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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驯兽师(完) - 2,2

[db:作者] 2025-07-10 10:44 5hhhhh 3660 ℃

  「吃饭了。」陶母走出厨房,跟陶父不同,她自从见到敖旭邦,便是笑容满面。「阿邦,陶妈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今天特地下厨煮了你爱吃的菜,你来尝尝看陶妈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谢谢陶妈。」敖旭邦尴尬的笑说,却不敢擅自起身。

  陶灿灿见父亲依然不肯放下身段,嘟着嘴巴站起来,跑到母亲身旁,气呼呼的说:「妈,妳看爸啦!」

  陶母笑了笑,拍拍她的小手。「去叫爸爸吃饭啊!」

  「爸……」陶灿灿看向陶父。

  「吃什么?我都气饱了。」陶父气得拿拐杖敲地板。

  「有什么好气的?」陶母上前安抚他,然后扶他起来。「你不是一直叨念着想见阿邦吗?他现在回来让你看了,你干嘛还气成这样?」

  敢情老婆是在拆他的台?陶父瞪了妻子一眼。「谁想看见那混帐小子?他可是要来拐走妳的女儿的男人啊!」

  「有什么关系?就像阿邦说的,他已经重生了,现在也是个警察,不是很好吗?」一直以来,陶母都是这样安抚老伴。

  「哪里好?小小的警察就想娶我女儿?他作梦!」陶父气得破口大骂,「不对!我还没有答应他娶灿灿。」

  「你儿子也是个警察,还不是娶到将军的千金!」真的是双重标准。

  「不一样,我儿子优秀,娶到的媳妇也优秀。」陶父虽然暴跳如雷,但是不知不觉的与陶母一同走向饭厅。「哪像那个混小子,我叫他不要回来,还真的十年都不回来,养的狗都比他有感情……」

  呃……敖旭邦的脸上出现三条黑线。

  当年不是叫他不要回来吗?怎么现在反过来教训他忘恩负义不回来啊?他都被搞得一头雾水了。

  「起来吃饭了。」陶灿灿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拉他起来。

  「不要怕,我妈是站在我这边的。」

  「我没在怕啊!」反正以前都被揍过了。「只是……」

  「我爸就是那样,当官的人,总是口是心非。」陶世棠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然后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走向饭厅。

  「我会保护你。」陶灿灿笑咪咪的说,「走啰!我妈煮了好多菜要让你尝一尝。」

  就算这是一场鸿门宴,他也是要硬着头皮前去。

  虽然过程有点走样,但是望着她的笑颜,又看看陶父与陶母的背影,敖旭邦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他更加坚定了,他想要与她在一起,然后一起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最后,陶父依然没有答应敖旭邦与女儿交往。不过陶灿灿长大了,当了二十五年的乖女儿,第一次极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再说,十年前那个意外深植在大家的心里,每个人都知道并不完全是敖旭邦的错。

  「对,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比较」带赛「 .」袁无双不愧是毒嘴女王,冷冷的说。

  星期日,陶灿灿来到莫缇玥开的咖啡馆,与好友们分享最近的恋爱进度。

  当她为敖旭邦说话时,她的两位好友反应不一

  「其实他有苦衷,不是吗?」莫缇玥站在柜台前,似乎是站在陶灿灿这边。

  「说到底,他就是弄种。」袁无双冷嗤一声,「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应该坚持到底,不应该半途缺席。」

  「无双,这种叫做」成全「。敖大哥以前也对我们不错,妳知道他不是坏到骨子里。」莫缇玥就事论事。

  「成全个屁!」袁无双冷冷的娣了她们两人一眼。「就是因为」成全「才会让妳们两个人到现在都单身!」

  「我现在不是单身,我和旭邦在一起了。」陶灿灿率先澄清,然后给莫缇玥一个充满抱歉的笑容。

  「这样的光景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袁无双故意泼她冷水。

  「哎哟。」陶灿灿趴在桌上。「无双,妳对我有点信心嘛!上次妳不是也帮过我吗?应该要乐观其成啊!」

  袁无双欲言又止。

  也对,她上次也是帮凶之一,替陶灿灿威胁医生,要医生让陶灿灿住院观察几天。

  这么一想,她好像也没有资格再多说什么。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莫缇玥打趣的问。

  「还早。」陶灿灿笑了,「我爸那个老顽固总是口是心非,明明他也很想见到旭邦,却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没办法,她爸爸当官当太久,对儿子都是采取军事教育。她想,爸爸肯定也是把旭邦当成儿子,才会自小对他严厉的管训,以要求大哥的标准要求他。

