以内功传声之法,道:“姓盛的,乖乖受死吧!”

     近在蒙面怪人咫尺的玄衣居士浑如未闻,而远离数十丈的赛流星盛义鸣却被这语声震得两耳欲聋。

     悚然一震下,便听到灵隼‘嗤溜’一声惊鸣,双翼一振,已然凌空飞起。

     赛流星盛义鸣惊闻蒙面怪人如雷语声,又见灵隼腾空飞出,身不由己的一跃而起,展开轻功踏隼跳跃而遁。

     他逃出约百数十丈远,耳中隐闻玄衣居士游苟贤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听得来毛骨悚然,恨不能自己也能与灵隼一般,生出两条翅膀翔空疾飞。

     逃出约二十多里地,赛流星盛义鸣因顾惜灵隼,便落下地来。

     他所以敢如此放心,乃因他已逾过了长江,到达华容(注:这里是湖北华容镇,非湖南华容县。)附近,时间是将要起更了。

     他施展开上乘的轻身行功,朝西北方向疾走,大约有一个时辰,他便赶到了葛店镇,沿街找寻食店打尖。

     尚幸葛店镇地方还算繁盛,也是个水陆码头,时虽一更将尽,卖夜食的店倒还开着,盛义鸣饥不择食,有吃的就行,他勿匆地吃饱肚子,另外又买了十来个肉包带着,付账离镇,人刚到镇外,突然有人一声大叫:“你才来啊!”

     盛义呜县吃一惊,手里捧着的包子几乎脱手坠地,循声一看,路边笑声纷起?另一人答道:“我早想来了,但家中的母老虎钉紧了,使我迟了些,怎么样,你倒准备同去睡了,大概今晚赢钱了?”

     盛义鸣听出,说话的乃是两个赌徒,但却把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敢惊动任何人,悄悄地绕过这两人,施展轻功紧走,一路上他暗自讥嘲道:“盛义鸣啊盛义鸣,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你平常的勇气与机警,全上那里去了?若像你这样子,往后还能替义兄们报仇吗?”

     他摇摇头,暗暗地感到无限的惭愧,但他又想到,自己责任重大,宁愿胆小谨慎一些的好。

     如此,他又继续走了一个多更次,远处梆声传来,恰好正打三更,前面灯光疏落,盛义鸣猜到必是镇集,以路程计算,应该是到了武汉三镇啦。

     他再度远望,隐约地看到长江中的桅墙处处,他知道自己计算得不错,于是脚下稍缓,打算自己该往那里去才比较安全些?

     “那里都安全不了,除非恶魔授首。”盛义鸣心里坚决地叫着,事实上确是如此,蒙面怪人行动迅速,很可能随时追上自己,唯一的办法,便是不停地逃!逃!逃!逃得越远越安全。

     盛义呜既经决定,乃朝着西北方向飞奔,不多时将达武昌,他绕道折奔正西,避免深夜入镇时引起犬吠,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转眼到达江边,长江中雾气迷蒙,江浪奔腾吼啸,隔江黄光频射,盛义鸣一眼便看出是官方的水师巡船,正在水面上往来巡逻。

     他无意惊动任何一方,肩头一幌,立在他肩上的灵隼振翅飞出,盛义鸣抖臂疾窜,点隼背连续不停的飞跃。

     眨眼间通过了长江,又一口气飞逾了汉水,等到他感到体力不支预下降,眼前已将至干镇。

     盛义鸣渐往下落,离地越近,他一个‘苍龙入海’式飞坠而上,足尖一沾实地,尚未拿桩站稳,前面三十丈外一片树林,那树林后,陡然又响起了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这笑声剌耳难听。

     盛义鸣虽惊,却并没有准备凌空而逃,因为,这一路上他已遇到了好多次虚惊,现在就较为沉着了。

     今晚上天气阴沉,连一颗星也没有,盛义鸣目力虽佳,黑暗中望出去,也仅能隐约地看到,林中似有一个人站着。

     他踌躇不决,因为,方才那一声冷笑,似不像发于不远的林前,而且,这声冷笑虽然相当的难听,却又不像那蒙面怪人所发。

     他心忖:“或许是另外一个人吧!”

     赛流星盛义鸣提足了勇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异常谨慎地慢慢往林前走过去,他也随时都准备着遇警即逃。

     他一步一步地试探着往前挪,甚至在左掌中,尚扣看三只夺命金环,但是,当他每往前跨出一步,心跳便不自主的加剧,像这样紧张的心神,在他数十年的江湖经历中,这还是第一次。

     终于,他走到了林前七八尺外,天色尽管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却已馍糊地看看不错,那确是一个人。

     然而非常地奇怪,这人站在林前,既不动又不出声,这情形似乎透着玄虚?

     越是如此,越使盛义鸣感到奇怪?相隔没有一丈,对方既无行动,想来并非那蒙面怪人了!

