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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16-30)(完) - 4,1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9400 ℃

               第二十五章

  小礼堂里的暖风吹的任伟昏昏欲睡,他忍不住又想出去抽根烟,但碍于外面实在太冷了,硬是忍了下来。

  向斜前方的告示牌扫视,大号宋体字格外醒目。

              演出曲目——

  双钢琴:

       柴可夫斯基·胡桃夹子组曲(刘冬远、萧雪)

        勃拉姆斯·海顿主题变奏曲(江黎、严歌)

        拉威尔·西班牙狂想曲(薛晓雯、谭丽丽)

  四手连弹:

          比才·儿童游戏(颜瞻、熊鑫)

  目前进行到的是《西班牙狂想曲》。任伟想:颜瞻可算是不远了。

  拿出手机扫了眼时间:差七分九点。

  稍有些坐不住,任伟又开始四下张望。人较之刚才没什么数量上的变化,脸孔有些出入——由于是学院的内部演出,前来观看的多是本校学生以及演出学生家属。有人迟来有人早到,想来是观看的演奏者不同所致。

  任伟发誓,要是一早知道颜瞻排在最后一个,他绝对不会跟他同来,然后活像评委似的坐在这里从头「欣赏」到位。淳君在他前几排,拿个本子偶尔涂写,还要不时回头跟他挤眉弄眼。

  而早来唯一的收获是,任伟见着了颜瞻口中的「小熊」。他只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拉着「小熊」急匆匆的走了。彼此面对面的几分钟里,任伟半句话也没说,连声「你好」都没道。对方也仅仅说了这两个字。就只有这短短几分钟,任伟便认定了此人得圈定在「意图不良」的范畴内——仅从他的眼神,任伟就能知道来者不善。也只有颜瞻那种单细胞动物才会毫无所觉。

  什么人啊!任伟不禁在心里骂。你看他一见到颜瞻那满含喜悦的笑,再看见颜瞻没戴手套那通责备。他戴屁手套,一路上出租车暖风那么强,他那爪子又插在我兜儿里!

  小熊,在任伟这里等于气不打一处来。

  任伟是周日晚上回来的,周日大半天颜瞻就跟这头熊在一起。接下来,周一,这头熊短颜瞻短个没完没了;周二,颜瞻跟他练琴,这头熊强行扣留他家熊猫吃饭;周三,如法炮制,且周三颜瞻上午就有课,午饭也被他占去了;周四,也就是今天,任伟忍无可忍,以「演出当天精神放松最重要」为理由,硬是把颜瞻扣在了家里,并,吃了一顿早不算午饭、晚不到晚饭的那么一顿饭。就这,死熊猫还不乐意呢,说什么应该要去上课呀、其实要去再练练琴啊。他要是不拉脸,死熊猫还能说下去!临出门还在那里比衣服,这件吧、那件吧,都是比较正装款式的。任伟讥讽他:比什么啊,你不都跟人家买好情侣装了吗?颜瞻一脸正经的辩解:才没有呢,我只陪他买而已,我的衣服是巡演时候妈妈给我装进行李箱的!颜瞻提了「巡演」,任伟才偃旗息鼓——心虚。他想到了那时候的那些事儿。任伟发誓,换成颜瞻他也不可能性格就不乖戾,要没有彭勃那些烂事儿,有他颜瞻好受的!他是谁?是什么性格?尖酸刻薄、指桑骂槐均是拿手项目。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龙语他都能治住,你一只发育不全的熊猫我还能拿你没辙?

  任伟的火儿又腾腾起来了。真是邪门儿!龙语也就算了,颜瞻还有人觊觎?是说他任伟相中的就是好东西吗?好你也不能随便看随便拿吧!活见鬼!成天那么老些姑娘围着他转就够可以了,现在连男的都招来了?

  他要敢对颜瞻下手,他就敢把他那爪子做成红烧熊掌!任伟与颜瞻的关系,就像茶与茶宠。那是多少杯洗茶水浇下去才养成的玩物。你看着好就想往兜里装?捡个现成,没那么容易!