  「陶伯伯还是不答应你们在一起吗?」莫缇玥向来喜欢听八卦消息。

  「口头上不答应啊!可是每天一早就会问我,敖旭邦那个臭小子今晚要不要来家里吃饭?一听到他不甩值夜勤,就会搬出陈年好酒,等着他的到来。」

  陶灿灿笑说。

  「敖旭邦逆来顺受?」袁无双不敢置信。「以前老是听到他站在街尾和陶伯伯大吼大叫。」

  「他有收敛啦!不过偶尔还是会顶撞几句,和我爸斗斗嘴也不错。」向来没有人敢反抗父亲,现在多了敖旭邦,家里霎时变得好热闹。

  连她妈妈也重新掌厨,会准备他喜欢吃的菜。总而言之,陶家因为敖旭邦的加入,变得生气蓬勃,连她晚餐时候都会多吃一碗饭。看来现在是上演「有爱万事足」就对了?

  袁无双看着陶灿灿眼里冒着爱心的傻瓜模样,只能无奈的一笑。

  是不是女人都这样,会忘了过去的伤害,重新接受男人的爱?她转头,望着莫缇玥.

  是不是总有一天连眼前这位好友也会沦陷?

  莫缇玥露出招牌笑容,看着她。

  也许。

  她彷佛是这样回答。

  下午五点,陶灿灿来到警局找敖旭邦。不过她来得不是时候,正好有一名女子前来报案。「我要报案。」女子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被打得鼻青脸肿,认不出她原来的样貌。

  陶灿灿不禁傻眼,第一次见到有女人被打得如此严重,几乎可以说是体无完肤。

  警察急忙要女子进去详述。

  「灿灿,妳先等我一下,我帮她做笔录。」敖旭邦的正义感又浮现了。

  陶灿灿傻傻的点头,坐在一旁,同情的看着那个低声诉说的女子。

  「我……我老公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女子边说话边落泪,「他每次只要喝酒,就会对我拳打脚踢……」

  又是一桩家暴。陶灿灿摇了摇头。

  「他不是第一次打妳?那妳怎么忍到现在才来报案?」敖旭邦破口大骂。

  女子忍不住抬头望向他,然后大吃一惊,「阿……阿……」

  「啊什么啊?」敖旭邦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像那种会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猪狗不如,妳再忍下去,有一天小命会不保。」

  「阿邦老大!」女子眼里有着惊讶,以及一丝欢喜。

  哈?他不做老大很久了耶。

  「小姐,妳哪位?」他很久没回到幸一程里,大多是别人认出他。

  「是我……是我……」女子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臂,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妳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我怎么认得出来?」

  敖旭邦大刺刺的说。

  他看着放在桌上的身分证,上面写着黄秀菊。

  还是很陌生,不认得。

  「是我,秀菊啦!以前都跟你们一起混的,绰号叫水妹的那一个啊!」她激动不已,「你还记得吗?我以前常跟在你们后面,还跟你们一起夜游……」

  夜游?可恶!当年她竟然因为年纪小,没有参与他们年少疯狂的这一段。陶灿灿侧着头,偷听他们的对话。

  「喔!杂货店那个水妹?」敖旭邦搔搔头,勉强想起过去的片段,但还是想不起有这么一段。

  「不是啦!我是卖槟榔的那个西施水妹啦!」黄秀菊不知是哭还是笑,激动的介绍自己。

  「好啦!那不是重点。妳说妳老公打妳,那妳有去医院验伤吗?妳有没有准备要告他,然后离婚?」敖旭邦拿出资料一看,发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报案了。

