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貌相的因果

战神风暴、足球、藤蔓，一刻不停地轰击着星火城塞的正门。尽管由工巧力天使王唯晔建造的城塞坚固难摧，但是地震已经让楼上的人们有些吃不消了。

“这是不可能的。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正门？”设计师一脸严肃。原本正门被伪装得与围墙并无区别，外人绝不可能轻易找到。

周灿璨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方才有两个人出城迎战圣女，没几秒钟就撤退回来，于是这正门就被发现了。”

王唯晔紧握拳头：“这两个人一定是奸细！把她们抓起来啊！”

“抓起来？”周灿璨苦笑道，“你可知那两人是谁？是沈珊和莎嘉娜！”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王唯晔似乎意识到了残酷的现实。

“是啊，我们早就被堕天使总部……魏世琳那个混蛋，给抛弃了。”周灿璨很清楚，现在留在星火城塞里的堕天使总部使者，其实是给她们捣乱的。但是，让星火社覆灭又有什么好处呢？周灿璨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没有多少时间给她思考了。

警报声已经响起。星火城塞的正门虽然坚固，也挡不住三圣女的冲击，再有两轮攻击，就要破门而入了。“时间不多了。你快逃吧，从后门。”

“开什么玩笑！要走一起走！”王唯晔低沉的嗓音也变得尖细了一些，并不能接受社长的这个安排。

“沾染了罪恶的我，要与星火社共存亡。不过你还有机会……快走吧！”周灿璨忍住哭声，但是泪水已经挂在了脸上。“杨御雪！交给你了，要是她不走，就把她绑走！这是你的职责吧！”

从黑暗中走出一名蓝发女子，右手持三叉戟，左臂挂一盾牌，上身仅着贝壳式的胸罩和护肩铠甲，下着白色的三角紧身内裤和光面长筒袜，脚穿蓝色紧靴，靴袜浑然一体。最为醒目的当属她那一双酷似鱼鳍的耳朵，配上这一身装束，竟如同美人鱼似的。此人正是王唯晔的副手，第六辅天使，被称为“惑海人鱼”的杨御雪。她虽现身却不做声，只是冷眼旁观王唯晔的反应。

王唯晔知周灿璨心意已决，点了点头：“就算不被你当成生死与共的同伴……”

周灿璨笑道：“我们也仍然是生死之交的挚友。”

王唯晔咬牙回头，在杨御雪的陪伴之下，离开了总部天台。

“远走高飞吧，发挥你的才能……不要像我一样，被他人的魔爪摆布啊！”

是的，不是屈从于强权，而要为自己而活——王唯晔暗自起誓。

——————

一声巨响，瓦砾横飞，星火城塞的正门在三圣女的又一次冲击之下，崩溃了。

“全体干部注意！不要惊慌！城塞内部有四百多道防御屏障和陷阱！依托它们还击！我们星火社不是好惹的！”周灿璨十分有信心地振奋着士气，尽管她刚刚不抱希望地把最好的朋友送走。

但是，通信设备里不断传来的仍然只是星火社干部们的悲鸣。

“看我的大力抽射！”谢雯一脚远射，高速飞行的足球砸翻了面前四五个敌人。

“真是一群废物。”陈昱青操纵着手里的西瓜藤，早已将另外数人捆了个结实，藤蔓逐渐嵌入他们的皮肉，不出数分钟，他们就会窒息而亡。

谢雯走上前去，被足球砸翻的几人都已昏晕：“哼，今天就饶过你们的狗命。”可是她话音未落，靳雅娜已拔出腰间匕首，一刀一个，将他们的头斩下：“星火社的人，岂可轻饶？”

谢雯咋舌道：“这未免也有些残忍。”靳雅娜不以为然：“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给李沛佩报仇的。星火社屠杀之时，可曾想过残忍么？”

——————

“力天使大人，您若是不走，恐怕是枉费了社长一番苦心。”王唯晔在秘密通道前犹豫不决，杨御雪如此劝说着。

一个狂妄而又有些娇气的声音传来：“本公主在此，汝等孽民还想跑？”此人正是端世圣女郑羽雍，本与靳雅娜等不熟，纯为反对郁霭而加入“征讨队伍”，而靳雅娜又嫌她聒噪多事，于是派她来守后门，不想竟有意外收获。

王唯晔见郑羽雍身材高挑，妙目灵动，黑瞳之中隐约泛着金光，身穿一件黄白旗袍，下配白色金丝裤袜和金色高跟鞋，身上不时发出“啪啪”的电火花，深知此人来头不小：“你却是哪里的公主？”郑羽雍冷笑道：“我可是大清公主，雍正爷的嫡传，草民还不下跪？”

王唯晔只觉哭笑不得，且不说真假，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爱新觉罗后裔还能自称公主？不过眼看郑羽雍一脸狂态，居然是认真的。“原来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不过大清的公主，是不是该叫格格？”

郑羽雍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该叫什么，脸上一红，愠怒道：“叫什么都一样！你这草民多事，还不退下？我要跟你的怪物老板打架。”她抬手向杨御雪一指。

杨御雪脸上青筋暴起，鱼鳍耳朵都立了起来：“你喊我……什么？”

郑羽雍面露诧异，不知她为何要问：“怪物啊。瞧瞧你那耳朵，不是怪物是什么？难道你还真的是个人类？”

杨御雪怒不可遏，她最恨别人评价她身体的怪异：“去死吧！”挥舞着鱼叉便冲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忍者用传音忍术提醒她：“别中了她的激将法，小心，她可能是圣女战士。”杨御雪手上不停，嘴里喊道：“这我知道！”