  《西班牙狂想曲》终于结束了,两个女生手挽手鞠躬,任伟撑着下巴注视着舞台,听着身边的掌声如雷声响起。

  四手联弹。你倒挺会下套儿!什么食堂偶遇啊,早不知道盯你多久这下终于有机会接近了。任伟已经替颜瞻把这些事儿都分析透了。可他也懒得跟颜瞻说,那只熊猫脑子不好使。

  不隔多久,颜瞻跟熊鑫就上台了。任伟坐在那儿看着都脸红——之前的演奏者,要么一男一女,要么两个女的。好么,到四手联弹,倒上来俩男的。也不害臊!

  我为什么要来看他丢人?

  任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音符响起,任伟却刻薄不起来了。看颜瞻那副投入的样子,听他指尖下流转出的快乐,还怎么刻薄的起来呢?

  名副其实的傻小子。

  《儿童游戏》充满了童趣,非常能感染人内心的欢乐情绪。任伟渐渐融入欣赏的气氛,看那头熊也不再觉得那么碍眼了。他们配合的,可称为天衣无缝。

  演出结束后,评委与观众陆续退席,小礼堂安静了下来,也空旷了起来。

  任伟还坐在原地——跟颜瞻讲好了,等他过来找他。

  淳君从最前排座位起了身,拎着本子晃晃悠悠过来坐到了任伟身旁。

  「我们学生的演出您做何感想啊?」

  听淳君逗趣,任伟不以为然:「你又不着急回家了?」

  「我这不是特意陪你坐会儿嘛,等颜瞻呢吧?」

  「伸懒腰。」任伟说着,站了起来,向外走。

  「你就装吧。小荣是真说对了。从你嘴里听见实话,下一秒地球准毁灭。」

  「你就跟着变态的路线走吧。」

  两人去到外面都点了烟,淳君揶揄任伟:「不是走吗?别站门口啊。」

  「抽完就走。」任伟面无表情。

  「抽完颜瞻都出来了,你是得走了。」

  任伟斜视淳君,淳君笑了。

  「你回来就上课不累啊?」任伟吐出一口烟,目光向前。

  「我能跟你比吗?我这是请假去的,回来可不是赶忙销假。咱是人民的公仆。」

  「那熊鑫也是你学生啊?」

  「这句才是重点吧?」淳君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任伟懒得跟他拌嘴,选择不搭话。

  「是,还是我得意门生。跟你们家小朋友可不一样,勤奋着呢。」

  「你直说他笨能死呀?」

  「话到你嘴里就难听。」淳君皱眉,「颜瞻确实有天赋,但也并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能取得现在的成绩;熊鑫勤奋刻苦,同样也并非没有悟性,相反,我觉得他天赋异禀。」

  「哦。」任伟吐出一口烟,只给了这么一个字。

  「当然我承认,如果两人每天练琴时长一样,颜瞻可能走的会更远些。」

  「这话别跟我说,又不是我让他玩儿Indie去的。」

  「你这人也太敏感了。我又没说你耽误他。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可以跟他谈谈,建议建议他。他挺虚心也挺懂事。」

  淳君看了看任伟,却在他脸上看不出表情,「你希望他走这条路?」

  「我没什么希望不希望。」任伟想到了某天,他们在大桥下,曾讨论过这个问题,「你也说了,这全看他自己的态度。」

  「你啊,真挺冷的。」淳君轻笑。

  「人生短短几十年,各有各的活法。」

  「任伟你呢?」淳君弹了弹烟灰。

  「我?」

  「对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就是一直做乐队吗?」

  「我没想过那么多。怎么高兴怎么来,我活着,不取悦任何人。」

  「我们这代人是没你的洒脱了。」

  「你不是也挺快乐吗?人只要对自己的生活满意就好了。做自己喜欢做的。」说到这儿,任伟不免想起了龙语。他时常不快乐,而理由是他不作为作家被承认。再想想上次碰面,龙语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说不替他高兴是假的。

  「你呀,跟阿生真像。」

  「一点儿也不像。阿生比我务实。」任伟将烟蒂用脚碾灭了。化雪比下雪冷,地上一片泥泞。

  「你有不务实的资本。」

  「哦?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任伟将双手插进了口袋。

  「你的心。干净而不市侩。」

  「我就不跟他打招呼了吧?」熊鑫跟在颜瞻身后,极力拒绝再度跟任伟会面。那男人凶巴巴的,透着一股冷漠,真想不到颜瞻会结交那样的朋友。

  「别呀,刚刚时间太紧了,都没给你们好好介绍呢。」颜瞻快步向前走。

  「真的,不用了吧,又不是常常要见面。」

  「不嘛,要认识认识的!」颜瞻说的很坚定。他的思维很简单:介绍了、认识了,那以后再说起,任伟应该就不气了。就是普通朋友嘛!