  「我……我没有要告他,只是……」

  他忍不住又爆粗话,「黄秀菊女士,妳已经报了三次案,每一次都是不告他也不离婚,妳知不知道总有一天妳会被打死?」

  黄秀菊缩了下脖子,嗫嚅的说:「我有什么办法?我如果跟他离婚,他就要把两个小孩丢给我养,我一个女人家要去哪里生钱养小孩?虽然他会打我,可是好歹还会给我生活费,所以我只能跑来警察局,要你们带我回家,然后口头警告他别再打我……」

  「有用吗?」他看着黄秀菊,咬牙切齿的问,「妳看看妳现在的鬼样,照样被揍得很惨。」

  「这也是我的命啊!」黄秀菊一脸委屈,「谁教我当初要选择阿财?如果我当初选的人是……」她望着他,欲言又止。

  「阿财?」敖旭邦蹙起眉头,想了一下,「妳该不会是嫁给陈青财吧?」

  「对啊!就是当初和你一起混的阿财。」

  敖旭邦丢下笔,双眼一敛,站起身,同时将黄秀菊拉起来。

  「走,现在妳带我去见阿财。」

  「可是……」黄秀菊犹豫不决。

  「马的,以前大家都混过,最看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畜生了。」他正准备要离开时,才发现陶灿灿还坐在原位,于是停下脚步,「灿灿,等等妳跟世棠先回家,我……」

  「我想跟你一起去。」陶灿灿起身,「我会乖乖的坐在警车内,不会给你添麻烦。」

  「可是……」这算是公务耶!

  「黄女士也需要有人陪吧?」她朝黄秀菊露出温柔的笑容。「至少我可以陪陪她。」

  「呃……好吧!」敖旭邦想想也对,女警还需要从别的警局调派,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黄秀菊微皱眉头,双眼充满戒备的看着陶灿灿。

  但是,没有任何人发现。

                第九章

  警车来到港边,在一间铁皮屋附近停下,铁皮屋看起来老旧,周遭还堆满了杂物,环境不是很好。敖旭邦与另一名同事下车之后,叮咛着车上的陶灿灿与黄秀菊,「妳们待在这里。」

  「你小心一点。」陶灿灿忧心的说。

  他笑了笑,大掌伸进窗内,揉揉她的头丝,然后走向铁皮屋。

  看着他们那副亲昵的样子,黄秀菊撇了撇嘴角,莫名的心生嫉妒。

  「妳是陶灿灿吧?」她在警局有听见敖旭邦叫她的名字。

  「是啊!」陶灿灿转头看着她,温柔一笑。

  「没想到过了十年,妳没有什么改变。」黄秀菊打量着她,发现她依然标致,而且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有气质。陶灿灿微微吃惊,「妳……认识我?」

  「当然。」黄秀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点烟的时候,她看见自己干燥粗糙又龟裂的双手,斜眼瞧着陶灿灿的粉嫩双手,可说是天壤之别。

  「我们见过面吗?」陶灿灿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而且……她的朋友绝对不会过得这么惨。

  「有一次阿邦骑摩托车去学校找妳,刚好被我看见。」黄秀菊吐出一口烟,「那时听说阿邦有个小女朋友,不过没人看过,没想到就是妳。」

  小女朋友?!这四个字让陶灿灿抿唇一笑。

  「那时我们只是朋友。」

  「那现在呢?」黄秀菊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你们在一起了吗?」

  「嗯。」陶灿灿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黄秀菊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是噢?在一起多久了?做过了吗?」陶灿灿一愣,对方的问题太过直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应该在一起没多久吧?刚刚才听说他回来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容易便上了妳。」

  陶灿灿收敛笑容,眉头微蹙。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觉得黄秀菊说话带针又带刺?令她有些不舒服。