“颠三倒四说什么呢？”虽说杨御雪并非正牌堕天使，近身格斗能力却是极强，郑公主并不擅长此道，手上又没兵器，斗了六七合，唯有躲闪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杨御雪觑个破绽，一叉刺向她的腹部：“你看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圣女战士！”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郑羽雍见她鱼叉刺出，心中暗喜，用早就准备好的双手食指，在叉尖上一点，只听“嘶啦啦”一阵乱响，杨御雪的身体连同鱼叉一起飞出数米，重重撞在墙上，鱼叉脱手，被郑羽雍顺势夺过：“还用鱼叉，是要叉死你自己么？”郑羽雍将鱼叉对准了杨御雪：“哦，我明白了，不想被叫怪物，你是想让我叫你美人鱼？”说着嘴角一挑，“可是，美人鱼也是怪物呢，并没有做我臣民的资格。”

杨御雪只觉浑身麻痹，指尖微微发黑，身体上甚至有焦糊的气味：“你到底是什么人？”

郑羽雍摆出一副公主派头：“本公主封号端世，自然就是端世公主，如果你不理解呢，理解成端世圣女也行。”她并不想提及自己有些“低贱”的第九圣女排位。“不好意思，本公主的副业是圣女战士，让你失望了哟。”

杨御雪见郑羽雍的身周弧光四射，白色裤袜上的金丝似乎是通电的导线，知道此人是个发电型圣女，心里犯怵，脑中又响起忍者的传音：“这小公主是正牌圣女，特性上又是你的克星，快撤退！我们本就直属于魏世琳大人，犯不着给这个拖油瓶上司卖命。”

杨御雪听了此言，便有了退却之念，然而王唯晔又在后面喊道：“杨御雪，你别管我了，自己先逃吧！”听得此言，她转念一想，虽然自己与这萍水相逢的“上司”素无交情，但既得了保她出逃的任务，碰见一个小公主圣女便被吓得落荒而逃，以后在魏世琳大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这里绝不能退！“圣女战士，纳命来吧！”向着郑羽雍冲去。

然而她犹豫的时间太久，郑羽雍早已蓄能充分：“把你做成电烤鱼吧！”一道电光从鱼叉之上飞射而出，正打在杨御雪的贝壳型胸甲——或者说胸罩上，杨御雪惨叫着飞了出去，砸碎了一扇窗户，坠落楼底。

郑羽雍冷笑道：“正极帝王雷，二十三万伏特。跟本公主作对，真是死有余辜！”她把鱼叉撇在地上，转向身边穿着暗黑魔法风学院制服，黑红裤袜加黑鞋的眼镜女：“轮到你了，草民。虽然我看出来你全无战斗力，但是靳雅娜不想放走你们一个人。本公主特别恩赐你，用你怪物领导的鱼叉自裁了吧。”

王唯晔看着破碎的玻璃，用她特有的低沉声音，听不出是否悲伤的回答：“她是我的部下。”

“笑死人了。”郑羽雍冲到王唯晔近前，只是一记蹩脚的上钩拳，就毫无反应地命中了她的下颌，王唯晔眼镜被打飞，一头撞在天花板上，随后跌落。“她是你的部下？哪有你这么厚的脸皮？你怎么不说你是堕天使呢？”

“你这公主休要狗眼看人低。”王唯晔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身体，吐出鲜血和四颗被打落的牙齿：“你都能是圣女，我怎么就不能是堕天使？”话音未落，便被郑羽雍一脚踩在背上，脸又摔进了地面：“胆敢辱骂本公主？你才是吃屎的狗呢！”这一脚踩得够狠，郑羽雍的金色高跟鞋已经没入了王唯晔的黑色制服外套衣背，从缝隙里渗出血来。

伴随着伤痛与屈辱，王唯晔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热感。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然而她毫不兴奋，只是苦笑着：“我也终于到了这一刻么？呵呵，呵呵……”她的瞳仁变得一片血红，显得迷离失神。

与此同时，郑羽雍也感觉到了异常。她踩住王唯晔的右脚下突然酷热难耐，方才王唯晔涌出的鲜血瞬间蒸发，散出一股黑气。她匆忙将脚拔出来，开始时根本拔不动，等到拔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纯金属材质的圣女鞋跟居然已经熔化了：“怎么可能！这是有圣女力加护的！”

而此时的王唯晔已经起身，身侧她流出的鲜血已经化为滚滚黑焰，眼睛里发着红光，如同黑矿里的灯火一般，在明亮之中透着几分昏暗可怖。

“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在黑色的火焰中，钢筋锻造出一把与火焰同样乌黑的长刀，这种神秘的锻造术，亦是她觉醒的证明。

王唯晔挥动着墨焰刀：“因为我是第六堕天使，工巧力天使，王唯晔啊。”

在王唯晔的引导下，四面八方的火舌漫卷着袭向目瞪口呆的郑羽雍，在目标的中心汇集，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声。郑羽雍身上的旗袍、裤袜、鞋子，全部的黄色金属部分都被火焰镀上了一层暗色，全身冒着黑烟，眼睛翻得只剩下眼白，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身体随即仆倒。

王唯晔也吐了口黑血：“本来不想杀你的，希望你是最后一个。”她自觉伤势颇重，顾不得检查郑羽雍的尸体，也没有办法去支援周灿璨的战斗，于是拄着刚刚造好的墨焰刀，一瘸一拐地下楼逃了。

小说相关章节：圣女战士传奇3圣女战士传奇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