  从礼堂后面穿出来,颜瞻看见任伟和淳君并肩从礼堂外进来。

  「久等啦!」颜瞻一见任伟就眉开眼笑的。

  熊鑫吃了一惊,他想不到「冷脸男」会跟「李老师」认识。

  「去吧,你们家孩子来了,我就不陪你了。」淳君侧脸对任伟说。

  「谁也没让你陪。」

  「你就看吧,你总有一天亏你嘴上。」

  「李老师好。」熊鑫先跟淳君打了招呼。

  「好。今天演出不错,我给了高分。你跟颜瞻表现都很棒。」

  「谢谢。」熊鑫和颜瞻异口同声。

  「你们聊吧,我回去了,我们家丫头还等我一声晚安。」

  淳君走了,剩下他们仨,任伟双手插口袋,不说话。

  「任伟,跟小熊打个招呼嘛……」

  这会儿时间不紧了,任伟还不说话,颜瞻再笨也隐隐明白他是故意的了。

  「你好,刚刚赶时间,没能好好打个招呼。我是颜瞻的同学,敝姓熊。熊鑫。」熊鑫率先打破了僵局,并非他畏惧任伟亦或是向任伟妥协,他怕颜瞻难做。

  颜瞻听到熊鑫温吞吞的开口,满眼期待的看着任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任伟看着熊鑫,眼角余光捕捉到了颜瞻兴冲冲的模样,右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任伟。」

  双手交握,任伟继续说道:「颜瞻的男朋友。」

  颜瞻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原因有二:一,突如其来熊鑫会疯掉么?男……男朋友。不是室友,也不是男「的」朋友。二,任伟他、他居然公开承认……承认和他是……非「一般」关系!史无前例、头一次、爆炸性发言!

  「幸会。」熊鑫的表情丝毫未变。

  「演出很精彩。」任伟终于肯说句客套话了——宣布了所有权,刻薄锐减。

  「不敢当。」

  手与手分开,熊鑫看着任伟说:「你弹了很多年吉他对吧?」

  「呀,呀呀呀,难道你知道他吗?」颜瞻眨眼问。

  「我手上茧子很厚是吧?」任伟看向熊鑫问。

  「有机会一定会去看你的演出。」熊鑫笑了笑。

  颜瞻歪了歪脑袋。

  「走吗?」任伟看了看颜瞻。

  「嗯,好呀。」

  「我还要去琴房弹一会儿琴,你们路上注意安全。」熊鑫没动步,冲两人挥了挥手。

  「啊,那是两个方向喽~ 」颜瞻对熊鑫说。

  「嗯,你们走吧,咱们明天见。」

  「那我们走喽,拜拜~ 」颜瞻挥手。这会儿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一会儿短他好了!

  「再见。」任伟揽住了颜瞻的肩。

  熊鑫向左,颜瞻和任伟向右。走出一段距离,熊鑫不禁回头看了看并肩而行的两人。他停下来,点上一支烟,之前的镇定自若已随着吐出来的雾气烟消云散。颜瞻是直的是弯的他现在倒是确定了,问题是……他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怪不得……下那么大的雪跑去接机不说,之后每天又总是着急回家。

  熊鑫很久都没迈出第二步,脚有些僵硬。颜瞻的「空窗期」委实把他迷惑了。他并非单身,之所以总是有空、总是不推诿邀约,是情人不在身边呀……想来,跟自己走那么近,也是绝无它意吧?男朋友。颜瞻也并未反驳这一说法。是很认真相处的吧?熊鑫有些矛盾,既希望颜瞻对感情认真,又希望他跟他不过是随便相处……

  有我你不会寂寞的!

  哦?是吗?不是考完四手联弹就白白?