  「噢,抱歉。」黄秀菊见到她一脸尴尬,忍不住笑出声,「我这人就是这样,总是问太多,没什么恶意。」

  「没关系。」她当然是要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阿邦以前就很容易把到马子,总是不出三天便和女人上床。」黄秀菊若有所指的说,「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吧?」

  陶灿灿眨动大眼,沉默以对。

  「想当初我也是阿邦的马子,他的床上功夫可是我交往过的男人中最棒的。」黄秀菊彷佛陷入过去的回忆里,「他可是我的初恋,所以刚刚一认出他,我竟然还像以前一样对他有感觉。」

  陶灿灿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能抿着唇,听着黄秀菊说一些令她不舒服的前尘往事。

  「噢,妳不要在意啦!」黄秀菊回过神来,朝她一笑。「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妳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我不应该跟妳说这些事。」

  「没关系,我不在意。」她还是表现大方的说。

  黄秀菊见她不问也不生气,有些自讨没趣,于是别开脸,径自抽烟。

  半晌,铁皮屋内走出三名男子,其中一人脚步踉跄。

  黄秀菊一见到丈夫,马上打开车门,丢掉手上的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瑟缩着身子站在车子旁边。

  「阿财。」她打从心里害怕自己的丈夫。陈青财一见到她,立刻破口大骂,「×,妳以为去搬救兵……噢……」他捣着被打的后脑,痛得说不出话。

  「会痛吗?」敖旭邦冷冷的睨着他。

  「老……老大……」陈青财浑身酒臭,但是一见到敖旭邦,像个卒仔一样不敢造次,「当然会痛……」

  「那看看你老婆被你揍成什么样子!」他又一拳揍向陈青财的肚子,「你把她打成那样,你以为她不会痛吗?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可是你老婆,你孩子的妈。」

  敖旭邦每一次出拳,都是带着无比的力道。

  「陈青财,你不是跟我说过,要是你娶了老婆,就要好好的对待她吗?你自己看看,你把你老婆揍成什么样子!」

  陈青财的眼泪都喷出来。

  一旁的菜鸟同事撇开头,假装没看见。开玩笑,谁敢阻止敖旭邦啊!虽然以暴制暴不是好方法,但是打人的人都不知道痛,所以让对方尝尝痛楚也好。

  「呜呜……」陈青财跪在地上,抱头痛哭。「你……你以为我喜欢打老婆吗?还不是……还不是因为我最近被裁员,找不到工作,然后我老婆她……她还给我戴绿帽子……」

  大伙傻眼,就连黄秀菊也羞得低下头。

  敖旭邦看着过去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眉宇紧蹙,然后凶狠的瞪着黄秀菊,「你们不能好好的沟通吗?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陈青财,看在以前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我就少打你几拳。不管谁对谁错,动手的人就是不对,以后若是再让你老婆跑到警局说你打她,你揍她几拳,我就揍你几拳,听到没?」

  陈青财痛哭失声,「老……老大……」

  「男子汉大丈夫,哭个屁啊!」他将陈青财拉起来。「喝酒解决不了问题,难道你想跟我那个不成材的老爸一样?大家这么拚,都是要混口饭吃,像你这样不拚,也只是天天喝个斓醉。」他大力的赏了陈青财两巴掌。「这几天你把自己弄干净一点,然后到警局找我,不要看我只是个警察,我在台北也混得不错,有认识几个大老板,可以帮你引荐,找个工作,听到没?」

  「老……老大……」陈青财泪流满面,「我……」

  「好了,别说废话,先把你老婆带回家,改天我再陪你喝一杯。」敖旭邦将他推到黄秀菊的面前。

  黄秀菊扶住陈青财,低着头,不敢看敖旭邦。

  「煮一顿好吃的给他补一补,对他好一点。」敖旭邦与黄秀菊擦身而过,忍不住又开口,「想想当初他是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妳娶到手。」

  就算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他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

