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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落无声(卷03)(61-101) - 1,2

[db:作者] 2025-07-11 16:01 5hhhhh 7710 ℃

  可是在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时,他又十分确定那不是楚云铮,两个人只是很相似。

  想到这里他心底就是一阵疑惑,那个人会是谁?和楚云铮相像,一样的凤目薄唇,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疑惑。

  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第068章凤氏後裔(一)

  黑色的短靴踩在燕上小路上初冒出来的嫩草上,凤君毅沈稳的慢步走在山路上。

  周围隐隐传来的感觉让凤君毅知道自己是被人监视着的,可是他一点都不在意。

  唯一让他在意的,就是昨天被人抢走楚云墨时的无力感,这恐怕算是他这一生的奇耻大辱。想到楚云墨昏迷的脸想到楚云墨被对方这样掳走,他的心情就躁动的厉害。

  凤君毅心头微微一凛,这样轻易的就让他的情绪波动,固然是因为他在意楚云墨,同时亦说明了对方在他身上输入的诡异的内力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练武之人本是沈稳的心性,尤其他的内功走得更是正家心法的路子,是最不易波动情绪的,然後自昨天中了那一掌後,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他的情绪就不由自己的控制,这很可能是自己身上的伤势的原因。

  脚下突然一软,凤君毅差一点摔倒,四处突然如雨的箭势飞快的像着他的周身射来,狼狈的躲了几个来回,最後只能无奈的来个他最不屑的「懒驴打滚」,这才躲过了这箭势,只是凤君毅也因此而愤怒不已。

  对方已经有了人质在手,却还是这样布满了陷阱,是不是为了故意逼他出丑?

  精神恍惚间又有几股箭疾射而来,凤君毅用手中的剑挡了几挡,却有一支箭擦过了他的肩膀,一溜血花飞溅,凤君毅只感觉到了伤口一阵酸麻,手臂竟然抬不起来了。

  这箭上有毒!

  凤君毅惊异万分,几道身影纷纷现身,是那些受了训练的黑衣人,其中有一个昨天没有出现的男子,一脸的笑容看着凤君毅。

  「这样偷袭真是失礼,不过因为阁下的武功似乎很是不一般,也就怪不得我们出此下策了,能当得起我们这样对待,您也不算是弱了。」

  ……

  难道他应该为对方如此费尽周章的对他而感觉荣幸?

  凤君毅发现自己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无奈感。

  被这群人带入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中,凤君毅的脸上一片平静,无论如何,他要先见到楚云墨。

  被带到了洞穴的中央,错落的火把慢慢的被逐一的点燃,点燃的灯下,那个长得和楚云铮很肖似的男子正坐在上面的位置。

  「你、到底是谁?」凤君毅冷冷的看着那个男子,一字一顿的问。

  「哼。怎麽,这才多久没见,堂堂的凤国之主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了?」那个男子一脸冷凝之色,凤目微凛间带着一丝凤君毅熟悉的冷淡。

  那是和楚云铮很相似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凤君毅从心底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儿子?」凤君毅冷笑着反问,上上下下冷冷的打量了那男子一眼。

  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倒是很有些凤氏後人的模子,只是到底是不是凤家的血脉,这对於凤君毅来说还真是无所谓的事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凤君毅唯一记得对方的原因只是因为对方抢走了他最珍爱的宝贝。仅是因此而已。

           第069章凤氏後裔(二)

  「人呢?」凤君毅不想说什麽废话,直接了当的询问。

  一阵脚步声自山洞後侧悉悉率率的传来,楚云墨微显瘦削的脸庞带着一丝沈静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凤君毅的身前。

  他的身前身後跟着四个黑衣的男子,凤君毅仔仔细细的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认真的确认着对方的一切是否完好。

  楚云墨昨天晕了过去,没听到那男子的话,这些男子到了囚室里带他走,他还以为是那男子要见他,谁知道却不只,居然还有凤君毅。

  两人相见无语,凤君毅担心的仔细端倪楚云墨周身上下,而楚云墨却在心底说不出的不自在。毕竟之前他还在和人家冷战,结果一转眼,居然就成了凤君毅深入虎穴来救自己的架式,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摆什麽脸来面对。