  我哪里是那种人嘛!先说好,不许嫌我烦~ 熊鑫苦笑了一下。

              ◇◆◇◆◇◆

  「手向前伸伸~ 」

  「你烦不烦啊!」

  「指甲就是要亮亮的才好看嘛!」

  颜瞻左手握着任伟的手,右手拿着磨指甲的小棒子执着的给指甲抛光。

  任伟有些无奈——早知道他这么婆妈他死也不会把剪指甲的活儿交给他。再央求也不给!一失足成千古恨!

  进入冬天,死熊猫似乎就进入了冬眠期——晚上巨困,早晨不起。慢跑?十二点他都不爬出被窝!

  任伟一早就醒了,醒了去游泳,回来弹了会儿琴,指甲不舒服,想修修。

  颜瞻就是这时候趿拉着拖鞋从卧室里出来的。见他在剪指甲,抢着要代劳。

  任伟刚好对磨指甲没耐心,手就伸给了他,结果可倒好——人家发现这只小棒子是多功能的,死活就要给他的指甲抛光!喂喂喂!我只需要剪一剪、磨一磨形状好嘛!

  「你丫不是跟『卷毛熊』明天见嘛,已经是『明天』了,赶紧滚去见吧!」

  「卷毛熊」是任伟给熊鑫取的绰号。昨晚到家后正式叫开的。如果可能,他才懒得说他,更别提起外号了,这全因为颜瞻在出租车上就跟那头熊没完没了的传短信!

  你还说不得他,一说他就瞪眼:还不是因为你说了那样的话,我得解释啦!解释!万一人家讨厌我怎么办?

  任伟心里说:讨厌?我看保不齐他正偷笑你跟他一个性向。顶多为你有主儿了郁闷一会儿。这会儿指不定怎么想着拆散咱俩独占你呢!

  当然,这话任伟也就是跟心里说说——颜瞻不知道最好,他巴不得他木的全然没感觉,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要不是图这个,他才不会跟他说:我是他男朋友。我先堵你的嘴!

  但任伟是谁啊?任伟可不是吃瘪的人。心里这么盘算着,他嘴上也不忘打击颜瞻:怎么啦?同性恋就被人讨厌啊?瞧不起你?那你趁早甭再搭理他。还是你觉得这事儿不光彩了?

  颜瞻瞠目结舌,司机跟前面开车,手都僵硬了。

  你说什么呐!我从来不觉得喜欢你不光彩!颜瞻几乎是把这句话吼出来的。吼完把手机伸到他眼前,让他看。小熊也绝对没有不接受!

  短信是这么写的:我真的不在意,这没什么的,你觉得开心就好。

  装逼。

  任伟当时眼前就浮现出这么俩字儿。

  「见什么嘛……我起来都几点啦!课是上午的,我又翘了~ 」

  「哦,是么。」任伟摸过了烟,「于是你起床又给他发半天短信吧?」

  「什么半天啊!就发了几条而已……」

  「也不怕手指头折了。」

  「要折早折了。」颜瞻抬眼皮看着任伟说,「我都给你发过十万条了,还灵活的很~ 」他说着,特意动了动手指。

  「傻样儿。」

  「嘿嘿。」

  「你没去他特失落吧?」

  「什么呀!又骂我坏学生呢!好凶好凶。」

  任伟哼了一声。

  「我倒是后悔没起来呢……不知怎么搞的,闹钟都彻底听不到。」

  「你闹钟把我叫起来了。」任伟斜眼。

  颜瞻吐了吐舌头,「我还是挺想今天去学校的,不见到他,我不踏实。昨天他虽然说不在意,可谁知道是不是场面话呢。」

  「你就这么在意他对你的看法?」任伟不悦。

  「你别这样!我对他就是对朋友,没一点其他想法的。你又不是没有朋友,你干嘛啦!」

  「我不爽。」

  「那你怎么从来不对小冉不爽?」

  任伟被噎了。

  颜瞻继续磨指甲,半晌,大功告成,他拉着任伟的手说:「你再说一下你不爽。」

  任伟瞪着颜瞻。

  「说嘛……」

  「滚蛋!」

  「说嘛~ 」颜瞻一点儿都不怕任伟,他从小凳子上起来,堂而皇之坐到了任伟腿上。见任伟没扒拉他,更斗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你是不是好在乎我的?」

  「给你三秒钟,滚起来,洗漱去!」

  啵。颜瞻又亲了任伟一下,「你真暖和~ 」

  「一。」

  啵。颜瞻继续亲,「搂着我嘛~ 」

  「二。」

  啵。最后亲了一下,颜瞻飞速起来,跑向了洗手间——他才不想被任伟揍。他真会揍,他知道。那张脸神色可怖。

  不过亲了四下,赚了!

