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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11th——《虫神》(下篇),39

[db:作者] 2025-07-10 10:45 5hhhhh 7110 ℃

  黄蕉已经不再采集黄环和紫螺的卵液了,这个阶段卵泡应该已经挂在膀胱壁上了。她也不再限制宿主们的主动排尿,因为就算想尿也尿不出,不想尿也24小时不停淌出某种乳白色液体,总能吸引大大小小的蜈蚣从墙缝里爬出来。为了缓解孵卵后期的一切不良现象,黄蕉让人买了成箱成箱的尿布,杀虫剂也不可或缺,每天早上倒垃圾的时候总能在垃圾桶里看见成堆的死蜈蚣。

  这是村民们最崩溃的时候,也是黄蕉最兴奋的时候,她盘算着自己的横扫天下的统帅生涯,信仰她的村民们却在忍受另一种痛苦。这些痛苦来源于每天更换三次尿布或者整夜巡逻在床边喷死巴掌大的蜈蚣,但也来源于他们对黄蕉的信任的动摇,以及一些别的事情。就连曾经不敢擅自打扰她的最沉默的一些人也开始主动和她沟通,用畏惧和乞怜的声音问:

  “……生灵神大人,我们家孩子这样下去真不会死吗?从早哭到晚,一不小心就被蜈蚣咬一口,肿起一大片,我们真不忍心看他继续受苦了……”

  “死不了死不了!”黄蕉不耐烦地说,“等时候到了做个简单的手术就没事了!”

  “那……那个……大概什么时候做?”

  “再过两个星期吧。”

  “而且我们都不敢去正规医院,通缉名单上有我们的名字,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也不知道该去哪做手术……”

  “这个当然不用你们管,我从外面找医生来帮忙就行了。而且你们这么多人里难道没有当过医生的?”

  婴儿的家长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们听王兄弟说过……好像是要切开膀胱,这么小的孩子做这种大手术,没有正规医生和手术台之类的会不会有危险?而且会不会特别疼?”

  黄蕉用更不耐烦的语气说:“疼怕什么,这么点小孩就算再疼以后也没有记忆,留不下心理阴影,而且我有一种特别好用的麻醉药,切的时候一点都不疼,也就缝合之后可能稍微有点疼吧……”

  王沙涟听在耳朵里,不反驳她的话,心想这货简直说话不腰疼,当年这些痛苦他是亲身经历过的,然而这货是“被生出来”的一方,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某天晚上饥渴的黄环和紫螺又要拉他去滚床单,自从孤儿院的小孩们开始疼得终日难眠,黄蕉知道卵泡已经牢牢挂在膀胱壁上,不再需要注射卵液,姐妹俩的快乐而淫荡的生活也就到头了——然后又把王沙涟当做首要发泄对象。

  王沙涟从不厌恶黄环和他的身体接触,而且今天尤为主动,用一切方法试图取悦她们,不仅做了平常黄环软磨硬泡都求不动他的产卵管口交,还用各种甜言蜜语夸她们“可爱而淫荡”,黄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于是果然变得更加可爱而且淫荡,紫螺还争宠似地跟黄环打了一架,最终靠王沙涟公平地使两人同时达到性高潮才得以和解,

  “我再也……唔唔……离不开你了……”黄环用真的16岁小女孩一般的声音对他说。

  紫螺也说:“今天你对我们真好!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想求我们吧?”

  黄环打她:“胡说什么八道!败坏气氛!”

  “就是!”王沙涟也打她,“我对你们好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紫螺捂着脑袋防止挨打:“唔唔唔我错了……”

  又躺了一会儿,三个人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去,王沙涟一左一右地搂着她俩,用不经意的语气说了句:

  “不过既然提到这个,我还真有一个小事想找你们帮个忙。”

  ………………

  就在前一天晚上,王沙涟去河边尿尿,看见桥洞底下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过去两步,身影似乎要逃跑,但是步履又很蹒跚,两步就追上了,抓住手腕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小男孩文碍。

  “你在桥底下干什么?”