  「你有什麽目的,说吧。」凤君毅沈稳的表情不露出一丝的情绪,而眼神锐利的盯着那黑衣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受制於人而感觉到弱势。

  「我只要两样东西,一个是观音草,一个是《隐经》。身为凤家的後人,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这一次是我出手,所以你的宝贝儿毫发无伤,如果换了另一个,恐怕,哼哼!」

  那男子冷冷的笑着瞄了楚云墨一眼,想到那个合做人的恶趣味就觉得有些意思,如果那人看到楚云墨,不知道要用什麽手段来达到目的。

  正想着,一名黑衣男子从洞口走了进来。

  「景公子,萧寨主到了。」

  那男子——也就是景少爷站了起身,脸上有一丝奇异的表情。

  「这麽快萧寨主就到了?消息还真是灵通。」景公子脸上带着一丝冷嘲。

  一脸冰冷的萧炙寒一袭深蓝斜襟,腰间挂着温润的紫玉螭佩,阴鸷的表情与高大魁梧的身材,一般人见了就会有丝说不出的威压之气。

  他慢慢一步步走近了景公子,虽然景公子一脸的冷嘲,但在看过萧炙寒的冰冷的锐意後亦不由得向旁边微微缩了缩。

  「不错,还真是有本事,居然把人全抓来了?」萧炙寒少有这样多言的时候,只是景公子却心底掠过一阵凉意。

  自己避开了萧炙寒私自动手抓人,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什麽动作。

  萧炙寒冷冷一哂,眼神直直的盯了凤君毅一眼。

  「不知你请了堂堂凤国之主与凤国的贵族之後有什麽目的?」

  「不关你的事情!」景公子的脸上有一丝艳红闪过,更多的是愤怒的冷幽。

  「别说得这麽绝啊。」萧炙寒怒急反笑,阴冷的怒意让他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连楚云墨也感觉到了有什麽地方不对,萧炙寒幽冷的眼神猛得盯向了楚云墨。

  「想来你是不太顺利,不过不要紧,我帮你达到目的。不管、那目的是什麽!」

           第070章凤氏後裔(四)

  对方的话和眼神让楚云墨有了非常不太美妙的感觉。

  这人怎麽似乎意有所指?他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

  想到这里,楚云墨不安的转过头,凤君毅的表情藏在了面具後看不清,只余下了一双幽冷的眼眸正释放着一股阴鸷的气势。

  「哼哼,怎麽?不服气?」

  萧炙寒脸上一片笑意,眼神扫过凤君毅被擦破的肩部。那里已经变得麻木而没有任何的知觉,凤君毅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只是隔着面具看不清楚。

  邪冷的脸上一片笑意的萧炙寒歪了歪头,一道黑色的笼子突然从上方猛降而下罩住了凤君毅,凤君毅一惊,眼前的栏杆是黑色玄铁打造,闪着幽幽的冷光。

  「你们要做什麽,放开!」

  已经有了两个黑衣男子上前,一把抓住了楚云墨。

  楚云墨的脸色一片苍白,想到萧炙寒的眼神就不寒而栗。不知道为什麽,他总感觉那个男人对自己莫名的敌意。

  「我想做什麽?当然是一些坏人做的事情。」

  萧炙寒眼角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语调带着逗弄人的戏谑,然而更多的却是映照着他暴戾焦躁的情绪。

  楚云墨原本慌乱的情绪慢慢的沈淀了下来,那个男人似乎有什麽事情在困扰着他一样,也因为这样,那个男人似乎想把这种情绪发泄到他的身上。

  这样逃避着自己真实情绪的人没什麽好怕的!楚云墨无所畏惧。

  当然,这种情绪也代表着他的无知,人家说的好,无知者无畏,这句话还是有根据的。

  常年的安逸让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刑求这回事。而用刑并不是你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

  冰冷的皮鞭打在楚云墨的身上时,泛出的是火辣辣的痛楚。

  心里带着说不出的冤屈,楚云墨紧紧用牙咬着唇,用深深的痛楚来让自己忍住想叫出来的冲动。

  凤君毅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动作,没有说一句话,紧紧的把手拍在了铁栏上握紧,古铜色的手掌上青筋狞露。