  颜瞻滚蛋了,任伟拿过了一旁的吉他,几声泛音过后,他轻轻扫弦,静静的弹琴。阳光从客厅的窗户洒进来,他不经意的看着窗外,忽然想到了《RunawayTrain》的旋律。

  「……SotiredthatIcouldn' tevensleep,somanysecretsIcouldn' tkeep,IpromisedmyselfIwouldn' tweep,onemorepromiseIcouldn' tkeep。Itseemsnoonecanhelpmenow,I' mintoodeepthere' snowayout。ThistimeIhavereallyledmyselfastray。runawaytrain,nevergoingback,wrongwayonaone- waytrack,seemslikeIshouldbegettingsomewhere,somehowI' mneitherherenorthere……」

  颜瞻在洗手间一边擦脸一边跟着哼唱,这曾经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在他买的FreeLoop的第一张小样里,任伟就唱了这首歌。

  「再唱一次好不好?」熊猫仔奔出来蹲在了任伟身前,「我乖乖洗漱完了~ 」

  「不好。」任伟扒拉着泛音。

  「再唱一次嘛~ 」

  「你给我钱啊?」

  「给!」

  「给也不唱。」任伟笑。

  「你耍我……」颜瞻失落的起来,拖着步子回卧室了——换衣服、收拾床。

  「Callyouupinthemiddleofthenight,likeafireflywithoutalight?,youweretherelikeaslowtorchburning,Iwasakeythatcouldusealittleturning……」

  「你最好啦!」颜瞻一边换衣服一边喊。

  任伟轻轻的笑,脸上的表情格外柔和。

  敲门声是在这首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响起的,任伟心里咯噔一下,手下的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有十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应该不是彭勃。别说他了,除了颜瞻,没人知道他回来了。

  那是谁?

  敲门变作了擂门,颜瞻一边拉运动服的拉链一边走出了房间,「来啦~ 来啦~ 」

  他不知道就不会来吗?

  任伟这么想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扒拉开他身前的颜瞻,走过去开了门。

  「干嘛呐!」

  倪歆和辉子的脸映入眼帘,任伟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一下软了。

  「你那是啥见鬼的表情?」倪歆接着说。

  「哈罗~ 」颜瞻站在任伟身后向他们打招呼。

  任伟开了门,转身回了客厅。

  辉子跟倪歆脱了外套走进客厅,颜瞻已经去了厨房给客人倒水。

  「我还以为你办事儿呢,半天不开门。」辉子大喇喇的坐到了沙发上。

  「铰头啦?」倪歆胡噜了一把任伟的脑袋。

  「你们俩怎么来了。」任伟挪开了琴。

  「你以为自己藏的特好吧?」倪歆挤眉弄眼,点了烟,「回来还躲着不见人!长本事了!」

  「就是啊,不仗义!」辉子帮腔。

  「那我现在见的是啥?」

  「你这叫被擒。」倪歆乐,「你失策了~ 」

  任伟白了倪歆一眼。

  「别翻白眼儿。想二人世界有本事你别上Q,我一眼就瞅见你IP回来了。」

  「流氓。」任伟踹了倪歆一脚。

  「外面冷吧?喝热水~ 」颜瞻端了两杯开水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你怎么这么大魅力啊?」辉子扳过了颜瞻的脸,「我们主唱回来了,不搭理我们,就跟你楸着!」

  熊猫仔一脸幸福的笑。

  他们闲聊了起来,颜瞻不怎么插嘴,人倒是跟着任伟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确切说,是单人沙发扶手。