  “……不要!求求你别弄我屁股……已经疼得要死了……”

  “我不弄你,别跑了,我又不像黄蕉把人当玩具使……你这么晚在外边干什么?”

  文碍突然捂着肚子一阵呻吟,膝盖蹭来蹭去,在原地焦急地转圈。

  “我想尿尿……没有厕所……”

  “这么大一条河还找什么厕所?”

  “可是我怕有人看见……而且你在旁边……我怕……”

  理论上说他仍旧是男性,不过王沙涟知道那种心理,各种方面都和女性一模一样,也会对“异性”产生本能的警惕。王沙涟转过身等他尿尿,等了一分多钟也没听见有响声,回头一看,从男孩的小阴茎里挤出来的没有半点正常尿液,只有那些乳白色粘稠的不明液体。文碍看见他回头了,下意识地捂住下体,然而很快就发现问题不在这儿,两只蜈蚣顺着他的脚踝爬上小腿!

  “啊!!!!啊啊!!!!!”

  “嘘!别让黄蕉知道你乱跑!这个我能解决!”

  王沙涟能用虫语驱赶,不过他有效率更高的方法,从裤兜里掏出一罐杀虫剂狂喷,几秒钟就把蜈蚣喷死了,周围的一些也不再来。文碍尿出少许粘液之后,可能胀痛感缓解了一些,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抱着膝盖休息。

  “不回去睡觉吗?”

  “我……睡不着。”

  王沙涟也陪他坐着,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坐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柔软的头发披在自己肩膀上,同时也感到一些微弱的体温。在王沙涟肩膀上靠了半分多钟之后,小男孩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依靠谁,惊慌地离开他:

  “我……我不是……对不……”

  王沙涟摸摸他的头发:

  “没事,没事,不用怕我,别看我是个男人,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时候。别怕,别怕……”

  随着温柔的抚摸,小男孩逐渐安定下来,再次靠近他,搂着他的后背,同时把头埋在他的胸口里。王沙涟想,此时的他有着女孩一样脆弱而且纤细的情感,在警惕“异性”的同时也在寻求依靠和保护,也想肆意发泄自己的情感。王沙涟总能从别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他最近有点同情心过度了。

  “呜呜呜呜……”小男孩在他怀里发出软弱的哭泣声,他太需要一次纵情的哭泣了,曾经的王沙涟忍受孵卵的痛苦是因为对黄环的爱,但是这个小男孩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理由,海藻村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噩梦。

  哭了一会儿不哭了,又变得很安静,王沙涟怕他在自己身上睡着,于是叫他的名字:

  “文碍?文碍?”

  “嗯?大哥?”

  “我怕你睡着了,困了的话就进屋吧?”

  “我没睡着,也不困,就想在你身上趴一会儿。”

  “嗯,趴着吧,你们的痛苦我也都经历过。”

  文碍突然惊恐地说:“什么痛苦!?别被生灵神听见!我能为生灵神繁殖后代很荣幸啊,哪有什么痛苦可言!?生灵神听见了一定会把我碎尸万段……”

  王沙涟知道黄蕉听不见,她这两天回火山洞去劝说更多同伴戒断甜霜,村里巡逻的女孩们倒是有可能听见,但她们又不懂中文。他把惊恐的男孩搂住:

  “没事了,没事,有什么难受的就说出来吧,没人能听见你说的话。”

  “……真……真的?”

  “真的,我保证。”

  小男孩的眼泪又一次流淌出来:

  “大哥……我太害怕了……大哥!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啊?孵卵有没有危险?产卵之后生灵神又会把我们怎么样?曾经我以为孤儿院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现在才知道还有更可怕的……就是这里……我太害怕了……又不敢告诉谁……太害怕了……”

  王沙涟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一丝希望,他早已对这些麻木不仁的生灵神信徒失望透顶,却又无法说服其中任何一人摆脱黄蕉的控制,现在突然听到有个不同的声音,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你说你害怕这里?是真的吗!?”