  然后他与另一名警察坐进警车,扬长而去。

  「你刚刚很帅。」陶灿灿看着正在洗碗的敖旭邦,在一旁帮他将洗好的碗盘放进烘碗机。

  他转头望着她,露出傻乎乎的笑容,「是这样吗?」

  「嗯。」她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总是先动手再说。」然后嘟起小嘴。

  「呃……」他知道她很不喜欢他动手打架。「没办法,身为警察,一定要比犯人凶。」

  「我有时候不禁怀疑,你是不是为了让自己打架可以合理化,才跑去当警察?」她没好气的说。

  「当警察唯一的好处就是打人有上司顶着,不过我每次打完犯人,就换上头的老大扁我。」有时候扁他还不够,还要记他警告,他算是警界最行为不良的警察了。

  陶灿灿扑哧一笑,「我哥会扁你吗?」

  「刚回去警局,菜鸟就跑去告密,妳哥告诉我,以后若再动用私刑,他不开门让我进陶家大门。」他不爽的说。

  陶世棠每次都用烂招数整他,结果每次他都要乖乖听话。

  「这样很好啊,以后你才不会太冲动。」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彷佛又回到以前的时光。

  小时候他常到她家吃饭,总是自动自发的帮忙洗碗,而她喜欢待在他身旁,想帮忙洗碗时却被他拒绝。

  因为他说洗碗精含有化学成分,会伤害她弹钢琴的手,所以她只要乖乖的站在一旁将碗盘擦干就好。

  他对她好,不会用嘴巴说,只会以行动为她着想,或是她有困难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她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崇拜的情感悄悄变成了爱慕,她期待自己快快长大,总有一天可以与他并肩而行。没想到他却中途逃跑,在她最重要的青春年岁缺席了。而她,也错过了他最脆弱的时候。

  「旭邦。」陶灿灿欲言又止,果然还是很在意黄秀菊对她说过的话,害她不禁觉得自己好小气。

  「什么?」他是个粗线条的人,没发现她的异样。

  「你……」她顿了一下,决定还是把话说开,「你以前和黄秀菊交往过?」

  「怯,她又不是我的菜。」

  虽然他以前私生活很乱,但还是很有原则,尤其是兄弟喜欢的马子,他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连交往都没有?」她疑惑的再问一次。

  「没有啊!」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也没生气,只是心生疑惑,「妳为什么会这样问?」

  「没……没有啦!」她垂下美眸,摇了摇头。

  「没有才怪!没事妳会这样问?」敖旭邦放下碗盘,用沾了泡泡的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妳们女生是不是都很爱看小说和偶像剧?」

  「干嘛这样问?」她努了努小嘴,拨开他顽皮的大手。

  「因为只要男人碰上女性友人,女朋友就会疑神疑鬼,抓着男友的手追问,你说,你说,那女人是不是你的旧情人?」他用阴阳怪气的声调说话。

  「笨蛋!」她被他逗笑,「我又没有这样。」

  「不然妳干嘛这样问我?」他的神情认真,「灿灿,我是个直肠子,习惯把话说清楚,也不喜欢妳有心事,然后要我猜东猜西,我天生愚笨又迟钝,所以不一定猜得出妳在想什么,可是我又不喜欢妳闷不吭声,那会闷死我。」

  「好啦!」她瞧他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决定避重就轻,「黄秀菊说……她以前常常和你一起夜游,是真的吗?」

  「拜托,那是一群兄弟带着马子去的,好吗?又不是只有我跟她两人。」

  「那你也有带马子?」她嘟起小嘴。

  「呃……」敖旭邦搔了搔头。「那时候都是别人倒贴我……」

  「敖旭邦!」她吃醋的捶了下他的胸膛,「女人倒贴你,你就接受喔?你很没有原则耶!」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就……加减啊!」他愈说愈小声,「谁教妳那时还小,我要下手,都觉得良心不安,只好找别人代替……」

  然后,他的报应就来了。女人被他抛弃的怨念,就是让他付出与她分开十年的代价。

  「夜游有那么好玩吗?」

  「其实不好玩耶!」回想起荒唐的过去,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无聊,彷佛每天没有目的的活着。