     是故,他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窜过去,足尖沾地,黑暗中瞥见这人面蒙黑巾,从黑巾上两个小孔里,隐约看到一对充满杀气目光,盛义鸣这一惊,几乎叫出声来,身形一弓,往后异退数丈。

     同时,左手疾扬,三圈金光电射而出,随闻‘噗噗’连响,分别打中了将台、乳根、血海三大要穴,竟而无一落空。

     然则,林前人连挨三只夺命金环,居然恍似未觉?

     盛义鸣惊疑中身形略停,欲再度上前查看,又怕中了蒙面全人奸计,想走,却又不能释怀,于是,他感到了进退两难,无形中反而怔着了!

     三只夺命金环,既然全部打中,不论那恶魔内外功有多么深厚,三处要穴被闭,多少也得受到点影响吧?

     基于这个理由,盛义鸣二次慢慢地往前凑近,但相隔尚有丈余,他感到心头腾腾地跳个不停,身形也停了下来。

     考虑再三,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他挥字命令肩上的灵隼飞出去,很快地探爪一抓。

     林前人蒙面黑巾一除,本来面目已现,但身子却全然未动,盛义呜勇气顿壮,一滑而近,看清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个人他认识,家住在天门县柳河附近,江湖人称天门一鹤,本人一身武功也很够火候,为人嫉恶如仇,下五门的人遇到他手上,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因此被他杀掉的人为数甚伙,使黑道人恨之切骨,可是,他仗义江湖,深得侠义道中人的赞扬,黑道上人虽欲杀之,却也不无顾忌。

     然而,他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死状甚怖,嗔目切齿,可见他将死时是何等地愤恨与激怒了!

     奇怪的是,此人死后尸首不倒?面上尚蒙着黑巾,难道蒙面怪人就是他吗?………若不是,为什么下手害他之人又故弄玄虚呢?

     盛义鸣微微摇着头,‘不对!’他心里说着。

     因为盛义鸣虽未见蒙面人本来面目,但却是个身材雄伟的六尺之躯,这天门一鹤汪兆麟身高仅五尺五六,是个微胖的中等身材。

     这情形使得盛义呜既惊且疑,他提走往前跨出一步,欲待查看这天门一鹤汪兆麟制命之伤。

     那料到他身形才一动,跨出去的脚尚未沾地,树林中陡地传出一声刺耳的狂笑!

     盛义鸣这一惊,惊得来毛发俱竖,上半身倏地一仰,单足一踹,灵隼掠空飞起,人也倒窜而出。

     身在空中,目光中已看到林中一条黑影,竟施展开‘巧燕投林’的身法,掠过天门一鹤尸首,疾往自己扑来。

     而且,没见他有何动作,那天门一鹤珏兆麟的尸首,竟在他掠出时,‘砰’的摔出了二丈远。

     盛义鸣乍闻笑声,立即便退,来人笑声才起,晃身便追,双方动作全快,相隔也仅是三丈左右,盛义鸣后跃三四丈,势衰双臂力挥,两股内家掌风往后一卷,将落的身形又借势飞出。

     后面人‘嘿嘿’冷笑声中,单掌一挡,震耳响声起处!卷起了一片尘土,灰飞土扬中,笑声倏止,盛义鸣弓腰直身,目光一带下,后面却人影俱渺?

     盛义鸣当场一愣,接着又是一惊,他虽未看清林中人有否蒙面,更未看清身材,但笑声依稀很像?然而身法之快,不是那蒙面怪人是谁?

     催命的魔头既到,盛义鸣那得不惊,谁料到就在他震惊之际,阴冷的笑声骤从他背后不远处发出。

     他机伶伶一颤,双臂往上一穿,拔身待起,身后两股猛烈的狂飙卷来,其势若排山倒海一般。

     盛义鸣欲闪已迟,身未拔起,上穿的双臂疾落,提气运功,奋力往后一挥,四股内劲一接,激起‘砰砰’两声巨响。

     盛义鸣一接之下,身形踉跄冲出三四步,双掌掌心麻辣辣如被火烫过一般,他咬牙稳势,猛翻身圈掌待推。……

     但当他身形翻回来,骇异中双掌一收。后面人形不见,笑声俱寂?盛义鸣头顶上直冒冷气,对头人身法之快,出于意料,他本能的扭头旁观,两边一片平旷,别说人,连鬼也没有一个。

     盛义鸣心里怪煞。

     这地方除了发现天门一鹤尸首的一片树林外,三面俱无藏身之处,对头人轻功再佳,身法再快,自己总不会一点也发觉不出来?但事实上却如此。

     他不由心里一凉,暗道:“就凭这样快的身法,自己迟早要死在他的手中,那还逃个什么呢?”

     他心灰意懒,暗暗叹了口气,慢慢地垂下头来。

     半晌,并没有任何一点动静,他又觉意这事情大怪了,蒙面理人手残心毒,自己已看他对付过九指神偷了,既长途追踪着自己,怎会忽又罢手之理?