  “啊?不要告诉生灵神……求你了……”

  “不不,我当然不告诉她!文碍,我问你,你想不想逃出这地方?”

  这次轮到文碍睁大了眼睛:“想!我当然想!但是不可能!逃跑只有死路一条,怎么可能成功呢?”

  这句话在王沙涟听来就好像“求求你带我逃出去吧!”他信誓旦旦地说: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带你逃出去!”

  “我只是一说,不能连累大哥……”

  “放心吧,她不会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反抗她!”

  小男孩似乎被吓坏了:“反抗!?我不想反抗……我只想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

  “就是这个意思!你能离开这里就等于反抗她!我就是想让你跑得越远越好!”

  “可是……可是……”

  王沙涟心潮澎湃地说:“不要可是了!我会帮你逃出去!万无一失!如果你没胆子的话就继续留在这里受苦,毫无希望,而且容我多说一句: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文碍似乎也被他的话感染了,坚定了决心:

  “我知道大哥是真心为我着想!我听大哥的!”

  “好!一言为定!”

  ………………

  心血来潮答应了这件事,然而王沙涟脑子里一团乱麻,他决定阻止黄蕉的计划已久了,然而根本没有半个入手点,白大夫也坚决不打电话过来,没有任何人能帮他。光救出一个人有什么用?让黄蕉的大军提前折损百分之一?听起来毫无意义!然而随着产卵日的接近,他不得不推进事件的发展,开始进行新的尝试,就比如,既然在村里只能无所作为地焦虑,那就尝试到外界去寻找帮手!没错,王沙涟不仅是想救出文碍,他自己也想暂时逃离黄蕉的约束,逃出海藻村!

  “我问你们,你俩现在处于戒甜霜的状态吧?”

  “还真挺久都没吃了……!”黄环这才恍然大悟地说。

  “我再问你们,如果你们拼命跑,黄蕉能追上你们吗?听她命令的那些你们的女儿里有没有跑得快的?”

  “没有。”紫螺很坚定地说。

  “为什么能如此断言?”

  “因为她们只是我的女儿,我和姐姐比她们任何一人都更有力,大概强87.3%左右?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女儿超过我们。”

  王沙涟不管这么诡异的数值是怎么估算出来的,他确实见过紫螺向上跃起的动作,也见过黄蕉的,后者明显达不到前者的高度。

  “那就太好了!你们听我说,我打算从这地方逃出去,带着一个小男孩!这事太难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而且你们先别激动,听我说,你们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也……”

  “好啊。”黄环说。

  “也……什么!?”王沙涟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姐姐说:好啊。”紫螺说。

  王沙涟还准备了大段大段的论据,白折腾了半天,一脸沮丧。他反而问:“你们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因为仔细一想我们确实没理由待在这里,既然女儿们都不听话,黄蕉又不给我们可以玩弄的小孩,出去走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一次短途旅游了。”

  “对啊!黄蕉又不给我们可以玩弄的小孩!”紫螺气愤地说。

  王沙涟大喜过望,说了句“你们等等”然后跳下床,从孤儿院里把文碍拽过来。

  “我说的就是他,他想逃出这里。”

  睡眼惺忪的文碍看见黄环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如果说他在这里只有痛苦的回忆,最直接的带给他痛苦的人就是黄环!

  “别脱我裤子……”

  王沙涟安慰他:“放心,她们是帮你逃走的人。”

  然而黄环直流口水,满脸都是想扒掉他裤子的表情,虽然紫螺也差不多,不过还是劝说黄环:

  “不能玩弄他,他已经到孵卵后期了,再产卵会爆掉。”

  “我知道……吸溜……我又没说要怎么样……”

  紫螺又说:“那咱们就走吧?”然后黄环果然就下床穿衣服准备出发。王沙涟赶紧把她们拦住:

  “等等等等——你们等等!我们难道不需要一个计划吗!?”

  “计划什么?”