  他们聊乐队的事儿,他就听着,都抽烟,他也不嫌呛。

  俩人的到来起因是倪歆跟Q上看见任伟IP回来了,于是电话了辉子,他俩本就约了周五碰头,就一起结伴过来了。辉子曰:山不来靠我,我来靠山。

  颜瞻始终乖乖的,削了苹果,剥了橘子,后来倒酒也归了他。

  任伟有些不落忍,谁知这俩很是嚣张。一个说:你小子不仗义,晚饭你请;另一个帮腔:喊你家小四川做饭伺候着~ 颜瞻也不会拒绝,满口应承。怕冷的熊猫最后裹了个严实乖乖买菜去了。

  他前脚出门,任伟后脚骂人:「你们是专找软柿子捏是吧?」

  「硬的捏不动啊~ 」辉子叼着烟说,「难道你让我没事儿捏捏彭勃?」

  刷。任伟就变脸了,笑容不翼而飞。

  「你怎么那么欠啊?」倪歆踢了辉子一下。

  「我咋了?」辉子满不在乎,「任伟你谢我吧,快谢我!我帮你把彭勃铲走了。」

  「啊?」这话出来,任伟愣了。

  「你净干他妈没影儿的事儿,我老得替你兜着!」辉子碾灭了烟蒂,「你走没两天彭勃就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人呢。」

  任伟刚要张嘴,辉子抬手,「你丫甭往出择自己!你再说你没招他我抽你小逼的!我看你是没少招他!他简直是为你神魂颠倒!」

  任伟咬了咬嘴唇,脑子一团乱。

  「后来我约他喝酒了,劝他了,跟他说算了。我告诉你任伟,可别再招他了,我可算把他劝住了。」

  「什么呀……」任伟哼唧。

  「你甭什么什么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儿。你又没打算跟他怎么着,老抻着他干嘛啊?这回我跟他说清楚了,我说你跟颜瞻处了,让他快歇着。」

  「什么?!」任伟这声格外大。

  「反正我没说你好话,你也别不高兴,我不可劲儿埋汰你,他绝对跟你丫没完。」

  「你都跟他说什么啦?怎么说的?」任伟脑子发胀。

  「你管我说什么了呢?他不缠着你不结了?」

  「……」

  「听我一句。玩儿的起你玩儿,玩儿不起别玩儿。」

  倪歆跟着点头。

  「……他说算了?」半晌,任伟挤出这么一句。

  辉子点头。

  「真的?」任伟不敢相信。

  「他说他跟你也没好说的了,让我甭管了。」

  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令任伟紧绷数十天的神经松快了下来。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彭勃就这么放过他了。

  「你啊……」倪歆叼着烟,头仰在沙发靠背上说,「还真得谢谢辉子。来的路上他还跟我说这事儿呢。当然,我说句公平的,你也没怎么彭勃,他委实属于剃头挑子一头热。要恨就恨你自己魅力大得了。但辉子那句说的对,你以前也没少招他。吃一堑长一智吧。」

  任伟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那是一种雀跃、也是一种激动的表现。虽然他还是难以置信,但他已经开始谴责自己凡事都往坏了想的毛病了。

  彭勃有什么不放手的理由呢?自己已经跟颜瞻好了,他怎么也能明白他是真的不能接受他了吧?彭勃不得不面对现实了——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回心转意。在此之前,他已表现的再明白不过,任谁也能懂得那是绝对的逃避。对,彭勃肯定懂了。再加上辉子又劝了他……是自己想复杂了。

  任伟长出一口气。虽然隐隐还有些不安,但他愿意相信他跟彭勃就这么结束了。本来嘛,彭勃条件也不错,又不缺人爱。以前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里,这下怎么也该清醒了。早知道……那不如一早说自己跟颜瞻好了呢。还去瞎担心彭勃会跟颜瞻过不去……看来……自己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不过尔尔。