  「你、给、我、停、下!」凤君毅一字一顿的说,耳边一声声沈闷的鞭声让他的心有种想要爆裂的感觉。

  楚云墨没有叫,可是正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声音甚至是没有一丝的呻吟,让凤君毅的心都纠结成了一团。

  即使是在昏暗的光线里,楚云墨紧紧咬紧嘴唇隐忍的模样依然清晰的呈现在了凤君毅的面前。

  「哼哼,别急,这才是开始。」萧炙寒摇摇手指,鞭声却停了下来。

  「寨主,人晕了。」

  「弄醒。」

  一桶冷水泼下去,楚云墨在痛楚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怎麽也看不清楚。

  幽暗的火把一闪一闪,映照出被泼了冷水的楚云墨连打了几个冷战。

  「够了。给你。」凤君毅闭了闭眼睛,手探入怀里拿出了一个奇特的黑色的竹筒和翠绿色的寒玉盒直直的抛给了萧炙寒。

  「真是、没什麽意思。」萧炙寒无趣至极的说,脸上带着一丝无聊。

  欣赏的看了看脸色一片苍白没有血色的楚云墨再看看在铁栏内依然一片木无表情的凤君毅,萧炙寒转头看向了景公子。

  「你确定那人是你的父亲?还长得真是不像啊。」

  「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面具,你不知道?」

  景公子没好气的说,眼神却扫了被吊在半空中的楚云墨一眼,对方孱弱的呼吸与泛着青灰的脸色让他莫名的有种不安。

  一个一身石青色刻丝大氅内里烟青色的箭袖的男子从洞外大步走了进来,青春年少的脸庞满是焦急。

  「大哥,不好了,你快回去吧。」

  萧炙寒原本的得色一扫而空,猛得从位子上站起。

  「怎麽了?」

  那男子在萧炙寒的耳旁耳语了几句。萧炙寒的脸上来回变了几变,最终回归成一片面无表情。

  「凤景天!就算你是凤氏的後人,最好想清楚你这麽多年是为了什麽,不要让一时的心软误了我的事情,不然,哼!」

  萧炙寒冷泠的笑了笑,眼神在瞟过眼神骤变的凤君毅後径自离开了。

  凤君毅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景天,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凤景天,他的第四个皇子?

             第071章万念俱灰

  凤景天,凤国的四皇子,其母是商国的公主,嫁入凤国後被凤王封为商妃。入宫第二年即生下了长子,也就是凤国的四皇子凤景天。

  四皇子凤景天自幼聪慧异於常人,颇得凤王的喜欢,只是因其母是异国的公主凤王对於他并不如三皇子那般的疼溺。

  在四皇子五岁时,国师为其祈福却断下命语。

  其命属火,凤殒残景,伤自及亲。

  一时之间,凤国上下哗然。四皇子的命里过硬,不只会伤及自身甚至还会波及到亲人。一时间凤国的王宫里一片嗡嗡的议论之声。

  凤王不信但又有所顾忌,谁知就在这里,却发生了四皇子在宫里玩耍失踪的事件,凤国为此而关闭了所有的关卡城门,然而四皇子寻了近两年却是一无所踪,同行伺侯的人皆不见踪影。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也正因为这一点,原本凤国皇子五岁之後就离了母妃身边的规矩才被打破,所有的皇子皆可以在自己母妃身边直到十四岁在外建府。

  那个离奇失踪的四皇子慢慢的被世人所遗忘,凤君毅也一直当做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怎麽也想不到,这孩子居然还活着,不只活着,看样子还一直在和他作对,想杀他的模样。

  凤君毅想到了一直不断追杀他的黑衣人,想到了把暗三捉住逼问《隐经》下落的事情,想到了那些黑衣人手下毫不留情的刺杀,心头一股冷意涌上了心头。

  他早就知道了,宫墙之内,没有父子。

  什麽兄弟之情、父子之情、夫妻之情、这些东西这些虚无之物在金钱权势面前,会变得有多麽的苍白无力。

  这些认知,在他登上凤王之位後,变得更加的明确肯定。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他依然希望着,他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这可能是所有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情不自禁的企盼,即使凤君毅是凤国之王,即使他是多麽坚毅现实的男人,他依然有着一点小小的希冀。