  「那你干嘛去?」

  「没办法啊!妳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妈离家出走,我爸后来也丢下我不知道跑去哪里,家里就剩我一个人,面对没人的屋子,我竟然感到害怕,才会天天往外跑。」就算他每天到陶家吃饭,最后还是得离开。

  陶家那温暖的气氛让他一直记在心里,因此害怕一个人回去面对孤单,所以他总是号召人群,每晚都要有人陪,才能稍稍平抚那莫名的寂寞情绪。

  「你可以来找我啊!」她望着他,语带心疼的说。

  「灿灿公主,妳每晚九点就寝,我连打电话给妳都会被陶爸骂到臭头,怎么找妳?」他没好气的说。

  陶灿灿咬了咬唇,「那你现在可以搬来我家,我家还有一间空房。」

  他挑起眉头,使坏的笑说:「干嘛?这么快就想要和我同居?知道我肉体的美好了吧!」

  「你很讨厌耶!」她脸色泛红,生气的瞪他一眼。「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敖旭邦洗好碗盘后,开始切水果。「我这几年有认真的干警察,薪水虽然不高,不过好歹我也省吃俭用好几年,想要买一楝房子。」

  「买房子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当然是要给妳住啊!」他朝她眨眼睛,「不然我要是娶了妳,妳要住哪里?总不能和我一样窝在警局吧!」

  她又喜又羞,「我有说要嫁给妳吗?」

  「啧啧啧,公主的骄傲又摆出来了。」他将切好的水果摆盘,笑说:「妳若不跟我结婚,要怎么跟我一起夜游?」

  「敖旭邦,你很机车耶!」陶灿灿被他逗得在原地跺脚。

  「好好好,我这机车男送水果去给未来的岳父、岳母吃。」他哈哈大笑,刚好与陶世棠擦身而过。

  「你们在聊夜游?」进来拿饮料的陶世棠正好听到这一段,好奇的问。

  「没有啦!我只是怨叹为什么他都没有带我去夜游,然后怨叹我以前一定要九点就寝。」陶灿灿皱着鼻子,模样可爱。

  「谁教妳姓陶!」陶世棠从冰箱里拿出可乐,「不过妳知道他以前每晚九点一定会骑摩托车到楼下,然后等妳熄灯再走吗?」

  「啊?」她大吃一惊,摆明了不知道。

  「嗯,我让敖旭邦的秘密曝光了吗?那当我没说。」他挑了挑眉,耸耸肩,摸摸鼻子,就想走人。

  「大哥……」她跟在陶世棠的身后,撒娇的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告诉我嘛!」

  「妳不会去问本人喔!」他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问什么?」敖旭邦刚送完水果,心情特好的回到厨房门口。

  陶灿灿一见到他,张开双臂,笑咪咪的冲上前,「敖旭邦!」

  「右。」

  「抱抱。」她开心的投入他的怀抱,感受他的体温。现在她才知道,被一个人默默的爱着,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

  敖旭邦一下班,便来到陈青财的家里,与他吃饭聊天。因为前几天他透过关系,帮陈青财在台北找了一份改装车体的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不过刚好是陈青财的专长,而且车厂老板愿意提供一间公寓,便宜租给陈青财,让他们一家大小不必分隔两地。

  陈青财感激不尽,特地要妻子煮一桌子的菜,感谢敖旭邦。

  虽然以前他们都是混混,不过在兄弟之中,他们两人臭味相投,所以感情比其它人好。

  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亲兄弟看待,不过敖旭邦决定离开幸福里的时候,却谁也没有通知,一个人前往台北发展。