  「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啊?薄情寡义的小子~ 」倪歆岔开了这令人尴尬的话题。

              ◇◆◇◆◇◆

  「喏,果汁~ 」

  颜瞻把柠檬U格塞进熊鑫的手里,迫不及待就把自己的那瓶拧开了。

  「为什么是果汁?」

  Pub里人声鼎沸,熊鑫不得不喊着说话,难为他的嗓子了。

  「难道你想要罐装咖啡?」颜瞻喊回来。这样的气氛他倒是熟悉的很,多年唱歌也练就了他声音底气之足。

  熊鑫很想要捂脸,「你没有发现其他人拿的都是酒吗?」

  「我酒精过敏的,我们三兄弟都这样。难道你想要喝酒?」颜瞻认真的盯着熊鑫问。

  「就果汁吧。」熊鑫拧开了瓶盖。早知这样不如开车来了。

  「嗯!补充VC!」

  颜瞻可雀跃了,丝毫没听出熊鑫语气中的无奈。今天是任伟回来之后,FreeLoop的首场演出,人来的很多,Pub里呈现出摩肩接踵之势。他们是第三个演,但颜瞻和熊鑫一早就到了。熊鑫会来自然是颜瞻的邀请,这会儿熊鑫很后悔——干嘛说「有机会一定看你的演出」这类的客套话。颜瞻他……当真的。

  看着身边的男孩,熊鑫苦不堪言——周一的「指挥基础法」两人碰面,颜瞻像往常一样坐到了他身边。下课天已经擦黑了,两人去食堂吃饭,颜瞻扭捏的问:那天真的没吓到你吧?熊鑫低头扒饭答:真的没关系,我不介意。然后颜瞻就开心了,仿佛找到了能聊这类事的朋友,笑嘻嘻的说他如何喜欢那个男人……熊鑫听着,后面基本就没吃下去。颜瞻仿佛根本就意识不到他对他抱有好感。熊鑫虽然无奈,却也觉得这样倒也好,省下了不必要尴尬。

  四手联弹结束,他们碰面的机会少了。虽然还是去琴房、上课,但基本各做各的。他在那间琴房弹琴,他在隔壁;他在那张桌记笔记,他在隔壁。弹一架钢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共进晚餐的时间被取消了。

  有我你不会寂寞的!

  骗子。

  颜瞻又像以往似的,一早去琴房,偶尔来上课,忙他自己的生活去了。大概唯一跟以往不同的是,颜瞻会亲昵的跟他打招呼、中午一同吃饭,上课彼此挨着坐。可那又有什么不同呢?他还是那般在他的生活之外。

  熊鑫承认,从他第一次看到那张面孔,他就喜欢上他了。那对于刚刚结束了一段恋情的他来说,是一份虚幻的寄托。哦,不对,那段感情好像不能称之为恋情,跟一个有妇之夫谈什么恋情呢?总之,看到颜瞻,熊鑫就被他的那份清新迷住了。也没有想过去接近,不凑巧的是,本以为只会在琴房打照面的他,这一学期竟然插入了他的班级;更不凑巧的是,他们又在食堂「偶遇」了。仿佛是上天的暗示,于是他试着去接近他,实际上,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怀揣希望了,然后现在,它就这样的破灭了。什么上天的暗示,分明是一场不怀好意的玩笑。只是熊鑫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被开这种玩笑。

  「演出就要开始啦!」

  被颜瞻推了一下,熊鑫回神,挤出浅淡的微笑。

  他认了。这辈子他唯独学不会破坏人家关系,要不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自己的,那就别强求。

  台上的光暗淡至极,大功率的音箱里音乐声停止了,偶尔的吉他泛音声、贝司扫弦声、鼓声,都预示着演出即将开始。

  颜瞻兴奋极了,两眼直勾勾的瞪着舞台。

  灯光骤然亮起,台下沸腾了起来——男人们的吼声、女人们的尖叫声混为一片。

  任伟咳嗽了一声,凑近了话筒:「久违的FreeLoop。」

  辉子凑到麦克风前插嘴:「对,因为我们有个不着调的主唱~ 」

  台下一片哄笑,任伟并不在意,「嗯是,北京今年很冷,不靠谱的主唱刚从纽约回来就险些感冒,那就更不着调了。」

  颜瞻也跟着人群笑了。

  「献上今天第一首歌,《RunawayTrain》。很多年前,我们发行第一张小样曾经翻唱过这首歌,那时候,我们的灵魂无处安放。到今天,我们拥有了许多东西,却还是有些秘密无处安放。这首歌,我前些日子曾无意中唱起,有个人,他让我再唱一遍,我没唱完,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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