  他觉得他的孩子应该是与众不同的,他的孩子应该不是那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即使不择手段,那手段却不应该用在他的身上。

  而现在,他发现,他的一切真的只是个希冀,那真的,只是个企盼罢了。

  一丝冷冷的笑意浸出了他的唇角,一直慢慢的入浸过他的脸庞深深的陷入了他的眼眸中。

  自从萧炙寒离开前说出了那几句让人惊讶的话语,凤君毅就沈默着一言不发。

  那些黑衣人放下了楚云墨和凤君毅将他们分别关在了山洞深处的囚室,两个囚室之间隔着玄铁的铁栏,而周围除了幽暗的油灯在壁角处闪着晕暗的光亮,就没有任何的光线了。

  凤君毅蜷着腿靠坐在铁栏旁的山壁处,整个人都包围着一种沈寂的氛围里,周身强烈的排斥感连远在一侧的楚云墨也感觉到了。

  明明没有什麽光线,可是楚云墨却像奇迹一般,感觉到了凤君毅身上格格不入的冷意。

  那种冷淡摸不到,但却有种深入人心的沁凉深邃。这让楚云墨有种不安,身边的凤君毅似乎成了蜇伏中的野兽,随时都有种要爆发的绝决冷凝。

  这样子不行。

  楚云墨有种强烈的感觉。这样的凤君毅似乎又回复到了初相见那个冷冷的无情的没有一丝人气的凤王。

  冰冷、无情的本质慢慢的正回复到那个明明已经有些温暖的男人身上,楚云墨发现自己无法坐视不理,他无法无动於衷。

  咬着唇,楚云墨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步一蹒跚的走到凤君毅的身边的另一头,在对方看了不看他的冰冷漠然中坐到了他的身边。

  好痛!楚云墨的脸上一片苍白,身後的伤火辣辣的麻痛着,可是他却没心情去管。

  「你知道我是怎麽到的萧国吗?」

  楚云墨歪着头打量着山壁,干燥的土壁露着斑驳的纹路,沙质的壁身时不时的有沙掉落一二。

  凤君毅一声没吭,楚云墨像是看不到凤君毅的拒绝似的,只是盯着山壁自顾自的说话。

  「那时候,我的伤很重,受不得颠簸之苦,可是又怕被人发现到我假死的真相,於是一直是躺在马车上过的。每走一段路,受到过度震荡的内脏就翻绞一样的痛个不停,甚至吐血吐得有时恨不得把内脏都吐不出来。」

  凤君毅的手指不由得一缩,想到了那个义无所顾的挡住攻击的小小身影,心头一动,看向了楚云墨。

  「你知道吗?当初在凤国,虽然在家里没有人重视我,可是娘却待我极好——是二夫人。」像是感觉到了凤君毅的疑惑,楚云墨轻声的解释。

  「只是娘的身体不好,没有体力看着我,原本她已经养得不错了,谁知道云曦的出生又让她的身体雪上加霜,我常常的想,如果没有云曦该有多好,那样至少娘还会陪伴着我,可是这些又没办法怪到云曦的身上,他也是无辜的。」

  「後来我想清楚了,正因为云曦是娘拼了一死也要生下的孩子,我更应该对他好,疼爱他,这样娘即使是不在了,至少娘不会为了云曦挂心,不用担心他。」

  楚云墨转过脸,就感觉到了热热的呼吸扑到了他的脸上,两个人距离的是这样的近,近的已经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楚云墨的脸一热,连忙又把脸低了下去,紧紧盯着那片玄铁制的铁栏。

  「而在那段受伤的日子,我心里一直想着,如果我死了,云曦就真的没有了亲人,虽然他是楚尔擎的儿子,可是楚尔擎连一眼都没有正看过他,如果我死了,也许那个我一直疼爱的人,今生再没有一个不求回报一直疼惜他,那种感觉比让我死还难受。」