     他既有此想,立刻抬起头来,目光往前一瞥,骤即惊退了几步,原来,那蒙面怪人竟然一声不哼,傲然屹立在一丈之外。

     冷电似的目光紧盯着盛义鸣,倒背着双手,宛如一尊石橡般,他,倏现倏隐,使盛义鸣魂飞九霄,面上惨无人色。

     阴冷的笑声再起,蒙面怪人垂目而冷冷地道:“盛五,你敢不乖乖的纳命,本公子非把你苦胆吓破,再取你狗命!”

     盛义鸣发了狠心,咬牙道:“没有血性的东西,姓盛的但有三寸气在,也不教你称心逐愿。”

     蒙面怪人耸声狂笑道:“本公子只要一伸手,那还有你的命在,你仗着一只扁毛畜牲,能够腾空逃命!哈……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逃出多远去,若不叫你活活的累死,那才叫怪呢?”

     盛义鸣惊怒之余,不由大骂道:“匹夫,你枉练了一身武功,却专门作此赶尽杀绝的事,你我素不相识,竟而横下毒手,天道有回,姓盛的必能看到你扬骨飞灰,死后连尸骨全保不住!”

     蒙面怪人桀桀一声怪笑,厉声喝叱道:“大胆的东西,你敢咒骂本公于,看掌!”

     声出袍袖一拂,凌厉的狂飙一起,疾往盛义鸣胸前撞去,盛义鸣斗志早失,眼见蒙面怪人身形一动,便佯作挥掌便接,暗中凝神提气,掌风乍接,立即借势腾身窜起,蒙面怪人见而怒叱,幌身飞扑疾进。

     盛义鸣人既飞出,灵隼也不待指挥,自为它主人接脚再起。

     一连三个抖臀上拔,盛义鸣已高入空中十余丈,身形一侧,一个‘流星赶月’的身法,朝着西北方向飞跃逃去。

     连着二三次,盛义鸣俱都靠着灵隼之助,脱出蒙面怪人的毒手,他到了这时,对这只小小的鹰隼,感到了无比的重要。

     飞出没有十里地远,便落地施展轻功赶路,他茫无目的的奔跑,近四更时,已赶到了大洪山脉的南麓下,瓦庙集的附近。

     他紧走几步,欲待穿集而出,身形将要闯进街口,屋檐下人形一幌,一个黑影倏即飞落在街口,盛义鸣惶然侧身一跃。

     耳中便听到阴冷的语声道:“纳命吧!”一股潜力撞来,盛义鸣凌空的身形立被撞得远出了五六丈,‘砰’的摔倒地上。

     尚幸未受什么内伤,势急顾不了身上疼痛,手肘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踉跄奔出丈余,再奋力施展‘潜龙升天’的身法。

     第四次又被他侥幸脱身逃走。

     盛义鸣这次脱身之后,真可说魂惊魄散,他没敢再奔西北,转而折奔正西,近过汉水之后,天色已渐渐发白,晨晓迷蒙中二山巍然屹立于汉水之滨。

     盛义鸣一眼看到此山,骤即记起,这山名叫‘内方’,山虽并不高大,但上面却有一位武林中前辈高人在此隐居。

     论起来,这位武林前辈乃武林五老中,老三追云叟卢莽的本门师叔,但两人年龄却相差无几。

     盛义鸣在早先也常与此人往来过,在私交上来说,也算得上融洽,如今他感到了势孤末路,既已到此,就顺便探望一下,也可把老三的恶耗告诉他,能否由他出面,邀齐武林中正义之人,共同来对付蒙面怪人。

     是故,盛义鸣就在旭日将升时,落身在内方山之巅,他身形一站停,内方山上因江雾与本山蒸发的水气,拟结成一片浓雾,目力所及,远不出丈,盛义鸣整夜奔波,已累得气浮心燥,既有浓雾障身,倒可暂避一时,他不先找寻老三的同们师叔,却找了一处山穴,靠壁坐下养神歇息了。

     盛义鸣一坐停,混身骨节全都感到酸痛,而且,也觉得饥渴难忍,他伸手从怀中摸出那十个肉包来,胡乱地往嘴里塞去。

     但口渴劫难下咽,吃了三个便再也吞不下了,于是,在筋疲力尽下,他迷迷糊糊地睡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盛义鸣突被一片响声惊醒。

     他睁眼急看,山上浓雾如故,但离开存身的山穴下,又传来一个苍老的语声道:“尊驾大清早跑上山来,找老朽有什么指教吗?”

     盛义鸣听了一怔,这语声正是老三的师叔,他在同人答话,莫非那魔头当真已经找到这里了?

     一点也不假,苍老的语声才落,另一个阴沉的语声即起,但听得他傲然地喝道:“老废物,快把姓盛的交出来。”

     盛义鸣一颗心腾的一跳,自己往那里逃,他全能丝毫不错地找到,幸亏山上有雾,自己没有立刻找这位老前辈,不然的话,岂非又撞着了?但是,他又担心老人的安危,因为恶魔的语气太横,一个成名的老前辈那能忍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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