  王沙涟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也不需要什么计划,她们能也只能选择简单粗暴的方式,也就是用最快速度逃离这里。

  “不计划什么了!那就逃吧!”

  不等文碍对这个“计划”有任何异议,黄环把他抓起来扛在脖子上,紫螺也顺手抄起王沙涟,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冲进漆黑的夜色里。

  “等等——你们出门的时候总可以不引起注意吧?为什么不和我————啊啊啊啊啊啊!!”

  就好像坐在90度急转弯的过山车上,王沙涟感到紫螺的胳膊把自己的肋骨狠狠一勾,瞬间一个让他吐血的加速,平静的空气瞬间变成狂风拍在脸上,胃也好像被掏空了。几秒钟后再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处于200米开外的山坡上。村里顿时乱成一片,女孩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及时追出来,还在村里大呼小叫。王沙涟也想叫,想让紫螺对他更温柔一点,不过叫不叫没什么用,她站在一颗大岩石上,两条比蝗虫还有力量的大腿一蹬,又是一道跨度长达数百米的完美弧线!

  “黄环!你!你小心别把他弄伤了!”

  “好!”远远地听到黄环的应答和文碍的尖叫。

  她们由跳跃改为奔跑,跑在沥青铺成的山路上,简直就是跑车一般的速度,而且机动性还更高,王沙涟在紫螺胳膊底下不停呕吐,难以想象文碍此时的状态。

  这条路的终点当然就是紫菜镇,王沙涟又喊:

  “你们慢点!咱们还没计划去哪呢!”

  紫螺说:“不敢慢,可能有人追上来了……”

  “什么!?那就快点!直接跑到紫菜镇……不对,直接跑到水螅县县城去!黄蕉的军队还没出壳,她不会在这个阶段就扰乱外界人类城市!黄环听见了吗?”

  “听见了!!!”

  她们只用不到20分钟就跑完了海藻村的山路,来到一条高速上,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王沙涟让她们赶紧减速以免引起注意,于是她们由跑改成走,紫螺也把王沙涟放下来,又走了十多分钟,进入宁谧的紫菜镇。

  黄环说:“她们好像不追了。”

  “和我想的一样,休息会儿吧。”王沙涟说。

  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想象此时黄蕉的反应,是暴跳如雷还是无所谓?亦或是假装无所谓实则内心暴跳如雷?

  溜溜达达穿过紫菜镇,家家户户都在睡觉,街上一片宁静,只能听见文碍的呻吟声。王沙涟知道他这一遭可算是受苦了,然而苦难还没结束,要到水螅县还要走更长更弯的盘山公路,相比起来从海藻村到紫菜镇简直就像热身运动。

  姐俩刚好热身完了,举着王沙涟拔腿就要继续出发,被他挣扎着赶紧阻止,看眼手机已经四点了,再过两小时就会有进县城的班车。

  “休息会儿吧,早晨咱们坐车去。”

  两个小时很难熬,他们躺在一片灌木丛里看星星,王沙涟很担心黄蕉会突然出现,不过黄环和紫螺倒是很轻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道她们能通过哪种感官探明黄蕉的靠近,不过现在她们这样应该能说明很安全吧?

  “大哥……我们去哪啊?”

  “去水螅县找人给你做手术,我再给你点钱,从此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靠我自己走?我该去哪?我想跟着大哥……”

  “不行,跟着我你只能死得更快,很快我还要再次面对黄蕉——也就是你们的生灵神,但那时候我没办法保护你,你走得越远越好!”

  “嗯,知道了……”

  在班车到来之前一小时,文碍在草地上睡着了,王沙涟也枕着黄环的乳房眯了一会儿,车来的时候紫螺把他们叫起来。

  八年多前的某一天,他们三人也是在同一个车站坐上汽车,那时的他们是要踏上一次愉快的旅行。黄环和紫螺说说笑笑地上了车,每五分钟互相枕着脑袋呼呼大睡,就算今天不是去旅行的,和焦虑的王沙涟截然不同,她们依旧很愉快。

  ………………

  经过三个小时颠簸的睡眠,他们的疲惫减轻了不少,不过也是饥渴难耐,下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进网吧里买一大堆廉价泡面坐在椅子上吃,吃饱了再趴一会儿。文碍疼得不行了,说是想去上厕所,王沙涟想这地方总不会有蜈蚣群之类的东西咬他,就让他自己去了。

  吃完泡面昏昏欲睡,把黄环当枕头用,靠了没几分钟紫螺突然摇晃他:

  “怎么了?闻见什么了?黄蕉的气息!?”