  「人,为了什麽活在世上,又为了什麽而想让自己活得更好?我觉得,不只是为了自己。人,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才这样活着,不是吗?」

  楚云墨紧紧的抿着唇,再怎麽不承认也好,他不得不承认,他活着,不是因为怕死才苟且偷生,而是因为他还是有在意的人的。

  即使他从来没真正的承认过,他依然在乎。有生之年,他还是想看到楚云曦,看到他开心快乐幸福的活着。

  「人,先活着,才能谈其他的,不是吗?」

  楚云墨的最後一句话,低低的,沈沈的,如果不仔细听,几乎都听不到。

  可是凤君毅却听到了。

  他多少岁?

  凤君毅仔细的想着,二十一?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四岁?

  可是,不管是哪一个年龄,对於凤君毅来说,都太年轻了。这样的小小的年纪的孩子,已经明白了,人只有活着才能谈其他的,用着他笨拙散乱的话语来告诉自己这个没对他付出过什麽的父亲。

  这样的孩子,让他怎麽不用心疼呵?让他怎麽不用心来爱惜?

  上前伸手紧紧的把楚云墨垂在一侧的手掌紧紧的握住,凤君毅一把把楚云墨拉了过来。

  「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凤君毅的声音暗哑而微颤。有些痛恨自己的不冷静。

  他怎麽了?活了这麽多年,居然只是儿子一次想至他於死地,居然就万念惧灰起来,甚至忽视了他最珍爱的宝贝的伤,他真是该死!

              第072章无助

  楚云墨忒不及防的被抓住按趴在了地上,身後的衣服被鞭打成碎碎片片的,遮不住他伤痕累累的後背。

  衣裾碎片飘散,楚云墨的後背一片殊色。

  没有凤君毅想像中的血肉模糊,相反的,那後背连一点破皮都不曾,可是这样的伤势却让凤君毅陡然色变。

  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斑驳的痕迹,一个个鞭痕呈现出紫色的痕迹。

  凤君毅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眼神由原本的担忧变得一片狠戾,偏偏那狠戾的表情在看清楚那瘦骨嶙嶙的後背後又转成了一片忧色。

  「怎麽样了?」楚云墨被按到地上不舒服的嗅着紧挨着的稻草传来的潮气就是一阵头晕的恶心,头晕沈沈的,似乎怎麽也无法摆脱那种失重的感觉。

  「没事,你感觉怎麽样?」

  凤君毅的手掌放在了楚云墨的额头处,一片冰沁的凉意让凤君毅的心颤抖了一下。心头一阵不祥的预感。

  「没什麽,只是有点头重脚轻。」楚云墨没有说,事实上,他还觉得很恶心想吐,不过他想那是被稻草的潮气弄的吧。

  「你的手怎麽这麽烫?好像火炉一样。」

  楚云墨迷迷糊糊的说,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说不上是昏还是睡的闭上了眼睛。

  ;凤君毅的脸上一片冷厉之色,看着楚云墨昏昏沈沈的样子心头一沈,却又没办法到他的身边真正的抱拥住他安慰他,想到这里凤君毅的脸色就是一冷。

  这萧炙寒到底是为了什麽,居然会对楚云墨下这样的阴手。

  因为自幼曾和暗卫一样受过残酷的训练,所以凤君毅知道用刑的方法都有哪些。

  外表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伤口,事实上却不会伤筋动骨的对身体有什麽太狠的伤害,然而楚云墨的伤却是最是扰人的。

  外表没有一丝的伤口,事实上,那些伤害却已经化成了淤毒化在了身体的内部,这种瘀损没有办法排出,会对楚云墨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这是连他也无法预计的。

  楚云墨身体的一片沁凉,这样不自然的反应让凤君毅的心一片冷颤。他不知道,这样的楚云墨,一但伤势爆发出来,会有多麽的骇人。

  山洞中的日子让凤君毅不知道时间的流逝,而楚云墨自闭上了眼睛後,就再也没有睁开。

  凤君毅不时的伸手轻抚楚云墨的额头,惊慌的发现楚云墨的额头的温度正由冰一样的冷慢慢的转成了热度惊人。

  他们两个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没有人来送水也没有人来送饭,凤君毅不时的用着内力逼退手臂的麻意。