  今晚他和陈青财边喝酒边天南地北的闲聊,几乎忘了时间。陈青财一再跟他保证,不会再动手打老婆,以后一定会当个好老公、好爸爸。酒过三巡,陈青财已有醉意,还拉着他续摊。

  「续个屁,我明天还要上班。」敖旭邦扶着陈青财起身。「而且我刚才打电话给我未来的老婆,要她来接我,你也早点睡,明天好整理家里的东西。」

  「钦,但是我们才见面没几次,又要分隔两地……」陈青财打个酒隔,赖在他的身上。

  「你干嘛这么肉麻?」敖旭邦扛着陈青财走进卧室,将他丢到床上。「台北跟屏东又不是距离很远,开车几小时就到了。」

  「老大,我真的没有跟错人……」陈青财躺在床上,喃喃自语,「从以前你就一直罩我,不知道我陈青财上辈子是烧了什么好香……」

  「废话少说,以后你对你老婆好一点就好,家庭和小孩也要顾好。」敖旭邦叮咛几句,「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家了。」

  等到陈青财抱着棉被呼呼大睡,他才离开卧室,来到客厅。黄秀菊一见到他,连忙拨了拨头发。她今天一听到他要来,特地去美容院洗头,虽然脸上的淤青慢慢消退,但还是有些惨不忍睹,而且换上她最好看的衣裙。

  「阿邦,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让你这样帮我……」

  「我不是帮妳。」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是帮我自己的兄弟。」

  黄秀菊有些尴尬,轻声问道:「阿财……跟你说了我爬墙的事情吗?」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我先回去了。」

  「阿邦。」她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我只是……」

  「放开!」敖旭邦回头,嗓音冷冽。

  「不要!」黄秀菊的神情坚决,「阿邦,有句话我一定要告诉你,或许你会觉得我厚颜无耻,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但是从以前我就……」「闭嘴!」他甩开她的手,怒瞪着她,「黄秀菊女士,不要忘了妳老公是陈青财。」

  「我从以前爱的人就是你,不是阿财!」她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用力抱住他。「我和阿财上床,还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你,我才会一时意乱情迷……」

  「黄秀菊!快放开我!」敖旭邦破口大骂,想要推开她。

  无奈她就像一只八爪章鱼,紧抓着他不放,「阿邦,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她顿住,露出冷笑。「好吧!我知道你很为难,你有女朋友了,我不应该要求做大的,只希望你答应让我陪在你身边。」

  疯女人!敖旭邦在心里咒骂几千遍,拚命想要摆脱她。

  「啊!陶……陶小姐?!」

  陶灿灿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

  他全身像是被雷劈过,僵硬的回头。

  「灿灿……」

  陶灿灿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疯女人,离我远一点。」他气急败坏的推开黄秀菊,然后连忙追上去。马的,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第十章

  明明是夏天,敖旭邦却打了个冷颤。他三步并作两步,总算追上陶灿灿。「灿灿,妳听我说……」要命,怎么跟毒嘴女王说的一模一样?他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衰人。

  做坏事有报应,那他做好事也有报应?

  马的,他要去改运啦!

  陶灿灿看到他与其它女人抱在一块的画面,不管他抱的女人是谁,她都觉得碍眼,所以闷不吭声的跨上小绵羊,准备骑车回家。

  哼!打电话叫她来接他,结果竟然让她看到他抱别的女人!就算是对方投怀送抱,她还是会吃醋。而且她这次若不生气,难保他下次不会再犯,所以她不想表现大方,也不会好声好气的说不在意。

  她不舒服,所以她要生气,让他明白不可以有下一次。

  「灿灿!」敖旭邦挡在小绵羊前面,抓住车子龙头,「求求妳听我说。」

  「说什么?」她挑起眉头,望着他。「要带她私奔?很好嘛!没种带我私奔,却有种带其它女人私奔?敖旭邦,你好厉害,要不要我为你拍拍手?」

  「厚。」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生气的表情。「妳也给我一次申诉的机会嘛!」

  「申诉什么?」她把车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扭,发动摩托车。「你见过现行犯当场被抓到,还能申诉他什么都没干吗?」

  「有啊!」他忍不住回嘴,「如果是被栽赃的话,就是例外啊!」他真是衰到家了,得为没有做的事费尽口舌,解释一番。

  「噢,例外?」陶灿灿獗起小嘴,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不是说总是有女人倒贴你,你都加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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