  “不是,正好相反……好像少了什么气味……”

  黄环一拍桌子:“你带出来那个小孩呢!?”

  王沙涟一跃而起,三两步跑进卫生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所有隔间的门都开着,没有文碍的影子!一看表,他说去上厕所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这是什么情况?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听见任何尖叫或者求救,如果有的话黄环和紫螺不会听不见,那么到底怎么回事?他跑哪去了!?

  王沙涟不认为大呼小叫文碍的名字是个机智的方法,幸好有两只嗅觉极佳的生物跟着他,黄环隐约能追踪到卵泡分泌液的气味,走出网吧门,向某个他们没去过的街道找过去。

  “你确定他来过这里!?”

  “我确定!气味很浓!”

  这是一个住宅小区的后门,三五辆黑出租车正在趴活,同时气味到这儿也断了。王沙涟问其中一个司机:

  “问您一下,刚才有没有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来打车?大概半小时前,大概这么高,长头发,穿着短裤背心……”

  被问的司机还在思索,旁边另外一个突然说:

  “哦哦,有!就是让老张抢了活的那个!”

  王沙涟赶紧问他:“您记得她要去哪吗?”

  “好像是要去县政府路。”

  按理说这种信息不太有用,如果文碍想跑,他可以在坐上车后再改目的地。关键问题就是他为什么要跑?跑到哪去?难道要回海藻村?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根据唯一的线索摸过去。

  “我们也去县政府路!另外再问您一下,她坐的那辆是什么颜色的车?”

  “是个白色捷达,车牌号XXXXX”

  司机师傅提供了如此详细的信息,王沙涟大喜过望,然而没有什么用,黄环和紫螺并没有超常的视力,没办法通过车牌号找到目标。不过办法总是有的,他对司机师傅说:

  “我们现在很想找那个小女孩,您能不能帮我问问那辆车在哪?”

  “我问也可以,但是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我是女孩的父亲,她离家出走了,我们正在找她!”

  虽然司机师傅不太相信,不过还是拿出手机。

  “喂?老张啊?你现在到哪了?”

  “……”

  “什么?水螅高速?不是说要去县政府路吗?”

  “……”

  “哦!改成海石花镇了!?还有多久到?”

  “……”

  “不知道?水螅大桥堵车呢?”

  王沙涟催促司机:“全速前往水螅大桥!”

  “可是你们也听见了,正堵车呢……”

  “没关系!到时候我们有办法,钱先给您!”

  顺畅地开了二十分钟,他们进入一条高速,远远看见前方几百米有一座桥塔,想必就是所谓的水螅大桥,然而还没靠近大桥,三条车道突然堵得死死的,同时应急车道有警车驶过。一听广播,水螅高速往海石花镇方向的水螅大桥段出现严重的连环追尾事故,二十多辆车连环相撞,挡住了所有三条车道。王沙涟心里大声叫好,同时做出无比担忧的表情。

  “您帮我们开一下门,我们下车。”

  “什么?这可是高速……”

  然而就算是高速,数百辆车堵得死死的,连一档都挪不动,不少司机都在下车抽烟。既然钱已经给了,出租车司机也就不再阻止他们,打开车门让他们下去。

  “快找!车牌号XXXXX的那个!他也一定堵在这里!”

  原本可以风驰电掣的四轮机械举步维艰,两条腿的动物就得意多了,黄环和紫螺顺着两条虚线跑,用人类的速度跑,一公里的路程两分钟就跑完了,然后——果然找到一辆车牌号相符的白色捷达!又过两分钟王沙涟气喘吁吁地跑过去,累得吐血。

  “呼……呼……怎么……怎么回事?文碍呢?”