  只是这毒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居然如骨附身的逼退了这一点就会有另一点慢慢的被浸蚀,逼退毒的速度比他想像中的要慢得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君毅发现到楚云墨的嘴唇一片干裂,凤君毅轻轻一摸,楚云墨的身体居然像火炉一样散发着惊人的高温。

  凤君毅大惊,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这地牢里唯一的油灯也已经因为油灯用尽而熄灭了,一片黑暗中,凤君毅的额头急出了一头的冷汗。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如此的无助,如此的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帮他,不,只要帮帮楚云墨就好。

  这是他有生之年唯一的卑微的乞求,为此他从不信神佛的他在心中祈求了无数的神佛。

  正仿徨中,地牢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门锁开启的声音。

              第073章觉悟

  空气中弥漫了一片模糊而又沈闷的气息。

  凤君毅屏着呼吸静静的端看着,终於,暗三的身影出现在了地铁栏外,凤君毅松了一口气,在这时,他才发现,他居然紧张的因屏息静气而胸腔隐痛。

  只是,现在的他顾不得这些,在暗三用巧妙的手法打开了玄铁铸就的锁链後,凤君毅走进了楚云墨趴俯不动的囚室中。

  楚云墨的呼吸已经十分的急促了,暗三也惊了一跳,凤君毅阴沈着一张脸,托抱起楚云墨就是一晃,眼前一片漆黑似墨。

  「主人,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喝过水了。」暗三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个药瓶递给了凤君毅。

  凤君毅示意暗三,拿出了两粒丸药,给楚云墨先吃了一粒,他自己才咽下了一粒。

  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丸药滑下咽喉处刮痛难当,而凤君毅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紧紧的抱着楚云墨急切的向着外面走去。

  「莫亦林呢?」

  「在山下的客栈里,因为他不谙武技,就没有带他上来。」

  凤君毅突兀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山洞前方的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凤君毅的眼神缩了缩。

  藤青色的杭绸武士箭袖以螭刻纹的碧玉为扣,黑色云纹描金短靴,外面披着石青万字纹的大氅,一身英姿飒爽的楚云铮一脸冰冷的看向他——正确的来说,是紧紧的盯着他抱在怀中的楚云墨。

  在这一瞬间,凤君毅有些僵硬。

  身体似乎化做了石像一样的站立不动,甚至连毛孔都没有张缩。不过,那只是一瞬间,而一瞬间的时间,真的很短。

  凤君毅宛如没有看到楚云铮一样,把怀里滚烫而不断急喘的身体向着自己紧紧的揽了揽,让手臂的麻木不至於影响到抱拥楚云墨,接着凤君毅迈着大步向着停在一旁的黑色的骏马走去。

  行进间的步伐流畅自然,没有一丝停顿,就好似楚云铮不存在似的,就好似刚刚的僵立只是众人的错觉。

  一众黑衣打扮的暗卫全部都站立在山洞周围,没有一个人的呼吸发生异常的变化,似乎凤君毅从山洞里抱着楚云墨出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凤君毅无视楚云铮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两个人的心里到底有着怎麽样的盘旋波涌,众人不知道,他们两人彼此更不知道。

  凤君毅的心神都紧紧的拴在了这个自己怀里的身体上,在这个小人儿脱离危险以前,凤君毅的决心只有一个。

  救得楚云墨,再谈得其他,无论谁敢阻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抱着楚云墨上了一匹马,凤君毅没搭理任何人,骑着马直直的向着山下飞奔。

  众暗卫在凤君毅放开马匹狂奔的那一刻犹如得到了什麽命令一样,转瞬全部在原地消失了踪迹,包括暗三,一行人在树木土地石头等任何物体的隐蔽下追随着凤君毅而去。

  山洞前,只是一息的时间,除了冷然矗立的楚云铮和他身後的暗九,一个人也没有留下。

  「主人。」

  暗九眼神中隐隐带着担忧,楚云铮在凤君毅与他错身而过时脸色就已经大变,而当凤君毅一言不发的策马离开众暗卫又紧随而去时,他的脸更是绷到了最高点。

  这就是凤君毅给他的答案。

  在他看到了那个明明属於自己的人却被他搂在怀里时,凤君毅身体力和的告诉了他,什麽叫做实力的差距吗?

  是啊,无论怎麽样,他是高高在上的凤王,而他,不过是个区区候爷罢了。

  楚云铮冰冷的眼睛慢慢的扫到了自己的坐骑上,那是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额头处是一缕黑色的鬃毛,因此凤王送於自己时,自己为它取名黑星。

  在凤国,这马除了凤王座下的追风外,没有任何马能追得上它。

  楚云铮上前轻抚过黑星的身体,亲昵的抚摸着黑星的鬃毛,黑星却不像往日般亲昵的回应楚云铮,而是发着抖轻嘶了一声。

  楚云铮轻轻一笑,那笑声空洞而冰冷,接着他伸手推出了一掌,正拍在了黑星的头上。

  黑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地上的尘土因黑星的倒地而扑腾弥漫。

  暗九的心一抽,看向楚云铮的眼神带着骇然。

  那是凤王御赐的马,主人如此轻易的下掌斩杀,这是为何?要知道,主人一直是很喜欢这马的。

  楚云铮幽然的眼神看着地上已经倒毙的黑星,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的表情。

  「从今天开始,不是我亲手拿到手的,我绝不再要!」

  暗九的心剧烈的狂颤起来,看向楚云铮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主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楚云铮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转眼仔细的看了看暗九。

  「怎麽?你怕了?」

  暗九心头一抖连忙摇头,曲单膝半跪在地。

  「暗九誓死追随主人。」

  楚云铮的眼睛仔细的扫过了暗九低垂的头到规规矩矩跪得标准的姿势,似乎一直到挑剔也无从挑剔了,楚云铮的眼睛才无趣的离开了暗九的身上,转头看了看下山的路径。

  「走吧,我们下山。」

              第074章诊脉

  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做焦虑。

  凤君毅怀中紧紧抱着滚烫而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楚云墨时,只觉得这条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似的长得厉害,为什麽暗三那个混蛋没有把莫亦林带到山上?难道他不知道会有人受伤这事情是会有可能发生的吗?

  可恨,为什麽这条路这麽长?为什麽跨下的马这样慢?凤君毅把怀里的身体抱得更紧,眼中的阴冷与暴戾无形中在他周围散发的更加的彻底。

  老天最好保佑楚云墨不要发生任何,如果他的墨儿要是有什麽事情,他一定会让萧炙寒好好尝尝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心里的狠戾在他的身上弥漫得更形彻底,坐下的坐骑都变得不安而跑得更加飞快,一直到远远的看到了那小小的县城出现在眼前,坐下的马匹已然承受不住他身上散发的杀意与戾气而悲嘶的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凤君毅没有理会,抱着楚云墨轻飘飘的在马匹倒地一瞬间用轻功跳过了这一震动,接着施展着轻功的身法直直冲入了县里,不管这是白天,不管明天是不是会被吓到,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只有一个。

  楚云墨,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拉回来。

  於是,在客栈里滋润的睡了个懒觉正跷着二郎腿一碟花生米,一碟卤鸡爪,一盘凉拌瓜条,一盘小葱拌豆腐,再来一壶小酒清闲自在似神仙的正在自我陶醉的莫亦林,在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抱着楚云墨的凤君毅出现时。

  他刚啃了一半的鸡爪子就掉到了桌上。

  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凤君毅,莫亦林差点被哽到咽喉的鸡骨头噎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死就上来帮我看看墨儿怎麽了。」凤君毅阴沈的说,似乎是怕莫亦林不够觉悟,直接伸手把脸上的面具一把拿下,顺手一扔,原来阴冷的眼神杀伤力上升了何止一倍。

  原本冷俊霸道的脸庞尽现在莫亦林的眼前,让莫亦林有种祈求对方再把面具戴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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