  紫螺说:“据说自己拉开车门跑了。”

  黄环也说:“从这里我能追踪他的气味!他往前边去了!”

  “跑!快追!背着我!用你们的最快速度!”

  “可是……这么多人看见……”

  “别管了!我有不好的预感!快追!!!”

  姐俩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听从王沙涟的话,紫螺把他一扛,顺着车道的缝隙拔腿飞奔!

  “气味在哪!?他能跑出多远!?”

  “不知道!我还在找!”

  他们很快进入车祸现场,果然就如广播所说,现场狼藉一片,各种警车和工程车正在以最快速度清理一条车道,救护车也在飞速运送伤员。

  “我看见他了!”

  “在哪!?”

  顺着黄环的手指头看过去,文碍果然混在受伤的人群里,拉开一辆救护车后车门爬进去,隐约看到里面没有其他人,连医生都没有,救护车既没做出过激反应也没把他轰下去,就这么缓缓起步开走了!

  “跟上去!黄环先去!最快速度追上他!”

  王沙涟相信已经有很多人都注意到她俩的异常之处了,不在乎多几个。事故路段后面当然是一马平川,救护车立刻加速到一百多公里,背着王沙涟的紫螺先被落在后面了,黄环却一点都不慢,连跑带跳,时不时还张开双臂像飞鱼一样滑行数十米!如果说黄蕉是小怪物,此时的黄环说是怪兽也不过分!紫螺不敢跑太快,生怕王沙涟掉下去摔死,不过王沙涟一点都不担心,催促她也快点追上。

  五分钟后,在一个小收费站附近,王沙涟看到救护车停在路边,黄环张牙舞爪地趴在挡风玻璃上,车里的人想必已经双手离开方向盘放弃思考了。他从紫螺背上跳下来,用最大力量拉开车门,瞬间感到大脑几乎被血液挤爆!他仿佛看见了白大夫那张可恶的脸!

  事实上他没看见白大夫的脸,那只是个幻觉,然而幻觉出现得很有理由:车里一共三个人,文碍在后面,前面两个,副驾驶位是上次白大夫开车去精神病院追踪黄蕉时候负责指路的小姑娘,而开车的是个年轻的老外,正是神经学家艾沃森·杰德尔!

  王沙涟愤怒地吼道:

  “Do not explain anything!!!”

  “I won’t.”

  ………………

  车里的三个人都是一副沮丧的表情,也都一言不发,王沙涟把文碍拽出汽车,他也不再有那些惊恐和软弱的表情了,毫不友善地瞪着王沙涟。

  “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一颗卵!我可以选择两种方法,首先我可以宰了你,然后这些未成熟的卵就会随着你的尸体一起腐烂,其次我也可以让你接受手术,把卵取出体外,让你继续活着。你选择哪种?”

  王沙涟把同样的话说给艾沃森,艾沃森打了个电话,不用想也知道打给谁。他挂掉之后说:

  “我会给文碍做手术,请不要杀了他。”

  “现在就做!就在这儿!”

  年轻的白人爬进车厢,把文碍也带进去,王沙涟让黄环在后面监视他们,紫螺坐上副驾驶,把小女孩抱在膝盖上。

  小女孩用颤动的声音低吟:“你们这些恶魔……你们……邪恶……!”

  王沙涟说:“我曾经干过邪恶的事,然而现在这件事再正义不过了。”

  他把救护车开出高速,停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荒地里,等待后面手术完毕。这个时候他自己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果然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终于,终于有这么一次,我的计划被你搅黄了。”

  “我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种情况,看见艾沃森的一刻我有点意外,还以为是小动物学园派人来了,但是再一看副驾驶的女孩,立刻想到果然是你!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求我给你留几枚卵?”

  “不不,既然计划失败了,我也没必要做什么无意义的请求,也不想解释什么,一切就和你看到的一模一样,文碍是我派去的,为了获取沙拉虫的卵。”

  就算失败了,白大夫依然是轻松愉快的语气,王沙涟也想模仿他的从容,然而喉咙里像愤怒的斗牛犬一样咕噜咕噜低吟着,光听他们的语气一定会认为白大夫才是得手的那一方。

  “那么你想用卵干什么?科学研究?”

  “科学研究也是一方面,不过更多的是想组建一支小规模近卫队,你该理解我,如果沙拉虫的生化大战即将在三年后爆发,我当然需要一些保护自己的力量。你当然没有这份顾虑,你和黄蕉关系不错,到那时候你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一个人类。”

  “听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生化大战’!我不会让黄蕉成功,也不会让你得逞!我不允许任何人把沙拉虫当做武器!”

  白大夫沉默几秒:

  “我认为没有人能阻止她,你也不能。”

  “我没什么不能的,只要你愿意帮我的忙。”

  “你刚阻止了我的计划,却在请求我帮你!?”

  “帮我!?你帮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以及所有可能会被生化大战牵连的人!只要你帮我阻止这一切,就不会有什么战争,你也不需要什么近卫军自保!”

  白大夫又沉默几秒:

  “从今以后我允许你拨打这个号码,我不保证随时接听,就算接听也不参与方案设计,我只提供给你物质上的援助,或者一定程度上的军事支援,换言之,如果你认为有什么武器可以杀死韧化体沙拉虫,我尽可能帮你弄到。”

  “谢谢。”

  “另外还有,请不要杀死我的三个部下,也不要切掉他们的某些器官以表达对我的不满,尤其是那个女孩,她想成为一个母亲。”

  “什么意思?什么器官?你认为我会把她阉割掉?”

  “只是一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对未发育的生殖器有着强烈的破坏欲望。”

  王沙涟愣了两秒:

  “我不打算切掉谁的睾丸或者卵巢,等手术做完我就让他们滚回你身边去!”

  “这样就好。”

  白大夫又继续说:“这件事让我感到无比尴尬,我感觉自己像个弱智。”

  “你和你的部下都很聪明,如果没有这场堵车,也许我没办法阻止你。”

  “我的部下很聪明,我却截然相反,我的行为在正常智商的人眼里有些古怪,所以很多时候都令我很尴尬。”

  王沙涟没心情和他闲聊智商的问题,也没有回答他接下来的“你操过变成女孩的文碍吗”之类的问话,随便搪塞几句就挂了,挂了之后又有些后悔,有些正事还想和他讨论,不过他说“不参与方案设计”,绝不染指最艰难的部分。

  挂了电话,王沙涟对小女孩说:“我和你的老板达成约定了,别再说我邪恶了,在我看来他才是最邪恶的那类人。”

  “他确实是,但他还不该死。”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王沙涟看了她一眼。

  “你叫什么?”

  “我叫杨小桃。”

  “我想,你跟着这样一个老板是件痛苦的事?”

  “认识他之前我更痛苦。”

  王沙涟想不出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痛苦的事,是什么破坏了她的童真?难道她也身怀血仇?

  “我猜有人杀了你的父母之类的,然后白大夫救了你一命,并且承诺帮你报仇,是这样吧?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仇恨更令人痛苦了……”

  “姓白的帮我杀了我父母,我很感谢他。”

  “哦。”

  王沙涟发现自己猜错了,决定不再多问。这时候手术也结束了,黄环喊他去看,一个大容器里装着一些白色半透明的就像剥掉了皮的葡萄一样的东西,看来这就是没发育完整的死掉的卵。文碍虚弱地躺在手术台上,小腹刚刚被缝合好,麻醉剂的效力可能过了,正在逐渐变得疼痛。艾沃森虽然是神经学家,看起来也有一些临床经验,缝合做得很漂亮。

  “我和白大夫通过电话了,按照约定我该立即放你们走,不过在此之前帮我个忙,开车把我们送回水螅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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